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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传稿子,随意地(这里不敢说认真,大多数万金油我都是一扫而过.)翻看着书评,突然一句带有首都风味的留言吸引住了我,“你丫就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脑细胞赶快开动起来思索这句话什么意思,首先定性一点就是我肯定是婊子了,没办法,这是‘读者‘说的,套句大话西游的台词:‘读者‘说的最大嘛.但是这等不等于我被强*奸了?再接着看.“你简介里写的什么狗屁疑惑和不能容忍,你说别人你丫自己不也一样?”还好,人身攻击没有上升到上辈,向上接着看,还是他的留言:“我仔细认真的接着往下看,写到最后你丫的也就是个矬!”先不谈这位读者估计是个伪北京,因为这个“矬”字据我所知还不象是北京的方言.我们只来看看这两个留言时间间隔:10分钟!在这短短10分钟里,他居然看完了!还是仔细认真的看完了!好歹我也赶早摸黑的写了第一次发言是在看到一半时发的,你10分钟也算是看了15万字了,而且看完后还顺便给我整了个婊子的头衔,你让我说什么好?你就是曹子建,李太白你看我这15万字好歹也给个面子看个15分钟吧?好歹1万字你看个1分钟是不?结果你10分钟看完了,这么“快”就看完了,你说我是信你看了呢?还是信你没看?这样的看法是算是我的读者呢?还是不算你是我的读者?或者直接划出一类,起个名字叫“10分钟读完15万字的读者”? 再来说我接客的事,错了,还不能定性成接客,只能是暂时被定为婊子的事.为什么那位“10分钟读完15万字的读者”说我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究其原因源于:“你简介里写的什么狗屁疑惑和不能容忍,你说别人你丫自己不也一样?” 先从那位仁兄说我要当婊子的证据,也就是“简介里的‘狗屁‘疑惑和不能容忍”.这里得先探讨一点,那就是一名读者变成作者之后,他还是不是读者?有人这里会说我放其黄犬之屁了,说只要你丫的眼睛一天没瞎,一天都还在看书,那你丫的就永远是个读者! 好了,那我们再回到我的简介.这是我在成为作者之前,(虽然我现在一直强调我是个作者但我首先更是个读者.)也就是读者的时候,我在起点读了有2年的书了,自觉也看到了一些潮流的改变,从王霸之气的流行,到今天对王八之气的四处申讨,网络文学在进步,很多以前没有写到的,甚至是没有人想到的题材作品,一部接一部的腾空出世,让人耳目一新,精神一振.但是!注意了!还有很多的老的,旧的,馊的,烂的,臭的,让人看了‘过目不忘‘‘耳熟能详‘的东西却死也不肯退出这个舞台.老的,旧的没关系,新瓶装旧酒照样喝的香,看的爽.但那些馊的,烂的,臭的东西你连个新瓶子都不给他装上,就直接拿出来让读者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作为读者的一员(上面给定的性,只要没瞎,只要还在看书就算是读者.)我看到那么多的诸如此类文,有没有权利说些什么?有没有因为我成为了一个作者之后就丧失了这些权利呢?你要说没这个权利,我得让你先看看宪法,要说有权利,那我在我自己写的书的简介上写些我个人的看法不过分吧? 再来说那位仁兄说我要立牌坊的原由:“你说别人你丫自己不也一样,”这句.说到这又有类似那位“10分钟看完15万字的读者”一样的另一位读者跳了出来,说你个强盗自己是啥人自己还不清楚?发个评论不就得了?还非写书!写了书还非要在开始也写同你简介里的疑惑一样的东西,你说你是不是找抽?自己没那个本事,还非放什么牛屁!说我没什么本事这我真得承认,要真有本事怎么着也得干个全国作联副主席不是?所以说这里我得检讨:我强盗不该非要在书的前面写的和简介里的疑惑一样,然后还非要慢慢的在书里说明,然后最终阐述我的那些疑惑不该存在的道理.非要把一个网络快餐(指不定那天就变稀饭了,一喝低朝天.)搞的跟个多有思想性多有教育意义的历史巨著一样,不该抗上那个改变文坛新风向,掀起优秀作品大浪潮的思想的旗帜...哎!等等,等等.说笑了啊.上面检讨那段给掐了啊.这是导演让说的! 言归正传,上面说了,我强盗开始写这本书时确实是为了赌这口气,所以心里是存了点开始故意写个通俗YY,然后在书中慢慢一点一点扳过来的这么点心思.所以在我的《隋唐》里你也会看到一个公主开始莫名其妙的爱上主角,但是,只要你不是和那位“10分钟看完15万字的读者”一样,你就会发现,这个公主并不是象平常那些发现主角然后立即贴上的女人一样从此和主角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在我的书里,这个公主不敢说最后,最少是写到这30万字的时候处境是十分悲惨的!这也算是我自己写在简介里的疑惑二:“凭什么你主角一站在那摆个破丝,立即就有一群MM往你身上冲?难道你是便便她们是苍蝇?”的一个回应吧. 总结上面这几段,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这件事看来应该可能或许是不成立的了,不过有一便有二,为了我强盗夏侯元让为了我这个还算彪悍的笔名的贞节,这才写了上面这些罗罗嗦嗦一大篇.诸位不管是读者还是作者,又或者如我一样是作者但首先更是一名读者的人,在看完上文后,都希望你我能够共勉之... 不为其他,只望日后能多看些精彩好文.毕竟还是那句老话,我是一个作者但首先更是一个读者! 这个要算后记吧,呵呵 本来准备夹在最后一章后面发的,但是那一章九千七百字,再加上这些的话便要大家白白多掏几个大子,实在有些不好,所以到最后还是单独拿出来独发一章了。 这本《隋唐》是我写的第一本书,很多地方都写的很不够,该说清没说清的地方也多的是,不过瘌痢头的儿子是自家的好,我还是蛮喜欢的。(呵呵,) 其实我只所以这最后一章拖到现在才发,实在是也知道这一章只怕会惹的天怒人怨,怕我被大家在年里面骂,所以迟迟拖到了现在。不过没关系,那么多的人穿越过去,既然别人都统一了,那我仅有的一个天下大乱的似乎也就不是那么“祸国殃民”了。 我写书,正如我最开始写时所说的那样,实在是冲了一气去的,不过也因为如此,所以更新上慢了很多,一般都是写上十天左右便要忍不住要看十来天别人写的书,谈不上吸收经验取精华去糟粕,只能说是书瘾犯了,实在是忍不住了。所以这里我要对大家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个人的一点书瘾而耽误了大家看书的书瘾,呵呵,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再来谈谈新书,呵呵,现在还没发上来,不过解禁VIP时我会打打广告的,希望能“忍受”看到现在的读者也去捧捧场,因为我个人认为,新书很值得一看!而且还有我本人本色出演!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还没发上来,那么现在吹成什么样都是无益,还是大家等我新书出来了,再一观究竟吧! 对了,新书名字还忘记说了,不过也还是先保密吧(其实是名字太多,还没想好具体用那个,呵呵),让我们新书再聚! 拜拜~~~ 第一卷 潜龙 第一章 面试 上海某招聘会。 “我们这招的是编辑!”坐在招聘席上的小姐抬头看着陈铁郑重的道。 陈铁接道:“我知道,可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职位的”。 小姐再次肯定的说了一遍:“我们这招的是编辑,要的是中文专业” 陈铁道:“是啊,我知道,我就是应聘编辑的啊,虽然我不是中文专业,可我觉得我完全适合这个职位啊,不管是现在的各种应用问题,还是古代诗词我虽然不敢说十分精通,却也可算的上是游刃有余。” “我们要的是中文专业!”小姐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 “那你们到底招的是编辑还是中文专业的学生啊”陈铁不由的有些生气。 “招的是编辑,但不是中文专业的就算再好也不要”小姐这回索性不再看陈铁,歪着头道。 陈铁听到这话不由大怒道:“你,你们,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说罢甩袖而去,再不回头一看。却不知那小姐还未等他转身走出大门早已经将他的那份简历丢在了旁边的废纸篓里,口中喊道:“下一位,不是中文专业的就不要瞎搀和了啊”。 “你什么专业?”人事部主管随意的看了看简历问道, 陈铁连忙回答道:“啊,我是学生物的。” “哦,学生物的,那你觉得到我们化妆品公司来有什么优势吗?” 陈铁心里暗道:“呸,屁个优势,我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工作会到你这来,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什么德行”,但嘴上仍然回答道:“哦,是这样的,我觉得我在大学里所学到的一些课程会让我在生产和实验操作中有着更大的优势。” 人事部主管抬头看了看趁铁问道:“那你说说你都觉得有哪些课程有优势啊?” 陈铁道:“我所学的分析化学和有机化学等科目中有很多的实验,所以我的动手能力可以说很强,从事这份质检的工作我相信会是游刃有余”。 人事部主管接着道:“恩,那你对化妆品知道多少?你所学的实验有多少是我们所需要的你知道吗?” 陈铁说道:“这。。。这倒真的不大清楚”。 “那你对你自己的这些实验你又记得多少?举几个例子” “。。。我只能说我做了很多,在学校的实验成绩也很不错,但要说到具体的哪个实验我现在也是无从说起,毕竟我出了学校就从事销售的工作,所以我想我需要先回顾一下,那么就可以给您一个完整的答案了”陈铁说了这些自我有些点滴不漏的感觉,不由还有了几份得意。 却不想人事部主管一句话就顶了回来:“那就说你又记不清楚了?” “呃。。。。。是的,” “哦,好的,我们了解了你的情况,会在一个星期之类给你答复的” 人事部主管站起来伸出手来。 陈铁叹了一声气,知道又黄了,虽然如此,也只好伸出手握了一下说道:“谢谢您,再见。” “你会什么?” “基本上会的我都写在简历里了,我觉得应该还是符合您的公司所希望招聘的要求的。” “恩。。。。确实还不错,”招聘者翻了翻简历,继续说道:“那么你希望得到一个什么样的薪资?” 陈铁想了下说道:“2000” 招聘者说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2000这个数?” 陈铁干笑道:“呵呵,我觉得在上海这样高物价的城市2000元已经是我的一个底线了,又要吃饭又要住房,低与这个恐怕很难生活下去。。” 招聘者说道:“恩,也确实如此,那你说说看你有没有什么希望?也就是说你希望在我们公司达到一个什么样地位或者说在我们公司工作几年后可以上升到一个什么样的空间?” 陈铁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希望可以成为一个中层干部在未来的3到5年时间内。” 招聘者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你可以怎么样来达到这样一个目标?也就是你凭什么让公司升你的职?” 陈铁看了看招聘者说道:“我想,只要做到一个下属拥戴我,上司需要我,那么就可以达到这样一个目标”。 招聘者又郑重的看了一下陈铁,问道:“那假如你的上司需要你成为一个有这博士一样学识,想推销员一样的人缘,想政客一样四处逢圆的人呢?你可以达到吗?” 陈铁说道:“我想,这是一个机会,但我没有办法达到这个标准,没有办法去抓住这个机会,那么我就错过了,我只好去等下一次适合我的机会。” 招聘者站起身说道:“恩,好的,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有消息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恩,再见” “再见”招聘者等陈铁走远了,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没想到是个马屁精,要是放你进了公司,那我还怎么混.哼”。 陈铁走出招聘公司大力的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头,骂道:“TMD,估计又黄了,我晕,做个乖孩子也不行,做个马屁精也不行,这个世界到底要我怎么样?!天啊,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啊?!” 刚说完一个闪电劈下,陈铁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我日,完了。。。” 闪电过后,陈铁原来站着的地方已经是空无一物。。。 第二章 初遇杨广 晋王杨广赈灾而回,路上想起那些对自己伸出干枯的双手口中高喊可怜之词的灾民,心中不禁有些默然,想想自己贵为晋王却无力帮助全部灾民度过灾荒,最大的限度也只能保证在自己手中的赈灾善款尽量不落入贪官之手。但自己看的到的地方都已经这样,看不到的地方又是何种景象。 发布杨广既想到灾民就不禁想起父皇近年来造仁寿宫,滥杀大臣,重用越王杨肃和奸相宇文化及,早年的躬行节俭,身体力行早已是不复存在,难道大隋十几年来修身养息存下来的家底就要被全部败光吗?暗叹一声:“哎,还是做自己的太平王爷吧。” 发布“谁?”随着侍卫的一声喝令,杨广抬眼看去,只见前面路上正行来一人,是破衣烂杉,发散脸黑。杨广心想:“哎,没想到此处还有如此惨状的灾民”,吩咐旁边侍卫张灵道:“你等他过来给他口水喝,再给些干粮,好生对待.” 发布张灵答道:“是,殿下”随手指了二人说道:“你,你等会去照顾他,给他些干粮和水.” 发布两个侍卫道:“是”正要上前,却不料那人突然发足奔向自己这边,眼看冲到杨广架前还没有停的样子,张灵惟恐惊架,连忙上前拦住,那人眼见要撞上张灵,连忙双膝跪倒,抱住张灵小腿怪声喊道:“英雄。。。。。。”。 发布张灵从未见人如此声调喊过自己英雄,竟然一时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杨广在马上看的是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张英雄,还不把他扶起来.” 发布张灵见杨广发话,连忙将倒地之人扶起,带到杨广面前,说道:“这位兄弟,殿下驾前谁人敢称英雄,还是快来拜见晋王殿下.” 发布这倒地之人正是陈铁,想当时自己醒来,发现自己虽然衣服破烂,头发焦黄,面如锅底,其惨壮令人发指,但却实实在在的没有死掉,心中不禁欣喜万分,又想到自己虽然死里逃生但搞成这个样子要是被熟人看到那还真是和死没什么分别,正在苦恼之间却发现自己居然身处荒郊野外也不知道身在何方,不禁又害怕了起来,巴不得早点有人看到自己这副鬼摸样,好歹不管是把自己当难民还是当疯子,总也能够安下心不是。可这一路走来居然一个人没看到,刚才远远的看到一队人走过来不禁高兴万分,连忙就要上来搭话,但走到一半却发现所来的这一行人各个衣着古怪,手拿长矛,不由一楞。 发布陈铁心中暗想:“难道是排电影?要是真排电影我这么一冲上去估计他们这段算是白排了,估计得跟我没完”,转念又一想:“NND,反正工作还没找到,我这么冲上前去要是能表现一下自己的演戏才华,说不定以后就是混娱乐圈里的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把他这段戏搞砸了他们难道还能杀了我不成.” 发布想定主意,这才冲上前去,来了一个周星星的经典台词:“英雄...”,话刚说完,不见导演喊卡,这个人却把自己带到什么殿下面前,不禁神经短路了起来。 发布杨广看这人刚才还高喊英雄,现在却呆若木鸡,不禁有些奇怪,说道:“喂,你怎么了?”“喂!”连问几声却不见陈铁回答,向张灵一试眼色。 发布张灵连忙推了推陈铁,高声说道:“喂喂,兄弟,醒醒,殿下问你话呢.” 发布陈铁一打激灵,说道:“啊,大哥,谁叫我啊” 发布张灵说道:“是我们殿下,还不跪下拜见殿下” 发布陈铁问道:“什么殿下?这,这。。你们是谁啊?” 发布张灵气道:“什么什么殿下,这是我们晋王千岁,还不跪下磕头”,说完就手上使劲要按陈铁跪下。 发布杨广说道:“算了,就这样吧,你先下去”接着问陈铁道:“你是哪里人氏?怎么你们那里也有灾祸吗?竟然落的如此情形?” 发布陈铁这时已经缓了过来,心想:“别是中了大奖了吧,平时看小说上别人回到古代YY的爽,自己却没当过主角。这要真一个闪电我劈回了古代,那我不赚发了,只要傍上了这棵大树,再找机会随便几个小诗小词露一露,搞点小发明显摆显摆,那就是咱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连忙说道:“殿下,我是山里砍柴的,平常都是我爹下山卖柴,我一次都没出来过,不过听我爹说我们好象是在旮旯村,前几天我爹出来卖柴就再也没回来过,我这是下山来找我爹的,结果昨天下雨,我坐树下休息的时候居然正好一个雷打到树上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发布杨广说道:“哦,原来如此”转头问张灵道:“你可知这旮旯村是什么地界啊?” 发布张灵上前低声道:“臣也没有来过此处,这旮旯村也是头一次听说,料想是附近的一个小村子吧.” 发布杨广说道:“哦,我看你这衣服也实在破旧,我让张灵拿身衣服给你换上,再给你几百文钱,你去找你父亲去吧.” 发布陈铁连忙说道:“殿下,我想我父亲已经半月不见,这四下又。。。”想想自己对这里连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便再也不编什么理由,直接说道:“估计是找不着了,我想就跟着殿下,也好答谢殿下赐我衣食之恩.” 发布杨广说道:“寻父之事事管人伦,我不能阻你,你还是去寻找你父亲去吧”说罢马鞭一抽“驾”轻夹马腹,说道:“张灵,我们走.” 发布陈铁一见升官发财的大树要走,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拉住杨广衣袖,急道“殿下,殿下”。 发布张灵赶忙上前拉开陈铁,喝道:“大胆,惊了千岁的驾要你死罪,左右给我拿下.” 发布杨广皱了皱眉头,说道:“慢,还是放开他吧,他若没有重要之事,又怎会如此卤莽,也罢,你有何事,只管说来吧”。 发布陈铁连忙退后一步,说道:“谢殿下宽容,我在山中不知礼仪,请殿下赎罪。我想问一下殿下这里是哪里地界?如今是何年何月?” 发布杨广说道:“这里是扬州地界,如今已经是开皇十八年7月初三,你还有何疑问?” 发布陈铁听说是扬州,心想这可是好地方,但就不知道这开皇是哪个皇帝,问道:“那敢问殿下如今是哪朝哪代,殿下来此何事?”。 发布张灵在旁喝道:“大胆,如今自然是我大隋朝的天下,至于殿下来此何事也是你能问得的吗?” 发布陈铁却没有被张灵吓到,心中只是思考在隋朝晋王是何人,扬州又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想到可以回忆起隋朝扬州都发生了什么事在这里说出那么一点,那么世外高人这四个字是肯定跑不掉的了,那高官厚禄自然是自己想不要都不行的了。 发布张灵见陈铁不说话,就要上前拿他,却不想杨广手一摆说道:“罢了,估计也是一痴人,在山中不知尊卑贵贱,上下礼数,孤也不怪他,走吧”打马而行。 发布陈铁还在想着江都在隋朝发生了什么事,突然间想起隋文帝时晋王正是杨广也就是后来隋炀帝,连忙上前挡在杨广马前,问道:“殿下可是晋王杨广?!” 发布 第三章 想要做官 杨广勒住马头,拔出配剑喝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我并未说与你知道孤的姓名,你到底从何而知?!” 发布陈铁此时已经开始后悔,要知道杨广可是后世评选中可是在昏君中排的上号的,自己这样冒失恐怕已经惹的杨广起了杀机,不过既然说了出来,那么要是不继续说下去,恐怕自己这条小命是要死在此处了。连忙解释道:“殿下不要误会,小人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小人连自己身在何方,所处何朝都不知道,又哪里能够确定殿下的姓名呢?现在冒冒失失的说出来正反可以证明小人没有任何心机啊,实在是小人父亲在山上与小人砍柴闲暇之时告诉小人殿下与南陈交战时的勇猛威风,刚才听到殿下说如今是隋朝的天下,相必南陈已经被灭了,所以这才可以肯定晋王殿下的名姓啊,小人实在是冤枉啊.” 发布杨广定定的看了看陈铁,收回宝剑,说道:“既然你如今知道孤家却还挡住孤的去路,莫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孤说吗?” 发布张灵在一旁说道:“殿下,此人几此三翻阻挡殿下去路,必定是想对殿下图谋不轨,待臣将他拿下.” 发布陈铁连忙说道:“哎...,之所以仍然挡住殿下可不是要对殿下图谋不轨,恰恰相反,我是为殿下送来一件可与灭南陈相比的大功劳来的。” 发布杨广奇道:“哦?既然如此,那你说来听听,你给孤送来什么大功劳?” 发布陈铁说道:“殿下,我朝灭南陈统一中原,虽说国泰民安,但南北交通不便,且近年来连年水患,民众依然疾苦不堪啊. ” 发布瞄了瞄杨广,见其正皱眉倾听,便接着说道:“假如殿下参照春秋战国时期的灵渠开凿一条以洛阳为中心,东北到涿郡,东南到余杭的大运河,且不说那水患皆无,便是这往来商贾之利亦不可数啊,朝廷只需从中抽取少量税金,则国库充盈,商民皆乐啊,更重要的是可相通南北,促进南北之民融合,这岂不是千秋之大业?而殿下也将为万世所敬仰?”说罢心里却啐了一口想道:“历史上皆说隋朝就是亡在这条河上,你要是听了我的话千秋功业不敢说,这万世之骂名我倒能保证送给你,不过为了升官发财,也管不了那些了.” 发布杨广看着陈铁,嘴角一点一点上扬,最后终于忍不住大笑,说道:“哈哈,果然是一痴人,固然你所说如此长的大运河带来的效用非凡,可你知如要开凿如此长的运河要多少人力物力,要死去多少劳工才可以完成。我朝开国不过十余年,根基尚不稳定,如此劳民伤财,只怕马上就要民反国破,而孤留下的也只怕是千秋的骂名吧”。 发布听杨广如此说,张灵气道:“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可恶,待我杀了此人,为国除害!”拔出宝剑就向陈铁砍来。 发布杨广喝道:“慢,此人倒也不是成心害我,不过他也只是一志大才疏之辈,不要与他计较,我们走.”说罢,双腿用劲,拍马急弛而去。 发布张灵狠狠瞪了陈铁一眼,说道:“今天便宜了你小子”,也急忙上马追上。 发布留下原地的陈铁不禁想到:“呸,老子才不管你的好坏呢。只是这官是没的做了,哎,只是可惜没找到李世民,不然只要跟着他混,你杨广算个屁啊.郁闷...” 发布与杨广分开后,走了半天,路上也稀稀拉拉的看见了几拨人,但却都是拖家带口,破衣烂裳的灾民。正走着,远远的看见一座大城出现在前方,陈铁连忙三步并做二步赶上前去,来到城前,只见城头上二个大字“扬州”。陈铁心想这便是杨广所说的扬州城了。 发布进了城中,道路两旁只有几家商贩,店面也大部分没有开张,墙根下也坐着不少灾民。不过总算灾民虽多,但秩序良好,城中大致上还很安定。 发布陈铁边走边想此地官员还算治理有方,有时间得去拜访拜访,说不定也能凭着自己一肚子歪才也能混个小官当当。边想边走,却看到前面一所大院子前正在舍粥,等着领粥的灾民排成长长一条长龙,正在感叹此家人乐善好施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左右看了看,想想这地方肯定是一个人都不认识自己,也就顾不得脸面排进了队伍等着领粥,毕竟不管什么雄心大志也得排在肚子之后不是。 发布这领粥的队伍虽长,但居然没有人插队,很快陈铁便排在了前列。正在此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转眼间一匹枣红马停在院子,上面下来一名年轻人,做文士打扮,身后两匹马上下来的各是一名家丁。只见年轻人走进院子内拱手道:“劳烦通禀一声,扬州柳述前来拜见”。 发布只见院子里两名小丫鬟挑着一片帘子来到院子中央,隔着帘子隐约见到一名女子来到帘后,身后又是一名丫鬟抬来一张太师椅放下,女子坐定了,方才说道:“公子莫不是扬州太守柳笑涯之子?” 发布柳述说道:“正是,小生闻听城南有人开粥场舍粥,在此灾年行此善举不易,故特来拜会,而在来之前小生想此必一伟丈夫所为,谁料竟是一奇女子,更是深感钦佩”。 发布帘后人道:“公子不必客气,小女子不过是不忍灾民受苦,略尽薄力而已,但柳太守在此治理地方,政绩可谓卓著,在此灾年能维持如此景象可知不易,此处百姓谁不感激柳太守及公子之恩呢”。 发布在柳述进院子后帘后女子出来之时,原本排队领粥百姓都已围在院子门口,这时闻听此话更是一阵轰声:“正是,多谢柳太守及公子活命之恩啊。” 发布柳述闻听连忙转过身来,对着围观灾民说道:“我父为扬州太守,灾年救灾乃我父子份内之事,只是灾年众多,救济不易,有不到之处还望各位原谅。” 发布灾民连称:“不敢,不敢。” 发布柳述转过身继续说道:“小姐谬赞了,这些乃我父子份内之事,若是我父子行此事可谓不易,那小姐行此善举可称可贵了,小姐心地善良更兼国色天香。。。” 发布话音未完,只见帘后一丫鬟喝道:“大胆!竟然敢对公。小姐出此狂言!” 发布帘后小姐打断道:“香儿,”转而继续对柳述说道:“柳公子,你我素未蒙面,你今日一见隔着帘子便夸小女子国色天香,似乎有点不妥吧。” 发布柳述说道:“是,小生唐突了,刚才眼见小姐帘后倩影不自觉的脱口而出,还望小姐莫怪,只是小生所言却也不全是妄言,实在是因为。。。“ 发布话未说完,陈铁已在灾民中大声道:“柳公子所言不错,世间之人皆言貌美貌丑,有几人看待别人是看心善心恶呢,心若善虽无盐也可视之如天仙,心若恶便是妲己也是亡国误人之害。所以柳公子说小姐国色天香虽是指小姐容貌美艳,其实也是说明小姐心地善良。” 发布帘后小姐说道:“是哪位公子?还请上前一步。” 发布陈铁连忙分开众人,走到前来,学着刚才柳述的样子供手说道:“小生扬州陈铁,拜见小姐。” 发布 第四章 商议救灾 院子里众人一见陈铁头发焦黄、面如锅底、衣不遮体,本就有些奇异,再听他自称“小生”,更是一阵大笑,只有那帘后小姐抿嘴含笑,柳述也是嘴角含笑,但总算二人没有笑出声来。 陈铁眼见众人大笑,也知道自己摸样实在可笑,不禁脸上有些发热,但好在他现在脸上黑如锅底,倒也看不出来。 等众人都笑停了,陈铁继续道:“小姐,小生。。在下失礼了,我乃江都城外小民,由于近日灾患连连,家中难以度日,故此来扬州城中躲避数日,今日见小姐虽一女子却行如此善事,心中本就万分钦佩,刚才又见这位柳公子所言正道出了我心中所想,故脱口而出,望小姐赎罪。” 不待帘后小姐说话,柳述已抢先问道:“这位兄台,现在上有朝廷赈济,下有如小姐一般乐善好施的士绅,眼前虽有一点坎坷,但相信灾患即将过去。而兄台所说难以度日却是从何说起,而且看兄台如此情形,只怕也不是因为水患造成的啊?” 陈铁看了柳述一眼,无奈笑道:“柳公子所言甚是,但我所说难以度日,一部分是说眼下水患严重,另一部分却是在下自身啊。” 帘后小姐道:“陈公子何出此言?” 陈铁道:“小姐,在下也粗读了几年书,知道何为廉耻二字,本不该以如此面目相见。只是在下乃城外山中之人,家中父母皆亡,前日大雨我在家中读书,却不料突然一天雷正好击中了我家房梁,结果是房倒屋塌啊,我被房梁压昏,直到今日醒来来到城中,一直未层梳洗,贸然相见,实在是见笑,见笑了。” 柳述笑道:“呵呵,原来如此,不过想来兄台被落雷劈中却没有什么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兄台以后必定有一翻大作为了。” 小姐身边香儿却啐道:“我看啊,定你是坏事干多了,上天故意劈你的,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不劈偏偏劈你啊。” 帘后小姐喝道:“香儿,越来越没规矩了,都是我把你宠坏了。你看陈公子虽遭受劫难,但仍然可以侃侃而言,岂平常人可以比的?” “呵呵。”陈铁干笑道:“小姐抬爱了,只是我有一问,还请小姐帮我解惑。” 帘后小姐说道:“陈公子请问。” 陈铁说道:“虽然柳太守及柳公子皆是爱民之人,赈济灾民不遗余力,小姐也是行此善举,救人活命。但小姐心中可曾想过小姐如此耗费财力又能救得几人?朝廷又能救得几人?” 帘后小姐说道:“陈公子所说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其实我也想过,但我也只能救的几人是几人,但求心安吧。至于朝廷。。。” 柳述接道:“朝廷对此也是关注的很,从其他各地也都调派了粮食衣物过来,但此次受灾实在太广,周遍各州府也是灾民遍地,情形比之扬州也好不到哪去啊。” 帘后小姐插道:“柳公子所言不虚,周遍其他各州府只怕比江都还要差上几分,毕竟像柳太守这样的好官还是不多的。” 柳述说道:“小姐夸奖了。” 陈铁道:“既然如此,两位何不合作呢?柳公子可以说代表官府,小姐代表着广大愿意行善的士绅,两边通力合作岂不是比两边各自为政要好的多吗?” 柳述闻听此言此正中下怀,连忙说道:“陈公子所言甚是,我今日来的目的一是为了拜会小姐,二就是想与小姐合作,共行赈济之事。” 帘后小姐说道:“柳公子,陈公子,两位所言之事小女子何尝不知,但是我却有难言之隐啊,你我两方合作之事只怕是做不得的。不过江扬州城中富户众多,柳公子何不召集起来与他们共同合作赈灾之事呢?” 柳述叹气道:“小姐既有不便我也就不勉强了,不过说到城中富户。。哎。。我刚才对陈公子所说之言中有假啊。” 陈铁不信道:“有假?我看柳公子为人正直绝不是那种做假之人。” 柳述苦笑说道:“陈公子,我并没有欺骗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刚才我说上有朝廷,下有城中如小姐一般乐善好施的士绅这句话中有假啊。这上有朝廷是对的,下却没有那么多如小姐一般的行善士绅啊。” 帘后小姐说道:“柳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城里士绅不肯行善举救济灾民?” 柳述说道:“是啊,城中富户士绅虽多,但愿意拿出钱粮救济灾民的却只有两三家而已,有些人视钱如命。当然更多的人也不是存心,只是看见有朝廷,有太守就觉得足够了,觉得用不着他们了。其实灾民如此众多,朝廷也是力有不逮啊,现在城中存粮只够。。”柳述看了看后面灾民,没有说出来,却用手指在胸前比了个三字。 帘后小姐与陈铁看到都不禁“啊”了一声,陈铁问道:“那柳太守难道就不能行一些非常手段吗?这些士绅绝对是属芝麻的,不压不出油啊。” 众人听他说的有趣都有些好笑,柳述却无奈说道:“陈公子,他们都是士绅啊,再说钱都是他们自己的,难道我还能逼迫他们不成?” 陈铁说道:“哎,你还真是死脑筋啊,难道就坐着等粮食吃完,城中灾民饿死不成?” 柳述道:“我想不会吧,再说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是会拿出粮食的吧,毕竟他们其中大部分只是以为现在朝廷已经控制住了,暂时用不上他们而已啊。” 陈铁拿手拍了下头,说道:“我晕, SB一个,” 柳述奇道:“陈公子,这SB是什么意思?难道也与赈灾有关?” 陈铁是又好气又好笑,说道:“SB是。。。呵呵,算了,我来教你,你把城里没捐钱的士绅招集起来,就说请他们吃饭,然后暗地里通知一些灾民在外面等着,吃到一半你就。。。”陈铁说到这,看了看四周,只见不管院里院外的人都盯着自己,连忙招呼帘后小姐隔着帘子与柳述三人凑到一起,小声说道:“你便如此如此,”边说右手边比画了一个砍下来的姿势... 道路上,杨广骑在马上对着张灵问道:“张灵,你说,那个怪人所说的开凿运河之事是否真的可行?” 张灵答道:“殿下,开凿运河之事万万不可!如此大的一个工程,只怕倾国库所有也难以完成啊,如果要从百姓头上摊派,以如今这种情景来看,有朝廷赈济尚且如此,如果朝廷为了开凿运河不再赈济反而还要加重赋税,只怕后果不可设想啊!” 杨广说道:“是啊,这些年来。。朝廷虽然还有些钱粮,但各地灾患也是连连发生,这次水灾受灾面积如此之广,朝廷拨的那些赈灾粮款只怕还是不够的。这个时候要是开凿运河那确实是有激起民变的可能,但如果推迟十年的话。。”说到这杨广顿了顿,接着却有些憧憬道:“那确实是一件足以媲美万里长城的千秋功绩啊”。 第五章 就是阴你 扬州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不归”之中,太守柳笑涯正在摆酒设宴,请的是城里的各大富户士绅。 柳笑涯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道:“今日,本官在这‘醉不留’中摆酒设宴,今日大家能来就是给了本官我莫大的面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众人连忙站起身来,说道:“不敢不敢,柳太守在扬州这么多年,所作所为大家是有目共睹,可以说对我扬州百姓真正做到了爱民如子啊,今日柳大人设宴,能够请我等来那是我等无上的光荣。” 柳笑涯说道:“呵呵,各位抬爱我了,今日我先干为敬,感谢这些年来大家对我的爱戴和支持。来。满饮此杯”说罢一饮而进。 众人连忙也都喝干。 柳笑涯喝完坐下,说道:“大家对我的爱戴我都知道,我对大家是什么样子大家也都了解。。” 众人连忙又站起来说道:“大人对我等绝对是关怀倍至,泽被扬州啊。” 柳笑涯笑道:“呵呵。坐,坐,既然大家都如此看的起我,我也就不拐弯抹角,就直说了,我是来要钱的。” 众人皆是大奇,心道:“柳太守一向清廉,怎么今日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要钱?”连忙问道:“大人您这是?” 柳笑涯说道:“大家别误会,我不要你们钱,我是代城中的灾民来向你们要钱。”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近日水灾,灾民甚多,朝廷所拨赈灾银两购买之粮已不够三日,但这几日来灾民却仍有增多的势头,这些灾民衣食无着,想向各位要点米粥但恐怕各位是出门去了个个是大门紧闭,没办法,我这个柳大人既然被人称为爱民如子,自然要为我的百姓着想,他们要不来,只好我来向各位要了。各位。。。不知本府今日能否为灾民要到点米食啊?” 众人听到这话是面面相踞,其中便有汇连布庄的钱老板说道:“大人说笑了,我等并非不愿救济灾民,只因前日晋王殿下亲自前来赈灾,我等想既有朝廷亲自赈济灾民,我等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没想到今日大人说出这话来,我等才知道原来朝廷为了我江都灾民真是仁至义尽,既然目前朝廷赈灾款即将用完,我等身为江都子民自当挺身而出,我愿捐钱三千。” 其余人连忙跟着说道:“钱老板所说的话正是我等要说的啊,大人,我愿捐钱三千”“我愿捐五千”“我愿捐四千。” 柳笑涯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叫人记录下他们所报的钱数。等到全部记好。 柳笑涯站起身来笑道:“呵呵。众位,我不甚酒力,这就打道回府了,各位在这多喝点,这酒钱嘛..今日捐的钱也够付的了,大家喝好,我先走一步了。” 众人眼见花了几百两银子就混过了这关,俱都是大喜,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柳大人走好。” 柳笑涯转身刚走两步,只见从楼下冲上来二名年轻人,正是自己儿子柳述。故意喝问道:“述儿,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没见到上面各位叔伯正在喝酒吗?” 柳述站稳了身子,喘了两口气说道:“父亲大人,不是我慌张啊,实在是事情紧急啊。” 柳笑涯问道:“何事紧急啊?细细道来。” 柳述说道:“我也别说了,请父亲大人一看便知”将柳笑涯带到窗台旁边,回头说道:“各位叔叔伯伯也可以来看一看”。 众人从窗口看下去,只见“醉不归”酒楼被一群手拿木棒的灾民围住,正与酒楼老板吵架。 柳笑涯问道:“述儿,这些灾民怎么不去舍粥的地方,反而聚在这里,难道要造反吗?” 柳述说道:“父亲,这些灾民只是不知从哪里听说父亲召集各位叔伯在此募集赈灾之款,所以想过来看看。” 柳笑涯骂道:“胡闹。他们这么多人聚集在此,个个手拿木棒,难道这也只是想来看看吗?” 众人说道:“是啊,是啊,柳公子,这些分明是暴民,要马上抓起来啊。” 柳述也不去看他们,说道:“父亲,这些人原本确实是想来看看,可刚才这位。。这位钱老板喊捐钱的声音太大,所以才引的他们如此啊。” 柳笑涯心中暗笑,却道:“既然他们听到钱老板捐钱了,那么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手拿木棒一脸怒气冲冲啊?” 钱老板连忙说道:“是啊,是啊” 柳述看了眼钱老板说道:“父亲,众位叔伯可能不知道我们每日在城里四门各开一座粥场的同时,我们为了体现朝廷赈灾之决心也都把每日花费写明在各个粥场,这每座粥场每天花费在钱数十缗(注)上下,四座粥场一天就要花去四十缗,只怕这钱老板捐的三千钱连一个时辰都管不到啊。这些灾民对这些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们听到各位叔伯捐钱的数目这才聚集起来啊,”说完还看了看钱老板,方才继续说道:“本来灾民还不知捐的具体数目,等各位叔伯走了之后再说出来,就算少了一点那也是没有关系的,但谁想刚才钱老板说话之时慷慨激昂,被下面灾民听到了具体数目,这才引的他们如此。” 听完柳述一番话,众人是各个拿目光狠瞪钱老板。柳笑涯看到钱老板恨不得卷起身子的样子不禁好笑的问道:“那述儿,你还不把下面灾民驱散,让大家先离开?” 柳述说道:“父亲,如今如果硬要用武力驱赶的话,只怕前几天朝廷所做的赈济之事就白做了啊,要想偷偷走的话,这些灾民倒地便睡,只怕今天晚上就算睡在下面也不无可能。” 众人听了更是沮丧,柳述停了一会说道:“事到如今只有一计了”。众人连忙说道:“柳公子请说”。 柳述说道:“这些灾民只是因为听到所捐的数目小才会聚集这里,只要我们能让他们听到大点数目不就可以了?各位叔伯待会都尽量站到窗前高声喊数,只管喊多点,只要能出了这里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难道他们还能把你们府院还围了不成?” 众人一听果然好主意,各个冲到窗前都要先说,结果到底还是钱老板计高一筹最先挤到窗口,高声大叫道:“我是汇连钱庄的钱老板啊!我捐钱一百缗!” 柳述连忙也在旁边高声喊道:“写~~~!,钱老板捐钱一百缗!” 钱老板喊完连忙下楼走人,众灾民早有柳述的吩咐,当下也就让开一条路来。众人见灾民果然再没有阻拦,更是踊跃高喊,只见“醉不留”酒楼里传来的喊捐声是一声比一声高。 “白老板捐钱一百缗!” “赵老板捐钱五十缗!” “刘老板捐钱一百五十缗!” “。。。” -------------------------------- 注:一千钱为一缗,一千钱为80两(五斤)重.秦至隋以重量命名的半两和五铢钱(又称铢两钱币),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废铢两制,改行宝货制. 第六章 有心没胆 太守府里,柳述兴冲冲赶到厢房,远远的便高声叫道:“陈兄,陈兄!” 发布陈铁在房里听到声音,连忙打开房门,看着柳述笑道:“看柳兄这么高兴,看来事情成功了?” 发布柳述大笑道:“哈哈,陈兄你是没见到他们最后那些嘴脸,听到不要钱随便喊,那是一个比一个喊的高,最好笑的便是那个钱老板,要不是他开始那么配合的大声说捐两百两,事情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 发布陈铁笑道:“这世上哪有不要钱的便宜事,现在先不说我们这里有记录不怕他们不拿钱,就算到时候那些灾民拿着棍子围住他们三天三夜,也不怕他们不就范,哈哈哈哈”。 发布柳述又是一阵大笑。 正在这时,只见厢房外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就有人道:“柳公子,陈公子,恭喜你们奸计得逞啊”。 发布怎么有女人进来?两人心下奇怪,连忙出了房门,只见对面走来一群人,领前的是一个貌美的年轻少女,后面跟着一群丫鬟,最让两人惊讶的是居然连柳述的父亲江都太守柳笑涯也走在少女的身后一侧。 发布两人虽然惊疑不定,依然迎上前去,对着柳笑涯道:“柳伯父”“父亲”。 发布柳太守轻轻一点头,说道:“还不上来参见兰陵公主”。 发布陈柳二人慌忙忙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发布兰陵公主笑道:“二位公子这么快就不认得小女子了吗?” 发布陈柳二人听到兰陵公主自称小女子,都觉得奇怪,说道:“公主。。。这?” 发布陈铁想起刚才兰陵公主进院子时说自己二人奸计得逞,猛然醒悟,说道:“公主身处帝王之家而知道民间疾苦,更难得悲天怜人真是令在下敬佩万分。” 发布柳述这时也明白了过来,说道:“原来那城南舍粥人就是公主千岁。” 发布兰陵公主笑道:“还是陈公子聪明,那陈公子你现在明白本公主为什么不能参与你们的。。嘻嘻,奸计了吧?” 发布陈铁恭声道:“公主自非我等能及,便是当时我没有说出这个‘奸计’,公主定也有扭转乾坤之力,倒是在下办的只不过是差强人意了。” 发布兰陵公主说道:“你也别捧我,我自问当时虽然也想出了几个办法,但现在看来都不如你这个方法好。不过我看你在小院中虽然摸样邋遢。”说罢掩口笑道:“但却是侃侃而言,怎么现在到了太守府里,摸样倒是变的斯文了,反而说话却变得遮遮掩掩了?” 发布陈铁心想“我一个大男人人在你个女人面前卑躬屈膝的,你以为我想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省点力气,NND,都快把自己牙都酸掉了”,于是顺势说道:“既然公主如此看的起在下,那我也就不再理会那些虚文末节了,不知公主今日来太守府找我和柳兄有什么事啊?不会是我们使‘奸计’没有算上公主一份,公主来找我们碴了吧,呵呵。” 发布柳氏父子一听陈铁这样和公主说话,心说公主和你客气你当福气啊,这么和公主说话小子你找死啊。柳述连忙为陈铁辩解道:“公主,陈兄为人豪放,不拘世俗礼节,还请公主勿怪。” 发布兰陵公主笑道:“陈公子自是人中豪杰,但柳公子以为兰陵很小气吗?” 发布柳太守连忙从公主侧面走到前来,拱手道:“犬子口舌笨拙,出口无状,还请公主赎罪”。说罢就要跪倒,柳述一看赶紧也跟着跪下。 发布兰陵公主连忙双手虚扶道“柳大人快快请起,本公主不过和柳公子和陈公子开个玩笑罢了,柳大人这样..真是让兰陵不知如何是好啊”。 发布柳太守顺势站起身来道:“多谢公主。”回头指着柳述骂道:“还不谢公主大恩!” 发布柳述连忙谢过公主,站到一边。 兰陵公主被柳家父子二人弄的也有点不好意思,四周看了看假山怪石,过了一会才道:“柳大人,这里事完了我马上就要回京了,没想到在走之前还能碰到二位公子,见得如此奇谋妙计可谓不虚此行了。今日来到柳大人府上是想。。是想兰陵这几日忙与救灾放赈,扬州美景是一处也没有去过,怕回到京城姐妹们问起来无话可说要被她们笑话了,所以这次来是想冒昧请陈公子和柳公子带领兰陵在扬州城里游玩一番,不知两位公子可方便吗?” 发布陈铁心想我自己上辈子还没去扬州玩过呢,我哪知道这扬州都有什么美景,再说你叫我带你去玩你也不怕我把你给卖了啊。正欲回绝,柳述已经是一口答应:“公主所命,小人无敢不从,更何况是曲曲游玩江都美景呢,不知公主欲何时出游?” 发布兰陵公主见陈铁犹豫不答,神色便有些紧张,听到柳述一口答应连忙说道:“那就明日上午如何?” 发布“是,公主。” 发布兰陵看着陈铁道:“陈公子?” 发布“好吧。”陈铁见已成定局也只好认命了。 发布兰陵公主转头对柳笑涯道:“柳大人,刚才我来之时还没有游玩的念头,本来想着回京城顺路来太守府拜望一下就走,所以已经把我所居住的小院子已经让给那些老弱灾民了,所以我现在已经是无处可归了,不知道太守这里能否收留兰陵呢?” 发布柳太守心道“你自己说刚才还想着马上回京城,怎么来了我这看了一下就变了卦了,”嘴上却说道:“公主能来下官府里居住是下官莫大的荣幸,只是下官这里狭小,唯一的别院就是这里了,可陈贤侄已经住进来前院,只有后院是空的了,公主要住且等我将陈贤侄安排他处,将这里收拾干净了再请公主住下。” 发布兰陵公主说道:“那倒不用了,前院后院分隔,陈公子住在前院倒也没什么不妥。说了半天话我倒有些累了,简单打扫一下就可以了,我就住后院了吧。” 发布柳大守见兰陵公主对陈铁住在前院都不顾忌,只怕是对陈铁有些意思了,也就不再多说,吩咐手下人去收拾后院。 发布兰陵公主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陈铁正瞧见陈铁也在看着自己,不觉脸上一红,赶紧加快了脚步。 发布陈铁看到公主脸色一红,心里先有些奇怪,后来一想“别是这什么公主看上自己了吧,要不然她看自己脸红什么?”再想想刚才自己犹豫不答的时候公主的表情是越想越对,心中狂喜“小样,这还没什么呢就对我有点意思了,要是再等我露上几手你还不马上就以身相许啊。不过她一个公主怎么会看上自己啊,记得这次才第二次见面啊,上一次自己还搞的跟个非洲鸡似的,难道她审美观点有问题,喜欢非洲鸡?算了,不想了,反正别的主角回到古代也是一群美女倒贴,别人行我怎么不行,NND,不想了,先泡上再说。” 发布吃过晚饭,陈铁在床上滚来滚去,只要想到公主可能对自己有意思就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坐起身来穿好衣服就要去院子里遛遛,刚要开门,突然一个电影经典片段闪现脑中,心动不如行动,连忙悄悄的走到前后院连接的拱门旁边,从旁边偷偷的露出半个头看了一眼后院,可惜中间隔了座假山,远远的只能看见后院房里好歹还有点亮光。 发布陈铁心想虽然她对自己好象是有那么点意思,可真要过去了进了这后院被抓住了一个登徒子的罪名是跑不掉的,瞅了瞅自己自己身旁,从地上抓了几块小石子塞进兜里,小心翼翼的爬上自己这边的一座假山,好不容易在假上顶上把自己身形稳住了,从兜里掏出来一块石子祈祷道:“上帝保佑。”,隔着院墙砸到后院假山上,陈铁骂了一句:“日了,浪费一粒子弹。”接着有掏出一块,又祈祷道:“刚才上帝那小子没本事,这回玉皇大帝看你的了”说罢又砸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正中窗户,陈铁暗道一声:“爽,还是自家人求自家人办事利落。” 发布房门打开,那个丫鬟香儿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只怪陈铁站的太高她倒没有看到,见没什么就又关了门。 发布陈铁在假山上不禁气道:“这小丫头眼睛怎么长的?这么一个大活人她硬是没看到!”只好又掏了几块石子砸窗户,这回到了第七次方才砸中。 发布陈铁正埋怨自己手臭时房门又开打了,还是香儿出来看了看左右见又没什么动静,啐了一口就又要关门,陈铁这回忍不住了,连忙大声道:“我欲乘风归去~~” 香儿这才注意假山上有个人,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只听房间里传出一个声音 :“香儿,是谁啊?” 发布香儿回头道:“殿下,我们这没人敲门,就是前院有个人大晚上的好好站在假山上不知道念道什么呢!” 发布半晌,从香儿旁边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兰陵公主。 发布陈铁一见兰陵公主出来了,连忙将准备好的台词说了出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没想到兰陵公主你也睡不着。” 发布兰陵公主一听声音是陈铁,回答就不由的有些犹豫,半晌方道:“是啊!不知道陈公子为什么睡不着?” 发布陈铁道:“就是因为。。” 正在陈铁犹豫该不该说此时此刻‘兰陵公主’这四个充满诱惑而又有些刺激的字眼时,香儿插口道:“公主,别听他的,我看他半夜不睡觉爬到假山上肯定是不干好事。” 发布陈铁心想我想泡你主子关你屁事啊,气道:“哎,那个谁啊,香儿是吧?我告诉你啊,我跟公主说话你别乱插嘴啊,大家熟归熟,你这样乱说话,我一样可以告你诽谤的啊 。”说罢柔声道:“其实我之所以爬的这么高就是因为。。因为。。因为公主你啊”。 发布兰陵公主又惊又喜,小声道:“因为我?” 发布陈铁说道:“不错,正是因为公主你,公主你看,今晚月色皎洁,白天俗事众多,若是连晚上如此的一轮好月都错过了岂不是人生一大遗憾,我之所以站这么高其实是想看的更清楚一点,至于刚才出声也是因为突然诗兴大发,不自觉的咏了几句,可能吓到了香儿姑娘,实在是抱歉啊,香儿小姐赎恕罪了啊。” 发布香儿啐道:“我才不要你道歉呢,我看你就是存心不良。” 发布兰陵公主喝止道:“香儿,别说了,我看你越来越胡闹了,你去屋子里等我,我。。我也看看月景。” 发布香儿委屈道:“公主~~” 见兰陵公主不再看她,哼了一声回了房间里。 发布兰陵公主等香儿进了房,方才走到陈铁所在的假山下,面上带着一点嫣红看着陈铁,却是不说话。 发布陈铁好不容易从假山上爬了下来,刚才离的远还没什么,现在走近了看清兰陵公主两颊嫣红真是美艳动人,心中竟然找不到什么词可以形容,一时竟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发布兰陵公主见陈铁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直直的看着自己,不禁羞道:“陈公子,你。。” 发布陈铁连忙擦了擦口水,素容道:“公主。”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公主你看今晚月色可美?”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依我看,今晚月色虽然美但和别的一比就暗然无光了啊”。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陈铁心说感情着你这位公主就会一个字啊,不觉放大了声音:“公主!” 发布兰陵公主猛的一惊道:“陈公子?” 发布陈铁说道:“公主!我看今天晚上月色还不是最美之物啊。” 发布兰陵公主说道:“月色虽美,这世间万物自然有可以和它相媲美的,不过今晚它是真的很美。” 发布“我的意思是这月色即便是在今晚也是暗然无光啊。” 发布兰陵公主有些奇怪道:“那刚才陈公子还说要赏月?” 发布陈铁正言道:“刚才公主未出来之前,月光分外明亮,真是好一轮皎月啊,不过说也奇怪,自从公主出来之后,月色未变,但看在我眼中却是暗然失色啊。” 发布兰陵公主哪里听过如此露骨的话,娇羞道:“陈公子,你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发布陈铁笑道:“并不是胡言啊,实在是心里所发感慨啊”。 发布兰陵公主羞问道:“陈公子有什么感慨?” 发布哪知这回陈铁却并不立即就回答,反而过了一会才说道:“公主,现在夜已深了,公主还是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去游玩呢。” 发布兰陵公主闻言大失所望,却也只好道:“那陈公子你也好好休息吧,明天见了。” 发布“明天见。” 发布陈铁将兰陵公主送到后院门外便不在进去,目送着兰陵公主进了房间自己这才回了房。回到房里,陈铁赶紧关上门,低声骂道“NND,想当色狼还非要装正人君子,日了。”说罢也不再多想,闹了一晚实在也有些累了,倒头便睡。 发布 第七章 故做深沉 此日清晨,三人便带着几个小厮和丫鬟在江都城外各景游玩,所喜虽然已经七月但却不是很热,一路上好风光,三人可以说是尽兴了。 发布“仲夏里,湖光点点; 发布长风中,柳絮摇曳; 发布好时节,暖人心扉,看得见是风月无边。” 发布兰陵公主贺道:“柳公子出口成章,果然好才气,陈公子?一路上要你做诗你便推推挡挡的,到如今柳公子七八首都作出来了,你却半句都没有,这次定要你做一首方才罢休。” 发布陈铁一笑道:“呵呵,我和柳兄不能比,我做文章、诗词都是一阵一阵的,要是有了灵感那是一首接一首,没有灵感那就只好干瞪眼了。” 发布柳述说道:“陈兄所言有些欠妥当啊,这文章诗词必须要当场立就啊,要是都得等灵感的话那真到急用之时又该如何是好啊。” 发布陈铁一楞道:“这个。。柳兄所言确实有理,不过我刚才心中另有他事,实在是没有注意到眼前美景,所以这诗词是半句也作不住来,不如等我回去了补做一首如何?” 发布柳述笑道:“这个哪有回家补作的道理,不过既然陈兄有了这个补作的提议,我们也不好太驳了你的面子,公主,那么我们就在这湖边停留一刻钟等陈兄补做一首如何?” 发布兰陵公主也想看看陈铁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诗词来,便道:“如此甚好。” 发布柳述转对陈铁笑道:“陈兄,看你的了。” 发布陈铁心中暗骂:“好你小子,非要看我出丑才高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也只好道:“好吧,那我就试试看了。” 发布其实这倒是陈铁冤枉了柳述了,柳述自从与陈铁见面处处便觉得他高深莫测,更兼得柳述也看出了兰陵公主对陈铁有那么一点意思,觉得在这个时候要帮帮他,所以虽然是有个为难一下陈铁的心思,其实也希望陈铁真能作出一首佳句好夺得佳人心。 发布先不管兰陵公主和柳述在旁边看着陈铁着急,单说陈铁是挖尽了上大学时背下的诗词文章也没有找到一篇现在的情况下合适的,正急的无办法处柳述已经开口道:“陈兄,一刻已到,不知陈兄作好了没有?” 发布陈铁没奈何道:“柳兄,我这人写诗是有一阵没一阵的,现在是实在憋不出来啊,这样吧,我把昨晚赏月时偶得的一首拿出抵数可好?” 发布柳述本意就是为了成就陈铁,听了这话自然愿意,催道:“昨晚月色皎洁,想必陈兄得的也定是佳句,如此还不拿出来与我等共享?” 发布兰陵公主听了陈铁说昨夜偶得有一首佳句心里就有点忐忑不安,心想可别写了些什么胡言乱语进去,不然那可羞死人了,神态上便有些不自然起来。 发布陈铁坏笑着看了看兰陵公主,酝酿了一下感情道: 发布“清风自然好, 发布明月亦非凡; 发布只因心有挂, 发布不知夜多佳。” 发布柳述听罢不禁皱眉道:“陈兄,此诗意境并非太足,难进上品之列啊,不过听陈兄诗中之意,似乎有什么心事?” 发布陈铁心说“这本就是我自己临时凑的,哪比的那些个回到古代的大大们拿古人文章出来震惊文坛啊”苦笑道:“柳兄明鉴,我确实是有一桩心事啊”。 发布柳述笑道:“想不到陈兄如此洒脱不凡之人也有心事未了,既然如此,何不在此处一并说出来?也好让小弟帮陈兄出谋化策一二,如小弟不行,尚有公主在此,定能为你排忧解难啊。” 发布兰陵公主却想“他说昨夜得的佳句,再听这诗的意思,难道说他之所以没在意昨天晚上的月色是因为心里都想着我了?他不会这么快就要对我表白吧?可要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叫我可有多羞人啊。”心中虽然是忐忑不安,嘴上却不敢露出破绽:“是啊,陈公子何不说出来,也让兰陵助你一二啊”。 发布“如此也好,那我就把这几天藏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吧”陈铁慢慢走了几步方才说道:“不知柳兄觉得小弟之才如何?” 发布柳述想了想说道:“我看陈兄之才似乎不在寻常诗词之上,看陈兄的谈吐心胸反而应该是在庙堂之上才对。” 发布陈铁心说以后有没好日子过就看现在能不能把他们两个胡弄住了,当下击手称道:“着啊,知我者柳兄也,说实在话,兄弟对诗词一道并无深究,只是平常游戏而已。在我看来大丈夫必定要提三尺剑扫四合八荒,握七寸圭造福黎民百姓,现在四合一统,小弟我只愿做一任好官造福一方百姓而已,但要造福的百姓越多做的官就要越大,所以可以说小弟的心思就是要做官,而且是要做大官,越大越好的官”。陈铁顿了一顿说道:“公主,柳兄,在下这翻话一直如噎在喉,直到今日才能一吐为快,两位是说我真小人也好,伪君子也好,陈铁我都认了。” 发布凌公主听到竟然与自己所想差了十万八千里,呆了半晌方才道:“陈兄这番话实在。。实在是言前人所为言, 不过细细想来却也别有一番道理。” 发布柳述却被陈铁的这一番话做官论弄的呆如木鸡,好半天才说道:“陈兄之言虽然立意为善,但却大违世俗道理,恐难被人接受。” 发布陈铁笑道:“我管他人如何看我,只要自己上对的起天地君王,下对的起父母良心,别人怎么说我又与我何干?” 发布兰陵公主沉吟道:“那陈公子的意思是让兰陵帮你谋得一官半职吗?” 发布陈铁笑道:“那倒不必,只要公主能向皇上进言,就说陈铁有治国良策献上,如果皇上召见,陈铁自然有把握凭自己的才华从皇上口中讨得一官半职,如皇上不愿见陈铁,也请兰陵公主到时候将陈铁之言告诉皇上,相信也对黎民百姓造福不浅,如此陈铁虽不能为官但也不负心中所学了。” 发布柳述敬佩道:“陈兄真人杰也。” 发布兰陵公主深深的看了眼陈铁道:“那陈公子口中的治国良策又是什么呢?” 发布陈铁心想“我这还不是随便编出来胡弄你的,我要不是为了当官哪用的着跟你费这么多话”口中却道:“这治国良策现在却不能说出来,比如一味药虽然是药到病除的好药,但若是没病时吃了只怕也是个坏事啊。” 发布柳述惊讶道:“陈兄的意思是你的治国良策不是针对现在的大隋,而是以后的某个时间?莫非陈兄看出我大隋在日后有什么动荡不成?” 发布兰陵公主也是一脸的惊讶的看着陈铁,盼望从他口中得到点蛛丝马迹。 发布却不想陈铁微微一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发布与柳述,兰陵公主分散,回到房中,陈铁连忙关上门,轻声骂道:“他大爷的,差点穿帮,看来这事还不能急,得先想个计划。”正着磨间,只听门外有人喊:“陈公子,老爷让您去前厅叙事。” 发布陈铁心想不会是柳述那个大嘴巴告诉柳太守自己有什么狗屁的治国良方吧,不过就算柳太守知道了,但这么快就找上门 那也未免也太快了点吧。想归想,陈铁还是快步来到前厅,刚入前厅便看到柳述和兰陵公主都已在厅中坐下,连忙也在下首找了个位置坐下。 发布柳笑涯等陈铁坐好,站起身来先对公主行了一礼方才说道:“刚才我接到朝廷来的加急文书,说皇上偶染风寒,目前病虽不重,但短期内却也难愈,公主一向得皇上宠爱,故此太医建议公主先回皇上身边,必定对皇上病体痊愈有所帮助。”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虽然如今世道太平,但公主一人上路老臣却是放心不下,故此刚才我与公主商量你二人领五百兵士与公主共同上京,一来护送公主,二来让你二人见见京城中俊杰,也免得老是在这江都城里犹如井底之蛙。” 发布柳述听得能上京已经是喜不自胜,也不管自己老爹说自己井底之蛙了,连忙说道:“是,爹,我终于可以去京城了”,这最后一声却已经欢呼而出了。 发布陈铁也是十分高兴,却仍然能克制道:“是,柳伯父。” 发布 第八章 人之将死 柳述亲自选了五百名强壮的士兵,护送着兰陵公主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一路上三人谈天说地,纵古论今倒也不寂寞,只是从那日的陈铁为官之论说出后兰陵公主也猜不住陈铁到底是真的为国为民的大丈夫,还是只想借为民的理由做官,在兰陵公主心中原来那份对陈铁的情丝中更搀杂了一些说不出的怪异感情。 发布眼看京城越来越紧,再要不把这公主弄上手恐怕到了京城就真没什么戏了,陈铁心中下定了决心,驾马来到兰陵公主的马车前,说道:“陈铁有事求见公主。” 发布兰陵公主拨开车前的帘子,说道:“陈公子有话请讲。” 发布陈铁看了看马车旁边的香儿说道:“陈铁有话想对公主一个人说,还请公主让旁人回避一下。” 发布兰陵公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香儿,你先叫队伍停下,去前面问问柳公子这是到什么地方了。” 发布香儿回答道:“是,公主,”喊道:“队伍停一下。”说罢疑惑的看了一眼陈铁方才走到队伍前面找柳述去了。 发布兰陵公主等香儿走远了说道:“陈公子有话请讲。” 发布陈铁说道:“我有一句话一直想对公主说,但一直没敢说出来,眼看这就要到京城了,再不说出来只怕日后公主在皇宫内院,我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了。” 发布兰陵公主奇怪道:“陈公子平日里说话慷慨激昂,怎么今日说话吞吞吐吐?” 发布陈铁心说你现在说我吞吞吐吐,看你等会是个什么样子,说道:“公主,那我就说了。” 发布“陈公子请说。” 发布陈铁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爱你。” 发布如同一雷直劈而下,兰陵公主当时就楞在那里,半晌方才口吃道:“你。你。你说什么?” 发布陈铁道:“我爱你,兰陵,从我第一眼在城南小院里听到你的话起,从我在太守府看到你起,从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我发现我爱上了你,我爱你。” 发布陈铁心中虽然知道兰陵公主对自己有点意思,但对现在能不能征服她也是心里没底,一颗心也是跳的扑通扑通的。 发布兰陵公主这回是一字一句听的清清楚楚,虽然对陈铁也有爱意,但要突然的接受陈铁说的爱自己还是承受不了,更兼得现在自己都搞不清陈铁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口吃道:“陈公子,我。。我不。。。” 发布陈铁眼看兰陵公主就要说不答应,心说我要搞不定你先不说官有没有的做,单就等一会你要发起脾气来我都不知道死活,再说这古代最讲究名节,这里这么多人看来霸王硬上弓是不行了,我先跟你弄个肌肤之亲,到时候不怕你不嫁我。也顾不得其他,从马上跳到车上,伸出双手就要去抱兰陵公主。 发布兰陵公主看陈铁跳上车,眼看就要抱住自己,连忙向马车后面躲避,但却意外的在惊慌中并没有叫出来。 发布陈铁见兰陵公主没有喊人,知道自己这事估计是**不离十,不禁心花怒放:“公主,我。。。” 发布怎料话还没说完,身后树梢上射出一只箭正中陈铁后心,陈铁心口一凉,感觉混身力气就象被抽干了一样,等时向前扑倒,心说:“完了,没想到老子居然当了替死鬼。”看着胸前突出来的箭头陈铁一脸怪异的倒在了已经吓呆了的兰陵公主身前。 发布眼见陈铁中箭,树上跳下一个黑衣人,几步快走踏上马车,一手将兰陵公主拎起来,另一手抓住马缰喝道:“驾!”驾着马车就冲出队伍向旁边道路驶去。 发布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追赶马车,但一个两条腿一个四条腿怎么可能追的上,眼见就要越追越远。柳述在队伍前听到队伍后面一整骚动,回头一看众人都在追赶一辆马车,嘴里还喊着保护公主,心说不妙,连忙调转马头追来。 发布黑衣人回头见众人越追越远,正感得意,却听到一声大叫“留下公主”,只见一人正骑着快马追来,轻笑一声也不放在心上,依旧赶着马车。 发布柳述赶到马车旁边,抽出宝剑就向黑衣人当头砍去,只见黑衣人一侧身让过宝剑喝了一声道:“你下去吧你!”抓住柳述手腕用力拽下马来。 发布兰陵公主眼见柳述也被他拽下来不知死活,正在失魂落魄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扯自己裙角,低头一看只见陈铁身上插着箭满手血污的向自己抓来,不禁跳了起来,反而拽着黑衣人大叫道:“死人,死人。” 发布黑衣人正在得意突然感觉有人拽自己,正要一剑斩下却看到是兰陵公主,不禁有些好笑,骂道:“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没死,命还真硬啊,看我一脚把他踢下车去。” 发布兰陵公主这时才想起自己居然抓着的是黑衣人,不禁又是大叫一声,眼看黑衣人要把陈铁踢到车下,连忙上前覆在陈铁身上,哭道:“他都已经快死了你还要把他踢下去,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 发布黑衣人心说不是你说死人的吗,但想起主上交代了一定要带兰陵公主回去,也就只好苦笑道:“我当然是坏人了,不然怎么会杀了他啊”,却也没有再坚持要踢陈铁下去。 发布兰陵公主将陈铁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哭道:“陈公子,陈公子,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发布陈铁一听心想怎么女人都会这句啊,嘴上却说道:“公主,我没事,反正早死。。。。晚死都有这一天的。”咳了两口血看了一眼黑衣人接着大声说道:“只是以后不能救助灾民,造福百姓,对不起心中所学啊。”说完深情的看了一眼兰陵公主:“更对不起的是公主你啊。” 发布黑衣人回头看了看陈铁说道:“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心胸,就这么死了倒真是可惜了。” 发布兰陵公主此时已经是哭的梨花带雨,听黑衣人还这样说,骂道:“你知道什么,陈公子有救世之才,心中更是以造福天下百姓为己任,没想到。。没想到就这样被你给杀了。。。” 发布黑衣人皱眉道:“那倒是我害了个好人了,不过好在也没死。” 发布兰陵公主听到事情有转机,连忙道:“那你愿意放他了?” 发布“放了他那也是不可能的,也罢,我暂时还不杀他,将他带到主人那里看主人怎么发落他吧。” 发布兰陵公主哭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能拖那么长时间”。 发布黑衣人一耸肩:“那就得看他造化够不够了,不过我看他命硬的很,能活着看到主上那也说不定。”说罢转过头去专心驾车。 发布陈铁看两人说了半天话,这时看兰陵公主哭的凄惨,心中也不禁有些感激,虽然在她眼中自己爱她的很,但自己却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想把她做为一个当官向上爬的阶梯罢了。毕竟如果说兰陵公主对自己的感情有七分的话,那么自己对她的感情不过一分而已。虽然刚才在中箭的那一刹那心里想到的人居然是兰陵公主,但想想自己都快死了有没有人爱和爱不爱人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想到这里陈铁心里一软,心想算了,只当自己临死前做件好事吧。 发布主意打定,陈铁对兰陵公主说道:“公主,你将我身上的箭拔出来。” 发布兰陵公主听了正要去拔,前面黑衣人好象自顾自的说道:“这箭要是拔了可就死的更快啊。” 发布兰陵公主听了又犹豫了起来道:“这..” 发布陈铁柔声道:“别听他的,他巴不得我死呢。” 发布“恩”兰陵公主答应了声,终于还是把箭拔了出来。 发布“啊。。。” 发布兰陵公主急道:“你怎么了?怎么了?有没有事?”就要看陈铁的伤口。 发布陈铁连忙捂住伤口说道:“别。。别看。。再看把伤口弄烂了。” 发布兰陵公主哭道:“我。。我想看看你啊,你别出事啊,我也。。我也喜欢你啊。” 发布陈铁脸色苍白,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安慰我,不过我喜欢听,呵呵。” 发布“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你,但当时。。听见你的声音我。。我就喜欢上你了。” 发布陈铁定定的看了看兰陵公主一眼说道:“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对你只不过是有点好感而已,但。。但刚才在那一箭射中我时我发现我第一个想起的人。。是你!我现在才确定我真的爱上了你,爱一个人原来真的。。真的不需要什么理由,呵呵。” 发布“呜呜呜。。。” 发布陈铁惨笑道:“别哭了,你能不能抱抱我?” 发布兰陵公主哭着道:“恩”连忙将陈铁紧紧抱在怀中。 发布陈铁虽然命在顷刻,但感受到兰陵公主的体温还是不禁有些意乱情迷,赶紧摇摇头清醒了下脑子,看了看前面赶车的黑衣人,低声说道:“公主护好自己。” 发布正当兰陵公主诧异间,陈铁猛的抱住兰陵公主用劲力气跳下马车,在落地之前将兰陵公主头护在自己怀里,落在地上连续打了十来个滚,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时陈铁早已经昏了过去。 发布兰陵公主虽然有陈铁护着但也碰得全身是伤,但这时候也顾不上自己,抱着陈铁用力摇着,边摇边哭:“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我不要你死啊。。。” 发布也许是快死了回光返照,陈铁居然醒了过来,看到兰陵公主还在摇自己,不由哭笑不得道:“你别摇了,再摇真的要死了。” 发布兰陵公主见陈铁没死,破啼为笑道:“你没有死。。。你没有死。。。” 发布“我是没有死,不过你要再摇就真的死了。” 发布“我。。。” 发布“呵呵,先别说了,你先跑吧,我一会追上你。” 发布“不。。我带你走”。 发布陈铁怒道:“你才说爱我就不听我的话了吗?你先走!难道真想两个人一起死在这吗?他的目标是你,你跑了他不会难为我的”。 发布“我。。。” 发布“快走!”陈铁硬声道。 发布 第九章 获救 黑衣人看到陈铁抱着兰陵公主跳下车去,连忙拉紧马缰,但无奈速度太快,马车还是冲出了十几步远,好不容易方才调转了马头追了过来。 劝走了兰陵公主,陈铁正恍惚间突然注意到黑衣人又驾着马车追了过来,看看就要追到自己身前,紧急中陈铁双手用力一撑,双腿使劲,整个人就扑到道路中央,正挡住马车去路。 黑衣人一看陈铁如此不要命,心中也实在有些爱惜这样的义士,暗道一声:“罢了。”连忙拉住马头,人从马车上跳下,抓起陈铁跳回了车上,再想追时柳述已经带着人马赶到,叹了一口气,调转马头“驾”了一声疾弛而去。 且不说这边兰陵公主如何哭闹不提,单说黑衣人驾车来到一座山峰前,跳下车来,用手探了探陈铁鼻吸,见还有气,一把抓起陈铁向山上而去。来到一处山崖前,只见山崖上站着一个身穿七爪龙袍之人,黑衣人连忙将陈铁丢在地上上前跪下道:“杨五拜见王爷。” 那王爷回过身来,看了眼地上的陈铁问道:“这是谁?兰陵呢?” 杨五说道:“属下办事不力,公主让这个年轻人救了,我看他救公主时奋不顾身,也是一血性男儿,所以将他带回来请王爷饶他一命。” 王爷气道:“杨五,你现在办事越来越糊涂了,这个人挡我大事,你居然还想让我救他?!” 杨五辩道:“王爷,此人在刚才中箭之时不以自己为念,仍然想着不能为天下苍生造福,可见也是一位仁人志士。小人知道王爷求贤若渴,所以方才敢冒死将他带来。” “杨五,若是别的事我肯定依你所言,但今天这事对我非常重要,而这个人居然敢。。。” “王爷。。。” “算了,这人我救下了,我看你上山之时非常匆忙,你去山下看看有没有跟踪的跟上来。” 杨五听到王爷答应救陈铁,高兴道:“是,王爷”。连忙转身下山查看。 等杨五下了山,王爷方才转过身来看着陈铁冷笑道:“居然还想我救你,也罢,我虽然不能救你,但也帮你解决这临死前的痛苦吧!”说罢,一脚将陈铁从悬崖上题下,转身喊道:“杨五,你快上来。” 杨五连忙赶上山来,看到王爷一个人站在那儿,旁边已经没有了陈铁,奇怪问道:“王爷,他呢?” “你快过来,没想到他刚才醒时不知道自己在山崖上,一翻身他掉到下面了”。 杨五连忙走到山崖边向下找寻陈铁下落,失神间,猛的感觉背后一凉,一个剑尖已经从前心穿出。杨五回头看到王爷惊慌看着自己,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你居然如此狠毒!” 王爷见没刺死杨五,慌道:“杨五,这件事关系太大,我也没有办法,你别怪我。” 杨五苦笑道:“死人原本就比活人口要紧些,这个道理我知道,这些年多谢王爷照顾了。”拔出剑就要砍向王爷。 王爷见杨五拔剑砍自己,连忙退后道:“杨五,你就不想想你的家人吗?我要死了你想想他们还能活吗?” 杨五手中剑停在半空中,呆声道:“家人。。。”,呆立了半晌厉声说道:“还请王爷回去善待我妻儿老小,杨五虽死也感激不尽,不然我就算化为厉鬼也不放过你!” 王爷连忙点头道:“一定,杨五你应该知道孤平日为人如何,今日若不是父王吩咐,我绝不会如此做,杨五你的家人我一定好好的帮你照顾好的。” 杨五苦笑道:“不错,王爷平时的为人杨五还是信得过的,这些年来多谢王爷照顾,既然王爷要杨五死。。。”顿了顿接着道:“那我就把这条命送给王爷吧!”说罢转过剑锋割破自己喉咙倒地而死。 王爷呆呆的看了一会倒在地上的尸体,叹了口气下山而去。 “小姐,小姐,那木头上有个人”。画舫上站在二楼的小丫头跳着说道。 “定是这岸边的人在水里抓鱼或者是游泳吧,你快进来吧,别让风将你皮肤吹干裂了。” “不是,好象是个要死的人,哎呀,他头撞到那块大石头上了,小姐快出来啊。” 月媚儿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边走边道:“小翠,你要是胡说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走到船沿边上一看果然有个人趴在木头上漂过来了,连忙招呼下面船工道:“喂,你们快去救人,在船右边呢,快去快去,那人好象快不行了。” 趴在木头上的人正是陈铁,他在被杨五带到山崖丢在地上时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伤势实在严重,手足不但不能动,连眼睛都模糊了起来,隐隐约约的只看到杨五称一个身穿七爪龙袍的人叫王爷便昏了过去,等到陈铁被那王爷一脚踢落山崖,落入水中被水一激醒了过来正好见到一快大木头顺着水势向着自己砸来,陈铁连忙一把抱住木头,人却又被撞昏了过去。 等船工将陈铁救上船来,月媚儿站在二楼问道:“是个什么人啊?” “是一个男子,好象是胸口上还有伤,头上也给撞破了。” 听说是个男人,月媚皱眉道:“你们给他治治,看看能不能救活,要是救活了就先给他找间房住,等到了下个码头便让他上岸吧。”说罢也不再关心,转身进了船仓。 众船工连忙扶着陈铁进到船仓里,找了间单独的房间将他放下,又专门安排了一个人过来照顾。 经过了十来天的修养,陈铁虽然仍然不能站起来,但坐在地上已经没有问题了。每当看着江水从身边流过陈铁心中就不禁的会问自己:“我真的爱上了兰陵吗?可没有理由啊.没道理才这么几天我就会爱上她吧,我不会这么纯情吧。”“可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陈铁摸了摸脑袋,自嘲道:“没想到我也会碰到和至尊宝一样的问题.”这倒不是陈铁纯情,其实这世间最难让人说清的不就是这爱情两个字吗? 这一天陈铁让照顾自己的船工扶自己到甲板上找了张椅子坐好,这才说道:“这位大哥,这几日来多谢你照顾了,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那船工憨厚的一笑:“还几日呢?都已经快半个月了,呵呵,俺姓罗,也没啥大名,就叫俺二狗子吧”。 陈铁惊道:“半个月了?”随即便也坦然“也随便了,反正自己又不急,罗兄弟,这十多日多谢你照顾了。” “俺还得谢谢你呢”。 “谢谢我?”陈铁奇道。 “是啊,俺这些天都在你那,啥活也不用干,你天天就是睡觉,俺也天天都睡觉,比往常轻松多了。” 陈铁笑道:“呵呵,善人自有善报,你以后的造化肯定不会只是做船工的”。 罗二狗也笑道:“你也别夸我拉,俺还不知道俺有啥本事啊,要是拉船俺是一个顶三个,他们三个拉一条绳,我一个人就可以拉两条;要是干别的俺就不行了,他们都说俺笨的很。” 陈铁惊道:“那你不是两臂有千斤之力?” 罗二狗没回答,却问道:“一只牛有多重?” 陈铁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下道:“大概总有一千来斤吧”。 罗二狗憨笑道:“嘿嘿,那俺就是有千斤力气了,上次一个老头放的牛掉坑里了,大家搭了个土梯子,可那牛就是不上梯子,最后还是我把牛抱上来的。” 陈铁惊叹道:“那罗兄弟果然是英雄了得了,以后定是一位大将军啊。” “大将军不大将军的我倒不在乎,不过我以后就跟着大哥你了。” 陈铁奇道:“跟着我?你不是这里船工吗?” 罗二狗懊恼道:“是啊,这都怨俺,怪俺太能吃了,俺只要一干活一餐最少也要吃二十个馒头,贾老头说俺太能吃了,养不起俺,叫暗跟着你,以后就吃你的了。” 陈铁愕然,半晌笑道:“跟着我?好,呵呵。那你就跟着我,我叫陈铁,你以后就叫我陈哥吧。” 罗二狗高兴道:“好类,那俺以后可就叫你大哥了啊,不过先说好,你可别也到时候说俺太能吃把俺又给轰走啊。” 陈铁笑道:“我认了你这个兄弟,就自然把你当兄弟看待,怎么会因为怕你吃的多呢?” 罗二狗刚要说话,却听到一声:“陈公子,今天气色不错啊.”说话中,一个美丽女子已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第十章 认个兄弟 陈铁看着这女子走到自己身前,问道:“在下身有不便,恕不能起身相迎了,还请问小姐贵姓?” 发布月媚儿还没回答,罗二狗已在旁插口道:“大哥,这是月媚儿小姐”,接着补了一句:“就是她先看见你的,然后喊我们救你的.” 发布陈铁连忙拱手说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姐大德陈铁没齿不忘。” 发布月媚儿笑道:“陈公子不必如此客气,那日我不过事有凑巧而已,这也是陈公子福缘深厚,那么重的伤却无药而愈可不是我的功劳。” 发布陈铁听完不由一楞,记得自己先是中了一箭接着又护着兰陵公主在地上滚了十几圈,然后又被那个王爷踢下了悬崖,按说这么重的伤早就该挂了,可现在不过十几天自己就好的差不多了,而且这还是没用药的情况下,难道自己是主角就真的这么命硬?” 发布罗二狗道:“俺可是天天都下河抓鱼熬鱼汤给大哥喝啊,不然哪有这么快就好的。” 发布陈铁感激道:“兄弟,谢谢你了。” 发布罗二狗咧着大嘴笑道:“嘿嘿,你是俺大哥嘛,有啥客气的。” 发布两人在这里客气,却冷不防月媚儿插口道“陈公子既然好了,不知什么时候下船?” 发布“什么?俺大哥腿还没好,你就要赶俺大哥下船啊,哪有这个道理?!”罗二狗气道。 发布月媚儿面无表情道:“这船是我租的,你们也是我雇的,难道我叫谁下船还要你过问吗?” 发布陈铁按住罗二狗说道:“小姐之言有理,但陈某现在两腿不便,实在是不能行走,还望小姐宽限几天,等过几天我腿好后定不让小姐为难,小姐的救命大恩也会来日再报。” 发布“我不要你报什么救命大恩,现在只要你下船。” 发布居然有如此不通情理之人!陈铁闻言心中大怒,但毕竟自己命是别人救的,当下也只好皱眉道:“既然小姐如此坚持,那陈某只好下船了,大丈夫恩怨分明,小姐的救命大恩定当来日再报。” 发布罗二狗听说陈铁要走,急道:“大哥,你腿还没好呢,怎么走啊,要不你睡俺的床吧,俺晚上睡走廊就行了。” 发布陈铁笑道:“兄弟,你不是要跟大哥走吗?现在大哥两腿走不动,要靠兄弟你背我了,你背不背啊?” 发布罗二狗大声道:“大哥,你两腿走不动,自然是俺背你了,从今天起,俺就是大哥你的两条腿了。”说罢就要背起陈铁。 发布“且慢”只见船侧一翼甲板上走来一名老者,到了月媚儿面前,老者拱手道:“月小姐,这位小兄弟腿脚实在不便,还请月小姐让他住在船上一段日子吧。” 发布月媚儿皱眉道:“贾大叔,不是我不给他时间,只是你也知道过几天就要到京城了,到时候我怕他要惹出麻烦啊。” 发布罗二狗喝道:“惹什么麻烦?俺大哥天天在船仓里躺着有什么麻烦?只要我们不出去,麻烦它会自己找上我们啊?” 发布月媚儿冷冷说道:“不错,麻烦就是会自己找上门。”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二狗,别说话。”贾大叔打断罗二狗说道:“月小姐,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在江中救了他,现在何防再留他住上几日呢?我知道月小姐所担心的什么事,等到了京城,就让他说是老朽的侄子就是了。”说罢转头对陈铁说道:“小兄弟,二狗是我侄子,你既然是他大哥,那么我叫你一声侄子不过份吧。” 发布陈铁笑道:“贾大叔太客气了,从今日起小侄就称贾大叔为叔叔了。” 发布贾大叔郎声笑道:“哈哈哈,好,好,好,罗小姐你看现在这样行不行呢?” 发布月媚儿看了眼陈铁道:“既然有贾大叔这样说,你就住下来吧,不过等你腿好了还是赶快走的好。”说罢转身回到仓中。 发布陈铁等月媚儿走进了船舱,对贾大叔抱拳道:“多谢大叔。” 发布贾大叔轻笑道:“呵呵,你都叫我叔叔了,自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啊。” 发布罗二狗在旁也笑道:“昨天你说俺吃的太多,要赶俺下船,本来俺是不想认你做叔叔了,不过今天你救了俺大哥,俺暂时还是叫你叔叔吧。” 发布陈铁听到这话,感觉贾大叔不象是那种为了一顿饭就要赶走自己侄子的人,问道:“叔叔,不知道罗兄弟这事是怎么回事?” 发布贾大叔笑道:“陈铁你别奇怪,那天还真是我赶他走来着。” 发布罗二狗气道:“怎么样?怎么样?俺说的没假吧。” 发布贾大叔接着道:“陈贤侄你上船的前几天,我到你房里看过你几次,从第一次看到你全身伤口,胸口还有一个血洞,到后来伤口奇迹般的愈合,再到陈贤侄你后来醒了之后每天都在沉思,我就知道陈贤侄你不是一般人。”看见陈铁要说话贾大叔摆摆手道:“你也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也知道你更不是坏人,这一点从你今天跟月小姐谈话里我就听出来了。我这傻侄子是我结拜二哥的儿子,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人有时候有点糊涂,但好在虽然做事卤莽,但却对人很好,更兼得对他母亲很孝顺,还算是个好孩子吧。” 发布看了看罗二狗贾大叔接着说道:“我二哥已经去世不少年了,去年他母亲也过去了,这孩子这才跟着我跑船,但我总觉得他天生神力,如果一辈子就跟着我跑船实在太埋没他了,也对不起我死去的二哥。说来也巧,我这傻侄子虽然对人不错,但好象跟陈贤侄你特别投缘,所以这几天来我看出公子必定不是个非常之人,而且对我这傻兄弟也很好,昨天我就故意说了那么一番话,正和我想的一样,陈贤侄果然跟我这傻侄子结成兄弟,我也算是放了心了,不过我这傻侄子办事卤莽,陈贤侄日后还要多担待些。” 发布罗二狗听完说道:“好啊,贾大叔,原来你是骗俺的啊。” 发布贾大叔笑道:“我要不骗你,你会找到这么好的大哥吗?” 发布罗二狗傻笑道:“嘿嘿,那倒也是,贾大叔啊,俺不恨你了啊。” 发布陈铁也笑道:“大叔不必吩咐,罗兄弟日后就是我的亲兄弟。倒是大叔你,我看也不象是个普通人啊?” 发布贾大叔苦笑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船工头,有什么不一般的。好了,不说这些了,外面风大,二狗你快扶你大哥到船舱里”。 发布罗二狗答应道:“哎”,将陈铁连椅子一起抗到了肩上。陈铁猝不及防倒被吓了一跳,但看到罗二狗抬的甚是平稳,也就不再害怕,只是心中在想这个贾大叔肯定不是个平凡之辈。 发布 第十一章 准备上岸 陈铁站在船沿边看着江水心也在跟着江水起伏跌荡。这几天一边养伤一边在想人到底应该在自己的生命里干些什么?什么样的生命才是有意义的?自己从一个现代社会来到了隋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几十年后历史上最鼎盛的国家唐朝就要建立起来了,接下来就是贞观之治,女皇武则天,在更远的将来又将会出现宋,元,明,清。。。但是自己在这个时代又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难道历史还会照旧象以前一样发展下去?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是来改变历史还是帮助历史按原来的轨迹发展下去呢? 发布陈铁苦笑了一声,生命的意义这个问题在当代社会里那么多的人思考和研究都没有结果,又怎么会是我这样一个让雷劈的家伙可以想出来的呢。甩了甩头大声说道:“算了,不想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liu人物。。。” 发布陈铁刚想咏上一首赤壁怀古,却不想传来一个声音打断道:”“陈公子,真是好雅兴。” 发布陈铁回头一看月媚儿站在自己身后,转过身笑道:“月小姐。” 发布月媚儿上前几步也走到船沿边上和陈铁站在一起,说道:“陈公子,这几日腿好象好了很多。” 发布“劳烦月小姐费心,等船一靠岸,陈某就会上岸。” 发布“不用了,下一个码头就是大兴了,等到了大兴你等我们先下了船,你再下去吧。”月媚儿苦笑道。 发布陈铁道:“好的,那我就等月小姐先下了船再下去。” 发布“那能等我先下了船走了你再出船舱吗?” 发布陈铁虽然有些奇怪,却还是答应道:“恩,好的”。 发布“恩”月媚儿接着说道:“刚才听陈公子念到一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liu人物’,不知道可是陈公子所做?” 发布陈铁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正是不才所做。”心里却说了句:“苏老大,对不起了啊,兄弟我让你的诗句提前了几百年发表了。” 发布月媚儿两眼一亮问道:“那敢问这句词下面可有了?” 发布若是在以前陈铁碰到这样有人问自己,那肯定要将这首‘赤壁怀古’全背出来,然后大大的吹嘘自己一翻,不过经过了这一次的劫后余生之后陈铁变了很多,觉得虽然换了个失控,但既然自己还是自己,哪有何必去做别人?当下淡淡说道:“陈某也不过刚才看着江水有些感悟罢了,只做了这么一句,下面的却是做不出来了。” 发布“哦”月媚儿失望道:“那陈公子将这首词做完整之后一定要给我看看。” 发布“好的。”陈铁虽然口里答应但心里却并不当会事,连月媚儿住在哪里都不想问,只觉得虽然月媚儿美艳非常,但自己跟这样冷酷的女人在一起多呆一分钟都是受罪,说道:“月小姐在这船沿边上还请小心江上风大莫要吹伤了身子,陈某刚刚病愈实在是受不得这江风了,我先回舱了。” 发布“恩。”月媚儿料不到陈铁现在就要回舱,说道:“那..陈公子多休息”。 发布陈铁对着月媚儿点头一笑,进了船舱。 发布“咚咕咙咚咚咕。。。。。咙”陈铁在船舱里被一阵鼓声敲醒,拨开窗帘向外看去,只见岸边上一群人分成两排在那里敲敲打打,那些人身后还树了两根大木头,木头中间挂了条横幅,写着“欢迎秦怀花魁月媚儿小姐”。 发布陈铁笑道:“没想到古人也会搞这些玩意,原来她就是秦怀河上的花魁,不过这般冷冰冰的怎么当上花魁的?”再一想也对“男人不是都喜欢那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吗?”却是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也数落了一遍。 发布月媚儿走下船,没走几步,只见一个满脸麻子的人迎上前来,说道:“媚儿小姐。。我。。我们可等你好久了。” 发布这满脸麻子的人正是当朝丞相宇文化及的第三个儿子宇文成惠,他仗着他爸爸的权势在京城里是欺男霸女,更有‘天宝无敌大将军’的宇文成都这个哥哥,整个京城是无人敢惹。 发布月媚儿看了一眼眼前宇文成惠,皱眉道:“宇文公子,我这一路上路途遥远,现在已经十分累了,我先去歇息了,我们明天再谈好吗?” 发布宇文成惠龇着黄牙笑道:“那是,那是,媚儿小姐快回芙蓉楼休息吧,不过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正好要去芙蓉楼玩玩,就跟媚儿小姐一起过去吧。媚儿小姐不会不欢迎吧?” 发布月媚儿心说欢迎你才有鬼呢,嘴上却说道:“宇文公子请。” 发布这时旁边站了好久也不敢上来插话的老鸨好不容易得了空,连忙上前拍了一把宇文成惠赞道:“宇文公子,您可是好些天没来了,今天媚儿这个丫头一回来,你就这么给面子,真是媚儿的福气啊。” 发布宇文成惠嘎嘎笑道:“我不是前天才去的吗?怎么到了你这个老东西嘴里就好些天了?你知道大爷我肯定会照顾你们芙蓉的嘛,今晚把你们所有姑娘都给我找来伺候我,把我伺候好了有你赚的,啊哈哈哈。” 发布“那是嘛,这京城谁不知道宇文公子您是一等一的大豪客啊?我们月媚儿要是有一天跟了您,那就真是她的福分哦”老鸨边笑边接着说道。 发布月媚儿厌恶地看着他们俩人一眼,淡淡说道:“妈妈,宇文公子,我们该走了吧!” 发布宇文成惠擦了擦口水道:“走,走,当然走了,你个老东西,怎么把我挡这了,现在还不走?要是媚儿生气了不见我我要你的好看。” 发布老鸨连忙答应:“哎,都走,都走”。 发布等岸边众人都走了,罗二狗进了船舱来叫陈铁,一看怎么陈铁还在这坐着呢?连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不收拾东西呢?俺们也该下船了。” 发布陈铁看了着罗二狗笑道:“兄弟,你过来。” 发布“哎”罗二狗答应了声走到陈铁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问道:“大哥,你叫俺过来啥事啊?” 发布陈铁说道:“等会我们下了船,你以后就跟着我了,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发布罗二狗急道:“大哥,你把俺当成什么人了?俺知道我脑子有时候不如别人会转弯,可俺也知道大哥你拿我亲兄弟看待,俺跟着你准没错,你准不能叫俺有亏吃,再说就算吃点苦那怕啥啊?俺不反悔!” 发布陈铁道:“我们在船上这些天,都是你照顾我,我都没有帮你做过事,你怎么知道我把你当亲兄弟看待啊?” 发布罗二狗嗤鼻道:“俺都说了俺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如别人会转弯,可俺又没说俺是傻子,俺看你看俺的眼神跟那些平常欺负俺的那些人看俺的眼神不一样,你是真对俺好,俺早就把你当亲大哥了,既然是亲兄弟谁照顾谁不都一样啊。” 发布陈铁感动道:“兄弟,你知道看别人的眼睛,这就比那些一般还要聪明啊。大哥有你这样一个好兄弟真是高兴啊。” 发布罗二狗笑道:“大哥,俺也高兴啊。” 发布陈铁道:“兄弟啊,以后你肯定有番大作为,我看你这个名实在是不好听,不如我给你改个名吧?” 发布罗二狗高兴道:“大哥,你对俺真好,你说俺改个啥名吧?” 发布陈铁想了想说道:“你这个‘二’字我给你加上一笔改成个‘士’,这个‘狗’字嘛就不要了,大丈夫做事一定要有一个信字。我看你就改名叫罗士信吧,你看好不好?” 发布罗二狗高兴道:“太好了,大哥你就是有学问,随随便便就给俺起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得了,俺以后就叫罗士信了!” 发布陈铁看着罗二狗,不,已经是罗士信了,也高兴道:“兄弟,你跟我一起去跟贾大叔说一声,我们也要准备下船了。” 发布罗士信答应了声:“好类,俺叫他去”陈铁连忙拦住道:“兄弟,贾大叔是我们长辈,我们应该去拜见他,你怎么能叫他来呢”。说罢就要领着罗士信去贾大叔的房间。 发布刚走到门口,随着门口一声“不必了,我已经来了”贾大叔走进门来,说道:“陈贤侄啊,你们要下船了,我们呢也要跟船回去,也就不送你了,我这傻侄子二狗就托付给你了。” 发布罗士信插口道:“贾大叔,俺不叫二狗了,大哥给俺改名字了,俺以后就要罗士信了。” 发布贾大叔听了一楞,转而笑道:“呵呵,好,好,以后你啊就叫罗士信了,记得以后跟着你大哥,别给你大哥添乱知道吗?” 发布罗士信咧嘴道:“你杂还把俺当小孩子呢?大哥对俺这么好,又给俺改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大哥叫俺去哪就去哪,叫俺打谁就打谁,俺怎么会给大哥添乱呢!” 发布陈铁郑重道:“贾大叔,在船上这么长时间来多亏您照顾我,请受我一拜”。 发布贾大叔连忙扶着陈铁不让跪下去,说道:“贤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发布陈铁没有贾大叔力大,只得站起身来道:“贾大叔,一会我和士信就要下船了,您放心,我定会好好的待他,有我一口吃的决不叫他饿着,等以后士信兄弟出息了,我再带着他去秦怀河上去看您。” 发布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眼见罗士信就要和自己分开,贾大叔也有些伤感道:“恩,我相信你,你们上了岸就比不得船上了,记得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里有二缗钱,你拿着做路费。” 发布陈铁自从掉下悬崖之后,从柳述那拿的一点钱全都掉在了江里,当下也不多推辞,伸手接过.古时铜钱十分笨重,一缗为一千钱,也就是在五斤上下,这二缗钱足有十斤,陈铁看了看身上也没处可放,转身交给罗士信,道:“你先拿好了.”回头道:“谢谢贾大叔了,日后我定当百倍报答您老人家对我的恩情。” 发布贾大叔摆手道:“我不用你们报答我什么恩情,只要你和二狗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就算对我最大的安慰了,好了,他们人都走了,你们也下船去吧。” 发布陈铁退后几步,重重的报了下拳,说道:“贾大叔,那我们就走了。士信,走,我们下船!”说完快步走出舱门,再不回头。 发布罗士信答应道:“哎”,连忙跟上,回头对贾大叔说道:“贾大叔,你杂还叫俺二狗啊,俺现在叫罗士信了啊,大叔我们走了啊,下回回来了你可别叫错了啊”。 发布 第十二章 街心救人 陈铁下船,领着罗士信就进了城。 发布隋文帝杨坚建都时沿用汉代长安城,但由于在700多年里屡经战乱,汉长安城宫室残破,故此杨坚于开皇二年在龙首原以南的平原上建立新都,命名为大兴城.经过20余年的发展,此时的大兴城已不愧为首都之称,远远的看过去,飞檐相叠,路路相交,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两边的小商小贩不计其数,酒楼客栈更是比比皆是,果然是一派繁华景象。 发布陈铁转头看了看罗士信,却见他已然看呆了,笑了笑心想当时自己第一次去上海不也是这个样子吗。拍了拍罗士信肩膀说道:“兄弟,别看了,我们找家客栈住下吧。” 发布罗士信回过神来说道:“哎,大哥这里可真热闹啊”。 发布陈铁笑道:“这是天子脚下,帝王之都嘛,走,先找好客栈,过会我再带你好好逛逛。”说罢,在街两边挑了家中等门面的客栈走了进去。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话音刚落就有一名跑堂的上来招呼:“哎,来了您类,两位客官是要住店啊还是打尖啊?” 发布陈铁心想自己这是来到隋朝后第一次住店,得先把价钱问清楚,可不能让老前辈给黑了,问道:“你这客房住一晚上都多少钱啊?” 发布“回了您了,小店我们这有天地人三等房,天字房五十文一天,地字房三十文,人子房二十文一天。” 发布陈铁算了一下身上钱,叹了口气道:“那就来两间天字房吧”。 发布“好类,天字房两间!”小二扯了嗓子喊了声,接着对陈铁说道:“两位爷,这边走。” 发布陈铁点点头,跟着小二上了楼。小二推开房间门,说道:“两位客官,这是您要的天字3号房,旁边还有间天字四号房,我给您开开。” 发布陈铁看了看房间里摆设,点点头道:“恩,不错,兄弟,你跟小二去隔壁房间,等会我带你上街上逛逛”。说罢又对小二道:“小二,过会你给打两盆水上来,我们梳洗梳洗。” 发布“好了。”小二答应了声,转身又将旁边的房间门打开,下楼打水去了。 发布两人梳洗一番便来到街上,不说罗士信没见过这些,就是陈铁以前也只是看惯了高楼大厦,象这么多这么精美的古代建筑那是从没有看过,何况还有那么多现代科技不能重现的景象,也是看的傻了。两个人是一边走一边看,全然忘了时间,等太阳上了正中,陈铁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拉罗士信道:“兄弟,别看了,咱们找家房馆吃点东西去。” 发布罗士信正看的高兴呢,给陈铁一拉回过神来,说道:“哎呀,是啊,俺还没吃饭呢,这里可太有意思了,俺都忘记还没吃饭呢。” 发布陈铁一笑,和罗士信进了旁边一家饭馆。小二见有人来了连忙上来招呼,两人点了几样精致小菜,也没要酒,就在那边喝茶边吃菜边看街两边的风景人物。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王爷又来喝茶拉?” 发布陈铁正吃的津津有味,听见旁边有人喊王爷,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头提着宝剑进了饭馆,后面还跟了几个家丁丫头,各个都手里拿着枪棒。陈铁心想:“这老头有意思,这个情况要是放在一个年轻人身上那准是一个恶霸啊,他一把年纪了怎么出门带着这么多拿家伙啊?” 发布“哈哈,大家好,大家好”昌平王邱瑞一边跟大家打招呼一边找地方坐下来,一转脸正看到陈铁和罗士信在那吃饭,邱瑞心想:“这两个人有点意思,一个长的斯斯文文的,另一个长的是又黑有壮,看吃饭的样子也不象是主仆,你说这两个人怎么凑在一起了。”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邱瑞也不是那种喜欢管别人闲事的人,只跟自己身边这些人在那说话。 发布“今个你们练的还不错,给王爷我长了脸。” 发布就有那机灵的家丁连忙回道:“那都是王爷你教的好啊,不然咱们和他们都一样学的,别家王爷手下的那些人怎么就打不过我们呢?” 发布“就是,今天可把他们给揍怕了,看伍老王爷以后可敢在您面前吹了”。 发布“哈哈哈哈。”邱瑞虽然高兴但心里还没糊涂,说道:“你们也别给我吹了,这次虽然赢了,但要不好好练,下次就又让他赢回去了,等会回去了,你们都加把劲争取别让那老家伙扳本。” 发布“是,王爷” 发布“是”旁边这些人都答应道。 发布“小霸王来了,大家快闪开啊。” 发布陈铁听到街道上有人喊,连忙向窗外看去,只见道路上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一人正在街上追着一个年轻人打,边打边喊:“小子,居然敢跟我抢女人,也不看看我是谁!你们把路口都给我堵好了,我看他今天能跑到哪去,旁边的铺子谁要敢放他进去,小心我拆了你们的店!” 发布旁边一群家丁答应一声跑到街两头路口上堵住,那年轻人跑到两边铺子都被店里人挡了回来,没奈何,只能在街上给追的跑来跑去。 发布邱瑞看的是气愤填膺,冲到街上挡在马前大喝道:“宇文小儿,还不赶快下马!” 发布宇文成惠正打人打的高兴,看到有人挡路也不在意,勒住马缰绳拽起马头,向着邱瑞就要踏下。邱瑞没想到宇文成惠居然敢驾马踏自己,眼看马蹄就要踏到头上,心说:“没想到我邱瑞英雄一世,竟然要死在这里。”正要闭上眼睛等死,却听有人喝道:“老头,你闪开吧你。”再看时自己身前已多了个黑大汉,双手握住两只马蹄,大喝一声:“小子,你上去吧你!”说罢一脚踢在马肚子上,不仅宇文成惠被震的飞了起来,这匹马也是被踢的肠穿肚烂,眼见是活不了。 发布这挡住奔马之人正是罗士信。原来刚才陈铁见到宇文成惠追打那个年轻人之时,陈铁和罗士信也出了饭馆站在街旁看着,心中虽然不齿宇文成惠,但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况想着这年轻人不过受些皮肉之苦也就不准备上前救人。等到邱瑞上前要挡宇文成惠却反要被一马踏死,陈铁再也忍不住了,一拍罗士信喝道:“兄弟,救人。”罗士信听到陈铁话连忙冲上前去,双手托住马蹄,这才救了邱瑞一命。 发布宇文成惠从空中落地,好歹他还有点武功底子,没有摔成残疾,爬起身来就道:“小的们,给我杀了他。” 发布两头原来堵路的家丁连忙就要过来。邱瑞带来的家丁一看也赶紧上前,一时间两班人马就在这街心对阵起来。 发布邱瑞见壮大喝道:“你们好大的狗胆!” 发布宇文成惠这时定睛一看,才认出了是昌平王邱瑞,连忙喊停,硬着头皮上前道:“小侄拜见王爷千岁。” 发布邱瑞气急发笑:“呵呵,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连我也要杀!” 发布宇文成惠连忙道:“不,不,我刚才这不是没有看清是您吗?不然再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这给您赔礼了,您看我爹的面子上饶了我还不成吗?” 发布邱瑞道:“你爹?你爹教你在街上纵马伤人吗?你爹叫你杀我了吗?” 发布宇文成惠一看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自己可承受不了,连忙说道:“老王爷啊,您这不是害我吗?我爹怎么会教我这些啊,这都是我糊涂,您老别跟我一般见识行吗?” 发布邱瑞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大哥人就不错,怎么同是你爹的儿子,做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列?怎么就你跟你爹一样的坏呢?我看你的坏就是你爹教出来的”。 发布宇文成惠苦笑道:“我爹也没得罪您啊,既然这样那您看我大哥的面子上饶了我行吗?” 发布邱瑞气道:“你哥哥是我晚辈,我要给他什么面子?你今天这事我一定要重重办你,你现在回家去吧我不挡你,明天我要上殿参你父子二人一本,叫你爹等着吧,滚!” 发布宇文成惠见自己怎么说都没用,也就不再多说,拱拱手道:“那王爷我回去跟我爹说一声,就等你明天参我们了。走吧,还楞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滚?”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他那帮家丁说的。 发布 第十三章 入住王府 邱瑞见宇文成惠走了,心里气还没消,转身就要回去写惨奏他们的奏折,突然想起还没谢过刚才救自己的那人,连忙四处寻找,一看陈铁和罗士信又在饭馆里吃上了,心想这两个人施恩不望报,真是英雄。走进饭馆来到两人桌前抱拳道:“今天多谢两位小英雄救命之恩。” 发布陈铁听到声音抬头一看,见是邱瑞站在自己桌前跟自己道谢呢,连忙站起身道:“老王爷有礼了,王爷您请坐。” 发布邱瑞坐下道:“刚才多谢两位援手,还未请教两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发布陈铁答道:“在下陈铁,这是我兄弟罗士信。曲曲举手之劳,老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发布“呵呵,你们是举手之劳,对我老头自己可是救命之恩啊。”邱瑞顿了顿道:“你们两人是刚到京城吧?” 发布“哎,老头你怎么。。。”罗士信刚要说话便被陈铁挡住了,逢人只说三分话陈铁还是记得的,答道:“我们是来京城寻亲的,现在还没找到呢。” 发布“哦,是这样,那你们亲戚叫什么啊?我这京城里人头熟,你说出来我准给你找着。” 发布陈铁笑道:“呵呵,多谢老王爷,这亲戚家已经离这里不远了,下午我们就能赶到了。” 发布“哈哈哈,小伙子,你就别骗本王了,我看你们在这里这里没什么亲戚,连你们人啊也是刚进城不久。”邱瑞笑道。 发布罗士信奇怪道:“你这老头怎么知道这么的清楚啊?大哥,这老头是不是算命的啊?” 发布陈铁气道:“你不知道别瞎说,什么算命的!王爷能去算命吗?老王爷是阅历丰富,肯定是我们两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才让王爷看出来了。” 发布邱瑞说道:“不错,就是你们身上有事做的不对,准确说不是不对,而应该说是没有这里一般人该有的反应。” 发布陈铁奇道:“这里一般人的反应?老王爷这话我有点听不明白。” 发布邱瑞问道:“你知道刚才那个骑马的谁吗?” 发布“听老王爷的话那人好象是复姓宇文”陈铁嘴里说出宇文这两个字,不禁想起一事,惊道:“难道他是宇文化及的儿子,宇文成都的弟弟?” 发布邱瑞点点头道:“这回你该知道你哪里做的不一样了吗?别人是个个缩在店里,躲都躲不及,你们两个倒好居然跑出来看热闹;这还是小事,关键是要一般人把我救下了也就救下了,你这个弟弟救完了我还把他马给踢死了,人也给他踢的不轻,你说这是一般人会做的事吗?” 发布陈铁听到不喜道:“难道说我兄弟救了老王爷还是救错了不成?” 发布旁边就有家丁喝道:“大胆!居然敢这么跟王爷说话!” 发布邱瑞摆摆手道:“小兄弟,你没听到我刚才说要明天参他们父子吗?我要认为你做错了还会跟你说这些吗?我的意思是现在你得罪了他们,怕是一会就有人去你们住的地方找你们了,你想过今后怎么办了吗?” 发布陈铁皱眉道:“那也管不得了,反正事情已经做下来了,再说我们也不能眼看您见死不救啊。” 发布邱瑞笑道:“所以啊,我想请你们两位小兄弟先去我家住住,一来躲避一下他们的报复,二来呢也好让我这个老头子答谢答谢救命之恩啊。” 发布“哎,王爷,这恐怕不大方便啊。” 发布“有什么不方便啊,我无儿无女,老伴也死了好多年了,那么大的王府我一个人住着也怪冷清的,你们来了还给我府里增添些气氛呢。” 发布陈铁想自己刚来京城,虽说自己认识兰陵公主,可万一真发生点事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而且身上那点钱也是花一点少一点,既然自己救了这老头性命,那么住他府里还真不算什么,也就答应道:“那就多谢老王爷了。” 发布邱瑞高兴道:“好好,小儿,再上几个菜,我和两位小兄弟好好的喝一盅,我们边喝边聊。” 发布吃好了饭二人跟着邱瑞回到昌平王府,陈罗二人都被邱瑞灌了不少酒,走起来路来都是左右摇晃。进了门,邱瑞借着酒劲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发布管家邱环也是个六十开外的老家人了,听到声音连忙跑了出来,一看三人那醉熏熏的样子,连忙扶着邱瑞说道:“哎哟,王爷,您今天不是去跟忠孝王伍老王爷叫阵去了吗?看您赢的高兴成什么样了,怎么喝成这样啊?”转头对旁边的家丁道:“你们怎么也不劝劝王爷,看看这舌头都大了。” 发布旁边就有家丁接口道:“王爷今天上午先是赢了伍老王爷,接着在街上教训了宇文家老三宇文成惠,后来又跟这两位英雄聊的太投机了,喝得酒是一杯接一杯的,我们拦都拦不住。” 发布邱环连忙招呼人把陈罗二人送到客房,自己把邱瑞扶回房歇息,招呼下人们去准备醒酒汤。 发布到了晚饭时间时候陈铁这才睡醒了过来,陈铁坐起身来,摸了摸头回忆了一下,总算清醒了点,想起自己现在已经身到王府了。 发布“来人啊。” 发布房门打开,一个小厮端了个茶杯进来,说道:“公子您醒了,老王爷来看过你几次了。”说罢就把茶杯递了过来。 发布陈铁接了茶杯问道:“这是什么?” 发布“这是醒酒的,王爷说了等您醒了就给你端来。” 发布“哦。老王爷现在在哪呢?”陈铁喝了口问道。 发布“王爷在后花园呢,罗爷也在那。” 发布“哪个罗爷?”陈铁问道。 发布“就是和您一起来的那个罗爷啊,他一下午都没睡都在那练功呢。”小厮笑道。 发布陈铁一皱眉,士信他什么时候会武功啊,不就是一身蛮劲,心想坏了,别是在人家这里发酒疯了吧。连忙说道:“快带我去。” 发布小厮答应了声就领着陈铁去后花园了。陈铁到了后花园一看,罗士信正拿着两个斗大的锤子在那舞的是虎虎生风,旁边人看的是个个叫好,心想没想到我这傻兄弟还有这个本事,以后那也定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大将啊。再一看邱瑞也在那坐着呢,连忙赶上前去,抱拳道:“见过老王爷。” 发布邱瑞笑道:“起来拉,我看你跟你兄弟比身子骨可就差远了,你看你兄弟一下午在这练了一下午了。” 发布陈铁一笑道:“我兄弟天生神力,我是一文弱书生,跟他可不能比啊。老王爷也是好精神啊。” 发布“哎,比不了当年了哦,想当年我一个人能喝两坛酒啊,现在不能比了哦。” 发布“王爷老当益壮,看现在就能想象王爷当年定是武艺高强,要不怎么能建下这么多的功业官拜王爵呢。” 发布“哈哈哈哈。” 发布罗士信正舞的高兴,看到陈铁来了连忙收起架势来到陈铁跟前,说道:“大哥,你才来啊,俺都练了好一会了。” 发布陈铁高兴道:“兄弟,你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看过你练功,没想到你武艺如此高强。以后定是一员大将啊。对了你刚才说你在这练了才练好一会,不过我可听说你一下午都没睡,你都干什么去了?没去街上吧?” 发布罗士信一摸头道:“大哥,俺喝了酒再糊涂也不能上街上去啊,再说不是有人拦着俺嘛。” 发布陈铁一瞪眼:“那就是说你没出去,但在这园子里闹了?” 发布邱瑞笑道:“小兄弟莫要怪他,酒后之事怎么能做的了数呢。” 发布“大哥,俺下次再也不喝酒了,这东西真是害人,开始喝了就不是味,后来更把俺头弄的越来越重,最后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发布陈铁点点头道:“你现在知道这酒能误事也好,以后看你还敢不敢再喝酒!我问你,你这一套武艺叫什么名字啊?” 发布“大哥,俺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啊,俺是跟他学的。”说罢一指邱瑞。 发布邱瑞笑道:“本王也不过是随便教了他点东西,没想到他一学就会,不错,不错。” 发布陈铁抱拳谢道:“谢王爷教导我二弟武艺。” 发布邱瑞一摆手道:“谈不上教什么,我练的枪法他练不合适,就找了几招锤法教了他。”转头对罗士信道:“那些花巧的招数你学了也没用,你势大力沉,上阵对敌是一力伏十巧,砸到对方兵刃就得脱手,砸着人那就得倾生丧命。” 发布罗士信高兴道:“哎,俺听你的,俺就专找他们脑袋砸。大哥,你看王爷都夸俺呢。” 发布陈铁也很高兴道:“那你还不快谢谢王爷。” 发布“哎,王爷,俺谢谢你了啊”罗士信冲着邱瑞就要跪下磕头。 发布邱瑞连忙扶住罗士信道:“快起来快起来,我只是教了你一点点东西,不要行此大礼。”可罗士信有千斤之力,邱瑞哪里挡的住,只好任由他磕了三个响头。 发布“闹了这一阵子,我倒有些累了,士信啊,你再在这练会,我跟你大哥聊会天去。” 发布“哎,好类”罗士信答应一声跑开又去练了起来。 发布 第十四章 早朝风云 邱瑞带着陈铁来到书房,坐下道:“小兄弟,今天的事还是要再谢谢你啊。” “王爷您太客气了。”陈铁笑道‘ “应该的啊”邱瑞摆摆手道:“小兄弟这次来京城也是来赶考的吗?” “赶考?”陈铁愕然道:“也算是吧,我来京城原本确实是来找一个人的,但是她现在呆的地方恐怕我没办法进去,也只有借着考完高中之后才有机会见到她了,哎。”想到兰陵公主陈铁也是不由的叹了口气。 “要高中之后才能有机会见到她?”邱瑞重复了一遍道:“难道你要找的人在皇城之中?你说说她是谁?” 陈铁沉吟了半晌说道:“是兰陵公主。” “你且说说你是怎么会认识兰陵公主的。” 陈铁整理了下思绪说道:“那是在扬州城中。。。。。” 邱瑞听完陈铁这番话,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道:“哎,你们这份情意也算十分难得,不过来此京城考试之前你是哪科啊?” “陈铁原来一直在山中读书,并未参加过考试,当日公主曾说要在皇上面前举荐我,不过经过那事之后只怕她早已经以为我死了吧。” 邱瑞问道:“你说公主答应在皇上面前举荐你是怎么回事?” 陈铁自然不敢说自己不要脸的毛遂自荐,只说公主看了自己的计策以及与自己的谈论中感觉自己是个栋梁之才,这才主要要求向皇上推荐。 邱瑞听了道:“虽然是这样,不过你刚才也说了,只怕公主早已经当你死了,这话恐怕也不会向皇上说了。” “是啊”陈铁沮丧道。 沉默半晌,邱瑞问道:“不知道小兄弟对当今朝廷怎么看?” 陈铁心想看来这位老王爷他是想帮我但又怕砸了他的招牌,先考考我来了,于是答道:“当今朝廷大体上自然是不错的。” 邱瑞两眼一瞪道:“怎么你说是大体上呢?难道朝廷还有错的地方吗?” 陈铁却没有被吓倒,继续道:“树大有枯枝,世间万物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朝廷有错的地方也不值得有什么奇怪的。”看了看邱瑞脸上没有不高兴接着道:“先不说朝廷里有宇文化及这样的奸贼当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当今天子也没有开国初年时圣明决断了。” “...哎,是啊”邱瑞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道:“现在皇上受了一些小人的鼓惑,最近几年朝政理的是越来越少了,除了我们几个老臣的话还能听进一些,别人的忠言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陈铁接着道:“而且地方上各地封疆大吏手上私兵太多,象唐国公李渊卓立太原,北平王罗艺更是领着幽燕十六州听调不听宣,这些虽然眼下还能起到一些积极的作用,但以后若局势稍微有点乱那么他们都是最大的潜在威胁啊。” “恩,不过你说的这局势会乱你是怎么知道的?”邱瑞问道。 陈铁看了看邱瑞道:“王爷,不知道太子杨勇你认为如何是否能够等上皇位呢?” “他是嫡子,又是长子,更是已经当了近二十年的太子,日后自然是他继承皇位了。”邱瑞虽然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 “可是,难道嫡子,长子,更甚至与太子就一定能当上皇帝吗?” “你是说。。。” “不错,晋王杨广早有贤名,且与朝廷各个官员关系亲密,日后不是没有可能等上皇位。” “你是为晋王来做说客来的?”邱瑞瞪大了眼睛盯着陈铁问道。 “我与晋王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当时他连我面貌都没有看清,对我更没有什么知遇之恩,我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晋王虽然贤明,但要废掉太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定要劝皇上放弃废长立幼的想法,这是亡国之道!” 陈铁挡住激动的邱瑞道:“王爷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说皇上会废太子,只是在为大隋前途考虑罢了。王爷,你说太子真的适合当皇上吗?” 邱瑞一楞道:“这个。。。太子虽然并无过人之处,但有群臣辅佐应该会是个好皇帝吧。” “可以当今天子的圣明尚且被宇文化及等人蒙骗,那么如太子这样一个并无过人之处的皇帝不是更容易被他们鼓惑吗?” “这。。。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是晋王就一定不会被蒙骗吗?” 这..陈铁想到杨广的下场,自嘲的笑笑道:“我也不知道,历史如果改变了那么还会不会是历史呢?” 邱瑞不明白说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铁心说难道我告诉你我知道杨广杀兄弑父等上皇位然后大隋灭亡?只好笑道:“呵呵,这个是我瞎说的,不过是感叹世事难料罢了。” 邱瑞吸了口气道:“是啊,世事难料,算了不想了,他们折腾他们的去,我要能活到那天就帮皇上看着他们,活不到就两腿一登也是什么事都没有,明天我先上殿参他宇文老匹夫一本,顺便帮你求求皇上让你参加考试。” 陈铁大喜道:“多谢王爷!” 第二日早朝,邱瑞早早的来到朝上,正看见宇文化及在殿门口杵着,不由气道:“宇文老匹夫,你教出的好儿子!” 宇文化及在中午宇文成惠回到家中就已经说过这件事情,虽然宇文成惠在外面嚣张跋扈,但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那么做都主要是因为有他爸爸护着,所以什么事也不瞒着他爸爸,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连他查点纵马踢死邱瑞的事也没有隐瞒。宇文化及虽然气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但毕竟是自己亲儿子,也不能放着不管看别人把他给杀了啊。这时候见邱瑞骂自己也不还嘴,毕竟自己理亏啊,赔笑道:“老王爷,犬子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您老消消气,我已经狠狠揍了他一顿,这会他还在床上躺着下不来地呢,您看我的面上这事就算过去了,等过几天等他给我打的伤好了,我再叫他上您府上去给您赔罪。” 邱瑞哼声道:“你教出了这样的好儿子居然还有脸来求情,老实跟你说吧,今天不但你儿子跑不掉,连你我也要参你一本!” 宇文化及刚想再说几句软话,想把这事就这么揭过去,没想到只听一声“上朝!”邱瑞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宇文化及也只好回到自己站的地方等着杨坚上朝. 等杨坚走上龙椅上慢慢坐下,下面就有太监跟着喊道:“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宇文化及不等邱瑞说话连忙走出朝班道:“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你说。” “微臣今日要参一人。” “你参奏谁人?” 邱瑞心说好啊,你倒恶人先告状了,连忙就要站出来。 宇文化及赶紧大声道:“微臣要参自己!” 杨坚奇道:“宇文爱卿你说你要参自己?朕没听错吧?”邱瑞也是一楞,停了下来想听听他到底说些什么. “皇上没有听错,微臣就是要参自己。” “那你说说,你都参自己什么?”杨坚道。 “微臣参自己教子无方,昨日,犬子宇文成惠在街上纵马,差点碰伤邱老王爷,微臣回家后将他痛打一顿,更感觉到自己平日里教子无方,这才有昨日得罪邱老王爷之举,所以今日特来参自己一个‘教子无方之罪’。” 邱瑞心说好你个宇文老匹夫,你这招以退为进难道我就看不出来吗?想罢就要走出朝班。 杨坚知道宇文成惠犯的事肯定不象宇文化及轻描淡写的说的这么轻,但他有意维护宇文化及,看到邱瑞要站出来说话,连忙说道:“宇文爱卿,你儿子既然已经被你痛打了一顿,好在邱爱卿也没有受伤,这个事就算过去了。宇文爱卿你也起来吧,朕赦你无罪。” 邱瑞刚站出来,听到杨坚赶在自己说话之前就说赦宇文化及无罪,知道皇上有意要维护他,暗叹一声,心想:“今天算你宇文老匹夫跑了,下次自己要先下手为强了。” 杨坚看着邱瑞说道:“邱爱卿,既然宇文丞相自己已经教训了他儿子一番,他自己也参了个自己‘教子无方’之罪,你也就别再追究了。” 邱瑞叹了口气道:“微臣所奏并非宇文丞相之事。” “哦,那邱爱卿你且奏来。” “皇上,微臣有一个远方的侄子今日前来投靠自己,倒是有些才干,但因为他一直在山里读书,所以并未参加地方上的考试,所以想请皇上恩准他参加今科的‘清平干济’考试。” 杨坚笑道:“邱爱卿从未为自己的事求过朕,朕准了!不过既然是邱爱卿的子侄,何不过继过来,也好继承邱爱卿的王位啊。” 邱瑞心里一整感动,皇上还是对自己很有感情的,不想自己死了后连个后人都没有,感动道:“微臣谢皇上对微臣一片关爱之心,只是我那侄子他家里也是只有他一人,所以过继之事目前还不行,只能等到以后再说了。” 杨坚在说出话后就后悔了,自己想撤几个王爷还没机会呢,怎么能还想着给他把这个王爷苇子给续上?,这时见邱瑞没答应,高兴道:“既然邱爱卿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日后再说吧,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十五章 再遇杨广 邱瑞回到王府将早朝事情一说,陈铁对没有参到宇文父子也感到很惋惜,但听到自己可以参加这次的科举,想到只要科举考上了当了官就有机会见到兰陵公主心里还是很高兴。但自己从来没听过什么“清平干济”的考试,不由问道:“王爷,这‘清平干济’是怎么个考法啊?” 发布邱瑞奇道:“你不知道‘清平干济’?那你原来准备考哪一科?” 发布陈铁心想:“坏了,看来科举不是从这时候就开始了,不过我记得看书的时候记得是从隋朝开始制定科举制度啊,难道是那个杨广?”嘴上却说道:“我原来一直在山里读书,下山日子还不长,原来有人说我学问还不错叫我到京城来考试试试看,但具体考哪科却没有告诉我。” 发布邱瑞笑道:“那你幸亏遇上我了,不然你要这样去考试,还不闹了个大笑话。你这也是在我大隋朝,要是放在前朝,以你的出身是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的。” 发布“前朝好象是九品中正制?” 发布“不错,九品中正制最讲究出身,所谓‘上品无寒士’可见一斑。我皇开创大隋基业,开皇七年,我皇废除九品中正制,规定采用考试方法选拔官吏,并于开皇八年设立‘志行修谨’和‘清平干济’两科,以选拔人才。这‘志行修谨’就是地方官员以‘德’来考核,“清平干济”呢就是地方官员以‘才’来考核了。这两科人才选拔出来后都要参加殿试,由皇上亲自出题,再能够考中的方才录取为官。” 发布陈铁感激道:“多谢老王爷教导。” 发布邱瑞笑道:“我给你报了‘清平干济’一科,你这些天要好好看书,考中了才不辜负我举荐你啊,呵呵。” 发布陈铁郑重道:“是,王爷。” 发布几天过去了,陈铁一直在房中看书,罗士信也还是练他那几招锤法,偶尔的两人也出去走一走,眼看日子就要临近考试了。这一天陈铁仍旧在书房看书,管家邱环走了进来说道:“陈公子,晋王来了,王爷叫你去前厅说话呢。” 发布陈铁连忙随着邱环到了前厅,先对邱瑞说道:“王爷。” 发布“恩,还不见过晋王千岁。” 发布陈铁这才对杨广说道:“草民陈铁参见晋王千岁。” 发布杨广笑道:“免礼,陈公子请坐。” 发布“谢千岁。”陈铁找了个下首的位子坐了下来对邱瑞问道:“王爷,不知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发布邱瑞说道:“我没有什么事情,是晋王要你来说说话的。” 发布杨广笑道:“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今日来邱老王爷府上只是想拜望他老人家一下,只是突然想起来那日早朝之上听到从来没有为自己求私利的邱老王爷居然要保举一个没有参加过乡试省试的远房侄子参加科举,不觉有些奇怪,今日正好来了也就大胆的求老王爷让本王见一见陈公子罢了。能得老王爷这般推荐,陈公子定有大才,还请陈公子不吝赐教。” 发布陈铁笑道:“殿下还记得开凿运河一事吗?” 发布“你是那个灾。。”杨广自那日回府之后想到,此人向自己提出开凿运河,那定说的是在自己手中开凿了,既然是自己手中开凿,那么此人自然是认为自己日后会登上皇位了,更何况这条运河如真是在自己登基之后开凿,那么还真没有现在这些问题了,一旦开凿成功,那日后的功绩简直是不可想象。越想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但茫茫人海无处寻找,直到现在有时想到丢了如此大才还是心痛的很。 发布“正是那个灾民。” 发布杨广站起身来,走到陈铁面前道:“望先生教我。”说罢作势就要跪下。 发布陈铁心想你今天要真跪下来了,日后肯定要杀我灭口啊,连忙拉住杨广道:“殿下,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是您呢?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发布邱瑞看到杨广要下跪也是一楞,这时上前道:“晋王殿下,你怎么如此失态啊。” 发布杨广下跪本也只是做态,当下就站了起来,平复了下心神道:“先生,那日杨广愚钝,不能理解先生一番良言中的真正含义,我回到家中细细着磨,数日方才想明白先生话中含义,再要回头去找先生却已经找不到了,今日得见先生,还望先生莫要嫌我愚钝,赐教一二。” 发布陈铁心说那天我胡乱诌了些京杭大运河的事怎么就把你胡弄成这样?不过既然你把我当做高人了,我也就充回高人,怎么我也比你多看点历史书吧。笑道:“殿下,你能在事后想明白已经很是聪慧了,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等过几年我自然会去找你。” 发布杨广听到过几年才能教他越发觉得陈铁深不可测,而且跟自己心中想着的事隐隐想关,甚至还要想的更深远一些,连忙道:“先生之话我明白了,但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还望先生将那些粗浅的东西教教我,也不枉我今日得见先生。” 发布陈铁没办法只能继续胡弄道:“日后你我见面的时候还有很多,不必急与一时,不过殿下既然如此恳切,也罢,我就赠殿下一问吧。”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不错,我问殿下:‘诸葛孔明有旷世之才,刘阿斗为何仍然做了亡国之君?’” 发布杨广奇道:“蜀国灭亡好象是在诸葛孔明死了之后方才灭亡,应该和他没有关系啊?” 发布陈铁笑道:“你先别急着回答,我给你三年的时间考虑,什么时候想好了再什么时候告诉我。” 发布杨广虽然有点不明白,但他已经把陈铁当做天人一般看待,点头道:“先生的话杨广记下了。” 发布邱瑞在旁边听的也是稀里糊涂,一会杨广称陈铁先生,一会又要给陈铁下跪,现在又扯上了什么诸葛孔明,不过邱瑞想反正不关自己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倒是兰陵公主的事我得给陈铁提个醒,说道:“陈先。。哎,我怎么也跟着里面乱了。陈铁啊,你和兰陵公主的事还不快和晋王殿下说说,他可是兰陵公主的亲哥哥。” 发布陈铁这才想起来杨广和兰陵公主的关系,连忙说道:“晋王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发布杨广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先生有话请讲。” 发布陈铁将自己与兰陵公主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说完道:“我与兰陵公主之事还请晋王殿下多帮忙了。” 发布杨广心里可乐坏了,没想到陈铁居然和自己妹妹有这个关系,看来这回陈铁是要铁定帮自己帮到底了,于是答道:“没有问题,先生的事就包在我的身上,我现在就回去办。先生告辞。老王爷告辞了。” 发布陈铁心想他这回怎么走的这么痛快啊,不过一想到兰陵公主和杨广的关系也就明白了,原来这小子也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想到这陈铁不由得一阵郁闷。 发布 第十六章 又是一个 “陈公子,晋王府的来人请您过去呢,说是您昨天托晋王办的事办成了。”小厮跑进书房找到陈铁说道。 发布“我托晋王办的事?”陈铁疑惑道:难道是兰陵的事?连忙说道:“快带我过去。” 发布陈铁由来人领着到了晋王府,远远的就看杨广站在王府门口正等着自己,见自己来了,杨广走上前来道:“先生。。。” 发布陈铁急问道:“可是兰陵有消息了?” 发布杨广连忙说道:“兰陵现在正在前厅。。。” 发布陈铁也不等杨广说完急忙来到前厅,正看见兰陵公主向自己这边眺望,远远的看见自己来了,飞一般的冲出来扑到自己怀中。 发布陈铁使劲将兰陵公主一把抱住,不停的亲吻的头发、面颊,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心痛。 发布“陈郎,我以为你死了。。”兰陵公主哭道。 发布陈铁深情道:“傻丫头,我现在不是在你面前吗?” 发布“那你还会不会离开我?” 发布“你爱不爱我?”陈铁答非所问道。 发布“我爱,我爱你。”原本这样的话兰陵公主是打死也说不出口的,但在经历了和陈铁的生离死别后,兰陵公主对于这份爱情早已经是义无返顾。 发布“你知道吗?其实我原来觉得自己并不是非常爱你”陈铁说道。 发布“什么?你不爱我?”兰陵公主惊讶道。 发布“你听我说完,”陈铁摸着兰陵公主的头发说道:“当我看到那一箭向你射来的那一刹那,我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义无返顾的扑到了你的身前;但等我抱着你滚下马车的那刻起,我知道了,原来是我爱你;当我掉下悬崖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爱你是爱的那么深,甚至不惜用生命来爱你。兰陵。。。我爱你!” 发布兰陵公主在听着陈铁一番话时早已经是满含泪水,等陈铁说出最后一句“我爱你”时,又一次哭着的扑在了陈铁怀里。 发布杨广看旁边聚了不少家丁丫鬟看热闹,连忙上前拍了拍兰陵公主道:“好了,妹妹,既然已经相见了,以后还有的是日子,这里人多别让下人们看了笑话。” 发布兰陵公主抬起头抹了抹眼泪道:“恩,陈郎我们进去说。”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自从重逢后,这几天兰陵都和陈铁在一起,杨广也没有再来找过自己,而两人虽然没有成其好事,却也少不了有些亲密接触,陈铁的日子过的还是很逍遥的。 发布“陈郎,你准备什么时候跟父皇提亲?”兰陵含羞问道。 发布陈铁调笑道:“你是公主,我现在可是一介布衣,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皇帝一面,看来这亲是提不上了哦。” 发布兰陵急道:“那可如何是好?对了,上次你不是说有治国良策要我向父皇进言吗?我现在跟父皇说去。” 发布陈铁忍住笑道:“那是我骗你的,其实我是个大笨蛋,我要在你父皇面前瞎说一通肯定被你你父皇骂一顿,说不定还会说:‘你怎么喜欢上这个大笨蛋啊?不准你跟他在一起’,那你怎么办?” 发布兰陵愕然道:“那可如何是好?算了,我不管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骗我的,反正我要父皇先给你找个闲职,等过段时间再把你跟我关系跟父皇一说,到时候再有二哥和邱老王爷在旁边帮你说话,肯定行的。” 发布陈铁再也忍不住,笑道:“哈哈哈,你也太好玩了,这么骗你你都信。” 发布“啊。你真坏,不依你了。”兰陵一边说一边锤着陈铁。 发布陈铁抓住兰陵两手道:“等这次考完,我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你父皇提亲好不好?” 发布“恩。。。”兰陵的声音已是细不可闻。 发布又亲亲我我了一阵,陈铁说道:“等会你带我上街逛逛可好?来了京城还没看出去玩过呢。” 发布“以前我也很少出来的,上次去扬州是跟二哥一起的。”兰陵歉意道:“不如我们找个人领着我们玩玩吧?” 发布陈铁笑道:“那就不用了,我可不想有个大灯泡,就我们两个出去随便转转吧。” 发布兰陵虽然不知道灯泡的含义,还是乖巧的说道:“恩。” 发布“大哥,大哥,等等我啊。”陈铁和兰陵还没出王府门口就被一个声音拉了回来,回头一看,罗士信光着膀子拎着两个大锤子跑了过来,“大哥,大嫂,你们是不是上街玩啊?带我一个啊,我都快闷死了。” 发布兰陵一看罗士信光着上身,羞的把头扭到陈铁怀里。陈铁心里暗爽嘴上却说道:“你看你这什么样子,怎么光着膀子就过来了啊。” 发布罗士信抓住头委屈道:“我刚才一直在后院那练锤呢,看你要跟大嫂出去,我就赶来了,这不是怕你不等我了才没来的及穿衣服嘛。” 发布陈铁笑道:“本来你这个样子是肯定不带你出去的,不过看你叫大嫂叫的好得奖励你,就带上你了!不过你先回去把衣服穿上,还有,把锤子也放下。” 发布“哎,大哥,等我啊。”罗士信答应一声就回去穿衣服去了。 发布兰陵听陈铁说的话不禁羞道:“你怎么那么说啊?” 发布陈铁笑道:“士信他说的对嘛,呵呵,哎哟。”最后一声哎哟却是兰陵掐了陈铁一把。 发布三人对着大兴城都不是很熟悉,在街上随意逛了有大半个时辰罗士信就说饿了,于是三人找了家饭馆里坐了下来,随便点几个菜,慢慢的吃了起来。 发布“小二,来盘冷牛肉,再来半斤馒头。”进来一个红脸大汉坐下说道。 发布陈铁一看大吃一惊,这人身穿绿袍,面如仲枣,一缕美髯拖到胸前,手上拿着一柄锯齿飞镰大砍刀,心想:“这人莫非是武圣关羽关云长在世?不然怎么会这么相象。而且看他这身气势就算比不了关羽也是一员大将啊,定要结交结交。”陈铁连忙来到这人桌前,抱拳道:“这位壮士请了。” 发布那人站起还礼道:“不敢,不知这位公子找在下有什么事?” 发布陈铁笑了笑,坐了下来道:“在下陈铁,刚才我见壮士从门外进来大吃一惊,差点以为是后汉关羽关云长复生,再见壮士坐下后气势不凡,故特来结交一番,请教壮士尊姓大名。” 发布那人连忙道:“小可姓王名君可,陈兄拿小可比后汉关羽实不敢当。” 发布“我平生最喜爱结交英雄豪杰,不如请王兄弟合为一桌我们同饮几杯水酒如何?” 发布王君可为难道:“我看陈兄桌上尚有家眷,似乎不大方便。” 发布陈铁笑道:“那是内子及舍弟,有何不便,王兄弟,江湖儿女行事不必太过拘礼。” 发布“那,好吧”犹豫再三,王君可方才答应道。 发布“小二,上酒,”陈铁将王君可带到自己桌前喊道。 发布“大哥,你朋友啊?你不是说不让俺喝酒了吗。”罗士信诧异道。 发布陈铁含笑道:“我只说你不准喝,又没说我不喝,呵呵。” 发布兰陵看了眼王君可道:“陈。。陈哥,这位是?” 发布“哦,这是我刚结交的一个朋友,王君可王兄弟。” 发布“王兄弟,”兰陵一点头算是见礼了。 发布王君可连忙站起身来抱拳道:“嫂夫人。” 发布罗士信旁边道:“哎,小子,你也是我大哥兄弟吗?” 发布陈铁喝道:“就你事多,”转头对王君可说道:“王兄弟,在下今年方才二十有三,看王兄弟如此魁梧,定是比我大了。” 发布却见王君可本来的红脸隐隐的有些发紫,说道:“实不相瞒,小弟今年才二十有一。” 发布陈铁笑道:“那为兄就托大一声叫你王贤弟了,来,干干,干。” 发布几人互相喝了几杯。陈铁放下酒杯,顿了一顿道:“不知王贤弟来京城有何公干?” 发布“哪里有什么公干,小弟自由随家父行走江湖,靠卖艺为生,前些年家父得病而亡,我一个人便在这江湖中四处闯荡。” 发布“那王贤弟现在还卖艺?” 发布“以前跟着家父,加上年岁还小也就不大在意,如今小弟这般摸样越来越象极汉寿亭候,所以不敢给他老人家丢脸,卖艺的事再也不做了,平常也就为别人做做护院为生,但小弟脾气怪异,所以不管在哪都做不长久。” 发布陈铁叹道:“王贤弟果然义士也,但恕我直言,王贤弟难道想一直这样下去吗?” 发布王君可苦笑道:“无奈别无长技,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发布“那你可以跟俺们一起啊。”陈铁刚要说话,却不料罗士信抢先道。 发布“那怎么使得。”王君可摇头道。 发布陈铁假怒道:“难道王贤弟嫌弃我等?” 发布王君可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实在是小弟身上有些不便。” 发布“有何不便?” 发布王君可叹了口气道:“只因小弟这些年来闯荡江湖,时常碰些不长眼的盗匪,刀枪无眼,手底下很是有了几条人命。” 发布陈铁笑道:“既然王贤弟都说是不长眼的盗匪了,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发布“这。。。” 发布“王贤弟莫要推辞了,再要推辞便是看我不起了。来,王贤弟请。”陈铁端起酒杯打断道。 发布王君可想了想自己目下也确实无地可去,叹了口气道:“也罢,以后就要多劳烦大哥了,大哥请。” 发布 第十七章 金殿起落 金殿之上,陈铁见隋文帝杨坚久久不说话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等着。 发布“你就是陈铁?”看着陈铁,杨坚就有些不喜。自从昨天兰陵回到宫中和杨坚说了自己与陈铁关系,并说非陈铁不嫁之时杨坚便大发脾气,奈何自小这个女儿便最得杨坚疼爱,被兰陵软磨硬泡终于求的杨坚答应等金殿之上看过陈铁再说。原本想的这陈铁能得自己女儿私心踏地必定是潘安宋玉一般的人物,没想到竟是如此平凡。 发布“是,正是小民。”陈铁答道。 发布“你考的是哪一科?” 发布“小民考的是‘清平干济’一科。” 发布“你是从哪一府考上来的?” 发布陈铁迟疑道:“小民并不是考上来的,而是由昌平王邱老王爷所荐。” 发布杨坚看了眼邱瑞道:“哦,原来你就是昌平王推荐的人。想必定有不凡了。前日有辽东有军情报来,说高丽王领兵犯我辽东,不知陈铁你认为该如何处理啊?” 发布陈铁心中暗笑:“若是别人那这也就真算是个难题了,可是我知道隋朝一共征高丽共有四次,在你杨坚手上就有一次,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声道:“犯我大隋者,虽远必诛!” 发布杨坚眼睛一亮道:“好气魄!那朕想让你代朕之笔给高丽王下一封诏书,你可敢写?” 发布邱瑞闻听此事非同小可,刚想上来阻挡,陈铁已经大声道:“有何不敢!” 发布“好,给他拿笔墨案几来。” 发布陈铁接过笔墨道:“谢皇上。”当下埋头疾书. 发布不到片刻,陈铁已然站起身来说道:“小民已经写好。” 发布“你读出来。” 发布“是,皇上。”陈铁转过身来读道:“王谓辽水之广,何如长江?高丽之人,多少陈国?朕若不存含育,责王前愆,命一将军,何待多力!殷勤晓示,许王自新耳。宜得朕怀,自求多福。” 发布“好!”杨坚听完大喜,竟站起身喝道:“果然大才,诏语堂皇,足夺远人之魄。”传与众官看了,无不骇然。 发布“陈铁听封。”杨坚坐回龙椅上大声道。 发布陈铁连忙跪下领旨。 发布“陈铁大才,足堪重用,封陈铁为内史舍人。” 发布这内史舍人是掌制诰之职,正六品,算起来陈铁开始便能得这样的官职实在是杨坚特加优赏了.陈铁听到圣旨,连忙答道:“臣陈铁叩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发布“皇上”太师杨素站出朝班道:“臣以为陈铁足当此任,不过老臣刚才看到陈铁所作之文,词句虽佳但可惜字迹实在不堪如目,如皇上能暂缓其任职,让他先练练字的话可能会更加好一点。” 发布杨坚刚才只是听陈铁读出,并未看到陈铁所写的诏书,这时拿过来一看字迹确实潦草,皱眉道:“陈卿,你文章写的如此之佳,怎么这字迹这般不堪啊?” 发布陈铁脸红道:“皇上,微臣自幼在山中读书,平日里以树枝为笔,撒土为纸,并未用过笔墨,故此字迹不佳。” 发布“原来如此,爱卿竟在如此环境之下都有如此学问,更加难能可贵了.既如此爱卿可一面任职一面练字,需知字迹便是人的脸面,爱卿以后要多加注意了。” 发布“谢皇上教诲。” 发布“既然如此,退朝。” 发布陈铁随着众官刚要走,只见一个小太监上来挡住自己道:“陈大人,皇上有旨,请您勤德殿见驾。” 发布陈铁连忙说道:“公公请带队。” 发布跟着这小太监来到勤德殿,进了门看见杨广也站在殿中,不敢不看上前跪下道:“臣陈铁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发布“爱卿平身。” 发布陈铁站起身来站到一边,只听杨坚问道:“听说你是昌平王的一个远房亲戚?” 发布“是,皇上,不过微臣早年一直住在扬州城外,一直没有机会见过昌平王,直到来到京师方才见过面。” 发布“你现在住在昌平王府里?” 发布“是,皇上。” 发布杨坚顿了顿道:“刚才在大殿之上看到你的文章做的是极好的,但不知道你其他学问做的怎么样?” 发布陈铁答道:“皇上,微臣并不擅长做学问,刚才大殿之上也是感慨与小小高丽竟敢犯我天威,盛怒之下方才能做出刚才的文章,蒙皇上赞扬已经是汗颜无地了。” 发布杨坚笑道:“年轻人浮夸固然不好,但谦虚也不可太过,我看你人品、文才都还算上乘。”顿了一顿说道:“你与兰陵之事朕也已经知晓,不过有一事你可能不知道,前些天兰陵和柳述二人回来之时,朕还不知道你和她有这段故事,见柳述也可算一人才,且和兰陵年岁相当,所以朕已经和柳述说了,下月就会将兰陵赐婚给他。” 发布陈铁大惊道:“什么!皇上,我与兰陵是真心相爱,还请皇上成全。” 发布杨广也求情道:“父皇,七妹确实与陈铁真心相爱,还望父皇能成全他们啊。” 发布杨坚奇道:“广儿,兰陵与陈铁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发布杨广低头道:“妹妹平日和我关系最好,那日妹妹从扬州回来便失魂落魄,我怕她出了什么事所以询问过她,这才知道妹妹在杨州的种种,并知晓妹妹对待陈铁是真感情。还请父皇成全妹妹。” 发布杨坚叹了口气道:“君无戏言,朕既然和柳述说了就绝没有反悔的可能。” 发布“父皇,这。。。”杨广还待再劝。 发布陈铁大声道:“皇上,你难道就愿意为了您的一句话而毁了兰陵的一生幸福吗?” 发布杨坚全身一震,闭上眼睛半晌又睁开道:“你们不必说了,兰陵的婚事绝无更改的可能!陈铁,你下去吧,广儿你也下去吧。” 发布“父皇。。。”杨广还要再说,却看到陈铁咬着牙已经一声不吭的退出门外,连忙也追了上去。 发布“陈兄,陈兄。”杨广追出门外,拉住陈铁说道:“你莫要这样,等晚上我再和兰陵两人劝劝皇上,实在不行,我去找母后,母后的话父皇还是听的下去的。” 发布陈铁拨开杨广挡住自己的手说道:“殿下不必担心,陈铁没事,倒是兰陵听到这个消息可能会做傻事,殿下还是先赶到兰陵那劝住她,就说我已有办法,叫她不要急。” 发布杨广惊疑不定道:“陈兄说的可是真话?” 发布陈铁轻笑道:“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 发布杨广喜道:“陈兄果然有旷世之才,我这就去妹妹那。” 发布陈铁点头道:“恩,殿下晚上请在府里等我。”说罢大步而去。 发布到了晚间,陈铁独自一人来到晋王府拍开大门,杨广已经迎接了来,进了厅中还未坐定,杨广已急道:“陈兄,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发布“殿下怎么比我还要急”陈铁笑道:“既然父皇赐婚的是柳述,那柳述不在了不就没有赐婚这回事了吗?” 发布杨广站起身来急道:“难道你要杀了他?这万万不可,他现在被父皇封为兵部侍郎,擅杀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发布陈铁拉杨广坐下道:“殿下,你这个急性子的毛病看来得改改了,怎么老是听人说话说一半就急成这样,我哪一句话里说过要杀柳述了啊?” 发布杨广问道:“那你不是说让柳述不在了吗?” 发布陈铁笑道:“我只说让他不在,又没说杀了他。只要找个理由把他调出京城不就可以了。” 发布“他一个兵部侍郎,我们怎么把他调离京城?而且现在父皇对他恩宠正隆,也不可能任我们把他们调走啊。” 发布“那假如他父亲死了呢?”陈铁平静的说道:“那他不是得回家奔丧吗?” 发布杨广大惊道:“难道你要杀他父亲!” 发布陈铁翻白眼气道:“我要可以杀他父亲的话不是直接把他杀了更好?” 发布“那你什么意思?” 发布“只要派一个人连夜到柳述住处,就说他父亲病危,临终有话叫他赶快回去,这不就顺顺当当的把他调走了?” 发布杨广为难道:“那他还不是得回来的?而且他要回去了发现他父亲好好的不是要怀疑我们吗?” 发布陈铁笑道:“当前我们最怕的就是皇上明天早朝时就宣布着件事,那样我们就只好束手无策了。但只要他回去了,明天早朝他不在的话皇上又怎么宣布呢?等他再赶回来,路上来回两个月足够我们劝阻皇上了。” 发布杨广喜道:“果然妙计。只要有了两个月的时间,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劝皇上打消这个念头。” 发布陈铁点头自信道:“不错,凭着皇后对皇上的影响力再加上殿下和公主,两个月足够皇上改变注意了。” 发布第二日早朝结束,杨广回到府中,和陈铁笑道:“果然如陈兄所料,父皇本来想宣布此事,但没想到柳述竟然连夜赶回家了。而且母后也答应帮忙劝父皇了。哈哈,这回总算好了。” 发布陈铁笑道:“呵呵,有皇后出面此事容易办多了,等我离开京城了,殿下日后要多保重。” 发布杨广不解道:“陈兄何出此言?” 发布“今日之事皇上就算不怀疑我们,也定会想办法疏远我和兰陵的,所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我也调出京城了。” 发布“那可如何是好?” 发布“有两月时间,再有皇后帮忙,兰陵之事就有八成把握了,真正不行之时让兰陵先委曲求全先答应下来,定个远点的婚期然后告诉我,我自有办法处理。”陈铁顿了顿道:“至于我离开也不过是暂时的,少则一年多则三四年时间我就会再回京城了。” 发布杨广说道:“杨广一向佩服陈兄,既然陈兄说的如此肯定,那定是要离开了,不过还望陈兄离开京城之前能有以教我。” 发布陈铁沉吟半晌道:“我送殿下那一问,殿下可在我离开的这几年时间里好好想一想,等我回来了就要问殿下的答案了。至于我离开这几年里,殿下只需要记住一个‘孝’字就可以了” 发布“孝?”杨广低声念道。 发布“不错,”陈铁看了看天道:“殿下,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今天殿下上朝时我想了一天终于想明白了。我知道殿下你心中一直想的是什么。”看见杨广想说话,陈铁摆摆手道:“殿下不要说话。我知道殿下你想的是什么,但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一个什么位置上,是选择你还是选择另一个人。命运让我爱上了兰陵,因为兰陵我才开始注意殿下,殿下你可能有些地方比不上那个人,但是你也有自己的长处,我想如果我全力帮助你的话,你不会比那个人差。” 发布杨广惊喜道:“陈兄,你愿意帮我登。。。” 发布陈铁打断道:“不要说话,我说的不仅仅这个,我比你所能想到的还要远。如果你仅仅在乎你能不能登上皇位,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不需要我就可以如愿以偿。但如果你要做一个万世之君的话那么以后你就要对我有绝对的信任。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会在你登上皇位之时就带着兰陵离开。” 发布杨广激动道:“陈兄,我愿以我性命起誓,我定会对陈兄你言听计从,如违此誓定叫我万劫不复,死无葬生之地。” 发布陈铁心里有些好笑,历史上的杨广不就是典型的万劫不复吗?那么我还该不该相信他呢。笑道:“既然殿下如此推崇陈铁,那日后等我回到京城之日就是我辅佐殿下之时。” 发布杨广急道:“那现在?” 发布“我不是送了你一个‘孝’字吗?”陈铁说罢双手靠背大笑而去。 发布杨广看着陈铁远去低声念道:“孝。。” 发布几日后,一纸圣旨调陈铁任山东省东阿县县令一职。陈铁带着罗士信和王君可两人拜别了杨广和兰陵即日赴山东上任。 发布 第十八章 抓他坐牢 自从来到了东阿县陈铁便吩咐两班衙役,除了杀人命案之外其他偷鸡摸狗卖私盐之内的小事以后一概不管, 每日里只在书房练字,闲时与罗士信、王君可出去游玩一番,日子过的倒也逍遥。 发布这日正写到南唐后主李煜的一句“落花流水春去也”的时候只见罗士信闯了进来,连忙将写好的字揉成一团,问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发布罗士信跑到跟前说道:“”“大哥,大哥,外面有个怪摸样的在那卖私盐。” 发布陈铁气道:“这点小事也来跟我说,不是说过了吗?他们卖私言也是为了糊口而已,不要管他们。” 发布罗士信急道:“大哥,不是一般的卖私盐。” 发布“不是一般的卖私盐,哪是怎么卖私盐啊?”陈铁奇道。 发布“大哥,他是在我们衙门门口卖私盐呢!” 发布“什么!”陈铁站起身道:“带我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谁这么猖狂,居然卖私盐卖到衙门门口了。” 发布陈铁来到衙门门口一看,果然是一条大汉在那高喊:“卖私盐啊,真正不亏心的私盐啊!” 发布“哪里来的混帐东西,居然敢来衙门门口卖私盐,来人啦,把他给我带到大堂!” 发布“是!”两班衙役上前将大汉架起,抓到大堂上,向地上一丢,喝道:“跪下。” 发布大汉大声道:“你们讲不讲理,我说了是真正不亏心的私盐了,你们怎么还把我抓起来了?” 发布陈铁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狂徒,来到大堂之上还敢猖狂,我来问你,你姓什名谁?卖的又是什么?” 发布大汉说道:“我叫程咬金,卖的是私盐,我又没犯法,你们抓我干什么?” 发布陈铁听了一楞,心想:“我在电视上看过隋朝是有个叫程咬金的,是个福星,做过瓦岗山的皇帝,后来跟了李世名做了开国功臣,好象还一直活到了武则天那时候。”再看这条大汉,长的还算结实,只是头上斗大个脑袋有些突出,连忙问道:“你是哪个程咬金?” 发布“哪还有几个程咬金,整个东阿县谁不知道我?不信你问他们。”说完一指两边衙役。 发布旁边赵班头回话道:“禀老爷,他确实是程咬金,又叫程老虎,整个东阿县没有不认识他的。” 发布陈铁奇道:“哦,他交游那么广阔?” 发布赵班头笑道:“哪啊,老爷您听他外号叫程老虎啊,整天白吃白拿,不干好事,打官司他也打惯了,身上皮都打硬了,谁见了都怕啊,不过他倒有一桩好处,就是对他老娘孝顺的很。” 发布陈铁心想那就错不了,说道:“程咬金,班头说的对不对啊?” 发布陈咬金点头说道:“他说的对倒是对,不过也不是谁都怕我啊,老爷你不就不怕我吗?” 发布陈铁笑道:“难为你也知道我不怕你,既然你认的如此干脆,来人啊,将程咬金押进牢,先关他一段时间再说。” 发布程咬金急道:“老爷,别人卖私盐你不关,怎么我卖私盐你就关啊?” 发布押着程咬金的衙役说道:“别说了你,你怎么还不明白啊,你们卖私盐那是老爷看你们也是为了生活所以才没有抓你们,可你倒好,卖私盐卖到衙门门口来,你不是自找的吗?” 发布陈咬金等程咬金被押了进去,说道:“赵班头,这程咬金的家你可认识?” 发布“回老爷的话,小的去过几次。” 发布陈铁点头道:“那好,你前头带路,我们更衣,去他家看看。” 发布赵班头不解问道:“老爷,您这是?” 发布“你别问了,我们走,士信你还是回后院练你的锤子,王兄弟你跟我一起去。” 发布“恩”王君可答应一声,跟了上来。 发布“老爷,到了。”走了约有半个时辰,赵班头指着前面一个破房子说道。 发布陈铁见门没锁,可敲了敲门却没人答应,回头疑惑的看着赵班头。 发布赵班头见陈铁看着自己不说话,连忙上前推开房门,大声道:“程老夫人在家吗?程老夫人在家吗?” 发布半晌,从里屋出来一个老妇人,边走边问:“是哪位找老身啊?” 发布陈铁迎上前去道:“程老夫人好。” 发布程老夫人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陈铁一番,问道:“这位公子,不知道你来蜗居有何贵干?” 发布陈铁一听心说:“这老太太有点水平啊,怎么教出来的儿子那么混啊。”说道:“程老夫人,我是咬金的朋友,跟他合伙做了点生意,现在他要出趟远门,因为他走的急所以让我来给您打个招呼。” 发布程老夫人看了看陈铁说道:“恕老身多嘴,我儿一没本钱,二没人缘,不知道公子和他合作什么生意?” 发布陈铁笑道:“老夫人问的有理,我做的是皮货生意,如今派了几个伙计去北方进货,我见程兄弟长的很有气势,所以才邀他一起去,倒不要他出本钱。” 发布程老夫人当下点头道:“恩,那老身也就放心了,我那儿子有点犯混,还请程公子多担待一二。” 发布陈铁心道:“你儿子早都混到大牢里去了,”嘴上却说道:“这我知道的,只是程兄弟这次去东北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怕您在家生活上有点不方便,所以我先将他前几个月的工钱给您送来。” 发布程老夫人道:“这如何使得。” 发布陈铁从王君可那拿来两缗钱,笑道:“如何不使得?老夫人快拿上,这样下次我托话给程兄弟说了,也好让他放心。” 发布程老夫人说道:“那多谢程公子了。” 发布“老夫人客气了,我以后隔段时间派人来看您一次,有什么事您给我带个话,我必定尽力照顾好您。老夫人,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发布“怎么刚来就要走啊,进来坐坐喝几口水也好啊。” 发布陈铁笑道:“实在是还有些事要处理,今天就不打扰老夫人了,等改日了我再来看您。” 发布回到县衙,王君可终于忍不住道:“陈大哥,那个程咬金犯了事你都把他关起来了,怎么对他母亲还这么好啊。” 发布陈铁道:“王兄弟,先不说程咬金犯不犯法,单就他母亲那么大的年岁独自一人生活,我就算照顾又有何不可?何况我也不是看他卖私盐方才抓他进牢,只是看他虽然福缘深厚,但是他命里这三年里却有牢狱之灾,我若不将他关起来任由他现在这样乱闯乱撞,只怕还会惹上更大的祸事,所以我准备将他关上一段时间,先磨磨他的锐气,也给他避避灾。” 发布王君可佩服道:“没想到陈大哥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发布陈铁笑道:“呵呵,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发布“那陈大哥能给我看看前程如何?” 发布陈铁笑道:“王兄弟我早已看过,不过天机不可泄露,有我在王兄弟只管放心便是。”心里却在发笑:“这回看你日后还敢不敢离开我了,别说我装高人的样子还真能唬住不少人啊。” 发布陈铁说罢进了书房,只留下王君可在原地若有所思道:‘这回可算攀上大树了。” 发布 第十九章 杨林到访 回到内衙,陈铁坐下喝了口茶问道:“君可,你可认识一个叫秦琼的?” 发布王君可有些诧异道:“大哥怎么会知道秦琼?” 发布陈铁说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我知道秦琼很奇怪?” 发布王君可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这秦琼在山东虽然名声显著,但却也没有达到天下皆知的境地,所以我这才有些奇怪。 发布“那听君可你的话,好像大哥我就该孤陋寡闻一样?”陈铁调侃道。 发布王君可连忙说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想大哥原来在扬州居住,后来又直接去了京城,所以以为大哥没听过秦琼,倒不是说大哥你...” 发布陈铁笑着打断道:“君可,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看你急的,你接着说秦琼吧。”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发布王君可说道:“大哥,这秦琼是山东历城县人,使的是一对金锏,武艺高强,在山东可说是难逢敌手,更兼的他对朋友很够义气,而且侍母至孝,所以江湖上朋友送他一个外号叫‘赛专诸,似孟尝,神拳太保,拳打山东六省,马踏黄河两岸‘,在山东可说是风头无二。” 发布陈铁说道:“哦?那我更想去见识见识这位了不起的人物了,君可,你可确定他在历城县?” 发布王君可皱眉道:“这我倒不敢肯定了,我说的这些也不过是在行走江湖时听朋友所说而已。” 发布陈铁沉吟道:“也罢,那我们明天就去历城,即使见不到他也算是出去散散心吧,天天在这县衙里都快闷死了。” 发布王君可听说能出去逛逛,也很高兴,刚要说话,却见赵班头从门外快步跑了进来,边跑边说道:“老爷,靠山王来了.‘; 发布陈铁听了一楞,低声问道:“哪个靠山王?” 发布赵班头小声道:“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靠山王杨...‘;话未说完,外面已经进来了一行人,为首的一人身着王袍,身后紧跟着的两员战将,也是金盔金甲.陈铁连忙上前行礼道:“卑职拜见王爷,王驾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罢就要下跪。 发布杨林右手虚托,笑道:“陈贤侄快快请起。” 发布陈铁站起身来问道:“不知王驾千岁驾临,卑职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发布杨林笑道:“陈贤侄莫要这样拘束,本王与昌平王关系莫逆,叫你一声贤侄不过份吧?” 发布陈铁连忙说道:“王爷抬爱了。” 发布“贤侄,那日你金殿下蛮书之时本王正好身有微恙没去上朝,后来听人对本王说了你所做的那篇文章,果然是了不起,真有点后悔那天没有上朝啊。” 发布“王爷过誉了。” 发布“不,不,你当得,要不是昌平王也没子女,本王定要将你过继给我当儿子,” 发布陈铁听了心里捏了把汗想:‘;幸亏没当你儿子,谁不知道你这个靠山王最喜欢收干儿子啊,看你后面这两个十有**也是你儿子,你看这才夸我两句他们就看我不顺眼了,要真给你当了干儿子,就你那些儿子们还不得掐死我啊.‘;嘴上说道:“不敢,不敢。” 发布杨林说道:“前些日子,本王听说这东阿县也来了一个叫陈铁的知县,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后来才知道果然是贤侄。” 发布陈铁点头道:“正是小侄。” 发布“贤侄,本王听说那日金殿下蛮书之后,皇上当场封了你内史舍人,怎么今日又到了这小小的东阿县?” 发布陈铁苦笑道:“实在是因为...” 发布“因为什么?” 发布陈铁将自己与兰陵的事说出,只是将自己被贬说成是自己言语上有些冲撞了皇上。 发布‘“原来如此,‘;杨林点头道:“贤侄只管先在这呆上几日,等本王日后回朝时再跟皇上说说此事,定不能教贤侄留在这小小的东阿县。” 发布“谢王爷。” 发布杨林顿了顿说道:“贤侄,不知你认为这次征高丽会是什么结果?” 发布陈铁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大隋将将不胜而胜,高丽将不败而降。” 发布“大胆,”杨林身手一将喝道:‘;居然敢诅咒我大隋出师不力!” 发布陈铁也不看他,只向杨林问道:‘;王爷,不知这位将军是?” 发布“这是本王大儿徐世芳。”杨林笑道:“我儿莫怒,且听陈贤侄说完。” 发布“原来是大太保。”陈铁看了看他说道:“我料高丽自以前畏惧我大隋而称臣以来,多年未有战事,故此在高丽新王即位之初便想试探我大隋对他们的态度,若是此次不征则小小高丽必定妄自尊大,以后边疆不宁,故此次征高丽可谓势在必行。” 发布徐世芳打断道:“叫你说我大隋为何不胜,谁让扯这些东西!‘ 发布杨笑轻轻一笑道:“听闻此次所征之军计有三十万,想那高丽小国全国之兵不过数万,只要大军到彼,要灭了小小高丽自然易如反掌,”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此次征高丽乃我大隋开国第一次,道路不熟,气候不适,而且因为对高丽轻视之下,我大军统帅也很有可能会有轻率之举,所以这次出征定是行到半途则止,恐怕到不了高丽便要人员损失惨重了.但即使如此,高丽也定然会上下惶恐,遣使谢罪的。” 发布杨林听罢大笑:“贤侄所言果然有理,贤侄既有如此才干不可这样埋没了,这次就跟本王一起出征吧。” 发布陈铁楞道:“这次是王爷领军征高丽?” 发布 第二十章 远征突厥 杨林笑道:“这次征高丽有汉王和上柱国王世积为帅,还不用本王操心,虽然有些贤侄说的问题,但相信还是不会犯大错的。” 发布陈铁奇道:‘;那王爷说的是?” 发布“本王说的是征突厥。” 发布“突厥!”陈铁大惊道. 发布杨林点点头笑道:“不错,突厥现在一共分为三支,分别是‘突利可汗‘,‘都蓝可汗‘和‘达头可汗‘.去年皇上允许‘突利可汗‘娶了安义公主,而且还故意对他很优厚,现在终于收到回报了。” 发布“小侄不太明白,还请王爷明言。” 发布“贤侄原来一直居住扬州,自然不知道此事,前些日子,‘都蓝可汗‘和‘达头可汗‘结盟,合兵袭击了‘突利可汗‘,‘突利可汗‘大败,只带了数百人投降我大隋。”说到这,杨林摸着胡子微笑不语. 发布陈铁心说这又要考我了,说道:“那正好朝廷可以借用他的名号,借此出征,一举灭掉‘都蓝可汗‘和‘达头可汗‘这两部,这样突厥必将平定,而‘突利可汗‘势力弱小,也更好控制.不怕他不对我大隋顺从。” 发布杨林说道:‘不错,正是如此,所以这次朝廷命本王为大将军,右仆射杨素为行军总管,举兵二十万讨伐突厥。” 发布“恭喜王爷。” 发布杨林看着陈铁笑道:“这次东阿没有白来,陈贤侄先随本王上京,等讨来圣旨就与本王一同出师。” 发布陈铁为难道:“这似乎有点不妥吧。” 发布“有什么不妥,本王掌管山东六省一百单八县,你既然是在我山东任职,也就是本王的属下,让你随本王一起进京城有什么不妥的,皇上问起来,自然有本王。” 发布陈铁无奈道:“既然如此,小侄从命,只是小侄还有几位兄弟,倒有点武艺,也想一同前往,不知。。。” 发布杨林大手一摆:“那就一起去吧,贤侄所交定也不是凡人,正好助本王一臂之力。” 发布陈铁恭声道:“谢王爷。” 发布圣旨很快就下来了,陈铁任随军参谋出征高丽,对与这个官职陈铁并不在意,毕竟杨林对自己很是看重,只要以后表现好一点,高官厚禄是不会少的.只是这次进京城呆了不过一天,连兰陵的面都没有见上,感觉心里有些空荡,至于见秦琼的事那早已经是顾不上了。 发布“陈参谋,大将军请您去军帐。”身后传来传令兵的声音。 发布陈铁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又重重的看了眼远方,说道:“好,我马上就来。” 发布进了大帐,杨林正站在沙盘面前研究对敌之策,旁边围了一圈将领,正在争吵不休.杨林看见陈铁进来,招呼道:“陈铁,你也过来看看。” 发布陈铁答应了声:“是。”走上前去,仔细的看起了沙盘。 发布杨素看见陈铁,笑着对杨林说道:‘;没想到金殿下蛮书的陈贤侄也被你调入了军中。” 发布陈铁这才看清原来杨素也在场,连忙上前行礼道:“卑职参见大人。” 发布杨素笑道:“陈贤侄,那日金殿之上直言恐有得罪,今日你我同征突厥,还请陈贤侄有何高策不要藏起来啊。” 发布陈铁连忙道:“大人金殿之上所言中肯,那是为了陈铁好,这个道理陈铁是明白的,况且我虽和大人同征突厥,但实际上大人乃是主帅,而我不过一个小小的随军参谋,大人如此对我,真是令我汗颜无地.今日陈铁为国为私都自然要效死命,定要将突厥击败,方才不负王爷与大人器重。” 发布听到陈铁说要将突厥击败,旁边将领便有不服,大太保徐世方更是直接说道:“小子,狂妄无知,此次突厥两支合力,兵力和我相当,正可谓势均力敌,你小小一个随军参谋居然敢出此大言,也不怕风大伤了舌头。” 发布陈铁刚才说完便有些后悔自己口气太大,不过这时被人质疑,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含笑道:“小将既然说了,那便定能做到,区区两支突厥不费我弹指之力。” 发布徐世方气急道:“那你便说出来你的计策来,若是不成,看我如何收拾你。” 发布陈铁轻哼一声转过头去,对杨林说道:“王爷,计策我已想出。” 发布杨林喜道:“贤侄快讲。” 发布“这次两只突厥并进,所以我们最好先集中兵力歼灭一只,这样剩下的一支就不足为虑了.只要王爷带兵出朔州道,”转头对杨素道:“大人出灵州道,”看了看众将接着道:“还请一位将军领兵出豳州道”顿了一顿道:“如此三路合击,先灭了‘都蓝可汗‘,如此突厥指日可灭。” 发布徐世方说道:“这就是你的妙计?我呸,你以为打战和你吃奶那么容易啊,那‘达头可汗‘怎么办?难道任由他长驱直入?” 发布陈铁不理他,看着杨林道:“突厥南下主要是为掠夺中原的财物,而不是为争城夺地,缺乏长期的战略,胜则大掠而归,败则逃遁请盟。突厥各部分散,不能紧密团结,力量不够强大,这‘达头可汗‘一支我们便让他猖狂他又能猖狂到何种地步?王爷以为如何?” 发布杨林摸了摸胡须道:“我已经明白了,但你似乎只说了一半?” 发布陈铁道:“不错,三路合击之下,‘都蓝可汗‘如战定败无疑,若逃也能尾随追杀,要是还稍有点脑子和‘达头可汗‘联兵,我也另有一后续之计等着他。”; 发布杨素喜道:“此言深合兵法,我看此计可行,即使不能一举歼灭两支突厥,定也能消灭掉他大半实力.王爷,恭喜你了啊,这陈铁可是大才,没想到也被王爷网罗了过来。” 发布杨林大笑道:“贤弟,你可比我早见的陈贤侄啊,谁让你不抓紧啊,啊哈哈哈。” 发布 第二十一章 战事初起 杨林笑完正容走上帅位道:“陈铁此计大妙,诸将听令!”; 发布众将连忙站好,大声道:“在!。” 发布杨林抽下一只令箭说道:“杨素,你带领五万兵马由灵州道而出,遇到敌兵少则击之,多则对峙,等待三路兵马形成合围之势。” 发布杨素上前接过令箭道:“某将遵命。” 发布杨林又抽下一只令箭道:“燕荣,你带领五万兵马出豳州道,你也是成名老将,我就不用多嘱咐你了吧。” 发布等燕荣上来接了令箭,杨林喝道:“其余众将随我出朔州道,此次定要将突厥杀的一蹶不振!出发!” 发布半月后,尉州城外. 发布杨林看着陈铁说道:“没想到这突厥之中也有人才,竟然能够意识到我们要包围他们,而且更难得的是居然还合兵攻下了这尉州城。” 发布陈铁这些天看着突厥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布的口袋里,今天更是彻底将‘都蓝可汗‘困住,心里很是得意,笑道:“突厥与我中原长久交战,但在这交战的同时文化也是相互融合,所以他们能有这个见识倒是不足为奇了。” 发布杨林笑道:“没想到这些突厥从我们这里也学了不少东西,哈哈,可惜他们虽然有此见识,可怎么就没有见识到与我大隋作对本身就是个最大的错误呢,哈哈。” 发布陈铁也是哈哈大笑,等笑完刚要说话,却听见身后有人喊:“大哥,大哥.‘;;陈铁回头正见罗士信快步走了过来.陈铁笑问道:“士信,你这么急匆匆的有什么事啊?” 发布罗士信虽然心里很急,但这些日子在军营里因为军纪之事吃过几次亏之后学乖了不少,先拜见了杨林,再转头对陈铁急道:“大哥,你还高兴拉,大嫂都和那小子定婚了!” 发布陈铁闻言大惊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发布罗士信刚想再说一遍,杨林打断道:“陈贤侄,这事我比他知道的清楚,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发布罗士信顿时气道:“大帅,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告诉俺大哥呢,你对俺大哥那么好,怎么这事还瞒着他呢?” 发布杨林笑道:“你别急,先听我说完。”看了看陈铁说道:“兰陵在我们出征的第三天就被下旨赐婚给柳述了。” 发布“什么!”陈铁惊道:“王爷...” 发布杨林打断道:“几位老柱国都知道,不过不用我说他们也不会告诉你的,大军出征,怎么能被儿女情长之事所影响?” 发布“那兰陵她..。”陈铁急道. 发布杨林笑道:“我都说你不要急了,你还怕什么?这次虽然兰陵被赐婚给了柳述那小子,不过他福分不行,刚接了圣旨他老子就死了,所以真要结婚恐怕还要三年之后,只要这此出征你立下大功,回京之后凭着你的功劳再上我们几位王爷国公力保你,你还怕不能阻止这件事吗?” 发布陈铁闻言稍稍放心,但还是担心道:“我倒没有什么,就怕兰陵那...。” 发布“贤侄不必担心,兰陵那里我已经派人和她说过了,只说你要出征,来不及与她见面,只能托人带话了。” 发布陈铁感动道:“王爷,您对我真是...” 发布杨林笑道:“你可别学那些小儿女之态啊,明天起这攻城之事就全由你来指挥,你要真想报答我就好好打完这战。” 发布陈铁心里明白虽然自己将突厥诱到了尉州这座空城,但眼前的这场必胜的攻城战才是最大的功劳,知道这是杨林送功劳送给自己,陈铁呜咽道:“谢王爷栽培,陈铁定不负王爷所托。” 发布第二日.陈铁看着尉州城外一字排开的突厥骑兵,前面一员战将正拿着一柄弯刀在那耀武扬威,当下轻笑一声,喝道:“谁人与我拿下此将?” 发布罗士信连忙驱马上前,答道:“某将愿往。”看见陈铁一点头急忙策马冲出阵去. 发布那员突厥将领看隋朝这边冲出了一将,当下朗声道:“‘都蓝可汗‘帐下先锋大将土里趁,来将通名。” 发布这边罗士信却不去理他,只是边冲边想:“我大哥从一个随军参谋变成了掌管此次攻城的一把手,虽然说是靠山王的命令,但那些人里面肯定有大多半的不服,自己这回上去露一手,把他们先震住,那以后大哥管他们就轻松多了。”所以罗士信出阵也不答话,门生不吭地赶到土里趁面前抡起大锤就砸. 发布土里趁看他没回话正琢磨呢,看他赶到自己眼前了这才想起迎战,连忙拿着弯刀去挡. 发布一看对方要拿刀架自己的锤子,罗士信大喜,心想:“心想,小样,就你还想挡俺的锤子。”连手上留着的两分劲都全使了下去,喝道:“下去吧你!”只听‘扑次‘一声,砸的土里趁连人带马瘫倒在地上. 发布陈铁一见大喜,连忙喝道:“全军出击!” 发布城头上‘都蓝可汗‘眼见土里趁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撑住,登时惊慌失措,急忙喊道:“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发布“可汗,下面还我们三千将士啊.‘;旁边偏将急道. 发布“快关城门,不要管他们了,再慢连我们都要做俘虏了.快关城门。” 发布混战里尉州城的城门终于渐渐的关了起来,在城里众人放下心来的同时却没有看到几个隋朝的士兵已经在胡乱中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的突厥服饰也跟着进了城中. 发布陈铁眼看自己计策成功,轻轻一笑道:“鸣金收兵。”转头看着杨林笑道:“王爷,明日城中喝酒王爷要多喝两杯啊。”说罢与杨林同声大笑. 发布 第二十二章 扬我天威 “公主,你该歇息了。”香儿轻声道. 发布兰陵回过头来,看着香儿道:“香儿,我睡不着,你说我该怎么办?” 发布“公主,你还在想着那个陈铁啊,你现在都已经是订了婚的人了,可不能再这么想了,让驸马爷知道可不得。” 发布兰陵皱眉道:“谁让你喊他驸马了。”顿了一顿道:“你说父皇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柳公子呢?柳公子上回来的时候说他已经上了奏折给父皇请辞,你说父皇会不会准呢?” 发布“我看皇上是不会准的,皇上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怎么可能会收回来啊。”香儿看了看兰陵道:“公主,我就想不明白了,柳驸..柳公子家世,人品比那个陈铁要好的不知有多少倍,你怎么老是对那个陈铁恋恋不忘呢?我怎么就看不出那个陈铁到底有什么好?” 发布兰陵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的,陈郎虽然其貌不扬,但心志才气都是极高的,他日成就决不会在柳公子之下,而且那日..那日他...”兰陵说着说着不禁想到那天陈铁抱住自己说的话:“我一直以为我对你只不过是有点好感而已,但。。但刚才在那一箭射中我时我发现我第一个想起的人。。是你!我现在才确定我真的爱上了你,爱一个人原来真的。。真的不需要什么理由,呵呵。”不禁幽幽的道:“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不需要什么理由。” 发布香儿抓了抓头道:“公主,你说的什么啊?怎么我都听不明白了啊。” 发布兰陵笑了笑道:“好了,好了,你现在听不明白以后就会明白的,去睡吧。” 发布香儿见兰陵不愿再讲,也就说道:“好的,我先伺候公主歇息。” 发布黑夜里,陈铁看着尉州城中冲天的火光,心里不禁有些唏嘘道:“王爷,你说我设下此计到底是对是错?” 发布杨林看了看陈铁笑道:“贤侄不必多想,若不是贤侄此计,我军还要随着突厥四处追战,对我大隋而言不是更坏事吗?”又看了看尉州城道:“贤侄也莫要当心这尉州城中百姓,此次尉州城虽然一把火被烧的干净,但是想我大隋如今国富民强,要重建这小小的尉州城也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发布陈铁心知隋朝在杨广即位之前可说是历史上最强大的一个阶段,便也对火烧尉州城之事释然,笑道:“我大隋开国以来,皇上励精图治,上贤下效,如今可称当世第一强国。” 发布杨林轻笑一声道:“这话此时说来倒也不虚,我大隋自开皇元年到现在有户七百万余,疆域之广远朝前朝,兵力之盛旷古未有,周边四夷哪个不是对我大隋年年上供,岁岁称臣?可笑就是这眼前猖狂的突厥小民,在我大隋天威下之下竟以螳臂当车,妄想脱离我大隋属国之份,岂不可笑,哈哈哈。” 发布陈铁不禁胸中一股豪气冲出,大声道:“犯我大隋天威,随远必诛!” 发布“哈哈哈哈,说的好,哈哈哈。” 发布“哈哈哈。” 发布两人正大笑间,传令兵已上前道:“禀大将军,敌酋‘都蓝可汗‘已被王将军生擒,如今正在大帐之中。” 发布杨林大喜道:“好,贤侄,随我去看看。”说罢当先走向大帐. 发布陈铁连忙答应一声:“是,大将军。”急步跟上来到大帐. 发布进了大帐,只见地上跪着一人,身穿突厥普通士兵衣服,王君可一手拿着大刀一手按住此人.杨林几步走上帅位,问道:‘;王君可,你所擒何人?” 发布王君可抱拳道:‘;禀大将军,末将冲入城中,正在厮杀之时远远的看见这个家伙正与一普通士兵换衣,当时他穿的是一身裘服,等末将冲上前将他抓住之时他已经换好了这身衣服,刚才在路上我已经问过俘虏,此人正是这次敌酋‘都蓝可汗‘。” 发布“好!”杨林喝道,转头问那人道:“地下跪的可是‘都蓝‘?” 发布那人也不答话,陈铁微微一笑,上前道:‘;想必是王将军抓错了人也是有的,我看既然是个普通小兵,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拉出去砍了吧,也好为今日战死的弟兄们报仇。” 发布杨林含笑道:“不错,虽说我军并我屠杀俘虏的惯例,但今天既然陈将军说了,那就拉出去砍了吧.“说罢就要拿令箭. 发布那人一看连忙喊道:“别杀,我就是‘都蓝可汗‘。” 发布杨林将令箭重新插好,笑问道:“哦?你真是‘都蓝‘?” 发布都蓝连忙说道:“我就是‘都蓝可汗‘。” 发布“大胆,身为俘虏竟还以可汗自称,罪不可赎,来人啦,拉出去砍了.‘;说罢杨林又要去拿令箭. 发布“不要,不要,我是都蓝,我是都蓝。”都蓝急道. 发布杨林笑道:“既然知道自己是都蓝,不配当什么可汗,那为什么要扰我边境?侵我疆土?” 发布都蓝抬头道:“分明是你们隋朝先进攻我们,我们这才反击,你们莫要胡乱加人罪名。” 发布杨林冷笑一声道:“哼,若不是你们想先灭了‘突利可汗‘,我们会自找麻烦跑这么远来陪你们玩吗?” 发布都蓝辩道:“我们和‘突利可汗‘的事是我们族内部的事,隋朝为什么要插手。” 发布陈铁在旁边笑道:‘;难道你不知道‘突利可汗‘的夫人就是我大隋的安义公主吗?” 发布“你们公主既然已经嫁给了突利,那就不能算你们隋朝的人了。” 发布杨林喝道:‘;莫说是我大隋的公主,就是我大隋的任何一个百姓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我大隋的百姓,哪里容的你们这些无知小邦随意欺辱!” 发布杨林的声音虽然不小,但在陈铁心中却是如同惊雷一般,想想杨林所说的‘;莫说是我大隋的公主,就是我大隋的任何一个百姓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我大隋的百姓.”再想一想自己所在的时空里,只要是一条自以为强大的小虫就敢往中国这条沉睡的巨龙身上爬,想着另一时空中的种种.陈铁大喝道:“不错,就你们这些蛮夷竟敢欺我天朝上邦,真是不自量力,大将军,我恳请监斩此人!将他的人头高高挂起,振我士气,也让那些蛮夷看看我天朝上邦的堂堂威仪,告诉他们我堂堂中华不是他们这些虫豸之辈可以抗衡的。” 发布杨林心里虽然有些奇怪陈铁如此激动,但也很高兴一直没有在陈铁身上看到的豪气终于迸发了出来,笑道:‘本来还想用他来诱出‘达头可汗‘,不过既然陈将军有此雄心,此人就送给陈将军了,不过话先说头里,你要斩了此人,这剩下的‘达头‘可就要陈贤侄你多费一番功夫哦.‘ 发布陈铁喜道:“谢大将军!” 发布都蓝跪在地上惊恐道:“你答应不杀我的,你们答应不杀我的...” 发布王君可笑着看着都蓝说道:“这里哪一个人说过不杀你了?哈哈哈,你如此蠢笨居然也能做到可汗,看来蛮夷果然是蛮夷,哈哈哈。”说罢抓起都蓝发髻,拖出帐外. 发布 第二十三章 生死予夺 陈铁大笑着出了帐外,来到辕门前,笑着对都蓝说道:“呵呵,你看我军威如何?” 发布“大将军,你不要杀我啊,不要杀我啊。”都蓝看着陈铁一个劲的叫道. 发布陈铁皱了皱眉,对王君可使了个眼色.王君可连忙一巴掌甩到都蓝脸上,喝道:“我大哥问你话呢,快点回答!” 发布都蓝被一个巴掌打的清醒了一些,连忙连滚带爬的爬到陈铁身边,一把抱住陈铁急道:“将军,将军,我以后不敢了,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 发布陈铁一脚踢开都蓝,轻笑道:“你不敢什么啊?” 发布“我不敢再冒犯天朝了,我不敢再派人骚扰边境了,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一定带着我的部下回到草原里去,你放我回去,将军,放我回去我一定把我们族里所有的金银珠宝都送给你,不,不.连牛羊马匹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放我回去,将军.你放我回去好不好.好不好?。” 发布陈铁满意的看着都蓝讥笑道:“看来你终于认清了眼前的形势。”接着正色道:“刚才在大厅里我之所以说要亲自监斩,其实有两个目的,一是是想保住你,毕竟只有我亲自监斩才能放走你啊,是不是?” 发布都蓝眼到事情有了转机,连忙点头道:“是,是,将军你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放我吧,我回去之后把所有的..。” 发布“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是不是?”陈铁打断道:‘这个你刚才已经说过了,你说的东西呢我就勉强都收下了,毕竟是你的一番好意嘛,不过呢...。” 发布都蓝急道:“将军有话请讲,只要小人能够办的到的一定给您办到。” 发布陈铁笑了笑道:“另一个目的呢,就是...你知道的啊,安义公主是我表妹,她呢,这次嫁给了突利那小子,不过突利那小子没本事给你们打的到处跑,我表妹呢她就跑我那哭,所以呢,我这次放你回去就是要你回去之后多照顾照顾我那个表妹夫,记住了吗?。” 发布“记住了,记住了,安义公主是你妹妹,突利是你妹夫,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照顾他们,一定让达头把他占了的土地还给突利。”都蓝连连点头,心里却恨道:“只要你放我回去,我定要把你妹妹...” 发布“恩。”陈铁也不去管他心里怎么想,笑着道:“那我就放你了啊,记得回去要好好照顾我妹妹,妹夫啊。” 发布说罢故意一楞道:“我突然想起来了,现在尉州城已经破了,我放你回去你也没地方去啊。” 发布都蓝连忙说道:“有地方去,有地方去,我们约好了在.在...。” 发布“在哪?”陈铁柔声问道. 发布“将军你放我走,我自己会去的,就不劳将军了。”都蓝低声道. 发布“到了这时候还不老实。”王君可说罢就要抽刀. 发布陈铁拍了下王君可拿刀的手,笑着说道:“不说没关系,不过我为了我妹妹,妹夫着想,怎么也不能让你一个在这草原上流浪啊,万一你要是走迷了路,我妹妹,妹夫不是也跟着倒霉了?这样吧,你就先跟着大军吧,等什么时候和达头碰面了我再把你送回去,不过早和他们碰面你就早舒服几天,毕竟这军营里的地牢可不怎么舒服.君可,将他带到大牢里去。” 发布“别,别,我说,我说,我说。”蓝连忙拨开王君可抓向自己的手,叹了口气道:“我和达头他们约好了在.在.在尉州城西七十里处另起一营,他现在应该在那边。” 发布“他离此地倒也不远,既然如此,你先去牢里委屈一晚上吧。”说罢一使眼色,王君可上前一把将都蓝抓起送去牢中. 发布杨林从旁边走了出来,边走边笑道:“贤侄果然了得,几句话就让他老老实实的说了,哈哈。” 发布陈铁也笑道:“这都是王爷您演的好,要不是您在大帐中的那番举动把他吓到了,他哪里会肯这么轻易的就说出来。” 发布杨林笑道:“你就会说好听的,先别说这个了,我知道贤侄你肯定没这么简单,要是光想知道达头的藏身之处相信拷打拷打他也就让他说了,贤侄你花了这么大的工夫,还让本王陪着你演戏,肯定是个大手笔啊。” 发布陈铁轻笑道:“王爷取笑了。”停了下说道:“尉州城攻下之时,都蓝虽然被我们抓住了,但他的部下尚有数万人逃了出去,现在想来定是和达头他们汇合了,所以说都蓝虽然灭了,可达头的兵力却相反加强了.杀一个小小的都蓝容易,要想击败达头就需要花一点时间了。” 发布“所以贤侄才留下了这都蓝。”杨林看着陈铁道. 发布“不错,王爷您看。”说罢陈铁蹲下身,拿起个小石块就在地上画了起来,“这是尉州城,这是达头的大营,中间相距不过七十余里,骑兵半日内便可达到,两者互为依托,呈犄角之势,看来突厥军中也不可谓无人.‘顿了一顿说道:‘这次攻下尉州城虽然前后不过两日,但却不可以放松精神,尉州城他们输在没有防备之心,那达头的大营肯定就要加强警惕.所以这次要破达头的大营就不能由外强攻,而要由内而外,徐徐图之。” 发布 第二十四章 捉放曹 看着远处挂着‘达头可汗‘大旗的敌营,罗士信急道:“大哥,这都三天了,你怎么还不把那家伙放过去啊。” 发布陈铁看了看罗士信调笑道:“怎么了?急了?你长的跟只熊一样壮,怎么性子跟猴一样急啊,你看君可可曾急过?” 发布罗士信小声道:“你以为他不急啊,只不过他脸红你看不到罢了。” 发布“哧...”陈铁忍不住轻笑了出来,看了看王君可真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连忙正容道:“士信别瞎说,不然下次不让你出战了。” 发布“别,别.俺不急了还不成吗?” 发布陈铁算了算日子,也觉得差不多了,问道:“士信,叫你做的事你都做好了吧?” 发布“早做好了,特意找了个差不多大的人头,拿刀把脸剁烂了挂在那了。”一指辕门外挂着的人头道:“这都三天了,都臭了。” 发布“恩,做的不错.君可,你去把人带过来。” 发布“是,大哥。”王君可转身就去了牢里领人. 发布陈铁转头笑道:“士信,等会他来了,我叫你帮他穿衣服的时候你就把他身上原来的衣服都给弄烂了,知道吗?” 发布罗士信虽然不解,但还是答应道:“是,大哥。” 发布“将军啊,将军,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啊。”都蓝远远的看见陈铁就冲了上来跪倒在陈铁面前哭道。 发布陈铁笑着把他掺起来,说道:“这几日真是委屈可汗了。” 发布“将军啊,这几天我真是想死你了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发布陈铁安慰道:“可汗,我这不是事情刚有转机就把你叫来了吗?不要灰心,你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发布“我今天就可以回去了?”都蓝一把从地上爬了起来,又问了一遍:“你是说我今天就能回去?” 发布陈铁故做为难道:“不错,可汗回去后可定要好好照顾我那可怜的妹妹和妹夫啊.到时就要麻烦可汗了。” 发布都蓝笑道:“那是一定,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这点小事将军不必放在心上.‘;说罢就要走出辕门。 发布陈铁连忙挡住,故做为难道:“可汗今日虽然可以回去,不过却有一件事不大方便.‘; 发布“什么事不方便?”都蓝紧张道. 发布“你看。”陈铁一指挂着的人头说道:“那日我说监斩可汗,虽然私下救下了可汗,但对着大将军还是得说是把你给杀了,所以我就找了个人头故意砍烂了脸挂在这营门外。” 发布“这有什么不便的?反正只要我回去了,你们大将军就算知道我没死又有什么关系?”都蓝刚说完,看着陈铁脸色有些不快,连忙道:“不过我虽然没什么关系,但对将军确实有些不便.将军救我大恩,我怎么能不顾将军呢?将军可有什么办法?” 发布陈铁转笑道:“说起来办法还真有一个,不过恐怕对可汗的威严有些损伤啊。” 发布都蓝心想我在你这里哪一天有过威严可言,嘴上却道:“不妨事,不妨事,只要能不连累将军,有什么办法将军尽管直说.。” 发布陈铁心里暗笑,却故做为难道:“可汗你看,只要你穿上了这件衣服,就算你堂堂正正的出这大门,都没有人会挡你了,别人也不会怀疑我私自放了你了。” 发布“这件衣服!”都蓝看着陈铁手中的女人衣服怒道:“这分明是件女人衣服!难道你竟然要我堂堂可汗穿女人衣服!” 发布陈铁笑道:‘;虽然穿女人衣服确实有些不妥,但总比待在这军营的大牢里要好的多吧?相信这点可汗应该比我清楚吧。” 发布都蓝左思右想.咬牙道:“好,我就穿这件衣服。” 发布陈铁笑道:“多谢可汗谅解,士信,伺候可汗穿衣!” 发布“是‘;罗士信答应一声就上来撕都蓝身上的衣服,都蓝虽然左挡右挡,但哪及的罗士信的力大,当下换上女衣的同时自己那身衣服也是碎了一地。 发布看着一地的碎布,都蓝苦笑道:“多谢将军了.告辞了。” 发布陈铁轻笑道:“可汗慢走,恕不远送了。”都蓝也不答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向对面营地走了过去.等他走到一半时,陈铁大声道:“将士们,给我喊!” 发布“都蓝可汗穿着女人衣服滚回去了哦...” 发布“都蓝可汗穿着女人衣服滚回去了哦...” 发布在一片嘲笑声中,都蓝可汗终于灰溜溜的回到了达头的大营. 发布 第二十五章 萧墙序曲 达头正在大帐中与众将商议着应敌之策,这几天来虽然被隋军迅速的攻下了尉州城,总兵力上有了不小的损失,但随着不断有从尉州城里逃出的士兵加入到自己的营地,兵营里的兵力却反而有所上升.自从前几天都蓝的人头挂了出来之后,自己更是好好的笼络了把这帮败军,眼看自己的实力就要更上一个台阶,到时候就算自己打不过隋军退回草原,自己也将是草原上最大的霸主.想到这里,达头不自觉的有些得意了起来。 发布“报....”传令兵快跑进了大帐,跪下道:“禀达头可汗,都蓝可汗他回来了。” 发布“什么!”达头失声道:“都蓝不是死了吗?” 发布“达头可汗,真的是都蓝可汗回来了,不过..不过...” 发布“不过什么?”达头喝问道。 发布传令急忙说道:“不过都蓝可汗是穿着女人的衣服回来的。” 发布“什么!穿着女人衣服?”达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带我过去看看。” 发布“不用了,达头可汗兄弟。”都蓝出现在大帐门口,沮丧的走了进来,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了下来,叹气道:“这次我可算是一点颜面都没了,而且差点都不能够回来见你了,达头可汗兄弟。” 发布达头心里恨恨道:“你死了最好。”却感叹道:“都蓝可汗兄弟竟然死里逃生这已经是上天保佑了,这次受的侮辱下次我们要在他们身上加倍的找回来。” 发布“恩。”都蓝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声。 发布“都蓝可汗兄弟,怎么前两天隋军说你已经战死了?还把一个人头挂了出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达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发布都蓝张了张口,最后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故意迷惑你们的吧。” 发布“哦。”虽然知道都蓝没有说实话,达头也知道不能逼他说出来,故意看了看都蓝的身上笑道:“呵呵,既然人没事就好,不过看来都蓝可汗兄弟这次回来真是历经了千辛万苦啊,连衣服都换了一身。” 发布“呵呵,是啊,在路上怕隋军认出来,所以临时找了件衣服掩饰一下。”都蓝干笑道。 发布“哦。”达头顿了一顿说道:“都蓝可汗兄弟辛苦了,还是先回帐休息吧。” 发布都蓝无力的点点头道:“达头可汗兄弟,谢谢你了。”旁边连忙上来两个亲兵掺着都蓝回去休息。 发布“今天都蓝可汗平安归来,今天的会议就开到着吧.大家晚上好好庆祝一番。”达头转头对众将大声说道。 发布“哟呼..”众将齐声欢呼而出。 发布加步罗等众将都跑出去了,走上前道:“可汗.” 发布达头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加步罗,问道:“众将都回去了,你怎么还在这啊?” 发布加步罗道:“可汗,你真的放心都蓝可汗吗?” 发布“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可以确定今天回来的都蓝可汗是真的.前几天隋军挂在外面的人头自然是假的了。” 发布“可汗,就是因为这个都蓝可汗是真的,所以我才问这次都蓝可汗回来了你能够放心吗?” 发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达头皱眉道. 发布加步罗说道:“前几天都蓝可汗领着那么多的人马守着尉州城都被隋军那么快就打败了,难道您还指望他能帮上我们的忙吗?相反,他这次回来,那些从尉州城逃回来的将领和士兵又要听从他的话了,可汗你这几天的工夫就全都白费了。” 发布“你说的这些我都想到了。”达头气恼道:“可是你叫我怎么办?我能说:‘都蓝可汗,你把你的士兵和将领给我指挥吧,你指挥的话肯定又吃败战的。’你说,我能这么说吗?” 发布“可汗,可是假如都蓝可汗如果不在了的话那不就一切都很顺利吗?”加步罗阴声道。 发布“什么!你叫我杀掉都蓝可汗?”达头脱口道。 发布加步罗笑道:“可汗当然不会干这样的事,可是都蓝可汗这次穿着女人的衣服回来,他侮辱了自己还想侮辱我们大家,我们部族里的勇士肯定有人看不下去的.所以假如有一两个人想要杀掉这个可耻的家伙,那么也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啊。” 发布达头定定的看了看加步罗,说道:“我相信我的都蓝可汗兄弟肯定会为自己雪耻的,他依然会是我们草原上的勇士。不过族里的勇士们是不是这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们不是和我一个头。”顿了一顿说道:“算了,我也很累了,要去休息了,真希望一觉睡到天亮。”说罢打着哈欠走出了大帐。只留下加步罗留在原地轻笑道:“晚上的欢迎宴会估计是要取消了,相信可汗您一定可以睡个好觉的。” 发布都蓝可汗刚准备躺下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报告声,叹了口气问道:“外面的是谁?进来吧。” 发布“是我,可汗。”木里加走了进来说道。 发布都蓝看到自己的老部下,高兴道:“木里加,你也逃出来啦。” 发布“是的,可汗。” 发布都蓝笑道:“木里加,你坐,能再看到你真是高兴啊。” 发布木里加却并不坐下,说道:“可汗...” 发布“呵呵,有什么事吗?”都蓝也看出了今天木里加有些奇怪,笑问道。 发布木里加犹豫了半刻终于说道:“可汗,您现在难道都不担心吗?” 发布“担心?我已经回到了大营里,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都蓝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依然故作轻松道。 发布“我是说您都不担心达头可汗吗?” 发布“达头可汗?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现在可比我心情舒畅多了。”都蓝奇道。 发布木里加道:“恐怕他现在也心情好不起来了。” 发布“你的意思是?” 发布“可汗,自从隋军挂了那个人头说您战死之后,我们这些逃出来的人都聚在在了这大营里,达头可汗也对我们十分的厚待,可是我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让我们投靠他,他看中的是我们逃出来的这三万勇士。” 发布“那你们?”都蓝紧张道。 发布“可汗,我们都是您的族人,既然您回来了,那我们当然要跟随您了,不过现在我们人少,达头可汗他们的人多,而且...我们再在这的话,肯定会被达头可汗他们的人控制的,不如我们回草原吧。” 发布都蓝知道木里加还有话没说出来,自己穿着女人衣服回来后自然也没脸再和达头一起指挥大军了,既然以后要看他的脸色,那还真的不如回草原的好,苦笑道:“你说的很对,等晚上宴会的时候我就跟达头可汗提这个事吧。” 发布“恩,可汗。”木里加有些欣喜都蓝可以接受自己的建议。 发布看着这个一直跟随自己的部下,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无怨无悔的跟随着自己,都蓝感动地抱住了木里加肩膀道:“木里加,好兄弟。” 发布“可汗..”木里加也是感动道。 发布 第二十六章 火并 “可汗,加步罗大人求见。” 发布“让他进来吧。”都蓝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准备见一见他。 发布“拜见都蓝可汗。”加步罗行完礼看到木加罗也在,微笑道:“原来木里加兄弟你也在这。” 发布都蓝问道:“加步罗,你现在过来有什么事啊?” 发布“哦,是这样的,都蓝可汗,为了庆贺你今天平安归来,达头可汗说要给你准备一个盛大的晚宴,希望您能参加。” 发布都蓝笑道:“我当然会参加,你替我谢谢达头可汗兄弟。” 发布“好的,我会帮您转达的。”加步罗说罢离去,走了两步又转身说道:“对了,都蓝可汗,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花起利兄弟似乎在和别人争吵什么,象是要打起来了,您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发布都蓝皱眉道:“这个花起利现在还是这么爱惹事。恩,你带过我过去看看吧。” 发布“好的。”加步罗转身出了帐门,带着都拉和木加罗来到一个斜坡上,只见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在那大喊大叫,加步罗转身看了看都蓝,大声道:“你们都让开,都蓝可汗来了。” 发布人群闪开一条路,都蓝走了进去,看到花起利正光着膀子和另一个人正在对峙,连忙喝道:“花起利,这是怎么回事?” 发布花起利恨狠的从旁边人手里拿过衣服,走到都蓝身边说道:“都蓝可汗,这家伙到处说您的坏话,我是看不下去了,才跟他打起来的。” 发布都蓝皱眉道:“他说什么了?” 发布花起利犹豫道:“他说。。。” 发布“我说你是废物,是我们大家的耻辱。”那个大汉大声说道。 发布都蓝气道:“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加步罗,这个人是什么?是达头可汗兄弟手下的士兵吗?” 发布加步罗不去理他,反而轻笑一声道:“既然都蓝可汗叫你再说一遍,你就再说一遍吧。” 发布“我说你是废物,是我们民族的耻辱。我听我兄弟说亲眼看见你被隋军抓了去,他们为什么会放你回来?而且你居然还有脸穿着女人的衣服回来,你这样配当大汗吗?你配来带领我们吗?”那大汉大声说道。 发布“你,你,你。。”都蓝手指着大汉气极道,突然回头看了看加步罗,厉声道:“这是你的人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达头可汗呢?叫他来见我!是不是达头让你这么干的!” 发布加步罗眼看都蓝已经进了自己布下的包围圈里,也不再着急,慢步走到大汉旁边说道:“这完全是将士门自己的意思,你被隋军抓住居然可以被放回来,你一定是投靠了他们!你是以我们整个民族来换回了你的自由!你甚至还为了让他们放了你甚至还耻辱的穿上了他们女人的衣服。”转过身来,加步罗大喝道:“将士们,我们能让这样的一个人来带领我们吗?我们的勇士能在一个穿着女人衣服的人手下战斗吗?我们能够允许他将我们的勇士、妇女和孩子送给隋军做奴隶吗!”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不能!” 发布“杀了他!” 发布“杀了他!” 发布加步罗回过头看着都蓝道:“都蓝可汗,你还有脸带领我们的勇士吗?还有尊严活下去吗?” 发布木里加怒道:“加步罗,你这个小人,我早就想到达头可汗只是利用我们,他是不会放过我们可汗的。花起利!你还不带着兄弟们保护可汗冲出去!” 发布“啊。。。!”花起利将早已经拿在手里的长矛向着加步罗投了过去,抓起旁边一个士兵夺下他的弯刀,一摔手将人丢了出去,大喝一声:“兄弟们,达头可汗想趁机消灭我们,大家保护都蓝可汗冲出去啊!” 发布加步罗挡开长矛,叫道:“杀了都蓝!杀了这个我们草原民族耻辱!” 发布两方的士兵迅速的混战了起来,都蓝一边狂怒的骂着一边在保护下渐渐的冲到混战的边沿,木里加砍翻两个纠缠着自己的家伙,冲了出去,一会抢了两匹马回来,扶着都蓝上了马说道:“可汗,你快走,花起利,可汗就靠你保护了。” 发布都蓝急道:“木里加兄弟,那你呢。” 发布“我不要紧,他们抓的不是我,只要可汗你能跑出去,就算我被抓了以后你也可以救我出去。”一看都蓝还在犹豫,急道:“可汗,你快走!花起利你保护好可汗!” 发布“哎。”花起利答应一声就要来牵都蓝可汗的马缰绳。 发布都蓝自从在隋营里受辱,而后又穿了女人衣服回来被人嘲笑,便一直在想自己这样苟活到底值不值得,这时看到自己的族人仍然这样支持自己,心里打定了主意再也不做苟且偷生的事情。一把打开花起利手,大声道:“我都蓝今天能有你们两位好兄弟就不负我今生了,木里加兄弟,花起利兄弟,今天我们同生共死!” 发布“大汗!”木里加又是着急又是感动。 发布“那你们就都不要走了!”随着声音,达头的声音从坡顶上远远的传来。 发布都蓝大叫:“达头,果然是你要杀我!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发布达头却不理他,喊道:“下面的兄弟你们不要再跟着都蓝这个废物了!只要你们现在投降,我保证不杀你们!” 发布只是都蓝平日里虽然没什么才干但对待下属很是宽厚,在族里很得人心,所以虽然处与劣势却并没有多少人丢下武器,相反“你休想!”“誓死追随都蓝可汗!”的声音却不时传来。 发布达头看着坡下已经混战在一起的近万名士兵,气极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跟着他一起死去吧!给我放箭!” 发布“可汗,下面还有我们的人,加步罗将军也在下面。”旁边的将领连忙阻挡道。 发布“放箭!”达头面色狰狞道:“全给我射死,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留着有什么用?放箭!全给我射死他们!” 发布 第二十七章 唱戏 “全给我射死,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留着有什么用?放箭!全给我射死他们!”达头面色狰狞地不断狂叫。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可汗!隋军打过来了!‘;铁里可见达头已经神色疯狂,大吼道。 发布“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恩?你说什么?” 发布“隋军打过来了!可汗,营门快守不住了!” 发布达头大惊道:“什么?快带我去!”连忙就要转身,猛然间目光扫过坡下正在混战的都蓝,脑袋里不禁闪过一个念头,邪笑道:“算了,既然守不住,那就不要守了。”; 发布“什么!”铁里可怀疑自己听错了。 发布“我说不用守了。”达头越想自己的主意越高兴,笑道:“所有人上马,我们回草原!” 发布“回草原?可汗,那这里呢?” 发布“这里?呵呵,既然都蓝已经回来了,这里就送给他吧,这次我们打不过隋军,但都蓝却一定会死在这里,只要我们回到了草原,那么整个草原都将是我们的,等我做了草原上的霸主时一定会再回来的,那时候才是我们和隋军决战的最好时机。”达头又看了眼混战中的都蓝大笑道:“哈哈哈,我们走!” 发布待隋军冲进达头大营时,达头已经领了大部人马跑了,只留下山坡上混战的一万多人在那里,在隋军一轮冲锋之下,无不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发布“大哥,都蓝在混战中给杀了,俺只抓到这个人。”罗士信将花起利推dao在地上,不料他甚是硬朗,刚刚倒地就又爬了起来,罗士信连忙又是一脚补上。 发布陈铁看着从不断地上爬起来又被罗士信踢倒的花起利,笑道:“果然是草原上的勇士,你就站着说话吧,士信,替他松绑。” 发布花起利爬起来看了看罗士信,大声道:“你要杀就杀,我们草原上的勇士没有怕死的。” 发布“不错,果然是好样的,不但你是个勇士,前几天我们放回去的都蓝可汗也是个勇士啊。”陈铁不着痕迹的试探道。 发布“我们可汗当然是好样的,你少在这假惺惺的,你们这些汉人最不是东西,不但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兄弟,而且还竟然逼着可汗穿了女人的衣服,不然的话可汗也不会死。”花起利听到陈铁居然还敢提到都蓝,气极道。 发布陈铁闻言当即双眼一闭向后倒去.罗士信一见大惊,赶紧冲上来扶住,急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发布花起利也是一楞,冷冷的看着陈铁也不说话。 发布陈铁在罗士信一整又是掐又是摇的终于慢慢醒了过来,一把抱住花起利哭道:“都蓝兄弟啊,你死的好惨啊...” 发布花起利手足无撮,推开陈铁结巴道:“你,你干什么哭我们可汗?” 发布陈铁抹了抹眼泪哏咽道:“兄弟啊,你知道吗?我和你们可汗一直就认识,交情更是非比寻常啊,当时在尉州城破的时候大将军要斩了都蓝兄弟,是我偷偷的把他藏了起来,找了个假人头顶替.都蓝兄弟还说不给我添麻烦,叫我把他交上去,可我怎么能做出那种事啊,你说我要当时把都蓝兄弟交了出来,我还算是他最好的兄弟吗!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们大营,我连忙叫都蓝兄弟回你们大营去,可他怎么也不愿意回去。”说到这里陈铁又抹了抹眼泪。 发布花起利看陈铁哭的这么伤心,心里已经信了八成,但心里还有一个事情没搞明白:“那我们可汗怎么又穿了女人衣服回来了啊?” 发布陈铁闻言更是干嚎了两声,哭道:“这就是我更伤心的地方啊,当时我要放都蓝兄弟回去,可都蓝兄弟说他这么一走要是被别人看见肯定会连累我,叫我帮他找件女人的衣服穿上,假借一个身份出营.我当然不干了,可都蓝兄弟竟以割袍断义来威胁我,我没办法只能答应.今天听到兄弟你告诉我都蓝兄弟的死讯我真是肝肠寸断啊,都蓝兄弟对我这么有情有义,我却没有能力保护他,我真是没用啊。”说罢连连揪着自己的头发。 发布花起利连忙抓住陈铁手道:“将军,我们可汗有你这个兄弟真是难得啊,你知道吗?可汗为了掩护你,回到大营后怎么也不肯说出他是怎么跑出来的,现在我才明白,他原来是怕害了你啊。” 发布陈铁想起都蓝跪在自己面前的丑态心里大乐“他要有脸说才怪呢。” 哭声却是更大。 发布罗士信在旁边看到花起利被陈铁耍的团团转不禁大乐,刚要开口说话,陈铁心想要糟,连忙大声说道:“士信,你说的对,今天我能看到你这个兄弟不应该哭,我们应该笑。” 发布花起利抹了抹眼泪,虽然奇怪自己没听见那家伙说话,却也符合着陈铁说道:“不错,今天看到了可汗的好兄弟,我应该笑,将军,你是可汗的好兄弟,我花起利应该得给你下跪。”说罢就要跪下。 发布陈铁连忙挡住道:“原来你就是花起利兄弟,我听都蓝兄弟经常提起你,他说他虽然没跟你说过,却在心里一直把你当做他的好兄弟,所以,你也是我的好兄弟。” 发布“好兄弟...”花起利哏咽道:“可汗一直把我当兄弟,我知道的,最后可汗在死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我没有保护好可汗,我应该替可汗死啊。”又要大哭起来. 发布“不会吧,这都能蒙上。”陈铁心里想着,手上却拍着花起利肩膀道:“兄弟,你真是都蓝兄弟的好兄弟啊。”见戏演的差不多了,陈铁眼中精光一闪:“花起利兄弟,来给我说说都蓝兄弟是怎么死的!” 发布 第二十八章 放虎归山 花起利怒道:“是达头可汗那个家伙,他想要一个人统治草原,所以他故意叫人在军营里闹事,结果激起了兵变,正好又...”看了看陈铁,又忍不住恨声道:“正好又碰上你们进攻,结果可汗就死在乱军里面了。” 发布“是我害了你啊。”陈铁眼看不对连忙又做起戏来:“你知道吗?我就知道都蓝兄弟回去后一定会被达头那家伙给害死,我当时就和都蓝兄弟说过叫他回去后一定要马上走,可谁知道大将军他下达进攻的命令这么快,是我害了都蓝兄弟啊。”说罢就又要大哭。 发布花起利连忙问道:“你和我们可汗说过叫他回来就走?” 发布“是啊,怎么了?”陈铁有些忐忑,心道不会穿梆了吧。 发布“我说为什么可汗和我说明天就回草原呢。”木里加劝都蓝时花起利并没有在场,这时想当然的说道:“肯定是可汗已经听了你的话想要走,没想到被达头可汗那家伙设计给拖住了,最后更是他设计杀了可汗,我一定饶不了他!” 发布陈铁连忙也故做愤怒道:“达头,我和你势不两立,花起利兄弟,你怎么还喊他达头可汗!他这样的人不配当可汗!更不配和都蓝兄弟相比,我们一定要杀了他!” 发布“不错!他不配当可汗,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为可汗报仇!” 发布陈铁抓住了花起利双肩,面色郑重地说道:‘;花起利兄弟,我等会就向大将军请命去追杀达头可汗,可是我想不一定能追上他,他要回到了草原一定会说很多诬蔑都蓝兄弟的坏话,而且我们也不能让草原上的勇士跟着他这样一个卑鄙的小人,你回去后,把你听到的,看到的都说给大家听,一定要让大家看清达头这个小人的真面目!” 发布“兄弟,我一定会的!”花起利目光执着的道:“我一定会戳穿他的。” 发布“我相信!以你的‘勇武‘一定会戳穿他的。”陈铁在勇武两字上故意加重了语气,心说最好你们回去杀个翻天覆地。 发布然而花起利却似乎没有在意那两字,只说道:“恩,我一定会的!” 发布杨素埋伏在达头大营外的三十里处以十万骑兵突袭正在逃跑的达头可汗大获全胜,共歼敌四万,俘虏一万五千人,当日回来大营里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发布杨林看着杨素笑道:“大总管,恭喜你啊,大破达头可汗十万兵马。” 发布“小意思,小意思.大将军,也恭喜你啊,攻破敌营,杀了都蓝可汗,大将军英勇不减当年啊。”杨素也笑道。 发布杨林故意气道:“我很老吗?你不是也比我小不了两岁吗?” 发布“哎,别说小的不只两岁,就算只比你小一岁,那我跟你比起来也算是个年轻人啊。”杨素得意道。 发布杨林笑骂道:“你个老家伙,跟我比年岁,你有本事和陈贤侄比啊,比不了了吧。” 发布杨素也不着恼,笑道:“我儿子都和他差不多大了,我和他比什么?”刚说完却想起杨林没有子女,连忙转了话题道:“大将军,这次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大获全胜,可说全是陈贤侄的功劳啊,你准备如何在功劳簿上写啊?是不是得多加几笔啊?” 发布杨林对自己没有子女事早已看开,见杨素转了话题,也装做没有听到,笑道:“我还能怎么加?照直写啊!以陈贤侄这场功劳我想多写点都不行啊,全是他的功劳,我们两个老家伙根本就是在他后面出来玩了一次嘛。” 发布杨素现在对陈铁也是很喜欢,说道:“这倒也是,陈贤侄我有句话想问你。” 发布陈铁连忙上前道:“大总管请问。” 发布“我说你是怎么知道达头可汗一定会弃营逃跑啊?还正好让我等在那条路上?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发布“大总管您这是明知故问了,我可不相信大总管您会看不透这个。”笑着拍了杨素一记马屁后,陈铁道:“首先要确定一点,就是这次都蓝和达头联兵并非铁板一块,他们二人一共领兵二十万,这二十万里两方人马各十万,但在尉州城里是都蓝,城外是达头,既然双方兵力相当,那么尉州城为什么达头要让给都蓝呢?” 发布看了看众将道:“不外乎两个原因,第一就是在突厥中都蓝的势力比较大,达头较为弱小,所以达头对尉州城只能放弃;第二就是达头目光较为长远,看到了将尉州城让给都蓝对他会更有力.当然了,我不知道让城对他有哪些具体的好处,不过这两个原因就可以说明了一点,就是达头对都蓝肯定有不满的地方,甚至有更深的用意,可能外界的形势逼迫达头不能对都蓝下手,但这次我故意羞辱都蓝给他创了这个绝佳的机会,他要是还放过的话,那么只能说明这个达头也是个草包,那我们更不用在乎他了,哈哈。” 发布陈铁和众将笑了会继续道:“那么如果达头不是草包,他一定会趁计除掉都蓝,但除掉都蓝后不管他是因为自身兵力不够,还是先回到草原先统一草原,这二个条件中的任何一个都会促使他尽快的回军,所以我让大总管带兵守在必经之路等候,虽然不能确定具体他回军的时间,但想来不过就这几天之间,所幸没有让大总管白等。” 发布“陈贤侄分析果然透彻,”杨林摸着胡子道:“我听说今天陈贤侄又把抓了的一个突厥大将给放了?这里面肯定又有更深的涵义了?” 发布陈铁知道杨林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说道:“那个突厥大将叫花起利,是都蓝手下的大将.这次虽然杀了都蓝,可达头却逃回了草原,以目前草原的情况来看是没有人能挡的住他统一草原了,但是一个强大统一的突厥绝对不是我大隋之福,所以我这次放回花起利,就是要让他们阻止达头统一草原,但仅仅这样还不够,我还希望大将军和大总管上书朝廷,扶持突利在草原的势力,促使这三方突厥势力内斗,更要‘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的控制突厥。” 发布 第二卷 游龙 第二十九章 决裂 都蓝死了,达头逃了,三个月后,突利被封了‘启明可汗‘再度回到草原,只是这时他再也不是在草原随心所欲的雄鹰了,而只是一个生死都控制在大隋的掌握下的一只猎狗。 又过了二个月,给陈铁的圣旨也下来了,陈铁官复原职,还是做他的内史舍人,至于罗士信和王君可倒都是封了偏将,但两人都不愿意和陈铁分开,所以没有领职,只由杨林向朝廷报说两人在打完达头之后就离开了军营。 对于杨坚对陈铁的封赏之薄就连杨素都有些愤愤不平,杨林更是气着说要回去和自己这个亲哥哥理论理论,但这一切都对陈铁来说却并不是很在乎,因为他知道杨坚再过一年就要死了,而在他之后即位的肯定会是杨广,所以他对自己的前程是没有任何担心的,而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最快地见到兰陵。 打发了王君可回东阿县把程咬金带过来之后,陈铁便日夜兼程的赶到了京城.在拜见了昌平王邱瑞之后住进了晋王府.而杨广也找了个机会将兰陵约到了自己府里.... “公主,既然你和晋王说完话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这花园里有点阴森森的。”香儿看了看旁边的假山道。 兰陵训斥道:“胡说,在王兄这有什么好怕的,小心你的话被王兄听了去打你板子。”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问道:“你说刚才王兄说的话你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我刚才没注意。”香儿楞道。 “你啊.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就是我刚才和王兄在书房里说的话嘛。”兰陵气道。 “刚才书房里的话?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关于那个陈公子的那些话?” 陈铁隐在假山后的身体一颤。 “嘘..。”兰陵连忙做手势叫她小声点:“不要这么大声,让别人听了多不好。” “这哪里有什么人嘛,现在都这么晚了,我看也就公主你啊才会这么晚了还想着逛花园.哎哟。”香儿不小心踢到了个石头痛道。 兰陵低头看了看香儿的脚,问道:“你说刚才王兄跟我说陈公子快回来了,叫我要注意一些的话是什么意思?” 香儿坐在花坛上摸了摸脚,道:“这肯定是晋王跟公主提醒呢,现在公主是有驸马的人了,以后要和陈公子保持距离才好。” “我看不是。”兰陵摇了摇头:“以前父皇说要叫我赐婚给驸马的时候,王兄不是非常反对吗?现在怎么又会叫我和陈公子保持距离呢?” “我看啊,就因为这样才不奇怪。”香儿又揉了揉脚,站了起来说道:“公主你想啊,以前驸马只是一个侍郎,而且他父亲柳太守也是对太子殿下忠心的很,现在柳太守死了,驸马升了兵部尚书,而太子殿下地位也渐渐的不稳当了,晋王为了太子的位子当然想要拉拢驸马啊。” 兰陵思索了片刻,笑道:“倒也有些道理,不过你对这些事情研究的这么清楚,是不是想着和我陪嫁过去之后也...嘻嘻.” 香儿连忙羞道:“哪有,我这也是因为要帮公主你看紧驸马所以才去了解这些事的啊。” “可是陈公子...” “公主你就别想着那个陈公子了,我看啊,他原来也不过是看中了公主你的身份,所以才想借着你往上爬呢,我看啊,他根本不是个好人!” “什么!还有这样的女人!”陈铁心中一怒就想冲出来,但想了想还是稳住了身形. “香儿你也别这样说,要不是陈公子当初救我,我早已经死了,不管他爱不爱我,就是嫁给他也算是应该的。” “公主你..。” 兰陵打断道:“在他救我跳下车的那一刹那我觉得我真的爱上了他,回来父皇说赐婚柳郎时我也感觉到一点惊慌,可是自从陈公子出征后就没了音信,柳郎天天来陪我,陪我说话,陪我画画,慢慢的,我竟然感觉到比和陈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更加的快乐了。” “就是嘛。”香儿大声说道:“公主你不信我也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嘛,既然公主你感觉和驸马在一起的时候更快乐些那就说明你喜欢的是驸马啊,对陈公子估计就是心里想着报恩的意思才对他好的吧,公主你以后多给他些钱,让皇上给他当个大官不就行了?” “你说的轻松。”兰陵似乎也接受了香儿的观点,“看来自己以前也许真的是为了报恩才想着和他在一起的,不过陈公子不是这么想的啊,要是我对他直接说了你说他该多伤心啊。” “他有什么好伤心的,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估计更是个草包,不然的话靠山王这么快就打败了突厥,他怎么连一点功劳都没有,还是皇帝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把他调回京来的呢,这要不是昨天驸马来宫里不小心说了出来,我看公主你还以为他是个真有本事的呢,我看啊他也就会耍耍嘴皮子.公主你呀到时候等他回来了告诉他给他一个大官做,我看他肯定还不知道多高兴呢。”香儿瘪嘴道。 兰陵虽然觉得这样不是很好,但一想到和柳述在一起时的快乐还是决定了下来,道:“恩,那就让父皇给他当个大官,他毕竟也救过我的命。” 陈铁在听到这句话时再也忍不住从假上后面站了出来,沉声道:“谢公主的好意了,只是陈铁并不想做官,明日也打算上朝请辞,多谢公主的好意了。” 没想到自己的一腔情意居然被人这么看待, 没想到自己的不喜张扬居然在别人眼中被看成草包,更没想到引为知己的柳述会这样的陷害自己. 好!杨坚,你要打压我,不让我和你女儿接近. 朋友妻,不可欺,可你柳述居然为了女人来陷害我,你才是真的看上了兰陵的身份地位. 至于兰凌,既然你要和柳述在一起,我就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对贱人有什么好下场! 陈铁心中怒火中烧,算了下现在离杨坚挂掉的日子还有一年多点,不禁狞笑道:“既然公主已经找到自己的‘真爱‘,那陈铁还要恭喜公主了,夜深了,陈铁要回去休息了,公主也快点回去吧,告辞。” “陈公子,你别误会。” “哈哈哈,公主说笑了,陈铁以前可能有些误会,不过今天辛得公主提点,陈铁已经没有误会了,再说以陈铁这样的小人物也没有这个资格。”陈铁站住回头狂笑道。 “陈...”兰陵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既然如此,那陈公子回去休息吧。” “告辞。” 看着陈铁走远,香儿忍不住啐道:“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啊,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 “香儿,别说了,我有点累,扶我回去吧。”兰陵神色不定道。 “是,公主。”香儿扶着公主道:“公主啊,你晚上就让皇上明天早朝的时候封个大官给他,我看他要不要,草包一个还耍脾气。” 第三十章 正式开始 早朝还没开始,柳述已是一脸笑容迎了上来,笑道:“陈兄这次西征突厥立了大功,皇上看重的很啊,今天早朝之上我看就有旨意下来了,陈兄..高升了可别忘记小弟我啊。” 陈铁看着柳述那张脸恨不得吐口口水上去,不过虽然心中恨极,脸上却笑道:“柳兄又跟我开玩笑了,你现在官居兵部尚书,小弟我可是跟你不能比啊。”想找机会刺他两句,却不料太监已经喊道:“上朝!” “万岁万岁万万岁。”陈铁连忙站好。 杨坚看了看陈铁道:“内史舍人陈铁?” 陈铁连忙站出来道:“微臣在。” “陈爱卿,这次西征突厥你居功至伟,你想朕会如何封赏你啊?” 陈铁恭声道:“这次西征大胜全是靠着皇上齐天洪福,靠山王和几位柱国的虎威,至于微臣的微末功劳实在不足为道。” 杨坚轻轻一笑,道:“朕还是上次对你说的那句话,年轻人不骄傲是好事,但可不能太过谦虚,这次靠山王和几位柱国对你可是推崇备至啊。” “王爷和几位大人实在是对微臣太过奖了。” “呵呵。”杨坚笑着拿起一边的奏折念道:“‘陈铁自出征之日起,便屡出奇谋,谈笑间破突厥二十万众,可谓旷世奇才.‘平日里能得到靠山王夸奖一句的都很少,这份奏折中却竟以旷世奇才四字来形容爱卿,可真是着实吓了朕一跳啊。” “臣惶恐。” 杨坚又笑了笑,对旁边太监道:“宣。” “是,皇上。”太监朗声道:‘;内史舍人陈铁,西征之中立有大功,今封陈铁内史侍郎之职,望其克尽职守,为国效力,不负皇恩,钦此。” 陈铁心中冷笑“居然还是只给了一个闲职。”朗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接过圣旨,接着说道:“微臣有本要奏。” “爱卿奏来。”虽然有些奇怪陈铁这么快就要奏本,杨坚还是说道。 “皇上,微臣自幼身体便不好,不适应长途颠簸,这次西征臣为了国家大事不敢推辞,但回来也是身心憔悴,隐隐有大病来袭之兆,内史侍郎一职劳心劳力,微臣生恐病体不适,臣生死事小,如果因为臣误了国家大事事大啊,臣不敢以残躯以当重任,还请皇上准许微臣告病回乡。” 杨坚料不到陈铁刚升官就要辞官,不由吃惊道:“爱卿你..你可要想好啊.” “皇上,臣身体确实已经不支,恳请皇上准许微臣辞官养病。” 杨坚还想挽留陈铁,转念一想如今天下太平,就算留下了他也没什么用武之地,恐怕兰陵还会与他生出什么枝节来,便也不再坚持:“既如此,爱卿便回家好好养病吧,但爱卿大功却不能不赏,来人啊,赏陈铁黄金千两,绸缎百匹。”想了想又加了句:“另加美女十名,宝马十匹。”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铁谢恩走下殿来。 从今日起,我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天变,哈哈哈哈。 “先生,先生。”杨广下了殿回到府中,正见陈铁在客厅里喝茶,连忙走上前就要夺下茶杯,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埋怨道:“先生,你怎么还能喝的下茶啊,这次好不容易父皇封了你内史侍郎,以后肯定会重用你的,你怎么好好的又辞了官呢?” 陈铁瞟了眼杨广,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这才笑道:“殿下以后要稳重些好,你这样急匆匆的可不是为上者的风范。” “先生啊,你还说我,你都不急吗?” “我急什么?早作官和晚作官不是一样吗?”陈铁悠然道。 “这怎么能一样呢?你假如现在得了我父皇看重,只要在父皇面前..。” “不要说这个,我相信朝里大臣里支持殿下的人之中位高权重的人多的是,‘;陈铁打断道,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得让杨广加深一下对自己的信任,当下道:“殿下知道为什么这次皇上升我的官吗?” 杨广道:“好像是靠山王和越国公的极力推荐。” “那你知道为什么靠山王和越国公极力推荐我吗?” “这..我听圣旨似乎是先生在西征之中立有大功吧。”杨广有些不安道。 “那殿下知道我立了什么大功吗?”陈铁心中冷笑道。 “那...父皇倒没有和我说起。” “西征大军刚接触敌军便由我开始接手指挥,一日之间攻破尉州城,二十万军中取都蓝可汗首级如探囊取物,退达头可汗十万铁骑也只在翻手之间,如今尉州城边更有两汗手下上将千员尸骨。”陈铁硬声道:“你说这些功劳该封何职?” “什么!如此大功足以封王啊!”杨广大惊:“难道这些全是先生...?” “哼哼,”陈铁冷笑一声:“不错,谈笑间强轳灰飞烟灭,我虽然没有拜诸葛孔明为师,但却时刻不忘孔明风范.殿下以为如何?” “先生当世孔明,小王敬佩之至。”杨广这时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喜道:“先生旷世奇才,定要助我一臂之力,以救苍生啊。”杨广惊喜之间却也没有忘记诸葛亮的主公刘大耳朵的志向。” “现在天下太平救什么天下苍生,想让我帮你也不想个好点的借口。”心里想归想,面上却微微一笑道:“殿下如刘玄德一般礼贤下士,陈某敢不效力。”顿了一顿:“我走之前的话你可都还记得?” “记得,先生问我‘诸葛孔明有旷世之才,刘阿斗为何仍然做了亡国之君?说让我想三年,三年后想好了告诉先生.还有先生教给我一个‘孝‘字。” “恩,知道我为什么说三年后吗?” 杨广刚想说出自己心里想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小王不知。” “殿下是聪明人,我知道你已经想到了,但我不需要你说出来,现在离三年之约还有一年零二个月,这段时间里殿下做好自己的‘孝‘就好了.殿下能以刘玄德自比,相信不会让我失望,至于我这个‘孔明‘...。”陈铁慢慢地笑道:“还有一些事要去做的...” 第三十一章 邱瑞之怒 第二日,陈铁快速吃完午饭,放下碗筷道:“士信,一会你随我去昌平王府一趟。” “咝...不是前天才去的老爷子那吗?”罗士信一边喝汤一边说道。 陈铁看着罗士信急匆匆喝汤的样子含笑道:“今天去有点别的事,你也别急,等你吃完了再去。” 罗士信将最后一点汤倒到饭里,一口喝掉,说道:“哎,行了,俺吃完了,大哥俺们走吧。” 来到昌平王府,看见管家邱环正站在门口张望,陈铁上前笑道:“邱伯,你在这看什么呢?” 邱环一看陈铁来了,连忙上前说道:“陈公子你来拉。” “邱伯你在这看什么呢?” 邱环这才注意陈铁喊自己‘邱伯‘连连摆手道:“哎,可当不起公子这么称呼,公子能叫我声老邱就好了。” 陈铁笑道:“邱伯年岁与我父相近,喊声邱伯是应该的。”看见邱环还想推辞,连忙问道:“老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是啊。”邱环急道:“王爷早上上朝,现在都正午了,还没回来,不知出了什么事啊?” 陈铁知道在杨坚做皇帝的时候没杀过老臣,笑道:“邱伯还是放心吧,我敢担保老王爷必定不会出事,想是皇上留下王爷说话了吧。” “哎,但愿如陈公子所言啊。”邱环叹了口气道。 陈铁看邱环叹气,奇怪道:“看邱伯的样子,似乎这次王爷上朝是为了什么事情?” 邱环看了看陈铁,叹了口气,拉了陈铁站到一边说道:“本来我也不愿意说,但昨天晚上汉王来了一趟,我听他们在书房里谈话好像说了好些话,今天早上王爷就怒气冲冲的上朝去了,所以这才担心啊.‘; “汉王?‘;陈铁奇道:‘;他来干什么?‘; “就是啊,‘;邱环又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汉王这次征高丽打了败战,就怕他来找王爷替他在朝上说好话啊,我们王爷脾气又硬,万一要是顶了万岁爷的脾气上,那就不得了啊。” 杨广早已经知道汉王杨谅这次征高丽必败,只是为什么他会来找邱瑞呢?难道真是要找邱瑞向皇上求情? 正疑惑间,听见邱环高兴道:“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连忙和罗士信迎上前去,道:“小侄拜见王爷千岁。” 邱瑞下了马,看了看陈铁道:“贤侄来了正好,跟我去书房聊聊。” 邱环问道:“王爷您不吃饭啦?” “吃个屁!”邱瑞说完,想了想也没必要对他发火,平了平气道:“不吃了,你们先吃吧,我和陈贤侄说些话。”想了想又对罗士信道:“士信,你也去吃饭吧。” 罗士信刚要说话,陈铁连忙掐了他一把道:“既然王爷叫你吃饭,你就去吃饭吧。” 罗士信看了看陈铁,嘴里嘟囔道:“刚才俺吃的时候叫俺多吃点,现在又要俺吃。” 陈铁闻言不禁笑骂道:“叫你吃就吃,哪那么多费话。”心想邱瑞今天脸可够黑的,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陈贤侄,你把你西征的情况和我说一遍。”邱瑞黑着脸坐下道。 陈铁心想怎么不是征高丽的事?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还是决定先兜着点,说道:“西征突厥之时,小侄跟在靠山王后面倒是立了些微末功劳,不足挂齿。” “什么微末功劳!”邱瑞气道:“破尉州城,杀都蓝可汗,逼退了达头可汗,杀的突厥二十万大军只剩五万不到仓皇而逃,这也是微末功劳吗?” “这...”陈铁犹豫道。 邱瑞站起身道:“贤侄你不必瞒我,这次要不是汉王和我说了我还被蒙在骨里,没想到杨林那个老匹夫竟然连贤侄这样的大功都敢据为己有,真是无法无天。” “王爷?”陈铁惊道:“您怎么说靠山王杨林隐瞒了我的功劳?” “当然是他了,不然谁敢如此大胆!”邱瑞气道:“真是无法无天,我上午就是到皇上那参他去了,没想到皇上还维护他,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护着靠山王?不是皇上压制了自己的功劳吗?‘陈铁觉得一个阴谋正在自己身边形成,连忙扶住邱瑞道:“王爷,您先别急,等我想想,我想想...” “还想什么想?今天皇上维护他,我明天也不用给他留面子,直接在金殿之上参他,我看皇上在文武百官面前还有什么办法维护他!” “王爷!”陈铁摇了摇愤怒中的邱瑞道:“王爷,你说这个消息是汉王告诉你的?” “你别摇,我没事。”邱瑞打掉陈铁的手恨恨说道:“是啊,总算还有人知道他的阴谋。” “我看这事不对。”陈铁低声说道,找了张椅子坐下道:“让我好好想想。” 邱瑞看陈铁如此郑重觉得事情不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连忙找了张椅子坐在陈铁身边问道:“贤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陈铁想了半晌,抬头问道:“不知汉王有没有告诉王爷他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 第三十二章 分析破立 “那倒没有。”邱瑞楞道. 发布陈铁沉声道:“那王爷能否把昨天晚上与汉王说话的情形说一遍?” 发布邱瑞想了想道:“昨天晚上掌灯之后汉王才来,他说这次贤侄在西征立了大功,杀的突厥大败而回,但却只封了个内史侍郎,这都是因为杨林老儿冒领了贤侄的功劳..。” 发布“就这些?” 发布“是啊,就这些。” 发布陈铁一摸额头道:“王爷,这次西征想我一个小小的行军参谋,若不是靠山王对我信任有加,我哪里会有可能指挥西征大军?”顿了顿又道:“何况他要我功劳何用?杨林早已经是靠山王,功高震主之下他望外推功劳还来不及呢,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捞别人的功劳?” 发布“这...” 发布“王爷,就算他真的利欲熏心,想功劳想疯了,那他又怎么瞒过几位随军出征的柱国啊?” 发布“这...” 发布“王爷,我想你被人利用了。”陈铁沉声道。 发布“什么?‘;;邱瑞问道:“贤侄此话怎讲?难道说汉王他...?” 发布陈铁点了点头道:“不错,王爷您想,汉王既然知道这件事,他为什么不和皇上说?为什么要告诉王爷让您去说?饶这么大圈是为什么?那是因为他知道王爷您性如烈火,平日更以忠义闻名,而靠山王却可说我大隋的支柱.只要您知道这件事定会与皇上说起,若是皇上查办了靠山王,以汉王现在的权势和兵力在没有了靠山王之后岂不是为所欲为?若要是皇上为了维护了靠山王而牺牲了您,那他也可以让自己以后少些阻力.到时候他...” 发布“你是说他要造反?”邱瑞大惊道。 发布“虽不敢肯定但也差不多了。”陈铁点头道。 发布“那我现在去禀告皇上。”邱瑞说罢就要起身。 发布陈铁连忙拦住,苦笑道:“京里那么多王公大臣他不找,为什么单单找上王爷呢?就是因为王爷您打战很厉害,对付这些阴谋诡计却不在行啊.王爷您想,您早上刚参了靠山王,现在又要去说汉王造反,这说出去谁信啊?” 发布邱瑞闻言跌坐在椅子,颓废道:“是啊,谁会信啊...” 发布陈铁起身道:“王爷,小侄有一计可保王爷无忧,大隋江山稳固.‘;; 发布“贤侄快快请讲。” 发布“那就是王爷现在就去吃饭,晚上睡觉,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发布邱瑞楞道:“这是什么计策?这不是让我什么事都不干?” 发布“当然不是什么事都不干。”陈铁笑道:“只要王爷不要再去参奏靠山王,皇上定也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汉王的阴谋也就白费了.至于大隋江山。”陈铁顿了顿道:“只要王爷以后和其他几位王爷多注意一些,量他汉王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发布“那这次就这么便宜放过他了?”邱瑞不甘心道。” 发布“他和皇上毕竟是父子,只要他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来,我看还是算了 。”陈铁笑道:“王爷,今日本打算来看看您,没想到为了我的事还给您惹了这么大麻烦,真是万分歉意啊,王爷,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发布“贤侄说哪里话,贤侄这次不但救了我,更是挽救了大隋江山啊,就算没有贤侄这个事他也会想出别的办法的,以后贤侄要多帮我想想,免的我又上了别人的当让人利用了。” 发布陈铁笑道:“这是自然,王爷,告辞了。” 发布“贤侄慢走。”邱瑞一直送出王府大门这才回转。 发布刚进了晋王府,陈铁便大声喊道:“管家,管家!快去把晋王找回来,就说有要事找他。” 发布“先生,”杨广倒没有出去,在房里听到陈铁声音连忙出来说道:“先生,怎么出去散心这么快就回来了。 发布“此地不宜多言,我们去书房。” 发布杨广心想定是发生了大事,连忙跟上。 发布“殿下,”陈铁喝了口茶道:“殿下知道现在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发布杨广诧异道:“先生此言何意?” 发布“原本我还以为殿下知道目前形势,没想到却是如此一踏糊涂。”陈铁忍不住气道:“殿下在我离开的这近两年里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发布“先生,我这两年来都是按先生所说‘孝‘字做的啊。”杨广道. 发布“按我所说的做的?”陈铁冷笑道:“殿下恐怕就是每天在独孤皇后那聊聊天,皇上面前说说话而已吧。” 发布“现在父皇母后正是春秋鼎盛,天下也太平的很,我只能如此啊。”杨广无奈道。 发布陈铁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有些重,平了平气道:“殿下,刚才我说话有些冲,还请不要见怪。” 发布“先生若不是为了小王好也不会这么生气了,小王明白的。” 发布陈铁点点头道:“王爷明白就好。”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照顾一下杨广心情,毕竟他是王爷,还是得给他说点好听的,又加了句:“就算王爷不明白那也是没办法的,自古以来不管哪个贤明君主身边都是有着一批敢讲话的人的。” 发布登时杨广就被这一句‘贤明君主‘说的大爽,高兴道:“先生是说?” 发布“知道就好,别老是惦记这个事,少不了是你的。”陈铁摆摆手又叹气道:“王爷,今天我去了一趟昌平王府,这才知道殿下处境勘忧啊。” 发布“先生...。” 发布“我问你,汉王征高丽大败后皇上如何处置的?” 发布杨广想了想道:“父皇说这次征高丽乃道路不熟,天气不佳,非战之罪,故对从军将士不与罪责。” 发布“那我问你,现在征高丽失败后那些剩余的兵马可在汉王手下?” 发布“这个父皇倒没有说,只是老五一直是并州总管,手下兵马应该不少吧。” 发布陈铁右手一拍扶手道:“那就对了,汉王排行老五,那个位子他肯定是坐不上的,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么一手。”顿了顿道:“这次我去昌平王府,发现汉王竟然捏造事实鼓动昌平王参奏靠山王!” 发布‘老五他这么干是什么意思?”杨广不解道。 发布“两位老王爷都乃国家柱石,无论哪一位出事,国家都会有大变动,那么他..哼哼。” 发布“你是说老五想造反!”杨广大惊道。 发布“怕什么?如今天下太平,他能造什么反?只要以后多提防他点也就是了,就算他造反了,我也能把他压下去。”陈铁对与以后杨谅会不会造反成功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杨广还是实实在在的当了十来年皇帝,喝了口茶说道:“当务之急就是殿下要赶快被立为太子。” 发布喝了口茶道:“殿下可知道为什么虽然皇上和太后目下很喜欢你却不封你为太子?” 发布杨广见正问到心中疑虑,连忙说道:“先生请讲。” 发布陈铁看了看杨广道:“皇上与皇后虽然喜爱殿下,却爱的并不是很多,虽然不喜太子,却也不是恨的很深.而太子乃国家储君,储君乃国之根本,绝不会轻言废立,如此一来又怎么会轻易的废太子而立殿下呢?” 发布“那先生可有什么办法?”杨广急道。 发布想到杨坚在金殿之上夸奖自己大功却只封了个小小的内史侍郎,兰陵在花园之中的对自己决裂的话语,柳述假惺惺的对自己道贺,陈铁心中大恨:“那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手段。”站起身来走到杨广背后轻声道:‘;那..就看殿下的本事了。” 发布 第三十三章 兄弟情谊 “儿臣给母后请安,”杨广行礼道。 发布孤独后高兴道:“皇儿坐吧,你可有几日没来看哀家了。” 发布杨广找了个侧面的位子坐下,笑道:“母后这么说可冤枉死儿臣了,儿臣可记得前个早上还来给母后您请过安呢。” 发布“哎哟哟,你瞧瞧哀家这脑子,都记糊涂了,可不是嘛.前天皇儿还拿了颗珍珠过来说要给我磨细了敷脸呢。”独孤后拍了拍脑门笑道。 发布“母后您关心儿臣,连这么点小事都记这么明白,儿臣真不知道该怎么..。”杨广边说就要抹眼泪。 发布“哎,哎,哎。”独孤后连忙说道:“怎么刚说你就哭上了,我这是哪句话不对了?” 发布杨广抹了抹眼泪,笑道:“母后,我是开心,母后对儿臣如此关心,真是让儿臣感激涕零,想想大哥...” 发布独孤后皱眉道:“勇儿,他怎么了?” 发布“没什么,大哥很好。”杨广连忙擦了把脸,笑道:“前些天儿臣带来的那些人参吃着还好吧?要是不够我再拿点过来。” 发布独孤后道:“宫里什么没有,你的那些人参也留着自己多吃点,我瞧着你身子骨可现在都快不如我了。” 发布“只要母后身体好了,儿臣又有什么好要求的呢..。”刚说罢杨广眼睛又红了起来。 发布“不对,你今天肯定有事瞒着我。”独孤后看着杨广道:“是不是勇儿他出什么事了?他生了什么大病了吗?” 发布“果然和陈铁说的一样,嘴里说喜欢我可实际上还是很关心大哥。”杨广心里暗骂一声,假意惊慌失措道:“没有,没有,大哥好的很,对了,前几天还给母后添了个小皇孙,现在太子府里正高兴着呢,母后您别担心。” 发布“小皇孙?勇儿怎么没和我说起过?” 发布“这才是五天前的事呢,大哥估计还没时间给您禀告吧。” 发布“你不说我还忘了,勇儿已经五天没来给哀家请安了。”独孤后问道:“你说的那个小皇孙是不是成妃那贱人的孩子?” 发布“不是,不是。”杨广连忙摆手,小声道:“是云妃刚生的...” 发布“这个小贱人,整天只知道蛊惑勇儿,也不顾惜些勇儿身子。”独孤后气道:“勇儿也是,这是他第几个孩子了?” 发布“第九个了。”杨广小声道,说罢又要抹眼泪。 发布“第九个了...这班小贱人还真是了不起啊。”独孤后恨声道,看了看杨广又有些怀疑道:“不对,勇儿有几个孩子也不关你的事啊,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事伤心,说,你到底为什么这样!” 发布杨广看戏演的差不多了,连忙扑倒在独孤后膝盖上,大声哭道:“母后啊,儿臣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大哥他,大哥他..。” 发布“勇儿怎么了?” 发布“大哥他竟然说要杀掉我...”杨广擤了把鼻涕道:“儿臣非常看重兄弟情谊,但不知哪里得罪了大哥,一直想杀掉我。每想到我自己不知哪天被毒死害死,真是恐惧得不得了,而且想到要是儿臣先去了,以后不能侍奉母后,更是伤心啊.呜呜呜。” 发布独孤后站起身大怒道:“杨勇他太过分了,我给他娶的元妃他一点也不爱恋,专宠云妃,还下毒毒死元妃.我现在活着他还这样对待你,哪天我死了我不知怎样害你们兄弟呢。等你父皇驾崩以后,想到你们兄弟得向那个云妃小妖精拜跪称臣,为娘我真是心如刀绞!” 发布杨广哏咽道:“母后...” 发布独孤后也是哭道:“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发布晋王书房里,陈铁喝了口茶自言自语道:“汉王是怎么知道我的事呢?连杨广他都不知道我在西征时立下的功劳,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具体?难道他竟然也有那些小说中的地下情报组织不成?” 发布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想道:“不对,他要有那么强的情报组织的话,第一不会知道的只是个大概,第二也必定需要他非常聪慧才能驾驭,可是看他这次手段的破绽太多,不象是那么精明的人,莫非也是有人教他这么做?难道..他也是被人利用的?” 发布“记得那个杀死杨五,把我踢下山崖的人也是自称王爷,难道他就是汉王?还是那个可能存在的幕后之人?可是那个人嘴里说的到底是父皇还是父王呢?”陈铁打了打自己头:“真是郁闷,当时怎么也不听清楚点,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辛苦了.哎。” 发布 第三十四章 妇为夫纲 “皇上.‘;独孤后从身后抱住杨坚轻声道。 发布放下奏折转过身来,拉着独孤后的双手,杨坚笑道:“皇后怎么到现在还不歇息?” 发布“臣妾看到皇上如此操劳,哪里还有心情睡觉啊。” 发布“皇后真是爱朕啊。”杨坚摸着独孤后双手叹道。 发布孤独后叹道:“古往今来,如你我这般恩爱的皇帝夫妻可谓少之又少,每次想着前朝的陈后主废后宠妃真是又伤心又不由感激皇上您对我如此深情啊。” 发布杨坚调笑道:“我这个皇上虽然不敢以尧舜禹汤自比,但你我自从结发以来恩恩爱爱,可不知有多少古代帝王羡慕呢。” 发布“皇上说这话也不怕人笑话,”独孤后笑着轻拍了一下杨坚,却又叹气道:‘;可咱们的勇儿一点也不象你啊。” 发布“勇儿怎么了?”杨坚道. 发布“你还故意装不知道呢。”独孤后抽回手,气道:“他现在天天和那几个小妖精在一起,好不快活。” 发布杨坚笑道:“勇儿是风liu了一点,可这也是好事啊,毕竟给你多添了好些小皇孙啊,哈哈哈。” 发布独孤后怒道:“什么风liu了一点!我看就是风liu成性,也不知道元妃贤良淑德,又什么不好的,他不喜欢也就罢了,怎么竟然下得了毒手把她给害死了,好歹元妃也是我给他娶的啊,他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发布杨坚听到这话,松开拉着独孤后的手,正容道:“皇后,你也知道元妃是病死的嘛,朕看勇儿宽仁忠厚不会这么做的,至于喜欢的那几个妃子,呵呵,那个男人不风liu嘛。” 发布“什么!”独孤后一把揪住杨坚耳朵气道:“我说你怎么光说勇儿好话呢,恐怕你是心里羡慕勇儿吧,我把你管的太紧了是吧?是不是你心里还巴不得我死了最好?你好多纳几房嫔妃?” 发布杨坚没想到引火烧身,疼道:“哎哟哟,好疼啊,皇后放手啊,哎哟哟,你怎么会这么想嘛,朕对皇后之心日月可鉴啊,勇儿这么做确实不对,等会朕就找他来训斥一顿,皇后啊,放手,放手啊,好疼啊。” 发布独孤后松开手,气道:“以后你要再有这念头你试试看,小心我扒了你一层皮!” 发布“哎。”杨坚听到这话,心里不禁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朕堂堂天子竟然会被老婆管的死死的,说出去岂不是笑话。” 发布“你嘴里嘀什么呢?是不是心里骂我呢!” 发布“不敢,不敢,”杨坚强笑道:“朕是在想等会把勇儿叫进宫怎么骂他呢。” 发布“量你也不敢。”独孤后恨恨道:“是得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发布杨广兴冲冲的回到书房,看见陈铁高兴道:“先生,先生,今天可算是好好的告了我太子一状。” 发布“恩,”陈铁道:“殿下将今天和皇后说的话和我说说。” 发布“哎,”杨广答应一声,将自己向独孤皇后哭诉的话说了出来。 发布陈铁点了点头,道:“不错,殿下以后就这么办,不过也不要太频繁了,隔个三五天说一次就好了,但记得一定要把握好尺度,宁可少说不可多说,如果真正遇到自己回答不了的,你记得只要痛哭就可以了。” 发布“恩,我记住了,”杨广连忙牢牢记在心上,接着道:“先生一早上都在书房吗?怎么不出去透透气?” 发布“早上想了点事情,‘;陈铁笑道:“殿下说这话是不是要介绍个好的去处啊?” 发布“什么都瞒不过先生,”杨广笑道:“今天晚上可是翠红楼头牌出题对诗的日子。” 发布“出题对诗?”陈铁诧异道:“这翠红楼我倒也听过,似乎是一家青楼,怎么这青楼里的女子也喜好风雅?” 发布杨广笑道:“一般青楼女子自然不会,只是这翠红楼的头牌却不同一般人啊,自两年前来到这京城之后,每月之中均有三次出题对诗的日子,谁若是对上..。” 发布陈铁打断道:“是不是就可做入幕之宾?哼哼,风尘女子不外如是.” 发布“哈哈,先生这回可总有一事猜错了吧,”杨广笑道:“这个头牌可是卖艺卖不卖身的,每月三次的出题对诗在她来说也不过是以文会友,对上之人也不过可以与她单独对饮谈诗罢了。” 发布“哼,又是一故作姿态的青楼妓女,”自从和兰陵决裂后陈铁便固执的认为世上没有好女子,当下冷笑道:“那我倒要去见识见识。” 发布杨广高兴道:“如此最好,晚上小王陪先生同去。” 发布“殿下就不要去了,”陈铁看着杨广如此积极,打断道:“以后这些场合殿下还是不要去了,多花点精神在该做的事上才好。” 发布“啊?‘;杨广料不到竟然没自己的份,但想了想自己心里的那张椅子,也只好无奈道:“好吧,那晚上先生出去的时候带上士信,京城里鱼龙混杂,先生去的时候小心点。” 发布“恩,我理会得,‘;陈铁点点头道。 发布 第三十五章 翠红楼里 虽然翠红楼这种地方每天都热闹的很,但今天更是不同,平日里对对方避之唯恐不及的文人雅士,水匪绿林今天都挤在一张张小小的桌子旁,虽然隐然之中似乎有堵墙堵在中间,但在外人看来却早已经混杂不清,俱都是一路货色了。 发布陈铁在角落里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看了眼场中之人,斯文的多,粗鲁的也是不少,更见到已经有人等的性急骂了出来,心知这花魁已是让众人等了有一段时间了,轻声冷笑道:“好一个装摸做样的青楼花魁。” 发布“大哥,你说什么做摸做样?”罗士信正吃着瓜子,听到陈铁说话,贸然问了出来。 发布陈铁暗道一声要糟,罗士信高门大嗓,这一声已是惊动四桌,恐怕要惹出一翻事来了。 发布果然,四周在罗士信这一声之后突然变的安静了下来,顷刻,便有人站起身来大骂道:“你个小白脸有什么资格说我装摸做样?你以为这身衣服就你能穿啊,老子有钱穿什么都乐意.你信不信我一手就能掐死你?” 发布众人一看,这人肤色黝黑,满脸横肉,却做了一身书生打扮,更有趣的是骂人时手中竟然拿着一把玲珑小巧的女人所用香扇.大厅里顿时哄笑一片。 发布黑大汉气的脸上横肉乱颤,一脚踢开身前凳子,叫道:“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发布陈铁也不惊慌,冷哼了一声竟将脸转向了别处,黑大汉一看大吼一声:“气死我了!”将手中香扇往怀里一揣,向着陈铁就冲了过来,罗士信眼见此人来势汹汹,连忙站起挡在陈铁身前,两手一把抓住黑大汉双臂喝道:“滚吧你。”一甩手已将黑大汉摔出了大门。 发布众人一看都心里暗贺一声:“好大的力气。”自忖刚才要是自己冲了出去只怕是摔的更远,连忙正襟坐好,各自品茶,只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有那黑大汉在门口爬了起来依旧在那大骂:“直娘贼,小白脸,生个儿子没屁..‘;,看罗士信赶到门口,连忙拔腿就跑。 发布如此又等了半晌,楼上方始传来一声:“恕小女子有事来迟,让各位久等了。” 发布众人连忙站起身来,其中就有人道:“月媚小姐身有要事却依然不忘今日之约,真乃信人也,何罪之有。” 发布陈铁听众人喊月媚小姐,心中狐疑,抬头看时却发现正是那江中救起自己的月媚儿。 发布月媚儿走下台阶,坐在前面空着的一张的大桌子前,轻声笑道:“今日厅中佳客济济,月媚心中可欢喜的紧,待会若有哪位公子能够对出诗来还望能不吝与小女子饮上几杯,若更有顶尖的才学胜过了小女子,小女子愿信守诺言。” 发布众人心中被这几话惹的燥热,有斯文的便道:“小姐才情俱佳,我等与小姐相差远甚,若有天幸能对上小姐题目得与小姐共饮几杯已是足矣,倘真或不能者,今日与小姐堂前一会亦不快哉?” 发布“直娘贼,”话音刚落一人站了起来,头上包着一块红布,背后倒背一把大刀,高声道:“说的什么酸话,老子一句也听不懂,小娘子你就快说吧,咱今个可是一定要对上你..你..你的鸟诗吧。” 发布说罢抽出背后大刀砍在桌上,震的茶盏乱蹦,淫笑道:“今天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做咱寨里的三夫人,嘿嘿嘿。”舌头已是伸了出来在嘴唇上乱舔。 发布“什么东西!”当即有人打抱不平站了起来,仔细一看却是宇文成惠,“小小山贼居然比老子还要狂,来人啊,给我把他拖出去剁成肉泥!”话声刚落便有一群人冲了进来将头包红布之人团团围住。” 发布“宇文公子且慢,”月媚儿连忙道:“此人举止粗鲁,说话更是不勘,也难怪宇文公子羞与为伍,不过今日可否听月媚儿一句话,将他赶出去也就是了,至于把他..那是算了吧。” 发布“嘎嘎,”宇文成惠淫笑道:“媚儿说的对,说的对,我当然得听媚儿的了,”大声道:“你们听到没,媚儿说了,把他赶出去就行了,不过他要不走你们手上的刀也别闲着,嘎嘎。” 发布包红布之人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拨开四周的兵刃大声道:“谁说我不走,我现在就走了,你们这帮家伙,刚才那人都说话放我走了,你们还挡着我干什么,”快步走到门口,想起若是就这般走了岂不是没面子之极,还得交代几句场面话,回头大声道:“那个姓宇文的,你小子有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说到最后一句看到那帮人又要围上来,再不敢停留,连忙一路跑了开去。 发布“哈哈哈。”留在大厅里众人虽然也鄙视宇文成惠的为人,但看到这包红布之人的虎头蛇尾却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发布“嘎嘎嘎‘宇文成惠眼见众人大笑,仿佛得到了鼓励,笑道:“媚儿,我这本事怎么样?咱们就开始吧?” 发布鬼才跟你开始呢,月媚儿心里骂了一声,笑道:“宇文公子果然好手段,既已没有了捣乱的,那我们就开始吧。” 发布 第三十六章 邀客 陈铁看着这一切神色不变,罗士信刚要说话也被陈铁用手按住。 发布人生何处不相逢,陈铁心里暗笑,自己离开京城已有两年,没想到刚回来便在此地碰见了两个熟人,“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出来”陈铁心中默念了一遍这首诗,忍不住思绪万千:“虽然离开京城只有两年,可这两年里发生了多少事?自己立了大功却不被看重,兰陵从爱人便成路人,柳述从知己变成仇人,就是自己,在这两年又变了多少啊,草原上风吹日晒,敌我中尔虞我诈,自己还真的是原来的自己吗?” 发布不说陈铁沉浸在内心的思考之中,却说月媚儿在又与几位常来的客人聊了几句后终于要说出此次的题目,众人连忙竖耳倾听。” 发布月媚儿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效果,笑道:“上次以秋月为题,今日便以ju花为题吧。” 发布“妙,实在是妙啊。”话音未落,一儒生已站起身来道:“秋月陪ju花,银光遍地撒,吴刚轻桂树,嫦娥下凡来。” 发布“好,”当即有人站起身来赞道:“林公子此诗大妙,以月媚小姐比做嫦娥确实妥当,妥当。” 发布林公子笑道:“程公子虽然说出我将做月媚小姐比做嫦娥,但其中更有佳处程公子却没有说出来啊。” 发布“哦?”程公子摇着手中折扇在厅中走了几步,半晌转回身叹道:“小弟不才,林公子还请直言。” 发布林公子得意的一边摇头一边拍着折扇道:“诸位,月媚小姐可谓如嫦娥一般美艳,在你们我心中也可说是高不可攀,所以我以吴刚自比,意思是虽然没办法亲近但即便只能远远的看着月媚小姐,我生已是足亦。” 发布“不错,不错,我等也有这个想法,但还是林兄方才能够说出我等心意,果然是妙啊。”程公子佩赞道。 发布其余众人也是摇头晃脑,同声称妙. 发布宇文成惠心知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闻言心想还是得用前几次办法,起身说道:“林公子果然做的好诗,我等俱是佩服,我虽也稍有才名,”说罢看了看四周,见多有不屑者,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但无奈刚才经历那混帐东西搅局之后,心脑憔悴,今日就不再做诗了,我愿出白银五千两送与媚儿,不管是用来添置衣物还是用来积蓄,也算是我一片寸心,还望媚儿莫要推辞。” 发布果然还是以为靠银子就可以了吗?月媚儿虽然心里气愤,但宇文成惠的面子还是不能不给,当下笑道:‘“宇文公子说哪里话,林公子以嫦娥谬赞,真是愧不敢当,等待会诗会结束之后还请两位能留下来共饮,也好让月媚聊表寸心。” 发布“多谢小姐,” 发布“嘎嘎,好啊,好啊。” 发布不提众人心中鄙视,宇文成惠连忙答应了下来。 发布月媚儿笑着朝宇文成惠点了点头,笑道:“可还有哪位公子愿意再一表才情?” 发布话音未落便有人站起道:“小生愿赋诗一首。” 发布月媚儿笑道:“ 公子请讲。” 发布“天涯路短黄花长,片片张开为何忙,我欲...”感觉有人扯自己衣摆,低头一看正看到与自己同来之人给自己使劲地使眼色,顺着看去,正看到宇文成惠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懔,连忙慌张道:“后面的不记得了,我..我先坐下。” 发布“嘎嘎。”宇文成惠心下喜道:“算你小子上道,要是你小子敢搅我的局老子让你好看,嘎嘎。” 发布月媚儿也瞧出那人是惧怕宇文成惠,心中更是气愤,说道:“既然公子不记得了,还请坐吧,可惜了一篇好诗,却是个虎头蛇尾。” 发布那人也知道月媚儿是借着评价诗句来骂自己,但实在不敢得罪宇文成惠,只好红着脸装做不知。 发布宇文成惠站起身来嘎嘎笑道:“看来今日大家被刚才那两个蠢伙骚扰,发挥不佳,心里好的诗句定是都忘记了,既然如此,我看大家不如在下次媚儿出题对诗的时候再一展所长吧.嘎嘎。” 发布“是极,是极。”众人连忙符合,就要起身离开。 发布“你才是最大的蠢货。”月媚儿心里想着,大声道:“且慢,此时时辰尚早,我看还是等一会吧,”一抬眼突然看到陈铁,她还不知道陈铁如今也在京城,心想反正陈铁定是四方行走今日凑巧到了京城,肯定不会在意宇文成惠,大不了惹了事一走了之,连忙大声说道:“陈铁陈公子难道还要藏拙吗?” 发布果然无趣之极,陈铁原本看到宇文成惠居然也被邀请饮酒心中不禁暗骂,这时看到月媚儿当众喊自己,心想也罢,就当是在报恩之前先帮她一个小忙吧,便站起身来笑道:“月小姐说笑了。” 发布 第三十七章 念奴娇 月媚儿笑道:“陈公子才情俱佳,我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上次小女子恐是有些得罪,公子还请勿怪。” 发布陈铁轻笑道:“月小姐切莫这样说,小姐的救命之恩陈铁铭记在心,现在想来那最后之举也是小姐的好意,陈铁那时有些冲动,倒是我要请罪了..” 发布“公子说的哪里话,只要公子能不怪小女子就好了,”月媚儿笑道:‘那能问公子上次所做的‘大江东去‘完成了没有呢?” 发布陈铁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再隐藏的必要,当下说道:“已然完成了。” 发布“哦?”月媚儿高兴道:“那不知今日公子可有雅兴?” 发布“既然月小姐喜欢,那陈铁敢不从命.‘看了看众人,既有不屑的,也有注视的,陈铁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liu人物。 发布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发布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 发布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发布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发布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发布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发布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发布众人听罢大惊,一时间大厅中哗声大作。 发布月媚儿更是惊喜交加:“陈公子果然不是凡人,这首词慷慨激昂,苍凉悲壮,气势磅礴,一泻千里.足可称千古之绝唱,.。” 发布陈铁被月媚儿逼着没办法,只得借用了古人诗词,不过词虽然说出去得了众人一片夸奖,但越是夸奖心中却已越是不喜,淡淡道:“月小姐过奖了。” 发布“公子不必谦虚了,我看..。” 发布“嘎嘎,陈公子知道媚儿是过奖了就好。”一阵怪声打断月媚儿的话,宇文成惠站起身来轻蔑道:‘先不说这首词写的一般,就是媚儿说要对诗,你拿个什么词出来就是不对了,何况你这首词作的太..太..那个太也糟糕,这里是哪?这是翠红楼,不是什么西边东边的,还有你说你生了什么华发?我看你一头的黑头发,你找跟白毛出来看看。” 发布“你小子乱说什么呢!”不等宇文成惠说完,罗士信站起身来骂道:‘是不是上次揍你小子还不够?信不信俺今天打的你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发布“是你!”宇文成惠看清罗士信正是上次街心把自己踢下马的黑大汉,吓的倒退一步道:“你还敢出来,来人啊,给我宰了那小子!” 发布“那俺今天就成全你。”罗士信双手握拳就要上前。 发布“士信!”陈铁连忙喊住罗士信,对着宇文成惠不由多看了几眼,自己刚背完这首词才发现原来此词中对于自己而言竟然有不少破绽,没想到别人没有发现,反倒是宇文成惠这个无赖看了出来,不过此时倒不好就这样承认,当下硬声道:‘宇文公子,这首词本来就不是在这当场所作,实是我以前游学时所得,今天给月小姐逼的没法才拿出来充充场面,至于我词中的华发,呵呵,宇文公子若是不怕的话,不防靠近些来看看.?” 发布“你以为我不敢啊!”宇文成惠刚想上前,看到罗士信却又停了下来,大声道:“谁跟你套近乎,小的们!给我上!” 发布宇文成惠正要挥手让手下人冲上来,旁边就有人拉住自己小声道:‘三公子,这个黑大汉上次一个人就把一匹马给踢死了,力气可真不小,我们这几个上去恐怕不是对手啊,到时候打了我们是小,三公子你面上不好看是大啊,我看还是先拖延一会,等小的回去多叫点人来。” 发布想起罗士信力托奔马,宇文成惠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也好,你快回去多叫点人来,对了,你一个人回去,这里人都留下。”看着那人答应一声跑了出去,宇文成惠大声道:“好,就看在媚儿面子老子现在不跟你计较,不过等会你们两个小子可别偷偷的跑了,要做好汉可要做的光棍些。” 发布陈铁心里一乐,这宇文成惠好歹也是当朝太师之子,怎么满口的市井粗话,笑道:“这个自然,不过宇文公子也要记得不要失约哦。” 发布“去你**的,老子会怕了你个*人,要不是怕脏了媚儿的地方老子现在就把你打出屎来.‘宇文成惠既知眼下打不起来,心里大定,嘴里又开始叫嚣起来。 发布月媚儿厌恶的看了眼宇文成惠,道:‘宇文公子说笑了,一桩小事不如就让它过去吧,公子大人有大量,定不会与陈公子计较的.‘见陈铁脸上还是带笑看不出什么喜怒,当下笑着大声道:“好了,今日的对诗会就到这,诸位请回吧,以后还要各位多多捧场.宇文公子,林公子,陈公子我们上面对饮几杯如何?” 发布林公子连忙站起身来道:“是极,是极,两位不如我们上去聊吧。” 发布“嘎嘎,也好,今天怎么也要和媚儿喝个一醉方休,媚儿这回你可不能中间逃跑哦.‘宇文成惠说罢已是当先走上了楼梯。” 发布看着宇文成惠上了楼,月媚儿回头向陈铁歉意道:“陈公子,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发布“呵呵,不要紧,这也不全关月小姐的事。”陈铁笑道.整理了一下衣冠也朝楼上走去,罗士信连忙跟上。 发布走到月媚儿身边,鼻子里突然闻到一股花香,这花香中似乎有一种勾人心肺的魅力,陈铁心里竟有了一些意乱,脱口说道:“何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liu。” 发布 第三十八章 莫轻言 几人上了楼后,才发现宇文成惠早已经坐在月媚儿的房中。 发布看着几人上来,宇文成惠连忙将口里的茶咽了下去,站起身来招手道:“媚儿,媚儿,来,坐这里,坐我旁边。” 发布月媚儿皱眉强笑道:“宇文公子请坐,”转头看着陈铁道:“陈公子请坐,林公子,罗..罗公子也请坐。” 发布陈铁点点头找了个宇文成惠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罗士信连忙也搬了个凳子坐在陈铁旁边.林公子则找了个侧面的位置坐下。 发布月媚儿坐下后深深的看了眼陈铁,却又立即转而看着林公子说道:“林公子,还不知您尊姓大名呢?” 发布林公子刚才就打算先走,但实在舍不得好不容易得来的与月媚儿相处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但要是说出姓名的话,万一等会宇文成惠斗不过陈铁的话,只怕会迁怒自己,想了想道:“小生喜好四处行走,所以这贱名不提也罢,就随月媚小姐随便喊吧。” 发布“一个无胆之人,刚才还跟那个程姓之人称兄道弟,现在看到宇文成惠居然连名字都不敢说了,不过倒还真没想到居然色胆不小竟也敢上来。”陈铁心中鄙视. 发布“既然如此,那我还是称呼林公子吧。”月媚儿心中也有些鄙视,便不多说,转头对陈铁道:“陈公子那日一别,竟似有两年没见了。” 发布两年了发生了多少事啊...陈铁暗然道:“是啊,两年了,不经意间就过了两年了。” 发布月媚儿问道:“陈公子似乎有些心事?” 发布“嘎嘎,你小子上次惹了老子,估计给吓的躲了两年吧?嘎嘎,”宇文成惠嘲笑道:“老子看你个小白脸现在脸都黑了,是在外面风吹日晒吃了不少苦吧,虽然你不是娘们,不过你要和这黑大个一起来给我认个错,再让我打你们每人几百鞭子,我倒也不是不能收留你们,嘎嘎,给老子当条狗也比你现在好啊.嘎嘎。” 发布“你小子要想死俺现在成全你。”一巴掌拍在桌上,罗士信站起来喝道,举着拳头就要来揍宇文成惠。 发布“你..你干什么。”宇文成惠看见罗士信站起,连忙大声道:‘来人啊!来人啊!” 发布“少爷,少爷。”门口冲进来一班人将宇文成惠围在中间, 宇文成惠又开始得意起来道:“小子,老子说了又怎么样?你来啊,来打我啊.小的们,给我上!” 发布“宇文公子!”月媚儿看着宇文成惠闹的连自己想和陈铁坐下小谈一会的机会都不给,不禁气道:“宇文公子!你能不能等会出去了再打!” 发布宇文成惠从没见过月媚儿发火,这时倒有些害怕,摸了摸鼻子,朝手下人喊道:“好了,好了,都给我滚,滚。”看了看陈铁怏怏的坐了下来。 发布月媚儿也觉得自己这么对宇文成惠发脾气不大合适,轻声道:“宇文公子,我倒不是说您什么,只是您也要顾忌点您的形象啊,毕竟您也是太师府的三公子啊。” 发布宇文成惠看到月媚儿对自己又温柔了起来,高兴道:“嘎嘎,是极,是级,媚儿你说的对,我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来,喝茶,喝茶,”端起茶喝了一大口,拿袖子擦了擦了嘴,淫笑的看着月媚儿。 发布“还是宇文公子见事明白。”月媚儿笑着朝宇文成惠道.转眼看了看陈铁,心知今天是不可能和陈铁好好聊聊了,想了想道:“陈公子,能否和我出去谈谈?” 发布陈铁点点头道:“好。” 发布两人来到门外,月媚儿抿了抿嘴,歉意道:“今日把陈公子牵扯进来,实在是..。”顿了顿道:‘我想,今天陈公子还是早点走吧,‘看见陈铁要说话,连忙说道:“我不是赶陈公子,实在是里面这人不好惹,陈公子..你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 发布陈铁笑道:“我知道月小姐的意思,不过...” 发布“那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走了的话,宇文成惠肯定不会管的。”月媚儿急道。 发布“我倒不是怕他,想我..。”想了想也实在是没必要和宇文成惠这样一个混帐家伙纠缠不清,自己此时就算真的杀了他都算不上什么很大事,倒是这月媚儿...陈铁看了看月媚儿,心道:“算了,虽然说她救过自己一命,不过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一个青楼女子在这种地方能是什么好东西,等过几天再来一次给她送点银子,大不了再帮她赎个身也就是了,”想罢也就坦然笑道:“既然如此,也好,那我们就告辞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望月小姐。” 发布月媚儿想不到陈铁这么好说话,但想想估计他也是不敢得罪宇文成惠,也就笑道:“好的,那下次见面了咱们再好好的聊一聊。” 发布 第三十九章 擒子逼人 走出翠红楼,陈铁道:“士信,你在这等着,宇文成惠一出来你就把他抓来见我。” 发布“哎,好类,大哥。”罗士信磨拳道。 发布陈铁看着罗士信跃跃欲试,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人当先往回慢慢走。 发布回到晋王府,杨广早已经在厅中等侯了多时,看见陈铁进门,连忙迎了上去道:“先生,你可回来了。” 发布陈铁微点了下头,道:“殿下回来了。” 发布“先生...”杨广看了看周围,挥挥手将下人们都赶了下去,压低声音道:“母后快不行了。” 发布对于这个,陈铁倒不是很意外,毕竟在自己的记忆中独孤皇后应该早已经死过都快两年了,轻轻一笑道:“那不知殿下有什么感想?” 发布“这..。”杨广迟疑道:“我自然是很伤心的,今天不但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而且..。” 发布陈铁打断道:“殿下定是很伤心的,不过如果独孤皇后死去之前皇上还没有废太子的话,殿下可想过该怎么办吗?” 发布杨广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发布帝王之家无亲情,陈铁心中冷笑,淡淡道:“那就要殿下现在加大独孤皇后对皇上的影响力了。” 发布杨广疑惑道:“母后对父皇的影响可说是已到了顶点,就算这样父皇还没有答应废太子,现在母后又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帮我呢。” 发布“正因为独孤皇后现在快不行了,所以现在的一句话顶的上平常的十句百句。”陈铁道:“你现在回宫去,这段时间要随时在皇后身边伺候着,每天少吃饭多流泪,皇上和皇后两边都要做给他们看,还要记得时时说一下太子府里的事,必要的时候还要夸大一点,哼,我倒要看看皇上还要对太子信任到什么时候!” 发布杨广大喜道:“那我现在就去宫里?” 发布陈铁点头道:“恩,殿下你去吧。” 发布刚送走了杨广,罗士信已经提着宇文成惠回来了。将宇文成惠重重丢在地上,罗士信大声道:“大哥,这小子抓来了。” 发布陈铁看着趴在地上的宇文成惠,笑道:“宇文公子,我这弟弟手脚不知轻重,得罪了。” 发布宇文成惠怒道:“姓陈的,你想把我怎么样?告诉你,我可是当朝太师的三公子!” 发布陈铁笑问道:“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发布进来时,宇文成惠被罗士信夹在腋下,倒真没看清这是什么地方,骂道:“哼,别以为你不说是什么地方我父亲就查不到,我大哥是天宝将军,就是一间一间搜也能把你们搜出来。” 发布陈铁却不回他,问罗士信道:“士信,你刚才‘请‘宇文公子来的时候有没人跟上来啊。” 发布罗士信抓抓头:“好像有几个吧,我打他们就跑,赶他们又赶不走,只好任由他们跟着了。” 发布宇文成惠高兴道:“嘎嘎,这是我的人,一会我父亲和我大哥就会找过来的,你们就等死吧!” 发布陈铁转头笑道:“我本来还想劳烦宇文公子叫令尊过来呢,既然有人去了,宇文公子就陪我喝杯茶吧。”转身道:“来人,上茶!” 发布宇文成惠惊疑不定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发布“呵呵,不急,不急,宇文公子先喝茶。”陈铁端起茶抿了一口自言自语道:“不错,不错。” 发布宇文成惠恨恨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凳子上,瞪着陈铁不再说话。 发布半晌,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宇文化及求见晋王殿下!” 发布陈铁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站起身来大声道:“有请!” 发布宇文化及进了大厅,看到厅中并没有杨广,反而是陈铁坐在主位上.再看自己儿子已是鼻青脸肿,心下大怒。 发布宇文成惠快跑到宇文化及身边,怒道:“父亲,就是他抓了我,还把我打成这样!” 发布陈铁轻轻一笑,上前道:“太师远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发布宇文化及皱了皱眉头,道:“不知陈大人与晋王殿下怎么称呼?” 发布陈铁笑道:“在下已经辞官了,太师切莫再称呼什么大人了,现在在下不过晋王府上的一个门客而已。” 发布宇文化及想着自己与陈铁并无过节,可再看看宇文成惠那副惨样,皱眉道:“老夫年老,以前我们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记的不大清楚也是有的,陈公子还是直言吧。” 发布陈铁道:“太师误会了,我在朝中时日很短,与太师见都没有见过几次,又能与太师有什么过节呢。” 发布宇文化及沉声道:“那小儿这是?” 发布 第四十章 宇文化及 “哎‘陈铁叹了口气道:“我今天请令公子来实在是为了令公子和太师好啊。” 发布“为我们好?”宇文化及冷笑道:“看来我还要代小儿谢谢陈公子了。” 发布陈铁拱拱手笑道:“太师实在太客气了。” 发布“你!”宇文化及大怒就要发标,但想了想还是压住了怒气,道:“老实说吧,你找我来什么事?” 发布陈铁笑了笑坐下道:“既然太师爽快,我也就直说了,”抿了口茶道:“不知太师对现在朝廷的状况有什么看法?” 发布“什么看法?”宇文化及见陈铁不招呼自己坐下,也不客气地找了座位坐下,气道:“当今天子圣明,朝野内外一片笙歌,这还用说吗?陈公子现在不再为官,朝廷里的事就不劳公子操心了。” 发布陈铁也不气恼,笑道:“我虽然不当官了,但却是晋王殿下的门客,所以有时候也注意一下而已。”说完拿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随意写字,也不再言语。 发布宇文化及脸上惊疑不定,沉声道:“陈公子难道想拿晋王压我吗?” 发布陈铁故做吃惊道:“老太师啊,我拿晋王压你干什么啊?你乃当朝太师,就算是晋王也得给您几分面子吧,何况是我这个小小的门客呢?只是晋王有句话要我问问太师而已啊。” 发布宇文化及冷笑一声道:“那晋王千岁是不是对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也有话说?” 发布陈铁笑了笑,走到宇文成惠身边排了排他肩膀道:“宇文公子的事就纯粹是误会了,只是以前可能和公子有点误解,所以才特意找宇文公子来澄清一下。”看着宇文成惠道:“宇文公子,上次的事实在是误会啊,还请宇文公子见谅.。”也不待宇文成惠回话,转身走到宇文化及身边道:“太师,今天请你来实在是有一机密之事相商。” 发布“什么事?”宇文化及看着陈铁警惕道. 发布“汉王要造反。” 发布“什么!”宇文化及大惊,站起身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诬陷朝中大臣尚且...” 发布陈铁笑着拍了拍宇文化及肩膀道:“老太师,坐下坐下,你看我象是随便乱说话的人吗?” 发布宇文化及沉声道:“那你说。” 发布陈铁道:“我白天去了趟昌平王府,居然发现汉王鼓动昌平王去皇上面前参奏太师您。” 发布“什么!”宇文化及又待站起身来,想了想又坐了下来道:“他参奏我什么?” 发布陈铁道:‘他说您...呵呵,反正太师往日为国出力便难免得罪一些人,您的这位三公子又...呵呵,反正就是参奏的那些事了.不过皇上是一点不信的,毕竟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自高颎元帅之事后,太师对我大隋之重要,可说是靠山王,越国公,老太师三人为我大隋三面支柱。” 发布宇文化及听陈铁赞誉自己,也不禁有些得意道:“确实如此,陈公子所言倒是不差。” 发布陈铁心中暗笑道:“但汉王却知上有太子,下有晋王,自己在争储君之事上无半点可能,所以便想以大军逼迫皇上传位与他,这才想出这个变相的清君侧的计谋来。”看了看宇文化及道:“可现在靠山王,越国公领大军与外,朝廷里只有太师坐镇.这就是他最好的机会,只要他能顺利除掉太师,便可掌控京师,到时就是皇上也对他无可奈何了。” 发布宇文化及虽然看陈铁说的满口道理,却心知绝不会这么简单,抬头看了眼陈铁,慢慢道:“那汉王为什么不和我合作呢?” 发布陈铁心说果然是个奸雄,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轻笑道:“汉王自然希望和太师合作,但却知道太师对朝廷忠心耿耿,”顿了顿又笑道:“但谁让太师早已经摆明态度,更是辱骂了汉王在先呢?” 发布宇文化及奇怪道:“什么摆明态度?什么辱骂汉王?” 发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太师就不用挂怀了。”陈铁故做安慰道。 发布宇文化及看着陈铁,沉声道:“是你找人编造这些谣言故意让汉王听到的,是吗?” 发布“都说事情已经过了,也没什么必要再重新提起了。”陈铁依然笑道,但心里却有些忐忑,毕竟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自己这是在赌宇文化及心里有鬼,也在赌他不敢和汉王对质。 发布宇文化及却渐渐笑道:“这京城里的一举一动,老夫虽然不敢说是无所不知,却也知道个七七八八.有没有人冒充我说什么话,倒也好查..。”看到陈铁脸色不变,继续道:“陈公子话虽然有八成是假的,但陈公子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就劳烦陈公子和晋王殿下说一声,晋王殿下如有用的着老夫的地方但请说一声,老夫必定从命。” 发布陈铁心里一惊,知道宇文化及看出自己说的话都是假的,可明知自己说的假话却依然和自己表明态度,这就说明宇文化及果然有些奸雄本质了.笑道:“倒是陈铁枉做小人了,不过既然太师能明白殿下的意思,陈铁这次倒也值得,太师还请原谅则个。” 发布宇文化及站起身来道:“陈公子客气了,既然事情明白了,老夫就先回去了,我这个败家子是跟着我回去还是留在公子这跟着公子学点东西呢?” 发布虽然前面宇文化及和陈铁的话对于宇文成惠来说就象打哑谜一样一句没听懂,但最后这句却是明白的.连忙急道:“爹,你不能丢下我啊。” 发布陈铁笑道:“老太师说哪里话,令郎自然跟着老太师回去,在下能有什么好学的呢?那不是误人子弟嘛。” 发布“陈公子谦虚了,那可不一定啊。”宇文化及恨恨道,也不再打招呼,扭头离去。 发布陈铁看着宇文化及背影笑道:‘士信,走,咱们喝杯酒去。” 发布 第四十一章 程咬金 “大哥,大哥,王哥回来了。”罗士信冲进书房叫道。 发布“说过进来的时候别这么毛毛糙糙的,”陈铁无奈的放下书问道:“君可是几个人回来的?” 发布“还有谁啊,就上次在衙门口卖私盐,后来大哥把他关起来的那个人啊,对了,还有个老太婆。” 发布陈铁高兴道:“好,来的好。” 发布“还来的好啊,”罗士信边说边用手在脸上比划道:“那个人脸横肉可不少,我看是对大哥你可生足了气了,大哥要不出去避避吧。” 发布“胡说,”陈铁笑骂道:“我把他找来的,结果人到了我还出去避一避,你说这象话吗?” 发布“那...” 发布陈铁将书丢在桌上高兴道:“走,和我出去见见他。” 发布程咬金坐在大厅里正大口喝着茶,猛然听见一声‘“程兄弟别来无恙啊。”陈铁已进了厅来。 发布程咬金看了母亲一眼,也不说话,冲陈铁跪倒道:“陈大人,啊丑给您叩头了。” 发布陈铁连忙扶起道:“程兄弟快快请起,东阿县之时多有得罪,还望程兄弟不要见怪啊。” 发布程母在旁边道:“大人不必介怀,事情原由在路上的时候阿丑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了,阿丑竟然在衙门口贩卖私盐,大人秉公办理并无差错,倒是老身还要多谢大人这两年来照顾之情。” 发布陈铁笑道:“伯母说笑了,其实按律咬金兄弟只要关押三月即可,只是那日我看他印堂之上竟然有些黑气,算来他这三年里有一场大灾,所以这才将他收监避祸而已。” 发布程母淡淡笑道:“不知大人原来竟有这等本领。” 发布陈铁知道程母不会相信,便又耍起了自己那套胡弄人的本事来:“我知老夫人可能有些不信,我也不想多言,毕竟这等玄学如果直接的说出来的话对人对己都是有些不好之处的.如今离咬金兄弟的三年之灾还有一年,但我已调离东阿县,所以让君可请咬金兄弟和老夫人来这里,不说避祸,只当是在我这玩上一段时间吧。” 发布程母道:“大人既然这么说了,老身也就不多问了,只是还要感谢大人这两年来照顾之恩。” 发布陈铁笑道:“老夫人又说见外话了,”大声道:“来人啊,扶老夫人进后房歇息。” 发布看着程母进了后面,陈铁转过脸看着程咬金笑着说道:“程兄弟,我把你关了两年,你一定怪我了吧。” 发布程咬金憨笑道:“我怪你干什么啊,我在大牢里待着不仅衙役们对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连我老娘你也派人照顾着,比在外面做工讨食好的多了。” 发布陈铁奇道:“怎么衙役们还要伺候你?” 发布程咬金得意道:“整个东阿县谁不认识我,又有谁是我不认识的?我这卖私言不过是个小案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放出去了.他们不在里面伺候好了我,不怕我出来找他们麻烦啊。” 发布陈铁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等本事。” 发布程咬金有些脸红道:“我也没办法啊,谁叫我家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我不耍横的没人理我啊。” 发布陈铁道:“我没有笑你的意思,我倒有些佩服你了,毕竟如果让一个人怕你而不恨你确实是有些难得。” 发布程咬金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恨我?我看他们看着我当面笑,背后都骂着呢。” 发布陈铁微微一笑道:“所谓一言兴邦,一言丧邦.只看你被我关进去后,他们反倒说你事母至孝,帮你很是说了些好话,就凭这点就知道他们并不是真心恨你,只怕心里还有些佩服你吧。” 发布“好啊,这些小子.‘;程咬金高兴道:‘;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仁义,以后见到他们,少不得要关照关照他们。” 发布陈铁笑道:“你能这样想最好了,对了,咬金兄弟,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啊?” 发布程咬金围着陈铁转了一圈,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出来,不过有一点倒可以肯定,你这人不是个坏人,”想了想又加了句:‘不过也不是顶好的好人。” 发布“哈哈哈”陈铁大笑道:“咬金兄弟说的有意思,你倒说说看我怎么不是个坏人,又怎么不是个顶好的好人?” 发布“你想啊,你要是坏人的话就肯定不会在你不当东阿县的官了还把我从东阿县大牢带到这,更不会在我坐牢的两年里照顾我娘了,”又看了看陈铁道:“不过你要真的想帮我避祸的话不如叫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每天送几百文钱给我使使岂不是更好?干嘛要把我关进大牢啊.我看你是看我在衙门口卖私盐灭了你的威风,所以你故意要我吃吃苦头,所以说你也不是个顶好的好人。” 发布陈铁暗想果然书里说的没错,这个程咬金不仅是员福将,更能够粗中有细,是个难得的人才,高兴道:“咬金兄弟敢言他人所不敢言,果然是真英雄。” 发布 第四十二章 结拜 程咬金心说:“我就说了这两句话,他就没事乱夸人,肯定有什么求着我的地方,不能跟他含糊。”当下不再去看陈铁只拿两只眼睛瞅着茶杯一动不动,也不言语. 发布陈铁一看就知道程咬金这德行,知道没被自己胡弄住,连忙笑道:“咬金兄弟不要以为我是谁都夸啊,不信你问问士信,我可夸过别人?” 发布罗士信蹩嘴道:“就是,你以为我大哥是卖膏药的啊,逮谁夸谁.除了我和王哥,就是老王爷和小王爷都没有得到我大哥一句夸奖的话呢。” 发布程咬金看罗士信不象是能说出谎话的人,再一琢磨这老王爷,小王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不管怎么样人家是个王爷,能比王爷相提并论这可是程咬金从没想过的事,高兴道:“陈大哥这么夸奖我,我就真不敢当了。” 发布陈铁笑道:“咬金兄弟说我不是个大好人,我也承认.要是一般人的话我就算看出了他有灾祸也不会指点他,更不要说泄露天机帮他了.主要还是咬金兄弟有福啊,让人忍不住一见就想和你亲近亲近。” 发布“我原来在街上走路旁边人都得给我让条道,没想到到这给大哥说的这么好.”程咬金摸摸头笑道:“大哥说的我怎么都不象是我了。” 发布“咬金兄弟这段时间就住我这,”陈铁看着程咬金道:“不过我虽然在这里做的半个主,但好歹这还是晋王府,没问过晋王便多住进来几个人毕竟不大好,咬金以后也和士信一样喊我大哥吧,这样对晋王脸面上也好看些。” 发布“哎‘程咬金点头道:“以后我就叫大哥了。” 发布罗士信在旁边嚷道:“大哥,原来喊君可大哥我就嫌名字长,怎么现在又加了个咬金大哥,都喊的我乱了,干脆我们结拜吧,我喊起来也方便。” 发布陈铁心里暗喜,嘴上却怪道:“就你嫌麻烦,这里谁都比你大,你当然要喊大哥了。”又笑道:“不过也是,君可兄弟,咬金兄弟,你看我们结拜可好?” 发布王君可抱拳道:“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发布程咬金一耸脖子道:“我来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跟着陈大哥了,当然结拜了更好啊。” 发布陈铁高兴道:“好,既然大家都愿意,那我们就来个王府结义。”高声道:‘来人,准备香案,三牲六畜各色祭品,我与三位兄弟结拜。” 发布“先生要结拜,何不加小王一个!”话声中,杨广已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到陈铁面前笑道:“先生当世英杰,不知可能看上小王否?” 发布虽然现在和杨广有互相借重的关系,但自己实在不看好杨广以后的前景,而且自古君臣结义的就没几个好下场,自己可不能犯这个大忌,陈铁皱眉道:“王爷请和我来。”说罢已当先走进厅后。 发布杨广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连忙跟了上来。 发布待转到房子后面,陈铁吸了口气道:“殿下,你实在不该说这话的。” 发布“先生所言何意?” 发布“我那几个兄弟行为鲁莽,若是与殿下结拜之后定会惹出不少是非,到时难免会让别人对殿下你说三道四.更何况殿下如今是储君,他日皇帝,我这几个兄弟不知深浅,日后殿下登基之后他们若自持与殿下结义,而有乱朝纲之事如何是好?所以殿下还是和他们疏远一点,在他们面前多些威严才好。” 发布“这?‘杨广迟疑道:“那等会该如何和他们说呢?毕竟小王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再收回恐怕不大好啊。” 发布陈铁暗笑一声道:“有我在,殿下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发布杨广想了片刻,道:“既然如此,就按先生的意思办吧.那先生几人结拜,小王观礼总可以吧。” 发布陈铁笑道:“那是自然,殿下请。”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我陈铁王君可)(罗士信)(程咬金)(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生死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四人序了年龄,陈铁最大,程咬金第二,王君可第三,罗士信最小。 发布这三人中除程咬金外皆已经父母双亡,陈铁与王君可更是在这世上(时空)一个亲人都已经没有,如今结义多了几个兄弟出来故此人人都很高兴,互相拍着肩膀都都是大哥三弟喊个不停,倒是罗士信最先忍不住道:“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也别是光高兴啊,今天俺们结拜的好日子,得找点酒来庆祝庆祝啊.‘ 发布陈铁笑道:“上次你喝多了发酒疯忘记了吗?这次你还想喝啊.‘拍了拍程咬金道:“二弟,三弟,这次就是我们喝个痛快啦。” 发布罗士信急道:“大哥,你可不能撇下俺啊。” 发布程咬金大笑道:“老小啊,大哥明显是故意开你玩笑呢,”说罢一楼罗士信肩膀道:“今日我们大家喝个不在醉不归。” 发布杨广上前笑道:“今日先生众兄弟结拜大喜,今日小王在翠红楼做东,大家不醉不归。” 发布陈铁想起月媚儿,皱眉道:“翠红楼就改天再去吧,今日就在王府中咱们自己人好好的喝一顿。”看见杨广还要说话,打断道:“殿下,就在王府吧。” 发布杨广想起陈铁说过不让自己去翠红楼,连忙说道:“好的,既然先生这样说,那我们今日就在小王府上喝个一醉方休。” 发布 第四十三章 认母 “昨天晚上喝的还是太多了。”陈铁从床上坐起,摸了摸头,两眼茫然的四周看了看,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来了,来了。”丫鬟兰儿进了房里,道:“先生您醒了。” 陈铁看了看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时间还早着呢,殿下说等吃饭时再喊您。”兰儿乖巧道。 “还早啊,”看了看外面日头都快到正中了,陈铁苦笑道:“殿下呢?” “殿下已经进了宫里去了。” “哦,”陈铁想了想道:“好了,你打水来给我洗把脸吧。” “是,”兰儿连忙转身出去打好水放在架子上。 陈铁洗完脸问道:“我二弟他们呢?” “您问的是罗爷他们吧?”昨天晚上陈铁结拜的事府里众人大多也已经知道了,兰儿说道:“都已经起来了,在后花圆里陪着老夫人聊天呢。” “老夫人?‘陈铁这才记起程咬金的母亲已经接进了王府.“恩,那你下去吧。” “是。” 陈铁远远看到罗士信和王君可在场中对练,程咬金陪着程母正一旁观看,心念一动,笑着上前拜见程母道:“娘,您起来的早啊。” 程母吃惊道:“你喊我什么?” 陈铁转头对程咬金笑道:“二弟,昨天晚上的事你还没有对母亲说吗?” 程咬金连忙说道:“大哥,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经对我妈说了,不过你怎么也喊我娘叫娘啊?” 陈铁怪道:“既然你已经说了,怎么还问我啊?我与你结拜,你母亲自然是我母亲了.我喊一声娘那也是应当的啊。” 程母连忙道:“陈大人,这可使不得啊。” “有什么使不得?既然我与二弟结拜,那就如同一人一样,以后若是咬金兄弟有什么对不住您老的地方,我还要找他算账呢?。” 罗士信这时也和王君可停了下来,走上前来说道:“就是啊,要不是俺大哥说俺还忘记了呢,娘,俺这给您跪下磕头了。”说罢跪下来,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王君可也是就要跪下,程母连忙上前扶道:“哪里受的起啊,哪里受的起啊。” 陈铁笑着拉开程母手道:“有什么受不起的,您是我们四个人的娘,我们给您磕上几个头那是应该的啊。”等王君可磕完头站起来,陈铁也是跪倒磕了三个响头。 程咬金在旁边一想,兄弟几个都磕了头,结果就我这个真儿子没磕头,得,也别闲着了,我还得多磕几个.也是跪倒地上,咚咚咚咚咚咚一连磕了六个头.摸了摸头站起来道:“娘,今天四个儿子一起给您磕头,你可涨了福气了。” 程母已经笑的合不弄嘴,高兴道:“哎,哎,好,好,咬金你也起来吧。” 陈铁看程咬金站了起来,问道:“二弟,你看三弟,四弟这武艺如何啊?” 程咬金抓抓头道:“老三,老四真是好武艺,倒是我这个二哥恐怕是除了把力气就什么都不会了。” 罗士信闻言高兴道:“二哥,你也是力气大啊?那可太好了,咱们来比比。” 程咬金道:“怎么比啊,老四,你二哥我可是从小干粗活,手上可有把力气,别失手把你弄伤了。” 罗士信心眼实在,听程咬金这样说,倒真象是力气不小,苦恼道:“那倒也是。”抓了抓头又高兴道:“俺们别直接比,就比谁搬的东西重不就行了,这样二哥也不会失手伤着俺了。” “那好,你说搬什么?”程咬金看着院子里的石桌石凳跃跃欲试道。 罗士信四周看了看,突然指着一座假山高兴道:“二哥,咱们比搬那个吧?。” 程咬金顺着手指看过去,好大的假山,不算地底下就有两三丈高,心中一寒,强笑道:“搬这个...倒也不错,不过既然是四弟你提出来的,你就先搬吧,不行了我再搬。” 罗士信点头道:“好.‘说罢走上前去,围着假山转了一圈,找了个好使力的地方握住了两手猛一使力,大喝一声:“起!” 程咬金被这一声喊的有些心里发毛,再仔细一看假山却没有什么动静,不禁松了一口气,嘴上又不禁调侃起来道:“四弟你还是差点啊。” 罗士信送开手,在手里吐了口唾沫在衣服上擦了擦,又抓抓了假山深吸一口气,再次大喝道:“起!”就看这假山根部泥土就开始有些松动,再接着假山一点一点的从土里一截一截的从土里出来,罗士信一声大吼:“起!”土石砸落之间,假山已被罗士信双手举在头顶。 罗士信托着假山一步一步来到众人面前,憋的脸上通红,咬着牙开口说道:“二哥..该..该你了。” 此时说程咬金已是说不出话来,就是整个后花园里的众人又有哪一个不是目瞪口呆。陈铁最先恢复过来,连忙道:“士信,快把假山丢开,不要弄伤了自己。” 罗士信闻言转身走开几步将假山丢开,回来喘气笑道:“呵呵,二哥,该你了。” 第四十四章 机遇与危机 “呵呵,这...”程咬金干笑两声道:“四弟果然力气不小,二哥本来也想露一手给你看看,不过昨天晚上睡觉着了凉,而且今天..。”看了看天道:“你看清高气爽,没必要大家把这花园里搞的乱七八糟是不是。” 发布程母笑着看了看程咬金,转头道:“士信,你二哥跟你吹牛呢,他哪里能有你这么大力气,呵呵,你也就别跟他较这个真了,来,陪我说会话。” 发布“哎。”罗士信也不想十分为难程咬金,答应一声来到程母身前,道“妈,俺知道的东西可少,你有什么事问俺大哥最好了。” 发布陈铁笑道:“士信,你就陪妈聊会天,我去和殿下有些话说.二弟,三弟我先过去了。” 发布“哎.大哥你去吧。”罗士信站在程母旁头也不回地答道。 发布陈铁笑着摇摇头,转身去了书房. 发布杨广此时在书房里已经等了不少时间,看陈铁现在才进来也不生气,站起身来笑道:“先生,这一觉睡的可真长啊。” 发布陈铁看了眼杨广,恨恨道:‘还不得多亏了殿下昨天晚上拼命的灌酒?” 发布杨广笑道:“先生结拜,小王自然应该多敬先生几杯啊。” 发布“那昨天晚上士信要敬殿下酒的时候怎么没见殿下那么爽快啊?” 发布杨广道:“先生要是醉了,自然要小王来扶先生啊,小王又怎么敢醉呢?” 发布“你倒说的好听,”陈铁瘪瘪嘴道:“殿下昨日怎么从宫中回来了?” 发布杨广收起嬉笑,轻声正色道:“父皇似乎是有点废太子的意思了。” 发布“哦?说来听听。”陈铁急忙说道。 发布“这段时间小王听从先生的话,一直在母后身边伏侍,衣不解带,食不满碗,在父皇面前也是做足了功夫,可以说母后和父皇现在已经对小王我十分的喜爱。” 发布“这是正常的。”陈铁打断道:“光喜欢没用,关键是太子那边怎么样?” 发布杨广道:“这正是小王说父皇可能会费太子的原由.太子那边因为一直被我封锁了消息,他并不知道母后生了大病,所以这些天来不但玩乐没有休止,就连宫里也没有去过一次.父皇和母后昨天在小王回来之前说对太子他已经是非常伤心和失望了,说小王我这些天来辛苦,先回来休息两天,等过两天再去宫中,所以先生你看这象不象是等过些日子就要宣布废太子了?” 发布陈铁微笑道:“看来殿下在太子身边布下了不少耳目啊,连皇后大病这样的大事都没有办法传到太子的耳中。” 发布杨广急忙道:“这倒不是小王有意瞒着先生,只是这些人也不过是平日里得了小王的一点好处而已,这次我让他们办这点小事他们也不好推辞的,倒不能算是小王的人。” 发布陈铁笑道:“小事,呵呵,殿下果然好手段。”看见杨广要说话,接着道:“我不是说殿下的不是,而是真心为殿下高兴,也为陈铁自己高兴.殿下能有这样的手段,以后如用在治国之上绝对是一代明君,陈铁能辅佐如殿下一般的明君,岂不是陈铁之幸?” 发布杨广高兴道:“先生谬赞了。” 发布陈铁微微一笑道:“可惜殿下还是有些地方没有做到啊。” 发布“什么地方?”杨广奇道。 发布陈铁走了两步道:“皇上为什么叫殿下你回来先住两天呢?这固然可能是为了让殿下先回来两天,皇上好趁这两天仔细考虑废立太子的事,但何尝不是想再给一次机会给太子呢?如果殿下在宫中,那皇上如果要招太子进宫也就瞒不了殿下,只要有了殿下在一旁干扰,不管太子说什么,皇后都很难相信的.但殿下如今出了宫,皇上只需要派一个人传旨让太子进宫问话,没有了干扰,那么这几天有什么事发生不就一问就出来了?说不定到时不但太子没的做,殿下反而要惹上一身的麻烦了.‘ 发布“啊!”杨广惊道:“那该怎么办?” 发布陈铁沉吟片刻,说道:“如今之计,只有殿下先赶回宫去,就说你虽然人出了宫来但心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皇后病情.如果太子还没进宫最好,太子一旦进了宫说明了情况..‘陈铁想了片刻道:“那就来个栽赃嫁祸,殿下你先把汉王对昌平王所说的话说出来,然后再慢慢,慢慢的把矛头引到汉王那边去...剩下的就让皇上和太子去猜吧.至于太子府里的那些殿下的人,我看就让他们换个别的地方去吧。” 发布杨广听完急忙道:“那好,小王现在就先赶到宫里去了,至于太子府里的那些人,一会就派人把他们干掉。” 发布陈铁点点头道:“恩,不过干的时候要隐蔽些。” 发布杨广重重一点头道“恩!”急忙赶去宫里。 发布 第四十五章 废立 “广儿,你这几天累的很,怎么也不好好休息啊?”杨坚看着又回到独孤皇后床前坐着的杨广道。 发布杨广拿手揉了揉眼睛,含泪道:“孩儿回到府中,昨夜一晚都在床上辗转反侧,真恨不得让孩儿可以分担一些母后的病痛,再想想父皇为了母后的病这几天已经瘦的面颊都深了下去,孩儿心里真是寝食难安啊。” 发布“哎...”独孤皇后伸出手摸着杨广脸轻声道:“广儿,真难为你了啊。” 发布杨坚也欣慰道:“你能这么说,也算你母后平日里没有白心疼你。” 发布杨广哏咽道:“孩儿只想母后能快快痊愈...我..我就...。” 发布“启禀皇上,奴才回来了。”一个老太监走了进来道。 发布“太子呢?”杨坚原本就是吩咐这老太监去太子府里找太子来当面问话,这时他只是一个人回来,不禁怒道。 发布老太监有些迟疑道:“太子...一早就出去打猎了。” 发布“什么!”独孤皇后闻言在床上勃然大怒道:“你再说一遍!太子干什么去了?” 发布“太子...太子...。” 发布“快说!”杨坚看见老太监还在那吞吞吐吐,骂道:‘;你要说不清楚,朕砍了你的脑袋!” 发布“是,是。”老太监连忙道:“奴才接了圣旨就去了太子府,太子府上的二管事说太子一早就出去办事了,奴才想到皇上的吩咐,就忍不住多了句嘴,问太子干什么去了.那二管事就说..说..。” 发布“说!”杨坚怒道。 发布“那二管事说太子一早就带着府上的人出去打猎了,还说什么现在正是动物生育时节,正好抓些小的活物回来...” 发布“好个不孝的东西,”杨坚气道,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转回来问道:“那太子知不知道皇后的病?” 发布老太监想了想道:“好像是知道的,因为那个二管事说漏嘴了,”又加了句:“我说太子难道现在这个时候还敢出去打猎吗?那个二管事说:‘不就是皇后..‘然后就闭嘴没说了。” 发布杨坚这时心里已经认定太子知道独孤皇后的病还敢出去打猎,抓起手边茶杯砸到地上,怒道:“简直是个不孝的东西,不孝的东西!” 发布独孤皇后哭道:“皇上,你说太子知道我现在病重,他还要出去打猎游玩,这也叫儿子吗?我的命好苦啊。” 发布杨广心中暗乐,却哭道:“母后保重凤体啊,我想太子他..太子他...” 发布“什么太子!”独孤皇后骂道:“当日我就跟皇上说了,这个孩儿根本不把我当他的母后,现在我还没有死他就对我不理不睬,若是死了只怕连个封号都讨不来了.就算是侥幸活了过来,要想着一天到晚都受他的气,我又有什么活头啊。” 发布你这不是咒我死吗?不然只要我在他怎么能给你封号?杨坚心里暗暗生气,却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却是在废立太子这事上,也不与孤独皇后细细计较,皱眉道:“这...” 发布独孤皇后继续道:“何况这样不仁不孝之人,就算他日后掌了大隋江山,又怎么能管理好皇上您留给他的这太平之世啊,他做个昏君不要紧,要是败坏了皇上您留给他的江山又该如何是好啊。” 发布看着杨坚皱着眉头在屋中来回走动,独孤皇后又道:“广儿今日能够孝顺我,他日就能够善待他的子民.皇上开创大隋江山不易,这二十年来将一个乱世江山治理成太平盛世难道容易吗?我一个妇人尚且能够在自己儿子中区别优劣,皇上您难道还不能为了大隋江山暂时割舍一下舔犊之情吗?” 发布杨坚叹了口气道:“哎,但他当了二十年太子,若是一朝被废又该如何是好啊。” 发布孤独皇后听到杨坚松口,擦了擦眼泪笑道:“我看你是想多了,勇儿可是广儿的亲大哥,日后谁会找他的麻烦?” 发布杨坚看了眼杨广,叹气道:“朕就是怕广儿...” 发布杨广心中大惊,连忙哭道:“父皇,母后,不要废了大哥啊,大哥现在不过是一时之错,等他醒悟过来就好了。” 发布独孤皇后气道:“等他醒悟过来,什么时候醒悟?难道要等他把大隋江山都败完了才醒悟过来吗?” 发布杨广连忙又道:“那让小弟当太子吧.小弟平日最得父皇欢喜,正好当太子.‘; 发布“这是选太子,你以为是什么?‘独孤皇后怒道:‘谅儿是我和你父皇最小的儿子,平日里疼爱一些是正常的,不过谅儿做事优柔寡断,不是做太子的料,你以后待他好些就是了。” 发布杨坚本来心中也考虑了一下杨谅,这时听到独孤皇后的话也就打消了念头,道:“是啊,广儿,你母后说的对,谅儿他不适合当太子。”上前摸着杨广头顶道:“你要吸取勇儿的教训,以后切不可忘记你身为晋王之时的恭谦下士,万不可得意忘形.只要你能以仁治国,以孝教民,就可以做一个好太子,以后也定是一个好皇帝。” 发布杨广此时心中已经乐翻了天,强忍着抱住杨坚大腿哭道:“父皇...” 发布 第四十六章 游说一 杨广欢天喜地的回到了晋王府,刚进门便直接快步来到了书房,看见陈铁还在练字,上前一把夺过笔放在架上,高兴道:“先生,父皇终于决定要立本王做太子了。” 发布陈铁看了看杨广,还是先拿起了笔又在纸上写了个‘立‘字,方才笑道:“那皇上现在有没有废掉太子啊?” 发布“这..还没有。” 发布“那殿下也未免高兴的早了点,何况就算是殿下被立太子,殿下也要悲痛些好,切不要如此高兴。” 发布杨广肃容道:“先生说的对,不过小王听皇上已经亲口答应母后废掉太子了,估计这几天圣旨就该下来了。” 发布陈铁放下笔,却道:“我听外面传言说皇后的病的很重?” 发布杨广点头道:“恩,差不多是很重了.。” 发布陈铁道:“那么皇上说这话是想安慰皇后也是有的了?” 发布“怎么可能,‘杨广急道:“君无戏言,怎么可能是说着玩呢。” 发布“皇上亲口说要立你为太子了吗?何况天威难测,今天说要立殿下,要是明天又说不立殿下,殿下难道还能和皇上拼命去吗?”陈铁笑道。 发布“先生未免说的太也...。” 发布“我知道,我这些话也不过是给你提个醒而已,切勿得意忘形,功亏一篑。”陈铁顿了一顿道:“殿下以后还是要和往常一样,该做的要做,不该做的就别做,就当自己还是晋王就可以了。” 发布杨广点头道:“恩,小王记住先生的话了。” 发布陈铁看到杨广还听的进自己的话,也很高兴,升了个懒腰道:“好了,殿下去办事吧,我也去干点别的事。” 发布杨广连忙说道:“先生有什么问题尽管吩咐下人们去做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呢。” 发布“不行啊,”陈铁轻笑道:“谁让我是劳碌命呢。”说罢笑着走了出去。 发布“烦请通报,就说陈铁求见。”来到越国公府,陈铁说道。 发布“哎呀,贤侄远来,快请进来,我们可好长时间没见面啊,我们好好聊聊,哈哈哈。”接到家人禀报,杨素大笑着走了出来。 发布陈铁微微一笑道:“老大人刚刚回来,晚辈就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啊。” 发布“说的哪里话,我还正有很多事要找你说说呢,来来,快请进,快请进。”说罢让出半边身子请陈铁进府。 发布陈铁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笑道:“王爷先请。”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发布杨素诧异的看了看陈铁,恍然大悟道:“既然如此,那你我二人一起请吧,哈哈哈。” 发布陈铁微微一笑,却还是跟在杨素后面半步走了进去。 发布来到客厅,杨素坐下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茶杯,喝了口茶道:“贤侄现在为何官职啊?” 发布陈铁道:“小侄已经辞官,现在不过是在晋王府中做个闲人。” 发布杨素诧异道:“贤侄怎么好好的辞官?可是贤侄在官场上有人对贤侄暗下黑手吗?” 发布陈铁笑道:“我回京一天便以辞官,哪里会有什么小人害我,实在是我虽然得皇上厚爱,封了小侄内史侍郎之职,但小侄当时...‘ 发布“你说内史侍郎?那是个闲职啊,有了靠山王的推荐,皇上怎么还会把贤侄放在如此无用的职位上?”杨素打断道:“那皇上有没有给你封爵?” 发布“并无封爵。”陈铁摇头道。 发布“我去亲自问皇上‘杨素气站起身来大声道:‘这定是有人从中做哏,以贤侄的功劳,再加上我和靠山王的极力推荐,尚且只封个闲职,那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发布陈铁连忙挡下道:“我如今都已经辞了官了,老大人还去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白白的伤了老大人和皇上的感情啊。” 发布“这...”杨素沉吟不语。 发布果然涉及到自己利益就不说话了,陈铁心中暗骂,笑道:“我的事都是小事,其实我今日来是为了老大人之事而来的。” 发布“为我的事?什么事?”杨素奇道。 发布“昨日宫中传出话来,皇上竟有意要废太子而立晋王。”陈铁看着杨素轻声道. 发布“什么!”杨素大惊:“太子何事,竟要被废?” 发布陈铁沉声道:“去岁冬至太子受百官朝贺遭皇上猜忌,幸有皇后一力维护这才无恙.谁想到前段时间皇后得了场大病,太子不但不去宫中看望,反而纵马围猎如常,全不顾母子之情,这才惹的皇后大怒,一力劝说皇上废了太子,并以性命想胁。”想了想,陈铁还是把再最后加了一句话。 发布 第四十七章 游说二 杨素惊道:“这可如何是好?” 发布陈铁看着杨素,慢慢地笑道:“不知老大人说这句话是为何啊?” 发布杨素象是第一次看到陈铁一样,惊疑道:“贤侄这话是什么意思?” 发布陈铁道:“小侄的意思是老大人是在为太子考虑还是为自身考虑?” 发布杨素奇道:“老夫有什么问题?自然是为太子考虑了,太子乃国家之储君,岂可轻言废立!” 发布“现在太子不为皇后所喜爱,皇上平素就有废黜皇太子的意思,这您是知道的,先不说您去劝谏皇上能不能被皇上接受,就是您自身目前的处境,您又有没有想过啊?” 发布杨素沉吟道:“太子之事,老夫劝谏不过尽人事而已,一切都只能看皇上之意.但说到老夫自身,还没有什么有问题的地方吧。” 发布陈铁笑道:“恪守常规固然是人臣的本份,但是违反常规以符合道义,也是明智之人的期望。自古的贤人君子,没有不关注世情以避免祸患的。老大人您功名盖世,执掌大权也有多年了,朝臣中对您推崇的固然很多,但被您侮辱的人数难道又少吗?而且。”陈铁停了下道:“太子往往想做的事而不能做到,常常切齿痛恨当政的大臣;您虽然主动的结好于皇上,但是要危害您的人本来就很多,皇上一旦不在了,您又靠谁来庇护呢?” 发布“那贤侄的意思?” 发布“老大人,您想这时候要是有您这样一位重臣请皇上立晋王杨广为太子,皇上固然会因为您和他意见一致而对您更加的器重,晋王更是会永远将这事铭记心中,如此一来,老大人您的地位和尊荣又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发布“这...”杨素沉吟道:“贤侄是劝我投靠晋王了?不知晋王对贤侄许了什么好处?” 发布陈铁面上诚恳道:“老大人,我得先说一句,您可能真的误会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朝之上皇上就可能废太子而立晋王了,这时候我来劝您拥戴晋王的话是不是有些多余?我这次来并不是来劝您投靠晋王,而是为了感激老大人您在征西之时对我的教导和爱护啊。” 发布杨素轻笑道:“那假如我支持太子,那太子也不一定会被废啊,只要太子不被废,以后还少的了我的地位吗?” 发布陈铁闻言心中一笑,却故做惊讶,弯摇行礼道:“原来太子是老大人立的,那倒是我唐突了。” 发布“太子乃皇上所立,贤侄何必说这样的话。”杨素皱眉道。 发布陈铁笑道:‘既然如此,那太子又对老大人您又会有什么感激之情可言呢?没有太子对您的感激,在这件事上的做法也和皇上背道而驰,失去了皇上的恩宠,老大人您又有什么可以依仗的呢?” 发布杨素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半晌道:“贤侄暂且请回,切容我想想。” 发布陈铁看见杨素一时半会也下不了决定,笑了笑站起身来道:“既如此,老大人就晚上想想吧,不过老大人也请放心,今日我来此并未告诉晋王,老大人切放宽心.‘拱手道:“老大人保重身体,小侄告退了。” 发布看到杨素并不回应,陈铁也不在意,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发布待陈铁走了,杨素突然道:“感儿,你看此人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帮晋王拉拢我们,还是真的想帮我们?” 发布屏风后转出一人,大约三十岁余,正是杨素之子,目前任礼部侍郎之职的杨玄感。 发布杨玄感走到杨素身前,想了想道:“虽然皇上,皇后一直不喜太子,也曾传出过废太子的风声,但几次都没有动静.这次此人虽然说宫中已传出话来,但我想恐怕这会也是不了了之吧。” 发布“这次恐怕不一样,”杨素摇头道:“不管他是想帮晋王也好,想帮我也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此人有旷世之才,西征一路之上,计必中,谋必成,所有之事都如成竹在胸,这次由他嘴里说出这番话...我看..这次皇上可能是真的想废了太子了。” 发布“那父亲决定投靠太子了?”杨玄感问道。 发布“什么叫投靠?”杨素不乐道:“想我杨素一生戎马,怕过谁来?更不会在现时的名誉地位上听了他一句话就去投靠谁。你听他自己都一直不肯承认是让我投靠晋王,只说相帮二字.我看啦,你虽然是我儿子,却还没他了解我。” 发布杨玄感嘀咕道:“他好,那你要他做你儿子啊。” 发布杨素气道:“要是有的选,你以为我会选你这个笨蛋当我儿子啊。”顿了下道:“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你明天早朝之上看我的眼色形事。” 发布“我哪次不是看你眼色做事的。”杨玄感轻声道:“哦,知道了。” 发布陈铁出了越国公府转身又去了靠山王府。 发布“老王爷真是好精神啊。”陈铁看见杨林擦着汗来到厅中,笑道:“现在天色都黑了,王爷怎么还在练武啊?” 发布杨林笑道:“贤侄这回你可猜错了吧,我不过是在后院洗了个热水澡而已啊.哈哈哈。” 发布“...”陈铁苦笑道:“看来有时候眼睛看见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啊。” 发布杨林大笑:“贤侄这么晚来我这有什么事啊?” 发布陈铁道:“我也是刚听说王爷您搬师回朝,所以就迫不及待赶来想来看望一下老王爷您啊。” 发布杨林闻言先围着陈铁仔细看了一圈方才道:“不是,你来一定有别的事。” 发布“王爷怎么看出来的?”陈铁不禁有些奇道。 发布“我看你眉目之间神情有些不对,面相上也似乎与出征之时大不相同,要知相由心生,我就是凭这点才估计你心中有事。”杨林道:“贤侄有事不妨直说,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帮帮你。” 发布相由心生,陈铁心中一凛,强笑道:“老王爷恐怕也看错了,我来虽然有些事,却不是为自己而来,而是为大隋江山而来。” 发布 第四十八章 游说三? 见陈铁说的严重,杨林面上也重视了起来,坐下看着陈铁道:“贤侄请讲。” 发布“王爷,我自从辞官之后..‘陈铁顿下看了看杨林没有反应,继续道:“这些日子便一直在晋王府中做一个清闲的散人,每日里与晋王谈笑之间倒也自在逍遥,只是昨日我听晋王说起一事,感觉情况严重,这才不惜深夜前来打扰老王爷您。” 发布陈铁在晋王府里,杨林心里想着,再结合近日所听传闻,已然心下了然.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倒希望你经常来这里走动走动呢,我那几个干儿子都各有家室,西征这才刚回来就都先赶回山东抱老婆去了,这京城里的靠山王府里就剩下我一个孤老头子了,你来了正好,也多陪我聊聊天,以后啊还要经常过来走动走动才好啊。” 发布见杨林并不追问自己听到什么消息,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陈铁心中暗骂一声,皱眉道:“老王爷,我日后自会多陪陪老王爷您,但今日来却是为了国家大事啊.‘ 发布杨林眯着眼道:“哦?那贤侄讲讲看。” 发布陈铁看着杨林,半晌方才轻声道:“皇上要废太子。” 发布果然是这样,杨林心中一凛,面上却淡然道:“太子也太不成器了,竟然逼的皇上要废了他,看来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啊.哎。” 发布陈铁皱眉道:“王爷您不着急吗?” 发布“着急什么?”杨林笑道:“皇上做事自有皇上的道理.虽然废立之事不小,但我想皇上也是想的很透彻了,咱们做臣子的做好分内之事也就是了。” 发布陈铁急道:“王爷您..。” 发布“好了,好了,”杨林笑道:“来,来,我让下人们整治些酒菜,你好好的陪我喝两杯。” 发布“太子..。”陈铁想了想,一咬牙道:“好,西征途中没有机会,今天我就好好的陪王爷您喝几盅。” 发布杨林高兴道:“贤侄听清了哦,不是几盅而是几杯哦。” 发布陈铁也笑道:“既然答应了王爷,今天自然要陪王爷喝好了,不管是杯也好,盅也好,今天定是不醉不归。” 发布“好,好,‘杨林拉着陈铁手高兴道:“来人啦,备酒!” 发布陈铁终于知道杨林为什么强调盅杯不同了,端着手中特大号的酒杯,眯着两眼大着舌头道:“王..王爷.这.这是第几杯了。” 发布杨林看着陈铁笑道:“贤侄,这就不记得啦?这才第五杯啊,来,喝了这杯,我再给你满上。” 发布陈铁拍开杨林伸过来要倒酒的手,醉笑道:“王..王爷,我又没...没醉,你唬我这个干什么?这都第七杯了。” 发布“好,好,既然是第七杯了,我看你也醉了,就别喝了吧?”杨林笑道:“要不我现在送贤侄回去吧,不然贤侄怕是要倒在回去的路上了。”说罢就要上前来扶。 发布“我..我没醉。”陈铁又是一把打开杨林手,指着杨林道:“王..王爷,我跟您说句真心话.在西征的时候..王爷你所做所为..让我..我很佩服你.不过我现在要说一句..你做人有点..有点不厚道.饿..‘弯下身干吐了两下没有吐出什么来,接着道:“你明明知道太子被废.废.啊废了.是举国震惊的大事啊.你..你还故意装不在乎.不厚道,不厚道。”端起酒杯又干了一杯。 发布杨林将陈铁酒满上,干笑道:“贤侄你误会了,我...” 发布“得了吧...”陈铁左手在空中一摆道:“我知道你,你是有点看不起我,”停了下,歪着头想了想道:“不对,也不能说看不起我,是..是有点..对..是有点不重视我...也不对..还是看不起我。” 发布杨林哭笑不得道:“贤侄你喝醉了。” 发布“没醉!我没醉..王爷你就是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我!” 发布发酒疯的杨林也看过不少,但却没有看过敢当着自己面发酒疯发的这么厉害的,是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能苦笑道:“贤侄你喝醉了。” 发布好在陈铁并没有再说下去,反而用力的甩了甩头,问道:“王爷您说,这太子要真的被废了,会是谁再当这个太子啊?你看晋王象不象?‘说罢又自言自语道:‘晋王我看不行,皇后生了个病他都哭的吃不下饭,干不了大事.汉王倒是不错,有魄力又有手段,不错,不过不行,他还害过邱老王爷呢,他当了太子那以后邱老王爷就日子不好过了,谁当太子好啊,真是头痛啊。”陈铁边说已边趴倒在桌上,嘴里依然嘟囔着:“怎么皇上选个太平太子都这么难啊...太平太子..呼...” 发布“太平太子..晋王,汉王,邱老王爷...‘杨林在房里转了两圈,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陈铁,走出房去,小心的关上房门,转身边走边道:“来人!备马,去昌平王府!” 房间里的酒桌上,陈铁的脸上竟似乎有着一丝笑意闪过。” 发布 第四十九章 金殿亲情 第五十章 立储 杨坚看着杨林说道:“王弟请讲。” 发布杨林看了看昌平王邱瑞道:“皇上,我大隋开国二十余年,代周灭陈,天下一统.如今国力日盛,四夷臣服。”顿了一顿说道:“自古有君之始皆立太子欲以继之,继续什么呢?不过是继续上一代国君的治国思想罢了,所以臣弟以为,皇上要选太子应从是不是和皇上您的治国思想相一致这点来选,至于是不是能征惯战,呵呵,又不是选将军,臣弟以为没那个必要。” 发布杨广大喜,杨林这番话虽然没有直接说自己适合当太子,但却排除了老五杨谅的机会,这样一来这太子之位必定落入自己手中。 发布杨谅也听出了杨林的意思,急道:“二叔,你...” 发布杨坚摸了摸胡须,转头看了看宇文化及道:“太师,你的看法呢?” 发布宇文化及闻声站出朝班道:“皇上...” 发布生怕宇文化及捣乱,邱瑞连忙抢先站了出来大声道:“皇上,微臣也与靠山王的看法相同。” 发布杨坚笑道:“昌平王,朕还没问到你呢,你先暂且站到一旁,听太师把话说完。” 发布邱瑞闻言只得退了回去,回到朝班里想想还是不放心,仍然说了句:“立储事关国运,太师请慎言。” 发布宇文化及朝邱瑞笑了笑道:“老王爷放心,本太师从来只以国事为重。” 发布杨坚打断道:“太师快说吧。” 发布“是,”宇文化及转身道:“皇上,靠山王所言有理,臣也附议,但臣更进一步考虑,到底什么样的太子才能够真的按照皇上您的意思继承下去呢?” 发布“太师请讲。” 发布“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臣以为,若要太子能继承皇上您的治国思想,就一定需要这个太子不但能以臣侍君以忠,更要以子侍父以孝.两者大义皆重者方能担此重任。” 发布杨坚问道:“太师的意思是?” 发布“皇上,晋王能在太子储君之位前不忘兄弟之义,自然能够在日后不忘皇上治国之念。” 发布“宇文老儿,没想到你也与我看法相同。”邱瑞虽然觉得宇文化及也推荐晋王有些奇怪,但还是很高兴道。 发布宇文化及面上神色不变道:“这不过是我为国选储的看法,和王爷没有什么干系。” 发布“你..”邱瑞没想到宇文化及当面削自己面子,怒道。 发布眼见两人又起纷争,杨坚连忙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意见的吗?” 发布杨素眼见立杨广为太子以成定局,这才站出来道:“微臣也以为晋王合适。” 发布“臣附议。” 发布“臣附议。” 发布杨坚看着满朝文武竟然出奇的与自己想法一致,也高兴道:“朕意已决,立杨广为太子。” 发布“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倒三呼万岁。 发布杨广磕完头刚要站起身来,猛然想起陈铁昨夜说过叫自己在最后一定要将太子掌握手中,急转念间大声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发布杨坚皱眉道:“皇儿,如今你已为太子,又有何事可求?” 发布杨广擦了擦眼睛道:“父皇,儿臣虽为太子,但此事却定要父皇答应。”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父皇,”杨广说道:“自古被废太子下场凄惨者十之**,今日我为太子,大哥被废,兄弟二人,从此境遇却要天差地远.儿臣不愿见大哥落魄,想请父皇恩准,让大哥与我同住,许我以弟事兄。” 发布“难得皇儿不忘兄弟之情。”杨坚感叹道:“既如此...” 发布“皇上!”内史尚书韩千站出来说道:“废太子与太子合住太子府不合礼制,请皇上三思。” 发布“父皇,那儿臣住进太子府,儿臣现在的晋王府让给大哥居住。”杨广急道。 发布“太子住进了太子府,晋王府理当收回。” 发布“你!”杨广站起身来看着这个原本应该成为陈铁上司的韩千,怒道:“法不外人情,我与我大哥兄弟相亲有何不妥!我大哥为太子之时你十分巴结,现在一旦被废竟要至他与死地,你何人也,心肠竟然如此狠毒!” 发布“我..。”酣千没料到杨广反应如此之大,一时手足无措道:“我不过依律法办事,并无其他意思。” 发布杨林自幼便与杨坚兄弟相亲,这时看到杨广顾念大哥,心中也甚感欣慰,说道:“皇上,臣弟看太子如此顾念兄弟之亲,真是难得,我看皇上就准了吧。” 发布杨坚看出杨林想起了自己兄弟的友爱,也很欣慰道:“韩尚书请回吧,太子所言有理,法不外人情,小民之中兄弟有此亲情已属不易,皇子之中如此友爱更是难得.广儿,朕答应你,你回去要告诉你大哥,朕希望他以后心里不要担心,朕很看好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发布“父皇...”杨广泣不成声,跪下道:“儿臣替大哥谢谢父皇。” 发布 第五十一章 杨勇入府 “你们去请先生出来。”杨广陪着废太子杨勇及其家眷回到晋王府,吩咐下人道。 发布“殿下今日回来的可早了点啊。”陈铁正好出的厅来,说道。 发布杨广上前笑道:“先生,从今日起我大哥就住我们这了。” 发布“哦?”看了看杨广身后的杨勇,除了面上有些颓废,相貌上也不如杨广俊秀.陈铁上前笑道:“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 发布杨勇苦笑一声道:“我已经不是太子了,如今我二弟继立储君,我不过是一介庶民了。” 发布“哦”陈铁轻叹了一声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殿下如今虽然不是太子了,但也是金枝玉叶,怎么也比我们要高贵的多了.我看殿下气色似乎不是很好,还是早些休息休息。” 发布“恩.”杨勇苦笑着点点头。 发布“管家,你们带大哥下去休息,”杨广吩咐道:“还有,等会把这外面的晋王府的匾额摘下来,以后这里就送大哥了,你们要好好的伺候着。” 发布“是,殿下请这边来。”当下有人上来引着杨勇一行人下去休息。 发布等杨勇一行人和下人们都走了,杨广小声道:“先生,本来我想与大哥居住一起的,也好方便看着.可父皇没有准,只让我大哥住在这里,让我去太子府居住。” 发布陈铁摸了摸已经蓄了一点的胡须,笑道:“这样也好,如果天天一起的话.反倒容易被看出些什么来.至于太子府,我看殿下就暂时搬过去吧,不过这段时间也要多住在宫里,少住府里,平常的为人处事的态度和方法也不用改变,只要按照以前一样就可以了,皇上要问起来,就以‘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来回答就可以了。” 发布“恩,那我今天还回不回宫里了?” 发布“今天不用回了,晚上设宴安慰一下殿下的大哥吧,就算皇上知道了也只会高兴殿下重视兄弟之情的。” 发布“恩,那好,我这就下去安排。”杨广说罢就要转身。 发布“等等,”陈铁拦住道:“殿下先把今天金殿之上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我也好仔细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发布“哦,对了。”杨广突然想起一事道:“先生,今天金殿之上有些事很是奇怪。” 发布“什么事?”陈铁皱眉道:“难道有什么意外?” 发布“是这样的...”杨广将今殿之上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接着道:“先不说我二叔靠山王和三叔越国公都在这件事上面支持我,昌平王似乎也很看好我,这还不算,连宇文化及那个老儿都向父皇极力举荐我,倒真是有些奇怪了。” 发布陈铁本来还以为有些什么变数,听到杨广的话不由大笑道:“不奇怪,不奇怪.昌平王是我早有安排,至于宇文化及这个老匹夫不过前些日子我把他请了来,给他分析了一下局势而已,虽然他没有完全按照我的意思走,但是却也想在各方利益中寻找到了一个最好的选择罢了。” 发布“原来都是先生的安排,”杨广感叹道:“先生真是在世孔明!” 发布陈铁笑道:“事情既然发生了,而且对与殿下又是好事,我看殿下就不用再操这个心了,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发布“恩,”杨广笑道:“先生晚上没有事吧,我们一起喝一杯。” 发布“不了,不了,我现在看到酒就头痛。”陈铁连忙摇头.但想了想,还是说道:“算了,今晚殿下大哥来了,我就喝一杯吧,不过我可尽量少喝,殿下你可不能逼酒。” 发布“哈哈,不逼酒,不逼酒,一切以个人能喝多少喝多少为好。”杨广难得看到陈铁会为了什么事头痛,开心地笑道。 发布这一晚上三人都喝醉了,只不过杨勇借酒消愁,杨广意气风发,陈铁却又是被逼着灌醉了。 发布“大哥..怎么又来这了啊。”罗士信看着翠红楼皱眉道。 发布“呵呵。”陈铁笑道:“怎么了?” 发布“大哥,俺是最头痛看到那些女的了,各个都跟不要脸似的,看到男人就往上贴,贴的俺一身鸡皮疙瘩.俺可不去,大哥,俺在外面等你吧。” 发布“哈哈哈,”陈铁笑道:‘你以为这些女人看到什么人都贴啊,她们眼睛可毒着呢,要不是看到你有钱,哪个会让你白白的吃她们豆腐。” 发布“谁希罕吃她们的豆腐?有钱哪不能买啊。”罗士信站定道:“大哥,你进去吧,俺在外面等你。” 发布“也好,”陈铁看罗士信实在不愿意进去,笑道:“那你可就得在外面吹空气了哦。” 发布“俺情愿在外面吹风,”罗士信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抬头道:‘大哥,你进去吧,俺在这等你。” 发布“恩,那我尽快出来。”陈铁好笑的看了看罗士信,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发布 第五十二章 张狂 “哎哟,公子,你可好长时间没来啦,咱们楼里的姑娘们可想死您了。”刚进门,老鸨就上前陪笑道。 发布陈铁轻轻一笑:“你在这说的再好可也没用啊,月媚小姐呢?” 发布“哎哟,这可不巧,”老鸨诌笑道:“媚儿在楼上陪着客人呢,要不我先给公子您找两个清倌儿,保证让公子您玩的是开开心心的。” 发布“让那人走,和月媚小姐就说我来了。”陈铁说着拿出一小锭金子放在老鸨手上,说道:‘放心,有你的好处。” 发布“哎呀,真不行啊。”老鸨为难道:“上面的客人我可得罪不起,公子您看..” 发布陈铁轻哼一声,又拿出一锭金子放在老鸨手上,不乐道:“现在呢?” 发布“实在是不行啊,公子要不下回我让媚儿专门等着您,您看可好?今天实在是不方便啊。”老鸨见陈铁出手大方,倒也不愿轻易得罪。 发布“哼!”陈铁气道:“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了不得.让开!”伸手一把拔开老鸨向着楼上走去。 发布“哎哟,你说这可怎么是好啊,”老鸨连忙跟了上去,好不容易在月媚儿的门口拉住了陈铁,急道:“公子,您可不能上去啊,这里面的人不关我得罪不起,恐怕您进去了也不好看啊。” 发布“走开!”陈铁拉开老鸨抓住自己的手,就要推开房门。 发布“是什么人敢在我这里找事!”不待陈铁去推,房门已经打开,宇文成惠站在门口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想来送死?” 发布陈铁一看居然是宇文成惠,不由失声笑道:“宇文公子,你说谁想来送死啊?” 发布“啊!”宇文成惠定睛一看陈铁,连忙转笑道:‘原来是陈大人啊,是我该死,是我该死.‘上前一巴掌扇在老鸨脸上,骂道:“你个老东西,什么人你都敢挡,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发布“我..我没看清是陈公子。”老鸨捂着脸苦诉道。 发布“没看清你挡个什么,我看你更是找死!”宇文成惠抬手又要一巴掌。 发布陈铁皱着眉抓住宇文成惠胳膊转头向着老鸨说道:“算了,你滚吧。” 发布“哎,哎。”老鸨连声答应,捂着脸急急的下了楼。 发布转过脸,陈铁看着宇文成惠道:“我不是什么大人,你也不要乱喊。” 发布“哎,哎,是是.不是大人,那我喊陈大哥,更显得亲切.陈大哥,里面请.‘宇文成惠陪笑着让开身子。 发布陈铁笑了笑也不说话,抬腿进了房间。 发布“汉王殿下?”陈铁看着搂着个小姑娘在那灌酒的杨谅惊异道。 发布杨谅把脸从小姑娘胸部上抬了起来,醉眼看着陈铁,半晌方才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个草头百姓啊,哈哈,怎么啦,来和本王抢女人?不过看你不当官也有钱来这京城最红的翠红楼倒也有些本事啊.来,陪我喝一杯,把本王逗的高兴了,赏你个5品官做做.来,过来喝酒。” 发布陈铁回过头看着宇文成惠道:“这是怎么回事?” 发布“这..汉王在这喝醉了,我想着喊陈大哥进来一起喝几杯,也好交个朋友,嘎嘎。”宇文成惠看着陈铁有些胆怯道。 发布“哼哼,你那点心思还能瞒的过我?你不过是想让我进来难堪罢了。”陈铁冷笑着拍了拍宇文成惠肩膀道:“不过你也该想想,我连你爸爸这个权倾朝野的太师大人我都不在乎,你认为我会怕了这个醉的如同一滩烂泥的狗屁王爷?” 发布“什么?”杨谅隐约听到陈铁称自己‘狗屁王爷‘站起身来怒道:“你敢说我狗屁王爷!你这是死罪,灭九族的死罪,来人啦,给我杀了他!”不过杨谅却忘记了,这次自己和宇文成惠出来本意不过是喝喝花酒散心,所以竟然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带,这时想要喊人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发布陈铁轻蔑的哼了一声,上前推dao杨谅笑道:“汉王殿下,难道你已经输掉了太子之位却还没有清醒吗?” 发布“什么!你?”杨谅心中一惊,跳起来道:“你说什么!你居然敢嘲笑我!” 发布陈铁轻笑一声,转头对着一旁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的月媚儿笑道:“月小姐,能否借纸笔一用。” 发布月媚儿这时听到陈铁的话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好,好,有,有。”转身拿出纸笔,将桌上酒菜收拾出一块干净地方,将纸铺在了桌上,磨好了墨站在一旁。 发布陈铁上前大刺刺地坐了下来,沾了沾磨,略微考虑了抬手在纸上写下两行字.将纸叠起塞在杨谅手中,笑道:“看你醉的这么厉害估计也是说不出来什么.这几个字你回去等酒醒了好好看看,什么时候看明白了什么时候来太子府找我,走吧。” 发布“你!”杨谅看着陈铁如此藐视自己,不由怒道:“你竟敢如此态度对我说话,你可知道我乃当今汉王.你..。” 发布“你要不是汉王我还不想跟你罗嗦这么多呢,拿着这张纸走吧,不要惹的我心烦,不然小心我翻了脸连你这个汉王都让你没的做。”陈铁转头对着月媚儿道:“月小姐,麻烦你来倒酒。” 发布“哦,”月媚儿小心翼翼的看着杨谅,却是不敢上前。 发布“你,你...”杨谅指着陈铁半晌说不出话来,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出了门口转身恨声道:“今日本王一人出来,谁想竟被你这个匹夫欺辱,你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发布“不送,”陈铁也不回头,淡声道:“记得要找我就来太子府。” 发布“我一定会去的。”杨谅丢下了一句话转身而去。 发布“汉王,汉王!”宇文成惠追了上去,到了楼梯口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跟上去,回到房里,看着陈铁皱眉道:“陈大哥,您这是...?” 发布 第五十三章 疯 陈铁看着宇文成惠笑道:“小子不错嘛,会做人了。” 发布宇文成惠拉了张凳子坐在陈铁旁边,陪笑道:“陈大哥说的哪里话,上次是我不知好歹,陈大哥能指出我的毛病那是在教我.嘎嘎。” 发布“不错,不错,这才象个太师的公子。”陈铁看了看还站在一旁的月媚儿,笑道:“月小姐请坐。” 发布“哦,”月媚儿惊疑不定的坐了下来,指了指陈铁又指了指宇文成惠,迟疑道:“你..他..” 发布陈铁看了看宇文成惠笑道:“你不说我倒忘记了,宇文公子,上次你不是说要来给月小姐赔罪的吗?” 发布“啊?哦,对,对了,不是陈大哥提醒我还忘了,”宇文成惠仿佛真有其事一般拿过一个杯子,倒上了半杯酒递到月媚儿身前,笑道:“以前成惠不懂事,多次在月小姐这闹事,实在是对不起啊,今天我特意来向月小姐陪罪了。” 发布月媚儿却不敢接,想着在陈铁来之前宇文成惠还在口花花的吃着自己豆腐,现在却一脸真诚的向自己赔罪,一时愣住道:“你,你刚才..。” 发布“哦,我刚才不说那是想当着陈大哥的面亲自给你赔罪啊,来,月小姐如是原谅了在下,就请喝了这杯酒。”宇文成惠笑着又将手中酒向前递了一点。 发布看着月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陈铁心中暗骂一声:“白痴女人,”转脸对着宇文成惠笑道:“我看既然宇文公子有这份心就行了,也不必拘泥与形式了。” 发布“呵呵,也好,也好。”宇文成惠自然的放下酒杯,不再理会月媚儿,转脸看着陈铁,一脸诌笑道:“陈大哥,上次家父回去好好的教训了我一顿..。” 发布不等宇文成惠话未说完,陈铁沉声道:“那你是在记恨我了?” 发布“哎,哎,绝对不是,”宇文成惠连连摆手道:“我的意思是陈大哥教训的好,教训的好啊。”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是啊,是啊。”宇文成惠点头道:“家父在回家后也教训了我,说我不知上进,若有半分陈大哥的本事也不至于...嘎嘎,所以我想以后就跟着陈大哥后面,也能够多学些东西,长长本事。” 发布“哦?真的?”陈铁喝了口酒,斜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文成惠. 发布宇文成惠一脸真诚,重重的点了下头道:“恩。” 发布注视了半天,陈铁放下酒杯道:“今天不适合谈论这些东西,你明天去太子府找我吧。” 发布“那今天?” 发布“宇文公子走好,不送了。”陈铁说完拿起酒杯,站起身来移到月媚儿身边,笑道:“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发布宇文成惠看陈铁已下了逐客令,只好苦笑道:“那陈大哥,小弟明日定当造访。”看着陈铁没有回应,也不再言语,转身走了出去。 发布“你现在是什么人?”月媚儿想着自从陈铁进房后的张狂,不禁问道。 发布“月小姐,委屈你了,”陈铁没有回答,拉过月媚儿手道:“可惜了一个绝代佳人,竟然沦落这风尘之风,实在是让人可怜可叹啊。” 发布月媚儿连忙抽回手道:“陈公子还请稳重一些。” 发布“稳重一些?哈哈哈。”陈铁闻言大笑:“那好,我就稳重一些,上次我在论诗会上胜出,月小姐答应与我共饮一杯,今日正好没有外人,月小姐就陪我满饮此杯吧。”说罢就要来抓月媚儿的香肩。 发布月媚儿站起身气道:“世人多恶俗.我看公子的诗文,本以为公子与他人不同,怎料到公子更是不勘,想那不知无耻为何物的宇文成惠如今尚且彬彬有礼,公子却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下流之事。” 发布“什么?光天化日?下流之事?”陈铁看着月媚儿正气凛然的样子,心中竟不禁想到那日兰陵说自己不过是贪图她的地位的时候理所应当一样的表情,一时间竟觉得这两张脸在是如此相似,忍不住仰头狂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要不要我来告诉你啊!”上前一把抓过月媚儿,扯到窗口,神色狰狞道:“这里是翠红楼!是妓院!你是什么?你就是个婊子!”将月媚儿扯了回来,推到床上,一步步向着床边走去,狞笑道:“你说男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是陪你来玩那些过家家的对诗会?是欣赏你的才气?你错了,你错了!哈哈哈,他们看中的不是你别的,看中的是你的身体,是你能领他们有快感,是你能让他们感到一种征服的荣耀!知道吗?知道吗!” 发布“你疯了!”月媚儿使劲挡开陈铁抓向自己的双手,骂道:“你简直就是个疯子,疯子!” 发布“疯子?哈哈哈,我就是个疯子,我是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疯子,我是一个看着他人生生死死的疯子,哈哈哈.天下之大,谁不怕我!哈哈哈。”陈铁说着又要上前。 发布“你走开!”月媚儿厉声道:“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不!你只是个可怜虫,要不是我把你从江里救起来,你早就死了!你恩将仇报!你不是人!” 发布“对,你救了我..。”陈铁停了下来,低着头喃喃道:“是啊,你救了我,哈哈哈,救了我...”抬起头看着眼前,月媚儿那张惊恐的脸和兰陵抱着自己的时候哭泣的脸慢慢的重合了起来,“兰陵,兰陵,兰陵....” 发布月媚儿以前也曾听陈铁说起过兰陵,这时好不容易陈铁安静了下来,连忙抓住机会道:“是啊,你想一想啊,你的兰陵还在等你啊,你要变成了疯子以后她就不要你了。” 发布“呸!”陈铁猛的冲到床边,一把抓住月媚儿,怒吼道:“你们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你是婊子!她也是婊子!你身体不干净,她连脑子里都不干净,她比你还不如!你跟我提她干什么!提她干什么!” 发布“我..我..”月媚儿趁着陈铁失神之际,猛地一推陈铁,急忙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妈妈,妈妈,他疯了,他疯了!” 发布陈铁却不去追赶,反而慢慢了的坐在桌前,倒满了酒,慢慢地拿起酒杯放在了眼前,苦笑道:“女人,哈哈,女人,看来我是真疯了。”猛的将酒倒入口中,一饮而尽。 发布 第五十四章 成惠投诚 摸了摸头,陈铁向四周看了看,居然是在太子府自己的房间里,心里知道肯定是罗士信把自己抱了回来,却还是忍不住自嘲了一句:“没想到我每次喝醉酒居然还都能安全的回来,呵呵。” 发布叫来了丫鬟,伺候自己洗好了脸,陈铁来到了前厅,却意外的发现的宇文成惠和杨谅都已经在大厅里了,陈铁走上前去,看了看两人茶杯里茶色已经很淡了,知道两人等了很有一段时间了,笑着说道:“汉王,宇文公子,你们来的早啊,这些下人也不懂事,怎么也不去叫我一声。” 发布宇文成惠上前笑道:“陈大哥,是我们不让下人们喊你的。” 发布“哦?是这样。”陈铁笑着坐了下来,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茶,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方才道:“那你们来这找我有什么事啊?” 发布听到这话,杨谅和宇文成惠都不禁一愣,宇文成惠陪笑道:“陈大哥,你贵人多忘事,是你昨天晚上让我们来的啊。” 发布“正是啊,公子还给本王写了张..。”杨谅说着就要掏出昨夜陈铁写给自己的那张纸。 发布“哦,不用拿了,我记起来了。”陈铁赶紧打断杨谅,心里暗骂一声:“还真是个白痴,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随随便便的把什么事都说出来.哎,也不知道我选他对不对。”笑道:“我想起来了,不过我昨天晚上喝的大醉啊,说句不怕两位笑话的话,昨晚我还大发酒疯,被月媚儿小姐当做疯子一般呢。” 发布两人虽然都知道陈铁昨天晚上在翠红楼里大发癫狂,但都小心的避开装做不知情,却没想到陈铁居然毫无顾及的说出昨晚的丑事,一时都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开口。 发布陈铁看着两人愣住,笑道:“呵呵,好了,不逗你们了,说说你们的事吧。” 发布宇文成惠高兴道:“那陈大哥答应我跟着你啦?” 发布“那公子...。”杨谅也是一脸企盼的看着陈铁。 发布“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陈铁看着宇文成惠笑道:“收个仆人我是不在乎,但收个小弟就要选一选了,收个兄弟就更要郑重了,你选哪一种啊?” 发布“什么是小弟?”宇文成惠疑惑道,但看着陈铁有些不耐烦,连忙说道:“我当然想和陈大哥当兄弟了,你看我都喊陈大哥了.陈大哥,我就当你兄弟吧。” 发布“当兄弟哪有这么简单,”陈铁顿了顿道:“你凭什么啊?” 发布“我..我..。”宇文成惠想了想自己除了是太师之子还真没有什么可拿出来的,想想昨晚陈铁说的连自己父亲太师的面子都不给的时候,也知道自己这个太师之子的面子是更不会给了。 发布叹了口气,陈铁说道:“是能力,能力知道吗?我不管你的父亲是不是太师,,想要当我兄弟,就要证明你自己的能力。”喝了口茶问道:“你哥哥是京营殿帅?” 发布“是的,”宇文成惠点头道。 发布“那你回去,先到你哥哥的手下历练历练。” 发布“什么?那我不如..” 发布“不如直接去你哥哥那是吗?你错了,我不是让你一个人去你哥哥手下做事,那样的话你做的好与不好我也不知道,我让我结拜兄弟和你一起去,这样一来可以观察你的能力,二来呢以后你如果真的成我兄弟了,也好先提前增进一下兄弟之间的感情。”陈铁看着宇文成惠轻笑道。 发布“陈大哥的结拜兄弟?”宇文成惠问道。 发布“恩,不错.是我结拜的三弟。”陈铁转头吩咐旁边的下人道:“你去把三爷喊来。” 发布“是。”下人答应一声连忙跑到后面去喊人。 发布“公子...”杨谅见场面上顿时冷了下来,就想插话道。 发布“说了一件一件的来嘛,”陈铁摆了摆手打断道。 发布过了小半会,王君可进了厅来,先上前向陈铁见礼道:“大哥,你找我?” 发布“恩,”陈铁却不介绍杨谅,指着宇文成惠笑道:“这是太师的三公子宇文成惠,他想跟着我,但你知道我对兄弟的能力要求是比较严格的,所以呢,我想让你陪着他去他大哥的军营里历练历练.哦对了,他大哥就是京营殿帅宇文成都。” 发布“哦?”王君可听到陈铁说对兄弟严格的能力要求,再想想这段日子天天无所事事的程咬金,自然知道陈铁对宇文成惠是另有所图,笑道:“大哥如何吩咐,小弟就如何做.‘;;转头看着宇文成惠道:“你大哥是宇文成都?” 发布“正是,”宇文成惠看着王君可面如仲枣,美髯垂胸,宛如三国武圣关羽一般,也不禁心生好感道:“这位是王大哥吧,小弟就是宇文成惠,我大哥就是宇文成都.王大哥真是...” 发布“好了,好了,先别叫的这么亲热。”王君可转向陈铁道:“大哥,那我什么时候去?” 发布陈铁看着宇文成惠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啊?。” 发布宇文成惠犹豫道:“我..我得先回去问问家父。” 发布“恩。”陈铁也知道宇文成惠做不了主,说道:“既然如此,三弟,你就和宇文公子先去趟太师府吧。” 发布“好,大哥。”王君可转头对着宇文成惠哼声道:“走吧?宇文公子?” 发布“哎,好好。”宇文成惠笑道:‘;;陈大哥,我先走了啊。” 发布“好的,”陈铁笑道:“替我问太师大人好。” 发布 第五十五章 复仇之心 “那陈公子,我..”杨谅见厅中只剩下自己与陈铁两人,连忙轻声问道。 发布“你想的怎么样了?”陈铁喝着茶,头也不抬道。 发布摸了摸怀里的纸张,杨谅身体前倾,急忙道:“小王已经想好,一切以公子马首仰瞻。” 发布“有殿下这句话,陈铁也就放心了,殿下就请回吧,有事我自然会去找殿下的。”陈铁道。 发布“公子让小王来就说这一句话吗?” 发布“那殿下还觉得需要说些别的吗?”陈铁笑道。 发布杨谅想了想,站起身来拱手道:“公子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小王就告辞了。”顿了顿还是问道“这次公子将小王找来太子府,不怕我二哥他...?” 发布“呵呵,殿下不必为我担心,我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怎么敢找殿下合作呢?我故意选在这太子和殿下见面,也算是实者虚之,虚者实之吧.呵呵,殿下慢走。”陈铁笑着站起身来道。 发布“陈公子不必远送。” 发布看着杨谅走了出去,陈铁凑着杯子抿了一口,喊道:“来人啦,吩咐厨子准备几个小菜,我和大殿下再好好的喝几杯。” 发布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杨勇不禁苦笑道:“陈兄弟,本王...啊.呵呵,我听说你可是昨天晚上刚喝的大醉啊,这才起来就又要喝..呵呵,真是让人佩服啊。” 发布陈铁微微一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发布“好诗!”杨勇排案叫绝道:“就以此诗,当浮一大白。” 发布“一大白?”陈铁有些奇道,随即释然道:“不错,我敬大殿下一杯。” 发布“当是我敬陈兄,”杨勇说罢一饮而尽。 发布陈铁看着杨勇喝完也一口喝干,咂了咂嘴道:“好酒。” 发布杨勇看着陈铁笑道:“不过话说回来,酒虽然是好酒,陈兄弟的诗也是好诗.不过可有一点不对,这杯子里的可不是陈兄弟所说的葡萄酒哦。” 发布“这...呵呵。”陈铁干笑道:“实在是脱口而出,脱口而出啊,呵呵.我自罚一杯。” 发布“陈兄弟且慢,”杨勇伸手挡在陈铁的酒杯上,问道:“这诗是陈兄弟西征之时所做?” 发布“不错,让大殿下见笑了。”陈铁道:“不知大殿下有何疑问?” 发布“我看陈兄弟此诗豪情激荡,谈笑生死,真非常人也。”杨勇笑道:“其实也是,要不然我二弟怎会如此看重陈兄弟呢。” 发布“二殿下他实在是..” 发布“陈兄弟不用解释了,就以我二弟对陈兄弟称先生而不名之,便可见一斑了。”杨勇顿了顿道:“看来我那个妹妹真是做错了...” 发布陈铁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我与兰陵的事大殿下也知道?” 发布杨勇微微点了点头道:“知道一点.当时我也以为是兰陵和柳尚书是一段不错的姻缘,但现在看来..哎。”杨勇端起手中酒一饮尽,摇了摇头,不胜唏嘘。 发布“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她的事!”陈铁站起身来大声道.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平声道:“既然她有她的选择,那么就有她的理由,事情已经过了,我也不想再谈了.殿下,我们还是喝酒吧。” 发布“好,好,喝酒。”杨勇连忙拉着陈铁坐下,小心翼翼道:“喝酒,喝酒。” 发布陈铁喝了口酒,问道:“大殿下,这里还住的惯吧?” 发布“呵呵,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现在二弟能让我住他这就算是不错了,不然象我这样的废太子,要么是被关在冷宫,要么就贬为庶民.能有现在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杨勇想起以前太子府奢华的生活,不禁有些颓废道:“总之以后也就这样了。” 发布“那大殿下难道不希望重新被立为太子吗?”陈铁小心翼翼地问道。 发布杨勇心里猛的一震,看了陈铁半晌,苦笑:“陈兄弟是我二弟让你来的?我还以为他是真的在乎兄弟情义,原来涉及皇位这...” 发布“不,不,不。”陈铁忙道:“大殿下不要误会,这完全是陈铁私人问题,与二殿下毫无干系,大殿下不要错怪了二殿下。” 发布“呵呵。”杨勇苦笑了几声,显然并不相信。 发布陈铁挑了挑眉毛,笑道:“既然大殿下不相信,我也就不多解释了,反正日久见人心,二殿下对大殿下的感情日后自会分晓。”摸了摸酒杯上的花纹,苦笑一声道:“没想到连喝一顿酒都惹出来这么多事,呵呵,大殿下,我看我们就喝到这吧。” 发布杨勇也是意兴全无,叹气道:“也是我多嘴了,杨勇一带罪之人尚且口舌无状,陈兄弟不要记在心上,既然如此,那就下次再好好喝几杯。” 发布陈铁欠身道:“好的,大殿下,陈铁告退了。” 发布“陈兄弟慢走。” 发布“恩。”陈铁转过身离去,过了园门,嘴角慢慢地露出狞笑道:“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提起那个贱人,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提她!贱人,贱人!我要让你引以为豪的家世化为乌有,我要让你全家自相残杀!我要让你以后只能够跪下来求我!哈哈哈。” 发布 第五十六章 尔虞 “小兄弟果然好相貌啊。”宇文化及看着王君可赞道。 发布王君可沉声道:“相貌乃天赐,不足道也,不过堂堂太师难道只会以貌取人吗?” 发布“呃..”宇文化及愣了一下,转而笑道:“不错,不错,你说的有理,你叫什么?” 发布“王君可。”王君可淡然道。 发布“王君可...名字不错,”宇文化及道:“你是陈铁的结拜兄弟?” 发布“是,太师。” 发布宇文化及回身慢走了几步,转身问道:“陈铁觉得我这儿子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吗?” 发布“当然不是,”王君可不慌不忙道:“但若是太师以为自己的儿子只能提鞋的话,那君可也无话可说。” 发布“哦?”宇文化及挑眉道:“此话怎讲?” 发布“我大哥身边从来不缺人侍候,而我大哥对宇文兄弟能以太师之子的身份相结交,也是十分看重的,所以我大哥希望可以象兄弟一样来相互对待。”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太师也知道,我大哥并非凡人,自然要成为我大哥兄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这次我随宇文兄弟而来,就是象看看宇文兄弟证明自己的能力。” 发布“能力?”宇文化及皱眉道:“他想怎么证明?” 发布王君可笑道:“不过就是想看看宇文兄弟在军中的表现罢了。” 发布“什么!你想让我派惠儿去打仗?”宇文化及怒道:‘绝不可能!” 发布王君可微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君可就告辞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发布“哎,王兄请等等。”宇文成惠在一旁急道,走到宇文化及身边小声道:“父亲,又不是非要我去打仗,大哥不是带着兵吗?我去他那不就行了?” 发布“你去你大哥那?那倒是可以,不过他们不一定同意啊,”宇文化及皱眉道:“小兄弟,如今寰宇平静,战事皆无,就算我儿去了边疆恐怕也是无战可打,白白的在路上花费时间.我看不如这样,我大儿就在京城任京营殿帅,军纪严明,绝不会对我儿徇私,不如就让惠儿去他军中如何?” 发布“父亲。”宇文成惠本想将陈铁本意就是让自己到宇文成都军中一事说出,但想想又怕横生枝节,毕竟自己对与能成为陈铁的兄弟还是很期待的,张了张嘴也就没有说出来。 发布“这...”王君可假意沉吟道:“太师所说也有道理,不过毕竟是宇文兄弟的亲大哥所带的军队,若是没有一点徇私也不大可能,所以君可想和宇文兄弟一起去,不知太师意下如何?” 发布宇文化及想了想道:“也好,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了,贤侄明日与我儿同去军中吧.‘接着笑道:“今日贤侄也不忙回去,就在我这吃个便饭吧。” 发布“多谢太师了,不过君可还是要先回去向大哥禀告一声。”王君可也笑道。 发布“既然如此,那贤侄就先回去吧,不过改日一定要多来府中走动走。” 发布“好的,君可告辞了。”王君可抱拳道。 发布“贤侄慢走。” 发布看着王君可出了门,宇文化及吐了口气道:“惠儿,你就先去你大哥军中呆几天吧。” 发布“是,父亲。”宇文成惠答道。 发布看了看宇文成惠,见他竟然面色平静,宇文化及忍不住道:“你一点也不怕?我记得你平日里可只会吃喝.什么时候也会吃苦了?” 发布宇文成惠奸笑道:“嘎嘎,父亲,我去大哥军中,怎么也能做个校尉吧,既然是当官的,又怎么会吃苦呢?嘎嘎。” 发布“哎,你啊.就知道偷机取巧,什么时候能赶的上你大哥一半就不用我操心了。”宇文化及叹气道:“你多好好表现表现,尤其是在这个王君可面前,只要你能混到陈铁的身边,也就不枉费我的苦心了。” 发布“嘎嘎,父亲放心,唱戏我也会一点的。”宇文成惠笑道:“只要能混到他身边,嘎嘎,那时候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嘎嘎嘎。” 发布皇后寝宫之中,独孤皇后正享受着杨广一捶一捶有节奏地给自己敲着肩膀。 发布“皇后娘娘,太子府里来人说找太子。”太监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发布杨广转过头说道:“和他说没大事的话不用找我。” 发布“慢。”独孤皇后柔声道:“皇儿,你就去看看吧,这么长时间你也累了。” 发布“是,母后。”杨广站起身来问太监道:‘在哪呢?” 发布“太子请跟我来,”太监引着杨广来到外面厅中,指着一人道:“太子,就是这位。” 发布“李管家,‘杨广看着来人皱眉道:“你怎么现在来了?” 发布“太子,”李管家上前小声道:“今天早上汉王和太师家的三公子宇文成惠都来找陈先生了,他们在客厅里先是等了近1个半时辰,但坐下谈了小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发布杨广急忙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发布“没敢离太近,听的不清楚,只大致的好像是王君可要和宇文成惠一起去一个什么地方。” 发布“那老五和他说什么了?”杨广皱眉道。 发布“汉王就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李管家想了想道:“不过汉王老是在怀里掏个掏的,象是要掏什么东西出来。” 发布“什么东西?”杨广急道。 发布李管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都被陈先生给挡住了。” 发布杨广想了想道:“你做的很好,等会你回去找账房领二十金。” 发布“谢太子,那我就先回去了。”李管家高兴道。 发布“先别急,”杨广抓住李管家肩膀压低了身子小声道:“回去后你还是好好的看着先生就可以了,原来该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别的事你不用管,知道吗?” 发布李管家连忙点头道“知道,知道。” 发布“你去吧。”杨广送开手,看着李管家在太监的带领下离去,忍不住沉吟道:“陈铁...” 发布 第三卷 疯龙 第五十七章 无常 “你叫莲儿?”陈铁摸着握在手中的芊芊细指道.而这细指的主人却是一名穿着华丽的美人儿,正是皇上赏赐给陈铁的十名美女中的一人。 “是的,奴家才十六岁,还请爷怜惜。”莲儿柔声答道,另一手却抚上了陈铁的鬓角。 “你这样的美人儿,谁不会爱惜呢,看到你这张小嘴啊,我就忍不住想尝尝是不是象看着的那样甜。”陈铁右手抚mo着莲儿面颊轻声说道。 “呲,”莲儿娇笑一声,放在鬓角上的手慢慢勾住陈铁的脖子,身体也随着摇了起来:“那爷怎么不尝尝啊?咯咯咯。” 陈铁却并不着忙,依然抚mo着莲儿面颊道:“我怕一尝之后就会掉在你这张小嘴里,给融化掉呢。” “爷你可真会说话,咯咯咯。” ‘“我虽然会说话,不过可不是说假话哦,你这张小嘴啊...”一边说着,陈铁慢慢的将脸凑近,轻轻地吻在莲儿那张小嘴上,先如同乳燕一般轻啄了几次,再略一停顿方才重重的吻了上去.两只手也配合的在莲儿身上游走了起来。 半晌,莲儿方才喘着气道:“爷你可真厉害,让莲儿都喘不过气来了。” 陈铁怪笑一声道:“呆会还有更厉害的呢.‘抱起莲儿,快步走到床边,笑道:‘爷让你仔细领教一番爷的本事。”将莲儿重重丢在床上,急速的脱掉自己外衣扑了上去。 一番**直到天明。 “你叫莲儿?”陈铁摸着握在手中的莲儿的酥乳道。 “咯咯咯。”莲儿笑的花枝乱颤,故做哀怨道:“爷,你可真坏,昨天晚上莲儿就告诉你了,怎么一晚上过去了,你就又把莲儿给忘了。” “我怎么会忘呢。”陈铁的手慢慢的在莲儿身上游走,慢慢道:“我就算忘记了你的名字,也不会忘记你的这身肉啊。” “哎呀,爷你说的怎么这么..”莲儿不由有些嗔怒道。 “我说的怎么了?”陈铁低下头轻轻吻着莲儿的胸部道。 片刻间,莲儿已恢复了笑容,“我说的呀,爷你说的可真风趣。” “我也觉得我挺风趣。”陈铁慢慢抬起头笑道:“你以前在宫里过的怎么样啊?” 提起宫里,莲儿叹气道:“宫里哪有我们这些人的立足之地啊。” “皇后娘娘对你们不好吗?” “娘娘虽然待我们不错,可那也只能照看着她眼前看的到的那几个,其余象我们这样的就无人看顾了。” “那也好啊,”陈铁笑道:“正好可以让你们有机会撞上皇上,只要皇上一时看上眼了,你们不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若是在别朝倒有可能,在我们这朝是没有这个希望了.啊,啊。”莲儿被陈铁渐渐弄的舒服了起来,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陈铁停下手,问道:“怎么在我们这朝就不行啊。” 莲儿哀怨的看了眼陈铁,幽幽道:“皇后娘娘生性奇妒,决不允许皇上看上另一个女人的。” “哦?”陈铁虽然知道,却还是忍不住调笑道:“难道皇上还怕老婆不成?” “怕,而且怕的厉害.上次皇上看了一个宫女,皇后娘娘知道后,亲自命人把那个宫女生生的打死了,连皇上求情都没用呢。”莲儿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听说皇上还气得一个人骑马跑到宫外,喊着..咯咯咯。” “喊着什么啊?”陈铁也笑道。 伸手点了下陈铁的鼻子,莲儿笑道:“皇上喊啊,喊..” “看来你是不肯轻易说了,”陈铁伸手在莲儿腋下连点笑道:“你说不说,说不说?” “咯咯咯,不要,不要,我说,我说。”莲儿一边躲避一边说道:“皇上说:‘朕乃天子,奈何床地之间竟被一妇人所制,岂不让世人笑哉‘。” “呵呵,皇上倒也有些意思,”陈铁边笑边站了起来,说道:“天已大亮,该起来了。” 见陈铁并没有想像中的大笑,反而准备起床.莲儿有些不解道:“爷现在就起来吗?” “恩,是啊,你起不起来?”陈铁下了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 “奴家还想在睡一会。”莲儿轻声道。 “恩,也好,你昨晚也是辛苦。”陈铁走到床沿边,摸了莲儿脸笑道:“那你就多睡一会吧。” “恩。”莲儿轻轻点了点头。 陈铁快步走到门边,却转了回来,轻笑道:“我倒是忘了,等会还有件事要你亲自参加呢,你还是先辛苦辛苦,把衣服穿上,一会再好好的睡一觉。” 听到要自己亲自参加,莲儿不由有些兴奋道:“是不是爷让奴家...” “呵呵,你先起来再说.‘陈铁弹了下莲儿的鼻尖笑道:‘小懒猫,一会有你睡的。” “恩,‘莲儿刚想坐起来,却又缩了回去,看着陈铁羞道:‘爷...” “哈哈哈哈,我可还没欣赏够呢。”陈铁大笑道。 “爷..”虽然不好意思,莲儿还是当着陈铁的面侧着身子把衣服穿了起来,走到陈铁身边,羞道“爷,我穿好了。” “恩,好,跟我出来。”陈铁笑着抓住莲儿的手走出了房门,高声喊道:“管家,管家!” 听到陈铁口中喊着管家手上却一点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莲儿头不由垂得更低。 “来了,来了,”二管家杨科急步走了上前,看了看莲儿,笑道:“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陈铁脸上猛地笑容一收,甩手将莲儿推下台阶,沉声道:“将这个贱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先生,您...”杨科愣住道。 “爷,你怎么了?”莲儿更是颤抖着身子看着陈铁,惊恐道:“爷,你怎么说胡话了?” “没听到我的话吗?”陈铁看着杨科一字一句道:“我.说.将.这.个.贱.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爷,您这?”杨科还是不敢相信道。 “是不是你自己也想陪她一起死?”陈铁不耐烦道:“此女枉议朝政,死有余辜!有什么问题,我自会和太子说的,你只要听我的就行了。” “爷,不要啊,不要啊。”莲儿这时已经扑了过来,抱住陈铁小腿哭道:“爷您是喜欢莲儿的,是不是?你不要让莲儿死,不要让莲儿死.莲儿不想死啊。” “滚,贱人!”陈铁一抬脚将莲儿踢的滚下台阶,怒道:“给我乱棍打死!” “是!”杨科也不再多说,一挥手说道:“来人啦,将这个贱人拉下去乱棍的打死!”后面家丁中连忙上来几人将莲儿倒拖了出去。 “爷,不要让莲儿死啊,莲儿不想死啊!” “爷,不要让莲儿死啊,莲儿不想死啊!...” 听着渐渐远去的哀号,陈铁长长叹了口气,皱眉道:“不过是事关一个女子,叫他们办事就这么难,若是日后..。” 第五十八章 回府小事 “母后,你醒了。”杨广看着慢慢睁开眼的独孤皇后轻声道。 发布“是啊,广儿你又一夜没睡?”独孤后摸了摸杨广面颊道:“你看你这几天累的,脸都凹进去了。” 发布杨广哏咽道:“只要母后能病体痊愈,皇儿就算是累死了也是高兴的。” 发布“哎,痴儿,”独孤后惨笑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人的生生死死又有什么看不透的呢?有些人今天出生,明天就得病死了,有些人刚才还好好的,过会走在路上就跌死了.母后已经这把年纪,早已算不上夭折,生生死死,人人都有的,傻孩子,你又何必太伤心呢。” 发布“母后...”杨广趴在独孤后身上大哭道。 发布“哎,伽罗啊,你明知道孩子伤心,你又何必说这些生生死死呢。” 发布杨广听到话声还未转头,已经感觉到一只大手摸在了自己头上,心知是父皇杨坚到了,哭声更是大了起来。 发布杨坚拍了拍杨广肩膀叹气道:“广儿啊,你也快两天没休息了,去朕的床上休息休息吧。” 发布“什么?叫我去睡龙床?难道父皇伤心母后,竟然要将皇位现在就传给我?不行,现在不能大意。”杨广心中惊喜交加,却擦了擦眼泪淡声道:“父皇,儿臣不敢逾越礼制,儿臣去给母后端晚参汤来就回府睡去了。” 发布杨坚点点头道:“恩,也好。” 发布看着杨广去外面端汤,独孤后忍不住埋怨道:“皇上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放心广儿啊。” 发布“呵呵,朕现在哪还有什么不放心啊,朕也是关心广儿身体,一时没有考虑那么多脱口而出罢了。”杨坚坐下扶着独孤后靠在自己身上,笑道:“一会朕喂你吃药,可要乖乖的啊。” 发布独孤后大羞:“你呀,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别人笑话。” 发布‘笑话什么?别人瞧见了也只能羡慕朕和你恩爱嘛。”杨坚拉着独孤后的手笑道。 发布“母后,参汤端来了。”杨广端着参汤站在门口道。 发布“咳,”杨坚轻咳了一声,肃容道:“端进来吧。” 发布看着杨坚接过了汤碗,独孤后道:“好了,广儿,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发布“是,母后。” 发布不提杨坚与独孤后在这里恩爱,只说杨广辞别了杨坚,急忙赶回原先的晋王府,现在的太子别院.才进门,便看到陈铁悠然的在客厅里喝着茶。 发布杨广停了下来整理了下衣冠,方才上前笑道:“先生今日起色不错啊。” 发布陈铁看了看杨广笑道:“昨晚睡的还不错,倒是太子你,我看这两天都没有睡吧?气色太差啊,还是赶快回房休息去吧。” 发布“先生..”杨广犹豫了半刻还是说道:“多谢先生关心了,那本王现在就回房去了。” 发布“恩。”陈铁点头说道:“对了,昨天晚上汉王和太师家的三公子来了趟,谈了点事,等太子你休息好了我再和你说说具体的事。” 发布杨广见陈铁对自己坦白说出这事,高兴道:“些许小事,先生自己看着办就行,何必太在乎本王的意思呢。” 发布“呵呵,”陈铁笑道:“还是说一声比较好,太子你还是快休息去吧。” 发布“恩。”杨广点点头就向自己房中走去。 发布“太子,太子。”李管家看杨广和陈铁聊完出来,赶忙在路上挡住道:“太子,我有一事禀告。” 发布杨广皱眉道:“有什么事不能等我睡会再说吗?怎么你们一点也不为本王考虑?一点小事你难道还不会处理吗?” 发布“太子。”李管家吞了吞口水道:“这事本来也算小事,但是以前太子吩咐过,所以我不敢当小事来办啊。” 发布“我吩咐过?我吩咐过什么?”杨广奇道。 发布李管家小心翼翼的看着杨广道:“太子不是吩咐有什么陈先生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禀告太子您吗?” 发布“先生还有什么事?”杨广皱眉道。 发布“昨天我不是从宫里回来嘛,我..” 发布“说重点。” 发布“恩,”李管家舔了舔口水道:“今天早上陈先生打死了一名宫女。” 发布“我们府里哪来的宫女?哦,对了,是父皇上次赐给先生的吧?”杨广怪道:“打死也就打死了吧,什么小事也来耽误功夫.‘说罢又继续前走。 发布李管家赶紧几步又挡在杨广前面,更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宫女昨天晚上还和陈先生睡在一起呢。” 发布“你说什么?”杨广愣住道:“你是说昨天晚上那名宫女还和先生睡在一起,今天早上就被先生给杀了?” 发布“是啊,”李管家连忙点头道:“所以说啊,太子您看这事可邪门不?” 发布杨广想了片刻,说道:“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还是当没发生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知道吗?” 发布“哎,我知道了。”李管家见事情说明白了,不再关自己的事了,有些高兴道:“那太子回来的事可要我和夫人说声?” 发布“说什么说?”杨广顿了顿还是说道:“算了,你还是告诉她声吧,不过让她不用过来了。” 发布“是,太子。” 发布 第五十九章 杨广的爱情 陈铁看着天慢慢的说道:“太子,你知道吗?这个世界真的很大。” 发布杨广顺着陈铁的目光看着天下一片极大的云彩,竟也忍不住失神道:“是啊,有时候我想找一个人,却发现寻遍人海也找不到。” 发布“呵呵,我说的不是地域上的大小,而是有家却不能...”陈铁停下看着杨广问道:“太子象是有什么心思?” 发布“啊,没有,没有。”杨广连忙摇头道。 发布陈铁轻轻一笑道:“太子喜欢一个人却又找不到?” 发布“不是,不是。”杨广心里大惊,连忙就矢口否认,但顿了顿还是叹了口气道:“是啊,我喜欢的那个人是在我兵伐南陈之时认识的,可是当时我没有办法拥有她,现在却没有办法接受她。” 发布陈铁硬声道:“又是一个负心的女人?” 发布“她没有负心,是我负了她。”杨广咽了咽口水,苦笑道:“她现在是我父皇的一位嫔妃。”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呵呵,很奇怪吧.我居然会喜欢一位名义上是我母亲的人。” 发布陈铁道:“可是皇上不是只有一位皇后吗?” 发布“皇后是只有一位,可就算我父皇和母后深爱着对方,为了皇家的颜面,后宫也总不能空空如也吧。”杨广自嘲的讥笑了一声,慢慢的回忆道:“我和她是在南陈的皇宫中认识的,那时的我看着被南陈众将围在中间的陈叔宝,心中急切的就想要杀过去将他抓住,我一剑一剑将挡在我身前侍卫杀死,向着那里杀啊杀啊,杀啊,杀啊。” 发布“可是当我无意中看到她一眼后,我就移不动我的身体,当我拉住了她那小手之后,我就再也不想挥动我的剑了。” 发布“我们胜了,我却留不下她.她是南陈的公主,和陈叔宝一起送到了父皇那,从此我就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却再也不敢上前了。” 发布感受到杨广眼中的憧憬,陈铁没有打断他,随着杨广看着天上,那朵云彩竟也似乎有了感情一般在那里变来变去。 发布“呵呵,让先生你见笑了。”杨广回过神来笑道。 发布“是高颎元帅对吗?”陈铁淡淡的说道。 发布沉默了半晌,杨广道:“恩,是他,他开始以为我喜欢的是张丽华,将她杀了,其实我并不喜欢那个妖艳的女人,我喜欢的是她...” 发布“可是你怕高颎再把她也杀了,所以你不敢说出来。” 发布“恩,现在这样能远远的看她一眼总好过...”杨广深吸了口气笑道:“算了,事情早都过去了,不说了.先生还没说昨天汉王来谈的事呢。” 发布所以你设计杀了高颎!陈铁心中加了一句,却笑道:“这个话题也确实沉重了些,我们就来谈谈昨天汉王的事吧,哈哈,他现在可是被我们卖了还帮我们数钱呢。” 发布见陈铁说的有趣,杨广也笑道:“哦?先生说的还真是有趣。” 发布“哈哈哈,”陈铁说道:“太子以你来看,汉王这次争位不成,可会就此罢手?‘; 发布杨广犹豫道:“这...事情既然已经定了下来,想必他也应该就此算了吧。” 发布“呵呵,这话太子自己都不相信吧,”陈铁笑道:“汉王野心路人皆知,若让他恣意枉为,日后定会举兵造反,既然那一天早晚会发生,不如让他按照我们的心意来,最少在准备上我们要充足的多。” 发布“可是怎么让他按照我们的心意来呢?”杨广皱眉道。 发布“前天我与汉王在翠红楼偶然相遇,他是喝的大醉,酒后竟透露出狼子野心,当时我怕人多口杂,所以只在一纸上写出他心中所想,再略略透露一点可以帮助他的意思,塞到他的怀中.交代他回府再看。”陈铁笑道:“昨日他能来府中,想必已是我笼中之鸟了,哈哈。” 发布“先生果然高明。”杨广喜道,却随着有些怀疑道:“可他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先生?而且是在本王的府中,是不是他也是将计就计?” 发布“太子果然也想到了这点,不过这也在我的计算之中,约在这里想见,只要用一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来解释不是最好吗?哈哈,至于将计就计,哈哈我敢说他还没这个本事。”陈铁笑了一会道:“至于太师的三公子的来意嘛,不过是太师的意思而已。” 发布杨广高兴道:“太师也已决定支持本王了吗?” 发布“哼,哼,现在殿下当上了太子,他当然要有所表态了,但他可是只老狐狸,哪有那么容易就轻易就范的。”陈铁道:“这次他不过是想派他三儿子来我们这做个卧底罢了。” 发布“卧底?什么是卧底?” 发布“这个...”陈铁想了想,道:“就是离间计策中的活间。” 发布“哦,”杨广点头道:“那我们接不接受呢?” 发布“他想玩这手,那我们就陪他玩啊,”陈铁轻笑道:“太子难道忘记了还有反间吗?” 发布“先生高明.哈哈哈。” 发布“哈哈哈。” 发布 第六十章 分军 大笑之后,杨广看着陈铁犹豫道:“先生,昨天那个宫..”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啊,没事,我是想说昨天宫里一切还是如常,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最终杨广还是没有问出口关于那个宫女的事。 发布陈铁心里明白杨广知道了自己杖杀宫女的事,但也没有解释,只淡淡道:“恩,虽然表面平静,暗里却是波涛汹涌,殿下还要谨慎。” 发布“恩...” 发布沉默了半晌,这个未来君臣之间的这份难得的寂静就被人打破。王君可远远的看见陈铁,连忙喊道:“大哥。”急步走上前来,看到杨广也在,当下先对杨广施了一礼,方才道:“大哥,太师府来人了。” 发布陈铁奇道:“你昨天晚上不是已经和太师见过了吗?他们今天又来人干什么?” 发布“说是通知我现在就去大营,另外还说昨天宇文成都知道我乃大哥结义兄弟后,执意相请大哥同去,也好一睹大哥的风采。” 发布“哼,”陈铁冷笑一声道:“既然相请,怎不亲自前来?分明是另有他图。” 发布王君可气道:“那我现在去回绝他们。” 发布“慢,”陈铁挡住王君可,沉吟了片刻道:“我陪你一起去。” 发布王君可不解道:“大哥?” 发布杨广也是劝道:“既然他们并非真心相请,先生何必去理会这些蠢货呢。” 发布“无妨,本来就算他不来请我也要去的.‘陈铁笑道:“君可,前面带路。” 发布“军营重地,还请下马。”来到大营门口,便有人上前挡住道。 发布“还算不错,”陈铁暗暗点了点头,下了马来将缰绳交给兵士,向着帅台走去。 发布“京营节度使,镇殿大将军‘一杆绿绒大旗树在当中.旗下一人阔口剑眉,穿一身金色铠甲,正胸口这挂着个小牌,上写‘天下横勇无敌,天宝无敌第一名‘,正是天宝将军宇文成都.而宇文成惠也正站在他哥哥身后的一旁。 发布宇文成都远远的便看见了陈铁,却一直等陈铁接近了帅台方才大笑道:“两位远来,成都未曾远迎,失礼,失礼啊。” 发布陈铁微微一笑:“将军事物繁忙,能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陈铁一面已是不易了。” 发布“陈大人客气了,哈哈。” 发布“陈某已然辞官,大人之词还是不要再说了。” 发布宇文成都正容道:“陈大人在成都心中却一直都是内史侍郎啊。” 发布“内史侍郎只不过从四品,你天宝无敌大将军却已是官至极品,这岂不是在当面告诉我你是我的上司?”陈铁心中着恼,脸上却笑道:“将军谬赞了,大将军今日相请陈某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发布“哦,实在是成都一直听闻几位老王爷夸奖陈大人,所以想请大人前来,也好让成都一睹陈大人西征风采。”宇文成都轻笑道。 发布“你当我是戏子吗?你想看了就派个人让我过来。”陈铁心中恨极道:“呵呵,宇文将军客气了,其实本来陈某这几日身体不爽,已经多日不曾出府,但听说宇文将军相请,虽有太子殿下相阻,但陈某却坚持要来,毕竟如果能看到宇文将军,心中高兴说不定连这身病也好的快些。” 发布“哦?陈大人看见成都竟然如此高兴?”宇文成都有些意外道。 发布“宇文将军乃天下无敌,天宝将军第一名,如此英雄,陈某能一见岂有不高兴的道理。”陈铁却在心中加了一句‘看猴子演戏当然高兴了‘.笑道:“宇文将军今日是看看陈某这么简单吧。” 发布“呵呵,陈大人所言不错,”宇文成都看着王君可笑道:“王兄弟和我三弟一同来到我军中效力,成都在高兴之余却也有一丝忧虑。”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我军中各营皆有将官,唯独有两营将官昨日触犯军法已被我革职,如今这两营尚无主官,我想王兄弟和我三弟一人各领一营,陈大人意下如何?” 发布陈铁道:“我王贤弟初入军中,便自领一营,是否有些不妥?” 发布“有何不妥,现在他们也不过暂时领军而已,日后有功便正式立为将官,若是无功便退位让贤就是了。”宇文成都道:“只是这两军一优一劣,不知如何分配才好,军中无私,既然事关二人,所以想请陈大人也来商议商议。” 发布“不知两军各有何优何劣?” 发布“两位请看,”宇文成都高声叫道:“飞虎,飞豹两营留在原地,其他各营散开。” 发布看着练兵场上的明显分成两极的两营,左边一营盔明甲亮,紧握长枪,各个是抖擞精神.右边一营衣甲不整,手中兵刃各异,拿刀的也有,使枪的也有,还有小部分赤手空拳,就是站的队列也是歪歪斜斜。 发布宇文成都看着陈铁道:“左边是飞豹营,右边是飞虎营.陈大人替我安排吧。” 发布原来是考量我来了,陈铁微微一笑道:“宇文将军说这两队一优一劣,怎么我看着都觉得差不多啊。” 发布“差别如此之大,陈大人却视而不见,”宇文成都沉声道:“是否是眼疾发作,目光不清了?” 发布“你..”王君可在陈铁身后大怒,就要上前。 发布陈铁一手按住王君可,看着宇文成都笑道:“可能是吧,既然陈某看不清楚,也不好安排,还是宇文将军自己分吧。” 发布“既然如此,那成都就分了。”宇文成都回头对着王君可和宇文成惠道:“陈大人能在西征之中屡建大功,对兵士优劣自是看的极准,既然陈大人说两军并无差异.那我就公平分给你二人。”顿了顿大声道:“自今日起,宇文成惠领飞豹营,王君可领飞虎营,还望你二人能为国出力。” 发布“是(恩)。” 两人同声答道。 发布王君可看向陈铁正要说话,却见陈铁正含笑看着远处.顺着目光看去,太子杨广正疾步行来。 发布 第六十一章 令行禁止 “殿下,”陈铁上前笑道:“殿下怎么你也过来了。” “本王怕他们还有什么别的意图,”杨广小声说完,抬头高声道:“宇文将军,多日不见,不知过的可好?” “哈哈哈,太子殿下怎么有空来我这。”宇文成都对这位昔日与自己同灭南陈的晋王,今日的太子还是很有好感的,上前笑道:“太子殿下多日不见,你可越发的神采奕奕了啊。” 陈铁暗笑一声,在皇后病重的这个时候你说他神采奕奕,这不是当面扇他的耳光嘛。 果然杨广心中不喜,只淡声道:“母后病重,本王已多日未睡,宇文将军恐怕是看错了。”顿了顿道:“不知宇文将军与陈先生谈的可投机吗?” “陈先生?”宇文成都诧异道,看了看陈铁方才明白道:“哦,我们谈的甚是投机,正谈到准备让王兄弟和我三弟各领一军。” “哦?那都谁领哪一营啊?”杨广看了看场中的两营,皱眉道:“这两营怎么差别如此之大?” “是啊,这两营一优一劣,无论分给谁差的都不好啊.某将和陈大人正在头疼呢。”宇文成都摇头道。 “先生,这该如何分配?”杨广看着陈铁问道。 陈铁微微一笑:“难道殿下也认为这两营一优一劣吗?” 感觉陈铁的话中意思,杨广抬头又看了看场中,只觉得左边营中盔甲在阳光下都在闪着金光,右边歪歪斜斜更是如同烂泥一般,不禁皱眉道:“本王看不出来,还请先生教我。” 再一次听杨广称陈铁为先生,宇文成都眉头皱的更深。 陈铁看了看宇文成都,转头对着杨广问道:“殿下可知如何看出一军战力?” “先生请说。” “一军之战力可分为二部分,为将者一,为兵者一。” “既然陈大人也强调当兵的实力,那么这飞虎,飞豹两营又怎么会没有优劣之分呢?”宇文成都沉声道。 陈铁笑道:“当兵的全都是由百姓中而来,开始的实力并没有很大的差别,这就需要要有好的将领来挖掘,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两营将士虽然可肯能已经从军多年,但在陈某眼中并没有分别.不知宇文将军可否给陈某个机会,让我来训练训练这飞虎营。” “如果陈大人愿意亲自帮我训练这飞虎营,那成都就感激不尽了,那从今日起飞虎一营就交由陈大人了.王兄弟暂为陈大人副手好了。”宇文成都道。 陈铁摇头笑道:“不用,一个时辰就好。” “一个时辰?”宇文成都惊道。 “不错,不过这一个时辰里,我希望将军能将兵符印绶暂时交与我,以便我令行禁止。” “这...”宇文成都看着杨广为难道。 杨广轻笑道:“陈先生不过暂时借用一下,料也无事。” 虽然有太子的话,宇文成惠还是想了想,方才点头道:“好,那我这大印兵符就暂时交与陈大人一个时辰。” 接过兵符印绶,陈铁转身交给王君可,郎声道:“众将士听令,自此时起,就由我代行京营节度使,镇殿大将军之职,各营将官听我号令!” 看着场中各营果然如同自己想像中一样寂寂无声,心中冷笑一声,转头道:“宇文成都听令!” “什么!”宇文成都惊疑道:“陈大人,你..你说什么?” 陈铁看了眼宇文成都沉声道:“这一个时辰我便是一军统帅,你宇文将军既在我军中,自然要听我号令,莫非宇文将军有什么不明白吗?” “这...”宇文成都恨声道:“是,某将听令。” “本帅命你先暂且站到台下,随各营听我号令!” 好在陈铁没给自己太多的难看,宇文成都恼恨之余却也暗自庆幸。 陈铁看着宇文成都站到台下,大声道:“众将士听令!” “是!”见宇文成都也听令站到台下,众人也稍微提起了些精神。 虽然还不是很响亮,但也算不错了,看了眼台下的宇文成都,继续大声道:“飞豹营退下,飞虎营左移二十步。” 看着慢吞吞移动的队列好不容易终于全部站好,陈铁也不理会,继续大声道:“飞虎营所有将士坐下。” 这回坐下倒是快速,陈铁心中暗笑一声道:“再全部站起来。” 接着又是慢吞吞的从地上坐起。 “再坐下!” “再起来!” “再坐下!” “再起来!” 在四次之后,终于有数十人再不管陈铁如何高喊,也不再起来. 陈铁心中暗自高兴,就是要故意找碴先杀你们几个,孙子‘吴宫教战斩美姬‘的典故可在那摆着呢.沉声问道:“本帅令已发出,你们怎么还坐在地上?” 见无人回答,陈铁高声道:“可能本帅刚才没有说清,我再说一遍,现在开始由我领军,代行京营节度使,镇殿大将军之职,各营将官听我号令,如有违抗军令者斩!” “违抗军令,哼!这算哪门子军令,”宇文成都心中暗笑:“我倒要看你这一个时辰里都能干些什么,等这个时辰过了,要你好看!” “飞虎营所有将士站起来!”陈铁再次大声喊道。 二声军令之后,非但原先坐在地上的没有起来,就是原先站着的也坐下去了几个。 “这已经是第二声军令,我今日第一次统领各位将士,可能大家有些不习惯,但我还想再说一遍,等我说出这第三声军令,再有违抗军令者斩!” “飞虎营所有将士站起来!” 看着依然坐在地上的那数十人,陈铁转身拿起兵符怒声道:“军令如山,令行禁止,违抗军令者斩!督战营何在!将坐与地下之人拿下!” “是!”不过片刻,所有坐在地上之人便已全部被倒俘了双手带到陈铁身前. 督战营果然不同,陈铁暗暗点头,沉声道:“斩!” 不理会众人的哭泣求饶,陈铁转身继续看着站立着的其余飞虎营将士,大声道:“飞虎营听令!所有将士起来!” 第六十二章 军令 陈铁看着勉强随令而动却依然拖拖拉拉的飞虎营,眉头不仅深皱.毕竟是一群见惯了生死的兵油子,与孙子所操练的从未上过战场的宫女有很大差别。所谓急病用猛药,看来对付这群兵油子也得下重手方才有效了。 大声喊道:“督战营听令,你们在场中飞虎营的每个人身后各站一名,听我号令,他们如有违令,立即斩杀。” “是!” 待众人都站好,陈铁大声道:“飞虎营将士全体坐下!” “飞虎营将士全体站起来!” 看着众人迅速的坐下站起,站起坐下。“这还不够。”陈铁心中一整冷笑,大声道:“飞虎营将士第二排听令,本帅命你们杀掉自己身后之人!” “什么!”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陈铁身上,就连杨广都在怀疑是否是自己听错了,陈铁居然发出这样的军令. “飞虎营将士第二排违抗军令!斩!” 看着瞬间倒下的一排将士,陈铁心中冷哼一声,继续道:“飞虎营将士第四排听令,本帅命你们杀掉自己身后之人!” 不敢再有迟疑,众人连忙回身斩杀身后的督战营之人,但在反抗之下,却依然有半数的人没有杀掉身后之人。 “本帅命你们杀掉你们身后之人,你们怎么就停了?”看着这些与身后督战营之人对峙的半数人,陈铁沉声道:“军令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你们难道以为在保住了性命之后就可以了吗?督战营!杀!” 陈铁大声道:“军令如山!将士天生就是要执行军令!”漠然的看着场中的生死厮杀,半晌方道:“停!督战营退后!” 看着场中倒下的数百具尸体,陈铁深吸一口气,大声道:“飞虎营将士听令!列冲锋之阵!” 这时场中众人列阵之时再无片刻迟缓,列阵之后也是杀气腾腾,陈铁这才满意,暗暗点了点头,转过脸来看着宇文成都,笑道:“宇文将军,一个时辰尚未到吧?” 饶是宇文成都久经沙场,这时对着陈铁的笑容也不禁后背发冷,沉声道:“陈大人,照你这样的杀法,恐怕几天之后我这全军将士就全都得死在陈大人手中了。” 陈铁轻笑道:“好在也只有一个时辰,呵呵,宇文将军,你现在可以看看这两营还有没有什么差别了。”抬头大声道:“飞虎营右移二十步,飞豹营列阵。” 宇文成都这时再看场中的两营,虽然飞豹营依然盔明甲亮,飞虎营依然衣冠不整,但无论是谁都不会再注意这些,如果真的要找出差别的话却是飞豹营众人在飞虎营的冲天杀气面前竟然显得那么的惨白无力。 这时宇文成都也只好无奈道:“陈大人高明。” “宇文将军客气了,”陈铁拿着兵符印绶笑道:“这些东西还是还给将军。” 宇文成都上台接过兵符印绶,大声道:“全军将士听令,全部回营!”转身笑道:“不知太子殿下可赏脸留下一起吃顿便饭?” 杨广笑道:“不用了,本王还要进宫,宇文将军不用客气了。” 宇文成都道:“既是太子殿下要去宫里,末将就不强留了.不知陈大人呢?” “先生也要随我一起进宫。”不待陈铁开口,杨广打断道。 陈铁疑惑的看了看杨广,却没有说话。 宇文成都强笑道:“既然如此,那末将也就不强留了。” “宇文将军不用远送,‘杨广笑道:“先生,我们一起进宫。” “恩。”陈铁点了点头,转身扶着王君可肩膀道:“三弟你在宇文将军手下可要好自为之,不能率性而为。” “是,大哥.‘王君可沉声道:“大哥吩咐的事,君可都会牢记在心。” 宇文成惠在一旁张了张嘴也想上前说些道别的话,但看了看宇文成都,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出了军营,杨广说道:“先生果然高明,一个时辰就将这飞虎营训练的如同百战沙场一般杀气腾腾。” 笑了笑,陈铁说道:“殿下谬赞了,我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真的成为一军统帅是绝不能这样干的。” “哦?这是为何?”杨广奇道。 “为帅者若只能以杀服人,则久而之后不战自败,需以其他手段辅之相济。” “历代兵法本王也都看过,但真用起来却总感觉不能如书上所说一般的效用非凡,今天看先生练兵正中有奇,定已深知兵法。”杨广连忙道:“还请先生教我。” “殿下能知兵法大概,知道有奇正之分就可以了.‘陈铁轻笑一声道:“人力有穷时,谁都不可能什么都会,只能选些合适自己的东西来学.这为帅之道殿下知不知道都是一样.楚汉相争之时,韩信曾经对刘邦说过一句话:‘臣善将兵,皇上善将将‘.所以说殿下以后只需善将将也就可以了,至于这带兵打战嘛,本朝名将颇多,倒不用殿下亲自动手了。” “呵呵”杨广被陈铁一句‘皇上善将将‘说的心里十分舒服,笑道:“先生所言有理,既然如此,那本王以后就只将将了.哈哈哈。” 平淡的看着杨广笑了一阵,陈铁问道:“殿下刚才说要我一起进宫,是怎么回事?” 杨广转头看着陈铁半晌,方才慢慢说道:“是兰陵想要见见你。” 第六十三章 张飞 沉默了半晌,陈铁方才说道:“殿下,你知道我不可能去的.” 发布“先生,可那毕竟是本王妹妹啊,”杨广顿了顿道:“算本王求求你了,可好?” 发布陈铁转过脸来,慢慢说道:“身为一个王者,千万不要说这个求字.” 发布“可是妹妹他..” 发布看着杨广着急的样子,陈铁知道兰陵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陈铁再也不想看到她,硬声道:“如果殿下没有别的事,陈铁就先回府里去了.” 发布“先生...‘”杨广欲言又止:“哎,好吧,那本王就先走一步了.” 发布“恩.”陈铁微一点头,看着杨广渐渐远去,冷笑一声:“哼,兰陵.” 发布从大营一路慢走回府,陈铁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拒绝杨广,回到书房,看着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笔墨纸砚,陈铁竟然有了一种想把兰陵留在自己心中的样子画出来的冲动. 发布寥寥的几笔先勾画出轮廓,淡淡的颜色着在面上,竟然有了一种烟雨中的感觉,索性再在发间加上几笔,添上一朵琼花. 发布画完放下笔,陈铁神色不定地看着纸上的人儿,不禁先暗叹一声国画的博大精深,方才大吼道:“鬼啊!” 发布“哪里有鬼?哪里有鬼?”李管家听到声音闯了进来:“陈先生?哪里有鬼?” 发布“啊,没有.‘陈铁连忙强笑道:“刚才在屋子里画画,想喊一喊找找感觉.” 发布虽然不知画画和鬼有什么关系,李管事还是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陈先生慢慢画.” 发布刚要退出去,却看到桌上的画,李管家不禁凑上前去,看了良久方才翘起大拇指赞道:“陈先生真是一手好画啊,这张飞画的唯妙唯肖,气势十足,可称极品.” 发布“呵呵,极品,极品.”陈铁干笑两声:“李管家你要不要?要就送给你.” 发布“真的吗?”李管家有点不敢置信道:“先生真要把这幅张飞画送给我?” 发布“是,是,当然送给你了.”看着李管家小心翼翼的在画上看了又看,陈铁忍不住道:“我画的这张..张飞真的很好?” 发布“先生一定是不常在外人面前做画,这副张飞颜色参差有序,表情也是怒而不狂,更重要的是这团污血,”李管家制着那朵琼花道:“更是神来之笔,将张飞的百战沙场表现的简直是淋漓尽致啊.对了,陈先生,你还会画关公吗?” 发布“.....” 发布“哦,差点忘了,刚才越国公派人来了,说是邀你今天晚上过府赴宴.” 发布“赴宴?”陈铁奇道:“赴什么宴?” 发布“我也不知道.” 发布陈铁点点头道:“恩,我知道,你下去吧.” 发布“好,”李管家低声道:“这张飞画...” 发布“....”陈铁郁闷道:“你既然喜欢就拿去吧..” 发布等到天快黑了,越国公府又来人请了一次,陈铁这才来到越国公府,远远的看着府门却没见到什么人出入,陈铁心下奇怪,进了府也没看到什么别的人,大厅里只有杨林,杨素在谈着话. 发布杨素看陈铁进来,站起来笑道:“陈贤侄可叫我们好等啊.” 发布陈铁歉意道:“实在是有些事脱不开身啊,有劳公爷和老王爷久等了.” 发布“不碍事,”杨林笑道:“陈贤侄先坐下说话.” 发布“谢王爷,公爷.”陈铁找了个位子坐下问道:“怎么今日公爷摆宴,怎么小侄一路行来竟没有看到宾客?” 发布杨素轻笑道:“今日不过是家宴,请那些外人来干什么.” 发布“那小侄...” 发布“正是家宴,所以才喊贤侄来啊.‘杨林笑道:“来,来,贤侄和本王坐在一起,今日之宴只谈风月,不谈国事,哈哈哈.” 发布听到杨林年过半百却口称风月,陈铁也不禁笑道:“那好,今晚我就陪王爷谈风论月.哈哈.” 发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林醉道:“三弟,这家宴咱们是吃了,正事也该谈谈了.” 发布杨素看了看陈铁,笑道:“二哥莫急啊,再喝几杯啊.” 发布“够了,够了.‘杨林摆手道:“你要再让我喝,非得喝到这桌子底下了,谈正事,谈正事.”转头对着陈铁道:“贤侄啊,今天我让老三喊你来,是要和你说件事.” 发布陈铁心中一惊,连忙装醉道:“王..王爷,有什么事..事啊你就说,我一定给你想办法办成了.” 发布“是这样,贤侄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二弟商量啊..” 发布“二哥,别说了.‘杨素拍拍杨林肩膀,打断道:“你看看,都睡着了.” 发布杨林停了下来,看着已经趴在桌上的陈铁,一愣道:“老三,怎么办?” 发布“来人,将陈贤侄抬到厢房去.‘杨素恨声道:“今天他躲了过去,我看他明天怎么躲.” 发布听到这话,趴着装睡的陈铁不禁后背发冷,人也越发清醒了起来. 发布 第六十四章 逼婚 陈铁怎么也没想到杨素竟然让自己睡在了他女儿的闺房里,想着半夜里可能会有一个小姐之类的妙人儿钻进自己的被子里,陈铁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下半夜方才迟迟睡去. 发布“昨天白紧张半夜.”陈铁坐在床上郁闷道:“不过这被子倒是挺香的.” 发布“小姐,你不能进去.” 发布“我的房间我反而不能进去,什么道理?让开.” 发布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陈铁知道这房间的正主回来了,倒也不惧,反而高声喊道:“来人,来人啊!” 发布“我的房里怎么会有男人!”一声惊呼,一名小姐打扮的女子冲了进来,怒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发布陈铁抓抓头,故作憨态道:“是哦,我怎么会在你床上啊?”看着女子后面的丫鬟道:“哎,小姐,你可知道我怎么会在她床上啊?” 发布“陈公子,我是个丫鬟,这才是我们小姐.”丫鬟看了看女子,怯声道:“你昨天晚上和老爷喝酒喝醉了,是老爷让你在这睡的.” 发布“什么?是我爹?我找他去.”女子惊道,转过身刚要走又转了回来气道:“你先从我房里出去.” 发布“哎,哎,那个..小姐是吧.”陈铁怪笑道:“你真要我出去?” 发布“是,快出去.”小姐垛脚道. 发布“好,我出去.”陈铁一边说一边故意抓头道:“昨天记得是脱了光光的,怎么没看到我衣服啊.” 发布“啊...”小姐急忙捂住眼睛转过身去,骂道:“你这个无赖,下流!” 发布杨素在门外已有一段时间,这时连忙进屋沉声道:“柔儿,不得无礼.” 发布“爹,”杨柔睁开眼睛,连忙跑到杨素身边,气道:“爹,你怎么让别人睡我床上啊.他..他还没穿衣服.” 发布陈铁轻笑一声,下床行礼道:“拜见公爷.” 发布“哈哈,陈贤侄昨夜睡的可好?” 发布“小侄昨夜酒醉,竟不知所睡乃小姐闺房,真是失礼,失礼.” 发布杨素笑道:“贤侄无妨,昨夜府中来人甚多,一时无房,正好小女外出,所以勉强让贤侄委屈一夜了.” 发布“爹,你还说他委屈,我才委屈呢.”杨柔急道,回转身气道:“你看看他,连衣服都...啊,你怎么下床了.” 发布“他衣服怎么了?”杨素奇道. 发布“他刚才说他找不到衣服...”杨柔低声怪道:“爹..你怎么让一个外人睡我床上啊,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我不管,你要你给我把这个屋子里东西都换一遍.” 发布“乱说话,好好的东西要换什么.”杨素看着陈铁轻笑道:“何况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发布“公爷(爹)你说什么?” 发布“陈贤侄,你昨夜可是亲口答应我了哦.‘”杨素笑道:‘现在可别不承认哦.” 发布陈铁奇道:“不知小侄昨夜答应过什么事?” 发布“贤侄不会连自己答应了和小女的亲事也忘记了吧.”杨素详怒道:“昨夜贤侄可是在我二哥靠山王面前亲口答应了下来,难道一觉睡了过来竟然想要抵赖不成?” 发布这可是门牙打落肚里吞了,没想到昨夜自己装醉躲了过去,今天杨素就来了将计就计.陈铁苦笑道:“公爷真的确定是昨夜陈铁亲自答应的?” 发布杨素肯定道:“自然确定,贤侄你昨夜酒醉,今天可能一时记不起来也是有的,但此事却是实实在在,难道我堂堂一个国公还能骗你不成?贤侄若是不信可尽管去问我二哥.‘ 发布“你这个国公就是在阴我,而且还是一个国公一个王爷联手阴我.”陈铁心中暗骂,却也只能无奈道:“以公爷如此身份想来也不会骗我一个小小的庶民.公爷既然如此肯定,那必定是陈铁说过的了,就不知陈铁答应的是与哪位小姐啊?” 发布杨素见陈铁答应,搂过杨柔高兴道:“老夫只有一女,便是柔儿.” 发布“爹.”杨柔惊道:“你要我嫁给他?” 发布“怎么样?爹给你选的如意郎君不错吧.” 发布“爹你还不如一刀把我杀了呢.”杨柔气道:“这样的无赖泼皮,爹你让我嫁给他,不是要害了女儿终身吗?” 发布陈铁见事有转机,也连忙道:“是啊,公爷,小侄性格怪异,行为无赖,出身平寒,地位卑微,实在是配不上小姐啊,还请公爷收回成命.” 发布“陈铁,你刚才已经答应了下来,现在又想反悔吗!”杨素喝道:“何况你已在小女房中一夜,若是外人说起,你叫小女有何面目再嫁?” 发布“这个...” 发布“好了,就这么定了,等过些日子再商议具体婚期.”杨素道:“柔儿,你跟我来!” 发布出了门来,杨柔抓着杨素手娇声道:“爹,我不嫁嘛,我要伺候爹一辈子.” 发布杨素轻笑道:“那你怎么前些日子和我说起兰陵的事羡慕的不得了啊?我看你这个小妮子早就看烦了爹了吧.” 发布“哪有.‘杨柔娇声道:“爹都说了要找个如意郎君了,爹你看他刚才的样子,推推托托,敢说不敢认的,简直就是个无赖,爹你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无赖吧?” 发布杨素心中暗笑,说道:“他必定是昨夜酒醉,今天早上刚起来这酒劲还没醒呢,你看爹说了他之后,他不就好了吗?” 发布“爹...” 发布“好了,好了,乖女儿,你看爹什么时候不疼你啊,”杨素拍了拍杨柔道:“现在你不乐意,以后就要感谢爹了哦.” 发布“爹...” 发布 第六十五章 舌如针 “兰陵姐姐,兰陵姐姐。”杨柔还未进房便大声喊了起来。 发布兰陵听见声音,从房里走了出来,笑道:“柔儿妹妹,你不是早上才回去吗?怎么现在就又来了.” 发布杨柔拉着兰陵手坐下,哀声道:“兰陵姐姐,你去帮我求求我爹,我爹要把我嫁给个混蛋.” 发布兰陵笑道:“哦?我们的柔儿也终于要嫁人拉?是哪个混蛋这么好的运气啊?” 发布“我都不知道哪人叫什么,”杨柔见兰陵取笑自己,撒手道:“大请早的回去,就看到一个男的睡在我床上,真是讨厌.” 发布“他睡你床上?”兰陵惊道. 发布“是啊,好像还是爹让他睡的呢,而且爹说让他娶我的时候,他还不情不愿的,好像谁害了他一样.”杨柔气恼道. 发布兰陵嬉笑道:“哎哟,听你这口气那人确实可恶,我们的柔儿小姐好不容易思春看上了他,他居然还不视抬举.确实可恶.” 发布“兰陵姐,你乱说什么呢,谁思春了,谁思春了.”杨柔说罢就要来挠兰陵的腋下. 发布兰陵连忙打开杨柔乱戳的手指,收了笑容道:“好妹妹,别闹了,难道你不奇怪吗?你爹怎么对这事这么积极啊?” 发布“是啊,”杨柔停下手道:“我就是奇怪这点,以前爹虽然开玩笑说把我嫁出去,可哪次都是听我的,怎么这次好象是逼着那人娶我似的.” 发布“那人叫什么?” 发布“不知道,只听说他姓陈,我爹一口一个贤侄贤侄的,烦死了.” 发布兰陵想了片刻,道:“这人能让你爹中意,肯定不是个一般的人,这满朝文武之中好像就刑部侍郎姓陈,不过他家的几个公子早都结婚了,你爹也不可能让你嫁过去做小的,那这么看来,他肯定不是官宦子弟.” 发布“是啊,对了”杨柔突然想起一事,惊问道:“那个陈叔宝不就姓陈嘛,你说他不会就是那个陈叔宝的儿子吧.” 发布“怎么可能,”兰陵笑道:“那人要是陈叔宝的儿子,你爹会看上吗?一个亡国之君的儿子,不被杀头就算好事了,还想着娶我们的柔儿大小姐,还美的他呢.” 发布“也是啊,”杨柔苦恼道:“那会是谁呢?” 发布兰陵笑道:“我看啊,你就别乱想了,说不定是哪个未曾出仕的青年才俊呢,何况还有好多地方官员的子弟也很不错啊.就象..” 发布“就象姐夫是不是?”杨柔一脸坏笑道:“说着说着就说到姐夫身上去了,姐姐你还真是时时刻刻的惦记着啊,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子天天想着男人,哎呀,姐姐,你惨啦.被人知道羞都羞死你啦.” 发布“死丫头,我撕烂你的嘴,”兰陵羞道:“什么男人男人的,说的真难听,我和柳郎早已经定了婚期了,我想他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什么叫我天天惦记着,这还不都是你说出来的.” 发布杨柔笑道:“我是替姐姐说了,我要再不说姐姐你不就得自己急着说出来了?” 发布“死丫头,”兰陵顿了顿了说道:“这京城里面我倒还认识个姓陈的,倒是有那么一点可能.” 发布“哦?是谁呀?”杨柔急忙问道. 发布“这人叫陈铁,是我和香儿在扬州时认识的,倒是有些才干,后来...” 发布“后来怎么了?” 发布“没什么,后来来到京城后就不知道他干些什么了.”兰陵想了想还是摇头道. 发布“姐姐你肯定还有瞒着我的,”杨柔拉过香儿道:“香儿,你认识那个陈铁吗?” 发布“我和小姐一起去的扬州嘛,我当然认识了.”香儿道:“不过那人可不是个好东西.” 发布“香儿!”兰陵打断道:“不准说乱说话.” 发布“公主.您还帮他说话呢,我又不是瞎编的,我说的都是事实嘛.” 发布“香儿,你说你说.”杨柔急忙道:“兰陵姐,要万一真是他呢?我多了解点也好为我的终身大事考虑啊.” 发布兰陵叹了口气道:“好吧,香儿你说吧.” 发布“恩.”香儿转过脸对着杨柔道:“那个人的坏事啊,柔儿小姐你想都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刚开始在半夜里不睡觉故意找碴和公主说话.后来又是在公主面前光说好听的,想尽了办法接近公主,就是想靠着公主当官呢.” 发布杨柔惊呼道:“哎哟.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发布“可不是吗,”香儿看了眼公主继续道:“后来他去当兵,战打到一半就逃了回来.就这时候还想着骗公主帮他办事呢.还好多亏了柳驸马看破了他的心思,没让他得逞,不过我们公主也是个好人,就这样了还是答应帮他在皇上面前说些好话,帮他弄个小官做.” 发布“逃兵?那皇上也饶了他?” 发布“还不是我们柳驸马在皇上面前说尽了好话,不然我看啊他早就给皇上杀了.” 发布杨柔问道:“那后来呢?他现在还在当个小官吗?” 发布“呸,说到这里就更来气了.”香儿啐了一口道:“公主相尽办法求皇上给他封了个官,他还嫌官小,自己辞了官,天天跟在现在的太子殿下面前靠拍马屁过日子,估计太子殿下也是看他是柳驸马和公主的朋友也没太难为他.不然谁受的了这种人.” 发布“是啊,这人也太无耻了.”杨柔担心道:“香儿,你说不会是他吧?” 发布“我看不会,公爷怎么会看上他啊,我看是别人.柔儿小姐你别担心了,公爷怎么也不会把自己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啊.‘”香儿顿了顿道:“不过要是别的女人碰上了他啊,哼哼,我看还不如死了算了.” 发布“香儿!”兰陵喝道:“越说越不像话了.” 发布杨柔连忙打断道:“兰陵姐,香儿这也是为我好.”想了想又不禁自言自语道:“这么看来那人也不算坏了.‘” 发布 第六十六章 憋招 程母住处. 发布陈铁看着程母说道:“妈,好些日子没来看您了,这段日子过的还好吧.” 发布“哎哟,你天天那么多事,能把老身记在心上就行了,不用老是来看我.‘程母满脸笑容道:‘你是来在找阿丑儿的吧?他刚才出去了.” 发布“妈,我来就是来看看您...” 发布“妈,我回来啦!”陈铁话未说完,程咬金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了进来. 发布程咬金进了门,看见陈铁一塄道:“大哥也在这啊.” 发布“恩,”陈铁微微点头道:“二弟啊,你回来啦.” 发布“哎,”程咬金点点头,来到程母面前道:“妈,我又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香米粽子回来了.” 发布“恩,阿丑儿啊.”程母道:“你天天都望外面跑干什么去了啊?我平常问你,你也不说,今天你大哥来了,你说给你大哥听听总行吧.” 发布见程母发话,陈铁也跟着问道:“二弟,你天天都出去?都干了些什么啊?” 发布“哪干了什么啊,”程咬金抓抓头道:“我就是没事在街上瞎逛逛.” 发布“那你没找什么事做做?” 发布程咬金又抓抓耳朵道:“要是以前在家里我还能劈劈柴挑挑水什么的,自从来这了,这些活都不用我干了,我就没事干了.” 发布“恩,”陈铁点点头道:“也是,那你倒确实是没什么事干了.” 发布“这样可不行啊,”程母插道:“这么大一个小伙子,天天叉着两个手在大街上逛游,这要在我们乡下那早都被人家戳脊梁骨了哦.” 发布程咬金瘪嘴道:“那我以前在乡下不也是差不多吗.” 发布“你还说,”程母有些气道:“以前我都不知道你怎么都不害臊,他大哥,你好好的管管他,别让他这么游手好闲的,你给他派个活,就算扫大街也比现在强啊.” 发布“大哥,我可不去扫大街啊.”程咬金急道. 发布“呵呵,妈,您说的有道理,我这就给他派个活.”陈铁看着程咬金笑笑道:“你放心,不会让你扫大街的.” 发布“那就好,不过一天不能干太长啊,我还要伺候我妈呢.” 发布“我不要你伺候.”程母话虽这样说,却还是对陈铁道:“不过也是,要是一开始就干长活,我怕这孩子也支持不下来,白白的耽误你事.” 发布陈铁猛然想起书上写的程咬金那三斧半,不禁笑道:“妈您不用担心,一般下人的活不要二弟去干.我想啊,二弟现在不练武真是白白的可惜了,不如我给他找个师傅让他跟着学武,您看怎么样?” 发布“那感情好,”程母高兴道:“以前我也想让他学点武艺,不过这学武艺得寻明师,访高友.那时家里一刻也离不开他,所以一直也没学成.今天他大哥说的这话可算说到我心里去了.” 发布程咬金闻听陈铁找人教自己习武,高兴道:“大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我师傅啊?” 发布“你想什么时候啊?” 发布“现在就去..”程咬金看了看程母,道:“还是等吃过饭再去吧.” 发布程母问道:“他大哥,那师傅可等的及吗?要不要阿丑儿现在就去?” 发布“不急,等吃完了饭再去也行.”陈铁笑道:“妈,好久没和您一起吃过饭了,今天我陪陪您老.” 发布程母高兴道:“呵呵,那感情好.阿丑儿啊,你先把那粽子放下,我们先去吃饭.” 发布这顿饭开始时程母尚有些不舍,怕但在陈铁告之只需十天左右时,陈母虽然有些怀疑这么短的时间能不能学到真本事却已是高兴了起来. 发布陈铁先带着程咬金到了练武场,看着场子两边摆放着的十八般兵器,虽然知道程咬金必定会选大斧,还是问道:“二弟,你看看,这些兵器你想练哪一种?” 发布“大哥,我就喜欢这斧子.”程咬金抓起一把长柄大斧,掂了掂道:‘倒是够沉啊.” 发布“这可不叫斧子,这叫...”陈铁想了想,干笑道:“我倒也忘了具体名字了,应该是叫开山...” 发布“哎呀,大哥.”程咬金打断道:“既然你都记不住那劳什子的名字,我哪还记的住,不管了.就叫斧子了.” 发布“呵呵,也对.”陈铁笑道:“既然你兵刃选好了,那就带你去练功房了.” 发布“大哥,这就是你说的练功房?”程咬金看着眼前的小黑房子奇道:“怎么这王府里还有这么破的房子,别是柴房吧?” 发布“二弟猜的还真是准啊.”陈铁看着程咬金笑道:“来人.将这里面的干柴全都搬出来,拿稻草在里面搭张床.” 发布“大哥,你不会让我就在这里面住十天吧,这比我家还破呢.”程咬金哀号道:“大哥,你可是在我妈面前答应给我找师傅的啊.” 发布“二弟,你听我说,”陈铁拍了拍程咬金道:“这学武啊得从小学,你要现在开始跟别人一样学的话那是拍马也赶不上别人了,到时候上阵你会的别人都会,那你不就只有等着挨宰了?” 发布“这...” 发布陈铁轻声道:“所以说..你得自己想几招出奇制胜的,别人没有的招,你说是不是?” 发布“这倒也是,不过这个破房子..” 发布“你不要看他外表破嘛,进去看看说不定别有洞天呢.”陈铁笑着将程咬金慢慢推到房子里道. 发布“这里面能有什么?不就是个破柴房吗?”程咬金嘴里嘟囔着,还是有些好奇的走了进去. 发布陈铁等程咬金进了房,连忙从后把门关上,笑道:“二弟,你就在这里面慢慢想,每日你想吃些什么就吩咐下人,不过不准喝酒.” 发布程咬金再回身想推开门却已经来不及了,不禁一声哀号道:“大哥,这里面没有便桶啊!” 发布 第六十七章 柔儿到访 “陈先生,你在这啊,”李管家急急走到陈铁面前道:“殿下在客厅等你呢.” 发布“这次进宫才一天怎么就回来了?”陈铁皱眉道道:“等我?好,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发布李管事干笑道:“不行啊,这次殿下叫我一定要陪着你一起去.” 发布这家伙好好的笑什么?殿下还叫他要陪着我一起去?陈铁满肚狐疑跟着李管家来到客厅.还没进门就听里面有个女人道:“太子表哥,你带我去什么地方玩啊?” 发布陈铁光听声音就知道定是杨柔那个丫头,暗叫一声不好,刚想退回来,后面李管家已经喊道:“殿下,陈先生来了!” 发布瞪了眼李管家,陈铁硬着头皮上前道:“殿下,怎么这次一天就回来了啊?” 发布“哦,今天没什么事本王就先回来了,不过路上碰上这丫头,非叫本王带她到这府里来逛逛.”杨广看着陈铁笑道:“先生,你看,本王昨天晚上又是一夜没睡,实在是没精神陪着她逛了,要不先生替我陪陪她吧.” 发布“...”陈铁苦笑道:“我可以说不吗?” 发布“君子当迎难而上,”杨广正容道:“先生立与千军万马之中也只当等闲事,岂会惧与妇人.” 发布“孔子陈蔡绝粮不谓苦,何叹女子难养呼?” 发布“喂喂,你们两什么意思嘛,推来推去的.”杨柔赌气道,看着陈铁恨恨道:“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了,算了算了,我走,反正你们谁都不愿意陪我.” 发布“哎,哎,柔儿你等等啊.”杨广连忙挡住杨柔道:“你先等一等啊,等我去劝劝先生.”安稳住了杨柔,杨广拉着陈铁身边走到一边,小声道:“先生,你认识她啊?” 发布陈铁抓了抓脖子,无奈点了点头道:‘我倒想不认识她呢.‘ 发布“看她的样子象是对先生有点意思啊.”杨广奇道. ei,连忙催道:“殿下,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发布杨广又看了看杨柔,忍住笑咳嗽了两声方才道:“先生,你可得把握机会啊,她可是本王的三叔越国公的女儿呀,在她爹面前可比她那两个哥哥得宠的很啊,只要能把她...” 发布“殿下,我知道你的意思,”陈铁打断道:“可是现在不是我们靠她绑住越国公,而是越国公靠她帮住我啊.” 发布“那还不是一样?”杨广也没有听清陈铁说的‘我们‘和‘我‘的区别,说道:“不管谁绑谁,只要两家合为一家就是好事,先生这就靠你啦.” 发布“殿下,她...” 发布“好了,好了.”杨广大声打断道:“好了,柔儿表妹啊,先生答应了,不过他说府上没什么好玩的,要去街上逛逛,你可去啊?” 发布“去街上最好了,我本来就想去街上的,但是怕太子表哥你不愿意呢.”杨柔高兴道. 发布“好了,那我就先回房睡会了啊.”杨广说完不待陈铁再说话,急忙大步走了出去,临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陈铁一眼,掩笑而去. 发布无奈了叹了口气,陈铁道:“好吧,柔儿大小姐,你说去哪吧?” 发布杨柔高兴道:“你说去哪我就去哪.” 发布“你倒是不怕我把你卖了,”陈铁有些恨恨道:“那就出去随便走走吧.”说完也不看她,当先走了出去. 发布“喂,你怎么一个人先走啦.”杨柔一跺脚,急忙跟上道:“你等我一会啊,你怎么跑那么快啊.” 发布既来之,则安之.陈铁看着前面一会在这个铺子前站会,一会又在那个地摊前看会的杨柔,虽然在不停的苦笑摇头,心里竟然也有了点幸福的感觉. 发布“喂,你来看看这个.”杨柔递过一个石头,神秘兮兮道:“我看着象是秦朝的东西,这可是古董,你说我们买下来好不好?” 发布“古董..”陈铁拿着石头看着满街的商铺,心里不禁想道:“这里任何一件东西在自己的时代又何尝不是古董呢.” 发布“喂,看傻啦?”杨柔伸手在陈铁面前晃了晃道:“你说买不买啊?” 发布“我不知道,”陈铁笑着把石头递还给她道:“你家里还缺古董?” 发布“不缺啊,不过我看这小石头圆圆的,摸着好光滑哦.”杨柔转脸问地摊老板道:“喂,这个多少钱啊?” 发布“这个五文钱.” 发布“五文钱?这么便宜啊,给你,不用找了.”杨柔掏出一把五铢钱递给老板,回身道:“你看,五文钱就买了这个,好划算啊.” 发布“可你刚才给的可不止五文钱哦,买这种石头可以买一筐了.”陈铁笑道. 发布“那有什么关系,一筐石头我又搬不走.”一上一下地抛着小石头,杨柔高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看你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可我太子表哥对你可尊敬的很啊,一口一个先生的,虽然我太子表哥对别人也挺客气的,不过也都不过只是客气客气罢了,还真没见他对谁那么敬佩过呢.‘看着陈铁道:“你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发布陈铁笑道:“呵呵,太子殿下礼贤下士罢了.” 发布“嘿”一声娇呼,杨柔将手上的石头远远的甩了出去,停了下来转身道:“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发布 第六十八章 听人论己 陈铁笑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叫什么啊?” 发布“怎么能不不知道呀,”杨柔羞道:“我爹都说了..我们不是那个关系了嘛.” ei的啊.” 发布“那怎么啦?”杨柔不在乎道:“难道谁规定了这些话就一定只有你们男人才能说啊.” 发布“我的意思不是什么话规定了谁说,可你也得..那个含蓄一点啊.”陈铁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看着杨柔的脸上笑道:“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发布“你这么可恶,谁会看上你啊,”杨柔啐了一口,有些丧气道:“我只是知道我爹平常很少对我说这种命令的话,但一旦说了肯定不会容我反对的.” 发布“哦,”没想到杨素在家中竟然是这样说一不二的人,陈铁不禁有些奇怪以前他怎么那么好说话,难道真的能做到官场和家事分的清清楚楚? 发布“你哦什么啊,快说你叫什么啊,不能老是我喊你喂喂的啊.”杨柔娇声道. 发布陈铁笑了笑道:“我叫陈铁.” 发布“你叫什么!”杨柔惊道. 发布陈铁奇道:“我姓陈名铁,有什么奇怪吗?” 发布“陈.铁?”杨柔一字一句道:“那你一定认识兰陵姐姐了?” 发布“兰陵....”陈铁沉声道:“不认识.” 发布“真的不认识?” 发布“不认识!” 发布“那就奇怪了,”杨柔抓了抓头道:“太子府里有几个叫陈铁的啊?” 发布陈铁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太子府里的管事,我怎么知道.” 发布“也是哦,”杨柔想了想,释然道:“算了,反正只要你不是兰陵姐姐认识的那个陈铁就好了,走,我们去前面那个小店里弄点吃的去,走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有点饿了.” 发布陈铁沉声道:“好.” 发布随便叫了两个小菜,看着眼前细嚼慢咽的杨柔,陈铁笑道:“这时候看你倒也是挺斯文的啊.” 发布杨柔笑着拍了下陈铁,道:“人家什么时候不斯文啦,” 发布“看看,又动手了,还说自己斯文.”陈铁笑着说完,询问道:”你说的那个陈铁的是谁啊?” 发布“哦,是兰陵姐姐在扬州时认识的一个朋友.”杨柔放下筷子,右手托着下巴补了句:“不过好像人品不行.” 发布“什么?”陈铁当即就要站起来,好不容易压住了火沉声道:“是你的兰陵姐姐说的?” 发布“我兰陵姐姐怎么会说别人坏话啊,”杨柔顿了顿道:“是我侧面迂回从姐姐的贴身丫鬟香儿那打听来的,费了我好大的功夫呢.”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杨柔坐直了身子道:“是啊,要不是香儿说出来的话,我都不知道那个陈铁,啊,不是你啊,是另一个陈铁居然会那么坏,相比起来你倒算好的了,就是有点不老实.” 发布“哦?那我看来得谢谢香儿了.”陈铁咬牙强笑道. 发布“谢她干什么?”出奇的杨柔竟然说道:“她虽然那么说,但我看也就只能信个五成就不错了.” 发布陈铁有些意外道:“哦?为什么这么说?” 发布“哼哼,我就是知道.”杨柔得意道:“女人看女人是最准的了,我看那个丫头八成是也喜欢柳驸马,哪句话里都帮着他,既然她本身就已经有了偏见,那么她的话自然也就不是太可信了.” 发布陈铁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见识.” 发布“那当然了,不过我也是根据我爹的话猜的就是了.”杨柔看了看陈铁笑道. 发布“哦?公爷说什么?” 发布“我爹曾经说过那个柳驸马目光短浅,性格阴冷,恐怕不是兰陵姐姐的一个好的归宿.”杨柔顿了顿道:“既然我爹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错,所以香儿越是使劲夸那个柳驸马,我就越知道她说的话里有假,对她的话自然也就只信一半了.” 发布陈铁奇道:‘既然你不信那个香儿说的话,那怎么还说..那个陈铁人品不行啊?” 发布“听我的话要听清啊,我只是说她的话只能信一半,又没说全不信.”杨柔瘪嘴道:“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那个人要是一点毛病也没有的话别人想造谣也造不起来啊,所以说那人虽然不是象香儿说的那样坏,但肯定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还是少接触的好.” 发布“原来是这样..”听了杨柔的话,陈铁虽然觉得杨柔相比大多数女人来要好的多,不过要自己现在告诉她真相却又不愿意,想了想道:“算了,不谈这些了,你吃好了没?吃好了就再去街上逛逛.” 发布 第六十九章 风尘三侠 经过了刚才那番对话,现在再看着杨柔依旧在街上四处乱窜,陈铁已经没有了欣赏的心情.又逛了大半个时辰,陈铁上前拉住她道:“出来时间已经不少了,该回去了.” 发布“我还没玩够呢,‘杨柔哀求道:“再玩一会,好不好,再玩一会.” 发布陈铁有些不习惯的轻轻拨开杨柔拉着自己的手,说道:“这次玩这么长时间就行了啊,下次还可以出来啊.” 发布“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的,再玩一会好不好,就玩一会.” 发布“该回去了.” 发布“啊,真是没点人情味,一点也不将就人家,好吧,回去回去.”杨柔气道,抓着陈铁的手也放了下来,刚要转身回去,却突然发现街角摆了个卦摊,又高兴了起来:“既然要回去了,那我们先算个卦再回去可好?” 发布“算卦?”陈铁也看到了那个卦摊,一柄小帆上写着四个字‘铁嘴神算‘,摆摊的却是个年轻人,心想自己虽然不会算卦,但平日所见摆挂摊的大都是老者,这个年轻人敢在这京城之中摆卦摊,莫非也是奇人不成?点头道:“也好,那我们就去看看.” 发布“好啊,那我们快走,”杨柔高兴道,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卦摊前,大声道:“嘿,我要算卦!” 发布“啊?”年轻人看着杨柔脸上一喜刚要说话,却看到站立一旁的陈铁,连忙收了笑容淡声道:“小姐要问什么?” 发布杨柔想了想,回身问陈铁道:“你说我们问什么好?” 发布看了年轻人刚才的表情,陈铁已猜出这个年轻人恐怕是认识杨柔,当下轻笑道:“不如问姻缘.” 发布“对哦,”杨柔转转眼珠想了想,转身笑道:“我问姻缘.” 发布“那请小姐写个字.”年轻人递过一纸笔道. 发布杨柔想了想,写了个‘陈‘字递了过去道:“就这个字了,你算吧,我看你能不能算出来.” 发布年轻人看了看笑道:“陈者成也,小姐既然姻缘已成,又何必再问呢.” 发布“疑?几天不见本事见长了啊,”杨柔说完,却想起陈铁就在身边,连忙改口道:“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好了,这是本姑娘赏你的,拿去吧.” 发布接过钱,年轻人看着陈铁笑道:“小姐既然算过了,那这位公子可要算上一卦?” 发布陈铁此时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和杨柔认识,而且还熟悉的很,当下也不说破,只笑道:“那好,我也写一字,”说罢在纸上写了个‘铁‘字,写完递了过去道:“问天下.” 发布年轻人接过纸看了半晌方道:“这天下之势变换莫测,我才疏学浅,算不出来,这位公子还是另请高明.” 发布等不及陈铁说话,杨柔已高兴道:“哈哈,李大哥,你也有算不出来的时候吧,不要说了,今天你一定要请我吃饭.” 发布“李大哥?‘陈铁猛然想起书中常道‘兴唐五道‘之中的李靖在年轻之时便常做道士打扮,惊呼道:“你是三原李靖?” 发布怎么这人听说自己名字这么高兴,李靖奇道:“正是在下,敢问公子是?” 发布陈铁知道李靖之所以有名,基本上是靠在唐初所建的功勋所至,至于现在估计也是声名不显,当下压住了激动的心情,淡声道:“久仰久仰,在下陈铁.” 发布“哦‘有些不习惯陈铁的语气变换太快,李靖转脸看着杨柔笑道:“柔儿妹妹,这就是你的如意郎君?” 发布“他才不如意呢,他坏死了.”啐了一口,杨柔笑骂道:“李大哥,你怎么又出来摆摊啊?不怕张姐姐说你了?” 发布“哎呀,我的柔儿大小姐啊,”李靖连忙急道:“你回去可千万别说啊,要是让出尘知道那可不得了.” 发布李靖话音尚未落地,一名素钗女子和一个大胡子已从旁边暗处走了出来,看着李靖沉声道:“让我知道什么呀?” 发布‘张姐姐,”杨柔跑到女子身边高兴道:“张姐姐,你也在这啊,我帮你看着李大哥呢.” 发布“你呀,不帮你李大哥一起瞒着我就不错了,还说帮我看着他呢,”张出尘手点着杨柔额头笑道:“你可好长时间没来我那坐坐拉,是不是有了如意郎君就不要姐姐了啊?怎么也不介绍介绍啊?” 发布杨柔拉着张出尘撒娇道:“张姐姐,你又取笑我了,”回头招呼陈铁道:“快来,快来,这是我张姐姐,她可比李大哥厉害多了哦.” 发布陈铁闻言笑着上前道:“在下陈铁,张..我看还是叫李大嫂吧?” 发布“叫李大嫂可把我喊老了.”张出尘含笑道:“还是叫我李夫人吧.” 发布“那李夫人有理了,”陈铁转头看着大胡子道:“那这位兄台是?” 发布大胡子淡声道:“我名字早已不用,你就叫我虬髯客吧.” 发布 第七十章 三人论事一 果然是风尘三侠,陈铁笑道:“原来是虬兄,在下有礼了.” 发布“大哥,这江湖上的绰号怎么好跟陈公子说起啊”虬髯客还未说话,张出尘已然转脸笑着对陈铁道:“家兄为人就是这样,自小时候便因着这脾气得罪了不少人,陈公子不要怪罪啊.家兄姓张,名仲坚.” 发布“妹妹.”张仲坚皱眉道,但看了张出尘眼睛向着李靖一扫,便也释然. 发布看着兄妹两人的小动作,再看看李靖眉头由紧皱变为舒展,陈铁心中暗笑:“你李靖终究还是个凡人.不过也是,不管是谁看到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也是受不了.”笑道:“原来是李夫人的亲兄,那我就改称张兄了.” 发布张仲坚淡声道:“恩.” 发布陈铁心下有意结交,对他的态度也不在意,转过身来笑着对李靖道:“李兄,你输了柔儿一次,不知今天这餐饭在哪吃啊?” 发布“对啊,对啊.”杨柔也拉着张出尘道:“张姐姐,李大哥输给我一顿饭,今天一定要让他请客啊.” 发布“呵呵,好,好.”张出尘看着李靖道:“喂,算命的,你输给了柔儿,准备请他哪吃啊?” 发布李靖看着陈铁想了想,沉吟了半晌方才笑道:“这京城哪家饭馆的菜能有老婆大人做的好吃啊,自然是回家里劳烦老婆大人亲自下厨了.” 发布“回家吃?”张出尘有些奇怪,本来以为有陈铁这个外人在就随便在外面找家饭馆吃算了,但没想到李靖竟然要带他们到家中去,不过张出尘对自己丈夫很是了解,知道定是事出有因,当下也笑道:“你倒想着省钱,不过我做的可都是些家常便饭,要委屈陈公子了.” 发布陈铁连忙道:“李夫人说笑了,家常便饭才有真滋味嘛.” 发布当下李靖收拾好卦摊,将摆卦的桌子还给旁边的人家,这才与众人回到自己府中.这李靖的府邸倒是不小,虽然比不了那些王爷国公家的富丽堂皇,却也是亭台楼阁样样俱全.进了正门前面是客厅,正房,再穿过一个小花园,几间厢房围着一个小湖而建,别有一番自然景致溶入其中. 发布坐在小亭中,陈铁看着李靖笑道:“李兄家里这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相得益彰,布置的别有一番情趣啊.” 发布“陈公子过奖了,”李靖道:“陈公子气度非凡,不知在朝廷里所居何职?” 发布陈铁微微一笑道:“哪里有什么官职,不过是靠着别人吃碗闲饭罢了.‘; 发布“哎呀,你说的让人听了真别扭,”杨柔插口道:“李大哥,他现在在太子府当教书先生呢.” 发布李靖奇道:“教书先生?” 发布陈铁也是奇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是教书先生了?” 发布“你是没说啊.”杨柔耸耸肩道:“就是因为你不说,所以我才说你是教书先生,谁让太子府里人都叫你先生先生的” 发布陈铁无奈笑道:“原来这样也可以 ,好,那我就是教书先生吧.” 发布李靖道:“陈公子说笑了,若是陈公子只是个教书先生的话,那李靖也就真的只能摆摆卦摊了.” 发布对与李靖,陈铁除了知道他喜欢算卦,别的还真的一无所知,当下问道:“不知李兄现在官居何职?” 发布“李靖靠着祖上的阴德,现为兵部车驾司员外郎.”李靖顿了顿道:“听柔儿妹妹的话意,陈兄弟现在太子府里?不知陈兄弟可是单名一个铁字?”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原来竟真的是陈铁兄.”李靖站起身施礼道:“失敬,失敬.”这时不单李靖如此,就连张仲坚,张出尘也都是站起身来肃容道:“失敬,失敬.” 发布“喂,你们都失敬什么啊?‘杨柔不知道怎么陈铁一说自己名字,大家怎么就都象变了个人一样,急道:“陈铁,喂,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啊?怎么他们一听你名字就都这样了啊.” 发布陈铁没理杨柔,站起身来道:“诸位且莫这样,实在是让在下受宠若惊啊.” 发布李靖正容道:“陈兄威名,小弟早有耳闻,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发布我看到你才是三生有幸呢,陈铁苦笑道:“李兄,在下我才二十刚过,李兄你这可是叫反了啊.” 发布李靖道:“呵呵,也是,古人达者为师,现在达者为兄自然也是可以,不过我倒怕把你叫老了之后柔儿妹妹找我算帐了,既然如此,我便托大喊你一声陈兄弟吧.” 发布“最好,最好.‘陈铁连忙道:“李兄请坐,张兄,李夫人请坐.” 发布“喂,你们都说的什么啊?他们好好的失敬你干什么啊?”杨柔等众人刚坐下便又迫不及待的问道. 发布张出尘笑道:“柔儿妹妹,这回你可是好福气,找了个大英雄哦.” 发布杨柔道:“怎么又是大英雄了啊,张姐姐你老是笑话我.” 发布“呵呵,”张出尘笑着拉着杨柔,边走边道:“来,柔儿妹妹,让他们男人在这里说他们,姐姐告诉你到底怎么回事,” 发布看着杨柔被带走,陈铁道:“李兄支开了柔儿,不知有什么事要问我?” 发布“陈兄弟果然厉害.‘李靖沉吟了半晌道:“我只是想问一句,陈兄现在可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故意隐瞒陈兄的功绩吗?” 发布陈铁脸色一变道:“不知这事李兄从何得知?” 发布 第七十一章 三人论二 李靖神色不变道:“我虽然官职低微,但好歹也有个上柱国的舅舅,象这种外人看来很隐蔽的事在我们这些世家后辈之中却也算不得什么.” 发布陈铁在脑中搜寻了下记忆,问道:“令舅可是上柱国韩擒虎?” 发布“正是家舅.” 发布“难怪,”陈铁释然道:“不过李兄问我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这样对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发布李靖看了看陈铁迟疑道:“刚才在街上,我给陈兄弟算了一卦,虽然口上说没有算出来,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了.” 发布“哦?那李兄快请讲来.” 发布李靖粘了点水在桌上写了个‘铁‘字笑道:“陈兄弟这个字古书上并无记载,可见乃是陈兄弟自己创造出来的.‘ 发布陈铁面上一红,只得干笑道:‘小弟一时笔误,原是想写个‘鐵‘字的,但下笔之时看李兄年纪虽轻却自有一番仙风道骨,所以忍不住就随手写了个字想来考考李兄,如今看来倒是我唐突了,且等我再重新写个.‘ 发布李靖笑着挡开陈铁手道:‘无妨,测字本就是以无心之间来揣测天意,此字可谓天成,最是合适不过.‘ 发布陈铁闻言缩回手道:‘既然李兄如此说,那还请李兄说说此字有何天意在其中?‘ 发布李靖笑道:‘陈兄弟请看,你写的这个字倒是有几分意思,这‘铁‘字一分为二,一金一失,金者刀兵,陈兄弟问的是天下,其意已在其中,天下因刀兵而失” 发布“这样解字也未免太简单了吧?‘陈铁轻笑道:“何况这天下若失,自然是因有人造反,李兄说的这天下因刀兵而失也未免太笼统了点吧.” 发布“解字全凭天意,没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当时陈兄弟能写下这个铁字就已经是天意了.”李靖盯着陈铁眼睛慢慢说道:“陈兄弟心中应该明白李靖所说的真正含义,不过既然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畅开了说吧.这天下是因陈兄弟所失.” 发布“哦?此话怎讲?”陈铁问道. 发布李靖整理了下脑中思绪道:“我大隋统一南北,四海归心,百姓皆安居乐业.李靖本不当有这亡国之言.但自一年前陈兄弟你西征归来之时,我师傅夜观天象,竟见紫薇星西侧一小星光芒大盛,隐隐有威胁之意,惊慌失措之下竟然连夜禀告了当今万岁.” 发布“皇上竟然也就此相信?”陈铁不信道. 发布“皇上也是半信半疑,所以又命我师再卜一卦,可这次更糟,挂相上显示我大隋社稷竟只有五十年不到.一时间龙颜大怒,我师的性命都难保,不过好在有独孤皇后在旁劝阻,不知都说的什么话,竟然劝的皇上转怒而喜,原本这事也就算过去了.但谁想到当时的兵部侍郎,也就是现在的兵部尚书柳述竟向皇上进谗言,说陈兄弟你在西征之中虽立有大功,却以一校尉之职而领全军,有越职之罪.这句话正好应了天象,也犯了皇上之忌,再次勾起了皇上怒火,虽然看在靠山王和越国公的份上没有降罪,陈兄弟的功劳却也是一笔抹杀了.” 发布陈铁听完大怒道:“什么!堂堂天子竟以天象而罪人,岂不是又一个莫须有!” 发布“兄弟莫气,且先坐下,”李靖也没有在意陈铁说的莫须有,拉着陈铁坐下,道:“当今万岁靠外戚入政而登大宝,这天下得来甚是容易,时刻怕别人也有样学样,所以平日心思在这方面便放的极重.何况陈兄弟刚才不也说了吗?堂堂天子,呵呵,这自古以来哪朝君王不是以上天之子自居,所以这凭着天象而降罪旁人之事也怪不得当今万岁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柳述倒实在可恶.” 发布“李兄所言甚是,这柳述实在是一小人,日后自造天谴.‘;陈铁已渐渐平静了心情,问道:“还没请教令师是哪位高人?” 发布李靖一笑道:“家师袁天罡.” 发布“真有袁仙师其人?”陈铁对与唐史知道的很少,只在一些野史中见过袁天罡做为一个真真假假的隐士出现过,所以对于袁天罡到底是真有其人还是后人加上去的一直都没有搞懂,这时听到李靖自称是袁天罡的徒弟,怎么不叫他意外. 发布“家师常说自己不过知道些星相的皮毛,当不得仙师的称呼.”李靖道:“陈兄弟,家师的事先放到一边,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发布“啊,好的.”陈铁道:“那就算真的是这大隋天下不过五十年,李兄又凭什么说是应在我的身上呢?” 发布李靖轻笑道:“原本我也不知道,不过在街上陈兄弟你测完字后就知道了.” 发布陈铁皱眉道:“那既然是在街上就知道了,那怎么在街上和李兄府上,李兄的态度怎么差异如此之大?” 发布“先前以为陈兄弟不过一路人尔,刚才我也说了,以卦象看这天下分明是因陈兄弟而刀兵四起,所以李靖虽知其意却不敢言.” 发布“那现在?” 发布“现在自然不同,”李靖笑道:“其一是我知道你是柔儿未来的夫君,其二就是我知道了你是陈铁.” 发布陈铁奇道:“第一点我知道,但这和我是否是陈铁有什么关系?” 发布“我既然知道了你是陈铁,也知道一些你的遭遇的来龙去脉,所以对今后这天下大势自然有了些新的看法.”李靖顿了顿道:“我们再来看这‘铁‘字,一金一失,这金字再此时就可以解释为刀兵,也可以单单解释为刀了,虽然一字之差,其中道理却不相同.刀兵起自然天下大乱,而用刀之处却可有大有小,庖丁解牛,下刀之处只需恰如其分则不伤其筋骨.陈兄弟本性善良,自然会以百姓为重,当能以最简单的方法上应天心.” 发布陈铁看着李靖半晌,道:“不知李兄所言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方法?” 发布李靖呵呵一笑道:“以陈兄入了太子府后的所做所为,陈兄弟又何必明知而故问呢.” 发布陈铁轻叹一声,笑道:“李兄定是注意了我很久了,可叹我却还一直以为做的隐蔽.不过既然李兄能坦然相告,那李兄一定赞成的了.” 发布“我...” 发布不等李靖说完,虬髯客打断道:“我妹夫之事待会再说,不知陈兄弟可愿意陪我对弈一局吗?” 发布 第七十二章 三人论三 陈铁看着摆在面前的棋盘,苦笑道:“我对这围棋就如同对荷花一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张兄,这盘棋我看不下也罢。” 发布张仲坚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陈兄弟说的倒是有趣.不过我这盘棋也和我妹婿一样,只测天意而不测棋力.陈兄弟,你选子吧.” 发布若是连下盘棋都能测出天意,那这天意也未免太好测了吧.陈铁轻轻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客随主便.既是以棋测天意,那不如就让李兄来替我们选字吧.” 发布张仲坚看了看李靖道:“也好,正是该妹夫来选.” 发布李靖看二人都认定了自己来选,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两位选了.以亲疏之远近论,当是我大哥近而陈兄弟远;以此棋之起因论,也是我大哥先提起.我看不如陈兄弟选白子先手,我大哥黑子后手吧.” 发布张仲坚深深看了眼李靖,又看了看陈铁方才说道:“既然已经选定,那陈兄弟先请吧.” 发布“好,”陈铁答应一声,抓起一粒白子,看着棋盘想了想,直接放在正中的天元之上. 发布“果然是不会下棋,”李靖看着陈铁抓子的姿势不禁心里摇头道,再看陈铁第一子就先放在了天元之上,笑意更是流在脸上. 发布“噫”倒是张仲坚反而惊讶的喊出声来,想了片刻道:“你再下.” 发布陈铁指着棋盘道:“我下了啊.” 发布“我知道,我是让你再下.” 发布陈铁奇道:“可张兄你还没下啊?” 发布“我心中已经落过子了.”张仲坚道:“你在这棋盘上落子,我在心中落子,如此一来,你的棋若想与我相抗,则得全靠天意了.陈兄弟,你继续.” 发布没想到古人的鬼名堂倒是不少.陈铁看着张仲坚道:“那好.”又抓起一子放在棋盘上. 发布张仲坚又是眉头一皱道:“你再下.” 发布“哦,好.” 发布如此在陈铁已经放下十余子时,张仲坚方才说道:“好了,就下到这吧.” 发布“终于解脱了.”陈铁心中送了口气,问道:“那这天意不知张兄有没有测出来?” 发布张仲坚没有回答,反而指着棋盘的一角道:“这一角不知陈兄弟可否让给我?” 发布陈铁看了看,不过是个数目的小角,刚想答应,转念一想却道:“本来让给张兄也无妨,只是若我败了,自然全是张兄的地盘.若我胜了,这一棋自然也就是全胜,更没有让出一块的道理.张兄此请恐怕不能如愿了.” 发布张仲坚自嘲的笑了声道:“哎,这天下原本就是不可一分为二的,倒是我问的冒失了.” 发布陈铁不解道:“张兄此言何意?” 发布“陈兄弟在这棋盘上下十多步棋,我也在心中应了十余手.在我心中,我以一角为基,渐向天元逼近,但这棋盘之上,陈兄弟步步为营,竟让我只能空守一隅,天意不可违啊.” 发布“这全是我瞎下的啊,我原本只是怕与张兄的落子相同,所以不禁下的有些杂乱,怎么我认为一无是处的格局在张兄眼中竟成步步为营之势?而且这棋才刚开始下啊?‘陈铁奇道. 发布“这就是天意啊,第一步陈兄执白子先落在天元之上,足见心中抱负之大,第二,三步陈兄一个小飞连着一个大飞正是应了一飞冲天之势.而后这十余子虽在陈兄弟眼中杂乱无章,在我心中却正是一张掌握着天下的大手啊.棋势既然已成,又何必还要继续下去呢.” 发布陈铁道:“那张兄最后为何要我将那一角让与你呢?莫非又有什么玄机?” 发布“呵呵,这原本是我的一点贪念,此局一成,我虽知天下已定,却仍想求得一隅为王,”张仲坚苦笑一声道:“还是陈兄弟说的对,这天下怎有让出一块的道理.” 发布“张兄...” 发布“陈兄弟不要安慰我了,刚才陈兄弟一言一行都是无心为之,我以有心算无心,以知棋算不知,尚且输的如此之惨,可见天意不可违.”张仲坚转脸对李靖笑道:“妹夫,你才比张良,我这次来本来也是想请你帮我.但其实从一开始你让陈兄弟执白,我就已经明白你心中已经选定了陈兄弟,只是我不死心,还存着一丝侥幸,现在这盘棋下过之后,我心中再无挂念,日后妹夫你保你的明主,我还是做我自在逍遥的虬髯客了.” 发布李靖惊道:“大哥...” 发布“李兄你先别急,”陈铁道:“张兄,虬髯客虽然自在逍遥,但大丈夫却当提三尺剑,立万世英名.我虽然不是很相信张兄和李兄所说的天意...” 发布“天意不可违啊”李靖急忙道. 发布陈铁朝他摆摆手笑道:“天意虽然我不是很相信,但我却想朝着天意最后的结果而努力,李兄能帮我如同汉之得张良,张兄若也能帮我岂又不是汉得之曹参?若真到天下得定那天,定不失一王之封,岂不快哉?” 发布张仲坚微微一笑道:“征天下我所愿,辅明主非我能.陈兄弟不必再劝我了.” 发布“张兄..”陈铁还待再说,却感觉肩膀上被两只手搭住,只听背后传来一声:“原来你个坏蛋这么了不起啊.” 发布陈铁不必回头已知道是杨柔,笑道:“你都听到什么啦?怎么好好变了性,居然会夸起我来了?” 发布“我知道你是个大英雄,‘杨柔拿手在陈铁肩膀上切着,高兴道:“把那些突厥人杀的人仰马翻,喝哈,我砍砍砍.” 发布陈铁苦笑道:“你要再这么砍下去,我就要先被你砍死了哦.” 发布张出尘看着几人笑道:“你们三个大男人谈的这么投机,可还记得肚子饿吗?” 发布张仲坚不愿和陈铁与此事上再多做纠缠,听妹妹此言连忙大笑道:“不错,妹妹你要不说我们还真忘记了,妹夫,陈兄弟,走,尝尝我妹妹的手艺去.” 发布 第七十三章 兄弟亲情 直到晚上陈铁回府,张仲坚到最后也没有答应帮自己,不过陈铁并不在乎,毕竟张仲坚在后人看来最有名的地方也不过是因为他是李靖的大哥而已,风尘三侠的名字虽然好听,真正能派的上用场的恐怕也只有一个李靖而已. 发布李靖还是做他的兵部车驾司员外郎,只不过他心里多了一分安慰.李靖相信自己师傅,所以他认定这天下要改朝换代,他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有能力让黎民百姓不被这场最高权利的交替所波及,毕竟百姓是无辜的. 发布陈铁回到府里,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杯不禁有些好笑道:“这古人还真有点意思,不管什么事都能扯到天意上去,不过也好,平白赚了个李靖,不错,不错.” 发布“先生回来啦.”杨广刚进客厅便看到陈铁,上前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柔儿呢?” 发布陈铁瞟了眼杨广,没好气道:“回去了,殿下你想见她?明天我再去让她来.” 发布杨广连忙道:“别,别,先生你就饶了本王吧.” 发布正在两人说话间,李管家从外面匆匆忙忙跑了进来道:“殿下,陈先生,李公公来了,神色很慌张,估计是宫里出大事了.” 发布杨广看了眼陈铁,说道:“快请.” 发布来人是个老太监,走了进来发现除了杨广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在,皱眉道:“太子殿下..” 发布杨广道:“无妨,李公公,这里都不是外人,你说吧.” 发布“是,”李公公见杨广这样说,便说道:“皇后娘娘快不行了,皇上吩咐让太子您和大殿下赶紧进宫见皇后娘娘最后一面呢.” 发布“什么!”杨广大惊道:“快带本王去.” 发布没想到李公公却并不离去,反而看着杨广小声道:“那大殿下呢?” 发布陈铁不待杨广说话,抢先道:“大殿下晚上吃完饭就出去了,等大殿下回来了我会转告他,让他尽快进宫的.” 发布杨广也连忙道:“不错,大哥晚上吃完饭出去后还没回来呢,李公公,我们快走吧,要万一赶不上了岂不是要让本王悔恨终生.” 发布李公公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们先去,不过还请太子殿下能多派些人手尽快找到大殿下,好让皇后娘娘能最后见他一面.” 发布“这事我会亲自去办的.”陈铁看着杨广沉声道:“殿下可能是最后一次在皇宫娘娘膝前尽孝了,还要多说些让她欣慰的事,千万不能让皇后娘娘带着遗憾而去.” 发布李公公点点头道:“这位大人说的有理,太子殿下,我们走吧.” 发布杨广暗暗对着陈铁点了点头,转身道:“恩,走吧.” 发布陈铁待两人走远,转身喊道:“李管家,李管家!” 发布李管家原本就没有走远,这时连忙进来问道:“陈先生,你有什么事?” 发布陈铁看着李管家笑道:“刚才我一进门就听你说今晚翠红楼里花魁月媚儿献艺,现在想想倒还真是值得一看,你去里面告诉大殿下,就说我想邀他一同前去欣赏欣赏.” 发布李管家一愣,当即明白了过来,连忙也跟着笑道:“不错,花魁献艺的确值得一看,我这就去找大殿下去,他一定高兴的很那.” 发布看着越走越前的李公公,杨广脚底下故意慢了几步,悄悄地将衣服前襟弄乱了,再又跟了上去,刚进门口便看到躺在床上的面白如霜的独孤皇后,而旁边坐着的杨坚此时紧握着独孤皇后的手正说着什么. 发布杨广连忙几步赶到独孤皇后床前,扶着独孤皇后就跪了下来,大哭道:“母后,母后,你不能就此撒手,留下我们几兄弟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啊.母后,母后!” 发布杨坚轻轻将杨广手从独孤皇后身上拿了下来,哏咽道:“广儿,你先让开一会,让你母后先把药喝了.” 发布独孤皇后惨笑一声道:“皇上,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我这回是过不去了,你还是让我多看看孩子们吧.” 发布杨坚忍着泪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恩.” 发布独孤皇后转头看着杨广轻声道:“广儿,你来了,我以为都坚持不到等你来了.” 发布“母后...” 发布“傻孩子,怎么这就又哭了.” 发布“母后,我舍不得你...我..我真想替你去死.” 发布独孤皇后转头看着杨坚惨笑道:“皇上,你说这孩子可傻,他说他要替我去死.” 发布杨坚本来听到杨广提到这个‘死‘字就有点不高兴,这时听到独孤皇后的话反而全都化成了怜爱:“这是孩子舍不得你,迦罗,其实朕又何尝不想和你一起去呢.” 发布“皇上,你怎么也说傻话了,这大隋的江山还需要你呢.” 发布“朕情愿拿江山去换你...” 发布独孤皇后伸手挡在杨坚嘴上,轻声道:“皇上,你有这个心就已经让迦罗很开心了,迦罗这一生能和皇上一起共同经历生死患难,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迦罗早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发布“迦罗...” 发布独孤皇后转过脸看着杨广道:“广儿,母后马上就要去了,以后就剩你们兄弟陪着皇上.我这一辈子,几个孩子中就你最贴我的心,从小你就聪明,我那时候就知道你在几个兄弟中最有出息.你大哥被废了,日后你要好好的对待他,你们都是亲兄弟,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以后你们要好好的相处.” 发布“我不是一个好儿子,我也不是个好兄弟,母后,我对不起你,我...”听着独孤皇后包含亲情的话,杨广心中竟有了一种羞愧难当的感觉,忍不住就想将以前自己所做的种种和盘托出的感觉. 发布“你做的很不错.”话还未说完,独孤皇后已经伸手摸在了杨广头上,看着杨坚惨笑道:“皇上,别人说人死的时候想事情都想的特别清楚,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勇儿和广儿都是皇上和我的好儿子,是亲兄弟,只要对国家有利,不管是勇儿当太子,还是广儿当太子,不都是一样的吗?皇上,我死了之后,你要是还想让勇儿当太子那就让他继续当吧,毕竟古制便是立长不立幼,咱们大隋要想江山万年还是效仿古制的好些.” 发布杨广听完大惊,皇位之前再也顾不得兄弟之情,就想起身说话,却见独孤皇后已转过脸来,神情恍惚道:‘广儿,勇儿怎么现在还不来啊?” 发布杨广心中一硬,再顾不得其他,沉声道:“大哥说在我府中无事可做,刚才已经出去说要找间青楼..喝酒去了.” 发布“啊!”独孤皇后闻听此言,料不到自己临死前的最后一问竟得来如此回答,有如金钟贯耳,脑中轰鸣,心中一痛,三魂六魄齐飞,竟然就此一命呜呼而去. 发布 第七十四章 一曲广陵散 随着琴曲抑扬顿挫,陈铁心中也是跌荡起伏,一时愤恨,一时激昂;一时恼怒,一时忧伤.只觉得这世间竟有如许之不平之事,竟也同时有如许之慷慨激昂的燕赵之士. 发布杨勇看陈铁脸上神色变幻,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连忙推了推陈铁,轻声喊道:“陈兄弟,陈兄弟?” 发布“啊,”陈铁回过神来,看着杨勇一脸疑惑,连忙笑道:“一时听的入神,殿下见笑了.” 发布杨勇笑道:“此曲中戈矛杀伐,陈兄弟能听得如此入神,足见也是血性中人啊,哈哈.” 发布陈铁道:“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发布“广陵止息.” 发布陈铁奇道:“不知这广陵止息和广陵散有什么关系?” 发布杨勇想了想道:“似乎是同一首曲子吧,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是等会月媚小姐谈完了,你再亲自问问她吧.” 发布“恩”陈铁点了点头道. 发布再听下去,陈铁守定了心神,再无原先那种被琴声所惑的事情发生.月媚儿一曲终了来到两人桌前,先施了一礼,淡淡道:“不知陈公子到来,月媚儿有失远迎了.”转而看着杨勇道:“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发布杨勇道:“我姓杨.” 发布“原来是杨公子.”月媚儿又朝杨勇施了一礼道:“杨公子一表人才,真是人中龙凤,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公子?” 发布杨勇苦笑道:“人中龙凤?呵呵,我可当不起这个称呼了.对了,刚才陈兄弟问我这首广陵止息与广陵散是否是同首曲子,我不大清楚,还请月媚小姐亲自为我等解答.” 发布月媚儿也不去看陈铁,仍看着杨勇道:“陈公子博学多闻,小女子不敢班门弄斧.” 发布杨勇听月媚儿语气不善,转头看着陈铁不解道:“陈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发布陈铁苦笑道:“月小姐,上次是我的错,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陈某一次吧.” 发布月媚儿淡淡道:“陈公子说的哪里话,小女子不过一青楼女子,怎么敢和陈公子较真呢,实在是这几日有些身体不爽,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什么精神,还请陈公子原谅.” 发布“月小姐...” 发布“陈公子慢坐,小女子要上楼歇息去了.” 发布“慢着!”饶是陈铁本来心情不错,此时也是大怒:“你自忖这样要能走的回房去,那就试试看!” 发布见陈铁动了真怒,再想想那日在自己房中他所表现出来的权势,月媚儿这才害怕了起来,但若就这么认输走回去,自己心里又实在不甘,一时间竟然停在了那里进退不得. 发布杨勇见状连忙几步赶到月媚儿身边,笑道:“月媚小姐莫怪,刚才陈兄弟和我多喝了几杯,说话间恐有些得罪,其实他人很不错.月媚小姐看我的面上回来先坐上一会,等会再回房休息也不迟啊.” 发布见有台阶可下,月媚儿也就强笑道:“也好,那我就先陪陪两位公子,一会再上楼休息也无妨.” 发布两人回到桌边坐了下来,月媚儿看着陈铁道:“不知陈公子有何疑问,现在就请说吧.” 发布陈铁也自觉没趣,摸了摸鼻子道:“刚才一时冲动,月小姐不要见怪.” 发布月媚儿这时再不敢出言讽刺,只淡淡道:“无妨,陈公子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发布杨勇道:“陈兄弟想问一下,这首广陵止息与广陵散是否是同一首曲子?” 发布月媚儿道:“确实是同一首曲子.” 发布陈铁连忙问道:“不是说广陵散自嵇康而绝吗?怎么现在还有流传?” 发布“广陵散最早源与聂政剌韩王曲,嵇康不过是因善于弹奏此曲而闻名一时,虽然他在临刑前索琴弹奏此曲并慨然长叹:‘广陵散于今绝矣‘.但也不过是说其世无人能有他那么善于弹奏此曲了,却并不是说这广陵散就此绝迹.前朝尚有广陵散与广陵止息为两首曲子之说,但时到今日,世人都已知晓这两个名字都是同一首曲子了.” 发布“哦,原来如此.”陈铁点头道. 发布“陈公子可还有什么疑问?” 发布“啊,没有了.”想起此次来的目的,陈铁笑道:“就是想请月小姐陪我二人饮上一杯,不知可否?” 发布“你!”月媚儿气道:“我刚才便说身体不适,陈公子何必苦苦相逼.” 发布杨勇也道:“陈兄弟,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发布陈铁看着杨勇笑道:“若是不能和月小姐喝上一杯,我们这次不是白来了吗?杨大哥,我们听听月小姐怎么说.‘说罢,一脸淡笑看着月媚儿道:“不知月小姐能否与我们共饮一杯呢?” 发布看着陈铁,月媚儿眼中象要冒出火来,咬碎银牙,切齿恨恨道:“那就请两位公子上楼吧.” 发布陈铁站起身笑道:“那还请月小姐带路.” 发布月媚儿脸色铁青的看了眼陈铁,转身就走. 发布杨勇这时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陈兄弟请.” 发布“杨大哥请.” 发布月媚儿使劲推开房门,没好气道:“翠儿,给两位公子备酒.” 发布翠儿小声答应道:“是.” 发布陈铁不管月媚儿已是脸若冰霜,还是满脸笑意的说道:“月小姐,你这房中布置的是越来越雅了.” 发布“风尘中人,哪里还敢谈什么雅不雅的,将就着看吧.”月媚儿恨恨道:“陈公子,我已经想好了,我有一句话不管你爱听不爱听都要说出来让你听听,说完之后我月媚儿随便陈公子处置.” 发布陈铁停了下来,看着月媚儿沉声道:“那月小姐请讲.” 发布月媚儿看着陈铁道:“自我在船上救你之日起,我就一直以为你是个品行淳厚之人,可没想到上次你酒后之态是那样不堪入目,更没想到你今日今时的所做所为是如此让人不齿,你如此欺辱一个弱女子还对得起你这七尺男儿之躯吗!” 发布听了这些话,陈铁竟有些好笑,这世界上不就是弱肉强食吗?男人又怎么样?女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谁拳头大谁说话,刚想说话.却看到杨勇听完后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陈铁心里大惊,若在此时让杨勇看出破绽岂不是坏了大事!连忙站起身故做癫狂,拿起桌上茶杯砸下,大声道:“什么弱女子,哪里还有什么弱女子!你们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不是,兰陵更不是!我对她那么好又换来了什么?是背叛,背叛!”指着杨勇道:“还有你!你难道不知道兰陵是怎么对我的吗?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说话!”说完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发布“快,快,快把他扶到床上去.”杨勇连急道. 发布两人手忙脚乱的将陈铁扶到了床上躺下,月媚儿惊慌道:“要不要去请个医生来?” 发布“不用了,这是一口气没憋上来,痰迷了心了,让他躺会,等醒过来就好了。”杨勇叹了口气道:“哎,月媚小姐,我虽然不知道陈兄弟他对你做了些什么,但..哎..这也确实不能全怪他.” 发布月媚儿这已经是看见陈铁第二次发狂了,连忙问道:“杨公子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他突然这样?而且还一直喊着兰陵,兰陵的?” 发布“哎.”杨勇叹了口气道:“事情原本是这样的....” 发布装晕躺在床上的陈铁见杨勇果然按自己所想的将兰陵的事说了出来,心中得意,脸上竟也浮现出一种怪异的笑容. 发布 第七十五章 催断数人肠 慢慢的说完陈铁与兰陵的之间的种种,杨勇道:“月媚小姐,现在你都知道了吧,我希望你如果可能的话就原谅陈兄弟吧。” 发布月媚儿看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陈铁,在这样一个给羞辱过自己的无耻之徒此时给自己感觉的感觉如婴儿般的安静和善良,轻轻点了点头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爱的那么深却被伤的那么重,兰...你看他现在安静的就象一个婴儿,谁又会再有一丝记恨他的感觉呢。” 发布杨勇道:“那就好,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能解除你们之间的误会我很高兴。” 发布“哎哟,杨公子说了半天我都忘了给你沏茶,”月媚儿回过神来,道:“小翠,给杨大哥沏杯茶来。”喊了两声见小翠动弹,上前推了一把道:“小翠,怎么了?” 发布小翠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月媚儿,伤心道:“小姐,陈公子好可怜啊。” 发布月媚儿叹了口气:“是啊,好了,你先去给杨公子沏杯茶来。” 发布“恩,”小翠答应一声,擦了擦眼泪转身去沏茶。 发布陈铁躺在床上听着他(她)们谈话,开始还在暗爽,效果这么好也不枉费自己演的这么卖力,但听到最后几人真情流露之时自己心里也再找不到原先的那一丝欢喜。 发布月媚儿回到桌边坐下,道:“杨公子,陈公子他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不如我们再聊聊别的吧.” 发布杨勇暗忖陈铁这个样子也确实不能回去,想了想道:“也好,不知月媚小姐想聊些什么呢?” 发布“我说....” 发布两人一个是昔日太子博览群书,一个是风尘花魁数艺皆通,一夜里两人相谈甚欢. 发布“啊...”陈铁伸了个懒腰,昨天晚上听他们两人聊天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倒还真睡了一夜好觉.看了看桌上趴着睡着的两人,猛力摇了摇脑袋,将昨天夜里两人的声音从脑中忘去,冷笑一声,上前轻轻拍着杨勇道:“杨大哥,杨大哥,该起来了.” 发布“啊,”杨勇醒了过来,擦了擦眼睛问道“啊,陈兄弟你醒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发布陈铁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了看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天都亮了,杨大哥,我们走吧.” 发布“好,”杨勇站起来走了几步回头道:“对了,要不要告诉月媚小姐一声?” 发布看了看月媚儿,陈铁道:“算了,估计她也一晚没睡,就让她好好睡睡吧.” 发布“恩,也好.”杨勇也看了眼月媚儿道:“不过昨天晚上和月媚小姐聊的倒甚是投机,陈兄弟,此女不一般啊.” 发布陈铁轻笑道:“杨大哥,她们还在睡觉呢,我们在这不是吵着她们了吗?还是先回去再谈吧.”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发布杨勇点头道:“恩,也好.” 发布两人一路边走边谈,到府门口刚准备进去,李管家就冲了出来,急道:“大殿下,您怎么昨天出去也不说去哪啊.” 发布杨勇奇道:“怎么了?昨天难道有什么人找我吗?” 发布陈铁在一旁喝道:“李管家,难道我们出去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发布李管家闻言哭丧了个脸道:“大殿下啊,陈先生,不是我怪你们,实在昨天晚上出了大事了啊.” 发布杨勇沉声道:“昨晚出了什么事?” 发布“昨晚宫里来人了,说..说..” 发布陈铁喝道:“说什么?”看见李管家还是吞吞吐秃,上前一把抓住李管家衣领道:“你给我快说!” 发布李管家看了看陈铁又看了看杨勇,这才说道:“昨晚宫里来人说..说..说皇后娘娘驾崩了.” 发布“啊!”杨勇听完大叫一声:“母后,孩儿不孝!”面色登时煞白,两眼一闭,向后直直倒下,竟然就此昏死了过去. 发布“大殿下,大殿下.‘陈铁向着李管家微微点了下头,急声喊道:“快来人啊!扶大殿下回房躺下,李管家,你快去请太医.” 发布李管家暗暗一点头道:“是,那陈先生先扶大殿下回去,我现在就去请太医,马上就回来.” 发布将杨勇扶到房里,陈铁看了看旁边哭成一团的杨勇的妻妾子女,皱眉道:“我已经请了太医来了,现在大殿下最要紧的就是需要休息,你们这么多人在一旁哭,待会太医来了岂不是要被你们扰乱了诊治?你们先暂时退下,等大殿下醒来了我再去喊你们来.”劝走了众人,陈铁不仅一声轻叹,金枝玉叶又怎么样?也不过是一群愚妇蠢子罢了. 发布不到半个时辰,一姓李一姓王的两名老太医便急急赶来.进了房里,两人不敢有半刻休息,坐在床沿边稍微稳了稳神,伸手号了半天脉,这才送了口气,站起身轻笑道:“大殿下并无大碍,不过是急气攻心,服几贴药就好了.” 发布陈铁脸色一沉道:“皇上怎么会养了你们这帮庸医,大殿下分明本来身体就虚弱的很,刚才更听了皇后驾崩之言,这才一时心情激动昏死了过去.” 发布李太医急道:“这怎么可能呢,老朽行医五十年...” 发布旁边王太医赶紧拉住他道:“这回公子说的倒也有可能,只是老朽若诊断不出病症,实在也难以对皇上交代,公子要能确切知道是何病症,还请公子能够告诉老朽,也好让老朽回去好回皇上话.” 发布陈铁看着王太医轻轻一笑道:“我也只能猜个大概,具体什么病症我还真不是很清楚,不过大殿下昨天晚上去了青楼一夜未回,我想若以前大殿下一直是这样的,气虚等等什么的是肯定有的吧.” 发布王太医道:“不错,不错,公子所言极是,这种病症最是可恶.不过倒也好治,我开个方子,吃几贴药就好了.” 发布陈铁点了点头道:“恩,你去外面开药吧,对了,你把那些吃了身体更虚的药也写在另一张纸上,我也好让厨房作菜时注意一下,毕竟怎么也不能再让大殿下吃错了药啊.” 发布王太医身体一震,颤声道:“是,是.” 发布看来还是有明白人办事才方便,不然要是派两个糊涂蛋来岂不是又要费番功夫.陈铁满意的笑道:“那就辛苦两位太医了,李管家,待会去账房拿五百两银子给两位太医.” 发布“是,陈先生.”李管家转身向两位太医笑道:“两位老太医,请吧.” 发布 第七十六章 两行伤心泪 杨坚无力的把视线从独孤皇后身上挪开,看了眼跪在独孤皇后床前一夜的杨广,轻声道:“广儿,你一夜没睡,先回去吧.” 发布杨广道:“父皇,您先去睡会吧,我再看看母后.” 发布“我不想睡,”杨坚又看向独孤皇后,道:“朕和你母后自少年结发之日起便恩爱异常,朕曾和你母后立下誓言:此生永矢相爱,海枯石烂,贞情不移,誓不愿有异生之子.可谁想到你母后竟然先朕一步而去,岂不让朕伤心欲碎.” 发布杨广哏咽道:“父皇,母后已经去了,父皇您还要保重龙体啊.” 发布这时外面太监走了进来轻声道:“皇上,两位太医回来了.” 发布“哦,让他们进来吧.”杨坚道:“勇儿,你也起来吧.” 发布“是,父皇.”杨广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理了理衣冠挺身站好. 发布“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李两位太医进来先跪下磕头道. 发布杨坚右手虚抬道:“好了,起来说话吧.” 发布“谢皇上,”两人站起身来,说道:“微臣们刚才已经去给大殿下诊治过了...大殿下的病是....” 发布杨坚看两人犹豫,不由有些气道:“说!勇儿是怎么了?” 发布王太医先拿眼睛瞟了瞟杨广,却看不出有什么喜怒,这才回道:“大殿下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原本就气血两亏,再加上昨夜...” 发布杨坚皱眉道:“勇儿不是今天早上昏过去的吗?昨夜又有什么事了?” 发布王太医连忙道:“皇上圣明,大殿下确实是在今天早上得知皇后娘娘的噩耗这才一时昏死了过去,但以大殿下昨夜流连青楼一晚未归来看,这气血两亏的毛病却是平常养下来的.” 发布“什么!流连青楼一晚未归?”杨坚即惊且怒道:“你们给朕说清楚!” 发布“是,皇上.”龙颜大怒之下,两人连忙又跪了下去,王太医道:“刚才我去太子府,先号了大殿下的脉,却发现大殿下身体竟是十分的虚弱,不竟奇怪,这才追问太子府上李管家,李管家原本还想瞒着,可在臣以若不知病因,怎能治病的话相逼之下,这才知道原来昨夜大殿下竟然在青楼一晚未归,且此等事在平常也是不甚历数,所以...” 发布话未说完杨坚已大怒道:“混帐东西!混帐东西!亏朕刚才还想着是不是要继续立他为太子,广儿你说,他对的起朕吗?他对的起他刚刚过世的母后吗?” 发布杨广心中暗喜,连忙上来劝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啊.” 发布“来人!”杨坚大声道:“传朕旨意...” 发布杨勇房中,陈铁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笑道:“殿下你终于醒了.” 发布“陈兄弟,”杨勇勉强笑了笑,道:“我昏过去多长时间了?” 发布“才一个多时辰呢.” 发布杨勇点点头道:“哦,那还好,陈兄弟你扶我起来,我先去宫里看母后最后一面.”说罢就要起身. 发布陈铁轻轻按住杨勇道:“殿下,不急,先喝了药再去也不迟.” 发布“哎.”杨勇无力道:“陈兄弟,没想到我们只出去了一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了,陈兄弟,你现在没事了吧?” 发布陈铁见杨勇现在还问自己有没有事,不禁也有些感动道:“殿下放心,我已经好多了,倒是殿下你的身体...” 发布杨勇强笑道:“我没事的..” 发布话音刚落,只见这时李管家陪着一名老太监急步走了进来,老太监进来也不看两人,细声叫道:“杨勇接旨!” 发布杨勇连忙由陈铁扶着从床上趴起,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发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限废太子杨勇三日内离开京城.钦此.” 发布老太监看着杨勇干笑道:“大殿下,接旨吧.” 发布杨勇惊道:“父皇只有这一句话?” 发布“就这一句话,大殿下,快接旨吧,奴婢还要回去复旨呢.” 发布无奈的接过重如千均的圣旨,看着老太监自顾自的离开,杨勇失魂落魄的道:“父皇只有这一句话?” 发布陈铁心中也有些凄惨,轻声道:“大殿下,确实是只有这一句话.” 发布杨勇又看了看李管家,道:“真的只有这一句话.” 发布“是啊,大殿下,就这一句话.”李管家脸上不觉浮出笑意道:“大殿下可要我先帮你准备一下离开的行李?” 发布“限废太子杨勇三日内离开京城,”杨勇默念了一遍,幽幽道:“是啊,是要离开了.” 发布陈铁朝李管家使了个眼色,说道:“李管家,大殿下现在精神恍惚,你还不扶着大殿下出去转转,再在屋子里呆着岂不是更要憋出病来.” 发布李管家连忙点头答应道:“是,陈先生,大殿下,我扶你出去走走吧.” 发布杨勇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手中的圣旨道:“真的是限废太子杨勇三日内离开京城?” 发布倒是个古代版的祥林嫂,陈铁心中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叹了口气走出房门.却看到门外杨勇的家眷正拉着杨勇在那哭泣,陈铁皱了皱眉头,上前道:“好了,好了,你们没看大殿下现在精神恍惚吗?先让他出去透透气.”顿了顿道:“你们也不要急,圣旨上只说让大殿下一人离开京城,你们还是照样可以在这里住下来,这样哭哭啼啼成什么体统!” 发布“你是杨广的人,你当然不伤心了.” 发布听着这人群中突然冒出的声音,陈铁怒道:“谁说我不伤心,这段时间我和大殿下以知己相称,大殿下要离开这京城第一个要伤心的就是我!你们若舍不得大殿下,大可以去追随大殿下,可我呢?我能怎么办?我能离开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一个知己的离开更令人难受呢!”说完陈铁已是泪流满面,哏咽道:“你们只知道自己伤心,可知道知己今若去,佳音向谁弹的痛苦?” 发布闻听此言,众人中就有一女子哏咽道:“陈先生,我们错怪你了.” 发布“无妨,只要你们能...” 发布陈铁刚要说话,却看见李管家飞奔而来道:“陈先生,不好了,大殿下投井了!” 发布陈铁心中一喜,却右手捧心大叫一声,仰面直直地倒了下去. 发布 第七十七章 到底为谁流 看着老太监走了又回来,仍旧坐在独孤皇后床沿边的杨坚疑惑道:“刚才你不是已经告诉朕了吗?还来干什么?” 发布老太监小心翼翼道:“皇上,大殿下他去了.” 发布杨坚叹了口气,有些无力道:“他离开了?算了,反正也就是这早晚三天的事,朕也不想管了,你下去吧.” 发布见杨坚没明白意思,老太监有些急道:“皇上,大殿下他死了.” 发布“死了?什么!”杨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只不过是让他离开京城,可并没有赐死他啊,大惊道:“你说什么!勇儿他怎么会死了?” 发布老太监怯声道:“大殿下接了皇上的圣旨后就精神恍惚,在老奴刚走了一会,就抱着圣旨投了井,尸体才捞上来呢.” 发布“勇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杨坚大叫一声,昏倒在了床上. 发布众人连忙七手八脚上前救醒了过来,杨坚幽幽道:“广儿呢?” 发布杨广连忙上前道:“父皇,儿臣在这呢.” 发布杨坚道:“广儿啊,你先回去吧,今天事发生的太多了,朕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们也都下去吧.” 发布杨广有些意外道:“父皇。。.” 发布“下去吧.”杨坚无力的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发布“是,父皇(皇上).”杨广和众人慢慢的倒退了出去. 发布杨坚转过头看着独孤皇后那张苍白的脸,慢慢道:“迦罗,勇儿也去了,你说朕现在该怎么办啊.。。” 发布陈铁看着李管家轻笑道:“李管家,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这么会演戏啊.” 发布李管家也笑道:“还是陈先生你演的好啊,我只要能学到陈先生你一点皮毛就受用不尽了.” 发布陈铁摇头叹了口气道:“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管是你演的好也罢,还是我演的好也罢,只怕等太子回来了李管家你就要与我天人永隔了啊.” 发布李管家惊道:“陈先生何出此言?” 发布陈铁看着李管家道:“以李管家来看,太子对大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呢?” 发布“这...”李管家沉吟了片刻道:“以陈先生看呢?” 发布“太子对殿下可谓手足情深.” 发布李管家不信道:“那大殿下这又是...” 发布“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干的这些都是太子的意思啊?”陈铁冲着李管家邪恶一笑道:“这些当然是我的意思了.” 发布李管家惊道:“若这不是太子的意思,陈先生你怎么敢!” 发布“我们是太子的臣子,自然要为自己的主公考虑.大殿下必须要死,只有他死了太子的位置才是万无一失.太子手足情深不忍下手,可我们却不能由着太子的性子来,这古往今来的忠臣,以死相谏都是很平常的事,更何况只是为主公背负一点恶名呢.” 发布“可。。可我现在还不想死啊,”李管家拉着陈铁急道:“陈先生你说太子那么顾及兄弟手足之情,若是太子现在知道是我们设计杀了大殿下,一定会让我们两死的啊,陈先生,就算不为了救我,你也得救自己啊.” 发布陈铁看了看李管家,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看来如果太子殿下真的知道真相的话肯定会想杀了我们的.不过好在太子殿下暂时好像还少不了我,所以说暂时我还是安全的,不过李管家你嘛...哎,李管家你要说到随机应变的本事也还算是个人才,可惜却要...哎.” 发布李管家这时已急的跪了下来,拉着陈铁衣服下摆哀求道:“陈先生,陈先生,我知道你有办法,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一定会报答你的.”猛然象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惊喜道:“对了,太子叫我监视你的,陈先生,你救救我,以后你想干什么事我一定会在太子面前替你隐瞒的,陈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发布杨广你果然也不放心我,陈铁心中冷笑了一声,笑着拉起李管家,道:“我一心为了太子,干的这些事又何必瞒着他呢,不过今天这出戏你和我一起演的非常好,我还是很看好你的,你放心,就凭这点,我也一定会救你的.” 发布“谢谢陈先生,谢谢陈先生.”李管家连连说道:“以后陈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发布陈铁笑道:“我也不要你赴汤蹈火了,反正以后我们也是绑在一起的了,我相信你也是知道怎么做的.” 发布李管家连忙道:“知道,知道.” 发布“恩,”陈铁微微点了下头,伸出一个手指道:“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一点.” 发布李管家急忙道:“陈先生你请说.” 发布“大殿下是自己投井而亡,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发布“知道了,知道了.”李管家连连点头,接着有疑惑道:“这就行了?” 发布陈铁轻笑道:“大殿下自己投井而亡,第一和你没有了任何关系,第二又成全了太子的手足之情.最重要的是象李管家你这样的忠臣又可以保全有用之身,以后继续辅助太子殿下了.” 发布“对.对.陈先生你说的对.”李管家高兴道:“那现在我们做什么?” 发布“大殿下没了,不过大殿下留下的那帮孤儿寡母还在啊,我们怎么也不能再让他们受苦了啊,你去多安慰安慰他们,万一再哭死几个岂不是又要让太子对不起刚刚过世的大殿下吗.” 发布李管家道:“陈先生言之有理,那我现在就去?”看着陈铁一点头,连忙急急的跑了出去. 发布陈铁心中暗道,杨广啊,杨广,我这是越俎代庖呢?还是成全了你兄弟之情呢?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应该好好感谢我,毕竟你的位子是坐的更稳了. 发布 第七十八章 兄弟非平常 独孤皇后最终被追谥为隋文献皇后,而杨勇也以太子之礼下葬. 发布杨坚终于在连续的打击下病倒了.但让杨广失望的是病中的杨坚依然坚持亲自处理着国家的大小政事,本以为自己可以顺利以太子身份监国的愿望没有实现,心中虽然有些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 发布“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陈铁看着花园里那张石桌上竟忍不住想起了这一句词,曾几何时这里还有两人对饮,可是现在。。哎,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再也不愿回头. 发布“陈先生,陈先生.”李管家一路跑了过来,喘气道:“陈先生,你走的可真快啊.” 发布陈铁轻笑道:“李管家,什么事这么急啊,也不喘口气.” 发布李管家狠喘了两口气,说道:“不是我急啊,是程爷他急啊.” 发布“程爷?他急什么?”陈铁不禁有些奇怪道.刚说完心里就猛的想起一事,急道:“糟了,他被我锁了有十几天了吧?” 发布“是啊!”李管家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现在人在那柴房里闹着呢,下人们听见动静就来找我,可我也不敢给他开门啊,这才来找陈先生.” 发布“恩,那我们快去.”陈铁急道:“要真给他憋出病来那就麻烦了.” 发布陈铁跟着李管家来到柴房,却没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看李管家,疑惑道:“你不是说他在里面闹吗?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发布李管家也奇怪道:“是啊,我刚才来的时候还听见他骂人砸东西呢,怎么现在就一点动静就没了,别是...” 发布陈铁连忙打断道:“别瞎说,快开门.” 发布“哎,”李管家也不敢再说话,生怕惹恼了陈铁,赶紧着上来把门打开.陈铁不等门打开全了,几步跨了进去,正看见程咬金在柴房里的一个角上盘腿坐着,却没有一点声音. 发布陈铁上前推了推轻声道:“二弟,二弟?”眼见推了几下没什么反应,陈铁心往下一沉,颤抖着伸出两个手指就要来探程咬金的呼吸. 发布“何人动我真身...” 发布冷不防一个声音从程咬金嘴里冒了出来,登时唬的陈铁一个急跳,不过定了下来却是大喜,连忙说道:“二弟,你没事吧?” 发布程咬金双手一撑地,跳了起来,指着陈铁骂道:“大哥,就算我平时是有些好吃懒做,你也不用这么欺负我吧,说关十天,现在都快十五天了.开始还行,好歹有个期限心里倒还有个盼头,可最近这几天到了你说来的日子结果你又没来,差点把我给憋疯了,我跟你说,要真把我给憋坏了我看你怎么对的起我们老娘,小心到时候老娘打你我可护不住你...”说着说着程咬金声音渐渐有些哏咽了起来:‘我真怕大哥你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发布“二弟啊!”陈铁一把抱住程咬金感动道:“我的好兄弟!” 发布“大哥..” 发布李管家上前笑着道:“好了,陈先生,你们慢慢聊,我去准备桌酒菜,恭喜程爷武艺大成.” 发布“恩,你去吧.”陈铁点点头道:“二弟,我们去叫上四弟,边吃边聊.” 发布“哎.大哥,不过我先去看看娘.”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看着程咬金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陈铁心中没有半点责怪他吃象难看的意思,反而越看越喜,倒觉得有一分真性情在其中. 发布程咬金啃了口鸡腿,看着陈铁含笑看着自己,不觉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哥,你看着我干嘛啊?你也吃啊.” 发布陈铁摇了摇头笑道:“这些饭菜可还行吗?不喜欢吃就叫厨房换.” 发布“挺好吃的,大哥,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啊?怎么到现在才放我出来啊.” 发布陈铁道:“几件小事耽误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对了,你的那个斧头的招可憋出来了?” 发布程咬金右手放下酒杯,接过左手的鸡腿,蹭就站起来了,摆了个架势道:“我现在是大招三百六,小招赛牛毛,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哇呀呀呀.” 发布罗士信嗜武成性,连忙高兴道:“二哥,那等会俺们比试比试!” 发布程咬金一缩头,干笑道:‘老四啊,这个招我也刚琢磨出来,手还生呢,万一要控制不住,是不是?那多不好,你先等等,等下次有机会了我们再一起比试比试.” 发布罗士信想了想道:“也是,再说俺就算赢了你也不好看,算了,就以后再说吧.” 发布听罗士信一副稳赢的口气,程咬金气结道:“大哥,老四又乱说话了,我让着他他还以为我怕了他了,大哥,你好好说说他.” 发布陈铁看着好笑道:“二弟啊,我看你的这个架势怎么看着这么怪啊,你那个右手上的鸡腿就是你上阵时候的大斧吧?我看着怎么象是竖着拿的啊?” 发布程咬金憋了憋嘴道:“大哥,你都说我现在要学武的话要是还是一般的招数就是挨宰了,我敢保证我这些招数全都是别人没有的,斧头竖着就是为了打他个出其不意!”说罢手中鸡腿就劈到了桌上,溅的汤水四溢. 发布罗士信一皱眉:“二哥,你这招还没练熟呢,怎么使起来就排场这么大了啊,差点把桌子都给弄翻了.” 发布程咬金抓抓头讪笑道:“我也没想到我这招威力这么大,下回注意,下回注意.” 发布陈铁笑道:“二弟不错啊,既然你这么厉害,等什么时候有战打了让你当个先锋官,好好的威风威风.” 发布“哎,谢谢大哥了.”程咬金笑的打了个揖,坐了下来拿起酒杯道:“大哥,我敬你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战打啊?” 发布陈铁端起酒杯,吸了口气轻声道:“快了.” 发布 第七十九章 妙计岂尔长 柱国裴文安匆忙进了汉王府,远远的就看见杨谅在大厅中喝酒,面色不由就是沉了下来. 发布杨谅看着裴文安走了进来,站起身来招呼道:“裴公,来陪本王喝上两杯可好?” 发布裴文安也不理他,上前坐在杨谅旁边,过了半晌方才沉声道:“大殿下死了,不知殿下可曾知晓?” 发布杨谅笑道:“裴公以为本王是聋子吗?这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本王焉能不知?” 发布裴文安皱眉道:“那殿下还能喝的下酒?” 发布杨谅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哎,本王虽然和大哥兄弟情深,可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本王就算哀伤又有什么用呢?” 发布“殿下只以为我是来怪罪殿下不伤心兄弟之死的吗?我只是想问殿下只知道殿下的大哥死了,可殿下是否知道自己也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棺材了吗?” 发布杨谅登时不悦,沉声道:“裴大人,你说这话是在咒本王死吗!” 发布裴文安淡声道:“臣不敢咒殿下,但是殿下难道都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吗?” 发布杨谅又看了看裴文安,慢慢地坐了下来道:“裴公有话请直说.” 发布裴文安见杨谅开始重视了起来,这才进入正题道:“殿下,太子野心,谁人不知?如今他除掉了大殿下,下一步就是殿下你了啊.” 发布“据本王所知,本王大哥似乎是看了圣旨后神情恍惚,自己投井而亡,并不是二哥干的啊” 发布裴文安气道:“大殿下在他府中死时,你我都不得见,自是由的他说。但殿下要知就算是大殿下看完圣旨精神恍惚,可若是他一个堂堂的太子府连个神情恍惚之人都看不住,那他杨广还有什么脸站在朝堂之上当他的什么太子?” 发布“这...”杨谅沉吟道:“那裴公的意思真是二哥他下的手?” 发布“**不离十.” 发布“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发布裴文安想了想道:“以前我们就在实力上输他一筹,如今他贵为太子,我们更没办法和他正面冲突,所以为今之计只能联弱抗强了.” 发布“裴公说的这个弱是..?” 发布裴文安沉声道:“蜀王!” 发布“四哥?不行!”杨谅恨恨道:“他一向就不把本王这个五弟看在眼里,现在更是一个人在他的蜀地关起门来坐做皇帝,更是不把本王看在眼里了,本王是没那个心情去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发布裴文安好言劝道:“殿下,现在不是我们想和他合作,也不是他想和我们合作,而是必须合作了.若不联合,那么太子就会各个击破,若是联合,则是里应外合,太子也不过是我们掌中鸟锅中鱼罢了.” 发布杨谅哼了一声道:“你说的倒挺容易,怎么去联合?怎么去里应外合?先不说他干不干,就是他蜀地离这就有多少路?派谁去?你去啊?” 发布“正是我去!”裴文安重重点头道:“此事关系重大,殿下若是派别人去,我还有些不放心呢.” 发布杨谅有些意外道:“裴公你不会真要去吧?” 发布裴文安道:“是,蜀王骄傲自大,平日里目中无人,行事也全凭喜恶,若是旁人去,一句话不对不但自己会招至杀身之祸,就连我们的联合大计也是没有希望了.所以我不得不去。” 发布“裴公若执意要去,那本王也只好答应了.不过本王身边就再也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了啊.” 发布裴文安想了想道:“殿下若有事可与王聃王大人,萧摩诃萧老将军两人共同商议.他二人虽皆有些不足之处,但一文一武,考虑起事情也不至于有太大的漏洞.” 发布杨谅叹了口气道:“裴公既然知道他二人不能与裴公相比,又何必定要亲自去呢?本王倒认识一个高人,不如裴公先与他商量商量再决定去不去蜀地可好?” 发布“哦?是哪位高人?”裴文安道. 发布杨谅不禁有些得意道:“这位高人可不一般,他本身可称本朝奇才,文才兵法俱是一流,更难得的是他现在就在二哥身边做事,二哥对他也是信任有加,有他的帮助本王,可以说本王的大计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发布“太子身边?信任有加?‘裴文安想了片刻道:“可是陈铁?” 发布杨谅奇道:“正是他,裴公也认识他?” 发布裴文安沉声道:“不知殿下是如何结识此人的?” 发布“就是上次我在...” 发布听了杨谅的话,裴文安在屋子来来回回走动了半晌,猛然道:“其中有诈!” 发布杨谅一惊道:“裴公请讲.” 发布“我就问殿下一句话,他陈铁帮殿下能有什么好处?” 发布杨谅笑道:“自然是我能给他荣华富贵了.” 发布“太子给不了吗?” 发布“这...”杨谅沉吟道:“可能是他和二哥有了矛盾了吧,他怕二哥以后兔死狗烹?” 发布“殿下刚才都说太子对他信任有加了.”裴文安看着杨谅道:“换句话说,就算是太子对他起了杀心,那他又怎么能肯定殿下会对他推心置腹呢?” 发布“这...裴公以为他是什么目的呢?” 发布裴文安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以为他这个人是一心帮太子的,可现在看来却不只是那么简单了.他若不是故意接近殿下,好帮助太子除掉殿下,就是在太子和殿下中间另有图谋!不过不管他是哪一种,殿下你要对他多多堤防了.” 发布杨谅点了点头道:“恩,本王知道了,那以后他有什么事的话本王也就随便敷衍敷衍他了?” 发布“恩.”裴文安道:“殿下,明天我就去蜀王那,殿下在京中还要多保重,暂时先忍一忍,等我回来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发布杨谅笑道:“那本王就等裴公的好消息了.” 发布 第八十章 愚人空多策 就在第二天裴文安前脚刚刚离开京城,陈铁后脚就踏进了汉王府. 发布“汉王,别来无恙啊,”陈铁笑着抱拳道. 发布杨谅看了看陈铁,轻点了下头道:“陈先生来了?请坐.” 发布杨谅如此淡漠的反应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想像,陈铁心中一凛,上前笑道:“看汉王面色红润,看来最近有什么喜事发生啊.” 发布杨谅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发布陈铁一皱眉,又道:“大殿下死了,汉王也得早做打算啊.” 发布“大哥仙去,本王实在悲痛啊.” 发布陈铁沉声道:“汉王不怕吗?” 发布“哎,是人都要死,又岂是怕就可以躲的了的呢.” 发布陈铁定定的看着杨谅半晌,方才说道:“汉王何必拿这些话来随便敷衍陈铁,若是汉王已经不再需要陈铁了,尽请直言,陈铁告辞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发布虽然裴文安要自己随便敷衍陈铁,但毕竟也没敢说现在就可以得罪他,杨谅想到此连忙上前道:“陈先生请留步,刚才小王心中有事,所以怠慢了陈先生,还请先生莫怪.” 发布陈铁停下道:“汉王心中既已有了主见,又何必勉强自己再听我说的废话呢.” 发布杨谅脑中急转,强笑道:“陈先生何必这样挖苦本王呢,实在是本王心中有事啊,本来还要去太子府相请陈先生,现在陈先生恰巧来了,正好帮本王斟酌斟酌.” 发布陈铁心知必定不是这样简单,否则刚才见到自己时他也不会那么冷漠了,当下也不说破,问道:“不知汉王为何事烦恼?” 发布“先不急,本王还请了别人也来一同商议,‘杨谅大声道:“来人啦!去请王大人和萧老将军前来.”说罢转头看着陈铁笑道:“陈先生先请稍坐片刻.” 发布一柱香时间左右,陈铁便见四十岁左右做文官打扮的人和一个身披铠甲的老者走了进来,心知就是此二人了. 发布果然杨谅引着两人来到陈铁面前道:“陈先生,这是王聃王大人,这是萧摩柯萧老将军.王大人,萧老将军,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陈铁陈先生.” 发布两人先对视了一眼,方才向陈铁抱拳道:“久仰久仰.” 发布陈铁微微一笑道:“不敢,萧老将军威名陈铁早就耳闻,一直没有机会前去拜会,今日能得见真是让陈铁喜出往外.”转脸看着王聃道:“至于王大人,恕陈铁无礼,就直说一句从未耳闻了.” 发布王聃淡声道:“王某官微职小,陈大人没有听过也不奇怪.” 发布陈铁听王聃称自己大人,知道他对自己没什么好感,摸了摸鼻子,看着杨谅道:“不知汉王今日要商议什么事?” 发布“这...”杨谅原本就是随便找了个理由留下陈铁,这时急切间哪里想的出来,连忙向王聃使个眼色道:“这事还是让王大来说吧.” 发布“哦?那王大人请说.” 发布王聃想了想道:“殿下请我们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就是再想猜一猜太子下一步是什么棋,其实这一点我想陈大人应该是最清楚的.” 发布陈铁轻笑道:“没想到殿下和两位大人也是为了此事,倒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发布“哦?陈大人也是为此事而来?” 发布“正是,”陈铁看了看杨谅道:“殿下,我曾听太子说汉王的第一智囊应该是裴文安裴大人,怎么今日没有见他啊?” 发布杨谅笑道:“哦,裴大人去...” 发布“裴大人有事出去了,”王聃连忙打断道:“这里有我和萧老将军也就足够了,陈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防.‘ 发布“哦,‘陈铁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就一句话,太子现在地位稳固,下一步可能就是汉王你了.” 发布杨谅大惊道:“什么!太子现在就要对本王下手?这可如何是好?” 发布王聃却沉声道:“陈大人,这是太子亲自说的吗?” 发布陈铁轻笑道:“我都说是可能了,王大人你又何必惊慌呢?” 发布“我哪里惊慌了...”王聃刚说到一半,却猛然醒悟,看了看杨谅,当下恨声道:“陈大人请继续说.‘ 发布“当今皇上共有五子,都是独孤皇后亲生,也就没有嫡庶之分,但三殿下早死与妇人之手,如今大殿下也已经过世了,只剩下太子,汉王和蜀王,三人中以太子最强,汉王和蜀王都要弱上一筹,但若是能够联合在一起就绝对又胜过了太子.”陈铁顿了一顿道:“不知汉王和两位大人以为我说的可对吗?” 发布杨谅见陈铁所说的和裴文安所说完全一样,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王聃道:“王大人你觉得呢?” 发布王聃道:“陈大人说的有理,不过这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陈大人不会只有这点本事吧?” 发布陈铁一笑道:“那王大人你说,太子是先对付汉王呢还是先对蜀王下手?” 发布“这...我不知道.”王聃想了片刻道. 发布反倒是萧摩柯大声道:“我看定是先对蜀王下手.” 发布“哦?萧老将军何以见得?” 发布萧摩柯看着陈铁道:“太子手下既有陈大人这样的能人异士,定然知道不管是谁强谁弱,若是想趁着殿下现在在京就想对殿下动手,我们肯定要拼个鱼死网破的了!” 发布陈铁看看王聃,见他一脸讥笑的看着自己,轻笑道:“萧老将军果然不愧能征善战的名将,见事果然明白,一句话就说到了重点上,就是汉王近而蜀王远.” 发布 第八十一章 远去自枉然 萧摩柯闻言大怒,站起看着陈铁大声道:“贼子竟然真敢动手!” 发布陈铁瞪大眼睛看着萧摩柯奇道:“老将军从哪里听出来,太子要对汉王动手了?” 发布萧摩柯哼声道:“这不是你说的吗?” 发布“我说的?我说什么了?” 发布“你说我说的对呀!” 发布陈铁失声笑道:“我只是说老将军只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汉王近而蜀王远,这有什么吗?” 发布“这...” 发布王聃道:“老将军先不要打岔,陈大人你接着说.” 发布萧摩柯回头看了看王聃,道:“那你接着说.” 发布陈铁转头看着汉王道:“汉王近而蜀王远,若是平常之人定会以为太子以战国是秦国之策,远交近攻,各个击破,不知汉王你以为呢?” 发布“这...”杨谅道:“平常人当然只会这么想,但本王怎么会这么想?太子他肯定另有阴谋.” 发布陈铁一笑道:“汉王你没有说错,太子早已经定下先伤蜀再灭汉之策了.”看着杨谅顿了顿道:“汉王你在京城一向甚得皇上皇后宠爱,如今皇后虽然不在,但皇上在连续失去数位亲人之下必定会对汉王你更加的照顾,在这种情况下太子想要对付汉王你恐怕也得斟酌斟酌吧?而蜀王却不同,他远在西蜀,坐地为王,车马被服,一拟天子,有了这么大的把柄,那他还不是等于送到了刀口之上?” 发布“四哥确实是...” 发布陈铁打断道:“虽然如此,太子也只会对他抓而不杀.” 发布杨谅楞住道:“可这是谋逆之罪,是死罪啊,太子会那么轻易就饶了他?” 发布“不错,这是死罪,但是他远在西蜀,若太子一心要除掉他,他必定奋起反抗,起兵以对抗朝廷,如此一来势必造成国家战乱,这决不是皇上所愿意看到的,既然皇上不愿意,那太子也没有办法.所以太子必定会网开一面,如此一来,蜀王见可以宽恕自己,也必定斗志全无,束手而降了.” 发布“这...”杨谅沉吟片刻,转头看着王聃道:“王大人你怎么看?” 发布王聃想了想道:“陈大人所言确实不错,但这些都是建立在太子能成功制服蜀王的基础上,但蜀王就真的那么轻易就范吗?” 发布陈铁笑了笑道:“皇上对蜀王很不喜欢,甚至还当众说过:‘杨秀必不得好死‘这种话,相信汉王和两位大人也都知道.所以皇上在太子对付蜀王这件事上肯定会袖手旁观,更有可能推波助澜.而且就算皇上不帮太子,有我相助,呵呵,灭他一个小小的蜀王还不是易如反掌?”陈铁说完看着杨谅道:“蜀王若灭,汉王你又能联合谁来对抗太子啊?” 发布杨谅急道:“陈先生你怎可...” 发布“汉王你先莫要着急,”陈铁道:“蜀王不足道,可他如此重罪尚且能够保全性命,汉王你又为什么不向他学学呢?” 发布“向他学?难道本王也离开京城?” 发布陈铁点头道:“不错,汉王你任并州总管,自山以东,至于沧海,南拒黄河,五十二州都是由你掌管,可说这天下三分有其一了.只要你能够回到并州,太子想对付你也得考虑再三.退一万步讲,就算太子继承了皇位又能如何?汉王你手中可还有数十万大军,难道还不能来争一争这天下吗?‘” 发布“不错,陈先生所言极是,”杨谅高兴道:“王大人,萧老将军,你们认为呢?” 发布萧摩柯道:“我都以殿下你马首是仰,殿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发布王聃却沉声问道:“陈大人所言确实有理,不过陈大人你到底是帮太子还是帮殿下?我真有些看不透了.” 发布陈铁轻笑道:“看不透就不要看了,我只想说既然眼前已经有了最好的一条路,那为什么不去走呢?” 发布杨谅看着王聃道:“王大人,你说本王现在该怎么办?” 发布“这...”王聃看着陈铁沉吟道. 发布陈铁轻轻一笑道:“汉王,陈铁话已到此,这就要告辞了.” 发布“陈先生你这就要走?” 发布“恩,我话已经说了,听不听就在汉王你了.告辞了.”陈铁抱拳转身离去,走到快要门口时停了一下道:“如我所料不错,裴大人定是去了西蜀见蜀王,商议联合对抗太子去了,不过我料他必定不能成功,殿下不妨等他回来再行决定是否要回并州.” 发布“本王记下了.”杨谅看着陈铁走了出去,回头看着王聃道:“王大人你认为本王现在该怎么办?”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等?” 发布王聃点头道:“重耳出而得国,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何况就象他说的殿下手中还有数十万大军,就算回到并州也未必不能和太子一争长短.只不过我却看不透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要是裴大人在此也许能够猜得出来.不过既然看不透,那我们就干脆以不变应万变.等裴大人回来我们再来决定也不迟.” 发布杨谅急道:“可从这到西蜀一个来回就得数月,等裴公回来那还不是什么都迟了?要不,本王现在派人去追裴公回来?” 发布“殿下请放心,他虽然说裴大人此去不能成功,但我们却还是要试试,毕竟如果联合成功了那我们就赢定了,何况若他说的是真的,太子先对付蜀王的话,那我们在这等几个月也没有关系,若他说的是假,那自然更不必去听他的话去并州了.”王聃顿了顿道:“再说还有皇上在上面保着殿下呢.” 发布杨谅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不错,父皇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萧老将军你认为呢?” 发布萧摩柯道:“我全听殿下的.” 发布“好!那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等!” 发布 第八十二章 陷害 杨素看着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的杨坚,小心道:“皇上..。” 发布“是你啊,”杨坚睁开眼看是杨素,两手撑着椅子把手坐了起来,道:“有什么事吗?先坐下说吧.” 发布旁边就有太监搬来一张凳子,放在杨坚的侧面. 发布“谢皇上,”杨素慢慢的退到凳子旁,坐下道:“皇上,今天早朝似乎你的精神不大好啊.” 发布“是啊,总感觉身上没什么力气,”杨坚看着杨素道:‘朕今天在早朝上看你欲言又止,是不是有事要跟朕说啊?” 发布“这..倒也没什么大事.” 发布“你就直说吧,这点小病朕还不放在心上.” 发布“是,皇上”杨素慢慢道:“蜀王在蜀中...” 发布“朕不想听这个忤逆子的消息.”杨坚打断道,但想了想还是说道:“你说吧,他怎么了?” 发布“我接人秘报,说蜀王在蜀地违犯制度,车马被服,全都和天子一般无二.我虽然不敢相信却也知道事管重大,所以今天特地前来向皇上禀告.” 发布杨坚闻言猛的站起身,气道:“什么!他竟然敢这么做!难道他真有谋逆之心吗?” 发布杨素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低头道:“臣不敢说,不过臣以为这事还是要慎重点好,另外还有...” 发布“还有什么?” 发布杨素连忙接着道:“臣一直以来都好佛,前几日臣的家奴从华山替我买办些香火回来,在华山之巅竟然找到这个东西.”说罢从袖中取出一个偶人递了上前道:“此偶人上有汉王名姓,缚手钉心,不知是何人所为.” 发布杨坚拿过偶人一看,大怒道:“还能有谁?定也是那畜生干的好事!” 发布杨素道:“皇上所说的是?” 发布杨坚气道:“杨秀!除了他还能有谁?这偶人虽然埋与土中,却还算不旧,定是这几月中的事,但俊儿早死,勇儿也刚去,除了他们就只剩下广儿,谅儿和他杨秀了.广儿已是太子,而且生性仁孝,此事定做不出来,谅儿也无诅咒自己的道理,这要不是他杨秀还会有谁!” 发布“这...‘” 发布“还有什么?”杨坚道:“你索性一起说出来,朕倒要看看朕这个四儿子到底还有多大的胆子!” 发布杨素连忙道:“就这些,再没有了,不过此事..皇上您可要慎重啊,这罪名一定下来,那蜀王就...” 发布杨坚打断道:“他怎么了?在他母后尚在的时候朕就说过,这个儿子他肯定不得好死。朕在还没事,到他兄弟的时候肯定会造反,不过看来朕还是估计错了他,他是想在朕在的时候就造反啊!”看着杨素道:“朕要把他招回来,你说写什么词好?” 发布杨素道:“皇上要是想把他招回京的话,圣旨上还是不要说这些比较好,只说皇后大丧,让他回来就是了.” 发布“恩”杨坚点点头道:“他毕竟手上还有二十来万的兵马,真要把他逼急了倒也麻烦,那朕就这么拟旨了.”顿了一顿道:“不过等他来到了京城,你就要先把他控制起来,免得他逃了回去.” 发布“是,皇上.” 发布太子府中,杨广道:“我们这么对四弟,可是有些不好?” 发布陈铁笑道:“这是蜀王本来就自己越制了,和殿下并无干系,他在蜀中以天子仪仗出行,以后若是皇上知道了,定是逃不过一死,如今我们虽然把这些事告诉皇上了,却可以保住他性命,说起来还是为了他好的.” 发布杨广叹了口气道:“哎,先生说的也有理,不过本王还有些于心不忍啊.” 发布陈铁也不再去看他,转头看着杨素道:“虽然事情很顺利,但我还是有些奇怪皇上怎么会这么讨厌蜀王啊?毕竟那也是他亲生儿子啊,会不会是皇上故意做样子给公爷你看啊?” 发布杨素笑道:“皇上自蜀王小时便不喜欢他,虽然老夫也不知道原因,但却可以肯定今天皇上表现的愤怒还是真的.” 发布陈铁又看了看杨广道:“那殿下可知道原因?” 发布“我也不知道,”杨广苦笑道:“本王这四弟这些年虽然变的有些奢侈骄横,但在以前却很有胆气,而且容貌瑰伟,武艺也是不凡,可说要比本王强上很多,但父皇却一直不喜欢他,有一点小事便骂他,而且还说过很多盼其早死之类的话,同是一母兄弟,本王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这么样的差别.” 发布陈铁不由笑道:“这事倒也奇怪,同是自己儿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呵呵,有意思.” 发布杨素也笑道:“算了,不管皇上为什么不喜欢蜀王,总之是对我们有好处,这就行了,接下来就是汉王了.” 发布杨广犹豫道:“五弟和四弟不同,他甚得父皇喜爱,要找他的过错怕是很难啊,而且他掌管着五十二州兵马,不可小视啊.” 发布陈铁道:“殿下不必过虑,汉王那我早已经办妥了,他不是并州总管吗?那我们就让他回他的并州去.” 发布杨素眼睛一亮道:“如果你真有办法让汉王回了并州,那这京城就在我们掌握之中了,这皇位也定逃不出殿下的手掌心了.‘” 发布杨广犹豫道:“虽然话是如此说,但他也掌管着五十二兵马,要是造起反来岂不是...?‘” 发布“造反又能如何?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不是我小看了汉王,就算他真的造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陈铁看着杨广轻笑道:“何况那时候天下就是殿下你的,还用在乎他曲曲五十二州那数十万人吗?” 发布杨广闻言大喜道:“不错,只有本王能即位,还怕他小小一个并州总管吗?哈哈哈.” 发布 第八十三章 梦 三人正笑时,李管家走了进来,道:“殿下,公爷,陈先生,兰陵公主派人来了.” 陈铁眉头一皱道:“来干什么?” “她没说啊.” 杨广看了看陈铁,向李管家微微点了点头道:“那你把她带进来吧.” “是,”李管家转身出去了. 杨素道:“太子,我还是先进去避一避吧.” “恩,也好.”杨广点头道“先生你呢?” 陈铁想了想道:“算了,该来的也跑不掉,我就这等她们吧.” “恩.” “参见太子殿下.”香儿跟着李管家进来,先朝杨广施了一礼道. 杨广道:“起来吧,兰陵让你来找本王有什么事啊?” 香儿没料到陈铁也在,犹豫了一下说道:“公主想向太子借一个人.” “哦?借谁?” “就是太子你府里的一个下人.” 杨广皱眉的看了看陈铁道:“下人?谁?叫什么名字?” 香儿指着陈铁道:“叫陈铁,也就是他了.” “什么!他是...” 陈铁冷哼一声打断杨广的话,问道:‘“公主她找我干什么啊?” “你管那么多?叫你去就去.‘香儿上前就要拽陈铁的衣服,“快走吧.” “大胆!”杨广眼睛瞟着陈铁,在他脸上竟看不出有什么喜怒之色,但杨广却知道,陈铁此时心中定是已经动了真怒,不敢等陈铁先说话,连忙大声道:“你个小小的侍女居然还对先生动手动脚,想死吗?” 香儿没料到杨广会这么激动,吓的退后了一步,道:“香儿无理了,不过公主说一定要带他去.” “兰陵还是小孩子吗?想叫谁去就谁去?”杨广气道:“她早就该反省反省了,现在居然不说什么事就想让先生去她那去,先生就是这么让你们呼来喝去的吗?你去跟兰陵说,先生不去.” 香儿见杨广几次三番提到‘先生‘,问道:“太子,这先生是谁?” “当然是陈先生了,他和本王亦师亦友,本王尚且十分尊敬,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和先生说话!” “可太子的老师不是...?” 杨广怒道:“怎么了?难道本王的一举一动还要向你通告一声不成?” 香儿连忙吓的跪下道:“奴婢不敢.” 陈铁看了看她,忍住心中怒火,强笑道:“算了,你回去吧,就说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下次再说吧.” 杨广见陈铁今天竟会如此好说话,心下大喜,但再看香儿还在那里看着陈铁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又是怒气上涌,喝道:“还不滚!” “是,是,是.”香儿再不敢犹豫,急忙站起身向门外跑去. 杨素从后面转出,拍了拍陈铁,苦笑了一声也没有说话,转过身向杨广道:“殿下,我就先回去了.” “恩,”杨广点点头,看着陈铁道:“先生...” 陈铁强笑道:“呵呵,我没事,先回去了.” 杨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说出来. 当夜. “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啊!”陈铁从梦中惊醒,伸手在脸上一抹,竟然一手都是冷汗. “爷,你怎么了?爷...”旁边睡的怡儿也被惊醒,轻推着陈铁道:“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啊..‘陈铁看了看怡儿一眼,喘气道:“是啊,做了个恶梦.” 怡儿看着陈铁一脸苍白,连忙下床道:“我给你打杯茶去,压压惊.‘ 陈铁大口的喘着气,接过怡儿递过来的茶,一口喝干道:“再给我倒杯来.” “恩,”怡儿连忙又下去倒了一杯,递了过来道:“爷,要不够我再给你倒去.” “够了,谢谢你了.”这回陈铁只是稍稍喝了一点,道:“我能问你个事吗?” “爷你说.” 陈铁整理了下思维,道:“你说对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怎么惩罚她才好?‘” 怡儿道:“这可说不好,谁都有不同的想法,有的人只要那女人能回心转意就什么也不计较了呢.不过爷,我可不是那样的女人.” “呵呵,我知道你不可能是的.”陈铁又喝了口茶道:“那我说给两种想法,你听完了说说哪一种好点.” 怡儿乖巧的点了点头道:“恩.” 陈铁道:“那你听好了啊,第一种呢,就是被这个女人背叛的男人等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就去那个女人面前狠狠的羞辱她,你说好不好?” 怡儿想了想道:“我想大多数人都会这么做吧,是个不错的办法.” “恩,”陈铁点点头道:“那第二种呢,就是把那个女人推到一个别的男人那里,等她成婚之后觉得自己非常幸福的时候,再把那个男人杀了,让那个女人守寡,然后呢再把他的所有亲人全部杀光,你说这两种哪种好?” “啊.”怡儿忍不住惊呼了出来,道:“这第二种太...” “太什么?” 怡儿看了看陈铁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连忙道:“太合适了,是个好办法.” 陈铁微笑道:“我也觉得是个好办法,等那个女人接了婚破了身,我马上就让他男人死,让她想回头都回不了,呵呵呵呵,不错,不错,是个好办法.” 笑了半晌,陈铁又停了下来,看着怡儿轻声道:“我刚才在梦中就是那么对待她的,可是为什么在我的计策成功后再看到她时,我心那么的痛啊?她死了丈夫,别的亲人也都给我杀了,她自己也变的没有一点的地位,可以说她往日的骄傲全都没有了.看着她那双失去颜色的双眼,我应该很高兴啊,可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感觉以前做了那么多事竟然一点意义都没有了.”顿了顿道:“你说我这是怎么了?会不会是我还爱着她?我还要不要去那么做?” 怡儿迟疑道:“爷你的想法我怎么知道啊?做不做都是随爷你自己啊.” “是啊,人的想法很奇怪,就算是你对面的人你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不知道是对的,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事又怎么能向你问出答案呢”陈铁捧起了怡儿的脸道:“你知道吗?上次这房里也来过一个女孩,和你差不多大,我把她交给了李管家,可是他在后来竟然只和我说了一句‘已经把她杀了‘,我很气愤!” 怡儿这时已经惊恐的睁大了双眼,颤抖道:“把她杀了?爷你生气..气什么?” “我开始气愤他们就因为我要杀的是一个和我睡过的女人便犹豫不决,那以后我要是命令他们些别的,岂不是更不听我的了.”陈铁说完这句话,双手一用力,瞬间扭断了怡儿的脖子,这才继续说道:“可是后来,我又因为他只是和我说了一声,连尸体都没有看到,我又开始不相信了,这个世界很...很虚幻.也许只有亲眼看到你死了,我才会有一种真实的感觉...我想也许我应该谢谢你,是不是,怡儿?” 第八十四章 心 李管家看着杨广,小心说道:“太子,今天早上又从陈先生房里抬出了一具女尸.” 杨广皱眉道:“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上次好歹我还见到活人了,陈先生说那个女人是诽谤朝廷,可这个女人我进去就只看到个死尸了,陈先生也什么理由都没说.”李管家咽了口口水道:“太子,你说陈先生别是疯了吧?” “疯了?你胡说些什么?这天地下的人全疯了也疯不到先生头上!” 李管家急忙道:“我也是猜的啊,太子你说,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谁忍心下的了手啊,可是...这还不是疯了吗?” “就因为死了两个女人?”杨广失声笑道:“那两个女人是西施还是貂禅?几个女人算什么东西?难道你看上了他们中的一个?呵呵喜欢的话本王也赏你两个.” “我家里有老婆管的严啊,”李管家干笑道:“可话也不是那样说的,这事...” 杨广摆手道:“好了,不要说这个了,他没疯也好,疯了也好,只要他能帮助本王达到目的,那就行了,下去吧.” “是,”李管家慢慢的退了出去. “疯了?”杨广不由狂笑道:“要真是疯了不是更好吗?哈哈哈.” 陈铁越发的感觉头痛,但想想自己今天还有不少的事要办,也只能咬牙坚持着靠在门框上等着李管家. 大约过了有大半个时辰,李管家这才姗姗回到了太子府,陈铁拍了拍又开始痛起来的脑袋,上前轻笑道:“你告诉殿下了?” “陈先生?”李管家避开陈铁眼睛道:“告诉太子什么了?我是吩咐下人干活去了.” “呵呵,”陈铁笑着上前道:“老李啊,虽然你不承认,但也没关系,殿下现在还需要我,所以哪怕我现在就拆了这太子府也不是问题,何况是区区一个女人呢.养一条狗只要这条狗能够帮你咬人,主人又何必管它是吃肉还是吃素呢.” 陈铁慢慢的转到李管家身后,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疯狂不是吗?我知道你跟了殿下十几年了,多少会有点感情,但是感情这东西很奇妙,就象爱情,你对某个女人有感觉,可那个女人对你却不一定有感觉啊.” “我..我不知道陈先生你...” “呵呵,我又不要求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这个世界的一点点的规则而已,啊,”头痛又来了,陈铁停了下来用力揉了揉自己头,继续道:“几位殿下都是同父同母,是亲兄弟,可是在皇位面前谁又记得谁呢?该动手的时候没有一个手软的.老李啊,?做人要现实一点,该狠还是得狠.”说罢拍拍李管家肩膀笑着转身离去. “陈先生..陈...” 啊,头怎么越来越痛了,陈铁在街上不停的走着,也在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头,看着满街的人群,陈铁竟然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人越来越不真实,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存在的感觉.满脑子里竟然全是疑问:“我是谁?我不是陈铁吗?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刚被那个王爷踢下悬崖吗?怎么又到街上了?对了,我被人救了,当了官,还上了战场,立了大功,对了,对了,是这样的.” ‘不对,我立了功怎么还在这?怎么还穿着这样的衣服?我不是该穿官服吗?难道我又不是官了?” ‘对了,我辞官了,不对,我不是一直想当官吗?辞官干什么?” ‘不对,我好像刚才还杀人了,杀的还是女人,不对,不对,不只一个,好像以前也杀过.对了,对了,他们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必须死.” ‘不对,我能有什么秘密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刚从悬崖上掉下来吗?难道我现代人的身份被他们发现了?不会吧?” 到最后,陈铁已经是感觉天旋地转,强撑着慢慢的往前走着,好不容易看到前面的越国公府,感觉在自己脑海里还有印象,连忙走了进去. 坐在凳子上,陈铁总感觉有人在眼前晃过来晃过去,过了半晌,脑中的感觉才好了点,终于也认出了眼前在凳子上坐立不安的杨柔,轻声道:“杨柔?” 杨柔在下人告诉自己说陈铁来了时,便飞一般的跑了过来,可是自己围着陈铁说了半天,也没见他说话,这时好不容易等他张了口,忍不住娇声气道:‘怎么?这才几天就不认识我了啊?‘” ‘呵呵,不是,只是感觉你变漂亮了,”陈铁看了看四周,疑惑道:‘我来了有一会了吧?对了,你怎么老是不能正正经经的坐在凳子上啊?不会是你的凳子上有个钉子什么的吧?” “你说什么呀?我喜欢这样坐不行啊?”杨柔横了眼陈铁道:‘你今天怎么跑这来了?你脸怎么这么白啊?” “想你了,高不高兴?” “真的?”杨柔眉飞色舞道,但说完却又忍不住憋嘴道:“你才不会想我呢,估计是来找我爹的,可惜你今天来错啦!我爹他不在.” “呵呵,不是的,是真来找你的.”陈铁笑道:“感觉没什么事做,跑来找你聊聊.” 杨柔在凳子上策过了身子故意斜看着陈铁道:“那我就更不相信了,我爹早就说了,你的心思大的很,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才不会无聊来找我这个小女子聊天呢,说吧,到底什么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求求我爹哦.” “真的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头痛.” 到了这个时候,杨柔也感觉到陈铁今天真的有些不对劲,急忙问道:“没什么事吧?严重不严重?” 陈铁摆摆手道:“没事,刚才头还痛的要命,不知怎么了,看见你就好了.” “咯咯,我还会治病啊‘见陈铁执意不说,杨柔也不想再多说,笑道:‘你的嘴还真会说话啊,走,我们去张姐姐那去玩可好?” “张姐姐?哪个张姐姐?”陈铁疑惑道. “就是张姐姐嘛,就是..就是李大哥的妻子啊.” “李大哥?” “就是李靖李大哥啊,‘杨柔这时已经觉得今天陈铁不是有些问题,而是很有问题,甚至可以用怪异来形容,连忙道:“就是你说他是你最欣赏的朋友之一的李靖李大哥啊,陈大哥,你今天没事吧?” “朋友?我只有兄弟,没有朋友,没有....”平时只敢藏在心里的话脱口说了出来,陈铁搜索着自己的内心深处,杨广,杨勇,李靖...一个个人物从自己脑海里走过,可自己却怎么也不能从他们身上找到朋友的感觉,甚至连罗士信,王君可自己也没有一天把他们当做朋友来看待,也许硬要说的话,可能更象是个工具吧. 刚才在街上那种感觉又在瞬间弥漫全身可这时陈铁却不想提起精神来对抗它,他只想找一个真正的朋友,可找遍了自己的脑海,看遍了存在脑海里的所有人,他只想找的那一个朋友,都...没有. 在最后两个字闪过脑海的时候,陈铁这时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第四卷 亢龙 第八十五章 佛门神僧 陈铁慢慢的睁开眼,拨开四周黑帐子,看着屋子里朴素无尘,旁边的桌上还供着一尊小佛象,再看看窗外,竟象是一间寺庙. “吱...”门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老和尚,长眉善目,一把胡子拖到了胸前,身上穿着黄布袈裟,手上还端着一盆水. 老和尚放下水,微笑道:“施主,你醒了,快来先洗吧脸吧.” 陈铁连忙从床上下来,双手合十,道:“谢谢大师了.” “施主不用客气.”老和尚在一旁静静等陈铁洗好脸,道:“施主,可愿陪老衲出去走一走?” “求之不得,”陈铁连忙道:“大师请.” 老和尚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陈铁连忙跟上,出了房果然是一座寺庙,从自己的方位看,前面正是大雄宝殿,后面更有一座七层高的冲天宝塔,两边是一排排厢房,房屋中间几棵古松挺拔其间,一派安宁平静的景象. 陈铁紧跟上两步,道:“请问大师,不知我是怎么到了这里了?” 老和尚回头道:“你是杨老施主送过来的,不过他昨天就走了,走时交代施主你暂且在此安心静养几日,府上的一切杨老施主都会帮你照看的.” 陈铁弯身道:“哦,那打扰大师了,不知大师法号是?” 老和尚转过头看着前面道:“施主能够能到这来就是有缘,何来打扰之说,至于老衲的法号已经早已不用,施主就随便称呼吧.” “哦.” “昨夜老衲在房中诵经,也听了施主问了一夜‘我是谁‘,那现在施主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自己说了一夜的梦话?陈铁愕然道:“我当然知道我是谁啊,大师怎么说我问了自己一夜呢?” 老和尚回过身来,道:“施主,你不说病因叫老衲如何医治?老衲是方外之人,本不愿意理你们尘世之事,不过看施主你心魔太胜,若是不及早医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施主你也可以放心,你今天说的话,老衲决不会告诉任何人.” “...”陈铁沉默了半晌,看着老和尚道:“大师乃得道高僧,我也不怕大师知道吧,再说以我现在的情况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就都告诉大师吧.” “这事要从我在杨州之时说起....” 听完陈铁的话,老和尚闭起双眼,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你心魔入脑,恐怕...” 陈铁凄惨一笑道:“是不是命不久矣?这生死之事我早已看开,大师直言无妨.” 老和尚睁开了眼睛,目露精光道:“阿弥陀佛,也罢,老衲就直说了,若无回天妙手,施主你恐怕只有一年寿命了.” “倒和我自己想的差不多,”陈铁虽然已有心里准备,但还是心中猛的一惊,苦笑道:“谢谢大师了,那我好好的享受这剩下来的一年时光吧.” “阿弥陀佛,施主也莫要如此悲观,老衲刚才不过是说,若无回天妙手施主你就一年寿命,但这世间当得了这回天妙手四字的岂不正是我佛如来吗?” 虽然对自己生死已经看的很开,但陡然听到自己可以活下去,陈铁还是激动道:“那大师你可以...” “小施主的内伤,老衲就可医治.”老和尚点点头道:“不过施主你的心魔却要施主你自己来治了.” 陈铁连忙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我也明白的,只是不知什么才是心药?” 老和尚看着陈铁慢慢道:“施主你的心魔生与红尘,所以心药就是离开这俗世.施主,老衲看你与我佛有缘,何不趁此出家,随老衲修行,岂不是上可应天意,下也可以救自己?” 做和尚?那自己还不如死了!陈铁断然道:“大师如果做这个打算的话,还是不要再提起了,陈铁宁愿在红尘里逍遥自在一年,也受不那吃素念佛的一世.” “哎,施主你何必太过执著与这俗世名利呢?”老和尚皱眉道:“老衲年轻时富贵至极,权势无边,虽然自那时起也是一心向佛,但人在红尘就得随波逐流,一边做善事一边又在做恶事.寺庙盖了一间又一间,人也杀了一个又一个...” 不等老和尚说完,陈铁已经打断道:“大师不必再劝,这和尚我是决不会做的.” “...”老和尚沉默了片刻道:“那好吧,施主就在这寺里先呆上两天,等杨老施主来了,施主就跟着一起回去吧.” 陈铁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老和尚也是一番好意,低头谢道:“那多谢大师了.”再抬起头时眼前却已没有老和尚的踪影. “哎,老衲救不了你的性命.”老和尚说完这第句话时人已经在十米开外“又何谢之有...施主你保重吧...若哪一天回心转意了就再来找老衲吧.”说第二句更是远了很多,到最后一句话时已经看不见人影,虽然如此,这话音却仍然如同就在耳边刚说的一般响亮. 陈铁此时已经是目瞪口呆,自己回到古代已经有数年,也看过不少被称为武艺高强之辈,但大多数都是会些适用与沙场的马上马下的招数,象这种传说中的神功不说见所未见,就是听都没有听人说起过,连忙沿着老和尚去的路追了过去. 跑了小半个时辰,陈铁实在坚持不住,一边弯下身喘着大气,一边计算着自己一路跑来的路程,这寺庙从自己所住厢房到此竟然有数里之遥,一路上楼阁宝殿不断,一眼看去竟然重重叠叠,不可计数,比之自己平日所见的庙宇也不知大了多少倍,真不知是何人所建. “施主可是在找我吗?” 正在陈铁灰心丧气之间,一个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陈铁转身一看,老和尚正闭着眼睛盘腿坐在一块石板上,一手竖与胸前,一手持着佛珠. 陈铁连忙上前喘气道:“大师,你..你可跑的真快.” 老和尚睁开眼睛道:“施主追过来所为何事?可是为了施主入佛门之事?” “这...”陈铁看到老和尚大展神功,一时心情震撼追了上来,这时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这什么好,一时竟愣在了那里. 老和尚微微一笑,手袖在地上抚过,一快石板滑到陈铁身前,“施主先坐下吧.” “哦,”陈铁答应了一声坐了下去,弯腰时偷偷拿手试了试石板,发现自己竟然一手拿不起来,对老和尚更是佩服不已. 老和尚含笑看着陈铁的小动作,等陈铁坐好,慢慢说道:“老衲给施主说个故事吧,那是在八十年前,老衲刚刚过完六十大寿...” 第八十六章 达摩遗经 南梁,普通三年,建康城中,金殿之上. 发布梁武帝萧衍今日六十大寿,从一早就开始接受百官祝贺,刚刚结束正准备离开. 发布这时小太监一路紧走了过来,低头轻声道:“皇上,有天竺僧菩提达摩在宫外求见.” 发布萧衍大喜道:“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菩提达摩慢步走上大殿,合十行礼道:“天竺僧人菩提达摩,参见大梁皇帝陛下.” 发布萧衍连忙道:“神僧不必多礼,来人啦,赐座.” 发布“谢陛下,” 发布“神僧从天竺一路走来,辛苦了.” 发布“同是修行,无苦可言.” 发布“神僧高见,”萧衍道:“神僧一路走来可见到我大梁佛教之兴盛了吗?” 发布菩提达摩道:“五里一寺,十里一庙,信佛之人不可计数.” 发布萧衍闻言得意道:“能得神僧如此说上一句,也不枉费寡人这些年来广造佛寺,整理经文,超度众生之举了,神僧,寡人这么做可也算的上是功德无量了吧?” 发布菩提达摩道:“这算不上什么功德,佛家主张罪福并舍,空有兼忘,反对有为之善。参禅不可拘于形迹,须由静生智,由智生明,从空寂中体会经义,才算得上有功德!” 发布萧衍没想到菩提达摩会这样说,一时愣在那里,过了片刻道:“那寡人朕在华林园中,汇集了许多浮屠经典,高僧前来,能否为朕逐日讲解,指点迷津呢?算不算功德?” 发布菩提达摩微笑道:“佛学在心不在口,极口阐释,实非上乘,所以明心见性,自能成佛,不在区区经论!” 发布萧衍眼见达摩竟如此不假辞色,不禁有些气道:“那什么才是圣人所求的第一义谛呢?” 发布“廓然浩荡,本无圣贤。” 发布萧衍此时心中已是大怒,若依达摩所说天下本无圣贤,那自己平日以圣以贤自许,岂不笑话?怒道:“那这样说的话,站在寡人面前的又是谁呢? 发布菩提达摩深深的看了眼萧衍道:“我不认识。” 说完这句话,菩提达摩已经转过了身,慢慢走了出去. 发布“可惜我当时学识浅薄,不能领悟神僧禅机,正是所谓教大机小了.”老和尚说到此处,看着陈铁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发布陈铁惊道:“难道大师就是南梁开国之主梁武帝?” 发布“那不过是我数十年前的称号罢了,”老和尚微笑道:“现在你还觉得你所追逐的名利有什么意义吗?” 发布陈铁却没有回答这句话,反而问道:“那大师又怎么会..?” 发布老和尚沉声道:“那是在又过了十年...” 发布“大师,大师.”萧衍蹲在菩提达摩面前轻声道:“大师你怎么了?大师?” 发布菩提达摩慢慢睁开眼微笑道:“你来了?” 发布“是,弟子来了.” 发布菩提达摩道:“恩,那你可悟了吗?” 发布“弟子...”萧衍看着达摩那已经深深凹下去的双眼真想说自己已经悟了,但..萧衍垂下了头低声道:“没有.” 发布菩提达摩脸上椋过一丝失望之色,“也罢,倒是我着了相了.”从怀中拿出一本 奇 书 网 :“你富有四海,又崇尚佛学,天下的经书皆有收藏,但我这本阿含经乃我亲手所抄,你拿回去做个纪念吧,等你哪一天能够舍下你的皇位了,那时候再来看看这本书,也许会有新的领悟.” 发布“是,大师.”萧衍伸出双手接过经书,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 发布菩提达摩双手合十,面露微笑道:“你能来这一趟听我说这几句话,就不枉费我千里相招了.好了,你回去吧.” 发布老和尚说到这,抬起头看着天,道:“可是直到又过了十余年后,我才敢打开那本书,领悟到另一个天地.” 发布陈铁道:“难道大师一身神功就是来自那本阿含经?” 发布‘那不过是经书最后附加的一点皮相小学而已,”老和尚看着陈铁,慢慢的从怀中拿出一本发黄的经书,道:“最重要的是这本经书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包含有着我师菩提达摩的真悟.” 发布陈铁眼睛牢牢的定在了老和尚手中的经书上,道:“那大师和我说这些是为了?” 发布“只要施主你能拜我为师,遁入空门,此书就将传授与你.”老和尚说完看着陈铁眼睛道:“你可要想好了,一边是一年寿命,另一边是我佛如来的大道,施主你好好的想想吧.”老和尚说完将经书轻轻放在地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念起经文. 发布看着放在地上的阿含经,陈铁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拿,但手到中途还是停了下来,抬起头深深地看着老和尚沉静的面孔,陈铁淡声道:“大师.” 发布老和尚慢慢睁开眼,道:“施主,你想好了吗?” 发布陈铁道:“我想问一句,为什么大师一定要我跟你出家呢?” 发布老和尚淡声道:“施主你只有一年寿命,若不随我出家,神仙难救,而施主又和我佛有缘...” 发布陈铁打断道:“那这么说是大师你的一片慈悲之心了?” 发布“老衲也不过是不忍见施主颇有慧根,却因心魔脑疾早早亡去而已.” 发布陈铁轻笑道:“那若是我随大师出家的话,大师又准备怎么救我呢?” 发布老和尚看着陈铁脸道:“老衲先以内功压制住施主的头痛之症,再以佛经慢慢化解.” 发布“用哪部佛经?” 发布“我佛每部经书都有无上之力,每部皆可.” 发布陈铁看着老和尚轻笑一声道:“既然每部都可以,那我现在就请大师传授给我你那皮相小学,佛经之事待我回去买个七部八部,慢慢研读,不知大师以为如何?‘ 发布 第八十七章 谁人悟佛 “这...”老和尚没料到陈铁会如此回答,半天方道:“可这以内功压制之法需每日不断,老衲乃出家之人,又不能长随施主左右,此法似不可行.” 发布陈铁微微一笑道:“那大师何不将经书传我?由我自行修炼岂不也是可以吗?” 发布“这...此经乃我师菩提达摩亲手所写,老衲需随时研读,一刻不敢离身.” 发布“哎,恕小子说句无礼的话,”陈铁轻叹一声道:“大师你八十年前没有悟,八十年后你还是没有悟.” 发布老和尚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沉声道:“施主你此言何意?” 发布陈铁道:“敢问大师,不知道菩提达摩祖师为何在传给大师经文之时说,让大师什么时候能放下皇帝之位什么时候才能研读此经,这是何意?” 发布老和尚道:“自然是因为我师当时看出我心中贪恋痴嗔未去,若不能放下心中杂念,就算读了此经也是枉然.” 发布“那再问大师,那菩提达摩祖师为何在询问大师当时有没有悟时,说自己着了相呢?” 发布“那是因为出家人应当心中无所牵挂,太过在意了一件事那就不是出家的本意了.” 发布陈铁笑道:“既然如此,那大师你现在如此牵挂这本经书,与八十年前你牵挂那个皇位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现在如此在意我是否出家,是不是比菩提达摩祖师当年问你是否悟了更加的着了相呢?” 发布老和尚听到陈铁此言,如同当头喝棒一般,一时间只觉得这做了八十年的和尚之身和那四十八年的皇帝之位竟然没有半点区别,平日里仔细研读的佛经竟然是自己最大的魔障,一时间万念俱灰.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合十的双手也从胸前耷拉了下来. 发布“大师,大师.”陈铁看着老和尚的变化不由也慌了神,没想到自己这番话说完竟然会对老和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连忙惊慌道:“大师,你可莫要想不开啊,你可不能死啊.对了,对了,你这么在意自己的境界高低,这也是着了相啊,着了相就不够悟了,不如,不如想开点,顺其自然啊.” 发布看见老和尚还是两眼无神,面色死灰,陈铁心中大急,惊慌失措之间竟想起范进中举之后失心疯的例子来,也顾不得其他,低声说了句“得罪”,举起手就朝老和尚脸上扇了下去,却不料还未触及老和尚面门就已经被弹了出去. 发布陈铁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看自己伤没伤,连忙跑了过来,却发现老和尚还是没有动静,心中虽然佩服老和尚内功深厚,却是更加着急,抬眼看见刚才自己坐的石板,连忙走了过去奋力把石板举了起来,这回却不敢朝老和尚头上砸,而是转身来到老和尚身后,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砸了下去,只见石板在离老和尚寸许的地方竟似乎停了片刻,同时在石板周围泛起一阵银光,瞬间石板裂成了数十块,虽然大多数被弹了开去,却也有小部分结结实实砸在了老和尚的背上. 发布“噗..”老和尚口中吐出一个黑血,人却也清醒了过来,看着陈铁焦急的看着自己,苦笑道:“施主慧根深厚,一句话便说破了老衲八十年的苦修.” 发布陈铁看了看溅在身上的碎石末,再看看一脸颓废的老和尚,眼见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被自己几句话弄的如此摸样,心下也是十分的后悔,轻声道:“大师何必妄自菲薄,大师能以一个开国之主而放下皇帝之位为僧就已经是具有大智慧之人了.” 发布老和尚道:“虽然舍下了那身黄袍,却仍然看不破自己又有何用.” 发布“可大师你如今也并不是...” 发布“呵呵,”老和尚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道:“施主你不必再劝老衲了,这八十年...” 发布“大师!”陈铁眼见老和尚还是没有看开,不由大声打断道:“大师何必执著与这八十年?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师此时悟道与八十年前悟道有分别吗?” 发布“这...倒是不错!”听完这话老和尚脸上竟然恢复了点血色,抬头看向陈铁道:“可...” 发布陈铁看效果似乎不错,连忙继续道:“大师为帝时,曾问过菩提达摩祖师一句:寡人面前的是谁?那我现在也想问一句:小子面前的又是谁?” 发布老和尚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想着以前的情景,不禁慢慢默念道:“我不认识.” 发布“不错,大师,达摩祖师不认识达摩,大师你也不认识小子我面前的这个老和尚,既然如此,那小子我面前的这个老和尚的八十年不悟道和大师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发布“不错,和老衲有什么关系呢?”老和尚此时已经是面露狂喜,站起身道:“多些施主,老和尚悟了.” 发布“阿弥陀佛,你悟不悟我不管,别被我搞的出事就好了.‘陈铁心中暗念了一声佛,见老和尚终于恢复,总算送了口气,却也再不敢在此时提经文之事,连忙道:“大师既已悟了,小子却还悟不了,我先回去睡会,等醒了再慢慢悟.” 发布老和尚微微一笑,道:“施主请慢,老衲有一物相赠.” 发布陈铁停下结巴道:“大师要送我什么?不会是..是..” 发布老和尚道:“施主数句话道破了老衲八十年的虚假之悟,再又是数句话,就让老衲由虚悟入了真悟.以施主的慧根想来这本经书也帮不了施主什么了,不要也罢.” 发布“啊?”陈铁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忙活了半天,这经书竟还是没自己的份,急道:“可我..大师你不是说如果我不读这本经书那我就只剩一年寿命了吗?这本经书要是不给我,那我不就死定了吗?” 发布老和尚轻轻一笑道:“老衲没悟之时就已经不在乎生死,如今更是已经悟了,那区区生死小事又怎么会放在老衲的心上呢?” 发布 第八十八章 传功 陈铁目瞪口呆道:“可这..这话不能这么说啊,大师,你的生死我是管不着,可我...” 发布老和尚看着陈铁微笑不语,突然看向陈铁身后眼神一变,喝道:“谁!” 发布陈铁大惊,连忙回头,却感觉脑后掌风袭来,双眼一黑已经昏了过去. 发布老和尚上前拧住陈铁衣领,迈开大步,如临虚而行一般.寺中房屋虽多,老和尚辗转如意,竟无半点停滞.返回原先房中,将陈铁盘膝放在床上坐好,自己与他相对而坐,伸出右手并起二指先在陈铁玉枕穴上轻点一指,然后改指为掌在周身连拍. 发布约有盏茶功夫,陈铁身躯震动,头上渐有白烟冒出,老和尚一见更是屏气连施快手,双手越拍越快,到最后右手猛的停在半空之中,深吸一口气,用力朝百汇穴击下,头与掌接触之处白烟更浓,老和尚却并不放手,仍然保持了这个姿势近半个时辰这才撤掌. 发布老和尚用完功后将陈铁轻轻放平,这才舒了一口气,慢慢走出房去反身将门带上. 发布“啊...”陈铁慢慢睁开眼睛,刚才梦中似乎感觉头顶有些发热,这时摸了摸却没有摸到什么,想了想道:“肯定是这个老和尚干的,下的手还真重.” 发布下得床来却感觉全身都是轻飘飘的,双足轻轻用力更似有离地而起的感觉,心中一喜,难道这老和尚竟将自己功力传给了自己?这时再看房中却没有发现老和尚的踪影,连忙出了屋子来,寻了一处有人声的大殿奔了过去,行走间竟也有了些陆地飞腾的感觉,虽然高兴非常却也忍不住想起自己以前从书中看来都是一人传功给另一人的情况,大多以传功之人片刻即毙为结果,对老和尚的安危也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发布陈铁来到这间大殿门口,眼见得里面正对着有座约有四米高左右的一尊大佛,大佛下面约有数十名和尚正在殿中盘腿而坐,皆是闭目念佛,陈铁虽然心急老和尚一时间却也不敢贸然进去打扰. 发布“施主,你在这里干什么?” 发布猛听见后面有人声传来,陈铁连忙回头,看是一名披着大红袈裟的大和尚,连忙行礼道:“参加大师.” 发布大和尚回了一礼道:“施主不在房中休息,怎么出来了?”看了大殿里面一眼,笑道:“施主可是对这些好奇?” 发布陈铁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大师,我姓陈,是随着一位杨施主进来的,本来今天有位老和..老的大师找我,很老的那个,但我一觉醒来却不见他了,所以想找个人问一下老大师的住处,对了,那个老大师的年岁很大的,有一百多岁.” 发布陈铁这翻话说的颠三倒四,大和尚想了片刻方才明白:“原来施主是杨老施主送来静养的陈施主,杨老施主与我太师叔祖是忘年之交,看来陈施主说的老大师定是太师叔祖了.” 发布陈铁算了算年纪,这个和尚估计五十不到,一百四十多岁做他的太师叔祖倒也差不多,连忙点头道:“正是,正是,老大师可否告诉我老大师住在哪?” 发布大和尚轻笑道:“我正好有事要路过太师叔祖那里,我就带施主你一起去吧.” 发布陈铁喜道:“如此麻烦大师了,对了,还不知大师怎么称呼?” 发布大和尚道:“贫僧弘空,为本寺戒律院首座.” 发布陈铁暗吐了口舌头,又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弘空大师.” 发布弘空点了点头,让出半边身子道:“施主这边请.” 发布走了约有盏茶功夫,眼见还是在众殿厢房之间穿梭,陈铁忍不住道:“大师,你这寺庙怎的如此之大?我也曾去过几间有名的寺庙,竟无一处有此寺的一半之大.” 发布弘空道:“要说本寺初建成时倒也无此广阔,实在是后来的南梁开国主崇佛信佛,乃一代佛主,在本寺歇息时夜有异梦,故此特拨国库将本寺重新扩建,这才有如此规模.” 发布“哦,”陈铁点点头道:“那就难怪了,自己呆的庙当然要修好点了,看来我先前说的那些话倒还没错.” 发布又行了片刻,弘空方才在一个屋子门前停了下来,轻声道:“太师叔祖,弘空求见.” 发布“什么事,你就外面说吧.”听声音正是老和尚. 发布弘空有些奇怪,往日里都是喊自己进去再说,怎么今日只叫自己站在门外?但还是大声道:“是梁老施主带来的陈施主要求见太师叔祖,不知太师叔祖可见吗?” 发布陈铁喊道:“大师,是我!” 发布“唉,弘空你先回去吧,让他进来.” 发布“是,太师叔祖.”弘空答应了一声,转头道:“陈施主请进,老衲告退了.” 发布陈铁连忙行礼道:“劳烦大师了.” 发布看着弘空走开,陈铁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并没有点灯,在这一片黑暗之中陈铁却仍然能看见老和尚盘膝坐在床上,脸上一片委顿之色. 发布陈铁连忙上前行礼,轻声道:“大师.” 发布老和尚轻轻点了点头道:“施主你来了,坐吧.” 发布“是,”陈铁顿了顿道:“陈铁虽然愚钝,但也知道大师对陈铁所做之事,大师如今...陈铁实在是很内疚.” 发布老和尚轻笑道:“你居然知道我传了内功给你,倒有些奇怪了,不过你既知道我传功给你,那可知我传功给你为了什么吗?” 发布陈铁点点头道:“大师为救小子性命实在是...” 发布“你只说对了一半,”老和尚打断道:“老衲传了内功给你,就是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发布“大师要我做什么事?”虽然有些奇怪,陈铁还是答应道:“陈铁定帮大师完成遗愿.” 发布老和尚轻笑道:“呵呵,老衲虽然传了你九成内力,却也一时死不了,还算不上遗愿.” 发布陈铁面上一红道:“那大师请讲,不管什么事陈铁都将全力以赴.” 发布 第八十九章 回太子府 陈铁道:“大师请讲,” 发布老和尚轻声道:“自你进寺以来,老衲一直劝你为僧,但此时方知世事不可强求,你尘缘未了,老衲也不再勉强你,只希望你回去之后行事能以天下百姓为重,也算是稍稍弥补老衲年轻时的罪过吧.” 发布陈铁道:“这也是我的本意,大师不用吩咐.” 发布老和尚点了点头道:“百二十年前,萧衍代齐而立,开国初期素衣俭行,励精图治,一时有圣主之称,在其亡后能谥号‘武‘也就是因为在此时还有些作为了,但后来虽然信佛却不知佛,逆行乱施,弄的民怨四起.再加上侯景之乱,最后..哎,从此他心灰意冷,逊位给太子后一人出家为僧.”老和尚顿了一顿道:“这时想来,萧衍能够放下那身黄袍,竟也有些不得不放手之意吧.” 发布陈铁听着老和尚以第三人称说他自己的事,心里不禁有些发怵,道:“大师,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啊?” 发布老和尚轻笑道:“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引以为鉴罢了.你现在脑疾已经差不多好了三成,再在寺里待上三月,有老衲在一旁辅助你练功,当能好上八成.至于剩下的两成.”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来,却又不是那本阿含经,说道:“阿含经是菩提达摩亲手所著,老衲想日后再还给嵩山少林,这本是我抄录下书后的内功口诀,你回去后随此法运功,余下两成自会慢慢痊愈.只是你的心魔却还需要你自己来克服了.”说完将书递了过去. 发布陈铁双手接过,说道:“大师所言,小子都记在心上了,待我回去后定会多看些佛经.” 发布“恩,只要心存善念,心魔定会好转,”老和尚点点头道:“那你就去吧.” 发布陈铁看了看老和尚那苍老了不少的脸,咬了咬嘴唇,道:“是,大师.”双手合十慢慢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发布三月时间转眼而过,陈铁的头痛由开始一日数次到现在已一月未发了,料的也好的差不多了.至于武功倒也有些小成,老和尚抄给自己的功法没有名字,陈铁就直接叫它无名神功,每日里勤加练功,此时虽然纵横腾挪之间还不如老和尚原先的快捷迅速,却也能勉强做到自然随意. 发布“呼,”陈铁看到山角下有人上来,再仔细一看却是杨素,连忙从树稍上跃下,找了块干净石头坐下,拿出金刚经念了起来:“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 发布“陈贤侄,陈贤侄!” 发布陈铁回转身,看到杨素假意一惊道:“原来是公爷,小侄有理了.” 发布杨素笑道:“这些日子贤侄在这里可住的习惯吗?” 发布“习惯,习惯,诸位大师都是有道高僧,小侄在这很是学了不少东西.” 发布“恩,”杨素点了点头道:‘贤侄的头痛之症可好些了吗?” 发布陈铁道:“已经好多了,劳谢公爷挂念了.” 发布杨素道:“那日你在我府上突然头痛发作,我请了数位太医皆说无药可医,幸亏我与这里的一位慧闲大师是忘年之交,知道他手段高明,这才将你带到此处,原本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慧闲大师果然妙手回春,贤侄你看来是已经好了.” 发布“多谢公爷救命之恩,”陈铁道:“原来那位大师法号慧闲,我竟是现在才从公爷这听说.” 发布杨素道:“慧闲大师因为佛学高深,兼且辈分极高,这寺里的僧人皆是他的徒孙辈,故此你没听人说过也是正常的了.” 发布“哦,”陈铁点点头道:“公爷这时来可是接我回去的吗?” 发布“恩,这三月发生了几件大事,太子让我来找贤侄回去商议,贤侄既然已经痊愈,那现在就随我回去吧.” 发布“好,”陈铁将金刚经放入怀中,道:“那等我先去向慧闲大师道别.” 发布杨素道:“不用了,我来时就先去过大师那了,他让你直接和我走,不用向他道别了.” 发布“哦,”陈铁愣了片刻,道:“那既然如此,公爷,我们回去吧.” 发布“恩,”杨素点点头,转身当前离去. 发布陈铁连忙跟了上去,再走出寺门那一刻,回头看去,寺门上匾额上三个大字:“天龙寺”.想想自己的时代在大理城外的那座同名寺庙,料是重了名了,也不在意,只是牢牢注意着道路,暗暗记于心中. 发布“先生你回来了,”杨广看见陈铁回来,连忙几步迎了上前高兴道:“真是叫本王好生想念啊.” 发布陈铁微微一笑,道:“陈铁一些小病,劳殿下挂念了.”顿了一顿道:“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事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听公爷说了,不知殿下有什么看法吗?” 发布“先生先请坐,”杨广道:“这三个月来,先是老四蜀王自缚进京,父皇气的要杀了他,但被本王拼命挡了下来,如今由内侍省看押,不得与家人相见,只配给两名獠婢供其驱使,哎,惨的很啊.” 发布“恩,那汉王知道了这事有什么反应?” 发布杨广道:“他倒不错,老四这事发生后,他第二天就向上请辞,如今已经避到并州去了.” 发布“恩,不错.”陈铁轻笑道:“殿下能保下蜀王,这事做的很对.蜀王本不足为虑,现在更是死鱼一条,保下他正好成全了殿下的兄弟之情.”顿了顿道:“至于汉王,他不正好是按照我们的安排在走吗?如今这京城已经全被殿下所掌握,这天下转眼就要由殿下坐主了.至于汉王,呵呵,现在先不要动他,就让他在并州先呆上几天吧,等殿下你登基之日就是他俯首之时.” 发布杨广笑道:“先生所言不错,哈哈哈.” 发布陈铁等杨广笑定,道:“这些道理殿下定然也是知晓的,殿下急急找我回来恐有别事吧?” 发布“什么事都瞒不过先生,”杨广叹了口气道:“虽然老四,老五都已经构不成障碍,可是...” 发布“是因为皇上,是吗?” 发布“...”杨广犹豫了半晌方才道:“哎,是啊,父皇在母后生前是何等恩爱,可如今母后过世刚过三月,就又要另立一宣华夫人为后,这实在是...哎,更何况那宣华夫人她..” 发布陈铁心中已经明白,肚里虽然不齿,面上却故做疑惑道:“皇上立后似无不妥,是不是这宣华夫人有些问题?” 发布杨广面色变幻不定的看着陈铁,半晌方才咬牙道:“这宣华夫人就是本王上次和先生说起的陈后主的妹妹,也就是...本王这一生最爱的女人陈宣华.” 发布 第九十章 虚 陈铁看着杨广,慢慢说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发布“我...”杨广道:“还请先生能够成全本王.” 发布陈铁道:“这事关皇上,我又能如何呢?此事殿下你还是应该和皇上商量商量啊.” 发布“他又不会把宣华让给我!”杨广忍不住脱口道. 发布“殿下!”杨素在一旁急道:“殿下不该如此说.” 发布杨广说完就知不好,但看了看杨素又看了看陈铁,心一横道:“不管了,什么事本王都可以不管,但这件事本王却决不退缩!先生,你帮我想一计策,让父皇改变主意,宣华本王要定了!” 发布陈铁看着杨广轻声道:“殿下真的这么决定了吗?”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那好吧,”陈铁叹了口气道:“我有一计可使殿下能得宣华夫人,但..恐怕皇上会受些影响啊.” 发布杨广大喜道:“不错,只要父皇身体不适,不说宣华得保,就是提前逊位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先生快说.” 发布杨素也道:“那先生快说.” 发布“恩,”陈铁点了点道:“殿下可在皇上身边找个近臣,命他先以巫者之言劝告皇上先暂时缓上一段时间,然后在其饮食中下一些...总之如此而已,殿下可明白了吗?” 发布杨素皱眉道:“那皇上的身体...” 发布杨广却高兴道:“不错,只要我们所下药物控制好分量,当不至让父皇受到太大的损伤.就是如此,先生可知下什么药好?” 发布陈铁道:“我对药理不是很通,也不大清楚,总之以皇上龙体为重.” 发布“恩,”杨广点点头道:“那本王这就就去...” 发布“不用殿下亲自去,此事有伤人伦,殿下虽然被逼如此,却也有不小的罪过,”陈铁打断道:“我在天龙寺三月,也明白了不少佛理,这个计策实在是...哎,有伤天和,我看殿下不如和我一起去佛堂上柱香吧.” 发布“这..”杨广看了看杨素,转头道:“好,但这找人和药...?” 发布陈铁看了看杨素道:“人不如由公爷去找吧,至于药嘛,一定要适量和合理,我看就不如就找上次给大殿下看病的两位太医吧,他们两位倒都是药理精通的良医.” 发布“恩,也好,”杨广点点头道:“不过府里没有佛堂,那如何是好?是不是去上次先生去的那个寺里?” 发布杨素道:“天龙寺离此来回有二天路程,万一这几天有事的话,实在不好处理啊,不如就在这京师的大兴善寺吧,主持灵藏大师是个得道的高僧,殿下和贤侄去那倒也不错.” 发布陈铁道:“公爷能称其为高僧,定也是不俗的人物,殿下,不如我们就去那吧.” 发布“就依先生之言.” 发布不提晚间陈铁怎么吩咐李管家一番,只说第二日,陈铁与杨广身着便装,带了五六个侍卫便去大兴善寺上香. 发布陈铁随着杨广来到这大兴善寺,寺门前两旁尽是些摊贩,有卖瓜果梨桃的,也有卖些荷包玉件的小饰物,更有一段路上是一字排开的五六个卦摊. 发布陈铁看着杨广笑道:“这大兴善寺倒真是热闹的很啊.” 发布杨广道:“此寺原是叫遵善寺,距近已有三百余年,不过那时已经破旧不勘了,后来父皇定都大兴时,敕令在原有的基础上建造了这大兴善寺作为国寺.” 发布“原来如此,”陈铁道:“那殿下我们就进去吧?” 发布“好,”杨广点点头当先而入.陈铁在身后又看了看两旁,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发布因为杨广没有表明身份,故此寺中除灵藏大师一人外皆不知太子入寺,省去了很多麻烦,在两人各上了一柱香后,便起身告别,灵藏大师也不阻拦,送到了门口,稍稍一笑,道了声别即转回了寺里. 发布陈铁回头看看,轻笑道:“灵藏大师倒果然是位高僧,与那些世俗凡僧大不相同.” 发布杨广也道:“是啊,灵藏大师乃父皇布衣知友,同时更兼任着我大隋的昭玄都僧官,岂是一般僧人可以比的.‘;顿了顿道:“先生,前番治好你的头痛病的是哪位大师?有时间本王也想前去拜访一番.” 发布陈铁轻笑道:“那位大师也是个得道高僧,不过不喜人打扰,我在寺中三月也不过只见过数面而已.” 发布“哦,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好打扰他了.” 发布陈铁点点头刚要说话,却猛的感觉身后有人朝自己急速抓来,微微一笑,侧身闪过一旁. 发布那人没料到陈铁竟能够闪开,一时收势不急,撞到杨广身上,连忙跳了开去. 发布看清来人是个老道,杨广大怒道:“你是何人?怎么如此鲁莽!” 发布老道连忙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收势不急,莫怪莫怪.”讪笑道:“两位可要算卦吗?” 发布杨广眼中精光一闪,就想发作,忍了忍道:“不用了,你让开吧.” 发布老道却不死心,看着陈铁道:“要不公子算上一卦?我徐老道的卦决不会让你失望的.” 发布“哦?”陈铁轻笑道:“你的卦又怎么让我们个满意法呢?” 发布杨广见陈铁竟似乎要答应下来,指着老道疑惑道:“先生,这种骗人的玩意的话有什么好听的?不外乎几句恭维话罢了.” 发布陈铁按下杨广指着老道的手,道:“你先说说看你怎么让我们满意?” 发布徐老道道:“一时也说不清楚,我只说一句,两位之中有一人对另一人的最终结局是最清楚不过,只不过是他不想现在说出来罢了.” 发布这不是正好说我知道杨广的下场而不说吗?陈铁心中暗暗警惕,故意气道:“什么饶口令的东西?我看你果然是胡说八道,我们走.” 发布杨广这时反而停了下来,眼角扫了陈铁一眼暗想道:“难道是我的心思竟然被这老道从面相上看出来了?若真是如此,就算我们现在走了,他也会回来找这个老道,若是这样那倒不如现在下手,反正大事已定.”看着陈铁道:“先生,我们又不急,且先听他说说.徐老道,在哪里算?就在这路中间吗?” 发布徐老道高兴道:“不是,不是,小老儿的卦摊就在那边,两位请随我来.” 发布杨广看着徐老道在前引路,看了看身后的五六名侍卫一眼,转头看着陈铁笑道:“先生,我们就先过去听听那老道说些什么吧?” 发布 第九十一章 群龙际会 徐老道带着两人来到卦摊前,拿出两个凳子放在前面,用衣袖拂了拂,一脸得意道:“两位请坐.”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发布陈铁与杨广对看了一眼,坐下道:“你说吧.” 发布徐老道摸了摸额下三缕胡须道:“我徐老道山中学艺二十年,看人之法世上无双,不敢说自己是神仙一卦,却也当的起命理精通四个字,不用两位写字,单凭两位面相就知两位以后前程富贵.” 发布陈铁道:“别的话不用说了,你就说说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吧.” 发布“这..这..”徐老道看着两人讪笑道:“这个卦金...”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杨广后面的侍卫上前放下一把钱,道:“你说吧.” 发布“恩,恩.”徐老道抓住银子,先放在嘴里咬了咬,这才放进怀里道:“你二人本来都是有福气的人,若分开两地必定皆是福寿双全,但你二人命中相克,今天既然能站在一起,那就是犯了冲了,而且你看你二人皆是面色微带粉红,这是又犯了桃花之相,这样看来...你二人最后的结果...” 发布“犯桃花?”陈铁,杨广同时默念了一遍,杨广道:“你继续说,开始你见到我们两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发布徐老道慢慢道:“这个嘛...” 发布杨广皱眉道:“再给他.” 发布徐老道赶紧从侍卫手上接过了钱,放入怀中道:“你二人一名中带火,一名中带水,命中相克,所以你二人都会同时喜欢一个女人,然后...” 发布陈铁喝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我二人一名中带火,一命中带到水?” 发布杨广也沉声道:“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发布徐老道奇道:“对啊?我看你们面相就是如此啊?我这个算卦就是灵,只看你二人面相就知道...” 发布陈铁沉声道:“你可看清了吗?” 发布徐老道这时心中也有些忐忑,但兀自道:“你不是姓沈,他不是姓狄吗?” 发布陈铁原本以为这个老道可能还真是个高人,可料不到竟然全是胡说八道,咬牙道:“你听谁说我姓沈了?又听谁说他姓狄了?” 发布徐老道缩了缩脖子,看着旁边人轻声道:“喂,老李,你刚才不是说他们吗?” 发布旁边一个卦摊的老李坐在椅子上弯着身子,头缩到桌下道:“我说的是刚才在他们身后的那两个啊,大胡子的那个姓沈,还有个小白脸姓狄,都是我家旁边的邻居.谁叫你没听清就跑了了出去了啊.” 发布徐老道慢慢的转过脸,看着两人干笑道:“这个..对不起啊,搞错了,搞错了.” 发布杨广此时已经是气的脸色铁青,硬声道:“搞错了?这句话还没人敢在我面前说!你不是搞错了吗?那好!我叫你以后都不用搞错了.来人啦!给我打!” 发布“慢!”陈铁虽然也很生气,但还是把杨广挡了下来轻声道:“殿下,你怎么能够这样做啊,要是让朝官知道了岂不是...”转过身来对着徐老道喝道:“把钱放下,滚!” 发布徐老道听到如蒙大赦,连忙把钱掏了出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开去. 发布杨广大口吸了口气,看了看陈铁道:“倒便宜他了,先生,你说的对,那我们回去吧.” 发布陈铁点点头刚要和杨广转身离开,却见杨广看着前方一行人皱眉道:“怎么碰到他们?” 发布陈铁轻声问道:“殿下.他们是谁?” 发布“唐国公李渊,算起来还是本王表兄.”杨广轻声说完,见来人已经行到了面前,连忙大笑道:“李兄,怎么今天有兴致来这大兴善寺啊?” 发布李渊连忙上前就要行礼,杨广挡住道:“这里大街之上,李大哥还是随意些好.”说完看着后面一个肩舆上妇人笑道:“原来大嫂也来了.” 发布妇人下了肩舆,挺了个肚子走了过来笑道:“我这几日觉得肚子有些疼痛,怕是要生了,所以来这寺里求个签,也好安心.” 发布“原来如此,那可要恭喜李兄了.”杨广笑道. 发布“杨兄弟客气了.”李渊回头道:“你们还不快上来见礼.” 发布只见在李渊身后的一个少年牵着两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上前就要跪下道:“拜见...” 发布“免礼,免礼,这大街上的,不用如此多礼.”杨广挡住了三人下拜,蹲下身子看着两个小点的孩子笑道:“你们两谁是世民啊?” 发布其中一个稍大点的孩子嫩声道:“小侄就是世民,不知有何见教?” 发布陈铁心中一惊,上前一步,看着小李世民道:“你就是李世民?” 发布“是呀,”小李世民看着陈铁道:“不知这位叔叔为什么这么看着世民?” 发布李渊看着陈铁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发布杨广站起身来笑道:“这是我府上的陈先生,陈先生,这位就是世袭的唐国公李渊李大人.” 发布“原来是陈先生.”李渊笑道. 发布“恩,”陈铁对这位给自己儿子逼下皇位的唐高祖兴趣缺缺,随意答应了一声,仍然看着小李世民道:“你小小的年纪就如此进退有度,不知是谁教给你的啊?” 发布小李世民道:“平日里父亲和母亲都教我,家里还专门请了几个先生,自己也时常看些书籍.” 发布“哦,”陈铁道:“那你可知你的这个名字有何意义啊?” 发布“这自然就是济世安民之意了.”杨广看着小李世民笑道:“世民自小便胸怀大志,举止有度,长大后定是我朝一位贤相.是不是啊?世民?” 发布“杨兄弟夸奖了.”李渊道. 发布杨广看着李渊笑道:“我可不是胡乱夸人的哦,对了,李兄,上次我们可是说过的,我收世民为义子这事你不会反悔吧?” 发布李渊轻笑道:“那是世民的福气,我又怎么回反悔呢,既然杨兄弟这么说,那选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让世民在这大兴善寺拜杨兄弟为义父如何?” 发布“好啊,”杨广高兴的回头看着陈铁道:“先生,那我们就再进去一次吧?” 发布“不只是一代贤相,还是一代圣君呢,你收个这样的干儿子...”陈铁看了看小李世民那张稚嫩的小脸,再看看杨广一脸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哎,好吧. 发布 第九十二章 以退为进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 发布“如是!如是!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发布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发布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则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发布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非善法,是名善法。” 发布陈铁放下手中的金刚经,摸了摸头,叹了一声道:“看来这个心魔去没去我是不知道,不过这头倒是更痛了。” 发布无奈的苦笑一声,举起书又看了起来,突然觉得窗外有脚步声传来,慢慢地将经书放在桌子上,等着来人敲门。 发布“砰砰砰,”门外传来李管家的声音:“陈先生可在吗?” 发布“他怎么现在又来了?”陈铁心中疑惑,郎声道:“在,你进来吧。” 发布“哎,”李管家答应一声,推门进来,看着陈铁披着衣服坐在桌旁就是一愣,转而就要退回去道:“打扰陈先生休息了吧?那我明天再来。” 发布“不用了,”陈铁道:“有些心事,睡不着,起来看点书,说吧,有什么事?” 发布“哦,”李管家上前道:“陈先生,你和太子殿下白天去哪了?怎么太子回来就跟我说要我以后多注意你啊?” 发布“呵呵,“陈铁看着李管家轻笑道:“太子越不相信我,你不是应该越高兴吗?” 发布李管家道:“陈先生,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有多大的本事我自己还清楚吗?在你陈先生的面前我要想耍什么手段的话,那不就是自取其辱嘛。”说到这停了一下继而轻笑道:“再说了,现在我和陈先生你就象那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是连在一起的啊。” 发布“你倒是有些头脑,”陈铁含笑看着李管家道:“说吧,还有什么事?” 发布李管家凑上前道:“我还看见越公爷在书房和太子说了好一阵话才离开。” 发布“他们说什么了?” 发布李管家咧了咧嘴道:“这他们说什么哪能让我听见啊。” 发布“恩。。”陈铁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对了,你来时没有人看见吧?” 发布“没,这下人看见也没什么,太子出去到靠山王府了,看不见。”李管家道:“那我先回去了啊?” 发布“恩,”陈铁看着李管家出去把门带上,忍不住叹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狡兔死,走狗烹;原本我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外人。。。哎。”拿起桌上的金刚经,叹了口气继续读道:“须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 发布终于看完了,陈铁自嘲的笑了笑,这金刚经自己十成里面倒有八成不懂,这一夜里前前后后读了这数十遍也勉强可以算是一种苦修了吧。好在这有了内功倒是没感觉什么疲累的感觉。 发布放下书,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院子里的树上也已经有了不少鸟儿在枝头间穿梭。看着这一切,陈铁忍不住打开门深深的吸了口气,顿时感觉人也清爽了很多。 发布“殿下,”陈铁看着杨广笑道:“殿下昨天晚上一定睡的很好吧?” 发布“呵呵,先生来啦,”杨广笑道:“还和平常一样,能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昨天晚上确实心情不错,先生也睡的好吧?” 发布陈铁道:“还不错,对了殿下,昨天你怎么对那个叫李世民的小孩子那么喜爱啊?” 发布杨广轻笑道:“那先生你怎么对那个小子那么的注意啊?” 发布“我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陈铁道:“他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居然说起话来和大人一样,真是难得。“ 发布杨广点点头道:“是啊,那小子确实是惹人喜欢,这满朝的文武哪一个不对他不是喜欢的紧啊,要收他做干儿子,干孙子的王公大臣可排了队去啊,倒是本王运气好,上次李兄喝醉了酒失口答应我了,这次我当着他家里人面给他提出来,就是要逼他,你看果然成了不是?” 发布陈铁道:“殿下果然厉害,不过殿下不是已经有了一子一女了吗?怎么还要。。。” 发布“哎,义子有什么关系,”杨广摆了摆手,看着陈铁道:“对了,先生,你说父皇他什么时候。。。能传位给我?” 发布陈铁道:“这皇位总是在殿下手中了,殿下又何必急呢?” 发布杨广撮手道:“总还有些事要准备啊,先知道个日子也好早做准备啊。” 发布陈铁想了想道:“总还有三个月左右吧。” 发布“先生可以肯定?” 发布“七成把握。” 发布杨广喜道:“先生能说有七成把握,那就是十成十的了。”顿了顿道:“那等我登上皇位之后还要注意些什么东西呢?” 发布“现在就问我以后的事。。看来是果然不想再见到我了,”陈铁心中想罢,沉声道:“日后还要注意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就是太子登基之后能不能坐稳了还不一定呢。” 发布杨广大惊,站起身道:“先生此言何意?” 发布“殿下登基三月内,汉王就会造反,而。。”陈铁冷冷看着杨广的惊慌失措,故做懊恼道:“原本我也对自己的计策充满信心,但谁想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汉王身边有了个裴文安。” 发布“裴柱国?他怎么了?难道竟然会令先生也要在意他?” 发布“裴文安在我手中如跳梁小丑一般,可若是放在这朝廷的满朝文武之中。。哎,就算是靠山王也很难对付他啊。“陈铁叹道:“本来我准备等殿下一登基就向殿下请辞的,可有了他的出现我也不知该不该离去了。” 发布杨广急道:“裴柱国他有什么本事,先生竟然说连靠山王叔也对付不了他?” 发布“论沙场布阵他自然比不了靠山王,可他心中早存了造反之心,对这满朝文武也是很早就开始留心注意了,靠山王的性格,行兵之法他都是了如指掌,如此以有心算无心,就算靠山王兵法厉害也要吃不小的亏啊,”陈铁摇头道:“在殿下登基开始若是就吃了败战的话,恐怕对殿下。。很不利啊。” 发布“那。。那先生可以与靠山王叔同时领军出征啊,就象征高丽之时一般。” 发布“如此虽然必胜,可我早已经打定主意,殿下登基之日就是陈铁归隐之时啊。”陈铁说罢转过身去再不看杨广。 发布杨广眼睛乱瞟想定了主意,连忙转到陈铁身前,道:“汉王造反大逆不道,朝廷若败天下刀兵必起,杨广就算有千罪万罪,可天下百姓何错之有啊。杨广跪请先生留下!”说罢拉起衣服下摆就要跪下。 发布陈铁连忙双手托起,装摸做样的咬了咬牙,叹气道:“殿下以苍生为重,更兼如此礼贤下士,叫陈铁我。。我。。唉。。好吧,我留下。” 第九十三章 八月十六 “常道男儿不应泣,强将苦闷压心头; 发布胸中三杯陈年酒,谁想今日化泪留。”(注1) 发布陈铁看着手中的酒杯苦笑道:“陈铁啊,陈铁,你自命博闻多才,却在这里干净了坏事,说是为了生存,可到最后还不是要做这异乡之鬼啊。。。”一抬手将酒倒入口中猛的咽下,仰天大叫道:“杨广啊,杨广,你有母有父,有兄有弟,却如此杀兄弑父,你难道不怕死后无颜见你列祖列宗吗!” 发布仰头半晌方才慢慢的低下头,脸上凄惨一笑,快步走到桌边,一把抓起酒壶,仰头倒下,小半进了口中,倒有大半落在了脸上。待到壶中最后几滴酒也流了出来,方才用力摔下酒壶,颓废的坐倒在凳子上,轻声道:“远在家乡的父母,请恕孩儿不能尽孝。。。孩儿我在这里每日度日如年,狠不得立即回到你们身边,可是。。”停顿了半晌,拿起酒杯跪下道:“孩儿祝你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呜呜呜”说到最后,陈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发布“陈先生,陈先生。”门外传来李管家的声音。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是我啊,老李。” 发布陈铁连忙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门走了出来,看着李管家轻笑道:“李管家你找我有事?” 发布李管家笑道:“陈先生啊,你以后就叫我老李吧,听着也亲切不是?这老是李管家李管家的,把人都叫的都生份了。” 发布陈铁道:“既然如此,那以后我可就叫你老李了啊?” 发布“哎,那是最好了,”李管家答应了一声小声道:“陈先生,怎么我刚才听见你房里似乎有动静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发布“啊,没有,不过是一个人喝了点酒忍不住大声吟了几句诗而已,没吵到李管。。呵呵,老李你吧?” 发布“没有,没有,”李管家连连摆手,低头叹了口气道:“哎,陈先生吟的诗必定是极好的,可惜刚才没听清,不然抄了下来,那定是叫别人羡慕之极啊。” 发布陈铁看着李管家轻声道:“我对诗词本就不在行,吟的也都是些自己随意瞎写的东西,老李你没听清也好,不然倒污了耳朵,”顿了顿道:“殿下出去了?” 发布“出去了,好像是去了宫里了。” 发布“恩。。”陈铁说罢看着月亮道:“老李啊,你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圆吗?” 发布李管家回头看了看天,笑道:“这月亮每个月都有几天这么圆的,不过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陈先生你提的醒,这今个的月亮倒是格外的圆些。” 发布“是啊,今天的月亮是真圆啊。”陈铁口中淡淡的说着,思绪却已经飞到了一个时辰前。。。 发布杨广看着陈铁,一脸高兴道:“先生,父皇叫本王先回来准备下,马上就要再回宫里去。” 发布陈铁叹了口气道:“哎,虽然我算着也是这几天了,不过想着皇上还是只能挺两个月。。这心里,哎。” 发布“先生你也认为父皇是。。。” 发布陈铁点了点头道:“恩,恐怕皇上是自知不行了,叫殿下你去宫里交代后事呢。殿下你等会就放心去宫里吧,府里应该办的事我会安排下去的。” 发布杨广高兴道:“恩,那本王过会就去宫里,”抬头看了看天,笑道:“没想到这天下的月亮也知道本王的心意,今天晚上似乎都格外的圆了一些。” 发布顺了杨广的目光看去,果然一轮皎月高挂空中,蒙胧中月亮上的火山阴影竟象极了翩翩起舞的嫦娥一般。 发布陈铁不由感叹道:“真是一轮好月啊。”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看了看杨广道:“殿下,今天是几月初几啊?” 发布杨广看着陈铁轻笑一声道:“怎么先生忙的连日子都记不得了,今天是八月十六呀。” 发布“八月十六?”陈铁惊道:“那昨天不是中秋节?” 发布杨广奇道:“中秋节?什么中秋节?本王怎么从没有听过啊?” 发布“没听过?”陈铁暗道,难道隋朝的时候还没有中秋节?连忙笑道:“也是,殿下不是我们那里的人,自然不会知道了。”又看了看月亮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面对如此圆月,心中真是。。哎,倒真是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发布“给先生这么一说,本王心中倒真有些过意不去了,要不先生等最近这段时间忙完了回扬州看看去?” 发布陈铁轻轻摇了摇头道:“算了,扬州那也没什么家人了,不去也罢。”转头看着杨广,张了张嘴还是说道:“那殿下看了这圆月有什么感觉呢?” 发布杨广狐疑的看了眼陈铁,吸了几口气道:“感觉倒也有点,不过却也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样的,只觉得心里痒痒的,还有点酸,不过最大的感觉还是非常的汹涌澎湃啊。” 发布陈铁看到杨广说话时先看了眼自己,就知道他没有说真话,不过也不在意,轻笑道:“殿下难道感觉不出这圆月之中的团团圆圆之意吗?” 发布“团团圆圆?”杨广抬头又看了看月亮,道:“这月亮圆倒是圆,可惜今天天色不大好,这月亮上倒似乎有些黑点。” 发布“那不是天色的原因,这月亮上本来就有些阴影的。” 发布杨广奇道:“听先生的话里意思,竟似乎知道连这月亮上的黑点,先生你也知道来龙去脉?” 发布陈铁轻笑道:“这月亮那么远,我哪有本事知道的那么仔细?除非是。。。呵呵,殿下,总之这世上之时从无十全十美的就对了,这月亮如此美丽,若无这些黑点,岂不是老天都要嫉妒了吗。” 发布“呵呵,先生说的是,这世间事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杨广看着月亮轻声道:“就好像这帝王之家,好像是富贵之极,其实却。。。”顿了顿道:“算了,今天心情本来不错,不要让这无聊的月亮扰了我们的清静,先生我们说些别的吧?” 发布陈铁心中不乐道:“殿下以为这月亮很无聊吗?要知这圆月可是代表着家人亲情,象征着一家团圆之意啊。” 发布杨广沉吟了半晌道:“帝王之家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亲。。团圆可讲,先生,我们还是谈些别的吧。” 发布陈铁见杨广说话的神情,便知道杨广对他自己的所做所为已经无法回头,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心里叹了口气道,道:“我离家到此,数年未回,家人也与我永隔,我准备等会独自喝上一杯思乡酒,殿下你也快进宫办正事吧。” 发布杨广料不到陈铁情绪突然如此低落,顿了顿道:“也好,先生,那本王就进宫去了,”过了一会又道:“先生你心中有事,这酒少喝点好,好好歇息歇息,本王。。先去了。”说罢连忙转身离去,临走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陈铁,咽了咽口水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再不回头。 发布----------------------------------------------------- 发布注1:此诗为我一日心情极度悲痛之时所作,自觉道出了心中苦痛无奈,不知大家感觉如何。 第九十四章 投石问路 三天后,老皇帝杨坚终于没有挺过去,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含着热泪拉着杨广的手嘱咐着群臣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之所以会这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竟然也有着这个孝子的一份大功劳在里面. 发布杨广顺利的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本该是随着后宫那些嫔妃一起打入冷宫的陈宣华悄悄的留了下来,接下来的才是改元‘大业‘,然后是例行的发布圣旨大赦天下,封赏百官等等. 发布靠山王杨林早已经是王爵,特旨加封太岁二字,称太岁靠山王.越国公杨素进爵越王.其余的文武百官也都是各有封赏.而杨广本来想封陈铁为文信侯,任丞相之职,但却被陈铁再三推辞,只实受了丞相之职,但就算如此也可以说是一时间风头无二. 发布经过了几日的上朝,坐在龙椅上的杨广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激动,这时他的眼神从众臣身上扫过,慢慢的停在站在左手第一位的陈铁身上,说道:“丞相今日可有事奏来?” 发布陈铁一欠身,道:“臣无事.” 发布杨广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道:“既然皆已无事,那就退朝.” 发布旁边的太监连忙跟着大声喊道:“退朝!” 发布“吾皇万岁万万岁.” 发布柳述待杨广走后,向旁边几位官员使了个眼色,慢慢走到陈铁身边笑道:“陈大人,你这个丞相一连数日无一本奏上,有点失职哦.” 发布陈铁看了看柳述,轻笑道:“我这个丞相本来就是被皇上硬逼我当的,这赶鸭子上架的,肯定比不得柳大人在这朝堂之上活跃啊.” 发布“大人谦虚了,皇上英明神武,慧眼识人,能力排众议坚持让大人做了这个丞相,自然是因为大人有这份能耐了.”柳述看了看旁边几人道:“几位大人,你们认为呢?” 发布“柳大人所言极是.” 发布“不错,不错.” 发布“我说你们都看错了,陈大人是不飞则以,一飞冲天,从原先的内史舍人到今天的百官之首,几位大人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啊?所以我说陈大人定是有他的想法的,我们这些庸人啊就不要在这瞎猜了.” 发布陈铁看着众人七嘴八舌,苦笑道:“几位大人说笑了啊,我虽然得皇上看重,做了这丞相之职,可是才疏学浅,实在是不足以当此重任啊,说句不怕几位大人笑话的话,我是怕我一说话就露了馅了啊.” 发布“哈哈哈哈,陈大人果然说的好笑话啊.” 发布“哈哈,陈大人说笑了.” 发布柳述很满意众人的反应,笑道:“陈大人说笑了.对了,今天舍下准备了点乐子,众位大人都去,不知陈大人可有兴趣去舍下一坐?” 发布陈铁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今天是不能去了,我还要回去有事,下次有时间再去拜访.” 发布“哦,那陈大人可惜了啊.”柳述看着众人笑道:“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告辞了.” 发布“请.”陈铁看着众人大笑着离开,轻声冷哼一声. 发布杨广下了朝还没坐稳当就听人禀报说陈铁求见,心下虽然奇怪,但还是召见了他. 发布陈铁走上前施礼道:“皇上.” 发布杨广轻笑道:“先生请坐.” 发布陈铁面色一沉道:“皇上,陈铁既已为臣,皇上万勿再以先生称之.” 发布杨广料不到陈铁竟会如此回答,楞住道:“先..爱卿,这是何故?” 发布陈铁道:“君既是君,臣既是臣.以前陈铁为布衣,皇上以‘先生‘称之是礼贤下士.如今陈铁为皇上之臣,皇上仍以‘先生‘之称的话,则君不君,臣不臣,这就是皇上自己破坏朝廷的制度了.” 发布“爱卿说的有理.”杨广沉吟了片刻道:“这才刚下了朝,爱卿就来找朕了,不知是何事这般急切?” 发布“不过是有几件事启奏罢了.” 发布杨广奇道:“爱卿既然有事启奏,那刚才在朝堂之上怎么一言不发?” 发布陈铁淡声道:“几位老王爷都没上朝,其余人等皆为碌碌之辈,和他们商量事情能有什么好结果.” 发布杨广有些不悦道:“爱卿此言似乎有些偏颇,若说其中有几位大人不行倒是有的,可爱卿你说他们全是碌碌之辈却是不应该了,若他们真是那样不堪也不会在各自的职位上干了那么长时间了.” 发布“皇上,碌碌之辈虽然碌碌,可也不是蠢材啊,相反他们以前也都是有为有才之人,否则也不会站在这朝堂之上了.”陈铁轻轻一笑,道:“先帝时,事无大小皆决与先帝,令由先帝口中出,过众官然后到其下实行,众官不过是做为传话之人存在,长久以来的不理政事早已经让他们忘记了他们本身的职责了.这一点相信皇上这几日来已有所感觉了,只要是从皇上口中所说出的话,众官无不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无诤臣,无谏骨,这样的文武百官,难道还不是碌碌之辈吗?” 发布杨广皱了皱眉头,道:“你说的这些朕确实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这毕竟不是百官之错啊,按爱卿的意思说到底恐怕还是先帝...” 发布“皇上!子不语父过,皇上慎言.”陈铁打断道:“何况以臣想来,先帝原本就没有错.” 发布“哦?”杨广奇道:“爱卿你说.” 发布“皇上,皇权至高无上,先帝每事必躬就是为了集中皇权,所以臣说先帝没有错.” 发布“可爱卿你刚才说先帝这样做的后果是百官逐渐平庸,不理政事...” 发布“不错,”陈铁大声道:“这就是臣今天来的第一件事:放权与百官.” 发布“爱卿你现在说放权与百官,可是你刚才又说先帝为集中皇权所做的没有错,”杨广皱眉道:“爱卿你说的朕都糊涂了.” 发布陈铁道:“皇上,臣所说的是‘放权与百官‘,这里的百官可不是专指现在站在那朝堂之上的那些大人们啊.” 发布“爱卿你接着讲.” 发布“先帝与皇上皆英明神武,天纵之才,可为万世英主.但前朝有例,开国君主贤明,后世子孙平庸,以至于被群臣架空,大权旁落,江山易主.而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为某些大臣在位置上时间太久,朝堂之上党羽太多,枝大叶大,权倾朝野之故.”陈铁顿了顿道:“我大隋人才济济,何必拘泥与区区朝堂之上的这些人.以臣之见,皇上可尽管放权给百官,或三年,或五年,则陆续撤掉这些人,可以贬为民,可以贬为小吏,再以新人替之.如此一来,虽然部分的权力被分散到百官的手中,可皇帝的位置却更加稳固,就算是平庸之人按这样的制度实行下去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皇上,这不是一世得利,而是事关我大隋万世基业啊.” 发布杨广听完陈铁的一翻话,却并没有激动,反而淡淡道:“爱卿所言有理,不过爱卿所说的三五年即贬的事却也不可形成制度,若是因为害怕某些贼子野心而冷了群臣之心,则与讳病忌医何异?此事不可行.”接着轻笑道:“倒是爱卿说我大隋人才济济与朕之所想一样.朕这几日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加大每年取士的数量和范围,不知爱卿有没有想过啊?” 发布陈铁见杨广否定了自己的主意,却并不着恼,反而露出正该如此的神情.这时听杨广说到取士,连忙说道:“皇上所言正是臣准备奏的第二件事:科举.” 发布 第九十五章 欲伤人先伤己 “科举?”杨广道:“爱卿说的是志行修谨和清平干济两科取士之事?” 发布“正是,志行修谨,清平干济两科取士是由先帝首创,一改前朝,但由于九品中正制根深蒂固,所以先帝虽然有心避免门阀之见单愿以才取士,却也困难重重,如此情况下先帝只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每年皆在不是太紧要的地方做些小改动,如此,直到这几年来方才有些好转.”陈铁顿了顿道:“但是好转...咳,咳,咳...” 发布正说着,陈铁猛然的咳嗽了起来,连忙用右手捂住心口,半晌方才放下,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虽然好转了很多,但正如皇上所说,取士的人数与范围还是不够,这人数好说,但这范围二字却包括了取士的标准与所取之士的地位等等.总之如皇上所说,科举改革势在必行,咳咳咳.” 发布杨广看着陈铁又咳嗽了起来,连忙说道:“爱卿别急,先坐下歇息一会.” 发布“咳,咳,咳.没事,昨天晚上偶感了些风寒,多谢皇上关心.”陈铁看着杨广道:“不知臣刚才所说的话,皇上以为如何?” 发布“爱卿所言正合朕意,”杨广顿了顿道:“那这件事就交由爱卿去办了.” 发布陈铁却不答话,反而大声道:“臣有第三件事启奏!” 发布杨广有些奇怪的看着陈铁道:“爱卿这第三件事是?” 发布陈铁道:“臣当这丞相不过数日,却深感丞相权利太大.下有事,无论巨细,都要先由丞相粗略一遍,然后再选其重点呈递皇上;上有令,也先由丞相出,然后再通与百官.就以今日所议之科举之时,若由臣一力办理,虽不敢偏颇,但日后庙堂之上众人却也大半将以师傅称臣,如此将置皇上与何地?此事如此,他事也能如此.以此观之,丞相如此权势,若遇良人则国家可治,若是奸佞却必生大乱.所以臣请皇上能收回丞相手中一部分权利,可放与下官,可归与皇上,如此,则皇上无忧.” 发布杨广听了陈铁这番话,竟然一时呆在了那里,好半晌方才道:“爱卿莫不是说笑吧?这丞相就是爱卿你啊!” 发布陈铁面如静水道:“今日臣为丞相,但他日丞相却不一定是臣.臣虽能刻敬职守,却不敢保证后来人也能与臣一样.为大隋江山万年计,请皇上准臣此请.” 发布“这..爱卿所言虽然有理,但一来朕相信你,二来朕刚刚登基不久,若在此时...”杨广抬头看了看陈铁,道:“此事暂且放下,待来日再议.” 发布“这...好吧,咳咳咳”陈铁低着头,眼睛瞟了瞟了杨广,连忙又咳嗽了几声,接着轻声道:“臣请皇上收回丞相权利不过是第三件事中的一部分而已,另一部分就是请皇上收回兵权.” 发布兵权!陈铁声音虽轻,却如响雷一般,杨广连忙问道:“爱卿此言怎讲?” 发布陈铁道:“皇上为晋王时,四处征讨,可曾见过虎符吗?” 发布“自然见过.” 发布“与何处见过?” 发布“在靠山王叔,越王叔处都曾见过.” 发布陈铁轻轻一笑,道:“臣虽为文臣,却也知道虎符为二,两片合一方可以调动大军.但不知道皇上所见虎符是几片?” 发布杨广笑道:“虎符自然是两片了,爱卿都说了,两片合一方才可以调动兵马嘛.” 发布“那皇上可知现在这两片虎符各在何处?” 发布“现在仍然在靠山王叔那里...”说到这,杨广猛然明白了陈铁话中的意思,沉声道:“爱卿是说现在两片虎符都仍然放在靠山王叔那不妥?” 发布陈铁看着杨广,道:“靠山王忠心为国,放与他那自无不妥,但他日靠山王百年之后,虎符又将落入谁人之手?” 发布看着杨广似乎要说什么,陈铁连忙打断道:“到时候皇上自然可以收回虎符,但他日难免还有与突厥,高丽或别的国家交战之日,那时的领兵将领若是也象靠山王一样私自留下虎符,更甚至用兵自重,不知道那时候皇上又该怎么办?” 发布“这...” 发布“皇上,臣受靠山王之恩良多,本不该说这些话,但就象臣前面说的,臣既然做了皇上之臣,大隋之臣,那就要为皇上计,为大隋计.臣对靠山王是私,对皇上是公,公私分明不过是万世之名臣的基本而已.咳咳咳”陈铁说着说着猛然又咳嗽了起来,这次一手捧心,另一手却捂住了嘴,呜咽道:“咳,咳,臣一生别无所好,本以为将终老山林,但自见皇上起,深为皇上雄才大略所吸引,便欲与皇上共留青史,皇上以圣君受万世之敬仰,臣以能臣之名留世.但天不假年,自去年起,臣的病越加沉重,以臣自己算来,不过一两年时间而已,时间紧凑如斯,臣..臣...咳咳咳.”说着说着,陈铁看杨广脸色已渐渐缓了下来,眉头也皱到了一起,心到时机差不多了,连忙暗运内力,将脸色逼的蜡黄,更是硬从胸中逼出一口血来,含在口中,让它慢慢从嘴角流出. 发布杨广一见大惊,连忙大声喊道:“太医!太医!来人啦!快去找太医过来!爱卿,你要挺住啊,你要挺住啊!” 发布陈铁心中冷笑,却面带惨笑摆了摆手道:“没事,皇上,臣一时还死不了.”停了一下,接着道:“皇上,兵者国之大事,兵权一定要皇上自己抓在手中才好,本朝虽无此忧虑,但皇上还要为社稷计,为大隋江山万代计.” 发布杨广看着陈铁口中血一口一口吐出,却依然不忘江山社稷,也不由感动,扶着陈铁哏咽道:“爱卿,你先别说了,你的心意朕早已明了,爱卿你就放心吧,广定会牢记先生之言的,你就放心吧..” 发布陈铁听到这话一楞,心说我不是说自己还有两年命吗?怎么你现在就跟哭丧一样了,却也不敢说出来,只是一门心思控制着自己脸上冷汗与口中的血持续不断. 发布“皇上,老臣来了.”猛然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发布杨广连忙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这才转过身来,道:“何太医你快过来看看丞相这是怎么了.” 发布“是,”何太医连忙答应了一声,走上前来见杨广扶着陈铁的身子正好挡住了自己,没奈何只好道:“皇上请容老臣为丞相把脉.” 发布“啊?哦.‘杨广这才意识到自己挡住了何太医,着连忙让开身子让他把脉,双手却依然扶着陈铁. 发布正在这时,只听门口传来一声:“兰陵公主到!”兰陵公主与香儿已经走进了门来. 发布 第九十六章 悔耶恨耶? “兰陵!”陈铁心猛的一跳,眼睛盯在正漫步走来的兰陵公主一动不动,一时间竟连脉搏的乱跳也忘记了控制. 发布“咦?”何太医奇道:“丞相大人的脉搏时好时坏,跳动无序,刚才还混乱不堪,这时又脉象平和,老臣也有些吃不准了.” 发布杨广连忙道:“那你再多把会脉,仔细些.治好了丞相,朕重重有赏.” 发布陈铁这时才惊觉何太医还在给自己把脉,连忙收敛了心神,控制着脉搏,不敢再看. 发布过了半晌,何太医将手从陈铁脉搏上拿开,道:“皇上,丞相的病老臣清楚了.” 发布“哦?你说(你快说).”杨广问完发现和自己同时发问的居然是兰陵公主,不过这时也无暇理会,看着何太医道:“你说吧.” 发布“是.”何太医又看了眼陈铁道:“按丞相的脉搏来看,丞相心肝及其五脏皆有损伤,应该是受人重击或从高处落下撞击所至,丞相,不知老臣说的可对?” 发布陈铁看了眼兰陵,点了点头道:“不错,几年前我为救...为了一事被人从悬崖上踢下,好在落入江中没死,但从此之后每每阴天下雨就胸腹疼痛.” 发布“恩,”何太医捋了捋胡子道:“果然如老臣所料,不过若只是内伤,以汤药可愈,绝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所以...” 发布杨广道:“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发布“皇上所料不错,以老臣见,丞相自受伤之后恐怕只是略微修养了一段时间,将病情稍稍稳住,便又在心里受了一些打击和挫折,再在这之后,丞相好像就一直没有医治自己的病了,以至于这病越来越沉重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且以老臣看,这个打击恐怕倒有八成因情字上起...” 发布“别说了!咳咳,”陈铁看着何太医,沉声道:“那不是你该管的,你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滚.” 发布何太医料不到陈铁会如此说话,急忙道:“丞相,老臣不过是...” 发布“何太医,”杨广挡住何太医,看着陈铁道:“爱卿,有些事何太医并不知晓,他也不过是一番好意,爱卿就别怪他了.” 发布陈铁看了看杨广,沉着脸对何太医道:“算了.” 发布杨广笑道:“好了,何太医,你把药方开好,去领赏吧.” 发布“谢皇上,”何太医再不敢多说,连忙一欠身,从药箱中拿出纸笔写了起来. 发布兰陵自进了门看见陈铁满口是血,精神萎靡之时,便是心中一震,待何太医说到陈铁病因之时,兰陵脸色更是越来越难看,这时等众人闲了下来,方始看着杨广道:“皇兄...” 发布杨广轻笑道:“兰陵你来啦?刚才朕忙的很,倒一时没看到你.” 发布兰陵慢慢走到陈铁身边,轻声道:“陈大人...” 发布陈铁看了眼兰陵,张了张嘴准备说话,却又一咬牙,转过脸去一声不吭. 发布“陈大人..我..你...” 发布“....” 发布陈铁这般不说话,没有让原本就有愧与心的兰陵生气,却惹恼了随兰陵一起进来的香儿,只见香儿上前一步,大声道:“喂,公主和你说话,你没听见还是什么意思!” 发布陈铁原本心中就不爽,听到这话当即黑着脸扶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我乃朝廷重臣,当朝一品,你不过一个小小侍女,居然敢对我如此说话!” 发布香儿见陈铁发狠,心下也有些害怕,却仗着有兰陵给自己撑腰,硬声道:“你对公主无礼,我就敢对你这样说话!” 发布陈铁道:“那你信不信我抽你!” 发布香儿看着陈铁那张已经开始扭曲的黑脸再禁不住心中害怕,连忙退到兰陵身后,颤声道:“这里有皇上,公主,尊卑有序,可由不得你在发号施令!” 发布杨广见陈铁已经气的全身发抖,心中也着实恼恨这个侍女无事生非,大声道:“大胆,你也知道这里有朕在,你如此对当朝丞相说话,岂能饶你?来人啦!拖出去往死里打!” 发布兰陵一见,连忙道:“皇兄,香儿胡乱说话,虽然该打,但你瞧兰陵面上,就饶他这一次吧.” 发布杨广见兰陵求情,叹了口气道:“你问丞相.” 发布兰陵连忙转身看着陈铁道:“陈大人,我知道香儿不该乱说话,但她跟着我从小到大,你就瞧我面上饶了她吧.” 发布陈铁怒极,心道你居然还有脸说瞧你面上,我今天要是放了这个贱人岂不是... 发布且不说陈铁心中发狠,正准备说决意不饶时,却不料何太医也跟着说道:“是啊,陈大人,我看你就饶了她吧,这个小女子身上已经了身孕了,你这一顿棍子下...” 发布“什么!”兰陵听到这话连忙打断道:“何太医,你说什么?香儿她..她有了身孕?” 发布“是啊,公主,这个小女子身上已经有了身孕了,大约在三月至四月的样子.” 发布“你别乱血口喷人!”香儿大急,抓着兰陵手惊慌失措道:“公主,他骗你的,你不要相信他啊,你不要相信他啊.” 发布兰陵不去理他,道:“何太医,你真看准了?” 发布何太医道:“老臣当太医也快十年了,若是连有没有身孕这点小事也看错,那不如一头撞死罢了.” 发布如同一桶凉水当头浇下,兰陵此时心中一片冰冷,失魂落魄之下,竟一反常态的静静地着香儿,轻声道:“是柳述的?” 发布香儿跪下哭道:“公主...” 发布“我问你是不是柳述的!”兰陵大声吼道. 发布“是,是,是驸马的.”香儿哭道:“是驸马逼我的,这不怪我!是驸马逼我的...” 发布“他逼你的?那我呢?你把我放在那?从小到大,我哪一次把你当下人看待了?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就这么对我!” 发布“公主,不怪我,真的不怪我!驸马他早就在外面找女人了,我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他说公主你一天推一天,一年推一年,总是不肯和他...他也是男人啊,他有需要啊,何况以后和公主成亲了,就不能和别人好了,他现在做也是在为和公主成亲之后的日子先讨点利息罢了.”香儿边说边抱住兰陵腿道:“公主,驸马他不是人,你杀了他,杀了他啊,我是被逼的.你不能怪我啊.” 发布“呵呵呵呵,你是被逼的,我不怪你...呵呵呵.”兰陵此时肝肠寸断,再看看口中血渍未净的陈铁,心中又怒又愧,又狠又羞,再不顾身后跪在地上,抓着从自己身上撕下的衣角狂声嘶喊的香儿,发疯一般跑了出去. 发布“兰陵,兰陵!”杨广见自己妹妹变的这样,再看看地上的香儿,心中狠极,抬起一脚踢去,也不管其死活,转身对陈铁道:“丞相,这个贱人交给你处置,朕去看看兰陵!”说罢,急步追了上去. 发布“是,皇上.”陈铁答应一声,看着被杨广一脚踢的缩成一团的香儿,淡声道:‘何太医,你先下去吧.” 第九十七章 直臣诤医 何太医身体抖了一下,却仍然坚持了没有退下,沉声道:“不知大人要怎样处置这个女子?” 发布陈铁奇怪的看了眼他,失声笑道:“难道我要做什么事还要告诉你不成?” 发布何太医道:“不敢,只是此女既已有身孕,还望大人手下留情.” 发布陈铁道:“刚才皇上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这个贱人交给我来处置,难道你连皇上的话都不听了吗?” 发布何太医深吸了口气,却还是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皇上对此事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此女确是交由大人处置.” 发布“那你还不走开?” 发布“皇上虽然这样说,却忘了此女已有身孕,依我朝律,女犯有身孕者,必先待其产子,然后处刑.” 发布陈铁慢慢的走到何太医身前,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你是太医,不是谏议大夫,更不是刑部尚书!” 发布何太医此时心中愈定,道:“正因为我是太医,所以不能见她肚中的无辜孩子还没出世便造此无妄之灾,恳请大人先等她生下孩子,再行处置.” 发布“呵呵呵,”陈铁怒极而笑,在此时此景,碰上这么一个老家伙,一时间竟然无计可施,只是冷笑道:“好,好...” 发布何太医看着陈铁,淡声道:“大人病势严重,怒气最是伤身,大人以后若都这样的脾气恐怕...” 发布陈铁怒道:“放你的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先杀了她,再杀了你!” 发布何太医道:“信,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何冲知之早矣,愿大人也知之.” 发布陈铁道:“你是在教训我?” 发布何太医提了胸中一口气道:“不错,大人若一意孤行,以私怨而费公法,就不当为这百官之首!如我今日苦劝无功,明日必当参奏大人一本,望大人早知.” 发布陈铁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太医威胁自己,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方道:“你一个小小的太医令,不过是个从七品的小官,朝堂之上无你立足之地,居然敢参当朝一品,你可知以下参上是何罪吗?” 发布何太医硬声道:“我头有皇天,脚有厚土,何谓无地可立.且同为天子臣,又何分上下,反倒是人有上等下等之分,我持理而参无法之徒,正是以上而参下.” 发布陈铁自持口舌,如今却被何太医一番话说的气血倒流,胸中怒气横行,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染红了大半衣襟.何太医见壮,连忙上来搀扶. 发布陈铁一摆手甩开他,坐在凳子上喘了半天气,看了看何冲,再看了看还手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却脸上隐然已有了喜色的香儿,道:“好,好,你行,你带她走吧.你给我滚!”说完,拿起桌上茶碗朝香儿砸了过去,正中她的小腹,这一手暗含内劲,香儿虽然看似不过受了一碗之力,其实腹中胎儿已经没了. 发布何冲见陈铁如此,也知其怒极,心中虽然有些后怕,却还是道:“皇上已经吩咐将此女交由大人处置,还是大人处置吧.” 发布陈铁哭笑不得道:“我要按我的办法处置你不让,现在又说让我处置,你还真...”‘真‘了半晌也没有想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看了看地上的香儿,思考了片刻,喝道:“托这位何大人的福,今天我也不想再来处置你了,滚你的吧!不过你回去之后要记得告诉柳述,叫他好自为之.滚!” 发布香儿闻听此言,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再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发布何冲见这个结果也有点意外,却也不好多说,只好道:“那下官也告退了.” 发布陈铁吐了口痰,看着中间夹的血丝,笑道:“现在你知道你是下官了?” 发布何冲咽了口口水,刚准备说话,却听陈铁又道:“算了,你也下去吧,我平身最敬重宁折不弯的直臣,也望你以后能一直如此,方不负你今日之所为.” 发布何冲深吸一口气道:“大人果贤相也,何冲敬佩.”见陈铁无力的朝自己摆了摆手,坐在凳子上看着地上的那几滩血发呆,一时也有些唏嘘,转身慢慢地退了下去.却没有注意到陈铁那嘴角边的微微笑意. 发布再说香儿也不管衣裳散乱,就如此披头散发的跑回了柳府,刚到门前就有家丁上来挡住,喝道:“哪里来的野婆娘,竟敢擅闯尚书府!” 发布香儿此时哪还有什么好脸色,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骂道:“混帐东西,连你老娘我都不认识了.”说罢也不去管他,直接往后院跑去,只留下那家丁在那捂着嘴巴恨恨不已. 发布眼看前面就是大堂了,香儿才猛的觉得不妥,自己这般狼狈样,若是柳述问起来,难道还能直说?只怕到时候第一个要杀了自己的就是这个柳尚书,当下连忙回到自己屋中,换了套干净衣服补齐了妆,连照了三遍镜子,这才走了出来,走不到一半路,肚子已经越发的疼痛,当下也不敢声张,强忍着来到大堂. 发布此时柳尚书正与四,五个朝臣在大堂里谈话,众人见香儿进来,都站了起来朝柳述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柳大人,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啊,告辞,告辞.” 发布柳述也笑道:“那各位大人慢走了,陈大人,明天要办的事可别忘记了哦.” 发布那陈大人道:“明日就请柳大人看好吧,告辞了.” 发布“慢走.‘送走了几位大臣,柳述上前揽住香儿小腰,笑道:“香儿今天不是去陪公主了吗?怎么有空过来了啊?” 发布香儿回时路上早已想好了说辞,当下道:“驸马还不知道啊?出了大事了.” 发布柳述道:“大事?什么事?” 发布香儿道:“公主得了一种很厉害的病,几位太医都束手无策,而且听说到了以后可能还会传染,公主和我亲同姐妹,怕我也跟着得病,所以叫我暂时先和她分开一段时间.‘顿了顿道:“驸马可要去看看公主?” 发布柳述皱眉道:“这...最近我公事繁忙,还是过几天再去吧.” 发布香儿心中冷笑,早知道你会如此,叹了口气道:“也好,公主得了这个病,皇上也是很不高兴,下令谁要敢说出去就杀无赦.我看驸马你也装做不知道好了,不然皇上要是问起驸马这消息从哪听来的,我就...” 发布“你就怎么了啊?”柳述伸出一手捏住香儿香腮调笑道:“你既然知道后果严重,怎么还来告诉我啊?” 发布香儿道:“还不是因为人家疼你这死鬼,日后你若和公主成了亲,可不能负了我.” 发布柳述笑道:“你这般的可人儿,我就算不娶公主也要娶你啊,对了,你有身孕快四个月了吧,来,让我听听我儿子的声音.”说罢就要去听香儿的肚子. 发布香儿自挨了杨广在自己肚子上踢的一脚,便一直担心孩子难保,这时看杨广来听肚中胎儿,连忙拦住强笑道:“你怎么象个孩子一般,这三月的孩儿你哪里听的出来,要到六月以后才有一点动静呢.” 发布柳述想想不错,也笑道:“还是你想的明白,那我们就先陪着儿子去后花园玩耍一番如何?” 发布 第九十八章 三十不嫁而有子 为了符合自己在杨广面前呕心沥血的样子,陈铁私下请旨休息了两天,等再次上朝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发布杨广看着陈铁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没精打采,为陈铁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可惜英才却造天妒,唉,可敬可叹,当下道:“诸位爱卿有何事启奏?” 发布当下柳述悄悄一扯旁边工部尚书陈林的衣服,陈林心中明白,当下站出朝班,道:“臣有事启奏.” 发布“陈爱卿奏来.” 发布“是,皇上.”陈林恨恨地看了眼陈铁,然后说道:“臣要参丞相陈铁罔顾国事,不思忠君,无事而三日不朝.” 发布杨广这时刚感叹完陈铁,闻言当即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丞相那日进宫不慎旧病复发,朕特旨让他回家修养数日.这么点小事你都没弄清就上来乱说一通,下去吧.” 发布柳述心里也气着陈林怎么不按前几日商量好的办,偏要自己想出这么个主意,当下也站出来道:“皇上,臣参丞相陈铁身居太子府,不合制度,正是...” 发布有了兰陵的事,杨广是对柳述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只是盼他能有所悔改,这才一直隐忍不发,只是没想到他不但这么多天来一次进宫谢罪都没有,这时更是又别起心腹大臣的苗头来,当时就是火大,气道:“你又怎么了?你怎么不把那个原太子府的原字加上?那是朕赐他的,连朕的决定你都要从里面找出骨头来使坏,朕看你...” 发布柳述大惊,连忙道:“皇上容臣先把话说完.” 发布杨广怒道:“还让你说完?朕看连这番话都不该让你说出来,来人啦,给我把他拉下去,压入大牢!” 发布众人大惊,料不到龙颜竟然大怒,俱都跪下请罪,其中就有柳述死党与中求情. 发布陈铁看着众人跪着顶着黑压压的一片头颅,冷哼一声,道:“皇上,还是让柳大人把话说完吧,否则就要落个不教而诛的罪名了.” 发布杨广哼声道:“他们敢!众爱卿暂且平身,柳述你把话说完.” 发布“是,”柳述并不敢起身,又磕了一下头,道:“皇上,臣没有说皇上赏赐有何不妥,只是在早些年臣与丞相大人相交之时曾听其说,他若为官,当以百姓之事为己事,决不贪一世之富贵,而有片刻之忘民,不知丞相可有此言否?” 发布陈铁心说你还好意思说早年与我相交,但此时明知此事是他无中生有,却又不能否认,不然总不至于说自己就是贪图富贵吧,当下只好道:“不错,虽然不是原句,但意思却是不差.” 发布杨广看着柳述道:“丞相这话不错啊,你还有什么话说?” 发布柳述道:“臣读‘战国策‘时,曾见到这么一段:齐人见田骈说:‘我的邻居之女,不愿出嫁,三十岁了,却有七个儿子。不嫁虽是不嫁。可是比起出嫁的女子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先生不愿做官,而俸禄千钟,门徒百人。不做官虽是不做官,可是福裕比起做官的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完顿了顿,转过脸看着陈铁道:“现在我就问丞相大人同样的话:你不贪是不贪,却住着原来只有太子才能住的华美的府邸,忘民也没有忘民,却在这朝堂之上也再无一言为民请命了.请问丞相大人,这就是你的原意吗?” 发布陈铁料不到柳述竟有如此厉害的词锋,当下也是一楞,思考了半晌方道:“臣闻长者赐,不可辞,长者赐尚且不可辞,何况君王所赐?臣原本扬州城外山中野人,得遇明主,能相从明主而留青史,尚有何求?皇上圣而仁,知铁身体赢弱,故将原所住之府居赐我,更怕我不习惯,竟连下人也没有变动.太子府管家李连服侍太子数十年劳苦功高,却也仍然被皇上留了下来为我管家,皇上之高恩厚义,陈铁何以为报!”当下撩起衣角,也跪下道:“但臣自这几日朝堂之上片语皆无,非是不关心民之疾苦,只因臣任这丞相之职,再不能如太守,尚书一般,以一隅,以一事为念,而因以全天下之子民为念,望皇上知之.” 发布杨广道:“丞相之忠,朕早已知之,快快请起.来人啊!去给丞相搬张凳子来!爱卿你身体弱,以后就上朝你就坐着吧.” 发布陈铁连忙大声道:“皇上,臣早已说过,君是君,臣是臣,君前哪有臣位?皇上此言,臣不敢奉诏.” 发布杨广心里暗暗点点头,很满意陈铁如此回答,却叹了口气道:“既然丞相你如此坚持,那朕也不勉强,只是你日后要小心调养,方才可多为我大隋做事啊.”转头看了看柳述,刚才那阵怒气也过了大半,心里知道这个人虽然人品不堪却还是得留着,说道:“柳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发布柳述自以为的杀手简被陈铁轻易所破,此时面如死灰,道:“臣,无话可说.” 发布“恩,朕见你也是一片忠心,如此罚你一年俸禄,你站回去吧.” 发布柳述料不到杨广如此轻轻就放过了自己,喜出望外道:“谢皇上,”赶忙站了回去. 发布陈铁知道这是帝王平衡之术,虽然心中不乐,却轻笑道:“皇上辨细明微,更有容人之量,此大隋之福.” 发布“皇上圣明..” 发布杨广高兴道:“众爱卿,还有何事?一并奏来!” 发布柳述深吸了一口气,又站了出来道:“臣有事启奏.” 发布杨广见柳述又站了出来,心说你怎么这么不识数啊,都饶了你一次了,你还望外冒,当下没好气道:“你还有什么事?还要参谁?” 发布柳述咬了咬牙道:“臣不敢,此前臣虽然有罪,只是此时事关重大,所以臣还是还说.” 发布“那你说.” 发布“是,”柳述道:“并州总管,汉王杨谅上书,突厥最近猛然大肆增兵,似乎又要对我大隋边界进行侵犯,所以希望朝廷能允许并州再征兵十万以备之.” 发布杨广皱眉道:“他要征兵?丞相,你看如何?” 发布陈铁道:“突厥犯我大隋之心不死,我们是应该早做准备,不过若是贸然征兵...”但沉吟了片刻,却道:“那就让他征!” 发布杨广还未说话,自杨广登基以来刚由礼部侍郎升上礼部尚书的杨玄感已经大声道:“皇上,万万不可,并州如今已有甲兵近三十万,若再是征兵岂不更是尾大不掉!” 发布陈铁却道:“杨大人,为防突厥,三十万人不过勉强,我看就算再征兵二十万都没有关系.” 发布杨玄感急道:“丞相大人,你,你简直就是..你以为兵是地上变出来的啊?那都是百姓!再说兵招来了,粮食哪来?钱哪来?不都得朝廷掏啊?” 发布陈铁轻轻一笑道:“钱粮的事你就要问民部尚书(隋初曰度支尚书,开皇三年改为民部,唐时避太宗讳改为户部)李大人了.” 发布民部尚书李子雄向杨玄感暗暗点了点头,又看了眼陈铁,冷笑道:“钱有,粮也有,但若要征兵却是一点没有.” 发布陈铁笑道:“李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发布李子雄道:“杨大人已经说的清清楚楚,并州虽广,却不是处处布兵,有那三十万人足矣,再若征兵却是无此必要.” 发布陈铁轻笑一声,知道这是杨玄感一党了,当下转过身对着杨广道:“臣请皇上准太原公李渊回太原辅助汉王征兵!所征之兵可暂由太原公掌管,以备汉王不时之需.” 发布杨广大喜,道:“准!” 发布这时众官方才明白陈铁是想拿李渊牵制杨谅,当下也无异议,只有杨玄感疑惑道:“若是由太原公掌管这自然是好,可他毕竟不过一个公爵,而汉王他不但是王爵,更是先帝亲封的并州总管,只怕..” 发布陈铁打断道:“李渊虽是公爵,他的二儿子李世民却是皇上的义子,封个王爵并不过分吧.所征之兵放在他的名下,汉王只怕也无话可说吧?” 发布杨玄感楞住道:“这?哪有父亲是公爵,儿子却是王爵的?何况那个李世民我见过,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这么小怎么去带兵啊?” 发布“朕看行,所征之兵只是放在他的名下,管还是李渊去管不就行了?”杨广听到陈铁说封李世民为王,正中下怀,一是此子聪明伶俐,自己甚是喜欢,二是李渊可以借此子的王爵来与五弟杨谅相对,三更可以因为儿子爵位高与父亲爵位,以后李氏家族自然难免会生内乱,臣子乱就是帝王福,这正是一石三鸟之计,忙大声道:“准奏,赐朕之义子李世民为杨姓,封秦王,命其与太原征兵十万以应并州总管杨谅抵抗突厥之用!退朝!” 发布 第九十九章 帝欲遣李靖 管家李连从宫里出来,刚回到丞相府就见陈铁已经在大厅里了,连忙着迎了上去,笑道:“大人.你怎么坐这啊?” 陈铁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从皇上那回来?” 李连一楞,点头笑道:“是啊,这还多亏了大人早朝时在金殿上说了我好些好话,下了朝皇上也想起我以前的好来了,这才派人叫我进宫见了我一面,很是说了些旧情,最后走时嘱咐我伺候大人.” 陈铁轻轻一叹,打断道:“老李啊,说起来还是我耽误了你的前程了,要不是我这身体,只怕你早就被皇上外放出去了.” 李连连忙道:“大人,你怎么说这个话啊,我跟着谁也没有跟着大人你有前途啊,我要放在外面也就是个六,七品的小官,可如今在这京城里谁见了我不得...就说这满朝的文武又有哪个看了我不得客客气气的?我琢磨着这出去还真不如在大人你身边呢.” 陈铁轻笑道:“呵呵,这可不是我的面子大,而是你面子大啊,那些大人大都知道你是皇上的老人,谁敢轻易惹你啊.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这次去宫里皇上还说了些什么?” 李连道:“我想想啊,对了,皇上说叫我问问大人,如果派个人一起跟着太原公一起去并州太原,是不是更好点.” “再派个人过去?”陈铁想了想道:“这个事无可无不可,皇上可说派谁去了吗?” “说了,好像是个叫李靖的.” 陈铁惊道:“李靖!哪个李靖?” 李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皇上无意中自言自语说的,听的不大真切,也可能不是什么李靖吧.” 陈铁想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能冒这个险.”要知道杨广之所以要派人随李渊一起回太原,必定是为了监视李渊.而自己既然知道李渊到最后肯定必反,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是任由李靖随了他去了,那李靖能不能回来可就是个未知数了.虽然自己没见到这个李靖露过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可他毕竟千古名将,就这样损失了对自己而言实在是牺牲太大了.当下看着李连道:“这个李靖可能是我一个朋友,我不能看他搅到这个混水里,你在这先等会.” 李连虽然不知道陈铁叫自己等着干什么,却还是答应道:‘;哎.”找了个座坐了下来. 陈铁深吸了一口气,在厅中慢慢的来回走动,边走边想,直走了有十几个来回方才停下,几步来到李连身边道:‘;你这样,现在天色尚早,你再回宫一趟,不过这次你别去见皇上,去仙都宫见宣华夫人.你去见了她便如此如此说...” 李连不敢怠慢,连忙进宫,好在他很有些手段又是原来杨广当太子时的老人,故此倒也顺利来到了仙都宫. 通过宫女禀报,李连终于见到宣华夫人,只见这宣华夫人乌丝高挽,粉颈玉颜,虽知道已有三十左右,却仍然如同二八年华,果然不愧绝代佳人四字,上前先行了个跪礼,方才说道:‘;丞相府管家李连见过娘娘.‘; 陈宣华刚才通过下人禀报已知李连底细,当下也笑道:“李总管你起来吧,你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下次若是没旁人的话见了本宫就别行这么重的礼了,显的怪生分的.” 李连还是又磕了个头方才站了起来,道:“谢娘娘.娘娘如此体贴我们做下人的,真是让李连感动,看来我这次果然没有来错,李连以后若是外放为官的话娘娘一定会帮李连我很大忙的了.” “呵呵,”陈宣华也不多说,轻笑两声算是回答了李连的话,又问道:“听李管家的口气,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和我有关了?” 李连道:“是的,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现在在这后宫除皇后外就以娘娘为尊,但娘娘可知后宫的凶险吗?” 陈宣华一惊,定定的看了李连半晌,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应该避开这个话题,但直觉却...犹豫了片刻还是道:“这宫中的惨事我自小便见的多了,又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残酷呢.” 这句话要讲究起来可小可大,小自然是一笔带过,大却有大不敬之罪.李连在陈铁交代自己这样说话的时候就是一惊,自进了这仙都宫起一颗心时刻就提在了嗓子上,这时见陈宣华如此回答总算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舒了口气道:“那娘娘可知皇上的宠爱即将不在娘娘身上了呢?娘娘如果没有皇上的宠爱又将如何在这后宫中立足呢?” 陈宣华道:“我在这后宫如履薄冰,事事小心,对皇上是尽心伺候不敢有丝毫怠慢,而皇上对我也是宠爱非常,李管家你怎么会说我突然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呢?.” 李连道:“那不过是皇上决定征讨汉王之前的事罢了,昨天皇上在早朝时已经亲口说下要准备征讨汉王,而且为了做准备还亲封了太原公李渊去了太原征兵.” 陈宣华奇道:“这打战的事不是我们后宫所能知道的,而且这打不打战又和我得不到皇上的宠爱有什么关系呢?皇上总不会御驾亲征吧.” 李连道:“皇上当然没有御驾亲征,不过虽然是派了李渊回太原征兵,但在皇上心中也不是很相信他,所以又准备在朝中文武选一人随李渊回太原去监视他.百官都知道这次两边恐怕是要狠狠的打一战了,那么现在去太原的话恐怕就是九死一生,都是很害怕被皇上选中.如今大家都为了此事而准备四处奔走,有人会给几位王爷送礼,有人想向丞相求情.但更多人的是却是把主意打到了皇上身上,只要皇上能不选自己则万事大吉.皇上富有四海,要想打动皇上的话没有希世之宝是很难办到的,而希世之宝又很少有人会有,民间的绝色佳人却很多,百官为了逃避被选上必定会广肆搜罗美女来进献皇上.娘娘您国色天香,当世难寻,但民间女子却也青春年少,娥罗多姿,人大都喜新厌旧,皇上贪图新鲜感一定会转移对娘娘您的宠爱.这样一来,娘娘你在宫中的地位就不保了啊.” 陈宣华急忙道:“那依你说该如何是好?” 李连道:“不如娘娘对皇上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既然信任李渊就不该再对他进行监视,索性就不要再派人去监视他.如此一来太原公李渊必定对娘娘感恩,百官也一定会敬佩娘娘的贤德,而娘娘您自己的地位也就固若金汤了啊.” 陈宣华大喜,高兴道:“不错,你说的很对,晚上我就对皇上说这件事.” 李连终于送了最后一口气,悄悄的退了出去,再在这后宫待下去要是万一撞上了皇上就只怕是真的万死莫辞了. 不提这夜杨广受到的枕头风多么强烈,第二日早朝,杨广果然没有再提起派人和李渊一起去太原的事. 又解决完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杨广看着陈铁问道:“丞相,如今各部都在筹划征讨汉王的准备工作,但这次领军的主将却还没有决定,不知丞相这次可愿意领兵出征?” 陈铁站出朝班,道:“皇上,以臣之见本来以臣为领兵之将最为合适.” 话未说完,工部尚书陈林已经第一个站了出来,道:“皇上,臣..” 杨广一摆手打断道:“陈大人且听丞相说完再说不迟.” 陈林瞪了眼陈铁,无奈道:“是,皇上.” 陈铁也不去管他,淡声道:“但以臣现在的身体恐怕又不大适合了,所以臣保举太岁靠山王杨林,定能克敌致胜!” 杨广皱眉道:“可爱卿以前也说过汉王对王叔的行兵之法甚是熟悉,在他们知自知彼之下只怕...” 陈铁道:“臣以前是说过这句话,而且也说过臣将与老王爷一起出征,所以臣请皇上准臣以行军参谋之职...” 杨广见陈铁答应征讨汉王,心中大喜,连忙打断道:“丞相怎么能以行军参谋出征?我看就...将大军分为上下二军,上军以王叔领军,下军以丞相领军,同为行军元帅.” 陈铁琢磨不透杨广到底是什么意思,连忙道:“皇上,一军怎么能有两个主帅,这...” 杨广却不容陈铁再说,大声道:“朕意已决,丞相不必再说.” ------------------------------------------------------- 注1:李靖在李渊造反的时候为马邑郡丞,李渊起兵前数月逃回长安. 第一百章 出征前一 靠山王府,陈铁看着杨林在自己面前喝完的这第八杯酒,不禁苦笑道:“老王爷,你说皇上这到底什么意思啊?同时任了两位大将军,这...哎.” 发布杨林放下杯子,咂了咂嘴道:“这事老夫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不过既然是圣旨已下,陈大人你也不必多想了.老夫也年岁大了,精力有些跟不上了,这次本来是不愿意去的,这次正好你领军,老夫做你的副手..” 发布陈铁连忙打断道:“老王爷,这可万万不敢啊,老王爷经验威望都远胜陈铁,到时后还是要以老王爷为首啊,陈铁做一参谋足矣.另外你还是叫直接叫我名字吧,在老王爷面前这陈大人几个字可受不起啊.” 发布杨林摆手道:“哎,不行,不行,你现在也是当朝一品了,再叫你名字岂不让旁人看了笑话.”见陈铁还要说话,连忙接着问道:“好了,不说这个了,钱粮兵马还有半月方才齐备,这段时间你也好好准备,想好了怎么打这一战.” 发布陈铁点点头道:“恩,我记住了.” 发布杨林道:“对了并州与突厥相接,你要注意他若与突厥勾结.” 发布陈铁轻笑道:“这我倒不怕,突厥那边我早已有计应付,只是目前少了一个出使之人.” 发布杨林高兴道:“哦?陈大人你说说看需要什么样的人?老夫来帮你找找.” 发布‘;那就先谢谢老王爷了.”陈铁道:“此人首先要能不卑不亢,出使突厥而不能做出有辱朝廷的事,然后要一番好口才,最后就是要能随即应变.” 发布杨林摸了摸了胡子,道:“这样的人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起来有谁适合,不过无妨,待老夫晚上好好想想,明天再给你答复.” 发布陈铁连忙道:“谢王爷,那陈铁就先回去了.” 发布杨林点点头,道:“你现在也是大忙人,老夫也不留你了,有时间多来这坐坐,陪老夫聊聊天也好.” 发布“是,老王爷.”陈铁点头,退了出去.刚才一番话说了两件事,可两件事都等于白说,也不知道是这位老王爷真是老了,还是对自己已有顾忌,心下烦恼,但急切间却又无法可想,只好暂时先这样勉强维持着了. 发布出了靠山王府,陈铁看着天已经黑了下来,叹了口气,先打发走了下人,独自一人在街上芒无目的的逛了起来,隋时的夜景比不得二十一世纪繁华,路上行人越来越少,两边人家里的那一点点烛火也比不了现代的霓虹灯,一路走来,不甚寂寥,正感叹时又突然身边人声鼎沸,却原来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一家青楼门前,看着门里门外送迎往来,竟突然想起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日子再也没有见过的月媚儿,自从上一次自己在她那狂性大发,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过的怎么了,对了,似乎杨柔也有好长时间没见她来烦自己了,倒是有点想她了. 发布不提陈铁在这想念两女,却见这家青楼的龟公见陈铁衣着华丽,但停在门口好长时间不走却又不进来,心道这可不能放过,上前笑道:‘;这位大爷,进来玩玩?”见陈铁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反应,心道这人不是傻了吧,伸出手来拉了拉陈铁衣袖道:“大爷?大爷?大爷!”这最后一声几乎是已经快吼了出来. 发布“啊?”陈铁猛然一惊,看了看旁边的龟公,这才明白是拉客的,当下的笑道:“我等人,先不进去了.” 发布“哦,”龟公有些失望,却还是笑道:“那您在这等人,什么时候想进来了就进来,咱们楼上的姑娘可等着您呢.”说罢走回了门前,转身再看时陈铁却已经走了,不由低声骂道:“呸,什么东西.” 发布陈铁快步走到翠红楼,进了门就有老鸨迎了上来,笑着道:“哎哟,这位公子,你可好长时间没来了.” 发布陈铁心下一笑,知道她已记不得以前自己在这发狂之事了,笑道:“月媚儿小姐可有空?” 发布老鸨一楞,仔细看了看陈铁道:“哎哟,公子你可真是有好长时间没来了吧?媚儿走了快三个月了.‘;” 发布“走了?”陈铁算算时间,是自己在这发狂之后一个月的事,连忙问道:“那她人去哪了?” 发布老鸨干笑道:“哎哟,这...这谁知道啊..” 发布陈铁从怀里掏了快碎金放在老鸨手上,道:“说吧?” 发布老鸨连忙把银子放到了怀里,笑道:“她是被人赎了身走的,如今走到哪了我也不知道了.” 发布陈铁又掏出块大锭的金子放在老鸨手上,哼声道:“现在知道谁赎的了吧?” 发布老鸨赶紧又塞到怀里,笑道:“是太师家的三公子宇文成惠.” 发布陈铁心中一惊道:‘;“是他?你没记错?” 发布老鸨道:“决错不了,连媚儿的丫鬟翠儿也一并赎了去的.” 发布陈铁心下着急,再不愿与她多说,连忙转身出去就往太师府赶.走了一刻香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太师府,陈铁又加快了几步,直接上前拍打门环大声道:“开门,快开门!” 发布半晌大门打开一条细缝,一人在门缝里瞄了瞄陈铁道:“你找谁啊?” 发布陈铁冷哼一声道:“快去通禀你们老爷,就说陈铁前来拜访,叫他出来迎接!” 发布那人见陈铁口气不小,刚想张口骂人,但再看看陈铁器宇轩昂,一时也摸不透了,连忙上前道:“不知公子找我家老爷何事?” 发布陈铁皱眉道:“叫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快去!” 发布那人摸了摸鼻子,想了想没再多说,转身进去禀报.不过片刻,只见府门大开,宇文化及领头,带了一大班人迎了出来,道:“不知陈大人到此,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发布陈铁冷哼一声,道:“太师大人,不知令三公子宇文成惠可在家吗?” 发布宇文成都一楞,笑道:“原来陈大人是找小儿的,那还请里面请,先进来再说,请.‘;回身道:‘;你们去把老三叫来.” 发布陈铁刚才心中急切一口气赶到了这里,这时才发现不妥,自己深夜来找人,而且那人还曾经是一青楼女子,不说被御使言官知道在皇上面前参上自己一本,就是被眼前着宇文老贼知道也是个天大的笑话啊,当下收敛心神,笑道:“若三公子已经睡下那就不用了,就与太师大人说也是一样.” 发布宇文化及听陈铁说这话,知道他此时气已经馁了,自己抓这个陈铁的小辫子一直抓不住,这时更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连忙道:“哎,陈大人说的哪里话,丞相能看的起小儿那是他的福气,别说还没睡就算已经睡了那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起来呀,陈大人,这边请. 发布 第一百零一章 恩字当头 “陈大人,请坐.成惠一会就来.”宇文化及坐下笑道:“不知陈大人找小儿到底所为何事?” 发布“这...”陈铁犹豫道.如果说出自己是为了月媚儿而来,那这个老匹夫会不会放人自己不知道,但自己从此之后在他面前必定缩手缩脚,更有可能间接影响到自己布置了那么长的计划.若是不说,那月媚儿到底是曾经救过自己一命之人,就这样入了虎口也实在是良心难安.犹豫再三,陈铁还是拿不定主意,只得干笑道:“一些小事而已.只怕是打扰了太师了吧?” 发布宇文化及道:“陈大人眼中的小事在旁人看来只怕要惊天动地了哦,陈大人有话请直言,不必照顾老夫面子,若是小儿有什么地方办的不对老夫一定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发布陈铁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我就直接说了,刚才..” 发布“原来是陈大哥来了,”陈铁话未说完,宇文成惠已经从后面走了出来,笑道:“陈大哥怎么有兴趣来找我啊?有什么事直接派个人来就是了,嘎嘎.” 发布陈铁尚未说话,宇文化及已先说道:“成惠,陈大人乃当朝丞相,岂容你大哥大哥的叫?还不先行礼?” 发布“哦,”宇文成惠看了看宇文化及,答应一声行礼道:“陈大人.” 发布陈铁看了一眼宇文成惠,转念道:“你回太师府多长时间了?” 发布“啊,这..嘎嘎,才回来几天呢,陈大..大人找我有事?” 发布陈铁冷哼一声道:“几天?我看你压根就没去你大哥军中历练吧?” 发布宇文成惠急道:“怎么可能呢?陈大人,那天是你陪着我一起去的啊.同去的不是还有王三哥吗?” 发布陈铁道:“哦?那我就有一事要问你了,你可要据实回答.” 发布宇文成惠道:“陈大人请问.” 发布陈铁又在心里酝酿了一番,这才说道:“今天我下朝回府,听我四弟说你将翠红楼里的月媚儿已赎了出来,不知可有此事?” 发布宇文成惠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不过那是三个多月前的事了,最近..” 发布陈铁打断道:“你别说了,那就对了,如果你那时候真的按我说的去做,那你三个月前就是在你大哥军中,自然无法前去赎人.如果你是一直都将我的话贯彻始终的话,那你现在也还是应该在你大哥军中,自也不会在这太师府里了.” 发布陈铁不待宇文成惠说话,又转身对着宇文化及道:“不知太师对此事如何看待?” 发布“这...”宇文化及从刚开始陈铁进来时的反应就知道陈铁此来原本目的不是在此,但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了,若是自己不帮着顶一下,不说自己逼不出他的真实目的,只怕自己这个傻儿子还真要成了他今天晚上的挡箭牌了,当下看着宇文成惠沉声道:“成惠,你回来你大哥可曾知晓?” 发布“大哥...”宇文成惠刚要说话,却看见宇文化及猛给自己使眼色,连忙改口道:“知道,知道,我大哥他也知道.我是有一些事要办这才跟大哥请了几天假,过几天还要回去呢,陈大人不见怪吧?” 发布“恩...”陈铁虽然知道宇文成惠满嘴胡话,但自己说这番话也不过是给自己今天晚上来这里找个理由而已,根本就不想理宇文成惠那点破事,当下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错怪你了.” 发布宇文成惠连忙道:“没事,没事,陈大人还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发布说还是不说?救还是不救? 发布救,就是自己授人以柄,不救,就是自己忘恩负义. 发布可大丈夫行天地间,怎可如禽兽一般无恩无义? 发布但早在自己决心走上这条路的以后,每步棋,每件事,又有哪此是正人君子所为? 发布不提陈铁在这里内心挣扎,只说宇文父子二人看陈铁面上一阵青一阵白,都是大惊,宇文化及虽然巴不得陈铁早死,但若是死在自己这里却也是自己担待不起的,连忙大声唤道:“陈大人?陈大人!” 发布陈铁猛然惊醒,喘了口气,看着宇文化及道:“太师大人,怎么了?” 发布宇文化及指着陈铁头上道:“啊..没什么了,只是陈大人你头上汗..” 发布“哦,”陈铁擦了擦头上冷汗,轻笑道:“刚才想件事情出神了,太师大人,不好意思了啊.” 发布“没关系,没关系.” 宇文化及连忙道:“不知陈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发布“啊..没了.”陈铁站起身道:“太师大人,我该走了.” 发布“啊,陈大人不再坐会?” 发布“不了,我来就是问三公子这件事的,既然问好了那我就该走了,”陈铁道:“太师大人请留步,陈铁告辞了.” 发布“陈大人慢走.”宇文化及默默地看着陈铁离开,忍不住又看了眼宇文成惠,实在是想不通陈铁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自己这个儿子?又或者..是为了那个月媚儿? 发布陈铁沉着脸回到府中,吩咐下人将罗士信和程咬金找来.待两人坐定,陈铁先看了两人半晌,方才道:“士信,月媚儿小姐你可还记得?” 发布罗士信有些奇怪的看了眼陈铁,道:“俺当然记得了,在船上还是她救了大哥你呢,大哥,她出什么事了啊?” 发布陈铁点头道:“不错,她被宇文成惠从翠红楼带走了.” 发布罗士信急道:“那大哥还等什么啊?俺们去抢人啊!” 发布陈铁沉默了半晌,道:“我刚才已经去过太师府了,发现我救不了她.” 发布罗士信连忙道:“那怎么办啊?大哥,俺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发布“恩,所以我找你们来,‘;;陈铁点点头,沉声道:“我如今是官身,有些事不好办,我找你们来就是要你们去太师府要人!” 发布罗士信站起身大声道:“好!那俺现在就去!” 发布“你先听大哥把话说完.”程咬金连忙拉住他,回头看着陈铁道:“大哥,你说的要人是怎么要?” 发布“还是二弟明白,”陈铁道:“你们两人去太师府,就说我刚刚回府就头痛发作,只有月小姐有过照顾我的经验,叫他先把月小姐借来照顾我两天..” 发布罗士信道:“大哥,那两天过后呢?” 发布陈铁刚要说话,程咬金已抢先道:“你怎么那么傻呢,只要月小姐到了我们这,那还不是我们说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难道他们还敢上来抢不成?” 发布陈铁点点头道:“恩,二弟说的不错,只要人先过来了,哪里还轮到他们再要回去.对了,二弟,你们去之前先去翠红楼闹闹,到了太师府也要说是从翠红楼那里知道月小姐去了太师府,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发布程咬金笑道:“知道,大哥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刚回府里就头痛发作了,那还有时间说这个啊.” 发布陈铁笑道:“你们知道就好,那你们现在就去吧,不管他们有没有瞧出破绽,只要你们咬紧了一直这么说,量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好了,你们去吧,士信,你记得多听听你二哥的.” 发布罗士信答应一声道:“哎,大哥,俺知道了,俺们去了啊.”但等了半晌却没听陈铁说话,不禁奇道:“大哥?” 发布陈铁却没有直接回答,又想了片刻,猛的抬头道:“如果他坚持不给人的话,你们就直接给我抢回来!”说罢不顾两人惊诧的看自己,转回身走了进去,再不看两人一眼.却暗暗在心中加了句:“趁这个机会试试宇文老匹夫和那个杨广倒也正是时候!” 发布程罗二人先到翠红楼,与老鸨胡绉了几句便各自勃然大怒,一时间两人拆桌砸凳,将整个翠红楼里砸了个稀把烂,有楼里的打手上来想拉住两人的,却是来几个飞出去几个,至于旁边有些管着治安的小官过来,看两人都将丞相府的腰拍挂在外面,又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上来阻挡.不过好在二人是借故生事,心中理不直气不壮,不然只怕整个翠红楼都早已让这两只大虫拆了. 发布罗士信一脚踢开身前的桌子,不禁哈哈大笑:“痛快,痛快!” 发布程咬金笑道:“四弟你你这么这么喜欢砸场子的话,那你就一定后悔以前没见到二哥我了.想当年在斑鸠镇哪个店我没有砸过?又有哪个店的..” 发布罗士信道:“俺倒不是喜欢砸店,只是看了这些青楼就来气,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发布程咬金笑道:“二哥明白了,你一定还没有...那个是吧?哈哈,等明天二哥给你找两个...” 发布罗士信连忙一把捂住程咬金嘴道:“二哥!二哥你别说了,俺们还得去太师府呢.” 发布“哦,对了,你不说我差点都忘记了,”程咬金转转过头看着缩在墙角的老鸨龟公,大声道:“你们几个给我听我好了,以后小心点!今天砸了你这也不白砸你,送你们一句话,以后眼睛放亮点,别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都不知道,记住了吗!‘说完也不等他们回话,连忙拉着罗士信跑开.至于屋子里众人是不是真的记住了自己这番胡扯的话那就再也管不着了. 发布两人离开翠红楼,直接奔太师府而去,到了门口罗士信刚要去敲门,程咬金一把拉住,道:“四弟,等会记得进去了看我眼色行事.” 发布你以为你比我聪明多少啊,罗士信郁闷的想,但没办法谁叫他是二哥呢,无奈道:“恩,不过你眼色要是使不好的话就直接说出来啊,对了,大哥叫我们两个要真不行了就直接进去抢人..怎么抢?” 发布“那个你先别管,反正你等会进去了记得听我的就是了.”程咬金皱着眉头说完,上前大力锤门喊道:‘开门!快开门!” 第一百零二章 以鬼说人 陈铁定定地看着程咬金,半晌方道:“你说你们一进去,宇文化及就知道你们要来?” 发布程咬金道:“是啊,大哥,那个开门的家人一听说我们是丞相府的,就说他们老爷已经等了我们不少时候了,然后我们跟着进去,就看见宇文老匹夫正和月小姐在客厅里等着我们呢.” 发布陈铁看着月媚儿道:“月小姐,可是象我二弟所说的那样?” 发布月媚儿点头道:“不错,不过他们从后院喊我的时候却没有说这个,只说宇文化及想找我谈谈话,我也是在程公子和罗公子到了才知道的.” 发布“这...没道理啊.”陈铁站起身,在厅中踱了几步,转身看着程咬金道:“二弟,那宇文化及没有和你再说点别的了?” 发布程咬金道:“没有了,他就说我来的正好,刚想把月小姐送到我们府里来.然后把月小姐的卖身契也给了我.呐.”说罢将月媚儿的卖身契递了过来. 发布“你直接给月小姐吧.”陈铁也不去接,看着月媚儿道:“月小姐,从此你是自由之身了.” 发布月媚儿接过卖身契,看了几眼,轻轻的撕碎了,淡声道:“五百金可赎,我若想离开的话,这区区五百金又有何难?只是这天下虽大,可不管哪个地方对我这般女子还不是一样?容颜貌美,绝色佳人,可不知这几个字害苦了多少...”顿了顿,看着陈铁道:“小女子无处可去,想就在陈大人这里住下了,不知陈大人可方便吗?” 发布陈铁犹豫道:“月小姐,你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这...” 发布月媚儿打断道:“若是陈大人这里不方便,那月媚儿就另寻别处,翠儿,我们走吧.” 发布程咬金连忙挡住,看着陈铁道:“大哥,你就让月小姐住这吧,反正这里房子大,大哥..” 发布陈铁被程咬金最后一声叫的头皮发麻,急忙道:“好了,好了,你别叫了.”转头看着月媚儿道:“月小姐要实在无处可去,就在这里住下吧.” 发布程咬金看陈铁答应了,转头看着月媚儿高兴道:“月小姐,大哥答应了,你以后就在这住了.” 发布月媚儿却不去看他,只看着陈铁淡淡道:“那就多谢陈大人了.” 发布陈铁道:“不用客气,李管家,你带月小姐下去歇息吧.‘;看着程咬金在月媚儿身后兴高采烈的跟着,心里却忍不住疑惑道:“按宇文化及的反应,他应该知道了我第一次去的目的就是这个月媚儿,可第二次..但他这么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发布第二日早朝,宇文化及一脸亲热的和陈铁打着招呼,对于昨夜的事却是一点不提,陈铁自是又带着一肚子疑惑回到了丞相府. 发布却说陈铁自早朝之后便在书房中苦思宇文化及的用心所在,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间,李管家进来说道:“大人,外面有客求见.” 发布“不见,”陈铁摆手道:“就说我出去了.” 发布李管家却并不离去,说道:“大人,那人说是靠山王让他来的.” 发布莫不是杨林介绍来的出使突厥之人?陈铁道:“那你叫他去客厅等着.对了,他可曾说他叫什么名字了?” 发布李管家道:“这个他又没说了,他只说他是靠山王让他...” 发布陈铁皱眉道:“那算了,你去吧.叫他客厅等着,下回记得来人先问清了姓名.” 发布陈铁换过一身衣服,走到客厅门口却停了半晌并不进去,只见此人虽然其貌不扬,却面容沉稳,举止有度,不禁暗暗点了点头.这才走进厅中,坐下沉声道:“你姓什名谁?是靠山王老王爷派来的吗?” 发布来人站起身行礼道:“下官钱评拜见大人.” 发布陈铁道:“你所司何职?” 发布钱评道:“下官乃侍御使,掌宫中侍从纠察.” 发布陈铁皱眉道:“侍御使..你是几品?” 发布“正七品.” 发布陈铁问道:“你既然管着宫中侍从纠察,靠山王怎么会推荐你来的?” 发布钱评道:“只因年前,靠山王在宫中与先皇饮酒,有一..” 发布“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陈铁打断道:“你只要起个头我也就知道了,不外乎有人犯错,你刚正不阿对不对?” 发布钱评道:“大人所料不错.” 发布此人是真有本事,还是靠山王给了我个水货?看来还得试试他.陈铁心中计较已定,故做傲慢道:“此次出使突厥事关重大,你刚正不阿虽然能不辱我大隋声威,但要想办成此事还需有过人的口才与机智.今天我从下朝忙到现在,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听别人说话.你先下去,等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再召见你.” 发布钱评轻笑道:“大人一心为国,劳心劳力,下官今日本就不是来说这人间的烦恼,而是要说一些关于神鬼的离奇之事而已.” 发布陈铁奇道:“神鬼的离奇之事?你且说说看,不过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是想借着这个来说服我的话,那么你就不用离开这个丞相府了.” 发布钱评却轻笑一声,自顾自道:“下官年轻时在外求学,有一晚路过一个地方,眼见就要下雨,没办法便找了一个破庙避雨,不过那天虽然看着要下雨,但直到晚上也没有下,下官一直等天黑,没办法只好在破庙中住上一晚.”说罢看了一眼陈铁,继续道:“下官睡到半夜却被两个声音吵醒了,原来是那破庙里供的一尊泥菩萨和一尊木菩萨在那吵架.那木菩萨嘲笑泥菩萨说:‘这座庙实在太破,这场雨今天虽然没有下,但明天一定会下,到时候只怕你就要被雨水冲成一滩烂泥了.‘泥菩萨反击道:‘;我虽然会被冲成烂泥,但好歹是回到了生我养我之所,但你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你从那大树上被人砍下,虽然有许多工匠对你精心雕琢,但却也同时斩断了你的根基,如今你上没有枝叶为你遮风挡雨,下没有深根为你抓住泥土,明天的大雨一到,只怕你就要被冲的不知道哪里去了,运气好的被太阳一直晒干发裂,运气差的话就只怕要落在那些砍柴人的手里,塞进了火中烧的尸骨无存了.‘” 发布陈铁此时已经知道这个钱评果然还是想借着这个鬼神之事来游说自己,而且其中竟然有影射自己之意,不及思考杨林为何会推荐这样的人来自己这,冷笑道:“你话说完了没?这个鬼话可一点不好笑,我前面话已经说过,本来以为你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现在看来你却还是不知道.” 发布“下官也以为它不好笑,”钱评道:“下官说出这些话之时就已经知道难免会落个象泥菩萨一样的后果,不过大人,你现在有皇上的宠幸,有靠山王等几位老王爷的器重,如今身居高位,与那精雕洗琢的木菩萨何其相似?但就如那场迟早要来的大雨一样,皇上总有一天会从对大人的宠幸变为猜忌,几位老王爷也总有一天会死去,但大人你现在朝廷中没有百官的支持,军队里没有将士们的效命,不久的将来就会万劫不复.大人你现在还有心情来嘲笑那个泥菩萨吗?” 发布陈铁大惊道:“大胆!”若说前面还只是影射而已,那现在就是直接告诉陈铁说,你若再不培植党羽,恐怕马上就要被皇上除掉了.陈铁连忙站起身祥怒道:“你居然敢嘲笑本官!你不怕死吗!” 发布钱评轻声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愿大人能对自身处境尽早知之.” 发布“你...”陈铁慢慢坐下,沉声道:“这些话也是靠山王叫你说的?” 发布钱评道:“下官所说的话靠山王并不知道,不过却另有一人知道.” 发布陈铁硬声道:“谁!” 第一百零三章 钱评 钱评轻轻一笑,从怀中取一张薄纸递到陈铁面前,道:“大人一见便知.” 发布惊异地看了眼钱评,接了过来,却见纸上写着寥寥十余字:“钱评我兄,素有辩才,出使突厥定可不辱使命,李靖敬上.”陈铁大喜道:“你既有李靖的荐书,何不早拿出来,不然也不会有那些误会了.‘说完却又疑惑道:“不过你既是靠山王推荐而来,怎么还有李靖的荐书?” 发布钱评倒背双手,仰头傲然道:“我何需他的荐书,我之所以拿出此物只是因为这是想让大人知道对我足可信任的最直接的办法而已.” 发布倒是够狂的.陈铁皱了皱眉头道:“那你和李靖是什么关系?” 发布钱评这时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摸了摸鼻子,半天方道:“我与他的..关系是...是..,大人以后自然会知道.大人你现在只说说看我能不能出使突厥吧?” 发布信他还是不信他?陈铁看了看手中李靖的荐书,又想了想他前面说的那番话,沉吟了片刻道:“若看你前面所说的话,以你能力出使突厥自然可以.只是不知你前面所说的话是李靖的主意,还是你的意思?” 奇_ 书_ 网_w_w _w_._q_ i_ s_ h_u_9 _9_ ._ c_ o _m 发布“原来大人还是怕我故意说这些话引大人入局.”钱评低下头轻笑一声,转而抬头道:“前面那番话关系太大,大人能够谨慎处理,钱评也是十分高兴...也罢,大人若还是不信,可现在就可去向李靖查问,钱评就在此处等大人回来.”说罢自找了张凳子坐下,昂头以待. 发布陈铁头脑里迅速转念,哈哈一笑,道:“你能说出这番话足可证明你没有问题.我相信你!” 发布钱评站起身抱拳道:“谢大人!” 发布陈铁点点头,道:“那你说说看你出使突厥,准备怎么去说服突厥可汗不出兵帮助汉王呢?” 发布钱评道:“以我大隋使臣身份说出去的话,不管有理没理,只怕听在突厥人耳中十分也变了五分,所以我不准备和突厥可汗多做接触,准备先贿赂一名可汗身边的近臣,然后让他...如此,如此.” 发布陈铁边听边暗自点头,等他说完,不禁大喜道:“你若真能这样做的话,那此次出使突厥定能获得全功.不过..你表面上功夫还要做足,毕竟你的身份是大隋的使臣,另外,我怕突厥人到时候不会放你回来...” 发布钱评不以为然道:“他小小的突厥怎么敢关押大隋天使?我看大人是多虑了.” 发布陈铁摇了摇头,道:“他若是不敢扣留你这个小小的使臣,那就更不会帮助汉王和我大隋做对了.我看这样,明天你随我进宫,先把出使的日子定下来.等你出使的那天我去送你,这个事等我们那天再说.” 发布钱评心中暗笑陈铁太过小心,表面上却点头道:“大人所虑极是,那我先告辞了.” 发布陈铁点头刚要说话,却见李管家已经一路小跑跑了进来,来到陈铁面前站定道:“大人,宫里来人说皇上让大人你去宫里一趟,商议要事.” 发布陈铁点点头,看着钱评道:“正好,你也不用等明天了,就现在跟我进宫吧,先把你的事定下来.”说罢已经当先走了出去.钱评也连忙在后面跟上. 发布快到勤德殿门口,陈铁停下脚步,吩咐钱评道:“你先在这等会,等我进去和皇上谈好了再喊你进来.”看钱评点头,陈铁又整了整衣冠,大步走了进去. 发布杨广见陈铁进来了,不待他行礼,已先说道:“丞相免礼,快快请坐.” 发布陈铁谢过了杨广,在杨广下首坐了下来,看了看屋中,除了自己和杨广,还有吏部尚书牛弘,部尚书杨玄感还有兵部尚书柳述三人依次坐在下首. 发布杨广待陈铁坐定,说道:“丞相,今天朕让你来是商议科举一事,牛大人,你对丞相说吧.” 发布“是,皇上.”牛弘站起身,走到陈铁身前,递过一本小册子道:“丞相,这是我与杨大人拟的一些条目,你请过目.” 发布六部尚书自己得罪了一大半也从没有放在心上,只有对这个牛弘时,陈铁却深有忌惮,此人自开皇初年出仕,历任散骑常侍,秘书监,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大将军之职.如今更是兼着吏部尚书的同时进位上大将军.更难得牛弘却并不持宠而骄,他为人刚正,宽厚温良,事上尽礼,待下以仁,其任人唯贤之名更是世人皆知.陈铁不敢怠慢,连忙站起身双手接过册子,道:“牛大人客气了,”仔细看了册中所写,半晌,交还给牛弘,道:“我所想的大人都已想到,我没有想到的地方大人也都能顾及,大人果然不愧为我大隋贤臣.” 发布牛弘微微一笑道:“丞相客气了,” 发布杨广见陈铁看完,高兴道:“既然丞相也没有问题,那牛大人你就下去办理吧.” 发布陈铁看牛弘就要答应,连忙抢先道:“皇上,臣有话说.” 发布“丞相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杨广奇怪道. 发布陈铁道:“臣没有反对,只是想说此事事关重大,而且牵扯太广,牛大人不防放慢些节奏,今年不行,可以放在明年开始施行,万勿太过急躁反而坏了大事.” 发布牛弘意外地看着陈铁,轻轻点了点头,却并不说话.反是杨广笑道:“丞相所虑之事牛大人已经和朕说过了,牛大人的意思也是今年准备,明年施行.看来朕的两位爱卿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哈.” 发布陈铁佩服的看了眼牛弘,却见牛弘也正在看着自己,连忙向着他轻轻一点头以示友好. 发布牛弘轻轻一笑,转身向着杨广行了一礼,转身而出.杨玄感连忙也站起身,向陈铁微一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发布待二人出去,杨广道:“丞相,我大军还有数日便可集结完毕,不知丞相你可准备好了?” 发布陈铁道:“臣随时都可以出征,只是臣与靠山王商议后,觉得汉王向突厥借兵的可能性非常之大,所以准备派一使者去说服突厥与我议和,最少也要先将他们稳住,让他们不能配合汉王同时出兵.” 发布杨广点点头道:“丞相所言不错,不知丞相心中对于出使突厥之人可有人选?” 发布“已经有了,乃侍御使钱评,此人也是靠山王推荐,此时正在殿外候旨.”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钱评在殿外接到旨意,连忙急步赶了进去,跪下磕头道:“臣钱评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发布“平身,”杨广待钱评站起身来,连续看了几眼,突然笑道:“原来你就是去年五月宫中摆酒赏花时,抓着柳尚书一点小错不放的那位钱御使.哈哈哈,柳尚书,不知你可还记得吗?” 发布柳述恨恨的看着钱评道:“洒了一杯酒赔了臣三个月的俸禄,臣不敢忘.钱大人,不知你可还记得我吗?” 发布钱评看着钱评轻蔑一笑道:“我每天要管理着那么多宫中侍从纠察,哪里还记得柳大人,难道柳大人也在宫中待过?” 发布陈铁心中大笑,这句话简直是明明白白地骂柳述是太监了,果然柳述听罢大怒道:“你竟敢如此和我说话,不要以为上次有靠山王...”说到这柳述猛然警觉,连忙变口道:“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懒的理你.” 发布原本在丞相府时,陈铁对钱评的狂傲还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此时知道了钱评以前居然羞辱过柳述,再来看他的狂傲性格竟似乎感觉与自己有了几分相像,对钱评已是十分满意.笑道:“大人不记小人过那是最好了,钱评,难得你有这样的心胸,看来此次出使突厥必定可以马到成功.”看到柳述已气的面红耳赤,陈铁越发高兴,道:“皇上,钱评此次出使突厥事关重大,臣恳请皇上升他为朝散大夫,以示嘉奖.” 发布不提杨广闻言心中思考,却说柳述听罢已是大怒,朝散大夫是从五品,从正七品升到从五品,一次竟升了三级,何况这事还不知道办不办的成,没有立功就先升官,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什么出使突厥事关重大,分明是因为他羞辱了自己让你陈铁高兴罢了,连忙大声道:“皇上,万万不可!” 发布杨广道:“柳尚书有什么话说?” 发布柳述看了看陈铁,忍住怒气道:“出使突厥虽然事关重大,但若现在就对他加官的话,却是无功而赏.何况此时若是赏赐了他,那他从突厥回来时又该如何呢?到时候若是赏则又是一功二赏,若是不赏则又是有功而不赏了.望皇上明鉴.” 发布陈铁连忙道:“皇上,难道就让一个正七品的侍御使出使突厥吗?若是让突厥知道了岂不是笑我大隋无人?” 发布柳述豪不退缩道:“若怕突厥笑我大隋无人,那不如换个人去,岂不更好?” 发布“从大兴到突厥,此去一月有余,而战事一触即发,出使之事已迫在眉睫,此时若要换人耽误了大事谁来负责?何况钱评乃是靠山王老王爷推荐,以靠山王的识人之明我不相信还有谁比他更合适,难道你敢怀疑靠山王的眼光不成?” 发布“靠山王自然...” 发布“好了!”两人在这争吵不休,忍不住杨广怒道:“此事已定,钱评加朝散大夫之职,即日起出使突厥.” 发布柳述闻言大惊,却仍不死心,就想阻挡道:“皇上...” 发布不待柳述说完,杨广已是站起身来,恨瞪了柳述一眼,道:“休要多言!”衣袖一摆已走了出去,再不去管他. 发布陈铁轻蔑的看了一眼柳述,哈哈大笑:“钱大夫,随我出去喝酒,庆祝你此次高升,哈哈哈.” 发布 第一百零四章 社稷当头 吃了晚饭,杨林正在昌平王府与邱瑞说话,却听有自家府里的下人进来禀报说杨广到了自己府上,连忙向邱瑞告辞. 发布杨林急步赶回府里,刚进了大厅就见杨广正坐在那里,连忙上前抱拳行礼道:“臣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发布“侄儿拜见王叔,”杨广站起身先行了个家礼,然后笑道:‘是朕来时没有通知王叔,王叔何罪之有?王叔还请快坐.” 发布“皇上你也请坐.” 发布二人重新坐定,下人又给杨林端上一杯茶来,杨林先抿了一口,方才道:“皇上深夜来访,不知何事?” 发布见说到了正题,杨广也不在客气,直接道:“王叔,柳述此无能之人,王叔你又何必一定要保他?” 发布杨林轻轻一笑,放下杯子道:“哦,?怎么了?他又犯了什么事了?” 发布杨广气道:“今日朕招丞相与勤德殿议事,他居然又...” 发布“又什么?” 发布杨广道:“今日在勤德殿....” 发布待杨广将下午之事说了一遍,杨林怒道:“我就知道柳述那小子是烂泥扶不上墙.他明明斗不过陈铁,还什么事都要和他斗,真是不自量力!他难道就不会想想别的办法?” 发布杨广道:“那王叔你还...” 发布杨林摆手道:“你是问我既然知道柳述无能,还为什么一定要保住他?” 发布杨广点头道:“正是,侄儿不明,望王叔教朕 .” 发布杨林站起身,在厅中来回走了几步,停在杨广身前道:“皇上以为以陈铁之才,若是无人牵制,数年之后这朝廷是姓杨还是陈?” 发布杨广大惊,连忙站起身道:“王叔此言何意?难道丞相竟然有谋逆之心?” 发布杨林哼声道:“今日没有,不代表明日没有,明日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你做为一国之君,难道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 发布“这...”杨广犹豫道:“朕可以保证,丞相一心为国,绝无二心,朕自晋王之时就与丞相相交,数年里,丞相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松懈;而且自朕登基后,丞相更能紧守君臣之份,稍有逾制之事都不敢做,在人前如此,人后也无半点懈怠.对朕给他的一点点赏赐都牢牢记在心中.朕观丞相绝不至于此.” 发布“你怎么这么...”一个‘傻‘字刚想脱口而出,杨林心下警觉连忙改口道:“皇上,我与陈铁接触的时日与皇上相比也不算短吧?我也知道陈铁他才华横溢,忠心为国.但是有些事不可不防啊.”见杨广似乎面无所动,杨林接着道:“数年前我西征突厥归来,紫薇星西侧一小星光芒大盛,隐隐有威胁之意,先帝请袁仙师卜卦,没料到竟算得我大隋社稷不过五十之数,先帝震怒,只是当时有你母亲文献皇后劝阻皇上,这才没有惊动文武.不知此事你可知道?” 发布杨广脸色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此事朕也是后来做了太子,父皇才告诉了朕,当时就连朕身为晋王,也没有听到风声,.” 发布“恩,”杨林点头道:“当时知道这事的一共也才五人,先帝,文献皇后,杨勇,我和袁仙师.袁仙师自从卜了那一卦后便不知所踪.你也是后来才知.” 发布杨广警惕道:“那袁仙师会不会将此事告诉别人?” 发布杨林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了.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先帝一直谨慎处理.而我也在朝中暗中观察,开始我怀疑应天象之人是太原公李渊,但后来看着又不象.直到你登基之后竟然闪电一般将陈铁由一散官直接升到了丞相,我这时才开始怀疑是他,想想当年天有异象时他与我正好西征归来,而小星也恰好位与紫薇星西侧,所以若说是他的话也无不可,只不过当时他回来后便直接辞官,我也就没有怀疑.但时到今日,他身居丞相之职,虽不敢说劝倾朝野,却也可以说是国之一梁,若真是天象应在了他的身上,只怕我大隋真不能过五十之数了.” 发布“啊!”杨广大惊道:“那可如何是好?要不要现在杀了他?” 发布杨林惊诧的看了杨广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当然不行了,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皇上你要无缘无故的杀了他,岂不是要在朝中掀起一翻大浪?何况若不是他,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发布杨广刚才说完已自后悔,毕竟自己开始还说自己肯定相信陈铁,此时却又直接就要将他杀了,深怕杨林将自己看做了一个无情无义之人,连忙道:“不错,刚才是侄儿鲁莽了.那王叔可有什么好办法?” 发布杨林看了杨广一眼,继续道:“所以我要保下柳述,他与陈铁有夺妻之恨,只要他在朝上,陈铁就必定心中恨意不减,只要他的大部分心思放在了与柳述相斗上,则就算他再是惊天之才又有何惧?以目前看来,倒还有点作用,只不过柳述也太过愚蠢,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说完停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个是他的对手,也许真的该趁这次西征之时除掉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发布“难道王叔准备在这次西征之时杀了他?那确实是最好的...”说到一半,杨广猛然想起一事,惊问道:“可是王叔,朕曾命太医为丞相他诊治过,他似乎已经活不过两年了,那他又如何会是应劫之人?” 发布翌日,钱评出使突厥,别过了送别的诸人,钱评看了看长长的队伍,再看了看身边的副使周连,忍不住大声道:“周兄弟,今日你我出使突厥,数月后回来定要再让这些人为我等接风洗尘,设宴相款,哈哈哈.” 发布周连也是高兴道:“我就知道跟着钱大哥定会出人头地,前几天还是一个八品,今天就是从六品,哈哈哈.” 发布钱评笑道:“从六品算什么,就是我这个从五品又算得了什么?哈哈哈,只要你跟着我,以后五品,四品,三品,有的是你的好处,哈哈哈.对了,我看丞相最后好像和你单独谈了会话,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啊?” 发布周连随钱评得了个从六品的官,心中已是高兴非凡,对与他所说的四品,三品真是想也不敢想,此时听到居然自己以后也有希望,高兴的正不知如何才好,听到钱评问自己,连忙说道:“是啊,丞相交给我一个小盒子,说内有锦囊,叫我到突厥之后如果碰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后再打开看.” 发布钱评和陈铁那日谈话时,便知道陈铁对于自己能不能离开突厥心怀疑问,心知陈铁这锦囊里必定是离开突厥之法.不过他心高气傲,闻言不屑道:“周连,我和你说,这天地下的事情不是官越大就说的越对,丞相他也是个人,也会犯错,这次出使突厥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想妥,这里面的锦囊我看不用也罢,不过这盒子也还算精致,你就留着做个纪念吧,哈哈哈.”回头看了看已经开始逐渐蒙胧的大兴城,钱评意气风发,挥鞭一指前方,大喝道:“前进!” 第一百零五章 檄文 “伪临朝杨广者..” “你个混帐东西,滚!” 陈铁刚走到勤德殿门口便听到杨广的一声怒吼,跟着就见一个小太监捂着脸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连忙停了下来,悄悄的站到门外一侧向里看去. “前面那些骂人的混帐话还读个什么东西!”杨广一把将檄文丢给柳述,道:“你从‘奉先帝之遗诏‘那里开始读!” “是.”柳述拿起檄文,在上面找了片刻,读道:“谅奉先帝之遗诏,举义旗而讨逆贼,行义兵而诛无道,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誓清叛逆.如天下之义师与谅共举者,西连蜀地,北尽幽燕,铁骑成群,玉轴相接.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暗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催,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公等或家传汉爵,或地协周亲,或膺重寄于爪牙,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 “好了!就读到这.”杨广将柳述手中檄文一掌扫了下去,看着吓得地上跪成一团的文武大臣,怒道:“你们这班酒囊饭袋,可想出了主意没有!柳述,你是掌管兵部的,你先说!” 柳述慢慢抬起头,看着杨广道:“臣..臣..臣唯听圣裁.” “没用的东西!”杨广气道:“玄感你来说.” 杨玄感抬头道:“臣虽然管着礼部,对此事本不该多说,但既然皇上..” “说重点!” “是,皇上,以臣看此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与汉王交锋本已成定局.此时汉王举兵也不过是将交锋稍稍提前了一点而已,所以臣以为此事并无可虑,只是檄文上说西连蜀地,北尽幽燕却为可虑,但臣相信以靠山王及其他诸位王爷大臣的本领也定能克敌制胜,皇上不必忧虑.” 杨广刚才刚接到奏折时盛怒之下没有细想,此时闻言想想果然如此,当即送了口气,道:“恩,你说的还象个人话,算了,你们都起来吧.” “谢皇上.” 见众人站起,陈铁也连忙整了整衣冠走了进去,走到众人前面向杨广行礼道:“拜见皇上.” “丞相免礼,”杨广右手虚抬,直奔主题道:“丞相,汉王在太原起兵造反,不知丞相可曾知道?” 陈铁闻言皱起眉头道:“汉王提前发难,这我也想过.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太原起兵,这可有点怪了.” 杨广奇道:“他造反都干了,那在太原起兵有什么怪的了?” 陈铁看着杨广道:“难道皇上忘了,李渊正是太原公啊,皇上派他回去征兵以制衡汉王,怎么如今太原反而成了汉王的起兵之地了?” 杨广惊道:“对啊,朕还封了他儿子为秦王呢,怎么他一点用都没有起到啊?” “现在还看不出来李渊到底是被他抓了,还是顺从了他.”陈铁沉吟片刻道:“不过这样看来,他汉王手下倒有几个能人.皇上,当务之急是怕再找一些别的反对势力,要是让他们联合到了一起..” 杨广道:“其他的反对势力?丞相,刚才那檄文上说西连蜀地,北尽幽燕,这算不算...” 陈铁故做皱眉道:“檄文?在哪?” “在...”杨广瞪着柳述道:“刚才朕给你的檄文呢?” “啊?哦,在这.”柳述心中暗骂,却不敢多言,连忙将刚才杨广打落的檄文从地上拣了起来,交给杨广. 杨广一把扯了过来,转交给陈铁道:“丞相请看.” “西连蜀地,北尽幽燕..”陈铁将檄文慢慢看完,笑道:“没想到做此檄文的倒还有几分文采,看来他并州也并非无人啊.”看见杨广就要说话,连忙笑道:“皇上不必忧虑,待臣先想一想.” “恩,”杨广点点头,坐回椅子上等着陈铁. 思索片刻,陈铁高兴道:“皇上,臣有..” “皇上此时叫我来何事!” 陈铁看向门口,见这插话之人竟是杨林,连忙行礼道:“老王爷.” “恩,”杨林点点头,目露精光在站着两边的文武身上扫了一圈,最后才停在杨广身上,说道:“老臣拜见皇上.” 杨广连忙上前扶住道:“王叔快快免礼,请坐.” 杨林点点头,道:“皇上,找老臣来何事?” “老王爷先请看这个.”陈铁不待杨广说话,马上将檄文交给杨林道. 杨林看完檄文,脸上神色不变道:“皇上,此檄文中竟有意要连接蜀地,幽燕诸州,共同发难,我看他们私下必定已有联络.不知皇上可有对策?” 杨广道:“汉王造反原本就在我们预料之中,倒不如何惊慌,只是这篇檄文大有联络其他王公之意,不得不防啊.” “恩,‘杨林点点头,看向陈铁道:“那丞相可有对策了?” “差不多了,” 杨林皱眉道:“差不多了?怎么个差不多?” 陈铁道:“蜀王秀虽然有违制度,服拟天子,罪在不赦,但他在蜀地时小有仁政,自他自缚进京以来,蜀民多有思之.燕国公罗艺乃南陈名将,虽受我大隋封赐,却自领幽燕十六州,听调不听宣,平日里也多思故国.所以汉王正是看准了这两点,这才欲蛊惑两地与他同时起兵造反.” 杨广道:“这些朕也知道一些,但事到今日,该商议的是应该如何防范此两处与汉王呼应,而不应该再去找这其中谁的过错了啊.” 陈铁轻轻一笑道:“有因必有果,事有成必有其源,为何他的檄文上不写别处,单单表明这两个地方呢?原因就是在此.皇上,对付这两处的办法也就在其中.” 杨林道:“丞相的意思是?” 陈铁沉声道:“蜀人思王,那我们就给他们,皇上只要将蜀王派到蜀地边界做一郡之守,明里说是让他戴罪立功,暗中却派人牢牢看守,这样一来,别说他汉王的蛊惑了,就算蜀人已经举兵,他们又怎么敢起兵去攻打他们的王所守着的城池呢?” “不错,好计.”杨广喜道:“那罗艺那里也是一样?” 陈铁笑道:“皇上举一反三,正是如此,他罗艺心思故国,那皇上可同样派人压着陈叔宝守住幽燕十六州边界,如此则罗艺可伏!” 第一百零六章 忠臣苦谏 二日后,杨林与陈铁同任行军元帅,领兵三十万以迎汉王军,五日,已行到黄河边与汉王所占蒲州城隔河相望. “报~~~!”前方一小校飞奔而来,至杨林马前跪下道:“禀元帅,对岸便是蒲州城,汉王军在对面沿河岸驻守,绵延有近十余里.” 杨林转头看着陈铁道:“丞相你如何看.” 陈铁向着杨林一点头,转脸看着小校道:“你可知他们占下这蒲州城已有多少时日?” 小校道:“有沿河百姓告知,已有三日.” “恩,你先下去吧.”陈铁低头思索了片刻,向着杨林道:“王爷,本来汉王既然兴兵作乱,那么他们想占着蒲州城靠着黄河天险与我们相持的可能性就不是很大,但要是按照他们开始时一日连下数城的速度来看,他们在这蒲州城连续待了三日的情况就又甚为可疑,王爷,我们要谨慎啊.” 杨林点头道:“不错,丞相此言有理.来人啦!传令下去,今晚沿河扎营!慎防敌人前来偷营!” 听着杨谅房中的男女嬉笑声,裴文安已经在房外来回走了有十个来回了,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快门闯了进去,也不去看正在床上嬉戏的杨谅,低头大声道:“殿下,微臣有大事禀告!” 杨谅微微皱眉,但还是命众女退下,穿好衣服下床道:“裴大人,有何大事禀报?” 裴文安这才转过身来,道:“殿下,如今我军已在这蒲州城里三日了,朝廷的军队转眼就到,殿下你怎么还能待的下去?” “这个...”杨谅犹豫半晌道:“战者兵家大事,我们还是要多谨慎啊,若是贸然突进,一旦...” “殿下!”裴文安忍不住大声道:“如今我们檄文发了,义旗也举了,前几日更是势如破竹连下数城,怎么殿下你到了黄河边上就犹豫不决呢!此时有进无退,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啊!” “这...可这..还是要谨慎啊,不如等达头可汗兵到,我们合兵一处岂不更好?” 眼见杨谅还是不愿出兵,裴文安此时已近乎哀求道:“殿下,自家之事怎么能全依靠别人?他达头就算一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到此也要近二十日,而这蒲州离大兴不过五六日路程,只要殿下此时能下定决心,一举攻下大兴,到时候殿下就算日日与人玩乐,我也不来过问!殿下~~!你就听我这一次的吧!” 杨谅见裴文安此时摸样,心下也是不禁一软就想答应,但想想前几日风餐露宿,再回味一番这几天与这蒲州城里新进马娇娘的风liu快活,还是咬牙道:“裴大人,这...这..要不这样,本王分出十万人马与你,本王在蒲州城里坐镇,你再领兵向前,我们也好前后呼应啊.” “殿下!我军本来已经比朝廷兵少,如今不过是趁朝廷兵力未集攻他个措手不及,再要分兵必然是自取灭亡啊.”裴文安眼见说完杨谅还是执迷不悟,‘扑通‘跪倒在地上,以头触地面痛哭道:“殿下,你就听老臣这一次吧,若再不进兵则只怕朝廷及各地勤王之兵到,你我就将死无葬生之地啊!” “裴大人,你快起来啊.你这是干什么啊?”杨谅慌张道,连忙就要伸手来扶. 裴文安压住了身子仍旧跪在四上哭道:“殿下,狭路相逢勇者胜!殿下!你就听老臣这一次吧!” “这..这..哎.”杨谅长叹一声,似乎又看到了不远的将来自己在泥泞中挣扎,无奈道:“裴大人,你起来吧,本王...依你了.” “谢殿下!殿下,快随我出去传令!”裴文安眼见杨谅送口,不禁大喜,连忙爬了起来,顾不得去擦眼泪,直接拉着杨谅就要出去.怎料未到门口,萧摩柯已从门外冲了进来,来不及行礼,急忙道:“殿下,朝廷兵到了!” “啊!”这一句话听在裴文安耳中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顿时唬的他一声大叫,跌坐在地上人事不知. “裴大人,” “裴大人,”杨谅与萧摩柯两人大惊失色,连忙一人扶住裴文安,一人来掐人中,手忙脚乱了半天之后,裴文安终于悠悠醒传,先看了看萧摩柯,然后转头看了看杨谅,无力道:“我突然觉得头晕无力,这守城一事就要麻烦殿下与萧老将军了.” 杨谅虽然有些心慌,但终于可以再留在这蒲州城,不禁面带喜色道:“裴大人且先休养几日,本王定与萧老将军安守此城.” 萧摩柯也道:“不错,裴大人你放心吧.” 裴文安看此时杨谅听到隋兵到来不忧反喜,心中叹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道:“哎,萧老将军,你要多费心了.我们暂时先固守上一段时间,等突厥兵到再做打算吧.” 眼看就要快到达头可汗的帐篷了,钱评又一次问周连道:“昨晚我吩咐你办的事可曾办好?” 周连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大人,你都问了好几遍了.我都办好了.‘ 钱评道:“可是交到西连木手上?” 周连道:“是,我亲自交到他手上的,说好了等事情办完了还有一半.” 钱评点点头道:“恩,这样我就放心了,周连,你不要嫌我罗嗦,实在是今天此行太过凶险,若稍有差池只怕你我二人就直接人头落地啊.” 周连道:“恩,我知道,只是我想问大人,那西连木不过是一个幕僚,大人为什么那么看重他?” 钱评轻蔑道:“他哪里算得上幕僚,顶多一个溜须拍马的小人罢了,不过我们此行就是要这种小人帮忙,好了,快到了,不要说了.” “恩.” 进了达头可汗的帐篷之中,钱评先将帐中扫了一眼,果然西连木正坐在达头可汗身边,当下稍稍放心,前行礼道:“大隋使臣钱评拜见可汗!” 达头可汗自前番进军中原未果,虽然损兵折将,但因为另一枝突厥可汗都蓝被灭,所以势力反而越加壮大,自接到汉王杨谅的书信便打定主意再犯中原,在这时却又看到钱评到来,不由哧鼻笑道:“听说你主无道,弑父杀兄,此时你国中百姓都已揭竿而起,就连他的亲弟弟都举兵反叛,在这个时候你还来我这干什么?莫不是要我起兵救你们皇帝吗?哈哈哈.” 钱评微微一笑,道:“可汗这里地处偏远,难怪信息不通,我大隋先帝驾崩之时,拉我皇之手以嘱群臣,何谓弑父?太子虽自投井中而死,但我皇闻之,七日不食,兄弟情义至此,更何来杀兄?而自我皇登基以来,更是臣安民乐,天下太平,所以可汗所说之事我都从未听说.” 达头可汗冷哼一声,道:“掩耳盗铃之辈,既然如此,那你刚才从我帐外经过,可看到勇士无数?” 钱评道:“碌碌之辈看到不少,勇士倒没见到.” 达头可汗怒道:“你竟敢小看我草原勇士!难道不怕我举全国之兵与你隋朝决战吗!” 钱评傲然道:“前番可汗不是已经试过了吗?莫非今日还要重蹈覆辙?” “哼,好大的胆子!我就先杀了你再举大兵,来人啦!将他拉出去砍了!” “慢!”钱评大声道:“我乃大隋使臣,可汗杀了我难道不怕天威震怒吗?”说完却以目视西连木. “还敢胡放大言!来人啦!”达头可汗正要站起,却发现身边有人扯自己袖子,转脸看去正是西连木. 西连木面不改色,靠近达头可汗小声道:“可汗且慢动怒,此时我们杀了这个人不过如同杀一只羊一样方便,但是羊杀了有肉,杀了他却没有任何好处.不如先问问他此来何事.” 达头可汗思索片刻,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等会你来问问他.” “恩,”西连木答应一声,转身看着钱评道:“你既是隋朝皇帝派来的,你就说说你来我们这有什么事?” 钱评见西连木说话,心中大定,说道:“我奉大隋皇帝之命,来与可汗议和.” 西连木道:“自三年前起,我们与你们再没有大战过,你现在来议的什么和?” 钱评道:“虽然没有大战,但我国边境处常有散兵侵扰,所以此次来想请可汗约束部下,勿使其犯我边界,否则若引起矛盾,则到时晚矣!” “你!”达头可汗还未说话,旁边一万夫长塔里其已经忍不住怒道:“你国边界有贼兵骚扰,怎么能都怪在我们头上,定是你们自家人打自家人反而要诬赖好人!” 钱评轻蔑一笑道:“我大隋乃天朝上国,百姓都受教化,岂能为盗?” “你!”达头可汗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怒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这个教化之民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来人啦,将他拔出衣服,拖与马后在我营中示众!” 第一百零七章 议和? 西连木虽然也恼恨钱评此时还敢如此口气对达头说话,但想起昨晚周连抬到自己帐中那五百金的金光闪耀,再想想还有那剩下的五百金的耀眼金光,此时也只好硬住头皮挡下达头可汗道:“且慢!可汗,此事不能做啊!” 达头可汗从来没有看到西连木连续两次挡下自己,此时也不禁狐疑道:“西连木,你今天怎么不一样了?怎么老是挡着我啊.” 西连木看了看帐中其余之人也是一脸奇怪的表情,摸了摸鼻子道:“可汗,两国交锋不斩来使,何况此人毕竟是隋朝派来的使臣,若我们真把他衣服拔光了放在营中示众的话,那就是直接羞辱了他们皇帝一样,到时候隋朝皇帝肯定会大怒发兵与我们决战啊.” 达头可汗道:“我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道理来呢,我们不正是要举兵和他们大战一场嘛,他们皇帝发兵来的话更好,我们正好以逸待劳.” 西连木舔了舔嘴唇,看了看四周,道:“可汗,这里说话声音太大,我们先出去说.” 达头可汗奇怪的看了眼西连木,还是点头吩咐众人道:“你们先在这等我,我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当先走出帐去. 西连木跟在达头可汗后面走出帐外,拉着达头可汗又走了几步,道:“可汗,我们为什么要帮助发兵帮助他们的汉王造反?” 达头可汗道:“这自然是因为我们可以趁机攻占他们的土地,抢夺女人,马匹和财物.另外汉王也答应了以后向我们称臣,年年都向我们进贡啊.” 西连木轻点了下头道:“可汗说的对,不过我想他们隋人都很狡猾,汉王现在说这些话是因为我们可以帮助他,一旦等他当上了隋朝的皇帝,只怕不仅翻脸不认帐,恐怕还会和以前那些皇帝一样来对付我们.” 达头可汗想了片刻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我也没想过真的能得到他们许下的好处,不过我们趁他们自己人打战的时候出兵,不也一样可以占到好处吗?” 西连木道:“可汗远见,不过可汗有没有想过,汉王有几十万大军,就算我们现在不帮手,他也可以单独和隋军打上一段时间,我们不如答应汉王出兵,但却先不派兵,等他们打到最后,两边的人都死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我们再突然发兵,嘿嘿,等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是他们哪一边赢,恐怕都少不了要对我们割地称臣了,如果再加一把劲,就算占下了他隋朝的万里江山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达头可汗大喜道:“不错,你说的很对,那我们就先一边答应汉王发兵,一边答应隋朝议和,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哈哈哈.” 达头可汗笑完,干咳了几声,回转到帐篷里,坐好后看着钱评道:“本来我不但要羞辱你,还要杀了你,但我后来想想如果再因此而引起你我两国争战,却也不好.算了,我就答应你们的议和了,把议和书拿上来吧.” 钱评见达头可汗答应议和,知道西连木已经说通了他,也不再多说,将议和书取出交了上去. 达头可汗随意看了几眼,道:“好了,这样我们就议和了,你们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回去吧.” 钱评见达头可汗如此草率,两国议和如同儿戏,心中冷笑,但自己此行议和原本也就是个幌子,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也就不多说,轻笑道:“如此,那我们就现在先行拜别可汗了.” 达头可汗刚刚起身,听到这句话,猛然想起刚才钱评狂傲的样子,忍不住又怒道:“他们都可离去,不过我看你深受教化,就先留在我们这住上一段时间,让我们也有机会好好看看你这个教化之民吧!哈哈哈.” 周连看了看桌上几乎没动的食物,再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钱评,叹了口气,道:“大人,你怎么还没吃啊.” 钱评看着周连道:“我没胃口吃,你先吃吧.” 周连道:“大人,我知道你在想你被留下来的事,但是我们出来的时候丞相不是给了我们一个盒子吗?他说那里面有个锦囊可以让你回去,我们现在看看不就行了.” “我不想看,”钱评恨声道:“我不是没有办法回去,只是少了一样东西.” 周连奇道:“大人你想出办法啦?少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找.” 钱评道:“我已经想好了说辞,只要再贿赂那西连木一千金,让他向达头转述我的话,定可放我回去,只是这一千金又从哪来呢.” 周连惊道:“还要一千金?那我们哪里找去啊,这来时的朝廷发下来的一千金我们不是都送给西连木了吗?哎,早知道这样,我们只送五百金,那现在不就还剩下五百了.” 钱评摇摇头道:“少送了他西连木岂会帮助我们,就这一千金你不见他还勉勉强强一样.” “哎,”周连叹了口气,在钱评身边坐下,道:“大人,要不我们就拆开丞相的锦囊看看吧,不然你总不能真的留在这啊.” “...”虽然不愿意就此服输,但若真的留在这里,只怕要受尽屈辱而死,大丈夫能曲能升.钱评念头急转,一咬牙道:“好吧,我倒要看看丞相能想出什么好计来,盒子呢?打开!” “恩,”周连答应一声,从怀中掏出陈铁所送的盒子,撕掉上面的小封条,慢慢打开,登时一片翠绿之光从盒中散出,越来越亮,转瞬间整个大帐已全为绿色所包围.再细看时却见盒子正中有一锦囊,上面压着一小指头大小的夜明珠,正在那不断向外散发着光芒.钱评闭了闭眼,拿起夜明珠将锦囊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有一张小纸,再取出看时,只见上面一行小字:“钱评之能,我与府中相会时已知,此番出使必能成功,只是朝廷所拨钱款有限,恐不能够你所用.盒中夜明珠乃皇上所赠,价值千金,此行你可用之.” 钱评读完不禁大喜,将纸递与周连道:“哈哈,丞相知我,丞相知我.周连你看,丞相知道我定有计策,所以纸上并无一计,只是说送上明珠让我使用,哈哈哈,知我者丞相也.周连,快将盒子盖上,这次我们两一起去见西连木!” 周连将纸塞进锦囊,放入盒中盖好,笑道:“看来丞相对大人果然相信的很,不过大人,丞相怎么猜到大人会被突厥留下来,还正好知道大人此时需要这个东西啊?” “...!”钱评闻听此言顿时楞在当场,半晌方道:“丞相知我之深甚与我之自知.”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西连木看了盒子中的夜明珠后顿时被耀眼的翠绿晃住了双眼,在他又一次的“现在扣押钱评白白便宜了汉王而得罪了隋朝,不如暂且放归他,向隋朝表达自己议和的决心,进而达到迷惑隋朝的目的.”花言巧语之下,达头可汗终于愉快的同意了钱评的归去.不过此时的钱评再也没有了前来时的那样神采飞扬,自己的一切竟被一个只见过自己几面的人看破,满腔的雄心壮志都化为了一片灰烬,在他苦涩的内心中不停闪过的人影只有一个,那就是--陈铁! 第一百零八章 杀人计一 “哎,”杨林站在上顶大石上看着河对岸的蒲州城不仅暗叹一口气,自从自己带兵到此,汉王军便一口气将江中所有渔船一收而尽,更是在河边或十里,或二十里各寻高处筑烽火台,到了今天算来两军相持已近一月,如今船只虽然从别处调来了,可刚刚准备下定决心强突渡河的时候陈铁又突然病倒了,想到破敌之日遥遥无期不禁更是烦闷,回身道:“算了,不看了,回去吧.” “是,”后面小校连忙上来搀扶,杨林一把打开他,气道:“我还没老呢!不用你们扶.”说罢当先大步回营. 来到营中,杨林看着陈铁的营房摇了摇头慢慢走了过去.进了房中看见陈铁正在床上躺着看书,程咬金和罗士信在一旁站立,当下慢慢来到床前,道:“丞相,你可好些了吗?” 陈铁在杨林进来时已经知晓,但直等他走近说话方才故作惊呀道:“老王爷,你怎么来了?” 杨林笑道:“刚才出去走了走,回来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 陈铁放下书,挥手让程罗二人出去,在床上坐直了道:“我们在这里也有一个月了,也难怪王爷心烦,只是汉王军防守严密,急切之间无法可想啊.” 杨林点头道:“他们防守确实很严,不过老夫想如果我们强突过江的话未必没有机会.” 陈铁苦笑道:“老王爷,我看你也确实是太急了,如今敌我两方兵力相差无几,若真要强行渡河的话只怕...” “哎,老夫确实是心急了一点,”杨林慢慢坐在陈铁床沿上,道:“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这一月来老夫我老是觉得心惊肉跳的,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人也变的烦躁无比,不知道是不是年..哎,丞相,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啊.” 陈铁点点头道:“老王爷心忧国事,陈铁敬佩.”顿了一顿,慢慢道:“其实我早已经想好一计,可破敌兵,只是...哎,不说也罢.” 杨林连忙道:“丞相有计就请说出来,若是不行我们再想别策也不迟啊.” 陈铁咬了咬牙,半晌道:“王爷,那我就说了.” “丞相快讲.” 陈铁点点头道:“据探子回报,这一个月来汉王首席幕僚裴文安和我一样也生了一场大病,这蒲州城的城防全是交由萧摩柯一手布置,这萧摩柯我曾略有所闻,听说他是南陈名将,打战很是厉害.” 杨林道:“不错,以前在兵伐南陈时老夫也曾与他交战过,行事谨慎,攻守有度,确实不愧名将二字.后来南陈国亡他也就投降了,可惜没想到这此却又跟着汉王造反,哎.” 陈铁道:“恩,既然老王爷也这么说那就更不错了.那既然这蒲州城有他防守那我们恐怕急切间就很难攻下.所以我想与其在这座城池上耗功夫,不如暗渡黄河直捣黄龙,攻占太原!” 杨林闻言站起身,皱着眉头在屋中踱了片刻,停下道:“若真能直捣太原固然是好,可目前摆的面前的首要问题是如何过了这黄河啊.这萧摩柯虽然比不得三国关羽,却胜在行事谨慎,你看他遍收渔船,烽火台相隔紧密,若是丞相想效仿吕子明白衣渡江只怕是不行了.” “咳,咳,”陈铁锤了锤自己胸口,道:“既然如吕蒙一般暗渡不行,那我们就来个明渡!” “明渡?‘;;杨林诧异道:“此话怎讲?” 陈铁道:“王爷,你我可兵分二路,一人领兵暗藏在下游百里之外,一人领兵就在此处,你我先约好时间,在此处之人提前率大军假装渡河,同时在下游五十里处燃起烽火,对岸若见了必定烽火四起,另一人再从下游渡河,这时就算对岸的烽火再燃,估计也不会让萧摩柯起疑了.” “妙啊!”杨林忍不住赞道:“如此下游之人必定可率兵渡过黄河,然后一举而下太原,再回头两面夹击,则汉王必定束手就擒!” 陈铁笑道:“正是如此,只是此计还得过几天才能实行.” 杨林奇道:“这是为何?” 陈铁叹气道:“哎,只因我前日突然病倒,不知明天能不能恢复,若是不能恢复,只怕就算渡过了黄河以这样的身体也没办法快速兵袭太原啊.” 杨林笑道:“原来丞相是担心这个,要我说这有何难?只要由我领兵渡河偷袭太原,丞相你领兵在此虚张声势不就可以了?” 陈铁心中大喜,却故做犹豫道:“老王爷乃国之柱石,怎可轻身冒险?何况这偷袭之事,人不能太多,老王爷您年纪有这么大了,若是万一出了一点差错,叫我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杨林见陈铁也称自己年纪太大,不乐道:“昔日廉颇八十,尚食斗米、肉十斤,诸侯畏其勇,不敢侵犯赵界.老夫我年不过六旬,双臂能开七石弓,手中一对水火囚龙棍打遍天下无敌手,还算不得老.何况老夫曾听人说丞相你身上乃是旧疾,不知何时方能痊愈,若是一味拖延下去,那要到何年何月?丞相不必多言,我们明日就按此计行事.” 陈铁仍然道:“老王爷先别急,就算定下此计也还有很多别的事要办啊.” 杨林道:“还有什么事要办的?” 陈铁心中冷笑,面上却犹豫道:“这..此事倒不好说.老王爷你准备领多少兵偷袭太原?” 杨林想了想,道:“若是领兵长途偷袭的话,人多了反而坏事,三万人足矣.” 陈铁假意劝道:“三万人实在太少,老王爷还要小心点好,再加二万人凑五万人吧.‘;看见杨林要说话,连忙打断道:“老王爷再不可推辞,若少了五万人,那我绝不答应配合老王爷行此计策.” 看见杨林叹了口气终于答应,陈铁继续道:“老王爷,除去这五万人,大营中还剩下二十五万人,我为官日短,除了征讨突厥之外更是再没有领过兵,这二十五万人中有多少人肯听我的还不知道,而且假装渡河实则掩护的事又实在是事关重大,不能告诉他们,只怕渡河当日我命令他们冲锋之时他们却以为我让他们送死,那不是更不会听我的了.所以我想请老王爷明日与我做场戏,来帮我一把,也顺便让他们明白军令如山四字.” 杨林闻言大笑道:“原来丞相是担心此事,哈哈哈,无妨,我大隋治军严厉,绝不会发生此事,丞相尽管放心.” 陈铁也跟着轻笑,但等杨林笑完仍旧说道:“老王爷,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谨慎,一字落错则满盘皆输啊,大意不得啊,咳,咳,咳.”说到最后更是又咳嗽了起来,半晌吐出一口血来,继续道:“老王爷,令行禁止,马虎不得啊.” 杨林犹豫半晌,若真按陈铁要求的帮他做戏,只怕等自己渡过黄河后这二十万将士必定被他牢牢抓在手中,若是梢有歹意岂不是后患无穷,若不依,真要是在他掩护自己的时候出了差错,不但留在这里的二十五万人要大受损失,只怕自己也不能顺利过河.转念一想干脆让他去偷袭太原,自己领兵虚张生势?不行,不说他这个身体能不能坚持到太原,要是真的攻下了太原,得了如此大的功劳,那以后他在朝中不是更加无人可治?杨林在屋中慢慢转圈踱步,思考半晌,还是下不了决定. 陈铁见杨林想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肯答应,心中暗骂,突然一念转过,暗运内力,慢慢逼出大团鲜血含在口中,待杨林转到自己身边时猛然张口,“扑~~~”将满满一口血用劲吐在杨林身前,溅的血花四起,人也跟着大幅咳嗽起来. 杨林此时还在犹豫,猛然发觉陈铁在自己身前吐血,脑中灵光一现,暗道:“对啊,杨广他曾和我说过,陈铁活不过两年,不过我看他这个摸样,只怕马上就死了都说不定,他一个要死之人得了兵权能有什么用?何况我太岁靠山王杨林是何等人也?只要我自太原回来后这些人还不是听我的?再不放心,大不了我偷袭太原这段时间里先在他身边安排一个心腹,只要他稍有异动,立即就....不错!就是如此.”打定了主意心下大喜,面上却故做吃惊大声道:“丞相!你怎么吐血了?丞相!” 第一百零九章 杀人计二 程罗二人在外听到杨林惊呼,连忙进来,看见陈铁正歪躺在床上口吐鲜血不至,都是大惊,连忙几步赶了上前来扶陈铁,陈铁摆摆手,半晌坐起身,脸色苍白惨笑道:“呵呵,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转头看着杨林道:“老病了,时不时就发一次,习惯了,老王爷不必担心.” 杨林道:“丞相若是身体实在不行,干脆就换个人吧?” 陈铁心里大惊,连忙道:“不碍事了,老王爷,此次出征大部分老将军都留在了京城没有和我们一起,这出来的几个也都是有勇无谋,若让他们领兵我实在是担心啊,可除了他们军中其他人又是品级不够,不足以服众啊.” “唉,”杨林叹了口气道:“此次贼兵势大,更联合了其他一些不轨之臣同时作乱,所以几位老大人也只好在京中以防万一,只是苦了你了,身体如此虚弱还要带病上阵,实在是...唉.” 陈铁轻笑道:“老王爷放心吧,我这是老病了,今天晚上睡一觉就好了,老王爷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还要请你帮忙呢.” 杨林点点头,站起身道:“好,那丞相你就安心休养,明天若实在不行,放在后天也没有关系.” 陈铁看着杨林转身出了房门,先吩咐人将地上鲜血擦干,待过了有盏茶功夫,方才喊过程咬金,命他去找李靖前来. 片刻,李靖到来,陈铁待他行完礼,笑道:“李靖,我将你从兵部调出来随我出征,你不怨我吧?” 李靖连忙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李靖早就想在沙场一展所学,正是求之不得,哪里还有什么埋怨.” 陈铁点点头,道:“不错,以你之才要是窝在那个小小的兵部岂不是浪费.我来问你,此次敌兵固守蒲城,你有何良策破敌啊?” 李靖想了片刻,道:“敌兵势大,除非敌兵犯下大错,否则蒲州城破不了.” 陈铁尚未说话,旁边罗士信已然先道:“你胡说什么呢?怎么破不掉?我围他个七八圈,就算饿也把他们饿死了!破不掉,破不掉你是不是就这么等着啊?” 李靖微微一笑,道:“你说的不错,若不能破自然要等着了.” 罗士信急道:“你敢笑我?我..” “士信,不得无礼,”陈铁打断道:“李靖你说.” 李靖点头轻笑道:“若是论攻破此城确实困难,但若是要击败贼兵却是不难.” 陈铁笑道:“哦?你继续说.” 李靖道:“贼兵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这蒲城以及附近黄河沿线,后方空虚,只要我军兵分二路,以一路牵制蒲州城,另一路直插太原府,则可以先破太原府,然后回身合军包围蒲州城,”说到这,转脸看着罗士信笑道:“到那时候,就象罗兄弟说的一样只要我们一直等下去,围他个一年半载,城中无粮,那蒲州城也就破了.” 听了李靖一番话,陈铁心中暗暗计较,这李靖所言与自己刚才所说倒是差不了多少,只可惜从他说回身包围蒲州城一句中就知道,此人虽然对兵法大有研究,对阴谋诡计却看的不透,不过也好,这样的人用起来的倒也方便,当下笑问道:“那为什么不围住太原不打,引敌分兵前去,然后再由围困太原改成拖住敌兵,而没有渡河的这边改成强攻蒲州呢?” 李靖犹豫道:“这样做虽然能快速击败敌兵,只是那原先围困太原的一只兵力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陈铁哈哈大笑,命程罗二人先出去,站起身走到李靖身前,将刚才对杨林所说之词对他又说了一遍,笑道:“你看我这条计策如何啊?” 李靖想了想道:“此计大妙.” “哦?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用五万人偷袭太原你不觉得多了点?” 李靖摇头道:“不多,正好.五万人虽然容易被敌人发现,但若我为主将,定会以三万人偷袭太原府,两万人留在在沿路拖延追兵,这样的话虽然牺牲了两万人,但整个计划可以却可报万全,若是这边攻打蒲州城速度快的话连偷袭太原府的那三万人也可不至于有太大损失.” 什么?这多出来的两万人还可以这样用?陈铁心中一阵着慌,原本陈铁执意要杨林领兵五万,是想着这么多人浩浩荡荡肯定会被汉王军发现,到时候只要自己稍微晚点强攻蒲州城,那杨林必定逃不过汉王的追杀,但按李靖这么一说,这自己多给出的两万人岂不是正好帮了杨林的大忙?看来自己不能想着单一的依靠汉王军了,自己也得稍微的推他们一把了.陈铁沉吟半晌,猛然道:“李靖,我们那天在你家里你说的话可是你的真心话?” 李靖一楞,连忙跪下道:“自然,主公天命所归,李靖决意辅助明主,只是军中人杂,李靖平日方才不能以主公相称,还望恕罪!” 陈铁点点头,低下头看着李靖眼睛慢慢沉声道:“恩,这个没事.我来问你,我若是想趁着这个时候杀了杨林..你说怎么样?” 李靖心中一凛,道:“杨林是隋朝的基柱,若能现在将他除掉,再顺势将这数十万大军掌握在手中的话,可以说大事就成了一半.”猛然停了一下,然后看着陈铁轻声道:“难道主公是想借刀...” 原本陈铁的借刀杀人是不想告诉李靖的,但没想到自己居然因为一个小差错而出了问题,陈铁向后退了几步,郑重坐在了床沿上,沉声道:“李靖听令,你今晚就快马加鞭赶到邻县从死囚中找一个机灵点的,再从你心腹亲兵中选一人,明晚带到我这来见我.” 李靖连忙道:“是!主公!”说罢转身快步而出.只留下陈铁坐在床边,眼中闪耀着诡异的精光. 第二日早晨,中军帐中.杨林看着与自己同坐在帅位的陈铁心里一片狐疑. 陈铁眼睛一扫两边将佐,淡淡说道:“昨天杨元帅已经与我商量过了,准备明天强渡黄河攻打蒲州城,到时候杨元帅领兵五万,我自领兵二十五万,不知众将谁愿跟随杨元帅,谁愿意跟我啊?” 陈铁说完,众人皆是交头接耳,却并无一人答话,陈铁却也不急,只是含笑看着众人.倒是站在陈铁身策,目前做为亲兵的罗士信几次要站出说话,却都被陈铁用眼神止住. 半晌,杨林见众人都不答话,虽然高兴陈铁在军中并无威信,自己担心他拥病自重的事只怕不会发生,却也不想明天陈铁临阵时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一样指挥不动这些人.当下说道:“众将未何无人说话?” 六太保杨明远见杨林发话,大声道:“父王,你随先帝打下江山,如今贵为太岁靠山王,却不过指挥五万人马,他一个黄口小儿反倒领兵二十五万,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此事决不可能!我决不会听他的.” 杨林听杨明远说话就知不好,果然陈铁转过脸看着杨林轻笑道:“杨元帅,你说此事该怎么办?” 杨林见陈铁如此问自己,不禁暗叹一声杨明远有难了.要知以前陈铁随自己出征突厥时,那时自己与现在一样也是身为主帅,他也和平常一样称自己老王爷,但今天却听到连续两次称呼自己‘杨元帅‘,想来是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了,只盼望不要处罚太重才好,当下道:“杨将军,陈元帅乃当今丞相,此次出征更是皇上亲封的元帅,你有何不服?还不快快请罪?” 杨明远料不到杨林会如此说,不由一楞,却仍然硬声道:“就算同是元帅,父王你为何只领五万人马?我不知道提出自己疑问有什么错.我不会求他的!” 陈铁心中大喜,沉声道:“军中哪里来的什么父王?只有兵与将,将与帅之分,你不听我令在前,不听杨元帅之令在后,一天之中连续两次不听帅令,该当何罪!” “我...” 陈铁不待杨明远分辨,大声道:“念你初犯,这次从宽处罚,来人啦!拉出去重打八十军棍,如有下次,定斩不赦!” 杨明远大惊,连忙跪下道:“元帅饶命啊,父...杨元帅,饶命啊!” 杨林看了看跪下的杨明远,又转头看着陈铁,犹豫道:“丞相..啊,陈元帅,这个...” 陈铁见杨林说话,连忙伸手按了杨林一下,使了个眼色,挡住了杨林的话头,道:“也罢,既有杨元帅求情,先打四十,剩下四十明天再打!”陈铁看着杨明远,心中打定主意,今天打你四十,等你明天伤好了一点再打你四十,然后还要逼你一起出战,还怕杀不了你?杀鸡给猴看虽然老套,却未尝不是最具有震慑力的直接有效的办法. 杨明远心中大怒,今天打八十和两天分开来打能有什么区别?只怕分开来打的话伤势会更重一些!何况自己有杨林求情,陈铁居然还是不放过自己,不由破口大骂:“你个小人!借机报复!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得好死!你...” 陈铁对杨明远大骂自己是不怒且喜,连忙喝道:“看你话中似有所指,本帅若不让你说出理由只怕你说本帅不教而诛,既然如此,你且说说看我如何借机报复?若是说不清楚,今天三罪并罚!” 杨明远原本就是胡骂,哪还有什么原因,不由犹豫半天方才道:“你...你,我父王你原来要收你做干儿子,我们阻挡了不让,所以你怀恨在心!” “呵呵呵,”陈铁料不到杨明远居然说出这样的理由,简直就是送上门来让自己杀他,真是开心地恨不得抱住他狠狠的亲一口,当下故做大怒道:“这样的理由你也说的出来?那好,杨元帅,此事由你来说,该当何罪?” 杨林早在杨明远说出那种混帐话时就气的差点昏了过去,这时听陈铁问自己,已知陈铁今日斩定了这个杨明远,虽然心里有些气愤昨晚陈铁说要自己配合演戏今天就杀了自己一个儿子,不过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假儿子罢了,杀了倒也不算什么,当下说道:“陈元帅自己定夺就好,不用来问老夫.” 陈铁转过脸来慢慢道:“众将可听到了?来人啦!将杨明远推出去,斩!” 第一百一十章 杀人计三 待杨明远的人头送了进来之后,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很多.在两人各怀心思之下,杨林将自己剩下的十一个干儿子里留了大半在陈铁这里,自己只领着五个干儿子和几个心腹将领带着五万兵马去了下游,而陈铁虽然也知道杨林在自己这里肯定还留了其他心腹,但却也并不在意,一边与留下众将商议渡江事宜,一边另行派人去下游五十里处安排烽火. 杨林走后两天,陈铁正式开始‘强行渡河‘! 蒲州城上,萧摩柯正皱眉头凝神注视着江面,虽然自己这月余来将着数百里江面布置的滴水不漏,隋军会强行渡江也在自己意料之中,可如今隋军这些船所摆开的阵式实在奇怪,不由人不怀疑另有目的啊. “萧老将军,”身后杨谅声音传来:“你此次可有把握?” “殿下.”萧摩柯连忙转身,却见杨谅与裴文安正慢慢走来,连忙迎了上去,抱拳行礼道:“应该没有问题,殿下.” “恩,”杨谅点了点头,和裴文安一起走到刚才萧摩柯刚才站的地方,裴文安朝远处江面只看了一眼便皱眉道:“萧老将军,怎么他们所有战船不论大小全部一字排开?而且大船在中间,小船都散在两翼,此中莫非有什么玄机?” 萧摩柯摇头道:“老夫也不知道了,若单只大船如此排开还有些道理,怎么那些只能载一二十人的小船也是这样?不知是何道理.”顿了顿笑道:“不过殿下放心,只要他们敢来,我定要他们来的去不得!” 江面正中五牙大战船上,陈铁此时正含笑看着面前众将,说道:‘众将不在舱外,怎么都进来了?” 花刀将魏文通当先朗声道:‘我等都被丞相关在这帅船之上不放.不知丞相要我等如何指挥战船?” 此人乃兴隋九老之一鱼俱罗的徒弟,任潼关总兵,此次因交锋之地与潼关相近,故此也一起隋大军出征.这船上被自己刻意留下的众将中便是以他品级最高,也是与杨林最是亲厚.当下笑道:“原来魏将军是因为此事.那不知还有哪位将军与魏将军一样啊?” “我等都是如此.”众将鼓噪道. 陈铁点了点头道:“那众人看一下你等众人中可曾少了些人吗?” 魏文通冷笑一声道:“虽然此次并非所有都在丞相船中,但是只要在船上的都已经在这里了,要说少了几个人倒要说少了程,罗两位将军,不过听说这两人都是丞相的结拜兄弟,平日里与丞相寸步不离,想来今天自然另有公干了.” 陈铁道:“那魏将军以为他二人去了哪呢?” 魏文通冷笑道:“那就要问丞相了.” 陈铁轻轻一笑,走出舱外,众将连忙紧跟着也出了船舱,到了甲板上,陈铁道:“众将可曾看到我方左侧有一只写着‘李‘字的五牙大战船?” 魏文通向两边看了看,只是数百艘战船一字排开,一眼望去哪里能看的仔细,当下却也只好说道:“看到了,只是丞相将他二人放在那里,却将我等都留在帅船,不知有何用意?” 陈铁又看了一遍众人,这才一字一句说道:“因为我们这次强渡黄河是..假的!” “假的!”魏文通楞道:“那我们摆了这个阵式有什么用?” 陈铁道:“我们这里是假,杨元帅那里却是真,我们这边吸引敌兵注意,杨元帅却混水摸鱼趁机偷渡黄河.这下你明白了吧?” 魏文通回身看了看众将,还是狐疑道:“就算我们这里是假的,可以吸引蒲州城里汉王军的注意,可这对岸尚有汉王军的烽火台数百里,难道也可以不在乎吗?再说这又和程罗二人在别艘船上又有什么关系?” 陈铁轻轻一笑,不答反问身边亲兵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亲兵看了看天色,答道:“尚是辰时,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是巳时了.” 陈铁转头看着魏文通道:“魏将军及众位将军先等上一会,一柱香时间之后自有分晓.至于程罗二人嘛...”陈铁顿了一顿笑道:“呵呵,魏将军刚才也说并不是所有将领都在船上,比如几位老将军还有一些别的将军都不在我这帅船之中.” 魏文通回身看了众将一眼,点头道:“不错,确是如此.” 陈铁轻笑道:“那是因为他们都被我安置在那一只五牙大战船之中,既然此次渡河是假,那就没必要让各位将军太过冒险,若是你们在这明知是假的战斗中稍有损失岂不是我大隋的损失,众位将军岂不也是冤枉?” 魏文通怀疑的看了看陈铁,犹豫道:“丞相真是此意?” 陈铁呵呵一笑道:“若是众位将军不信,可看一柱香后会有何事发生,若我不能给诸位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待杨元帅回来后就随诸位告状如何?” 陈铁看着众人相互交流了一番渐渐平静了下来,笑道:“大家随我一起进舱中等待片刻如何?”说罢当先走了进去.众将相互看看也随即跟上. 到了舱中,陈铁等抬众人一起坐下,道:“我与杨元帅约定,我在此处率大军假装强渡黄河,吸引敌军注意,再在巳时与下游五十里处点燃烽火,扰乱敌人烽火台,然后再过半个时辰杨元帅从下游百里处偷渡黄河..呵呵,魏将军你认为这个计划如何?” 魏文通想了想道:“若真能按照计划发展下去自然是好,只是会不会其中有什么变故?” 陈铁笑道:“我与杨元帅已前后商议了几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对了,现在可到巳时了?” 陈铁话音刚落,舱外跑进来一个小校,跪下大声道:“禀大将军,对岸烽火全都已经点燃了起来了!” “好!”陈铁大声道:“我之计策成功,岂不可喜可贺,来人啦,拿酒来,我与众将庆贺一番!”门口当即又进来两名亲兵,抬着一坛酒和数十个酒碗,走进来后先将陈铁面前酒碗中倒满酒,然后在众将面前酒碗也都斟满,侍立在一旁. 魏文通从舱中窗户向外看去,果然对面烽火四起,心下也是大喜,高兴道:“原本不该喝酒,既然丞相计策成功,我等敬丞相一碗!” “好,”陈铁端起酒杯,大笑道:“众位将军,干!” “干!” 陈铁举起酒碗却并不喝下,只是以功力吸住碗中酒水,待众人都将杯中酒喝下,又将酒碗轻轻放下,坐下道:“众将中可有擅于舞剑的?不防在此一舞助兴如何?” 魏文通站起身,抱拳轻笑道:“我等所会都是上阵搏杀的绝技,哪里会妇人的舞...舞..丞相!你酒里有什么?怎么突然..突然如此..”最后一句还未说完已经倒了下来,众将大惊连忙就要上前,谁知都是刚刚站起却又立即倒在地上,片刻后有些竟已是口中白沫不止. “哈哈哈哈,”陈铁看众人都已倒地不起,大笑道:“众位将军就在此处安眠,陈铁恕不远送!哈哈哈哈.‘走出船舱高声叫道:“来人啦!传令下去,全军保持阵形加速前进!”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杀人计四 下游百里处,杨林正站在船沿边焦急的看着对岸,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可为什么对岸的烽火还没有点燃,难道是上游那里出了差错?或者是上面那里弄的烽火不能迷惑的敌人? 正在杨林有些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太保徐世芳已在身边大声道:“父王,对面烽火烧起来了!” 杨林连忙回过神来,果然对面自己目力所及的几处烽火台都已经是黑烟滚滚,连忙转身大声喝道:“开船!直冲对岸!” 此时上游的陈铁也正一脸严肃看着对岸,向着旁边亲兵喝道:“传令下去!继续加速!全力进攻!” 没想到亲兵听到后却并不去传令,反而拉着陈铁道:“大人,元帅!我们这次既然是详攻,冲到这里也就算了吧,若是再往前去就真的与敌兵交战了啊!” 陈铁转脸看着亲兵,突然笑道:“刚才那些将军的尸体你如何处理的?” 亲兵不知陈铁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连忙道:“盔甲已经全都拔了下来,捆在了一起,尸体也放在了一处,不过都还没丢出去,暂时还放在舱中.” “恩,你做的不错.”陈铁点点头道:“你带我进去看看.” “是,元帅.”亲兵说罢转身就要带路,却冷不防陈铁已经一剑刺了过去,登时气绝人亡. 陈铁一脚将死尸踢下船去,冷哼一声:“废话真多,来人啦!传令下去,两翼放慢速度,中军继续加速前进!准备上岸交战!” 杨林在下游已经顺利的渡过了黄河,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自己人替换的烽火台,心中不禁得意,以零伤亡的代价偷过黄河,自己也可以算是通晓兵法了.喊过大太保徐世芳和武贲郎将钱以朗,吩咐二人道:“如今虽然已经安全过河,但这五万人目标太大,必定会被人发觉,现在本帅命你二人各领兵一万,先在此处暂时休息半天,等半天后你们沿本帅一路留下的记号跟上,沿途可放慢速度,要时刻注意阻挡追兵!” 徐世芳和钱以朗对望一眼,抱拳道:“是!末将领命!” 杨林又深深注视了两人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记住,若真有大军追来,你二人一定给本帅挡住!此次偷袭太原能否成功就要看你二人能不能做到这些了.若你二人惜身逃命,定斩~~~不饶!” “末将粉身碎骨,也定不辱使命!” 杨林又看了两人一眼,翻身上马抽出配剑大声道:“众将听令!走!” 火在水中燃烧,死亡在生命中蔓延.一阵阵的箭雨,一次次冲锋,在大刀落下的瞬间,在火箭从眼前飞过的刹那,无数人从船上跳到了岸上,又有无数人从岸上掉落在河中.短短的一个时辰是如此的漫长,以至于在上游的隋军终于开始返航的时候,他们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匆匆地来又匆匆的走,他们并不知道刚才那只是一次为了掩护杨林偷渡而做出的假意强攻,他们只知道自己又一次在残酷的战争中活了下来,而实际上就这次交锋的强烈程度而言,谁也不会相信它真的只是一次掩护... 陈铁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桅杆上高挂的“帅”字.这虽然也是一艘五牙大战船,也高挂着“帅”字,但是已经不是来时的那艘了.那艘船已经在陈铁‘身先士卒‘的精神下第一个冲到了河岸边,第一个享受到了敌人火箭的热情.不过它的贡献是非常巨大的,在它变成火海的那一刻里,仍然指挥若定的陈铁的形象深深的映入了前来救援的众将心中,但也就在那一刻,数十名将军的尸体正随着大火化成了灰烬... 下了船,陈铁告诉了众人先休息一天,明天早晨中军大帐集合后,便立即随着李靖来到了他的帐中. 李靖先吩咐好自己手下亲兵在门外看好,这才说道:“好了,你出来吧.”话音刚落,一个尖头尖脑的人便从暗处站了出来. 陈铁走近围着他看了一圈,只见他面上无须,面色白净,不禁点了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原先犯的是什么罪?” 那人拿眼瞅了瞅李靖,回道:“小人叫李能,犯的是..是..通奸.” 李靖上前对着陈铁轻声道:“不是通奸,是强*奸,他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家奴,趁他主人喝醉了,将主母和小姐全都一起奸了,最后还要杀人灭口,不过没有得逞.” 陈铁忍不住又鄙夷地看了李能一眼,道:“没想到你胆子还不小,不过富贵险中求,我这里有一件事,你要办好了我不但放了你,还给你一百金让你远走高飞,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李能抓了抓了脸,犹豫道:“你说的是真的?” 陈铁轻轻一笑道:“我老实和你说吧,我是这大营里的主帅,明天要你假扮个人来配合一下我,不知你可有这个胆子?”转头看着李靖道:“把衣服和东西拿给他.” “恩,”李靖将手中太监衣服递了过去,说道:“我家元帅要你明天假扮一个太监,再照着这个东西念一遍就行了.” 李能一听要假扮一个宫中太监,再看那要自己念的东西分明就是一道圣旨,饶是他胆大包天,也不禁吓的跪下求饶道:“大人啊,我可不敢啊,假传圣旨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大人啊,你饶了我吧.” “假传圣旨?呵呵,你还真看的起你自己啊.”铁冷笑一声道:“就算是假传圣旨那也是我!我叫你干的只是照着这东西读一遍!至于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就装做不知道就行了.” 李能哭诉道:“可那也是死罪啊..” 陈铁蹲下身,看着李能轻笑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就是这军中主帅,明天我虽然会叫人打你几军棍,但绝不会要你的命,这你可以放心.只要你咬牙说什么都不知道,等打个十来棍我就放你走,你看如何?” 李能还是犹豫道:“可是..可是...” 陈铁见李能还是不愿意,变色硬声道:“我能把你从官府的大牢里带到这里来,就一定能放走你,但你若是还敢推托,哼哼,那就只好现在送你上路了!”说罢起身就要拔腰上佩剑. 李能吓的魂飞魄散,连忙说道:“我答应,我答应!” ‘哼‘陈铁将拔了一半了剑又插了回去,不禁骂道:“早答应不就行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放心,只要你咬紧了牙什么都不知道,我明天一定会放你走的.”说罢转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道:“李靖,你先把那一百金给他,让他今天晚上抱着睡觉,顺便告诉他,若是明天稍有反悔,不但什么都得不到,就算五马分尸都是便宜了他!哼!”这才走出帐去. “是,”李靖答道,转身看着李能轻笑道:“等会我就把那一百金给你拿来,你今天晚上先好好的看着,等明天事情办完了就全是你的了...” 第二日,中军大帐中,陈铁默默的看着帐中少了近一半的各级将领,半晌说道:“关于这次渡河不知各位将军有什么话说?” 众将相视片刻,老将军柱国冯昱当先道:“元帅,此次我军战亡上将二十多员,兵数万,船百余艘,损失可谓惨重,只是我想问元帅,为何明明知道此时敌我双方兵力相当,此次渡河很难成功,你却还是命令全军强行渡河?不知元帅有什么解释没有?” 陈铁看了冯昱一样道:“冯老将军,我想请你注意,在军中我是元帅,我所下的任何命令都没必要向各位解释,你们只需要按军令行事!‘顿了一顿道:“不过这次事情特殊,我就来说几句.这次强行渡河是假的.” “假的?”冯昱还未等陈铁说完,便大叫道:“那元帅你在最后还让我们大举进攻,结果搞的损兵折将!元帅你...” “冯昱!我话还没有说完,你激动什么!”陈铁打断道:“我们这次强行渡河虽然是假,但却掩护了下游的杨元帅偷渡过河,所以说虽然损失大了一点,不过总体上还是成功了.” 站在靠外的李靖等陈铁说完,连忙假意问道:“难道元帅你与杨元帅商议的,便是由元帅你再此强渡黄河吸引敌军,却让杨元帅领兵在下游偷渡?更难道杨元帅是想偷渡后直接偷袭太原?” 陈铁点点头,笑道:“李将军说的不错,正是此意,只是此次若是不演的逼真一点,只怕汉王他们很难上当,所以本帅在最后的时候还要下令全军加速冲击,冯将军,你现在还认为本帅有错吗?” 冯昱连忙抱拳道:“末将鲁莽,请元帅责罚.” 陈铁笑道:“冯将军也是关心战事,情有可原.”顿了一顿道:“现在我们来谈一谈另一件事,此次交锋,不料竟大意战亡上将数十员,有近七成将士无人指挥.所以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因为他们死后空下来位置补上,不知各位将军谁心中有好的人选?”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杀人计五 听了陈铁这话,众将相互看了看,虽然神情都有些激动,却都没有一个人说话.毕竟此事固然人人都愿意的很,但万一表错了态日后被人抓到把柄就是得不偿失了. 陈铁见众人都不说话,当下轻轻一笑道:“众将若是没有人选,不如我提个建议,就以在坐各位将军依顺序递补,同时兼任原来职位,不知众位将军有没有意见啊?” 众将一听都是喜出望外,凭空官升数级,天底下哪来这样的好事,连忙同声答应.不过一件事有人同意自然有人反对,冯昱便是其中之一,只见他大声道:“元帅,此事不可!” 众将正在群情激动之时猛然被这一声打断,都是疑惑的看着他.陈铁笑问道:“冯将军,此事有何不妥?” 冯昱不去看众人,说道:“如果众将身兼数职的话,恐怕难以应付啊,何况此事还未禀报皇上就由元帅决定似乎有些不妥啊.” 陈铁见冯昱一翻话说完众将脸上都有不乐之色,心中暗喜,沉声道:“此次共阵亡上将数十员,而在座诸将能在这样的恶战中游刃有余,那么我有理由相信他们日后都可能会成长为元帅,大将军,所以此时让他们身兼数职锻炼一下有何不可.”先说了一番暗示了众人日后跟着我自有好处的话后,顿了一顿道:“至于此事没有禀报皇上,呵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难道冯将军没有听过吗?” 冯昱惊道:“元帅,此话不可乱说.” 陈铁冷哼一声,站起身道:“《孙子兵法》九变篇有云,“途有所不经,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由,君命有所不受”,冯将军,你也曾领兵在外,若是你已经将敌军主帅包围,正可一举而将敌人全歼,但此时却有君命令你撤退,你说怎么办?” 冯昱迟疑道:“这...两事不同,不可一概而论.” 陈铁道:“有何不同?众将听着!日后在我军中首先就得先听军令,然后在听君命!否则...” “陈铁接旨!” 陈铁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众将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太监手上托着圣旨走了进来,看了看两边的众将,再看着帅位上的陈铁,尖声道:“陈铁上前听旨!” 陈铁却不上前,反而坐回了椅子上,看着来人道:“圣旨上说什么了?你直接读出来吧.” “大胆!”太监尖声道:“皇上有旨,陈铁还不快快上前接旨!” 冯昱连忙小声喝道:“元帅,还不快快上前接旨!” 陈铁看了一眼冯昱道:“冯将军,你暂且不要急,”转眼看着太监道:‘;军中以元帅最大,便是皇上亲来也需坐在侧位,不过你既然是皇上派来宣旨的,本帅也不要下跪了,你就这么说吧!” 那太监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冯昱,给我把他拉下来接旨!” 冯昱不知那太监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要自己去拉主帅下来却是不敢,只能楞在原地拿眼看着陈铁. 陈铁冷哼一声,也是怒道:“李靖,与我将此人拿下!” 李靖却不犹豫,连忙站出来道:“是,元帅!”上前一把将那太监双手擒住,一脚踢在腿弯处,双手用劲将他压的跪了下来. 陈铁从帅位上走了下来,来到太监身前,向他暗暗一点头,将掉在地上的圣旨拣了起来,读道:“令陈铁领兵撤回...哼,”说罢将圣旨一把丢给冯昱道:“冯将军你也看看.” 冯昱连忙小心打开,看完后大惊道:“元帅,若此时回兵,那杨元帅他岂不是...” 陈铁道:“不错,所以我们此时绝对不能回去,冯将军你此时对我刚才那番话还有意见吗?” 冯昱道:“这...不过元帅这样对待这位公公也实在是有些...那个了,还是请元帅将他放开吧,不然日后在皇上面前说起..不是太好啊.” “哼,他是什么公公!”陈铁故做大怒道:“他是个假的!” “什么?假的!”冯昱大惊道. “不错!”陈铁看了眼众将,道:“这圣旨上所盖玉玺不清不楚,这个人也是不阴不阳,以我看来,他倒有九成不是太监,来人啦!将他给我重责五十军棍!看他说不说!” 李靖这边连忙双手用劲,低声道:“李能,快承认.” 原来这假扮太监之人果然就是李能,刚才强做镇定装了半天,早已经汗雨淋淋,听到陈铁要打自己更是一阵腿软,这时听到李靖的话如蒙大赦,连忙高叫道:“不要打!我招了,我不是太监!” 陈铁心中大喜,突然转身,故做大怒道:“你当真不是太监?” 李能颤抖道:“我..小人真的不是太监.” 陈铁冷笑道:“那这身衣服和圣旨你哪里来的?” 李能心里暗骂,明知故问,这不是你昨天晚上亲手给我的吗,却仍然暗照昨晚陈铁走后李靖吩咐的说道:“小人也不知道,昨天小人在山里采药,突然被人打晕,那人就给我这些东西,叫我来这里说这些话.” 陈铁大声道:“满嘴胡言,第一你若是寻常采药之人,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第二,你若不是平常训练,怎么刚才会假扮太监说话会说的如此流利.我看你分明是早有居心,背后必有主使!来人啦,给我打!” 身后李靖见李能就要辩解,连忙双手重重一压,大声道:“莫非你以为这顿棍子你还能跑的掉吗!” 李能心知李靖此举是提醒自己要咬牙挺住,心中一凛,连忙大声道:“小人本来一无所知,你们要打要罚随便你们处置!” “哼哼哼,”陈铁待李能说完发出冷笑连连,转过身盯着李能道:“好,好.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谁派你来的,哼哼,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罢抽出佩剑直刺李能. 李能听陈铁语气不善还不在意,直到他抽出剑刺了过来,再要躲避却已不及,不由指着陈铁道:“你杀...” 陈铁将剑用力抽出,大声道:“不错,就是我杀的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便不知道是谁幕后指示你的!”再看李能已经彻底断气,这才放心,将剑插回鞘中,转身走到帅位道:“本帅已经知道是谁幕后指示,众将可曾看出来了?” 还是冯昱站出来道:“难道是汉王?” 陈铁看着冯昱心中一笑,难道你这个老头这么配合,脸上露出笑容道:“不错,冯将军果然不愧为能征善战的老将军了,一举便看破敌人计策!”顿了一顿道:“大家有不明白的只要这样想,此时我们退兵最能得益的是谁?不错!就是汉王!我军一退,汉王必定长驱直入.只要我们轻信了这张假圣旨,那日后大隋的罪臣就是在座的我等!” 李靖连忙大声道:“圣旨有错,而元帅能辩!元帅英明!何况古时之书上有记载,皇上若来军中也只能为元帅之副,令皆由元帅所出!不说今日圣旨是假,就是他日真的圣旨上有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也定当以元帅马首是仰!” “不错,我等日后以元帅马首是仰!” 众将见有人开头,连忙也都大表忠心,只有那少数老成者面上不禁露出忧虑之色,更有个别人脸露怒容,陈铁一眼扫过也不着急,要处置他们日后自有机会,当务之急却是要心思放在另一人身上,那就是--太岁靠山王杨林!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杀人计六 蒲州城里,萧摩柯正与裴文安在一起商议防务,突然外面跑进来一个小校,行礼道:“禀大将军!我们河边抓到一个奸细!” 萧摩柯与裴文安对望了一眼,道:“哦?在哪?” 小校道:“还在河边.” “走,你前面带面.” 萧摩柯与裴文安随着小校来到河边,只见一圈兵将正将一渔夫打扮的人围在中间,中间有一员小将正与那人说话. 两人分开人群走了进去,先看了眼渔夫,全身黝黑,头发散披,脚边有个竹篓,看样子里面有不少鱼,倒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才问那小将道:“你是王侍郎的儿子王纳感?” 那小将连忙行礼道:“拜见大将军,末将正是王纳感.” 萧摩柯点点头,道:“恩,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抓住他的,又是怎么认为他是奸细的.” 王纳感道:“是,刚才我带人在此巡视,发现对岸突然飘来一只小舟,于是没有打草惊蛇,暗暗隐与石后,直待到此人上岸后这才将他抓获.” “恩,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奸细的呢?” 王纳感道:“第一此人乃是从对岸过来,第而就是此人靠岸后并不直接上来,反而先将船拖到石后藏好,然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上岸,所以我认为他是奸细.” 渔夫等王纳感说完,连忙插话道:“大将军,你可不能信他的啊,我不是从河对岸过来的啊,我是从河上游过来的啊.我来这葡州城是来卖鱼的啊,以前我一直在这里卖鱼啊,前段时间我妈病了,我要在家照顾她就没出来,所以才不知道你们这不给上岸了啊,要早知道打死我,我也不过来啊.” 萧摩柯听他说完,转头看着王纳感道:“可曾从他身上搜出什么?” 王纳感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我看他在那石后待了有一段时间,可能藏在那石头后面了,我去找找.” 萧摩柯挡住他道:“不用了,就在他身上.” 渔夫连忙看着王纳感道:“大将军啊,你可不能冤枉人啊.我是在那后面是为把鱼装起来啊,我可是老老实实的打鱼的啊.” 萧摩柯轻笑一声,上前一把将地上的竹篓拣了起来,将鱼倒在了地上,说道:“老老实实打鱼的?那我就试试你,你说说你这里面都是哪些什么鱼?” 渔夫闻言一呆,随即笑道:“大将军这是要考我了,我是打鱼的,自然知道都是什么鱼了.这是鲤鱼,这是草鱼...这是,嘿嘿,这还有个王八.”说罢笑着看着萧摩柯道:“大将军,我可以走了吧.” 这人实在可疑,要真是奸细的话就这么放了过去岂不是糟糕?但要将他抓住,却又没有证据.萧摩柯不由犹豫道:“这...” 裴文安走上前笑道:“既然你是个老实打鱼的,那你就走吧,对了,记得把地上的鱼也拿走吧.” “谢谢大人,”渔夫听罢大喜,连忙蹲下身就来拣鱼,却不料刚将第一条鱼放回篓中已被裴文安一把将手抓住,不由楞道:“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裴文安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向你讨要一条鱼.”说罢就要将篓子抢过来,那渔夫大惊,连忙将鱼篓向裴文安怀中一推,推开人群就要望河里冲去,但哪里还冲的出去,刚刚没冲几步就已经被众人抓住,带了回来. 萧摩柯不禁奇道:“裴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裴文安轻轻一笑,将鱼篓倒提,一条几寸长的小鱼从篓中掉落出来,裴文安将它拣了起来,道:“萧老将军,他说他是个渔夫,可是刚才你将它篓中倒在地上的那么多鱼里面,为什么那么多大的他不拣,而偏偏赶快的拣起这条最小的?‘;说罢双手一掐,挤破鱼肚,顿时一个卷着的小纸条露了出来,笑道:“就是因为这条小鱼肚中另有乾坤啊.” 萧摩柯大喜,道:“要不是裴大人在这里,我倒险些被他瞒过.‘;连忙喝道:“将他带到大殿!让殿下审问!” 两人当前而行,先命人去请了汉王杨谅,三人又等了片刻才见到王纳感前来,不过却没见到那渔夫,萧摩柯不禁有些怒道:“怎么人还没带来?汉王正等着问话呢!” 王纳感看了眼萧摩柯,低头道:“末将前来领罪.” 萧摩柯奇道:“你有何罪?” 裴文安估计定是那奸细出了些事情,连忙问道:“可是被那奸细跑了?” 王纳感摇了摇头道:“没跑,不过刚才来的路上,末将一不留神,那奸细撞墙死了.” 裴文安不禁叹道:“倒是一个忠烈之人,哎,可惜了.王将军,此事不怪你,你下去吧.” 王纳感谢过退了下去,裴文安将纸条交给杨谅,打开纸条,纸上面的字不知用什么写的,沾了水也没有退色,只见上面数行蝇头小楷:“王爷渡河之后可留两万人沿路阻截汉王军,其余三万直袭太原.‘;杨谅看完大惊问道:“裴大人,萧老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裴文安也是一惊,却并不如何着急,思索片刻道:“殿下不必惊慌,此事还不知真假,不过我们还是要慎重其事.” 萧摩柯看完却是急道:“裴大人,此事定是千真万确,我们还要尽快想好对策啊.” 裴文安却轻轻一笑道:“萧老将军从何得知此事乃是真的?” 萧摩柯奇道:“这还用问?若不是裴大人慧眼识破奸细,我们就被他跑了啊,怎么裴大人自己反而不相信起来了?” 裴文安道:“奸细是真的,这个纸条里写的事却不一定是真的.”顿了一顿道:“你看这纸上所说之事,都是些应该在偷渡之前说清的,为什么要要等他们过了河方才叫人通知他们呢?如此直白,简直就是直接将偷渡之人的一举一动全部告诉了我们,所以说,这个纸条真假参半啊.甚至可以说,如果我们在这里不查他出来,在别处他也会故意露出破绽.” 萧摩柯道:“那我们不予理会?” 裴文安摇了摇头,道:“也不行,若是真的话,那么万一太原有失,我们就万劫不复了.” 杨谅急道:“裴大人,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裴文安站起身,想了想道:“这样,萧老将军,你现在就去安排斥候去太原方向打探,记住一定要多派一些,避免被人截住.然后在明天中午之前准备好粮草,分出十五万大军,以防真有其事,我们也好立即出发!” 河对岸,李靖正站在河边看着滚滚的河水默默无声. 陈铁慢慢地走到李靖身后,叹了口气拍了拍李靖肩膀,道:“你还在担心你的那个亲兵?” “没有担心,只是感叹.”李靖听到声音知道是陈铁,却并不回头,叹气道:“他早在去之前已知必死,只托付我回京后好好照顾他弟弟...他虽然只从出征起开始跟随与我前后不过一月,竟然能为我慷慨赴死,岂不可敬,可如此人物死后世人竟不知其姓名,岂不又是可叹,古之聂政刺杀侠累而死,为不使连累其姐竟自挖双眼,削面毁容,但其姐为不掩其弟英名,竟然坦然认弟,千古义名终得以存.今日他为我而死,我却不能让他显名天下,岂不又是三叹!” 陈铁漠然,片刻方道:“士为知己者死,他能得你为其知己一生足矣...日后回京你好好照顾他弟弟,也算尽了知己之心.”说罢转身离去,行到十余步又不禁站住,道:“他不死与今日,也将死与他日;不死与敌手,也将死与老病,与其病死榻前,不如为知己慷慨赴死.李靖...现在还不是你感叹的时候...” --------------------------------------------------- 难得一天两章,自己给自己鼓个掌.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追 蒲州至太原的官道上,杨谅正与裴文安带着十五万人马快速行军. 看着前面漫无边际的长路,杨谅终于忍不住出声道:“裴大人,我们从早上开始一直走袄现在,大家都累的受不了了,还是先在这歇歇吧.” 裴文安看了看身边双眼里带着渴望的将士,叹了口气道:“好吧,就依殿下.”回转过马头,高声道:“全军原地休息!” 喊完了话,裴文安连忙跳下马,将身边水袋拿给杨谅,又看了看四周,这才道:“殿下,不是我催的紧,实在是情势危机,再要不加速行军,只怕就赶不急了啊.” 杨谅连忙摆手打断裴文安,道:“好了,好了,裴大人,本王也知道现在情势紧张,可是再这么跑下去,我们骑在马上的能挺下去,这些跟在地上跑的就受不了了啊,先休息一会,没事,裴大人,你也坐下来喝口水啊.” 裴文安心中暗叹了口气,无奈道:“殿下说的是,”又取了些干粮出来,递给杨谅. 杨谅就着水吃了几口干粮便再也吃不下去,将干粮放在地上,喝了几口水,笑问道:“裴大人,昨天你不是还怀疑那个纸条是假的吗?怎么昨天晚上就有斥候来报发现敌人了,呵呵,裴大人,这回你失算了吧.” 裴文安笑了笑,道:“我也不过是个凡人,哪里比得殿下英明,.‘;;却又皱着眉头道:“不过殿下,你难道不认为此事很怪吗?,经过了今天斥候的证实我们现在可以肯定,这个消息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消息到底是他们几个人放出来的.” 杨谅奇道:“难道这有差别吗?” 裴文安点头道:“当然有区别了,要是陈铁与杨林他们两人一起放出这个消息,那就证明这之后还有厉害的后招.若是陈铁一人放的消息,那就是他想借刀杀人.” 杨谅惊道:“陈铁他有那么大的胆子?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早在见他第一面时就说过此人狼子野心,他上次故意调开我们,这次又借我们杀掉杨林,哼哼,殿下,看来我们这次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裴文安沉吟了片刻道:“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现在我们都是毫无办法,只能见招拆招,这次留萧老将军防守蒲州城时,我就吩咐他要小心对岸敌军动向,千万不能让他们也渡河成功.” 杨谅忧虑道:“可是以这次杨林偷渡成功来看,萧老将军不想让他们过河似乎是不可能啊.” 裴文安点头道:“殿下说的不错,所以我还要求如果不能阻止陈铁过河的话,那萧老将军就必须主动出击阻挡陈铁!殿下你看.”裴文安从地上拣起一个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半天丢掉树枝,继续道:“如果陈铁渡河成功的话,那我们前面是太原城,城里有李渊领着一万人守城,太原城之后是杨林的五万人,再然后就是我们这十五万,我们后面是陈铁,,陈铁的后面是萧老将军,如果我们够快速就可以和李渊在太原城外夹击杨林,灭了他这五万人之后再与萧老将军一起夹击陈铁.这种情况出现当然是最好了.不过如果我们慢了一步,那么就是杨林攻下太原,然后与陈铁夹击我们,再回头包围蒲州城...所以我才会这么着急啊.” 杨谅楞了半晌,点点头道:“恩,恩,裴大人你说的不错,那等会我们再休息一会就立即赶路,今天一定再走个几十里.” 裴文安知道杨谅还是没明白形势,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开始选择了这个汉王呢,只好无奈道:“恩,那就...” “报!前面三十里发现敌军,大约有一万多人.” 裴文安话还未说完,就有斥候来报.连忙站起身扶起杨谅,大声道:“全军注意!休息完毕,准备出发!” “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陈铁冷笑一声,从帅船上当先跳下,看着远处的蒲州城,城楼上的弓箭手手中的箭头在太阳底下闪烁着的一点点光芒甚至可以连成一条银带.不过这些对于自己来说有用吗? 自探子回报汉王军中由裴文安分兵十几万追击杨林后,陈铁就知道萧摩柯再想靠着这十万人就想沿着黄防守自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果然被自己稍微避开了蒲州城十来里他们就无能为力,被自己轻松渡过黄河. 陈铁看了看后面的船上还有不少人没有下船,转过头看着身边李靖道:“你我就此分开,我去追击裴文安,你领五万人看住萧摩柯,我说的是看守的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李靖点点头道:“大人请放心,我理会的,若是他萧摩柯守城,那我就围城,若是他出城迎战,那我就避开他.若是他想要追击大人,那我就追着他打,总之不能让他脱身去援助裴文安.” 陈铁喜道:“不错,就是如此,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没想到你能知道这个道理,果然有成为一代兵法大家的资本.‘;翻身上马道:“那你我就此分开,驾!”说罢一骑绝尘,身后大军紧紧跟随,浩浩荡荡一路而去. “报!禀汉王!前方十里又发现敌军,约有三千人左右,他们守在一个山谷...” 杨谅还未说完,裴文安已然大怒道:“我不想听这些!今天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这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他们有没有把山谷两头的道路堵死!” “那个山谷宽的很,我们追的又急,所以他们还没有堵...” “那还楞着干什么?不要管他们,给我直接冲过去!”裴文安刚要打马前行,突然又停下转身道:“我升你为越骑校尉,等会你领一千人与他们周旋,千万不要让他们跟在我们后面骚扰我们,只要你能拖延他们三个时辰,回来我就再给你升官.知道吗?汉王,我们快追!‘说罢也不等回答直接与汉王打马而去.只留下那突然升到越骑校尉的斥候留在原地不知是喜是愁. “报!禀元帅!前方发现一处战场...” “报!禀元帅!前方发现我军残军百二十人...” “报!禀元帅!前方发现....” “....” 陈铁已不知这两日里自己接到了几次这样的消息,一路行来路上过不了几十里就会发现一处敌我两军交战的痕迹,从残兵口中知道杨林果然如李靖所想一样分出了部分军士来阻挡汉王军. 这日行军快到正午时分,突然前面斥候飞奔而来,跪下道:“报!禀元帅!前方发现徐将军.” “徐将军?‘;陈铁一皱眉,道:“让他过来见我.” “是.” 不过片刻,徐世芳已大步来到陈铁面前,急急忙忙抱拳道:“末将徐世芳拜见元帅.” 陈铁抬眼一看这徐世芳,只见他头盔已不知掉落在何处,脸上数道血痕,一身盔甲更是如同被血浸透,沉声道:“你如何弄的这般摸样?” 徐世芳用手抹了把脸,喘气道:“末将被父..杨元帅派下断后,一路上三次阻截贼兵,手下一万将士已经死伤待尽,此时汉王与裴文安已领着十余万大军快速向太原追击.望元帅速速发兵前去援救我..杨元帅!” “哦?这样?”陈铁道:“那杨元帅就留了你一个人断后吗?” 徐世芳不疑有他,连忙道:“不是,还有武贲郎将钱以朗,不过我回来的时候也碰到他的残兵,估计他也是不行了,还请元帅快快发兵.” 陈铁轻轻一笑,道:“你看我不是已经让众将催促大家加快速度了吗?路总是要一步一步地走,你我都有马匹代力,这些将士却是靠着两条腿啊.” 徐世芳急道:“那不如元帅将骑兵分出,由我领着前去救援,此刻耽误不得啊.” 陈铁脸色一变,故做怒道:“骑兵不过万余,若都由你领了去,那我这里怎么办?何况就算都让你带了去救,就凭着一万多骑兵能救得了杨元帅吗?‘;顿了顿,又放下音调轻声道:“我看你也是血战了一番,一定很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会,等一会...” “报!元帅!前方发现钱以朗将军!”陈铁话未说完,已又有一小校跑了过来,跪下道:“元帅!钱将军身负重伤,已经快不行了!” “啊?在哪?快带我过去.”陈铁连忙随着小校前去.徐世芳也是一楞之后立即跟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花胜 “就是这了.”几人连忙赶到队伍前列,小校指着路边上一众军士簇拥着的地方说道. 陈铁分开众人,只见树下斜靠着一人,满脸鲜血,盔甲上插着数枝断箭,左手捂着肚子,右手直直的垂了下来.陈铁心知此人必是钱以朗,连忙冲上前去,蹲在他身前惊讶道:“钱将军,你怎么弄到这般摸样?”回转身,大声道:“谁是钱将军的亲兵?怎么照顾你们将军的!”喊了数声只见众人都垂下头,却并无一人回答. 钱以朗左手从肚子上拿开,搭在陈铁右臂上,惨笑道:“元帅,不要怪他们,他们已经比我先去了地下了...” 陈铁听了这话,连忙回头,问道:“钱将军,你是说你的亲兵全都...?” 钱以朗轻轻点了点头,将左手又放回了肚子上,转脸看了看徐世芳轻声道:“元帅,这次偷渡过了河,老王爷就知道我们五万人太多,所以他吩咐我和徐将军各领一万军士留下来以防万一,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是发觉了,我没有用,白白让将士们送死却没有办法挡住他们.元帅,你要救救我家王爷啊.” 陈铁淡淡道:“钱将军,你放心,我一定会追上他们的.你先休息吧,等养好了伤再说也不迟.” “咳,咳,”钱以郎刚想说话,却猛然吐出几个污血,连忙紧守心神,指着身边地上躺着的一人说道:“元帅,这是在前面山谷我最后一次埋伏时抓住的...他甚是勇猛,实在乃一不可多得之人,望元帅能...” 陈铁眼睛扫了扫地上那人,转脸看着钱以朗道:“恩;我知道了,钱将军你先好好养伤.”拍了拍他肩膀,站起身走到那人身边,轻轻一笑,道:“来人,将他绳子解开.”旁边几个亲兵听陈铁吩咐,连忙上前解开绳子. 那人等绳子解开,却并不站起,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陈铁傲然道:“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你们不用多言,直接杀了我吧.” 陈铁轻轻一笑,道:“杀不杀你在我,投降不投降在你.只是我看你坐在地上和我说话,莫非你天生便喜欢低人一等吗?” 那人‘蹭‘的一声站起,怒道:“胡说,我只是不屑与你说话罢了.” 陈铁也不与他争吵,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只见他虽然满脸血痕,但在眉目之间却甚是年轻.笑道:“小兄弟贵姓?” 那人冷笑一声,道:“谁是你的小兄弟,你要杀就杀不要废话.”说完却见陈铁居然伸手来拉自己的盔甲,连忙后退一步,道:“你想干什么?” 陈铁缩回手,轻轻一笑道:“我看你这件盔甲似乎大了点,临时拣来的吧?” 那人怒道:“你胡说什么!我乃裴大人亲封的越骑校尉,你一再辱我是何道理!” “裴大人封的...不是汉王?”陈铁沉吟片刻,笑道:“是昨天封的,还是今天封的啊?” 那人听了这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陈铁,犹豫道:“就是今天,在前面山谷我临危受命,怎么了?” 陈铁听完已是哈哈大笑,道:“这摆明了是让你当替死鬼挡住我们,你还当了宝了,哈哈哈,我问你,裴文安封了你这个官,给了你多少人马来阻挡我们啊?” 那人犹豫片刻道:“一千.” “一千?”陈铁惊道:“你就凭着这一千人马就和钱以朗钱将军的一万人马硬碰?” 那人摇摇头道:“不是,我碰上他的时候他大概只有四,五千人了.” 陈铁道:“那也是你的几倍以上啊.” 那人轻轻一笑,傲然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给我五万兵马我就敢调转回头灭了你们.” 陈铁轻笑道:“哦?灭了我们?呵呵匹夫之勇你倒是有不少啊?” 那人道:“匹夫之勇?哼,我们这连续几天每天都要走上近百里,我看看你们也是拼命行军追赶对吧?是不是想与杨林将我们夹击在太原城下?” 陈铁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个想法,怎么了?” 那人笑道:“你们一心想夹击我们但却忘记了自己了吧?若是我领军的话,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杀个回马枪,猝不及防之下定是杀的你们批滚尿流,哈哈哈.” 陈铁心中一惊,自己这几天确实是行军过快,又自持前面有杨林留下的两万人骚扰裴文安,弄的自己几乎忘记了防备,不禁暗暗庆幸.不过面上却仍然轻笑道:“哦?是吗?小兄弟,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他裴文安杀个回马枪不要紧,要是因此这太原城丢了,你说他又该怎么办呢?” “现在太原城丢不丢根本就不是裴大人所能掌握的了,真正能够掌握这一切的是太原太守太原公李渊!”那人哧鼻笑道:“以我看来,这次靠山王偷袭太原人数不会超过五万,而我们一路上共碰上了近两万阻截之兵,也就是说真正偷袭太原的兵力已只有三万左右.而太原城一直做为我并州重镇,长年有近万余人镇守,想凭着三万人就攻下城高墙厚的太原,哼哼,大人,你说可不可能?” 陈铁道:“哦?那你就是说这太原城,靠山王是攻不下来了?那他裴文安是不是根本就不用回来了?” “若是别人自然是攻不下来,可若是靠山王,呵呵,估计他振臂一呼那太原城就不战而降了.”那人笑道:“李渊虽然可以镇住太原各级官吏,但我从我最近一段时间听到的传言来看,他很有可能是想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所以对于靠山王占领太原之事是无可无不可,具体会怎么样就全看靠山王围城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了.” 陈铁一阵漠然,沉吟片刻,笑道:“你说的倒也有理,我看你一身才华,智勇双全,若是为了汉王这样的叛逆而轻身岂不可惜?不如随我左右,以后也好博个封妻荫子?” “这...”那人与陈铁这番话说下来,刚开始时一意求死的念头已经淡了下来,但是若就这么投降却又心有不甘. 陈铁见他已经有些意动,接着笑道:“良禽择木而栖,汉王乃一叛逆,对你又无知遇之恩,临逃时更让你做了一个替死之鬼,你在他的心中与草木何异?三国张辽张文远随吕布则碌碌无为,随曹操则天下闻名.”说罢解下腰间配剑,左手拉起那人右手,将剑摆了上去,笑道:“你何不拿了此剑,同我一起纵横沙场!也不枉这人世一趟!” 那人闻言终于感动,再不犹豫,跪下道:“花胜誓死追随将军,万死不辞!” 太原城中,太原公李渊府里. 李建成远远的便看见自己父亲在府门口焦急的张望着,连忙加快了步子赶了过来,道:“父亲,你怎么出来了?” 李渊将李建成拉过一边,轻声道:“去过太守府了?里面什么情况?” “去过了,现在小半的人要守,大半的人要降,唐俭叔叔说的话没有多少人听啊.”李建成道:“父亲,你要不要过去说两句?只要你能过去主持大局他们自然都听你的.” 李渊道:“糊涂!要是我现在出去和他们说话,那我这么长时间来的功夫不就白费了?”顿了顿道:“好了,你先进去,记得约束你弟弟们别出去,我还有点事.” 李建成答应一声进去了,李渊回过头来再看向街上,突然一喜,连忙大声道:“唐贤弟,快来.” 唐俭从太守府出来就直扑李府,刚到大门口就见李渊招呼自己,连忙来到李渊身前,惊道:“大哥,你怎么在门口啊?莫不是又出了大事?” 李渊道:“没事,我问你,城外现在什么情况?太守府里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唐俭向四周看了看,道:“现在城外杨林给了我们一个时辰的商讨,若一个时辰后还不投降就要攻城了.” “那太守府里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 唐俭叹了口气道:“哎,大部分都要投降,真是一点用都没,其中又以那个吴成得喊的最凶.以我看来,这杨林远来若想不惊动汉王,定是偷渡而过黄河,人数一定不会很多,粮草也不会充足.我们这太原城城高墙厚,城里可以守城的兵丁算起来也能一万有余,只要我们坚守此城一到两天,杨林定会不战而溃.” 李渊喜道:“哦?贤弟真有此把握?” “简直就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唐俭道:“可惜那些家伙,一个个酒囊饭袋,听说领兵前来的是靠山王杨林,个个吓的半死,要不是我压着只怕早都开城投降了.”说到这猛然醒悟道:“大哥,难道你要改变计划?” “不错!”李渊目露精光,恨声道:“原来我以为有裴文安守着蒲州城,要么隋军不能过黄河,要么就是大破裴文安之后数十万大军围困太原城,没想到杨林会来偷袭这一手,哼哼,就凭着几万人就想破我太原,莫非以为我李渊是吃素的不成?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改变计划,在这太原城下击杀了这个老匹夫.” 唐俭大喜,拱手道:“大哥英明,那我们现在就去太守府?” “恩,走!”李渊说罢就要走下阶梯,却冷不防从旁边冲过来一人,来到自己身前跪下,大声道:“大人,吴成得开城门~~~投降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孩童 杨林看着吴成得卑躬屈膝的样子心中大悦,想自己虽然年近六十,但威名赫赫之下,太原城众将束手而降,岂不英雄!忍不住志得意满,手捋长须,笑道:“吴大人!老夫我本来还想在城外一显身手,可惜吴大人你如此知情识趣,我可没了那个机会了,看来回到朝中又免不了有人说廉颇老矣了啊?哈哈哈.” 话虽然似乎自嘲,但谁都听的出来其中得意之情溢与表面.吴成得连忙诌笑道:“王爷辅佐先帝开创大隋基业,岂是被秦所灭的小小赵国的一员老将可以相比的?以我看来,王爷若是再过二十年倒真有一人可比.” 杨林奇道:“哦?我还要再老二十岁才有人可比?那你说说,我看是哪位名将.” 吴成得笑道:“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七十为相,功成名就之时八十有余,岂不正好与二十年后的王爷相比?” 杨林原来就猜想吴成得卖个官子还是得拍自己马屁,可是没想到这个马屁未免也拍的太响亮了一些,自己现在虽然得意却还也没有自大到与姜太公相并肩啊,连忙笑道:“吴大人说笑了啊,老夫哪里比的上古圣先贤.对了,太原公李渊现在何处?” 吴成得见杨林虽然不认却也不恼,知道自己这次马屁拍的还是有效果的,也不再在这上面多做纠缠,回道:“太原公现在就在他府中,终日里闭门不出,就是本官也只在他刚回到太原时方才见过一面而已.” 杨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哦,那你等会陪我去看看.” 吴天得连忙道:“是.” 李渊听到吴成得开城迎敌的时候便知道事已不可为,将唐俭打发走了便一直在家中大厅里坐着等着杨林的到来.约有一个时辰,家人便进来告知杨林前来,叹了口气,站起身整了整衣冠,抬步走向府门. 转过了影壁便看见杨林正与吴成得等一群人在门口,李渊连忙又加快了几步,上前道:“李渊拜见王爷.” 杨林斜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李渊,你可知罪?” “李渊知罪.”李渊叹了口气,接着道:“不过这里面事情太多,王爷,我们还是进去谈吧.” 杨林回头看了看街上已经隐隐形成了一圈的人群,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渊见杨林点头,连忙转身在前引路,待到了大厅等杨林在主位上坐下后,方才又行了一礼道:“王爷,自我接了圣旨回太原后,便一直马不停蹄,可是没想到的是刚回了这太原公府便有一人等着我了..” 杨林心知李渊要开始推卸责任了,也不点破,轻轻一笑道:“哦?是谁?” “是裴文安.”李渊接着道:“原来他专门等我就是为了劝我与汉王一起造反,我自是坚决不从,可没料到他竟然以我妻儿性命相要挟,虽然最后还是汉王念及旧情放过了我,却也再不准我出此府一步...王爷若是不信,可随便去找人询问,若有一人看见李渊走出这太原公府,李渊我甘受五雷轰顶!” “哦?真是如此?” “确是如此.”李渊点头道:“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并不是说明李渊无罪,但还是想请王爷能够明白李渊的难处.” 杨林沉吟片刻,突然轻笑道:“你的几个儿子呢?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倒真还有点想念了,你把他们叫出来吧.” 李渊心中一凛,暗道好在自己早有防备,连忙回道:“正在后面,等我去叫他们来.”见杨林点头,连忙去后面喊三个孩子进来. 片刻后,李渊带着三个儿子回到厅中,先让儿子们行了礼,这才说道:“王爷,他们来了.” 杨林点点头,目光从几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停在最小的最小的李元吉的身上,伸手向他招了招,道:“你是元吉还是世民?过来和爷爷说说话.” 却不料李元吉却并不过去,反而转头看了看李渊.李渊见了连忙道:“王爷,这是我最小的儿子元吉,他今年才过五岁.”转头看着李元吉道:“元吉,还不快过去?” 李元吉在父亲的催促下终于走到杨林身边,嫩声道:“我是李元吉.” 杨林呵呵一笑,道:‘“元吉,爷爷问你,这太原城可好玩吗?” 李元吉回身看了看李渊,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杨林笑道:“难道你平时都喜欢不出去玩吗?” 李元吉又回头看了看李渊,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杨林一皱眉,抬头看着李渊半笑半责道:“李渊,怎么他每次说话都看着你啊?是不是你的家教太严了?” 李渊见李元吉虽然每次回答都要看看自己,但好在没出什么问题,心下大定道:“王爷,我平日家教倒不怎么太严,只是小儿实在太小,王爷又与他不常见面,所以有些怕生.” “原来如此,我看他也有些太小.”杨林轻轻一笑:“好了,元吉,你先回你父亲那去.世民,你过来和爷爷说说话?” 李世民却不怕生,大声道:“好啊.”几步走到杨林身边,拉开李元吉道:“元吉,你去爹那.” 看了李元吉回去后就紧紧抱住李渊大腿,杨林心里也是有些好笑,低头看着李世民,道:“你是世民?今年几岁了?” 李世民点头道:“恩,快八岁了.” 杨林笑道:“快八岁就是才七岁了?” 李世民抓了抓头,道:“恩.” 杨林笑了笑,还是问刚才的话道:“太原城可好玩吗?” 李世民眼睛‘咕噜‘一转,大声道:“好玩!” 李渊心猛然一跳,心说刚才在后面交代的清清楚楚的,不管杨林问什么一概都说不知道啊,怎么现在就变了?李渊连忙说道:‘世民,不要乱说话,太原是个小地方,哪里比的上京城...” “李渊,我还没叫你说话呢!”杨林喝断李渊,继续笑道:“哦?真的好玩?” “当然好玩了,城里面好多好多好吃的啊,比如酱肉...还有,还有..原来母亲告诉我的,我好多都不记得了..就算不说吃的,玩的地方也不少啊,”李世民退后一步,搬着手指头数道:“有大佛寺,晋祠,天龙山...还有好多好多我也记不得了.” 杨林含笑看着李渊道:“李渊,原来太原城里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啊?有时间你也陪老夫去逛一逛啊.” 李渊听李世民说话之时,听到一个小吃就心猛的一跳,听到一个地名就脑中一阵轰鸣,心说李世民啊李世民,你是要害死你爹啊,你说的话越多,你爹死的就越快啊,虽然自己的主意也不是怎么太高明,但只要你小子一个劲的说不知道,你爹我好歹也是个太原公,他杨林就算再怎么怀疑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啊,怎么你这个小子突然给你爹来这一手啊,我的命好苦啊,居然会被自己儿子害死啊... 李渊听到杨林的话,连忙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就想跪下请罪,却见李世民已大声道:“爷爷,你也不要说我爹了,他虽然已经一年多没带我出去玩了,不过也是...” 杨林一楞,连忙道:“你说你已经一年多没出去玩了?” 李世民点头道:“是啊,在京城里呆了有一年,回来两个月了,父亲不但自己不带我出去玩,还天天在门外安排大队的人守着也不让我们出去...” 李世民一句话结果峰回路转,李渊忍住心中狂喜,顾不得自己儿子从哪里学的这手欲擒故纵,连忙大声道:“王爷,那外面大队的人马就是裴文安安排看守我的人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豳风.东山 杨林默默的注视着李世民半晌,突然展颜一笑,道:“原来如此,世民,那你先和你哥哥和弟弟退下吧,以后再让你父亲带你出去多玩玩.” “恩.”李世民回头看了眼李渊,用力一点头,跟着李建成和李元吉一起退下. 杨林再转头看着李渊,轻轻一笑站起身来,走到李渊身前,道:“李大人,既然你也被汉王所害,我也就不追究了,等叛乱平灭,你也就随老夫一起回京吧.”说罢也不等李渊回话,领了众人鱼贯而出. 李渊一言不发在后跟着,直将杨林送出了府门,走的看不见人影了,这才低声暗骂一声:“老匹夫!” 暗中派人监视好李渊,杨林这才专心研究起眼前的形势来,自己这里除了带来的三万人加上城中原有的剔除了老弱病残的五千人,一共还有三万五千人.而城外汉王军却十万有余,兵力上虽然悬殊巨大,但好在自己有高城后墙,按兵法有云,十则围之,这汉王的十万兵马对自己而言还真的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走上城墙,看着城外盔明甲亮,阵容整齐,守城固然容易,但想要破敌...杨林摇了摇头,看向身边副将明荣道:“可有什么消息?” 明荣摇了摇头道:“汉王将太原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斥候派不出去啊.” 杨林皱眉道:“他们也不过十一,二万人,难道竟能将整个太原全部围起来?” 明荣道:“那倒不是,他们重点只在西门和南门,而北门和东门只有很少的兵力,只是那两个门虽然兵少,但也是那些普通斥候所能冲出去的啊.” 杨林怒道:“斥候冲不出去,难道你们这些当将军的也冲不出去吗?只要你们能冲出去联络上陈元帅,叫他迅速赶过来,与我们里外夹击,则汉王军必破!” 明荣为难道:“王爷,如今军中五品以上之将除了我就只剩下杨冲和宋溪了.本来人手就不够用了,若我们再冲出去联络陈元帅的话,这太原城的防守就...” “我难道不是人吗?”杨林怒道:“你等会就去做准备,明天就冲出去,联络了陈元帅,记你一大功!” “王爷...” 杨林摆手道:“不必再说!就这样决定!” “报~~~!”一个小校迅速冲上城楼,“陈元帅有信使到此!” 杨林大喜:“哦?在那?快叫他上来!” “末将花胜拜见杨元帅!” 杨林上前一步搀起花胜,急道:“花将军请起,陈元帅有何消息?” 花胜从怀中取出一纸,交于杨林道:“元帅命我通知杨元帅,只要杨元帅能示弱三日,二十万大军定能在汉军身后布下天罗地网!” 三天里,血肉交融... 太原城外,看着满营的伤兵,裴文安此时真是欲哭无泪,首先是没料到太原城在杨林不到三万人攻城的情况下不战而降,然后接着是太原城看似摇摇欲坠,但自己连续强攻数日,却损失兵将近半,最惨的是刚才竟然接到情报,陈铁领着二十万大军已经悄然在自己身后布下了天罗地网...可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毕竟成王败寇,死则死矣,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回头看向那现在还在醉生梦死,烂醉如泥的汉王...也许是时候该结束了... 裴文安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回到帐中,轻轻地推了推伏在桌上睡倒的杨谅,“殿下,殿下.” 没有反应,裴文安加重了点力气,继续道:“殿下,殿下.” “是谁好不知趣,扰人清梦?”杨谅嘟囔着慢慢坐了起来,伸手抹了把脸,这才睁开了蒙胧的双眼,向旁边推着自己的人看去,醉笑道:“原来是裴大人啊,呵呵,一醉解千愁,裴大人要不要也来喝上两杯?”说着端起桌上酒杯递了过来. “唉.”裴文安接过酒杯放回了桌上,轻声道:“殿下,不要喝了,该醒醒了.” 杨谅呲鼻轻笑一声,道:“醒?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起兵意气风发之日到兵败山穷水尽之时,这就象是南柯一梦,裴大人,裴文安!你说说!什么是梦什么是醒!” 裴文安沉默片刻,轻声道:“难道殿下后悔了吗?” 后悔?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后悔?杨谅蒙胧的眼神在看向裴文安之后突然强烈了起来,后悔虽然没用,但要是自己将过错全都推到他的身上,自己岂不是...杨谅猛的站起身,大声道:“不错!我是后悔了!皇上再怎么不是,他毕竟是我二哥,我只想好好的当个太平王爷,为什么要造反?大不了象老五一样自缚进京就是了,我会落到现在这个田地还不是你们逼我的!” 裴文安静静地听着杨谅的怒吼,轻声道:“殿下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曾问过了自己的良心?” “...”杨谅面上羞色一闪而过,怒道:“什么良心不良心,我就知道这次造反不是我的错!今天我就要将你这罪魁祸首拿住,等我回京后向皇上如实禀报,全凭皇上裁度!” 裴文安自嘲一笑,虽然自己刚才也有想过让他绑上自己好成全了他,但真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的痛苦竟无以名状.此人性薄如此,可笑自己以前还一心一意为他...也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己会有今天也怪不得别人,只怪自己瞎了眼睛看错了人!当下惨笑道:“人情虽然淡薄,但若只为不死,殿下大可不必如此,只要殿下投降,想必皇上为了给天下做个仁慈之相还不会太过为难殿下...” “你说的是真的?皇上真的不会杀我?”杨谅惊喜道. “呵呵,不会的,殿下你就放心吧,至于我...呵呵,”裴文安惨笑着慢慢走出大帐,边走边歌:“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我徂东山,慆慆不归....” 杨谅漠然,自小熟读经史子集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裴文安现在所歌正是诗经国风中的豳风&#第一段征人还乡途中想象到家后恢复贫民身分的可喜,第二段是想象那可能已经荒废的家园,觉得又可怕,第三段想象自己的妻正在为思念他而悲叹,而第四段就是回忆三年前新婚光景,设想久别重逢的情况...看着裴文安此时似颠似狂,杨谅知道他一定对自己非常失望,但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早在自己冲口而出责怪之言时,裴文安的心死了,而自己的灵魂也跟着死了...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燿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裴文安慢慢走出营门,看着无数将士惊疑不定的看向他,是自己将他们带到了这里,是自己一次次命令他们冲上高高的城楼,在他们深深的疲倦脸上隐藏着淡淡的怨恨.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将士们!明天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望着他们不敢置信却渐渐狂喜的双眼,裴文安淡淡一笑,继续道:“裴某将诸位带到了这里,却不能带你们回到家乡,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了,明日你们等陈元帅来到之后就向他说明去意,相信他是不会为难大家的..” “裴大人,那你呢?” “就是啊,裴大人,那你呢?” “我?呵呵,我也要回去了.”裴文安慢慢抽出佩剑,指着夜空笑道:“你们看那个小星一闪一闪地,那就是我的家,他们正在招我回去呢..” “裴大人!不要啊!”众人中就有聪明的已经有些猜出了裴文安的想法,连忙就要上前阻挡. “你们不要过来!”裴文安横剑在喉轻轻念道:“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念到最后一句,手上用劲,长剑在脖子上一抹,血花飞溅之中,两行清泉缓缓从面颊滑落.“终于...” 第一百一十八章 计算二杨 裴文安的死在杨谅看来很有些突然性,以至于在他割下裴文安脑袋去向包围着自己的陈铁投降的时候都有了一点点的措手不及. 低着头快速地走到帐中,杨谅抬眼看了一下陈铁,道:“杨谅拜见元帅!”说罢双膝弯曲就要跪下. “不用了,你坐吧.”陈铁轻声道,转眼看了看自己帅案上用黑布包着的裴文安的人头,叹了口气,转脸对花盛道:“你把这个人头拿去,给裴大人缝好,就地安葬了吧.” “是.”花胜躬身道,上前将人头拿起,双手托着转身离去. “你们也下去吧.”陈铁将帐中剩下的人也打发了出去,看着杨谅道:“死者已矣,生者何哀,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生活.殿下,你可曾想好了怎么向皇上请罪了吗?” 杨谅连忙又站起身来,颤抖道:“我这次之所以会起兵举事其实全都是裴文安他..” “这个你就不要说了!”陈铁打断道,慢慢站起身走到杨谅身前,道:“蜀王不过逾制就被内侍省关押的不见天日,殿下你如今就这么回去恐怕...唉,想当初我为你谋划出奔并州,没想到时至今日却又是我压你回京,真是造化弄人.” 杨谅心中一抖,想像中黑暗里的蜀王正在朝自己伸出了双手,金殿上杨广的狞笑似乎已经近在眼前,再顾不得其他,急忙跪下哀求道:“丞相,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 陈铁微笑着托起杨谅,将他按坐在了凳子上,转身从自己的案上拿过笔墨,轻声笑道:“先不谈这个,如今蒲州城中尚有萧老将军的十万兵马,这些人都是殿下旧部,外人皆不能指挥,若在收降之中出些岔子恐为不美.我看殿下既然已经在陈铁这里了,那十万人想来也用不上了,不如你写个书信,让我找人送给萧老将军,也好早早结束战事,避免生灵再度涂炭.” “啊?‘杨谅面露惊疑之色,不过转瞬即逝,连忙点头道:“好,好,我这就写.”连忙抢过还拿在陈铁手中的笔墨,飞快的研好了磨,掭了几下笔,抬头看着陈铁道:‘我该怎么写?” 陈铁轻轻一笑,道:“殿下自己看怎么写好就怎么写吧,不外乎让萧老将军早早献城,将手中兵马交出而已.” “哦.”杨谅答应一声,连忙低头写了起来,开始手尚有些抖动,写了片刻渐渐稳健,半晌写完,杨谅吹干了墨,拿起交给陈铁道:“元帅,写好了.” 陈铁看了看他所写的,洋洋洒洒一大篇,但对自己心中所想的却没有提及,不禁面色一沉不悦道:“写的虽然不少,可惜全无重点,重写!” 杨谅不敢多说,连忙又另写一篇,递与陈铁. 再拿起一看,还是不行,陈铁皱眉道:“不行,重写!” “重写!” “重写!” 写到第五篇,杨谅终于心中一叹,暗道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顾什么其他,咬牙将第一份重新抄了一遍,只在最后加了一句:“谅已付于陈铁陈元帅,诸君亦可付之!”递了过去,杨谅忍不住摸了摸胸前,那里有贴肉藏着的一把自己最心爱的匕首,若是他一意想致自己于死地的话,那也就怪不得拼个鱼死网破了. 陈铁看罢这才展颜一笑,将纸折好插入早已备好的信封中,放进怀里,瞄了一眼他的胸前,笑道:“蒲州之事既然已了,那我们就来谈谈殿下之事.” 杨谅见陈铁终于将信收了起来,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手也从胸前放下,站起道:“丞相救我啊!” 陈铁还是将他按坐回了凳子上,转身笑道:“现在我虽然有心救你,但只怕力有不几及啊.” 杨谅面色一变就想发火,转念又压了下去,陪笑道:“丞相莫要戏耍我了,以丞相现时今日的实力...还望丞相看在往日交情上救救杨谅吧.” 陈铁故做皱眉道:‘是真的不行啊,这次出征虽然明里是两个元帅,其实我全都要听杨老王爷的,‘说到这,陈铁顿了顿道:‘当然了,也许老王爷不在了我能说上几句话,但现在这个情况下,呵呵,你还是要去找老王爷啊.‘ “太岁靠山王是你的亲叔叔.‘陈铁故意将‘亲叔叔‘三字咬的极重,继续道:“虽然你这次错是犯大了一些,但只要能说动了他,以老王爷的威望,让他来说服杨广,不说杀头之罪可消,就算此次叛逆之罪一笔带过也并非不可能啊.” “王叔恐怕没这么大本事吧...”杨谅话虽这样说,但眼中却顿时顿时充满了生机,不过半晌又犹豫道:“我怕王叔不肯听我说啊.” 陈铁看着杨谅的表情,很满意自己故意夸大的效果,轻笑着拍了拍杨谅肩膀,转身道:“你们都流的是杨氏血脉嘛,血浓与水,你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恩,我试试看.”杨谅咬了咬嘴唇道:“丞相,你老实告诉我,若是我说不动王叔的话,是不是...是不是就死定了.” 陈铁慢慢转过身,眼中精光一闪,看着杨谅微微一笑,道:“是的.” “啊!好舒服啊!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杨林坐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笑着对身旁的明荣道:“你们几个今天晚上也可以睡安稳了,哈哈哈.” 明荣连忙道:“王爷日夜操劳,我等...” “好了,好了,客套话就别说了.”杨林摆手止住他,笑道:‘等陈元帅明天进了城,你也多敬他几杯,把他灌个不醉不归,哈哈哈.这次我们能大获全胜,可全都是他的功劳啊.” 明荣道:“陈元帅固然有功劳,但若是少了王爷他又能干成什么事呢?不说别的,就说这太原城下,王爷引马提缰振臂一呼,这太原城便举城而降,若是换个人来只怕早已被乱箭射死在城下了.他陈铁也一定是被汉王反戈一击,杀的他抱头鼠窜吧.” “哈哈哈,你说的有点过了啊.”杨林虽然嘴里责怪明荣,其实心中已经肯定了这话,大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回去吧,明天我们大开庆功宴!” 陈铁在杨谅百般乞求下‘勉为其难‘的带着他来到了杨林的门外,虽然众人见到杨谅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有些奇怪,但既然有陈铁在旁边,倒也没有人过来多问一句. 见里面明荣答应一声就要出来,陈铁连忙转身对杨谅道:“好了,我帮你也只能帮到这了,你记着,若是你说服不了老王爷,只怕你也就不用回京了,毕竟如果你回去后立即就被皇上下旨赐死还好点,万一皇上如对待蜀王一般让你生不如死,呵呵,我看你还不如真的就此死了算了.”说到最后一句时,陈铁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杨谅的胸前,露出了一点点隐藏的笑容. 杨谅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口口水点点头道:“恩,我一定会说服王叔的.” 等明荣完全退了出来.杨谅便悄悄摸了进来,紧跑几步,来到杨林床前猛的跪下,哭道:“王叔,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悄悄抬眼看向杨林,却见他双目紧闭一声不发,连忙又加大了声音,几近狂呼道:“王叔!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杨林虽然不知道以杨谅现在待罪之身是怎么能进来的,但在他刚进来时却已经看到,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原本还想不理,但这时见杨谅哭的越发伤心,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儿,再也忍不住,长叹一声:“痴儿,你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杨谅听到杨林说话,连忙抬头望向杨林,乞求道:“王叔,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你就救救我吧!我小时后你不是最喜欢我吗?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何止是我,先帝在世时又何尝不是最喜欢你呢?”杨林哀叹道:“只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伤我的心吗?就是先帝在九泉之下不也是...唉,你啊,你啊,你怎么就这么..唉!” 杨谅急道:“王叔,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吧.你现在是太岁靠山王,就是半个太上皇,你只要在二哥面前说句话,他肯定不会为难我的,王叔,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杨林气道:“我怎么帮你说话啊!你犯的是谋逆之罪啊!要是放在一般公侯之家那就是满门抄斩啊,你叫我怎么帮你说话啊!” 杨谅眼珠急转,猛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连忙道:“王叔,你就说我是被裴文安他们逼的,他们挟持我起的兵!对了,对了,这些都是裴文安,萧摩柯他们唆使我干的啊!他们想要荣华富贵,便拉我出来,王叔,不干我的事啊!” “这个时候你还要推卸责任!”杨林原本还在哀其不争,这时猛的听到这个话,忍不住心头火起,一巴掌将杨谅打到一旁,怒道:“先帝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既然敢做,怎么就不敢认了!本来你若是直接认了,我还会看在你是我杨氏子孙的份上可能还会帮你说上几句好话,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呸!丢的不只是你的脸,连我和先帝的脸都全给你丢尽了!你给我滚,滚!” 杨谅大惊,连忙从跌开的地方爬了回去,抱着杨林大腿哭道:“王叔,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推卸责任了,是我干的,我一时冲动,王叔,你就救救我吧!” 杨林一抖腿,怒道:“滚!” 杨谅紧紧抓住杨林大腿死不松手:“王叔,我不想死啊!你救救我啊!” “滚!” “王叔...” 杨林见摔不开他,索性不再扭过头不去看他,怒道:“你今天就算跪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救你!” 杨谅见杨林面色铁青,咬牙就是不答应救自己,想起来时陈铁说过自己若是没有杨林的帮助,回京后不是死定就是生不如死,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右手慢慢伸到怀中,握紧匕首,低头沉声道:“王叔,你真的不愿救我?”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二杨 杨林高昂的头都没有低下来看他一眼,冷哼道:“你不必再求了,我绝不会再心软了!” “既然你不再心软,那我就不求你了!”杨谅目露凶光,慢慢从怀中掏出匕首,硬着声一字一句说完,猛然站起一把刺了过去. “尔敢!”杨林毕竟是久历阵战,虽然没有刻意注意,却还是在第一时候做出反应,在刀尖贴着自己肚子的时候一把抓住,在转眼看向杨谅之时双目竟似乎要冒出火来. “啊?我..我不敢了,王叔,我是无意的..王叔,我是无意的啊!”杨谅见自己必中的一刀没有刺上,心下大慌,连忙又跪了下来,右手拿着匕首还被杨林握着,左手快速打起自己耳光,哭道:“王叔,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王叔,我是你的亲侄儿啊,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你还知道我是王叔!”杨林咬牙切齿道,自己看着他从小长到大,一直对他爱护有加,谁想到今天他竟然连自己都想杀,心中剧痛一口鲜血几要冲出咽喉.强忍着眼中泪水,杨林硬声道:“你一而再,再而三,我今天...再不能饶你...”一手仍旧抓着杨谅手腕,另一手举高就要用劲击下. 陈铁在听到杨林第一声怒吼时感觉杨林依旧中气十足,知道杨谅没有得手,连忙招呼门外的几个侍卫和刚刚出来的明荣冲了进去.刚一进去正看见杨林正要对着杨谅下手,连忙上前一把抱住杨林,其余众人也先将杨谅手上匕首打掉,然后将他倒剪双手按在地上. 陈铁瞄了眼被众人打落在杨林身后匕首,连忙假意隔开两人,却将杨林往后抱了几步,见匕首正在脚前,这才大声道:“杨元帅!使不得啊!” “你不要挡我!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杨林被陈铁抱住不能动弹,连忙怒吼道. 陈铁故作着急道:“杨元帅,使不得啊!他好歹也是你的侄子啊,还是回到京中让皇上处置吧!”看着被众人按在地上的杨谅,怒吼道:“你还不过来向杨元帅赔罪!难道你真的想就死在这里吗!” 杨谅心中一惊,连忙摆开身后众人,爬到杨林身前哭泣道:“王叔,我该死,你就看在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份上饶了我吧!我是你侄子啊!” 杨林一脚踢了过去,怒道:“我没你这个侄子!你连我都想杀,居然还敢叫我饶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杨谅被杨林踢的滚到一边,连忙又爬了过来,哭道:“王叔,我该死!我糊涂!你就饶了我吧!” “我杀了你,杀了你!” 见杨谅又被一脚踢开,接着爬了过来还是继续哭泣,陈铁心中暗骂一声,连忙转了个身挡在杨林前面,道:“王爷,算了吧!好歹你也是他王叔啊!”说话间却又转到杨林身后将他继续反抱着,只是这一转身之间却已经将地下的匕首踢到了杨谅手边. “王叔,你就饶了我吧!我糊涂!我...”说到这,右手无意中触到陈铁刚才踢了过来的匕首,杨谅心中一惊,口中一顿,连忙又接着道:“王叔,我是你的侄子啊!你就饶了我吧!” 陈铁见杨谅手触到匕首那一刹那身体一顿,心中一喜,连忙道:“杨元帅!就是啊!他好歹是你的侄儿,你就饶了他吧,要是我的话就已经饶过了他了,杨元帅,你就饶了吧!” 杨林怒道:“你不是他叔叔,当然不这么说了!要是你有这样的畜生侄儿,我估计你早都要杀了他了!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杨谅见陈铁说要是他的话就饶了自己,心中就是一喜,可接下来却见杨林仍是喊着要杀了自己,心中一横,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既然是有他没我,那干脆不如有我没他!抓起手边匕首,怒吼一声:“那你就先死吧!”用劲全力刺了过去. 杨林见杨谅还敢行凶,心中怒极,无奈何双手被陈铁牢牢抓住,急回头头正看见陈铁一脸淡然,心中一惊猛然明白,转头再想用脚踢开杨谅时却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杨谅手中匕首没入自己胸前. 陈铁见杨谅得手,心中大喜,连忙放开杨林双手,吼道:“杨元帅!你怎么了!” 杨林双手捂着胸前,慢慢回头看向陈铁,惊道:“你,你...” 陈铁心中冷笑,连忙一手抱住杨林后背,一手按住杨林胸前抓着匕首的双手,双手用劲,连匕首柄都按进去了半截,大声道:“杨元帅!杨元帅!” 杨林哏咽道:“你,你!...” “杨元帅,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未了的心愿!”陈铁猛的抓住杨林双手将匕首拔了出来,顿时鲜血溅满胸前. “啊!”杨林一声大叫之后,终于静寂... “王爷!”“杨元帅!”其余众人这才回神,连忙冲上前来. “杨元帅!”陈铁一声怒吼,从杨林手中拿下匕首,将尸体交给众人,快步走到杨谅身前,大吼道:“没想到我为顾念老王爷叔侄之情竟然会害了他!你这样无晴无意的东西留在世界上还有什么用!我要代老王爷杀了你!”说罢不待杨谅说话迅速刺了过去. “你!”杨谅比不得杨林,陈铁也不比杨谅,杨谅只觉得眼前一花,再要说话时只觉得喉咙里鲜血快速的向外涌去,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体慢慢的歪到一边,在他倒地的一刹那,“怎么会这样?...”心头猛的想起自己与裴文安临死前的那段对话:“你说的是真的?皇上真的不会杀我?”“呵呵,不会的,殿下你就放心吧...” “裴文安...” 第一百二十章 扶棺而行 陈铁将自己手中二十万及收降蒲州城中萧摩柯的十万余人全都交给李靖,明里令他在并州扫除残余散兵,暗中却是要李靖带着这数十万大军远离京畿.而自己则只带一万人压着李渊回转大兴. 在回京的路上,陈铁命军中五品以上将军八人抬棺,自己一路扶棺而行,每逢州县,必令其首官头带白帽,手持哭丧棒在前引路,自己也是每日哭嚎不绝,闻者莫不伤心流泪. 及到大兴城外,便见杨广及文武百官全都身穿白衣,车马俱素的在城门等候,陈铁不动声色依旧手扶棺木缓慢而行,直等杨广向棺材冲了过来,这才似乎回神,哭诉道:“皇上,老王爷之死,微臣万死难辞其就,请皇上降罪!” 陈铁说完却不见杨广回答,心下一沉,慢慢抬眼望去,却见杨广已覆在棺木上昏了过去,连忙喊过百官将其救醒,轻声道:“死者已已,生者何哀,皇上不要太过忧伤,龙体要紧.” 旁边一少年也道:“是啊,丞相说的对,父皇您龙体要紧啊.” 杨广轻轻点了点头,挣扎着又站了起来,慢慢走回杨林棺木前,哏咽道:“爱卿的奏折朕已经收到了,王叔之死,朕知道与爱卿无关.” “皇上...”陈铁连忙跪下以头触地,大哭道:“皇上...我..皇上如此相信罪臣,罪臣定要万死无以为报啊!” 杨广擦了眼泪上前扶起陈铁,哏咽道:“丞相请起.” 陈铁随着杨广两手托着自己慢慢站直,擦了擦眼泪,道:“谢皇上.” 杨广点点头,轻声道:“短短数日,去我大隋两员柱石,天啊,难道真是寡人无德吗!”说罢又是伸手掩面而泣. 两员柱石?陈铁心下疑惑,连忙小心问道:“皇上,难道除了老王爷还有人...?” 杨广轻轻点了点头,道:“还有越王...” “越王!”陈铁心下大惊,连忙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寡人无德,寡人无德啊!”杨广又要哀号,那旁边的少年连忙上前扶住,轻声道:“父皇保重龙体,还是让皇儿来和丞相说吧.‘说完转身吩咐道:“你们还不赶快过来扶着皇上!” “也好,”杨广点了点头,伸出手让两名太监架着慢慢转身,看着杨林的棺木又是一阵哭泣. “丞相这边请.”少年将陈铁引到一旁,先行了一礼道:“小王杨昭,先恭喜丞相此次出征大捷.” “啊!”陈铁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杨昭乃杨广长子,年方十六,在杨坚尚且在位之时便已封为河南王,后转拜内史令,兼左卫大将军,领雍州牧,可说已是铁定的太子之选.只是自他十二岁受封离京去其封地之后就一直不曾回京,以至于自己在京中这么多年也一直是只闻其人却未见其面,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回礼道:“殿下客气了.” 杨昭微微一笑,轻声道:“丞相,此次你出征大捷,本当为你摆宴庆贺,只是...既然出了这等情况,也就只能作罢,还请丞相见谅.” 陈铁连忙道:“殿下说的羞杀陈铁了,此次靠山王出了这等事,皆是由陈铁而起,我请罪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脸面接受什么庆功宴啊,‘陈铁说到这就是一停,本来要是依他在路上琢磨的意思是要请旨自贬,然后杨广不准,自己再推托再三,如此等等.但此刻在此地看到这杨昭却是心中一凛,此时杨广将他招回京城,除了立太子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只要是立太子那就难免要消弱某些人手中的一部分权势,此时若自己真的还按原来的那样请旨自贬,只怕杨广真的有可能会就此答应下来,若真是如此那自己一番努力岂不前功尽弃?当下连忙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此事就不多说了,殿下,刚才皇上说的越王之事是...?” “唉,也不知是不是真该我大隋有难.”杨昭不疑有他,轻声叹了口气道:“丞相你领兵去征汉王前,曾设下一计,让人压那陈叔宝守罗艺,不知丞相可曾记得?” “不错,是有此事.”陈铁点头道:‘莫非这里面出了什么茬子?” “丞相计策随好,奈何上天有命.”杨昭叹了口气道:“开始半月还好,罗艺就此龟伏,谁成想半月之后那陈叔宝竟然一夜暴毙,如此刀兵又起,没奈何,父皇派越王领兵前去守御,可更没想到的是,好好的守了两个月,越王竟然又中了罗艺之计...” “啊!”陈铁不等杨昭说完,急声道:“难道越王就此...?” “唉...” 陈铁心中大喜,杨家两大顶梁柱如今全都死了,剩下之人多是无能之辈,最厉害的只怕就是杨广了,对了,还有这小小的杨昭只怕也不是凡人,想到这,陈铁认真看了杨昭一眼,只见他面色稍黑,虽然全身素裹却英气逼人,当下暗暗心中留意,道:“原来如此,好了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先看看皇上.” 杨昭也知道此时说不出什么,点点头答应,转身回到棺前扶起杨广.陈铁连忙也收敛心神跟了过去. 众人跟在棺木之后向靠山王府行来,行到一半杨广命队伍停下,喊过陈铁,道:“丞相,寡人今日先回宫中,等改日再来拜祭王叔,剩下事宜你多加注意.” “是,皇上.”陈铁知道因为从军中运回杨林尸体时一切从简,大部分东西都不合礼制,除棺木勉强用上了樟棺之外,其余诸事在此番回府后还要重新准备,所以走到一半杨广便需先回宫中,等一切妥当后再发使者或自己亲自到靠山王府中拜祭.连忙道:“皇上,老王爷无子,一生所收十二义子如今也全都战死,所以臣恳请皇上恩准臣为老王爷守灵” 杨广一皱眉,道:“全都战死了?” 陈铁点点头道:“全都死了,有几人是以前就战死的了,有几人是攻占蒲州时战死,最后几人是与靠山王一起偷袭太原之时一路战死.” “这...”杨广沉吟片刻,道:“也好,只是你刚刚远征归来,也不要太过辛苦了,今天为王叔先守灵一天也就是了,明天朕再找旁人.” 怎么可能守一天?现在靠山王无子,只要自己坐实了以他儿子身份为他守灵,就算这个王爵自己无份,但只要你稍微觉得心中有亏与我,那就不算亏本.陈铁心中冷笑,连忙道:“靠山王因臣而死,臣为其守灵理所应当.” 杨广见陈铁态度坚决,加上心里忧伤,也不愿多说,点点头道:“好吧,那朕就先回宫了.” “恭送皇上.”陈铁送走了杨广,然后到靠山王府门口又遣散了百官,这才扶着棺木进了府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灵前 陈铁扶着棺木慢慢进到靠山王府,等棺木轻轻放下,挥挥手吩咐众人下去,自己独自一人看着杨林的牌位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杨林的谥号是忠武,这个谥号以陈铁的知识只知道一个人就是岳飞,不过有人告诉自己说诸葛亮原来也是谥号忠武,再从脑海里搜索一番后,发现郭子仪,韩世忠居然好像也是谥号忠武,想着这些,陈铁不由自嘲一笑,不知自己死后会有个什么样的谥号,厉,幽,又或者杨广的炀?又或许自己死后甚至连这些谥号都不配有吧. 靠山王府大管家杨忠慢慢走到陈铁身前,忍住悲伤轻声道:“丞相,现在开棺了吧?” 陈铁闻言一楞,道:“开什么棺?” 杨忠道:“我家王爷没于战事,事起仓促,恐怕丞相当时收殓时未曾仔细,所以要重新换过棺木,还有大殓当以朝服等等。” 陈铁一皱眉,恍然道:“你是说不合礼制?” 杨忠点头道:“是,丞相见事明白.” “哦,那好,你开棺吧.”陈铁说完,见杨忠招手唤上来几名家丁,只见这几人另挑了一口朱漆樟棺,棺木四周都有云气之画,几人将朱棺放下就要来翘原先这个棺木的棺盖,陈铁猛然心中一颤,急道:“等等!” 杨忠回头看着陈铁疑惑道:“丞相,这是..?” 陈铁深吸一口气,道:“开棺事大,你们先闪开,让我先向老王爷磕几个头赔罪.” 杨忠暗暗责怪自己莽撞,心下感激陈铁考虑周到,连忙道:“不错,不过此非单只丞相之事,我等也该来磕头赔罪.”回身招呼家丁站到堂下跪好. 陈铁走到大堂中间,回身见众人离自己甚远,当下放心,这才整理了下衣冠,撂衣跪下,低声祝告道:“老王爷在天有灵,陈铁行此不义之事,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期望老王爷能够原谅,只是成王败寇,事情我既已做下,便再无悔恨的道理,我知老王爷满身冤屈,等日后陈铁身死之日,再与老王爷相见地下.”说罢站起身,长舒一口气道:“你们开棺吧!将朝服给我,我来帮老王爷换.” 陈铁从杨忠手上接过朝服,等棺盖完全取下,慢步走到棺前,吩咐众人道:“你们将老王爷扶起,我来帮他换...”正说到这,猛然窥见杨林突然面色由白转红,须发皆张,惊呼一声:“怎会如此?”再仔细看时,只见杨林双目突然睁开,怒视自己,口唇开合,竟欲说话,陈铁唬的心胆欲裂,大叫一声向后跌倒昏了过去. 杨忠不知陈铁好好的如何竟会昏倒,连忙与众人七手八脚上前来救,轻扶胸前,急声道:“丞相莫惊,丞相莫惊.” 陈铁悠悠醒转,手指棺木惊道:“老王爷还没死?” 杨忠心下一阵惊喜,连忙到棺前观看,却是杨林一脸死气,却是并无半点生机,心中又是一阵悲伤,回到陈铁身前,轻声道:“丞相看错了,老王爷人死已不能复生了...” “哦,那...”陈铁心中暗松了一口气,险些说出‘那就好‘的话,心念转动连忙改口道:“那岂不更是可悲?刚才我猛然看见老王爷之面,心下激动,竟以为老王爷死而复生,一时欢喜莫名昏了过去,可谁想等我再睁眼想见老王爷一面时,却听到老王爷又...又...早知如此,我还醒来干什么!呜呜呜.”说罢痛哭不已. “呜呜呜.”杨忠见陈铁哭的伤心,想及平日杨林好处,也再忍不住痛哭起来,好在他知此时还不是哭泣的时候,半晌收了眼泪,哏咽道:“丞相,王爷若知你这般情义,真不知如何感动.不过此时我们还当为王爷继续换好衣冠,明日百官和皇上就要来拜祭了...” 陈铁此时还有些心惊肉跳,不敢再次上前,慢慢擦干眼泪道:“我此时伤心无地,手足颤抖,就在这里坐着看你们办吧,总之要一切符合礼制.” 杨忠不疑有他,连忙命人搬来凳子让陈铁坐好,自己与众人为杨林穿好朝服,换好棺木,再次盖上棺盖后,回报陈铁道:“丞相,都办好了,你也先下去休息会吧,明日一早他们就要来拜祭王爷了.” 陈铁眼睛盯着棺木,道:“哦,没事,我就在这看着老王爷吧.你们去休息吧.” “丞相,你还是下去休息会吧,不然明天恐怕难以坚持...” 陈铁目光不移,轻轻摇头道:“不了,就这样吧,你们下去吧.” 杨忠闻言心酸,陈铁目光呆滞,定是伤心过度,想自己身受王爷厚恩,在此时却不能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心中悲伤,暗暗垂泪走出堂外吩咐下人准备其他事宜. 第二日,大管家杨忠一大早便站在棺木一旁等待百官前来拜祭,陈铁虽然代替杨林之子来接受众人拜祭,本应跪与棺木一侧,但因陈铁毕竟身为丞相,所以杨忠也不敢太过,只在棺木另一侧设一凳子,由陈铁坐着代替而已. 第一位前来拜祭的便是新近进京的河南王杨昭,按礼拜祭之后,来到陈铁身前,道:“丞相,辛苦了.”却见陈铁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并无半点反应,连忙又说了一声道:“丞相,辛苦了!”见还没回应,心下奇怪,连忙伸手轻轻一推. “啊,不辛苦,不辛苦,”陈铁这才回神,连忙道:“只是昨天想起老王爷好处,又是一夜未睡,伤感不已...对了,没想到今天殿下第一个拜祭,殿下真可谓贤王啊.” 杨昭刚才推陈铁时见陈铁脸色似乎有些煞白,心下奇怪却不好多问,当下轻轻摇头,道:‘最早的不是本王,乃是父皇.” “皇上?”陈铁一惊,连忙道:“可是我在这里还没有看到皇上啊,皇上什么时候出宫的?是否路上出了什么事?殿下可曾有什么线索?” 杨昭等陈铁一连穿话问完,这才道:“丞相不必焦急,本王的意思是父皇现已在门外,只是碍与有些礼仪,所以这才派本王先进来告诉丞相,也好不至于慌乱了手脚.” “哦,”陈铁道:“殿下,那我这就赶快出去迎接皇上.” 杨昭连忙拉住陈铁,手指陈铁身上麻衣道:“这...恐怕不妥啊.” “不妥?”陈铁疑惑道:“有什么不妥?” 旁边杨忠连忙走了过来,轻声道:“丞相,古语云,君临吊,主人需免绖去杖,此乃不敢以戚凶服当尊者之意.” “哦,原来如此.”陈铁连忙脱下身上麻衣,道:“殿下,这样可以了吧.”见杨昭点头,这才走了出去迎接杨广. “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从撵上下来,扶起陈铁道:“丞相辛苦了.” “臣罪孽深重,不敢言辛苦.”陈铁随着杨广手托着慢慢站起,见杨广仪仗之后已有不少官员,估计也是前来拜祭,想是见到有杨广在前面,所以没有上前. 杨广握着陈铁手,慢慢行进府中,来到大堂,放开陈铁,深吸一口气,撩起衣服下摆就要跪倒. “皇上,使不得啊.”陈铁连忙道. 杨昭也是赶紧上前,扶住杨广,急道:“父皇,使不得啊,不如由我来代父皇...” 杨广摆摆手道:“靠山王叔在朕心中与父皇相若,朕若不是身为天子,就是为其守灵也是应当,你们不必再劝.”说罢推开两人,慢慢跪下. 陈铁与杨昭无法,也只能连忙退到杨广身后,跟着跪下. 杨广双手合十,慢慢祝告道:“王叔英灵不远,朕知王叔英雄盖世,此番死与小人之手定然冤屈,杨谅多行不义必自毙,朕已下令将他满门抄斩,以慰王叔在天之灵...”拜了三拜,站起身回头道:“丞相,王叔后事...”说到一半却发现面前并没有陈铁,再低头向下看去,却见陈铁已扑倒在了地上,心中猛的一惊,大声道:“丞相?丞相!...” 第一百二十二章 梦中客 蒙蒙胧胧之间,陈铁似乎看见远处高台上坐着一人,身着王服,面如朱砂,发似靛蓝,正在疑惑间,却听台上人高声道:“陈铁,你的事发了!” 东窗事发?陈铁心中一惊,转而自嘲笑道:“我又不是秦烩,哪来的东窗事发?你到底是什么人!” 台上人须发皆张,道:“我就是这地府之主阎罗王,你暗害忠良靠山王杨林,如今他到了我这里将你告了!” “将我告了?”陈铁看了看那人身边暗处,似乎真有一个人影,疑惑道:“这里真是阴曹地府?” “哪里还有假!”阎罗王道:“你见了本王还不跪下!黑白无常,将他与我按倒!”说罢旁边就有一黑一白两个小鬼上来按陈铁肩膀. 陈铁用力一挣,笑道:“有死而已,本来今日我既然到了你这里,就是你治下之民,但如今我既已离开人世,心中别无所念,只求一死!” “死?你既已经在我阎罗面前就说明你已经死了,此时还想着一死了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阎罗王怒笑道:“以你不仁不义,当处以拔舌、剥皮之刑!你怕是不怕?” 陈铁冷笑一声道:“自古艰难唯一死,我既然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刑罚!你个小小阎罗,也就一些平常手段!” 阎罗王怒道:“大胆刁民!...”话未说完,刚才一直在旁边站立的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却正是靠山王杨林,只见他手指陈铁,怒道:“从你我相见以来,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你怎么敢以阴谋害我!你可对的起你的良心吗!” 陈铁见那人影果然是杨林,心中一惊,半晌道:“我自问是对不起老王爷,但我对不起的人又何止你一个?杨勇,杨谅,还有在蒲州城外黄河之中毒死的几十员上将,这些人我有哪个是对的起的?” 杨林怒道:“连勇儿都是你害死的?你说你还有人性吗!” 陈铁右手在身前快速一划,也是怒道:“我虽然对害死你们心中也曾有过愧疚,但是却从没后悔!杀了你们就是没有人性?身处乱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还有什么好说的!有本事你自己说你有没有杀过人?被你杀的那些人里又有没有无辜!” 杨林闻言一楞,阎罗王见势连忙接道:“强言狡辩!黑白无常,将他胸膛破开,我倒要看看他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黑白无常闻命,连忙上前来抓陈铁,一人抓住陈铁双手,一人破开陈铁肚子,半晌从陈铁胸前取出一血凛凛的心脏,回报道:“禀阎罗王,是红的!” “红的!”“红的?”陈铁与阎罗王都是一楞. 阎罗王怒道:“你看仔细了没有?这样的人他的良心怎么还是红的?” 陈铁自己也是奇道:“我的心居然还是红的?” 黑无常先瞪了陈铁一眼,再看向白无常手中的一跳一跳的心脏,果然是红的,不由也是楞道:“阎罗王,果真是红的.” “哈哈哈,我的心是红的,我的心居然还是红的..”陈铁大笑道:“阎罗王,你失望了吧!哈哈哈” 阎罗王与杨林对望一眼,急匆匆从台上走下,来到陈铁身前,看着白无常手中那一跳一跳的红心,不由失声道:“真是红的...” “哈哈,红的!哈哈哈,红的..是红的..”陈铁越笑越是得意,看着阎罗王大声道:“阎罗王!我的心居然还是红的,红的!哈哈哈,你能耐我何!哈哈哈!红的!是红的!” .... “陈大人,陈大人...” 又是蒙胧之间,陈铁似乎听到有女人在呼喊自己,再仔细看时,却是月媚儿.又望旁边看了看,兰陵与杨柔儿居然也在,陈铁不由笑道:“怎么你们三个全都在一起?” 众女都是左右张望了一番,兰陵强先道:“陈大人你看错了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啊.”月媚儿与杨柔儿也是一脸诧异道:“陈铁你看错了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啊.” 陈铁忍不住惊慌,失声道:“你们,你们真的看不见对方?” 兰陵轻轻一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陈郎,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在一起吗?现在父皇已经管不了我们了,我们终于可以厮守在一起了.”轻轻跳开两步,骄笑道:“你来抓我啊,抓到了我就跟你永远在一起...” 画面一闪,杨柔儿已经站到了陈铁的身前,两只手一会儿放在前面,一会儿放在身后,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好半晌方才羞道:“陈大哥,我爹以前就把我许配给你了,现在爹不在了,那你..你还娶不娶我?” 画面又是一闪,月媚儿冷冷地看着陈铁,却不说话,低着头轻轻地将手中的琴交到陈铁手上,慢慢地缩回手的那一刻却是突然嫣然一笑,转身快步走开... “不要,不要...啊!” ..... “大哥,大哥!别犹豫了,皇上快杀过来啦!”罗士信看着陈铁急道. “皇上杀过来了?什么意思?”陈铁莫名其妙的看着罗士信说道. 正在这时,猛然前面出现一座门楼,程咬金从门楼外快速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叫:“大哥,快跑!他们就快过来了!” 陈铁再向四周看去,却见旁边突然出现大片隋军,只见他们一个个手拿长矛指着陈铁道:“陈铁,你已经被包围了!快投降吧!” 陈铁骇然,抓住罗士信急问道:“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此时程咬金已跑了过来,急忙插口道:“大哥,刚才我去埋伏,没想到他们早有准备,我还没有动手就被他们围上了,幸亏我跑的快.” “你去杀杨广?”陈铁惊道. 程咬金点头道:“是啊,不是大哥你吩咐的吗?只要除掉了杨广,这大隋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啊.” 陈铁一楞,急道:“那我们现在被包围了,你们说怎么办?” 程咬金,罗士信对望一眼,都是邪邪一笑,道:“大哥,我们都是万人敌,当然是直接杀出去了,不过你怎么出去我们就不知道了啊,哈哈哈.”说罢狂笑声中两人都是消失不见. 陈铁大惊之下还未做出反应,画面已是一闪,杨广手持长剑站在身前,怒声道:“陈铁,你为何谋我杨氏江山!还不快快拿命来!” 陈铁连忙道:“皇上,我没有啊,你不要听别人乱说啊!” 杨广冷笑一声,怒道:“休要狡辩!你身边众人都是朕的耳目,你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既然你狼心狗肺要谋朕江山,那朕也就顾不得什么君臣之义!看剑!”挥剑向着陈铁当头砍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医 “何太医,丞相病体如何?”河南王杨昭看着何冲问道. “嘶...”何冲倒吸了一口冷气,慢慢将陈铁手放回被子里,又翻了翻陈铁的两眼眼皮看了看,站起身扫了屋中众人一眼,道:“殿下,我们出去谈.” “好.”杨昭点头,跟着何冲来外面,又问道:“何太医,丞相得的什么病?” 何冲回头看了屋子里一眼,道:“殿下,我听说丞相是在靠山王府昏倒,怎么会直到他回到了这丞相府才来让我诊治?中间耽误了不少时间啊.” “哦,是这样.”杨昭道:“父皇当心靠山王府上有丧事,不利于...这个,所以才命小王送丞相回府.何太医,丞相现在怎么样了?” “哦.”何冲点点头,道:“前番丞相征伐汉王之时,我也为丞相诊过一次脉,那时丞相已经病重,脉象显示是五脏皆损,命不长久啊.” “啊!”杨昭吃了一惊,连忙问道:“那这次?” 何冲道:“这次更重!不知为何脉象跳动实在是太过有力,几次将我手弹开.这种情况极是反常,我又看丞相双眼,均是茫然失神,由眼观心,种种迹象总结起来...唉...” 杨昭急忙道:“难道太医没有办法了吗?” “没办法了,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何冲犹豫了片刻,道:“不过我有一个师兄,他常以天道相比病症,医术较我高了不止一筹,如果他来了恐怕还有点办法.” “那何太医你快快请你师兄来啊.” “我师兄与我志向不同,我在宫中,他在民间.平日都是他偶尔来看看我,要我去找他,唉.这人海茫茫的怎么找啊.”何冲顿了顿又道:“何况就算他来了,也不是真的有办法,丞相这种病症及是怪异,就是古书上也从未有过记载,所以...” 杨昭见前面何冲说他师兄来了有些办法,后面又说也不是真的有办法,前后矛盾,不禁怒道:“何太医何必吞吞吐吐,莫非是怕你师兄来了威胁到你的地位吗?小王可以保证,只要你将他请来治好丞相之病,小王定然保举你为太医令!另以千金相赠!” 何冲闻言一楞,半晌才反应过来,也是勃然大怒,道:“殿下以为我何冲是何人也?”愤然将头上官帽摘下,强行放到杨昭手上,怒道:“殿下新回京师,可能不知何冲早已是太医令,所以也就不劳殿下费心!不过今日既然殿下见疑,卑不与尊辩,我也无话可讲,这是我的官帽,请殿下验收!”说罢大袖一摆,冷哼一声就从杨昭身边走过. 杨昭拿着官帽也是一楞,心知错怪了他,连忙来拉何冲回来. 何冲见杨昭手扯官服,心下又一是怒,用力打掉杨昭手,道:“不错,还有官服,我也一并脱了给你!”说罢就要解开衣服. “何太医请慢动手,请慢动手!”杨昭见何冲误会,连忙道:“小王并非这个意思啊!” 何冲冷哼一声道:“那殿下是什么意思?莫非还要何冲这条命吗?” 杨昭见何冲此时说的虽然更狠,但好在已经平静了下来,连忙先行了一礼,然后将手总官帽双手递了过去,道:“何太医请不要误会,小王无礼,请恕罪,实在是小王担心丞相之病,说话贸然得罪,恕罪,恕罪.” 何冲料不到杨昭居然会向自己赔罪,犹豫了半晌才接过官帽,戴上后行礼道:“何冲性情冲动,也有得罪,请殿下恕罪.” “不妨,不妨.”杨昭连忙扶起何冲,道:“那何太医,丞相这病真的无法可救了吗?” 何冲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了,等什么时候我师兄来找我时再说吧.” 杨昭道:“那何太医你不如将你师兄姓名告诉小王,小王我去派人寻找,岂不是容易的多?” 何冲想了想道:“也好,只是我那师兄不喜接触官宦中人,先帝曾数次招他,命他为官,他都曾称病不出.所以殿下寻找他时要多费些力气了.” 杨昭连忙道:“无妨,那不知何太医你师兄是叫?” “孙思邈...” “啊!”陈铁一声惊叫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了半天气,这才惊觉原来已经不是梦中,抬眼看向四周,只见程母,程咬金,罗士信等人正围着床沿站在一边,此时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再透过众人缝隙看向房门外,只见天色已然半黑. 罗士信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喜道:“大哥,你醒拉?” 陈铁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笑道:“恩,”说罢转过脸看向程母,道:“娘,没想到我一点小事就惊动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又责怪程咬金道:“二弟,你怎么惊动了娘来?” 不待程咬金说话,程母已抢先笑道:“说的哪里话,你生了病,做娘的我当然要来看你了,难不成你不认我这个娘了?”见陈铁急忙摇头,又接着道:“你也别怪阿丑,我来不是他叫的.” “不敢,不敢.”陈铁连忙笑道,心说定是哪些个长嘴的下人乱嚼舌根,以后倒要让他们长长记性,不该说的东西最好别说.不过陈铁心下虽然这么想,但此时却也没放在心上,接着笑问道:“娘,我睡了几天了?” 程咬金插话道:“大哥,一天还没到呢,才四个时辰!” “才四个时辰?我还以为...”陈铁低着头自言自语,转而笑道:“这样岂不更好?娘,我没事了,你就先回去吧.” 程母笑着点点头道:“恩,你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对了,太医过来看过来了,说你身体虚弱,要多注意休养.” 陈铁连忙点头称是,站起身相送程母. 待程母走后,陈铁将房门关上,道:“二弟,四弟,你们老实说太医是怎么说的?” 程咬金急忙道:“大哥,娘不是说了嘛,你就是身体虚弱.” 陈铁却不相信,若真的只是身体虚弱的话那以前自己假装的病入膏肓又该怎么解释?若不能解释那就是欺君之罪!可是现在一切如常,所以太医所说绝不会这么简单,当下转头看着罗士信道:“四弟,你来说!” 罗士信抓了抓头道:“太医说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看他和河南王在外面似乎吵了一架,回来后他们两都是一脸忧虑,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二哥,你掐我干什么啊?”说到这猛然惊觉,连忙道:“大哥你别在意啊,我是瞎说的,你别...” “恩,我知道了.”陈铁连忙挡住他继续往下说,心道照这样看来,自己倒没有被看破,不过自己在昏睡中也没有去控制脉象啊,难道是自己真的有病?忍不住暗暗运了运内劲,却又没有什么阻碍.陈铁不由暗暗奇怪,知道这事还是得问帮自己看病的太医,当下问道:“二弟,你可知是谁来帮我看的病?” 程咬金想了想道:“似乎是姓何.” “姓何,难道是何冲?不错,和河南王吵架,看来也只有他敢了.”陈铁坐回在床沿上,自言自语道:“他倒是个人才,不过若真要被他看出了什么,说不得也只好...” ----------------------------------------------- 孙思邈(541或581~682),大部分人认为是生于隋开皇元年(公元581年),卒于唐永淳元年(公元682年),活了一百零二岁.但也有的考证是活了一百四十一岁(即公元541年出生.)本书取541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探丧 程母见陈铁没事,心下高兴,虽然天已经半黑,却还是在后花院里闲逛了半天,只等都看不见了,这才由丫鬟催促着回到自己房里. 刚进门便瞧见月媚儿正在自己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翠说着话,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转瞬明白,轻轻一笑走了上前,道:“月小姐,怎么天都黑了还没回去啊?” 月媚儿回头见是程母,连忙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刚才回房呆了一会,但觉得一个人有些没趣,所以这才来老夫人这里想找您说说话.” 程母轻轻一笑,找了个凳子坐下道:“原来月小姐是找老身说话来了,好吧,月小姐想说些什么啊?” “我...”月媚儿张了张嘴,又犹豫了片刻道:“我想问...问..老夫人身体还好吧?” “恩,还好.”程母道. 月媚儿又道:“那老夫人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吧.” “恩,习惯.”程母答完,故做奇道:“月小姐啊.这些你不是早都和老身说过了吗?” “啊?说过了?”月媚儿连忙掏出丝绢掩饰着在脸上擦了擦,干笑道:“原来说过了?我都忘记了,还是老夫人好记性.”放回丝绢,两手在腿上不停的握来握去,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倒是小翠机灵,见自己小姐想问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眼睛一转,也是笑道:“老夫人,我也想问您个事.” 程母看了小翠一眼,道:“哦?你也问我个事?那好吧,你问.” “先谢过老夫人了.”小翠行了一礼道:“老夫人,我看明天天色不错,想和小姐出去京郊游玩,但是丞相他今天突然得了急病,若是我们现在出去游玩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好?” 月媚儿暗赞翠儿聪明,连忙道:“是啊,老夫人,我们这个时候出去游玩是不是有些不好?若是丞相病没什么大碍倒是...”说到这,猛然感觉旁边小翠在扯自己衣裳,惊觉自己说的太过明白了,只怕程母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意图,连忙笑道:“就是这么回事了,老夫人您说呢?” 程母心中一笑,自己也是过来人,哪里还会不知道月媚儿的心思,当下道:“听太医说是身体虚弱,没什么大碍,刚才我离开那会已经醒了没事了.”说到这顿了一顿,道:“不过...” “身体虚,那我炖的人参汤倒是有用,”月媚儿轻声自言自语,猛然听到程母的口气中的一转折,心下大急,连忙问道:“老夫人,不过什么?” “不过嘛...”程母故意拖了个长音,这才笑道:“不过我刚才从后花园一路逛来,发现这天上没什么星星,只怕明天不是个出去游玩的好天气啊.” 月媚儿见程母识破自己心思,羞的两颊一片赤红,急忙丢下一句:“既然明天天气不好,那就不出去玩了.”领着翠儿快速地跑了出去. 罗士信不甘不愿地从旁边拿起陈铁的衣服递了过去,嘟囔道:“大哥,你才刚好点,就不要出门了吧,杨素那老头死了那么长时间了,他家的丧事估计早办完了,你现在去和明天去都是一样啊.大哥,你先休息一天吧.” “不要多说.”陈铁穿好衣服,再将帽子戴好,道:“要是病倒了起不来也就算了,既然已经没事了,自然是一刻也不能耽搁.你既不愿意去,那就在家里等我,二弟,你跟我一起去.” 程咬金在旁连忙答应一声,就去开门. 罗士信连忙上前挡在陈铁身前,急道:“既然大哥一定要去,俺当然要陪大哥一起去了.” 陈铁看了看罗士信,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去了不准乱说话,一切听我的.” “哎.”罗士信连忙答应一声,当先跑了出去,道:“我去通知下人们备好马车.” 陈铁走到房门口,猛然惊觉有个丫鬟撞了过来,连忙一躲闪到一边,那人也是一个急停,手上端着托盘里的碗也查点飞了出来.陈铁不由沉声道:“怎么做事的?怎么冒冒失失的?”看了看这丫鬟年纪不大,只有十岁左右,长的倒挺清秀,此时她知道自己闯了祸正吓的一脸惧色,几滴眼泪就要夺目而出.陈铁皱了皱眉头,这女孩怎么这么胆小,别人要看到了还以为自己不知是怎么欺负了她呢,当下摆手道:“算了算了,下回你多加点小心就是了.” “谢丞相.”小丫鬟心里一松,连忙道:“丞相,这是你的参汤.”说罢将托盘递了过去. “参汤?”陈铁伸手端起碗喝了一口,咂了咂嘴,皱眉道:“怎么这么苦?也不多加点糖!”一口喝干,将碗放回托盘道:“好了,你下去吧.”招呼程咬金道:“二弟,我们走吧.”说罢走了出去. 待两人走远,小丫鬟这才拍了拍心口,深吸了几口气道:“吓死我了,下回再不听她们乱嚼舌根了,丞相官虽然比老爷的大,可是脾气却要好多了...恩,对了,还要去回那个月小姐的话呢.”一拍脑袋,连忙也跑了出去. 陈铁坐在马车里,从窗口看向两边,映如眼帘的时候先便是一片素白.这一月来,大隋品级最高的两个王爷先后战死,朝野一片震动,满城缟素.再仔细看去,那几家往日里最红火的青楼楚馆,此时也都是黑灯瞎火,大门紧闭.整个京城竟显出了一份从未有过的凄凉. “到了,大哥.”车外传来罗士信的声音:“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快去通报你们老爷,就说丞相到此,叫他快快出来迎接!” 等程咬金伸手打开帘子,陈铁从车上跳下,看了看还挂着白绫的越王府匾额,不禁叹了口气,轻声道:“自古名将如美女,不许人间见白头.可怜啊可怜,可惜啊可惜.”说完却又忍不住自嘲一笑,死在自己手上的名将难道还少吗?他杨素若是不死在战场,就得死自己这个卑鄙小人的手上,那岂不是更加的不值. “不知丞相到此,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杨玄感当先走出,抱拳行礼道. “不敢.”陈铁道:“本该早来,只是一直在军中,没有听到消息,昨天刚刚赶回,却又忙于靠山王的丧事,唉!是陈铁失礼才是.” 杨玄感虽然不是十分看的起陈铁,但他身是丞相,自己还是要多少要给些面子的,连忙说道:“丞相有这份心,也就不枉家父临终前还十分记挂丞相了.” 陈铁奇道:“王爷临终前还记挂我?” “是啊,”杨玄感道:“丞相,我们还是进去谈吧.” “恩.”陈铁跟着杨玄感来到大厅,只见正中供奉着杨素的牌位,棺木却已经不在.陈铁不待他说话,抢先道:“我先给王爷上柱香.‘;说罢走到前面站好,接过下人递过来的三柱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祝告道:“陈铁今日才来看望王爷,还请王爷恕罪,恕罪!”上前几步将香在香炉中插好,然后又倒退着走回原地.转头看着杨玄感道:“杨大人,节哀顺便.” 杨玄感伸手在眼睛里擦了擦,哏咽道:“谢丞相关心,”转头命下人道:“上茶.”又对陈铁道:“我听说今天早晨丞相在靠山王府主持丧事,竟然昏了过去,丞相,你也要保重身体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欲夺先予 陈铁闻言心中一凛,转颜轻笑道:“我们还是先坐下谈吧?” 杨玄感连忙道:“请,请.”待陈铁坐下后,自己也跟着坐下,回头招呼下人道:“茶呢?怎么还不上来?” “来了.”下人本来已经端茶到了房门口,这时闻言连忙答应了一声,加快了步子走了上来,将茶放好,倒退了出去. “请.” “请.”陈铁端起茶稍微用嘴唇沾了沾,放下道:“杨大人刚才所说之事确有其事,只因我和靠山老王爷情同父子,见皇上为老王爷推金山,倒玉柱,以天子之尊居然会下跪拜祭,真是无比荣耀,心中一时激动这才昏了过去,见笑,见笑.” 杨玄感听到这心中不由暗骂一声,什么鬼话也拿来胡弄人,难道真当我是白痴吗?面上却笑道:“不错,不错,丞相与靠山老王爷出生入死,难怪难怪.” 陈铁本就不想再提此事,见他不信也懒的多说,想了想道:“对了,怎么没看到柔儿小姐?” 杨玄感眉头一皱,杨素开始确实曾有过将小妹要嫁给陈铁的主意,只是后来见陈铁大发疯癫,狂病难救,这就又有了后悔的念头,一直压着不让两人见面,一直到杨素战死.这前前后后虽然说陈铁也没下过什么婚书聘礼,但这事既然是自己死去的父亲确实这么说过,杨玄感此时也不好回答,只得推托道:“自父亲去后,小妹伤心太过,现在还在房中休养呢.” 陈铁站起急道:“那我到后面看看她.” “哎,不,不.”杨玄感连忙站起身挡住陈铁,干笑道:“女儿家的闺房,不好...,而且现在天色不早,估计也睡下了.不如等小妹病好之后我再让他到丞相那里登门拜谢吧?” 陈铁想了想道:“也好.”又坐了下来,道:“对了,刚才我给王爷上香的时候,见王爷谥号景武,真是一等一好的谥号啊.” 杨玄感见陈铁坐下,也就退回自己凳子上坐好,轻笑道:“皇上对我一家的恩情天高地厚,实在是无以为报.” “恩,”陈铁点了点头道:“那赏赐杨大人的爵位也定了吗?” 杨玄感道:“是楚国公.” “楚国公?”陈铁一皱眉道:“没有袭王爵吗?” “这个...”杨玄感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个王爵不是世袭的.就是家父这个越王也是皇上登基才加封的,我能有个公爵已经是不错了,这外面的牌匾暂时还没下,不过过几天也就该下下来了.” 陈铁摇摇头道:“杨大人,你这么想就错了.不提王爷在世时的功劳吧,就凭你们家和皇上的渊源,封个世袭的王爵也不过分啊!你再看看刚被我压回来的罪臣李渊,他干了什么事了?还不也是凭着祖上的福荫得了个太原公了吗?而且他儿子现在更是个王爵.实在是过分!” 他儿子李世民还不是你劝皇上封的王爵!一个小屁孩子又不是什么皇子,比我现在的爵位还高!杨玄感心里不禁大骂,面上却犹豫道:“家父在先帝那会犯过事...” “犯过事?”陈铁一楞,猛然想起曾有耳闻,杨素一次与其妻郑氏吵架时,失口骂了一句:“我若作天子,卿定不堪为皇后.”结果被其妻告发,杨素因此获罪,并且免官.陈铁急忙脑筋急转,道:“什么事?谁记得?就算当时犯了错,可先帝都饶恕过了,怎么难道到了现在还要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出来说事?‘;顿了顿,手擦了擦眼睛,哏咽道:‘;刚才我在王爷灵前上香的时候,看着王爷的牌位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越王爷与靠山老王爷在我大隋就是两大基柱,如今双双战死沙场,靠山老王爷没有子嗣,越王爷虽然有大人这个儿子,可是连爵位都不能留下...杨大人,你说说看自古到今,有没有这样的道理!我觉得这个越王爵应该世袭.” 杨玄感心中一喜,却犹自道:“圣喻已下,怕是不能更改了.” “不能更改,但可以加封啊.”陈铁又拿衣袖擦了擦眼睛,放下手道:“等我病好上朝之后,我定要向皇上拼死力谏!到时候杨大人你可莫要拦我.” 我不挡你,我不挡你,最好你现在就去.杨玄感心中狂喊,连忙以手掩面哏咽道:“若先父王爵得以世袭,皆丞相之功,家父在九泉之下定然也是感激涕零.” 陈铁心中一笑,有的人就象驴子一样蠢,只要你在他前面放个看的见吃不着的萝卜就能让他帮你干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看他的反应,今天这个萝卜估计够他垂涎一阵子的了.拍拍杨玄感肩膀道:“杨大人,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顿了顿道:“今天陈铁来了一趟,又惹杨大人你哭了一场,真是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陈大人你要走了?” 陈铁点点头道:“恩,是啊,你看外面天都黑成什么样了,再不走就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呵呵.” “那丞相走好.”杨玄感连忙将陈铁送到门口,见陈铁扶着罗士信等上马车,眼见就要撩帘子进车舱,杨玄感心中一冲动,忍不住道:“丞相,刚才丫鬟来说小妹刚刚醒过来了,丞相可要过去看看?” 陈铁撩帘子的手一顿,慢慢退下了马车,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杨玄感道:“杨大人告诉柔儿小姐来日方长,还是先将病养好再说.” 杨玄感刚才说完就忍不住想抽自己自己一巴掌,自己居然会想着拿亲妹妹来做交易,简直就是...见陈铁拒绝,终于送了口气,连忙道:“既然如此,那丞相走好.” “杨大人不送.”陈铁向着杨柔儿房间的方向远眺了一眼,转身钻入车舱,轻声喝道:“走.” 马车很快就回到了丞相府,陈铁阴着脸从车上跳下,快步走回厅里,坐好了看看四周,忍不住又怒道:“人呢?都死了吗?” 罗士信刚走到大厅门口,听到这话就是一楞,走在后面的程咬金连忙一拉罗士信,将他带到一旁,道:“估计大哥在越王府又有什么不顺心了,咱们等会小心点,别撞到刀口上了.” 罗士信皱眉道:“刚才在越王府,大哥和那个杨大人说话的时候俺们都在啊,没见有什么不高兴的啊.” “是没什么啊.”程咬金想了想,猛然道:“对了,我们后来走的时候,那个杨大人说柔儿小姐醒了,叫大哥去看看,我记得大哥扶车门的手好像有那么一抖,你说是不是这事?” 罗士信也想了想当时情景,道:“俺没看出来啊.” “嗨,你心粗就知道练武,当然看不出来了,我也是,跟你说这个干嘛.‘;程咬金摇摇头,探着头看了客厅里一眼,连忙又缩了回来,道:“老四啊,二哥我看的错不了,估计就是那事,等会别惹大哥生气了啊.” 罗士信点头道:“哎,那俺们现在进去?” 程咬金又探头看了大厅里一眼,见有丫鬟端了茶碗进来,陈铁脸色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看了,这才回头对罗士信道:“走,进去.” “又是你啊?这是什么?”陈铁端过茶碗,见还是傍晚时给自己端人参汤的那个小丫鬟,向着她轻轻一笑,喝了一口,咂了咂嘴道:“味道挺不错的.” 小丫鬟道:“还是人参汤.” “还是人参汤?”陈铁又喝了一口,道:“怎么和傍晚那个味道不一样了?” 小丫鬟笑道:“这是后来在里面加了糖,鸡汤...” “哦,那你吩咐下去以后就照这么做.”陈铁懒的去听那些,打断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连人家名字都不问一下,真是的.”小丫鬟见陈铁就这么打发自己下去了,忍不住瘪了瘪,嘴里嘟囔了几句,慢慢退了下去. 陈铁看了看半晌才走进来的程罗二人,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睡了一天现在还睡不着,要去看点书,你们先去休息吧.” “哦.”两人见不用对着陈铁的臭脸,连忙对望了一眼,退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阶级 陈铁慢慢走向书房,路过书房前的花园时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天空中那只有零星几点几近看不见的星光,伸出双手掩在面上深吸了几口气,轻轻的抚去花坛上的几点泥土,慢慢地坐下. 陈铁知道在自己上马车时杨玄感喊出的那句话到底代表的意思,但是自己虽然平日里常常暗骂自己无情无义,狼心狗肺,可是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居然会有了一点憎恨杨玄感呢?是因为恨他将自己的亲妹妹做为交易?还是怜惜活泼可爱的杨柔儿有这样一个大哥?又或者是在自己内心里一直藏着那样一句话:这是男人的游戏,女人走开?恐怕都不是,也恐怕都是,自己毕竟还是一个人,还是会被感情所影响... “唉.”陈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情归同情,下次自己却再也不能心软了. 小丫鬟绿儿刚一回到厨房里,月媚儿和翠儿就围了上来,问道:“怎么样?他说什么了吗?” 绿儿看了两人一眼,将托盘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气呼呼道:“月小姐,下次您就别做了.” 月媚儿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他又不喜欢?” 绿儿气道:“这回他倒喝的干干净净,可喝完了也不问人家这汤是怎么做的,是谁做的,好像您应该给他做的一样.”说完又嘟囔着:“连我的名字也没有问.” 月媚儿这才放下心来,轻轻一笑,道:“他是丞相,天天有那么多的国家大事要处理,你没看刚才他病了刚醒就要出去办事?哪有时间问这些小事啊.” 绿儿还是有些气道:“那你就别给他做,丞相府那么多厨子,怎么也轮不到您来给他做人参汤啊.” 月媚儿又是一笑不再说话,倒是翠儿拉过绿儿,笑道:“这个你还小,不懂.” “什么还小了?我都快十一了,等过几年说不定就要嫁。。”绿儿嘟囔道:“不就是月小姐喜欢丞相了嘛.” 翠儿心里一惊,扭头小心地看了看月媚儿,连忙道:“别瞎说.” 绿儿却不在乎,反而跑到月媚儿身边,拉着她笑道:“月小姐,要不要我帮你去跟丞相说啊?” “你看的很准,我自己都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每次看到他,都觉得他...”月媚儿轻轻拉开绿儿,冷声道:“不过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转过身道:“翠儿,我们走吧.” 翠儿听了连忙拿起一旁放着的灯笼,紧跟着月媚儿后面走了出去,经过绿儿身边,还不忘回头小声道:“下回别乱说了,小姐不高兴的。” 绿儿眨了眨眼睛,小声嘀咕道:“不想让他知道?那我说我会在丞相面前说这汤是你做的时候你怎么不反对?自欺欺人.”不过这些是已经走远了的月媚儿听不到的了。 翠儿手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突然一停,月媚儿不提妨查点撞了上去,不禁嗔道:“怎么走路也不小心点,查点撞上你.” 翠儿却不说话,将灯笼从身前移开,仔细的看了看前方,这才回头道:“小姐,前面好像是丞相.” “丞相?在哪?”月媚儿连忙上前一步,站到翠儿身侧,向远处眺望. “呐,在那呢.”翠儿手指着前面一处隐约的人影道:“小姐你看是不是?” 月媚儿仔细地看了看,这才高兴道:“果然是的,快把灯笼灭了.” “是,”翠儿连忙弄灭了灯笼,扶着月媚儿找了个小树躲在后面,道:“小姐,这个夜里,丞相一个人坐在那里干什么?别是在等小姐吧?” “胡说,”月媚儿虽然口中训斥,面上却一脸喜色,看了半晌,幽幽道:“你看他抬头看着天,神色是那么的寂寥...怎么每次我看见他时,他都是那么孤独,无助?就象一个离了家的孩子一样.” “小姐眼神那么好,怎么我连丞相的脸都看的不是很清楚啊?”翠儿侧脸看了一旁目不转睛的月媚儿,忍不住道:“小姐,我知道你不想让他知道,可是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啊,要不我们过去吧,以后再找个机会向他说清楚了,成与不成也要他给个话啊.”说罢就要做势上前. “别.”月媚儿连忙档住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当朝丞相,我是刚刚脱了籍的...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就这样吧,过了一天算一天,过了一年算一年.只要能有机会这样默默地看着他我就满足了...” 好好的月空被几声唧唧喳喳打破了,陈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悦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小树后两个人影隐约可以分辨出正是月媚儿和翠儿,不禁就是一皱眉头,暗道:“她们两个在这干什么?监视我?却又不象...算了,谅她两个小女子能成什么事?”抬起头又看向天空. “小姐,小姐.他看过来了,”在陈铁看向这边时,翠儿忍不住急出了声,等陈铁又将脸转了过去,又忍不住扫兴道:“哎呀!怎么两个大活人在这他都没看到?” “不是没看到,只是根本没有在意而已.我在他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月媚儿幽幽道:“我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陈铁在花坛上坐了一夜,等天明起身时才发现已经满身露水,站起身笑着拍了拍衣裳,弹掉水珠,默运了一遍内功.抬眼看向四周,这才发现月媚儿与翠儿两人已经在树后坐在假山旁边的石墩上睡了过去.漫步走了过去,见两人衣裳已经被水浸透,曲线毕露.陈铁却不在意,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走了越有十来步,陈铁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回来,来到月媚儿身旁.手指轻轻地触了触月媚儿的肩头,唤道:“月小姐,月小姐?” “啊。”月媚儿猛然惊醒,抬眼看到陈铁心里一惊,连忙跳了起来,再看翠儿还在睡着,伸手一拉,急道:“翠儿?翠儿,快醒醒!” “啊,小姐..”翠儿揉了揉眼睛慢慢了站了起来,摸了摸被月媚儿拉痛了的地方,道:“小姐,睡的好香啊.” 月媚儿又好气又好笑,急忙道:“还在胡说,快看看这是谁!” “谁啊?”翠儿又揉了揉眼睛,这才定声看向陈铁:“啊!丞相!”回头看着月媚儿,不由失声道:“小姐,怎么办啊?” 陈铁见两人惊慌失措,轻轻一笑道:“你们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月媚儿闻言脸色一片绯红,低着头不敢说话,翠儿见状连忙干笑道:“路过这里歇歇脚,谁想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嘻嘻.” “呵呵.”陈铁淡淡一笑:“想是昨天晚上我在这坐着挡住了你们路了,其实你们应该从别处绕过去啊,呐,从那条路也可以绕过去.”手指着另一条小道笑道:“看来你们昨天晚上在这也没睡好,那你们快回去补补觉吧,我就不再挡住你们了.”说罢从两人身边走过. “哎,哎.”翠儿刚想出声,月媚儿已经拉住了她,轻声道:“不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富贵荣华 管家李连正在前院给下人们安排一天的活,见陈铁来了,连忙迎了上前,笑道:“大人,你起来啦。” “恩,”陈铁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那些站做几堆的下人们,大声道:“你们大部分是从皇上在做晋王时就在这府里的老人了,也有小部分是以后陆续进来的,你们年复一年,月复一月尽心尽力地为府里办事,我要感谢你们啊!”顿了一顿道:“我宣布!从今天起,不管是厨房里的,还是这园子里的,只要是在我府里做事的,每人每月的钱粮全部加一倍!” 陈铁话音刚落,众人轰声四起,各个交头接耳,喜笑颜开。李连先看了陈铁一眼,见他对下人们的反应也满意的很,这才对下人们道:“这是大人的恩德,你们等会散开了就把这事互相传一下,让那些不在场的好好感激感激大人。” 下人们都是高叫:“放心吧,一定会通知到的。”“丞相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陈铁点了点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待下人们都散去了,陈铁这才寻了个石凳,坐下道:“老李啊,我不在京城这么长时间,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李连连忙凑了过来,道:“除了越王战死沙场,河南王进京。。。” “这个我知道,还有没有别的?” 李连又想了想道:“那就没什么大事了。” 陈铁沉吟了片刻,道:“那你知道河南王是怎么进的京吗?” 李连道:“皇上招来的啊。” 陈铁道:“我是问你这皇上是怎么想起招河南王进京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李连抓了抓头道:“听说好像是牛弘牛大人还有别的一班大臣劝说皇上早立太子,皇上这才把河南王招回京来。” “那宇文化及有什么反应?” “不知道。。。” “那这几个月宇文化及都干了些什么?” “也不大清楚。。” 陈铁见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想了想站起身道:“那这样,你去找。。。”说到这停了停,暗道这京城里认识李连的可比自己还要多,这接下来的事要是让他去办倒真不见得能办成,何况事不密则害成,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想罢连忙改口道:“你去给我找身粗布衣服来,我要去微服私访。”看了看脚上的**靴,又补了句:“再找双轻便点的鞋子来。” “微服私访?“李连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道。 “是啊,我身为丞相,自然要探查民间疾苦了,你怎么这副怪样子?”陈铁上下打量了李连一眼,道:“快去找来。” “哦。”李连不敢再说,连忙快步下去,没敢真去找那些下人们穿过的衣服,只从街上新买了一套衣服和鞋子回来。 陈铁接过衣服和鞋一看便知道是全新的,知道不好怪他,想自己只怕也真的穿不惯那些破衣烂裳,也就不再多说,穿了起来。等穿好之后又将幞头取下,随意找了条布条裹上。又整理了一会,这才看着李连道:“好了,我就这样出去了,等会二弟和四弟醒了你告诉他们让他们去三弟那看看。” “哎,知道了,等二爷,四爷起来了让他们去三爷那看看。”李连又重复了遍道。 陈铁点点头摆手让下去,直等他走远了这才从后门走了出去。 来到街上,陈铁先在周围小巷里转了几圈,等确定后面没人跟踪,这才一闪身进了一家胭脂店,随意买了几种胭脂,又向老板要了个锦盒装好,这才奔柳述府上而去。 到了柳述府上的后门,陈铁轻声扣了几下门,半晌门开一个老妈子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铁后,道:“小哥你找谁啊?” 陈铁先行了一礼,这才道:“我是前面徐记胭脂的伙计,你们府上的香儿小姐前些日在我们店里定下了一点胭脂,我这给她送来。” 老妈子道:“那你给我吧。”说罢就要伸手来接。 陈铁连忙将锦盒向后一缩,故意干笑道:“这个恐怕得要我亲自送她手上啊,香儿小姐那天去我们店里时去的匆忙,连定金都没付呢,说今天我们把胭脂送来她才给钱,我们掌柜的看是柳大人府上这才答应的,所以。。。” “还没给钱?那个小骚狐狸。”老妈子心里嘀咕了一声,道:“那你跟我来吧。” 陈铁连忙答应一声,走了进去。老妈子将后门关上,带着陈铁七转八拐到了一座小楼前,回身道:“你在这等着,我上去通禀。” 半晌,传来下楼声,香儿和一个小丫鬟跟在老妈子后面慢慢走了下来,先将老妈子打发走了,这才来到低着头陈铁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道:“我从没在徐记买过胭脂,说吧,你到底是谁?想在我这耍什么手段,只怕你找错人了!” 陈铁慢慢抬起头,展颜一笑道:“你说我是谁?” 香儿见是陈铁,惊地连退数步,慌道:“是你!陈。。丞相,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铁轻轻一笑道:“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 香儿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放心,上次在皇宫里我都能放你回来,你现在还担心什么?”陈铁推开香儿,边上楼边道:“不过如果你要想叫人就尽管叫吧,我看是你死还是我死。”慢慢走到楼上房里,找了个位子坐下,回身看香儿已经默默跟了上来,不由一笑道:“我来了连杯茶都没有,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ju花,去倒杯茶。”香儿看着陈铁半晌才回头吩咐了一句,咬着嘴唇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好俗的名字,陈铁心里轻轻一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我要对付你不过是易如反掌,所以我今天来的目的你大可以放心。对你没坏处。”顿了顿道:“那个小丫鬟说话方便吗?” 香儿回头看了眼正在倒茶的ju花,道:“有话直说。” 陈铁道:“我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 “休想!”香儿怒道:“都是因为你,我孩子都没有了,你还想让我帮你办事?休想!” “不要那么急嘛。“陈铁笑道:“从我和兰陵认识开始,你都做的很聪明,先攀上柳述,然后教唆兰陵离开我,如果不是正好事逢柳述他父亲去世和先帝驾崩,只怕兰陵早已经和柳述完了婚,而你虽然因为兰陵的独特地位,没办法和她争,但是凭着你和兰陵的关系,再加上母凭子贵,这尚书府实际的二夫人又怎么会跑的了你的手掌心呢?”顿了一顿,道:“虽然后来出了点小茬子,结果你不但和兰陵闹翻了,孩子也没了,不过从你现在仍然能瞒的柳述丝毫不知就可以看出来,你还是个聪明人。” 见香儿没有言语,陈铁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道:“你以前和我是有些冲突,不过我想你大可以不用放在心上,愿赌服输,成王败寇,不管什么事谁输了就是谁的错,那个时候是我傻,很多东西看不透,所以输在你手上那是我自己活该。做人就要现实点,为了一点意气之争实在是不值得。”边说边从香儿身后转过,来到她的另一侧,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要向前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说是不是?我知道你没了孩子很痛苦,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就算有孩子又有什么用?柳述一心想要得到兰陵,假如让他从外面得了一点点风声,知道是你在里面坏了事,那只怕你就。。。” “你威胁我?” “我用的着威胁你吗?”陈铁傲然道:“我只是给你分析你现在的处境,他柳述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这你心里最清楚,你之所以这么心惊胆颤的瞒一天过一天,不外乎就是舍不得这份富贵而已,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帮我办了这件事,你就永远也离不开‘富贵荣华’这四个字了。。。” 香儿犹豫再三道:“那我帮你办完事到底有什么好处?” “这才对嘛。”陈铁展颜一笑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香儿定定地看着陈铁,半晌方道:“我要你娶我,做一品诰命夫人!” 陈铁心里勃然大怒,心道自己就算立时死了也不会娶你这个婊子,面上却淡淡道:“我要说行,你信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寻贤雅事 “那你要如何安置我呢?”香儿想了想道:“我知道只要我帮你办了这件事,那柳述也就离死不远了,他不在了我对你也就没用,到时候你要是不理睬我,我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陈铁笑道:“我现在好歹也是大隋丞相,岂会说话不算?相反的我还要怕你到时候不要我给你的富贵呢。好了,想好了没?有没有兴趣来听听我到底要让你帮我办什么事?” “你先等等,我再想想。”香儿说完,一转身在房中慢慢踱起步来,心中暗道陈铁他要真想弄倒柳述,只怕自己也阻挡不了,到时候固然是玉石俱焚。只是他现在给自己的承诺却不知真假,要是到时直接甩开我,那自己岂不也真的没办法?看来得要个证据,到时候大不了豁出脸皮不要,拿着这证据再去求公主。。。那他陈铁也得怕我三分。猛然转身道:“好!不过你要立字为据。” 陈铁一楞,转而故做失笑道:“这等事情哪里能够立下字据?若是被人发觉,岂不。。糟糕?” “不,就要立下字据。”香儿却不吃陈铁那套,坚持道:“到时候丞相你若要反悔,我就拿着字据去找公主,说不定拼了一死,公主还能听我说上几句。”转身找出纸笔放到桌上,道:“丞相,请吧。” 陈铁慢慢走到桌前,看了看纸笔,沉声道:“我若是不写呢?” “那丞相就请吧,今天这事我也当没听过。”香儿说罢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铁犹豫再三,看着香儿突然一笑:“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拿起毛笔,在纸上写道:“今请香儿办事一件,答应日后事情办成保其富贵荣华,绝不食言。”笑道:“字写的不好,还请不要见笑。”说罢就要将纸快速拿起递给香儿。 香儿不等陈铁拿起,已抢先一步将手压在了纸上,向陈铁轻轻一笑,轻轻拿了起来,慢慢吹干,笑道:“丞相手要轻些,墨还没干呢,别污了字迹。”看了看陈铁所写,又笑道:“丞相忘记写下名字了。”说罢又将字据交了给陈铁。 陈铁心里一沉,面上却轻笑道:“这种东西上写明了名字本不太好,不过既然你致意如此,那我就写上吧。”又提起笔将自己名字写上。 香儿拿过字据不禁满意的笑了笑,道:“现在丞相你可以说正事了。” “。。。”陈铁直等香儿将字据折了几折小心的放入了怀中,这才道:“我想让你说服柳述,让他劝说皇上亲征叛乱罗艺。” “什么?”香儿没料到陈铁居然会让自己干这个似乎与柳述耗不相干的事,不由楞道:“你就让我干这个?皇上亲征对你有什么好处?” 皇上亲征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她猜到。。。陈铁心里猛然咯噔一响,连忙道:“我不是想让皇上亲征,恰恰相反,我还要阻止皇上亲征。” 香儿奇道:“你让我劝说柳述让皇上亲征,然后自己又阻止皇上亲征,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陈铁见香儿没猜出自己真实意图,不由松了一口气,道:“你也知道,我对柳述恨之入骨,虽然我比他官要高一些,但他毕竟也是个兵部尚书,所以我要想。。。呵呵,就得进一步在皇上面前打击他。这回你懂了吧?” “有点懂了。”香儿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不过我该怎么说?要是别的事我吹吹枕头风也就行了,可是这种国家大事若是没有充足的理由,柳述他也不会听我的啊。” 陈铁心中一阵狞笑,沉声道:“你就说。。。” 从柳述的府里出来,陈铁终于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这个香儿虽然精明,不过毕竟是妇道人家,目光还是短了点。自己今天实在太过冒进,这事能办成这样也就还算不错,只是下回却要多加注意,再不能这样随意,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是大有道理的。 抬眼看了看天色尚早,离吃中饭还有一段时间,也罢,既然是说出来微服私访,不如真的访上一访,也算是一桩雅事。既有此念,陈铁便不急着回府,专寻些人多之处闲逛。 此时杨广刚刚登基不到一年,恶名不著。陈铁走了约有大半个时辰,只见街市上越发热闹,怎也看不出十余年后这胜及一时的大隋朝竟会民不聊生,以至于最后竟会分崩离析。 又行了片刻,前面隐约传来朗朗读书之声,陈铁连忙加快脚步,走近后后只见读书声是由前面一间私塾中传来,陈铁心下大奇,这私塾大都建在偏僻无人之处,也好避免闲杂之人的吵闹,可这间私塾却竟建在这闹市之中? 陈铁靠在窗边向里看去,只见屋中一位年轻私塾先生正带着一群人在读论语,细看年轻先生年约三旬,摸样白净,却面沉如水。下面数十书生有长有少,大的看似竟比这年轻先生还大,小的尚有顽童稚子。陈铁心中暗道,莫不是真这么巧?这样也能碰上贤人隐士? 猛然读书声停了下来,陈铁连忙收敛心神,再向屋里仔细看去。只见那年轻先生将手中书轻轻放在身前桌上,淡道:“昨日我曾有言:不以天下易一民之命。叫你们回去思考,不知今天你们可想好了吗?” 陈铁心中一震,“不以天下易一民之命”,此人是谁?好大的口气!再仔细看时,只见一个三十左右书生已经站起身来,道:“弟子想好一言,请先生指正。” 年轻先生一抬手,道:“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名臣批发 书生又行了一礼,这才道:“以弟子看来,先生昨日所说‘不以天下易一民之命’,天下乃至高,一民乃至贱,不以至高而易至贱,为什么?王道二字!王道,世人所追。但欲行王道需有力而为,无力则空谈尔。但力之一物,分外力内力,外力为一国之军,全民之力。内力为人心,公羊氏有云:‘天下归往以王’,人心归向就是王道,由此可以看出,内力教外力更为重要。”顿了一顿道:“但权势易得,人心不易得。若用恶的是手段去实现善的目的,那么那怕目的在崇高伟大,如果手段是恶,也宁愿不去实现这善的目的。这才是王道。所以董仲舒有云:‘不由其道而胜,不如由其道而败’,便是此理。” 陈铁在窗外听到这不由眉头紧皱,要一个人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君子’得几近迂腐?照他这么说,那战场上打战也不应该使用计谋,而应该去用什么王道了?真是笑话。如果这一屋子里人都是这么想的话,那看来这些人也不过都是书生之谈了。 年轻先生等书生说完,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道:“可还有不同的意见了?” 年轻先生话音刚落,另一人就站了起来,这回却是一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只见他先向年轻先生行了一礼,这才道:“杜兄所言牵强片面,*之事固然为我等不取。但是有些摸凌两可之事又该如何分辨?何为恶?何为善?于民有利者为善,于民有害者为恶。我们行事固然要趋善避恶,但是善恶由心,所以最重要的就是守住自己的一颗心,故夫子云:‘不以天下易一民之命’以我看来是要我们紧守善心,勿起恶念。” “恩,你二人所言都说的都不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年轻先生等道士说完,含笑点了点头,转头看着窗外高声道:“窗外何人?不如进屋一叙。” 奇_书 _网 _w_ w_w_._q_ i _ s_ h_ u_9_9_ ._ c_ o _m 陈铁刚听那道士说完暗暗点头,心道这还有点道理,猛然听那先生向自己说话,知道已被发觉,心里一惊,连忙退后几步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门前轻轻扣门道:“窗外野人求见先生。” 片刻,房门打开,一个二十左右年轻人将陈铁引到房中,来到年轻先生面前行礼道:“先生。” 年轻先生摆手让那人下去,转而看向陈铁道:“敢问尊姓大名?来此何事?” 陈铁连忙也行了一礼,道:“在下陈铁,无意中来此,并非有意偷听,还望先生莫怪。”说完陈铁心中也暗自好笑,只记得别人都以先生相称自己,谁料到今天自己竟也会称别人先生。 “原来如此,”那年轻先生点了点头道:“若陈兄对儒学有意,不妨也请坐下一听,如何?” “儒学?”陈铁暗自皱了皱眉头,自己对这个又没什么研究,也不想去研究什么,但是若此时就要离去却又不大好,只得道:“也好,那我就在下面听先生说吧。”说罢陈铁抬眼向屋中看去,只见前面都已被人占满,只有中间有零星几个位子,却大都夹在人群里,陈铁也不在意,走到旁边那人身边,轻声道:“借过。” “没事,”那人随意一笑,站起身来让陈铁过去,猛然间看到陈铁面孔,不由身躯一震,脸现骇然之色,急忙退到走道上,向陈铁重重的行了一礼,道:“请。” 陈铁此时已背对着那人,只听到一个‘请’字,所以还不大在意,倒是那台上讲学的年轻先生也是跟着身躯一震,暗道:“同名同姓,莫不真是那人?”但此时却不好说出,压下了心中狐疑仍旧照常讲学,不过却是长了精神,专找些精妙之处说出,一时间说的天花乱坠。 如此又讲了大半个时辰,看看天色已是正午,年轻先生停下讲学,散了众人,来到陈铁身前,先行了一礼,道:“请问可是陈丞相?” 陈铁虽不知如何被他识破,却也不好再隐瞒,轻笑道:“正是,只是我自问并无破绽,先生从何看出?” 年轻先生也是一笑,手指那刚才在陈铁身后施礼之人道:“刚才我见陈叔达向丞相施礼,故此猜出。” 陈叔达见谈到自己,连忙上前又行了一礼道:“下官陈叔达,目前官居内史舍人。拜见丞相。” “哦,原来如此,想是你在朝中见过我,呵呵,这回可瞒错了人了。”陈铁右手虚托,等陈叔达站起后,笑道:“你既已为官,还在这里听先生讲学,可见好学的很了。” 陈叔达连忙道:“如我一般为官者在此还有数人,陈叔达不敢专美于此。” 陈铁奇道:“哦?还有数人?都是谁啊?” 旁边众人中连忙走进数人,各自行礼道:“下官房玄龄,官居羽骑尉,拜见丞相。”“下官杜如晦,官居淦阳尉,拜见丞相”“下官温彦博。。。” “什么!”陈铁对后面的话再也听不下去,两耳一直轰鸣,半晌方才道:“你说你是房玄龄?你是杜如晦?” “正是。”“正是。” “嘶~~~”陈铁倒吸了一口冷气,慢慢退到后面找了个凳子坐下,猛然间扫过刚才自己还在窗外时看见的道士,不觉脱口道:“你不会就是魏征吧?” 道士一塄,道:“正是,敢问丞相从何得知?” “嘶~~~”陈铁如同一口冷气堵在喉中,半晌转头看着年轻先生骇然道:“先生,敢请你尊姓大名?” 年轻先生正在狐疑看着房,杜,魏三人,见陈铁问到自己,连忙道:“在下王通。” “王通?”陈铁紧绷的心旋猛的一松,心下暗自琢磨,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这些千古名臣都是他的学生?还有刚才那个陈叔达,现在也好象有了点印像,似乎也是初唐的一位宰相,可这就更没有道理了啊,这么多的超重量级的人物怎么会投到他的门下?而且要真有象这样的人自己怎么可能会没听过?思索半晌还是没有结果,不由疑惑道:“刚才听先生所说儒学精辟,不知可著有什么书籍。。。”陈铁一句话还没说完,心中已猛然记起,隋末王通,岂不正是写了《续六经》的文中子吗? 果然王通说道:“写过一部《续六经》。” 陈铁心中狂喜,猛然站起身发出炙热的目光看着王通,心道幼时所读三字经上有一句:五子者,有荀扬,文中子,及老庄。这文中子王通既然能和老子,庄子并列,岂是凡人!简直就是。。。是。。。陈铁在心中‘是’了半天没想出什么适合的词来,忍不住又激动地问了一遍道:“你真的是王通?” 王通道:“正是。” “好,好!”陈铁用力的拍着手,道:“太好了,太好了。”闹中思念急转,心中狂喜,只要自己有了房玄龄,有了杜如晦,有了魏征,那还有什么人能和自己争?还有那个什么陈叔达,那个。。。那个。。管他是谁,连这个王通一起,只要是这屋子里的人才我全要了!哈哈哈。陈铁赶到王通身前,大声道:“王先生,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为何不出来造福万民,做一番大事业!” 第一百三十章 一车英雄 王通闻言一楞,半晌方道:“非是王通不愿,实是朝廷不容啊。” “朝廷不容?”陈铁连忙问道:“先生请讲。” 王通点了点头,再屋中慢慢踱步,道:“早在先帝在世时,我便上过《兴衰要论》,虽被先帝所许,却不被见用,只被派了个小官。后来我辞官归家,直至当今万岁登基,就在上个月的时候我又上了一个《太平策》,又没有见用,所以,丞相啊,非是王通不愿,实是不能啊。” “上个月?上个月我正好出征叛乱,难怪我没听过这事。”陈铁这时已经心情已经没有刚才那样激动,平下心来暗想先不论他是否真有才干,只看他手下有房玄龄、魏征这样的学生就知道此人必定不凡。只是杨广也还罢了,可那杨坚以及后来的李世民都可算是盖世英主,这三人都没有用过他,可见其中必然另有原由,不能等闲视之。 陈铁一边思考一边看向王通,目光从王通旁边晾过,直落在堂上高高挂着的孔子画象,猛然想起自己在后世偶然见过王通书中他以王孔子自比,且在隋唐之乱时常常收徒数百人。陈铁终于明白,此人或许真是当世大儒,但若说他没有一点野心,却是不可能。想那隋朝开国主杨坚不是疯子,千古唐太宗李世民更不是傻子,为什么会接受了房玄龄,接受了杜如晦,却舍弃了他们的师傅王通呢?原来原因就在与此!似这等人物,若是让他与他的一班学生同在朝中位居高位,那这普天之下还有谁人能制的住他? 想通这点,陈铁心下已淡了招纳王通的念头,但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故意皱眉道:“先生如此大才却不能见用,实在是皇上。。。唉,臣不言君过,陈铁这里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道声可惜,可惜啊。” 王通点点头道:“丞相所言也是,这段时间天下动荡,丞相也是辛苦了。” “哪里,哪里,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而已。”陈铁向天抱拳道:“先生如此大才绝不会就此埋没与民间,陈铁定会向皇上鼎力推荐。” 王通连忙行礼道:“如此有劳丞相了。” “为国举才,何来辛苦。”陈铁转身向一旁的房玄龄等人,这几个才是要紧紧抓在自己手中之人。轻轻一笑,道:“好在先生的这几位学生也是不凡人物,而且也已为官,到时陈铁向皇上举荐王先生之时,少不得要你们做为王先生的学生以自身所学来打动皇上,各位到时候可千万不能藏拙啊。” “我等定然效死力相报。” 与众人一起说完,房玄龄犹豫道:“只是我等官卑职小,只怕。。。” “不以言微而不鸣。”王通打断道:“玄龄,此事虽然事关与我,非是我不避言,而是义之所在,不落人后;利之所在,不居其前。你长于谋略,但在这些事上却不如如晦,魏征他们了。” 房玄龄连忙弯身行礼,道:“学生受教了。” 陈铁心中不由冷哼几声,暗道在谈论帮你当官的事上你这么积极也不怕别人说闲话?也许你是君子坦荡荡,但这些我可不在乎,我不管你是千古君子,还是当今圣人,反正只要是对我计划有一点影响之人,我都不会轻易放松警惕,在我来这个时代之前你登不上朝堂,那在我来这个时代之后你也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你的当世大儒!至于你的学生嘛,房谋杜断,还有魏征,陈叔达,这些人我就代李世民收下了,哈哈哈。陈铁忍住心中狂笑,看着房玄龄道:“不错,王先生所言有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王先生的事虽然有些麻烦,但你们却都已经是朝廷命官,等过几天我将你们调到我的手下,只要你们真的才能出众,还怕我吝啬那些官职吗?” 房玄龄连忙道:“如此多谢丞相了。”其余众人也都一片道谢之声。 王通等众人道谢完毕,微微一笑道:“天已正午,丞相是在我这里随意吃些粗茶淡饭,还是就要回府呢?” 陈铁故意看了一眼屋中众人,笑道:“今日能看到这么多的才俊之士,哪里还会想着回去,自然是要一起了。”说罢偷窥了一眼王通,接着道:“不过我看这里人数众多,想来平日里也都是各自回家吃饭吧?” 王通道:“正是,他们早上来我这里听学,下午回去干些自己的事。” “哦,既然如此,那今日大家一起去酒楼之中同饮一番,先生意下如何?” “这。。。”王通暗道:孔子有云:估酒市脯不食。要是去酒楼饮酒只怕有违圣人之言,但若是不去,那岂不驳了丞相的面子也扰了众人的兴头?也罢,上无度失威,下无忍莫立。对与众人自己是上,对于丞相自己又是下,看来今日只能去酒楼一行了。想念罢,笑道:“既是丞相一番厚意,那王通恭敬不如从命。” 陈铁大笑:“请。” “请。” 这顿酒直喝了两个时辰,王通虽然抱守“孔子云:惟酒无量,不及乱。”但在陈铁刻意灌酒之下,还是早早地醉了被人搀扶了回去。而陈铁在王通走后更是使尽各种手段拉近自己与众人距离,这才知房、杜、魏等人中除杜如晦小王通一岁外,其余众人竟都比王通年岁要长,平日虽然众人对王通以师相称,其实却是亦师亦友。陈铁心下骇然王通的人格魅力之余也是对自己的决定越发坚定,再不遮遮掩掩,招揽之意流与表面,而此时房玄龄等人虽然还未明确表态,但却都已对这丞相大起知己之感,一时越聊越欢,酒越喝越多,到最后除陈铁等少数人外,尽皆醉倒。 陈铁站起身一扫酒楼之上,只见能站立的人寥寥无几,喊来掌柜结帐,一摸怀中才发觉竟忘了带钱,心中大爽之下,不由哈哈一笑道:“掌柜,今日出来匆忙,竟忘记带钱,看来要赊上一次帐了啊。” 掌柜正准备伸手,一听这话不由一楞,回身看了看楼上横七竖八的爬在桌上的众人,皱眉道:“这个。。公子,本来过往的熟客赊个一餐两餐的也是有过的,但是公子你这几十号人,小店又是小本生意,赊欠不得啊。” 陈铁刚才虽然借着功力将酒力压下,但还是免不得受点影响,这时听掌柜说赊欠不得,面色就是一变,刚要发作,猛然想起今日这里还有这些日后的贤臣,要真是因为这点小事发作只怕难以让他们真心相服,连忙笑道:“掌柜所言也不错,是我没有考虑清楚,”说罢从腰间解上玉配,递了过去,道:“这块玉我暂且压在你这,最迟明日我就派人来赎,如何?” 掌柜闻言却不立即答应,眼睛看了看旁边,这才接过玉配道:“那也行。” 陈铁向着掌柜的目光看去,发觉他刚才看着的人居然是房玄龄,心下暗自奇怪,想及刚才喝酒之时房玄龄曾去过一次后堂,难道这掌柜的竟是房玄龄叫来试探自己的?若真是如此,难道这房玄龄此时就有心归顺了?可刚才他在酒席上可就数他说的话最少啊。。。 陈铁脑筋急转,眼见掌柜的就要转身离去,连忙叫回,道:“这里这么多人都喝醉了,还要麻烦掌柜的煮些醒酒汤来,另外再雇一辆大车,我与几个朋友还要回去。” “哦,好的,醒酒汤已经煮好了,大车我现在就去雇。” 陈铁见掌柜的这回却不去看房玄龄,尽自答应,不由暗自犹豫,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不过有杀错,没放过,还是小心的好。 半晌,掌柜上来报说大车已经雇好。陈铁又让他帮着自己将房玄龄,魏征,杜如晦,陈叔达这几个一骨脑的都扶到车上。又吩咐了一番掌柜好好照顾剩下众人,明日所有总账一起结算的话,陈铁命车夫直奔丞相府。 在回府的路上,陈铁坐在车中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四人,心中得意非凡,想起李世民的一句名言,不由脱口而出道:“天下英雄尽入我彀中矣!”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试探 大车来到丞相府,陈铁不想节外生枝,下车当即就表明了身份,喊来家丁将四人扶到厢房休息,又命了几个丫鬟在四人门外等候,只要他们一醒就来报告。 回到客厅,叫来管家李连,陈铁问道:“老李,二弟和四弟他们回来了吗?” 李连道:“还没呢,一大早的在大人你出去后也就跟着出去了,不过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才多远的路,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陈铁皱眉道:“算了,我去书房看会书,等二弟他们回来或是我的那几位朋友醒了你都要第一时间赶来告诉我。” 李连刚要答应,门口传来一声:“大哥,我们回来了。”陈铁抬眼看去,正是程咬金和罗士信从门口走了进来。 等两人走近,陈铁道:“去过三弟那了?” 罗士信点头道:“去了,不过没见到人。” 陈铁一皱眉道:“没见到人?怎么回事?” 罗士信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好像是出去了。” “出去了?”陈铁奇道:“你们没问人吗?” 程咬金连忙说道:“问了,听说是去领粮草了。” “领粮草?”陈铁道:“在这京畿之中,他们还要去领粮草?就算是领粮草,还用的着大队人马去吗?那宇文成都怎么说的?” 程咬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去时没见到宇文成都?” 陈铁面色越来越沉,道:“是进了帅帐没看见人,还是连帅帐都没进去?” 见陈铁面色不善,程咬金忍不住小退了一步,道:“是。。是没让我们进帅帐。。。” “好个宇文成都!欺负人欺负到我兄弟头上来了!”陈铁果然大怒,道:“你们也是,别人把你们挡住了,难道你们不会闯吗!士信,你双臂有千斤之力,干什么吃的!” 罗士信不敢辩解,连忙退后了几步,拿眼去看程咬金。 程咬金上前小心道:“大哥,不是我们不敢啊,实在是那军营里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这边只有我们兄弟两个啊。” “人多势众,人多势就众了吗?你们可是我的兄弟!他们还真敢将你们怎么样吗?你们记着,下回有人再敢挡你们的道,就别跟他们客气!上至王爷下至百姓,你们动了谁你大哥我都能抗的起!”陈铁这火起的快也灭的快,一通话发泄完火也发的查不多了,看了看一脸可怜兮兮的两人,心里也知道这事怪不得他们,平了平气道:“咬金,士信,大哥不该对你们发火。。。” 见陈铁火气降了下来,程,罗二人连忙上前道:“我们知道,大哥这是为我们好。” 陈铁点了点头,轻声道:“你们知道就好,只是三弟还得在那受几天苦,等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顿了顿道:“其实大哥这次发火也不光是因为你们,还有些别的原因。那宇文化及是个老狐狸,他儿子宇文成都是个小狐狸,这个小狐狸明知道你们和我是结义兄弟,要在平时虽然不敢说给你们什么好脸色,却也绝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你们拒之门外。。。” 程咬金插话道:“莫不是大哥以为这宇文成都有什么问题?” “这只小狐狸有什么动作都无关紧要,关键是宇文化及这个老狐狸。” 程咬金疑惑道:“可最近宇文化及好像老实的很啊。” “他越是老实就越可怕!”陈铁暗暗盘算,莫不是这宇文化及真有什么大动作?可自己记得的情况是直到隋朝末期他才杀了杨广自立为帝啊,难道他现在就忍不住了?可现在天下还算安定,这个时候可不是他动手的好机会啊。陈铁越想越想不透,忍不住又想发脾气,不过好在刚才发过一次火,这次稍稍克制住,看了看程,罗二人,轻声道:“好了,今天你们也辛苦了,下去吧。” 等程、罗二人下去,陈铁又想了半天,却始终没什么头绪,烦躁起来索性不再去想,转身来到厢房。 房玄龄四人被管家李连安排在了一溜四间相邻的房间,每间房都半开着窗户,门外各有一名丫鬟和一名家丁伺候。 陈铁来到第一间房外,靠近窗户,向里面瞧了瞧,却是魏征。转身招来守在一旁的丫鬟,道:“这里面的人醒过没?” 丫鬟行了一礼道:“回丞相话,还没有,不过旁边这间的里面的人刚才醒了一次,还要了水洗了把脸。” “哦?”陈铁走到旁边那间房,向里一看却是房玄龄,回身招过负责这间房的丫鬟,问道:“刚才是你去打的水?” “是,不过他洗了之后又睡了。” 陈铁道:“那他又没说什么?” 丫鬟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 “有没有吐?” 丫鬟又摇了摇头,道“也没有。” “恩,”陈铁点了点头,道:“那你继续在这好生伺候着,不要打扰了他们,等这里面人醒了你都要赶紧来告诉我,知道吗?” “是。” 陈铁回身看了一遍四人的房里,又一一吩咐了一遍门外伺候的丫鬟家丁,这才转身离去。 在书房读了一个时辰书,陈铁又到四人房外。不待陈铁发问,刚才房玄龄门外的丫鬟已经迎了上来,道:“丞相,刚才我伺候的那房中的公子又醒了一次。” 陈铁道:“哦?什么时候?” 丫鬟连忙道:“就是刚才,他出来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我刚想来禀告丞相,结果他又进去睡了。丞相,要不要奴婢进去喊醒他?” “又进去睡了?”陈铁走到窗前向里看去,果然房玄龄又睡倒在了床上。回身道:“既然他又睡了,那就不要喊他,等他再醒了你再告诉我。” “是。” 陈铁又分别看了一遍四人的房里,又是一一吩咐众人好好伺候。 回到书房又读了一个时辰,陈铁又来四人房外看了一番,结果还是那名丫鬟上来说房玄龄又醒了一次,后来在陈铁来之前又进去睡了。。。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陈铁心中已经知道房玄龄乃是故意相试,虽然不知道为何房玄龄在第一次见到自己就会这样试探自己,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只要他肯试探那说明就是有可能,只要有可能那自己就一定要全力以赴。于是如此反复次数虽然越来越多,陈铁却也越来越不敢怠慢。 陈铁第五次来到四人房外,只见房外众丫鬟和家丁有的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想想也有五六个时辰了,这些人连饭都没吃,确实是有些支持不住了。连忙命管家李连,让他重新找批下人来替换。 半晌,李连带着几个丫鬟家丁回来,挥挥手让原先的丫鬟和家丁下去,换上另一批人。走到陈铁身前道:“大人,这天可不早了,平常这回可早睡了,可现在你这晚饭也还没吃呢。” 陈铁想了想,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连道:“戊时了。” “哦,”陈铁舒了口气,回身道:“不了,再等会吧,我还准备等里面的几位好友醒了再好好的边吃边聊呢。” 李连皱眉道:“可大人,这几位公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呢。” 陈铁看了几个房间一眼,轻笑道:“没关系,孔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我只盼与几位好友促膝长谈,现在也是食不甘味啊,老李,你就先下去吧。” “大人你何必和这些。。。唉。”李连见陈铁神态坚决,知道劝不动他,不禁叹了口气。 陈铁等李连下去,看着满天的星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准备转身离去,只见这时,房玄龄房中传来一声:“玄龄贪睡,让丞相久等了。”陈铁闻言大喜,心中狂呼:“房玄龄,你终于忍不住啦!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二章 玄龄归 陈铁连忙命丫鬟去将醒酒汤端过来,满心欢喜推开门,高兴道:“玄龄,你醒啦?” 房玄龄此时还在床上坐着,等陈铁近前了才站起身来行礼道:“房玄龄拜见丞相。” “哎,没有外人在此,不必如此多礼。”陈铁托住房玄龄,回头大声道:“快把醒酒汤端进来!” 门口丫鬟闻声连忙进来,来到房玄龄面前将醒酒汤奉上。 房玄龄看了看陈铁,一笑端过汤碗,刚喝了一口却停了下来。 陈铁道:“玄龄,怎么不喝了?” “扑~~~”只见房玄龄闻言却没有说话,脸上阴晴变化,猛然张口一喷,刚才喝的半碗汤水全都吐了出来。 陈铁猝不及防,被房玄龄一口汤水全都喷在了衣服前襟之上,心下大怒,刚要发作却猛然警觉,连忙不退反进,上前一把扶住房玄龄,急切道:“玄龄,你怎么了?” “咳,咳,咳,没事,没事。”房玄龄低着头咳嗽了半晌,抬起头看着陈铁道:“丞相,我没事了,刚才被这汤呛了一下。” “哦,没事就好。”陈铁从房玄龄手中端过汤碗,放回正惊慌失措的丫鬟手中,笑道:“不要怕,不是你的错。快去换一碗,这碗有些凉了,对了,天色太黑,路也不好走,你去的时候叫个人给你打灯笼。” 丫鬟见陈铁并不责罚,反而宽言安慰,心下感激道:“谢谢丞相。”一转身快速的跑了出去。 “还是个小姑娘,”陈铁看着那丫鬟背影笑道,看着房玄龄道:“玄龄,你也不要怪她,还是一个孩子,难免毛手毛脚。” 房玄龄见自己几次相试,陈铁表现的都非常不错,不由心中暗暗点头,见陈铁向自己说话连忙笑道:“丞相宽厚待人,真乃仁慈之主。至于那小丫鬟,刚才本就是玄龄犯了错,怎么还敢去怪别人呢。” “这就好,不过也没什么错不错的。玄龄,你衣服都湿了,还是换一件吧。”陈铁故意不去计较自己也湿了衣,喊过外面站着的家丁,道:“你去将我衣服拿一套来,我来帮玄龄换上。” “是,不过大人,您衣服也湿了。” “哦?”陈铁这才看了看胸口,笑道:“亏的你眼尖,我倒没有注意,那好,你去拿两套来吧。” 半晌小丫鬟又端来一碗醒酒汤,房玄龄没再打什么主意,顺顺当当的喝了,又换过陈铁的一套便服,道:“丞相,屋中气味难闻,我们不如出去走走?” “也好。”陈铁看了看外面道。 从一个家丁拿过灯笼,挥手赶走了要跟上来的众人,陈铁边走边笑道:“今日夜色不错,自从我入朝以来,很少能看到这样的夜空美景了。” 房玄龄一笑却不答话,陈铁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恼,慢慢走到后花园的中间,房玄龄猛然停下脚步,慢慢转身看着陈铁道:“丞相,以你看现在这杨家的天下还能过的几年吗?” 陈铁虽然时刻想着此事,但此时被房玄龄猛然问出来还是不由心惊,连忙道:“这话大逆不道,玄龄不可乱说。” 房玄龄轻轻一笑道:“杨氏开国,并不是有什么大功德,实在是只不过与前周朝近亲,这才窃国而居。而且自他登基之后初时尚可,但到后来越见昏庸,先是杀灭陈功臣前丞相高颎,然后废无错太子杨勇,如今杨坚刚死,他的几个儿子就又互相攻伐,虽然现在汉王叛乱被丞相平了,但是这亡国的兆头却是已经可以看出来的了。”顿了顿道:“丞相,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您难道没有想过吗?” 陈铁一番话听的目瞪口呆,心道这房玄龄不会天生就是个造反坯子吧?如今天下虽然不是十分太平,但杨广其实也还没有什么大错,可在他的嘴里怎么好像现在已经天下大乱了一般?别不是本来他要造反却想要拉上自己一起吧?楞了半晌,道:“玄龄,这事。。这事不可胡说。” 房玄龄却并不放松,逼近一步道:“我知丞相早有此心,请丞相放心,玄龄决意辅助丞相!” 事情就是这样奇怪,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不敢相信是真的,房玄龄越是踊跃鼓动陈铁,陈铁也就越是不敢相信。现在只要房玄龄说一句,陈铁就往后退上一步;陈铁往后退一步,房玄龄就向前逼上一步,等房玄龄最后一句话说完,陈铁已经被逼到了背靠假山的地步。 房玄龄盯着陈铁眼睛,一字一句道:“丞相,现在幽燕罗艺起兵,连杀隋朝数员大将,整个朝廷无人能敌,丞相,现在就是好机会啊。” 陈铁被房玄龄盯的不知所措,从来只听过英雄怎样在乱世去求那些隐士贤臣辅助自己,可哪里见过那些隐士贤臣在天下太平时这么急着逼英雄去造反的?明知道这人是日后李世民的坐膀右臂,颠覆隋朝的头号人物,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听他说起这些话却总感觉是那么的不可信。结结巴巴道:“玄龄,容我。。容我考虑考虑。” 房玄龄往后大退了一步,沉声道:“丞相要考虑多长时间?” “估计。。。得有一段时间吧。” “如果丞相看了这个东西要考虑多长时间呢?”房玄龄突然转脸一笑,道说罢伸手入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道:“丞相请看。” 陈铁惊疑不定地接过纸张,见上面内容却是李靖所写。原来李靖虽然一直奉陈铁为主,但却不知道陈铁对自己是否真的重视,所以虽然他也曾在王通处学习过,和房玄龄等人也算师兄弟,知道他们都是杰出的一等一的人才,却一直不肯向陈铁推荐。一直到打败汉王,陈铁回京时将数十万大军交给了李靖之后,李靖这才知道陈铁对自己已算是推心置腹,连忙修书给房玄龄等人,让他去丞相府找陈铁,不过这房玄龄也是当世英杰,怎么肯亲自上门去求陈铁?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若不是这次陈铁上街偶然碰到他们在王通处听学,只怕一直要等李靖回京之后才有会见面了。 陈铁看了书信,精神一松,擦了把汗道:“玄龄既是李贤弟推荐来的,怎么不早说呢,吓我一跳。” “之前乃玄龄故意相试尔。”房玄龄哈哈一笑,道:“开始我几睡几醒是试探丞相的求贤之心,后来我故意吐了丞相一身是试探丞相待贤之心,最后这步步相逼,却是。。。” 陈铁奇道:“是什么?” “既然丞相一定要问,那玄龄就直说了。”房玄龄两眼一翻,精光一闪,道:“刚才玄龄那番表现,根本就是很有问题。如果刚才丞相答应了,那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丞相被玄龄正说中心思,大喜之下立即答应,这说明丞相对谁都没有戒心,或者直接说是个糊涂之人。二,丞相心想先行答应,等离开之后再想其他办法,然后是从其他地方查证玄龄也好还是杀了玄龄灭口也好,不管是哪一种,如果自己主公为人是这样的话那都是玄龄不可接受的。所以不管是哪个原因,只要丞相答应了,那玄龄都将离丞相而去。” “还好,还好。”听了这番话陈铁不由暗自庆幸,连忙道:“那现在玄龄是。。。” “房玄龄拜见主公!” -------------------------------------------------- 虽然书中写了有李靖的推荐,但也许还是有人会很奇怪房玄龄怎么会在当时还算天下太平的情况下说这种话,这里我想解释一下,其实历史上房玄龄是更加离谱的,因为他最早说这种话的时候是在隋文帝还在位,天下一片生平之时: 开皇(隋文帝年号)中,天下混一,皆谓隋祚方永,玄龄密白父曰:“上无功德,徒以周近亲,攘神器有之,不为子孙立长久计,淆置嫡庶,竟侈僭,终当内相诛夷。视今虽平。其亡、跬可须也。” 第一百三十三章 镜喻 第二日清晨,魏征睁开眼睛,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拍了拍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看了看四周,不禁奇怪道:“这是什么地方?有人吗?有人吗!”” ‘知~~~’的一声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小丫鬟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行了个礼道:“道爷您醒啦?” “啊,醒了。”魏征摸了摸脸站了起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是丞相府。” “丞相府?”魏征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到这来了?想必是昨天酒喝多了被丞相带回来了。” 小丫鬟不去理他,回身向着外面道:“快去把洗脸端进来。” 随着话音,门外走进来另一个稍大点的丫鬟,端了一盆水放在屋里的架子上,伸手将那毛巾沾了水,在水中摆了摆挤干净了就要来帮魏征擦脸。魏征连忙伸手挡住,道:“啊,不敢有劳,贫道我自己来,自己来。”抢过了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将毛巾小心的放到盆沿上搭好,回身向着那小丫鬟道:“请问姑娘,丞相现在可还在府中?” 小丫鬟道:“我家大人正在府里,道爷要想是想见的话,那就由奴婢给你引路。” 魏征连忙稽首道:“那有劳了。” 小丫鬟带着魏征来到陈铁房外,道:“这就是我家大人的房间了,还请道爷在此少待片刻,等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多谢了。” 片刻,小丫鬟出来道:“道爷快请进,我家大人有请。” 魏征连忙又向小丫鬟一稽首,整了下衣服,走了进房,低头高声道:“魏征拜见丞相。” “魏兄快快免礼,随我到榻上相谈。” “多谢丞相。”感觉陈铁将自己扶起,魏征这才抬头,却惊奇的发现陈铁旁边的房玄龄,不由惊道:“房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房玄龄与陈铁相视哈哈一笑,这才看着魏征道:“老道啊,你来晚啦!我可是和丞相在此畅谈了整整一夜啊。哈哈哈。” 魏征一楞,看着陈铁奇道:“这是?” “哈哈哈,魏兄你来,听我和玄龄慢慢道来。”陈铁也是哈哈大笑,拉着魏征与房玄龄坐回床榻上,笑道:“昨天酒楼大家不是都喝醉了吗?我因为在席上和你们四人聊的最是投机,所以酒醉之后竟然稀里糊涂的把你们四个都带回了我这里。魏兄啊,你不会怪我吧?” “不敢,不敢。”魏征道:“只是这四人是。。。?” “还有如晦和叔达。”房玄龄在一旁道:“至于我和丞相一直聊到现在呢,不过是因为我比你们早醒一些,昨天晚上和丞相交流了一些看法,结果是不谋而合,越聊越投机,这才一直聊到现在。” “哦,”魏征点了点头道,坐在床榻上再不言语。 陈铁眉头不由一皱,昨夜和房玄龄谈话时自己是凭着对历史的了解才将房玄龄唬了一夜,可是说到智慧见地自己毕竟还是差了这‘房谋杜断’中‘房谋’房玄龄一筹,说出的话有些难免泄了一点底子,虽然最后还是用话兜了回来,但难道就因如此他房玄龄便有了反悔之意?否则自己昨天看了李靖的荐书中分明将房玄龄与魏征、杜如晦并列,怎么他现在已经认了自己为主公,却还不向魏征说明?陈铁侧脸看着房玄龄轻声道:“玄龄,那李靖的书信中似乎也有魏兄的名字,不知魏兄是。。。” 魏征闻言身躯一震,转头疑惑的看着房玄龄欲言又止。 房玄龄却不知陈铁的心思,还以为是陈铁求贤若渴,笑道:“主公不必着急。”看着魏征轻声喝道:“老道,还不快来拜见主公。” 魏征向房玄龄看了一眼,从他眼中得肯定之后,连忙从床榻下来,跪倒在地道:“魏征叩见主公!” “哈哈哈,魏兄快快请起。”陈铁大喜,连忙下来扶起魏征,高兴道:“我得魏兄,如得一镜。哈哈哈。” 魏征闻言一楞,从来只听过得贤臣比喻成张良,姜尚,可虽然自己不能和他们相比,但怎么也不能拿个死物来相比自己啊!虽然不悦,却还是道:“主公谬赞。” 房玄龄与陈铁长谈一夜,知道这位主公绝不会无的放矢,见魏征闻言似有不悦,连忙上前看着陈铁笑道:“主公以镜相比,不知可有什么典故?” 陈铁一惊,猛然想起以镜相比魏征还是在魏征死后李世民所发感叹,现在哪里有什么典故?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怎么也要有所应对。站起身从旁边桌上拿起一面铜镜,道:“一个人用铜作镜子,可以照见衣帽是不是穿戴得端正;用历史作镜子,可以看到国家兴亡的原因;用人作镜子,可以发现自己做得对不对。魏兄,今日是你初次拜我,我便以此物相赠,日后你若发现我行事有错,还望你能直言敢谏!” 魏征心神俱震,连忙伸出双手郑重接过铜镜,重又跪倒道:“主公有如此胸怀,魏征敢不以死相报!” 房玄龄也是迅速站到魏征一旁,撩起衣摆跪下道:“天下英主,未有如主公者,房玄龄今日能追随主公,虽肝脑涂地,无恨矣!” 陈铁连忙扶起二人,一同畅谈天下。随后杜如晦,陈叔达二人相继到来,在房玄龄与魏征的前例之下尽都归顺,陈铁自又是一番笼络。。。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柳述正阴沉地着脸站在朝班之中,满脸黑气。 杨广扫过文武百官,沉声道:“如今汉王叛乱虽然平了,可是幽州叛乱罗艺却越加猖狂。众卿家,可有什么剿敌良策?” 众官交头接耳,半晌,牛弘站了出来,道:“皇上,贼兵虽然猖狂,但好在区域不广,而朝廷近时连损大将,满朝皆哀,不如先静守数月。” 杨广哼声道:“守?守多长时间?难道我大隋除了两位已经仙去的王叔之外,便别无良将了吗!宇文卿家,你看这满朝文武,谁能领兵出征?” 宇文化及连忙站出了出来,道:“以臣之见,丞相陈铁足当此任。” “废话!”宇文化及话刚说完,杨广已是气道:“丞相自回来时便病倒,一直到今天还未上朝,难道要朕逼他躺在床上去带兵?你再说一人!” “这。。。连越王爷这般本事都不能敌他,换了别人只怕。。。”宇文化及犹豫道:“想那罗艺在南陈时便是天下无双的良将,我大隋灭陈之后,他带兵打到幽燕,就是先帝也拿他无法,最后只能命他自领幽燕十六州。。。” “朕是问你谁能领兵,不是要你长他罗艺的威风!退下!”杨广怒道:“还有哪位爱卿能帮朕分忧?” 有了两人前车之鉴,百官更是噤若寒蝉,恼的杨广恨不得将这般‘酒囊饭袋’一个个贬了还乡,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做却不能这么做。杨广一个人独自发了半天火,终于无力道:“既然今日没有结果,那各位爱卿下去好好想想,明天再给朕答复,好了,退。。。” 猛然间,朝班中一个声音打断杨广:“皇上,臣保举一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柳述之谋 杨广大喜,连忙向下面看去,见出声之人却是柳述,心下欢喜便是一淡,冷声道:“柳卿家保举谁啊?” 柳述最近已经感觉杨广渐渐有些疏远自己,但没想到在现在满朝文武都豪无办法的情况下,自己挺身出来,竟连杨广半点好脸色都得不到,看来竟是对自己讨厌之极了。 难道真的被香儿说中了吗?柳述思绪不由飞到昨夜两人枕边对话之中。。。 漏*点过后,香儿抱着柳述喘着气淫笑道:“夫君,你还是那么棒!” 柳述得意大笑:“天赋异禀,哈哈哈。” 香儿也跟着笑了几声,半晌等柳述笑声停下,慢慢道:“夫君,我看你最近几天脸色都不大好,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柳述的右手本来还在轻扶香儿,听到这话连忙收了回来,不悦道:“妇道人家,管那么多事干什么。你每天好好的在府里呆着,好吃好穿少不了你的。” 香儿连忙笑道:“哎呀,夫君,我可不想去管什么朝廷大事,只不过看你最近都一直板着脸,人也瘦了好多,人家心疼你嘛。” 柳述轻轻一笑,半坐了起来,道:“也没什么事,还不是那个陈铁!对了,你最近从公主那有没得到什么消息?” “公主现在还是不愿意见人,真让人担心,我都有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香儿连忙带过话题,看着柳述道:“那陈铁最近又和夫君为难了?” “这倒没有,他一回来就病倒了,连早朝都没去,还没有跟我为难。”柳述恨声道:“只是我想着这次他剿灭汉王叛乱,皇上对他定是更加看重,看来日后我的日子可更难过了啊。” “夫君,我也看出来了,这个陈铁现在是有他没我们,有我们没他。”香儿也跟着半坐了起来,不顾酥胸全敞在外面,激动道:“夫君,我看以现在他的地位和权势来看,皇上一定会越来越倚重他,说不定日后连用夫君你的性命去讨好他陈铁的事都干的出来,与其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 “不要胡说!”虽然是在自己房中,柳述还是连忙掩住香儿的嘴向四处看了看,半晌放下手,轻声道:“我这个尚书现在在皇上面前是越来越不受重视,对我说的话也越来越听不进去了,怎么先下手为强?” 香儿看着柳述心中邪恶一笑,轻声道:“夫君,现在皇上不是为幽燕罗艺叛乱束手无策吗?那我们就以此为契机,鼓动皇上御驾亲征!想那幽燕罗艺虽然有点厉害,但只要皇上亲征,然后发动个百万大军,还怕不能束手擒来?到时候夫君你就是救国功臣,还怕那个小小的陈铁吗?” 柳述沉吟片刻道:“话倒是有理,可皇上不一定听我的啊,何况若是万一败了,那岂不是。。。” “富贵险中求,何况夫君难道你认为连朝廷的百万大军都打不过一个小小的罗艺吗?”香儿见柳述心动,不由加紧道:“打铁就要趁热,本来陈铁刚刚剿灭了汉王叛乱,这次征讨罗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刚才夫君也说最近几天陈铁那小子病的连门都出不了,正是天随人意,要是等他病好了,那夫君你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啊!” “你说的有些道理。”柳述慢慢的缩回被子里,轻声道:“不过这风险也不小啊。。。” “没用的东西,呸。”香儿心里暗啐了一口,娇笑一声钻了被子:“夫君,我来了。” “柳卿家?柳尚书?柳述!”杨广见喊了三声柳述也没有反应,本来就对他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火上加油,怒道:“宇文爱卿,给朕赏他一巴掌!” “是。”宇文化及见杨广下这样的命令,知道柳述是恩宠俱尽,再不顾忌,答应一声上来就单手抓紧柳述持着玉圭的右手,对着柳述就是一巴掌。 柳述在宇文化及抓紧自己手时就已经回过了神,但哪还躲的过?被宇文化及一巴掌结结实实扇在脸上,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杨广也不去管他如何,尽自道:“柳述,你保举的人有把握打败罗艺?” 柳述再不敢怠慢,急忙道:“臣保举之人定能剿灭罗艺叛乱!” “此人是谁?” 柳述连忙跪倒在地,大声道:“臣以性命担保,能灭叛乱者只有皇上!” “恩?”杨广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是说朕御驾亲征?” “正是,小小罗艺,携幽燕之地区区二十余万人便想对抗朝廷,实是痴心妄想,只要皇上亲帅百万大军,破云夺日之下小小叛乱必定烟消云散!” 杨广想了想道:“听着倒是不错,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宇文化及连忙站出来,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百万大军、御驾亲征非同儿戏,皇上不可啊!” 柳述恼恨宇文化及刚才下手毫不容情,冷笑道:“谁让你们这些将帅无能呢?若是你有本事怎么刚才不见你毛遂自荐?” “你!”宇文化及怒道:“老夫那是没有必胜把握,担心有误国事,不象你随意鼓动皇上出征,枉顾其他,全无心肝!” 柳述阴声道:“那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出征不能得胜归来了?” “我没有!我只是和牛大人看法相同,若无必胜把握,不如静守!” “哼,守?守到现在了,不还没有办法!”柳述明知道宇文化及故意拖上牛弘就是想为了拉更多人来对抗自己,但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只能一心一意劝说皇上亲征,否则看刚才皇上对待自己的那架势,若一直这样下去,那自己玩完的那天也就不远了。 宇文化及见柳述果然中招,转头看着牛弘道:“牛大人,你怎么说?” 牛弘的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我的看法刚才已经说过了,就不用再说了。” 柳述见牛弘没有掺上一脚,不由大喜,更是大声道:“皇上,您尚未登基之时就能带兵扫灭南陈,难道现在不相信自己了吗?” “大胆!朕也是你能信口胡说的吗?”杨广怒道,平了平心神看着杨玄感道:“杨爱卿,你认为呢?” 杨玄感慢慢站出朝班,眼神乱转,半天才道:“以臣看来,事关重大,不如先问问丞相。” “恩,你说的也有道理。”杨广道:“既然如此,退朝!” 下了朝,杨玄感也不管柳述如何和宇文化及针锋相对,自己当先冲出大殿,出了宫门随意拉过一匹马匹,骑上就直奔丞相府。 一路不敢停歇,到了丞相府门口,杨玄感快速从马上跳了下来,推开上来迎接的家丁,直向客厅走去。半路上被管家李连截住,杨玄感急道:“快带我去见你家丞相,此事耽误不得。” 李连见杨玄感说的紧急,不过却不敢就此答应,定要杨玄感先在客厅等候,两人磨蹭半天,倒还是杨玄感忍耐不住,一甩袖子道:“你个杀才,那你快去通禀,若是耽误了事情看你家大人唯你是问。” 李连不敢争辩,笑着陪了几句好话,连忙向陈铁房中而去。此时陈铁正与房玄龄等四人谈的真欢,听李连将事一说,陈铁虽然不敢确定,但也估计十之**定是那香儿劝说柳述成功,杨广要御驾亲征。心下大喜,连忙命房玄龄等四人先暂且避开,这才对李连道:“你去喊他进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房杜 “杨大人,我家大人有请。”李连回到客厅,看着杨玄感轻笑道。 “快带路。”杨玄感恨恨的瞪着李连骂了一声,这才跟他身后来到陈铁房里。 杨玄感先行了一礼,道:“丞相。” “恩,杨大人请坐,”陈铁此时已经脱了外衣,只穿着件内里白布裳坐在床沿边,见他进来点了点头,转头吩咐李连道:“你下去吧。” “是。” 杨玄感却不坐下,看着李连退了下去,连忙走近陈铁床边,急声道:“丞相,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 杨玄感道:“皇上要御驾亲征!” “什么!”虽然猜测杨玄敢今日来此十之**就是为了这事,但是实实在在听到了这个消息,陈铁还是心中大喜。故做大惊道:“皇上好好的怎么想着要御驾亲征?是谁敢蛊惑皇上!” 杨玄感道:“就是那个柳述!今日皇上询问应对幽燕叛乱之事,百官都说先当静守,然后谋定而动。。。” 陈铁打断道:“这不错啊,最近一月靠山王和越王爷相继而去,举国动荡,正应该先静守一段时间啊。” “谁说不是呢。”杨玄感气道:“可那柳述也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神经了,犟着脖子黑着脸非要劝说皇上亲征,还说的是头头是道,我看皇上也有些心动,丞相,你可要劝劝皇上,这种时候可要把握住了啊。” “不应该啊,他难道不怕要是皇上亲征万一有个好歹?”陈铁假意思索了一番,道:“你先别急,你把早朝发生的事再说一遍,不要有什么遗漏。” “好,”杨玄感从旁边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道:“今天早朝。。。” 半晌杨玄感说完,陈铁深吸了一口气道:“若是这样就不难理解了,看皇上对那柳述的态度,如果就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他柳述也蹦不了几天了,这点想必他自己也看出来了,所以这次才极力鼓动皇上亲征,以他想来那百万大军剿灭叛乱易如反掌,到时候自己不但重重拍了皇上一个马屁,他自己也算是立了个大功劳,皇上也就不好再去处置他了。” “该死的东西!”杨玄感怒道:“他柳述这样为了他的一己之私,为了他的那顶官帽而枉顾百姓生死,致皇上于危难?丞相,你一定要劝说皇上止了这亲征的念头啊!” “止?那柳述敢劝皇上亲征,自然做了不少准备。我们这个皇上又不象别的草包皇上,未登基时便曾领兵灭过南陈,说起来也算得上是战无不胜了。我们要是劝他罢手只怕徒自惹得皇上不高兴啊。”陈铁淡淡道。 “这。。。”杨玄感犹豫道:“虽然皇上会不高兴,但总比万一兵败好的多啊。” 陈铁轻笑道:“既然劝不住,那就只能保证此战必胜了,以我之见,只要这次准备充分了,倒有九成的把握皇上会得胜归来。” “哦?丞相有这样的把握?”杨玄感奇道。 “不错,”陈铁点了点头道:“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连杨大人你的王爵也要着落在这上面呢。” 杨玄感闻言大喜,急道:“还请丞相明示。” 陈铁看着此时杨玄感那一脸的惊喜,心中邪恶一笑,淡声道:“他柳述既然为了自己想出了这样的法子,那我们就来个顺水推舟。等皇上出征,杨大人你只要也能够跟随前去,不说出战,只说这出征途中随王伴驾,等得胜归来岂无封赏?到时候你再找几位有份量的大人和我一起给你说说情,那杨大人的王爵还能跑的了吗?” “不错,不错。”杨玄感听的是眉开眼笑,连忙道:“那我也去劝皇上亲征?” “那也不必,等什么时候皇上问到大人了再说也不迟。。。”陈铁暗道俗话说言多必失,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就谈到这里就好,省的节外生枝,连忙一伸胳膊,打了个哈欠道:“这人有了病真不是滋味啊,才谈了这么一会话就又要睡了。” 见下了逐客令,杨玄感连忙站起身,抱拳道:“人得了病都是这样的,丞相还是要多多静养,我就告辞了。” “不送了。” “不敢。” 杨玄感出了丞相府,接过马缰踏蹬上马,暗道:“看来陈铁是不反对皇上亲征了,既然如此,自己不如现在也去劝劝皇上亲征,虽然头功让柳述那小子抢了,但这二功怎么也不能丢了。”“不错,就是如此。驾!”主意打定,调转马头,急驰而去。 陈铁摸着下巴上那一点胡子慢慢思索,等一会房玄龄等人进来了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自己的计划?虽然他们都已经奉自己为主公,而且这几个人的忠诚在历史上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要是真的出现了万一,那自己。。。 陈铁还未想好主意,房玄龄四人已经走了进来。不过他们四人对望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 陈铁轻轻一笑,道:“刚才礼部尚书杨玄感杨大人带来个消息,说皇上要御驾亲征,不知你们有什么看法?” 杜如晦先道:“这幽州罗艺最近虽然猖狂,但好像还用不着皇上御驾亲征啊,而且这靠山王和越王还刚刚。。。” “不错,”陈叔达道:“皇上若要亲征需征必胜,而且前呼后拥之怕要有百万之众,实在是大费国力啊。我看定有小人怂恿。” 房玄龄在一旁冷笑道:“你们两管他杨广怎样?他杨广既然想要胡闹,那就随他好了,最好我们再使些手段让他兵败身死,到那个时候主公才好起事呢。” 杜陈二人一楞,不错啊,自己现在已经保了陈铁,管他杨广死活?当下都是叫道:“房兄所言不错。丞相,你看我们该如何做?” 陈铁道:“话虽如此,不过只怕天下百姓受苦。此战还是要助他成功才好。” 房玄龄只当陈铁真心如此,急忙劝道:“我等知道主公仁慈,只是大好机会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啊。只要丞相等杨广战败,然后命李靖兄从并州带兵回京,天下岂不是唾手可得?” “可杨广若是兵败,不说百万将士战死沙场,就是百姓又得受多少战乱之苦?我怎能以天下百姓性命换我一人富贵!我已决定,此此定助杨广剿灭叛乱。”陈铁假意断然说完,斜着眼睛看着四人故意犹豫道:“不过。。。你们说的也有道理。。。” 四人闻言连忙齐齐看向陈铁,顿时看的陈铁眉头一皱。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还是决定不去冒险,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若是自己执意不说只恐又冷了他们的心。也罢,还是先说一半,即让他们对自己有信心,又不会泄露全盘计划,当下道:“我已想好一策,就是极力帮助杨广亲征大胜,只是在他亲征期间我会留在京师,然后再秘密调李靖进京,等杨广还师之时,我再将他。。。” “主公妙计!”房玄龄贺道:“到时候将杨广驾空,然后逼他自己称病退居后宫,让丞相监国,如此等个几年,再将他费掉,改朝换代岂不轻而易举!”说到这,房玄岭一顿,犹豫道:“只是这杨广只怕没有那么好控制,恐怕要费一番手脚。” 杜如晦却是冷笑一声道:“我看不用费杨广?直接等杨广回来便立即将他圈禁,逼他下圣旨让主公监国,过个一年半载将杨广杀了就说暴毙身亡,再随便找个一两岁的孩子立为新帝,然后慢慢寻些差错将那些大点的皇子全都杀了,最后除掉那小皇帝,到时候主公称帝岂不顺理成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奸雄 陈铁一直以为自己的计划够隐蔽,先将皇上与少数和自己不对头的重臣调出京城,然后暗中下手除掉可能留下监国的河南王,排除异己,等杨广回来时再用对付老皇帝杨坚的那招来个故计重施,将杨广害死就说悲伤过度,同时招李靖回京,只等杨广一死就立即立一个小皇帝,那自己就是实际上的太上皇。。。 可是此时房杜二人一番话说出,却让陈铁听的大汗淋漓,没想到只不过稍微透露了一点点,这些人便将全盘计划猜了个**不离十,其才智实在恐怖。而且不仅如此,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阴险了,没想到这两个人的手段也不在自己之下,其实细想也是,虽然面前这几个人现在还是名声不显,但这些随着李世民开创一代贞观之治的千古名臣岂是易与之辈?只看那玄武门之变,这些人的手段也就一目了然了。 陈铁不动声色的轻轻擦掉额头上渐渐冒出来的汗珠,尽量保持平缓的语气道:“你们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不过有一事你们可能没有考虑到,皇上这次招河南王回京本就有立为太子的打算,如果这次皇上真的决定亲征的话,那肯定会先立河南王为太子,然后命他监国,我们要有动作的话只怕瞒不过他。” 杜如晦断然道:“那就在皇上亲征时先除掉河南王!“ 陈铁原本的主意就是先除掉河南王,然后暗中下手除掉杨广,杜如晦此言正好合了陈铁心意,不过想虽然这样想,这个时候还是表现得善良点好。当下故做犹豫道:“这。。。似乎太过狠毒了吧?” 杜如晦道:“主公,我们知道您仁德,可是这样做的话虽然对他杨氏狠毒了点,可是这天下百姓却不必受苦啊,这正是以小不仁换大仁啊!” 陈铁依旧犹豫道:“可是。。。” 杜如晦急道:“主。。。” “如晦,你别逼主公,主公能不忘仁慈之心,正是我等之福,天下之福啊。”房玄龄连忙打断道,暗里伸手轻轻拉扯了一下杜如晦衣服,看着陈铁笑道:“此时讨论这些还早,我们还是先计较一下在杨广亲征期间我们如何保证能控制京师吧?” 陈铁连忙道:“不错,还是讨论下如何控制京师吧。魏征,你先说。” 魏征微微一笑,道:“主公,论谋略我不如玄龄,论机断我不如如晦,主公就不用逼我现丑了。” 陈铁连忙又转脸看向陈叔达,惹的他也急忙道:“我也是和魏兄一样,主公就不用问我了。” 陈铁心想也是,魏征出名的是直言敢谏,而陈叔达自己只知道他也是个初唐宰相,别的方面倒不清楚,不过想来和房杜二人相比也是要差了一截。当下道:“既然如此,那玄龄你说吧。” “好的,主公,”房玄龄道:“控制京城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关键是有些人,如宇文化及,牛弘等人,还有宇文化及的儿子宇文成都,除宫中侍卫之外,京师兵力有近七成在他的控制之下。所以对于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设计将这些人先调离京师。” 陈铁点头道:“不错,那你说我劝皇上将他们带着一起出征,你看如何?” 房玄龄道:“只要不在京城,都没有关系,如果个别人没有调开,少不得也得一并除去了。”顿了顿道:“只要这些人不在京中,然后暗中下手除掉河南王,调回李靖,那这京师还不就是主公囊中之物?” 陈铁见房杜二人在自己故意诱骗之下,此时说出来的办法与自己所想也差不了多少了。心中大喜,看着房杜两人心中暗笑:此时要是我再把原先想法说出来那就不是我阴险了,而是你们狠毒了!是你们引诱我这么做的,若是日后你们几个想离我而去,说不得这造反的名头就得扣在你们头上了,哈哈哈。 表面上陈铁却叹了口气,看着房杜二人无力道:“虽然我也知道你们说的不错,但是。。。唉,也罢,日后行事多存仁义之心吧。好了,你们下去吧,我头有点痛。” 房玄龄四人对望一眼,道:“那我等告退了。” 慢慢地退了出来,杜日晦急忙道:“房兄,你刚才在里面拉住我是什么意思?” 房玄龄道:“我和主公昨天晚上聊了一夜,主公是个有大心胸,大志向的人,不过有时候未免太过仁慈了一些,在某些时候对于一些必要的牺牲有些不忍,今天我们这番话对主公来说可说是个巨大的冲击,你这个时候还非要坚持杀这个杀那个,岂不是吓坏了主公?” 杜如晦气道:“争天下岂能在乎死几个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房兄,这个道理你也应该懂啊!” “哎,哎,我知道,我知道。”房玄龄拉着杜如晦向前走了几步道:“话说回来,主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日后治理天下还是要多行仁政的啊。至于现在,有了你我和陈兄弟,魏老道,只要我等多加注意,难道还能出的了错吗?” 杜如晦道:“你是说有些事可以。。。?” “不错,比如这次你坚持的除掉河南王之事,只要到时候李靖带兵回了京师,那河南王的生死还不是随我们说的算?到时候我们瞒着主公先下手除掉他,到时候主公问起来胡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就行了?” 杜如晦喜道:“不错,房兄你说的有理,那我们就这么办?” “恩,先不急,等到时候再随机应变。”房玄龄回头大有深意地看了看陈铁房中,道:“好了,别在主公门口堵着了,我们先回房去。” “好,那房兄请。” “三位兄弟请。” 陈铁满意的从门后退了回来,这房杜四人能这么想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不过这个结果却更加的让自己满意,看来日后只要自己打着仁慈的招牌,这些坏事自然有人帮自己去干了。唯一的坏处只怕就是日后要多跟刘备学学哭功了,虽然自己现在的哭功似乎也不差。。。 陈铁高兴的坐回床上,抱着头靠在床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着刚才房玄龄说话的口气,又不禁暗道:不过那个房玄龄倒真是厉害,这么轻易便在几人中竖立了地位,看来以后自己还真得对他多加点注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亲征前事 杨玄感此时心情大爽,虽然陈铁不让自己也去劝皇上亲征,但从刚才皇上脸上的笑容来看,自己这次是来对了,只要自己再在跟着皇上出征的时候表现的好一点,那王爷的帽子岂不是。。。 杨昭从马上跳了下来,看着一脸怪笑的从宫门里慢慢走了出来的杨玄感,上前抱拳笑道:“杨大人?” 杨玄感从脑海的幻想中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道:“哎哟,是王爷啊,杨玄感拜见王爷。” “杨大人免礼,免礼,”杨昭扶起杨玄感,笑道:“杨大人刚才见过父皇了?” “啊?哦,见过了,”杨玄感道:“王爷这也是要去见皇上?” 杨昭闻言一楞,连忙轻笑道:“小王是去宫中拜见母后。”顿了顿,小声道:“对了,杨大人,听说早朝上有人劝说父皇御驾亲征幽燕罗艺?” 杨玄感闻言心里一紧,小心问道:“是有这么回事,但不知王爷是什么看法?” 杨昭哈哈一笑道:“小王我能有什么看法?不过父皇怎么吩咐,我怎么做就是了,倒是杨大人的这样的朝廷栋梁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啊。” “王爷说笑了啊,”杨玄感脑筋急转了几圈,暗道眼前这个王爷可不同别人,看皇上这次将他招回的架势,他的太子之位是跑不掉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自己倒不如送个顺水人情,也免的他在皇上亲征这事上面搅了局。打定主意,杨玄感故意看了看四周,拉着杨昭走到宫门外的墙根下,轻声道:“王爷,说句不敬的话,我与王爷的关系非同一般人可比,我这里透露个消息,王爷你可要听真了。” 杨昭见他说的郑重,连忙道:“杨大人请讲。” 杨玄感轻声道:“王爷,我看皇上的意思这次御驾亲征的事恐怕是定了,王爷等会要是见到皇上的时候可别顶撞了,另外这太子。。”又看了看四周,继续道:“本来这太子的事估计还得过上一段时间,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这太子的事估计也就在皇上亲征前就要定下来了,王爷可要做好了准备。” 杨昭急道:“你是说父皇出征之前?” “那是肯定的啊,皇上御驾亲征肯定得定下了太子好留下监国啊。”杨玄感道:“好了,就说到这了,总之王爷等会见皇上时多上点心,说不定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我先走了啊。” “那小王也进宫去了,多谢杨大人提点了。” “不客气,日后还要王爷多多照顾,王爷请。” 杨玄感看着杨昭慢慢进了宫门,这才脸色一变大袖一摆,小声骂道:“小王,小王,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显摆啊?他。。。算了,谁让这小子命好,现在是王爷,过几天是太子,以后说不定是皇上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说父王也是,你死就死吧,可死之前好歹也把这王爷的爵位弄成世袭的啊,结果现在还要你儿子我去四处求人,真是颜面丧尽。”忍不住伸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道:“杨玄感你也算是没出息了,尽在这埋怨死人,最可恶的是这死人还是你父王,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也快了。”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马缰绳,忍不住又想:“不过这小妹也算到了当嫁之龄了,既然是父王以前有过将他嫁给陈铁的想法,那自己现在是不是要给他送过去?。。。” 杨昭给萧后请了安,随意说了几句话,便心急火燎地向德兴殿赶去。 杨昭行完礼半晌不见杨广说话,偷偷抬起头,却见杨广正拿着一本书看的入神,不禁眉头一皱,向着旁边的老太监使了个眼色。 老太监暗暗点了下头,走到杨广身边,轻声道:“皇上,河南王来了。”见杨广没有反应,不敢再叫,抬起头看着杨昭轻轻了摇了摇头。 杨昭心下大急,连忙又使了几次眼色,见老太监却只是摇头不敢答应,心中暗骂了一声老东西,悄悄的拿手比划了个三字,见老太监还是摇头,气的又比了六字。 老太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又走到杨广身边,大了点声音道:“皇上,河南王来了。” “好了,朕知道了!看点书都看不清净。”杨广放下手中书本,向着房里众太监宫女摆手,道:“你们先下去。” “是。” 等众人都走了,杨广看了杨昭片刻,沉声道:“你就这点本事?指挥个老太监还要拿钱开路?” 杨昭听杨广口气竟是知道了自己刚才在下面的小动作,不由大惊,“父皇,我。。。” “你什么啊?你这是德行不够!”杨广道:“那老东西是一直伏侍着先帝的老人,也算是个人精了,知道朕这个时候将你从河南招回京来,十有**是立你为太子,可为什么还是要你使钱才肯叫朕?因为你德行不够!一无恩德,二无威望,平日你叫他们做些小事,他们看在你皇子的身份上还不难,但只要干些稍微有危险的大事便各个顾惜性命,能以死效命的便一个也没有!你看你不过是让他叫朕而已,只是因为有了一点可能会稍微触怒朕的原因在其中他就不肯答应,到最后你这个王爷的话竟还不如金子来的管用。” 杨昭连忙跪倒道:“儿臣知罪!” “你知什么罪啊?你还是不明白!”杨广上前扶了杨昭起来,轻声道:“朕不是怪你,朕只是要你知道有些事不是光靠身份地位就可以做到的,要想别人敬佩你,必须你自身要有让被人敬佩的优点;要想别人为你效命,你就必须有让他值得为你效命的地方。”转身回到刚才放书的地方,将书拿了起来,道:“你是朕的大儿子,日后更要接替朕继承大统,朕不希望你如那些平庸之辈一样靠着祖宗的江山混吃等死,朕要你在继承朕的江山同时也要继承朕的才华,朕的志气,朕的魂!” 杨昭见杨广越说越激动,连忙道:“父皇还请保重龙体。” 杨广道:“早朝上有人劝朕亲征幽州叛乱,下了朝之后也陆续有些人来劝,有劝亲征的也有劝不要亲征的。在朕看来,这幽州叛乱势头已经越来越大,就象是一种重症已经从原先的肌肤之疾向肠胃侵袭,若再要不以雷霆手段治疗只怕会越来越重。所以朕想过了,还是亲征好些。”顿了一顿道:“朕在出征前,准备立你为太子监国,可是朕怕你年纪太轻应付不过来,很是担心啊。” 杨昭听杨广终于亲口说出要立自己为太子,心中大喜,连忙表态道:“请父皇放心,儿臣必定。。。” “不用保证,”杨广打断道:“你现在年纪还轻,很多时候看问题还停留在表面,要多听些大臣的,对待那些老臣也不要抬你的太子架子,在朝堂之上你可以站在他们上面发号施令,但私下里你要对他们客气点,对于那几个老王爷你就算持弟子礼也不会辱没了你吧。” 杨昭连忙道:“是,父皇的话儿臣记下了。” “恩,”杨广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暗忖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现在自己还不到四十岁,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象那些将死之人交代后事一般?难道这次出征真的会有什么事发生?不会,应该不会,自己有这种感觉肯定是最近为了王叔的事,没睡好太累了的原因,不错,应该就是如此。轻轻的捶了锤头,将脑中的胡思乱想赶了出去。 将手中书递了过去,杨广道:“前朝南齐的昭明太子是朕一直钦佩之人,这是他所著的《文选》,你有时间就多看看,也好从侧面了解一下昭明太子为人如何,相信对你不无补益。” 虽然以前已经读过,杨昭还是双手接过,低头道:“谢过父皇。” 杨广点点头,道:“朕还要去趟丞相府,既然你来了,那你也就跟朕一起去吧。” “是,父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自古艰难 小丫鬟绿儿来到陈铁房外,瞧见陈铁正半靠在床上,看着那怪样子心里就是一阵不高兴,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大人,参汤来了。” “哦,拿过来吧。”陈铁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向着绿儿招手道:“给我。” “哼,什么态度嘛。”绿儿嘟囔了一声,板着脸走到陈铁身前,将托盘向前一推,道:“呐。给你。” 陈铁不由大奇,居然敢用这个语气和自己说话,虽然说自己对下人还算好点吧,可是这个丫鬟也实在是有点过分了吧?仔细一看,只见眼前这小丫鬟不过十岁左右,长的清清秀秀,想起前两次端人参汤给自己喝的似乎也是她,当下忍不住失声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绿儿瘪瘪嘴道:“我叫绿儿,快十一了。” 陈铁笑道:“那就是十岁了?看你的样子似乎对我很有点意见啊?” 绿儿想起在厨房里熬汤时月媚儿脸上显现的柔情,再看着这陈铁却问都不问的样子,忍不住气的将端着的托盘向前一挺,大声道:“是啊,就有意见,怎么了。” 陈铁身子连忙向后一缩,但还是有几滴汤水溅到了自己身上,瞬间无名火起,抬手便要一巴掌扇了过去,但手刚要挥出去却猛然间看见绿儿那张稚嫩的小脸,心头怒火顿时消去,叹了口气,抬起的手慢慢地伸到绿儿头边,轻轻的抚了抚,柔声道:“你现在是个丫鬟,这么顶撞主人,若是碰上脾气不好的,你就要惨了。” 绿儿感受到陈铁的怒火突然兴起又突然消去,结巴道:“我。。我,你。。” “算了。”陈铁拿起汤碗,一口喝干放回了托盘,道:“你下去吧。” 绿儿再不敢多话,几步跑了出去,过了片刻,身子又从门后探了出来,咬着牙轻声道:“对不起。” 陈铁轻轻一笑:“呵呵,没关系,你下去吧,我不会怪你的。” 看着绿儿抿着嘴唇消失在门后,听着绿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陈铁不由苦笑道:“我居然会对一个孩子出手。看来真的是已经没有救药了,哈哈哈哈!为什么我还不死!死了多好!省的让我留在这个世界害人!”摸着自己的头慢慢低了下去。 半晌,陈铁慢慢抬起头,站起身向房中四下看了看,看着桌上放着的已经好久没有翻过的金刚经,看着窗外透过来的阳光,看着墙上挂着的宝剑。。。慢慢走到墙边,将宝剑取了下来抽出剑锋,倒转放在脖子上,眼睛一闭,慢慢感受着剑身上传来的冷意,轻声吟道:“自古艰难唯。。。” “皇上驾到!” 猛然间外面传来声音,陈铁精光一闪,连忙将宝剑插回鞘中,几步跨到床边,脱掉鞋子面朝床里面躺了下来盖上被子,静待杨广前来。 半晌,远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走到快门口时突然静了下来,片刻,只有少数几个人的脚步声从房中响起。 “丞相,丞相?”杨广坐在床沿边轻声唤着陈铁。 陈铁慢慢转过头,故意眯着眼睛道:“啊,谁啊?”盯着杨广看了一会,这才似乎回过神来,惊呼道:“皇上!微臣扣见皇上。”说着就似乎要挣扎的坐起来。 “爱卿不要动。”杨广似乎没料到陈铁如此病重,连忙按住他,惊道:“爱卿,你怎么病成这样!” 陈铁凄惨一笑,道:“其实已经好多了,昨天又去了一趟越王府,看到。。。唉,回来后一晚上睡不着,心里难受啊。” “唉,爱卿啊,难为你了,爱卿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连番受到这样的打击。”杨广轻轻拍着陈铁肩膀,道:“丞相你好好养病,缺什么直接叫李连去宫里拿,朕看着你这样子也是心里难受啊。”说着拿手袖擦了擦眼角,哏咽道:“好好养病,啊。” “谢谢皇上关心了。”陈铁轻轻点了点头。 “恩。”杨广擦了擦眼睛,红着眼睛站了起来:“朕看着你这样子,朕。。。”抓过身后杨昭的手拉了过来,弯身看着陈铁道:“爱卿,这是昭儿,你见过的。”回身道:“昭儿,快来拜见丞相。” 杨昭虽然在陈铁归京的时候就和陈铁见过面,但在这个时候也不敢托大,连忙道:“杨昭拜见丞相。” 陈铁心说我这不过是病了,怎么看这架势,杨广你别是真以为我要死了吧?不过你要非这么想,那我也就管不着了。挣扎着半坐了起来,深深地看了杨昭一眼,道:“殿下。”,转头看着杨广道:“皇上,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李连现在有些事都瞒着我,皇上,你可别瞒着我了。” 李连跟着杨广到了门口就停了下来,这时听到这话就是一楞,心里是破口大骂:“好你个陈铁啊,自己什么时候敢瞒着你啊,你比那山里的猴子还精三分呢!要不是。。。我呸!”虽然恨的牙痒痒 ,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连忙拿袖子将脸遮着,假装着擦眼泪。 杨广回头看了眼李连,道:“他也是舍不得你再操劳啊。”叹了口气,道:“爱卿,朕准备御驾亲征了。” 陈铁连忙道:“皇上要亲征幽燕罗艺?” 杨广点点头道:“是啊,丞相在朕出征前有没有什么要教朕的啊?” 陈铁想了想,虽然肚子里已经有了腹稿了,但这还不能马上说,得先假装想想。听了杨广的话并不立即回答,慢慢抬头看了看房梁,半晌方道:“皇上能征善战,亲征定能旗开得胜,只是万事小心,还请皇上答应我三件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逐人 杨广连忙道:“丞相请说。” 陈铁酝酿了一下,这才道:“一:请皇上早立太子,这样在皇上出征时可命太子监国,不至于朝中百官慌了手脚。二:御驾亲征,征则必胜。皇上虽然自少年时便南征北伐,战无不胜,但臣还是恳请皇上领兵需多加谨慎,万不可贪功冒进。三,请皇上允许太师宇文化及随行,另外天宝无敌大将军宇文成都也一定要随皇上出征!” 杨广闻言愕然,半晌方道:“爱卿所说的一,二朕都有想过,可以直接答应爱卿,只是这三嘛,宇文将军随朕出征倒无不妥当,只是这太师若随了朕去,丞相你又病的这么重,要是京中万一有事,谁来主持大局啊?” “皇上所言也是,但是臣实在是担心啊。”陈铁早就知道自己说这番话肯定会引起杨广的一些怀疑,但是对于这个宇文化及自己实在是搞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与其将他放在京城坏了自己的计划,索性不如强硬点逼着杨广将他带出去,反正自己现在表现出这个病殃殃的样子,他杨广就算再怎么怀疑自己也不至于会在这个时候拿自己怎么样吧。当下道:“皇上,宇文太师行事稳重,而且直言敢谏,有他在皇上身边臣也能放下心来。至于京师,皇上也请放心,有几位老王爷和牛弘牛大人坐镇,还能有什么事可以发生?” 杨广犹豫道:“这个宇文太师行事稳重,朕也是知道的,可是。。。” 陈铁猛然掀开被子,爬起跪在床上,以头触床沿,怒道:“皇上!御驾亲征乃目前头等大事,皇上要是不答应臣的这三件事,那对于皇上亲征臣宁愿以死相谏!”虽然如此还是时刻不敢忘记装病,紧咬嘴唇,全身颤抖,双手抓着床沿不停摆动,似乎随时支持不住,面色越来越痛苦,口中也渐渐留下几行血丝。 杨广本来被陈铁迅速的动作还吓了一跳,这时看见陈铁面容扭曲痛苦异常,但心里又不想就此答应,不由慌道:“可是。。。可是。。。” 旁边杨昭见壮,连忙上前来扶陈铁,道:“丞相,不要如此。” “皇上!”陈铁不管杨昭如何使力,跪在地上就是不起来,口边的鲜血也逐渐滴落在了被子上。 “可是。。。唉!好吧,朕答应了,丞相你快快起来吧。”杨广看着陈铁身下的被单越来越红,心知再要不答应只怕就要被人说自己不听忠言劝谏了,狠狠的咬了咬牙终于无奈答应道。 “谢皇上,”陈铁咬着牙在红色被单上磕了个头,顿时将额头也染的通红,慢慢抬起头,看着杨广凄惨一笑,眼睛一闭歪头倒了下来。 “丞相!”杨广大惊,连忙上前扶住道:“来人,去宣太医!” 杨广在杨昭的帮助下将陈铁扶着躺下,面色沉静的坐回凳子上,看着已经装晕昏倒面色平和的陈铁,心中暗暗琢磨,他到底要干什么?是真的忠心还是另有所图?自己以前总以为他时日无多才对他多有放松,是不是做错了?不过他一个要死之人,上没有父母,下没有子侄弟兄,他又能为谁呢? 杨昭从李连手中接过茶杯,轻声道:“父皇,茶。” 下意识地接过杨昭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放回到杨昭手上,站起身,来到李连身前,道:“李连,你出来,朕问你点话。”说罢当先走了出门。 李连连忙一躬身,道:“是。”连忙跟着杨广出来。 杨广走到后面的院子中,挥手赶走了一旁跟上来的侍卫宫女,定定的看着李连片刻,道:“李连,朕当初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一定不会将你留在丞相身边。“ 李连连忙跪下道:“皇上,丞相的病是长久以来。。。” “朕不是问你丞相的病,朕问你,当初朕将你留在这丞相府时是怎么对你说的?”杨广打断道。 李连心说当时你就说了一遍叫我好看着陈铁,怎么现在搞的多关心。。。对了,看着陈铁?难道皇上竟是恼怒我没有监视好陈铁?不过自己早在害死杨勇之后就和陈铁越走越近,现在要是说错了什么话岂不是连自己也害了?心里虽然惊慌,面上却强自镇定道:“皇上,我知道错了,只是丞相在皇上登基后没几天就去征伐汉王了,然后回来这几天又立即病倒了,实在是没看到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啊。” “。。。”杨广想想自从自己登基后,确实这陈铁也没在丞相府呆几天,那难道是自己登基之前?不过若是自己问他在自己登基之前陈铁做过什么事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当下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朕今天一定要搞清楚,为什么丞相他那么在乎一定要太师随朕一起出征!” 李连心里捏了把汗,总算是顶过去了,不过这关于宇文化及的事自己倒真是不知道,要是直接推掉的话万一坏了陈铁事的话,事后他肯定要找自己算账,看来还是得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不过找什么好呢。。。 杨广见李连半天不回答,气道:“你眼睛乱转什么呢?是不是想编什么故事来胡弄朕?” 李连连忙道:“皇上!我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欺君啊!我是在回忆这两天的事呢。” 杨广道:“哦?那你回忆出什么来了没?” 李连脑中念头急转,终于想起前日陈铁曾叫罗士信和程咬金去宇文成都的大营里找王君可的事,连忙道:“想起来了!前天丞相曾经叫罗士信和程咬金去大营里找王君可回来,说是要兄弟聚一聚。” 杨广皱眉道:“这没什么问题啊?” “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他们两个回来时说不但没接到王君可回来,连看都没看到,好像是当时王君可被派去干什么事了。” “那又怎么了?” 李连连忙接着道:“还带回来个消息,说是王君可在营里一直不受重用,都是被派去干些没什么紧要的小事。”顿了一顿道:“不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后来丞相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又是气病了躺在床上一天。”心说:反正话就是这么多了,这里面的事你高兴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你要想的是好的方面那以后陈铁自然就不提了,你要想的是坏的方面,那以后大不了就说是你想错了,可不能怪我说错了。 “哦,原来这样。”果然杨广终于松了口气,虽然还是搞不清具体情况,但看样子似乎只是他陈铁与宇文家的私事,至于那宇文化及跟着自己出征对他陈铁能有什么好处杨广倒是不在乎,毕竟臣子不和才是君王之福嘛。杨广心下大定,既然是私事,那就算自己帮帮这个要死之人吧,不管怎么说,自己登基他也算是帮过大忙,就算是答应他临死前的这个要求吧。当下轻笑道:“好了,李连,我们回去,你以后还是这样好好照看丞相,等过几年朕就将你放出去,也做个一方大员!” 李连连忙装做一脸喜色,道:“谢皇上。” 杨广满意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李连的表情,道:“走吧。” 第一百四十章 曾经帝胄 杨广回到房中,看着何冲已经将手从陈铁腕上收了回来,连忙上前道:“何冲,丞相的病势如何?” 何冲连忙行礼道:“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病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个臣就没有办法了,恐怕得等殿下找到我师兄了。” “你师兄?”杨广转头看着杨昭道:“你认识他师兄?” 杨昭道:“不认识,只是上次丞相在靠山王府病倒后我将他扶了了回来,当时何太医也是说只能暂时稳定,对与医治却没有办法,不过何太医透露说他师兄可能有办法,所以我就命我下面的人多加寻找,因为至今没有线索,所以还没有禀告父皇。” 杨广看着何冲道:“哦?你真有这样一位师兄可以医治丞相?” 何冲道:“是有一位师兄,但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 杨广看了看躺着装睡的陈铁,转头看着杨昭眉头一皱,随即舒展道:“恩,你做的很对。”转身对李连道:“好了,朕要回宫了,你等丞相起来多劝他休息。” “是。”李连连忙躬身道。 将杨广送出府门,目送着他离去不见人影,李连这才小跑着回到陈铁房中。来到床前道:“丞相,皇上走了。” 陈铁慢慢坐起来,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在李连面前也不敢全然放送,还是假装着咳嗽了几声,拍了拍脑袋垂了垂胸,这才道:“老李啊,刚才皇上叫你出去都说什么了?” 李连道:“就是为了大人你执意要太师随皇上一起出征,皇上起疑了,问我可知道原因呢。” 陈铁急道:“那你怎么说?” “呵呵,我就说前几天程二爷和罗四爷去找王三爷,结果发现王三爷在宇文成都手底下受了气,然后你听到消息给气病了。就这些了。”李连说完笑道:“至于剩下的就让皇上自己猜吧,反正下次皇上要是说的你满意大人你就认了,要是不满意大不了一推,就说是皇上猜的就是了。” 陈铁一楞,哑然失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办法,不错啊。”看着李连笑着抓着头不说话,陈铁也不由跟着笑道:“你也下去吧,找人把床单换了,我去院子走走。” “好的。”李连答应一声出了房去。 陈铁看了看前襟还有些血迹,也不在意,穿好外衣走到门外,看着远处的大树上那一点点刚显露出的黄叶,深深地吸了口气。。。 三日后,杨昭被立为太子,改居东宫。又三日,命其监国,杨广不再上朝,每日只与萧后,宣华夫人在后宫享乐。 半月后,杨广御驾亲征,除去刚刚经历了战乱的并州已经正在交战的幽燕,从其余十卫府中各抽军兵五万,另募新兵二十万,共计七十万,号称百万,打‘御驾亲征、天子远巡’旗号,浩浩荡荡向幽燕杀去。 杨广此去,战将千员,其中翘楚者有京营殿帅、天宝无敌大将军宇文成都,光禄大夫、柱国裴仁基,临潼关总兵、四宝将军尚师徒等等。文官百位,以太师宇文化及为首,另有礼部尚书、楚国公杨玄感,兵部尚书柳述随驾出征。一时间,京城重臣去者近半。 此时陈铁尚不敢张扬,依房玄龄之计,每日朝不上,门不出,只在府中休养,有人来见,或不见,或于病床上以病容相见,总之示之以弱势。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直至杨广亲征整整半月后的这一日。 房玄龄与魏、杜、陈三人一起来到陈铁房中,向着站在窗前的陈铁背影先行了一礼,直起身,房玄龄轻笑道:“主公,今日杨广已去了整整半月,我们的计策可以进行了。” 陈铁慢慢回过身,眼光一扫四人,叹了口气,来到桌前,将早已写好的一封书信拿了起来,回到四人身前,沉默半晌道:“玄龄,书信我已经写好了,你们由谁去交给李靖?” 陈叔达上前一步,道:“主公,我去吧,” 陈铁点点头,将信递到陈叔达手上,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这里面有一封写给李靖的书信,还有一纸是我亲笔所书的公文。叔达,此事至关重要,此去一路之上可能并不太平,你要多加小心。” 陈叔达轻轻一笑,道:“丞相放心,并州虽然刚刚战乱,可是有李兄在那坐镇,想来无事。另外我也不是全无准备,我有两个家人,还有些武艺,这次我让他们两人也随我同去,想来无碍。” 陈铁听着家丁二字就是眉头一皱,想要说话,但张了张嘴还是忍了下来。 陈叔达看出陈铁犹豫之色,想了想笑道:“本来是不想说出来的,但看主公如此为叔达担忧,叔达我也不再相瞒,叔达先父乃前陈宣帝,我为其第十六子,原封义阳王,废帝陈叔宝是我兄长,陈亡归隋后便隐去原来出身,做了一个小吏。我那两名家丁乃我当初为王时兄长所赐宫中侍卫,武艺非凡。” 陈铁闻言大惊,急退了两步,侧脸见一旁房杜等人也是一脸骇然,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陈叔达道:“叔达竟是位殿下!” 陈叔达闻言连忙跪倒道:“叔达虽然出身前朝帝王之家,但国破家亡,从不敢以自己为贵。叔达现在为主公之臣,主公切不可如此说,真是愧杀叔达了。”说罢以头触地不起。 陈铁闻言心下就是一松,面上笑容一闪而过,连忙上前扶起道:“叔达之心,我已知之,快快请起。” 房玄龄待陈叔达站起后,调笑道:“相处数载,竟不知叔达为帝胄,可谓玄龄无目了。” 陈叔达闻言大怒,忿然作色道:“房兄,此言何意?若叔达往日有何不到之处,尽请明言!” 房玄龄本无恶意,见陈叔达发怒,连忙道:“玄龄一时口快,叔达莫怪。”见陈叔达面色犹有不善,眼睛一转,又上前弯身行了大礼,道:“叔达,你也知平日里我房玄龄为人如何,可是那般计较之人?刚才一时口快,叔达你就原谅则个吧。” 陈铁见状,也连忙道:“叔达,玄龄并无恶意,你就原谅他吧。” 陈叔达也知房玄龄刚才不过调笑之意,只是自己本来就怕陈铁见疑,没想到他还如此说话,这时见他向自己赔了罪,再看陈铁也并没有什么异色,当下也就顺势道:“还要房兄莫怪小弟刚才无礼。”向着房玄龄也行了一礼,站起身看着陈铁道:“主公,那叔达今天就去了。” “恩,此事拜托叔达了。”陈铁后撤了一小步,慢慢抱拳弯身,向着陈叔达行了深深一个大礼道。 陈叔达连忙也退了半步,与陈铁同样,深深行了一个大礼,慢慢站起身,道:“主公。”又向房玄龄,魏征,杜如晦三人抱了抱拳,这才转身离去。 陈铁跟着出了房门,目送陈叔达走过院子,消失在院门前,斜眼扫了眼身边三人,故意叹道:“叔达虽然亡国失爵,但如此人物,日后我定不失其王侯之封!” ------------------------------------------- 本来以为自己就算不是金刚不坏,但好歹也是不会受书评的影响了,但是没想到功力还是差了点。。。头痛,看来今天只能发一章了。明天应该能恢复。不好意思了,大家。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赛白猿 房玄龄心弦一颤,却不言语。反是半晌后,杜如晦道:“主公,从叔达此去李靖营中到李靖率军回京,前后十余日。这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不长,关于除掉太子一事我等也要加紧了。” 太子?陈铁心中冷笑,转过身看着杜如晦道:“不错,如晦可想好办法了?只是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杀他为好。” 杜如晦闻言就是一撇嘴,刚要说话,旁边房玄龄道:“主公,办法已经有了,魏兄有一好友,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侠士,前几日已经设法混进了太子府做了名低等下人,只等时机成熟,主公一声令下就可擒住太子,逼他就范。” 江湖上的侠士?陈铁这几年过来,对江湖的概念已经渐渐淡了,这时猛然听到还有江湖侠士,连忙惊问道:“这些江湖上的侠士有多厉害?” 房玄龄一笑,刚要说话。猛然听见房顶传来一声:“丞相欲见江湖人物?”话声中一个短小精悍的汉子从房顶上一个鹞子翻身跳了下来。 陈铁见那汉子两脚刚沾地时的微微一颤,再细一打量,此人一身短打扮,年纪四十有余,双眼有神,胳膊不粗却隐约有青筋鼓起,站立间有些佝偻。当下心中大定,知道此人不过是会些外家功夫,心神虽然稳住但面上却现出惊容,着慌般向后急退了数步,大惊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府?” 房玄龄连忙退到陈铁身边,扶住道:“丞相莫惊,此人即是我所说之人,江湖人称赛白猿侯君集侯老哥。” 侯君集嬉笑一声,走上台阶上前一拍魏征肩膀笑道:“魏小道,一向可好?” 魏征连忙抚开他手,道:“侯老哥,闲话稍候再叙,先来拜见丞相大人。” “哦,好,好。”侯君集来到陈铁身前,随意唱了个诺,上下打量了陈铁一眼,笑道:“你便是当今丞相?” 陈铁慢慢站直,拨开房玄龄扶着自己的手,道:“不错,这次多谢侠士相助了。” “不客气,我也是还魏小道的一个人情。”侯君集围着陈铁转了一圈,停下问道:“听丞相刚才口气,似乎对江湖知之甚少?” 陈铁道:“一直读书,从未见过江湖人物。” 侯君集轻声一笑,后退几步道:“江湖上参差不齐,有下等者打闷棍,开黑店;中等者剪径强人自立一方,上等者高来高去夜盗千家,丞相请看。”说罢来到门前柱子边提气一纵,在空中连踏柱子数下,直升有四五米,看看快到房檐,单脚用劲,一个倒翻身向外窜去,双手抓住房檐,再一个珍珠倒卷帘,稳稳当当的站在了房顶之上,从头到尾除了陈铁能听到一些细微的脚步声外,其余人耳中都是半声皆无。 陈铁暗舒了一口气,想来这时的江湖还是如绿林一般,看此人高来高去不露半点声音,对自己而言虽然是不足为虑,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却着实是个危险人物。当下却依旧做出吃惊摸样,来到房前台阶之下,看着房顶上侯君集道:“赛白猿果然了得,只是站在房顶太过惊世骇俗,侯英雄还是快快下来吧。” “好,我这就下去。”侯君集看着陈铁答应一声,这次却又使了个后空翻跳落下来。来到陈铁身边,笑道:“丞相,如何?” 陈铁伸出大拇指,赞道:“果然了得,真不知如这等本事如何练得。” 侯君集哈哈一笑,来到魏征面前道:“魏小道,来了上了两次房也没什么兴趣再跟你聊了,我回太子府去了啊。” 魏征连忙点头,道:“侯老哥好走。” “好走,好走。”侯君集向着众人又唱了四方诺:“诸位告辞了啊。” “侯老哥且慢。”房玄龄上前挡住道:“玄龄请问侯老哥这几日在太子府中可曾见过太子?” “自然见过。”侯君集道。 房玄龄道:“那老哥可曾见过太子都与什么人接触?” 侯君集想了想,道:“我又不能随时随地跟着太子,哪能知道他都见过什么人了,反正来往的大官也不少。” “哦,”房玄龄见问不出什么,有些失望道:“那如此多谢侯老哥了,还请老哥随时注意联络信号。” “不就是太子府后墙那块的卦摊挂的红旗黄旗吗?行了,我知道了,先走了啊。”说罢来到墙边一个旱地拔葱,飞身跃上墙头,再一翻身下墙,转瞬人影便消失不见。 陈铁看着侯君集消失,笑道:“没想到真有如此人物。。。”猛然感觉房顶似乎有轻微脚步声,话音一顿之下感觉房顶声音也是一停,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捂住胸口,大声咳嗽了起来。 果然片刻后,房顶上侯君集探出一个头,道:“喂。”见众人闻声都向房顶看去,侯君集接着道:“刚才有件事忘记说了,前天我无聊了就去太子府前厅的梁上睡觉,好像听到一个年轻公子和那个太子说起过,这个丞相府里好像有个什么奸细。” “奸细?”陈铁惊道:“可听到是谁了吗?” 侯君集道:“好像是个小丫鬟,派他来的那个年轻公子姓柴。” “姓柴?叫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好了,我这回真走了啊。”说罢,侯君集探出的头缩了回去。 陈铁仔细听着房顶上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转过脸沉声道:“没想到我府中居然有太子的奸细。。。” 三人对望了一眼,房玄龄道:“主公这丞相府原本就是当今皇上的晋王府,有些皇上的眼线那是自然的。只是这太子才来京城两月,竟然也会在府中放下了奸细,那就值得慎重了。”看了眼陈铁眉头越来越皱,房玄龄连忙转颜轻笑道:“不过主公也不必过虑,想我们一直以来行事机密,一般人等不大可能会知晓我们计划。目前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这个奸细找出来。” 陈铁道:“不错,那玄龄你说怎么找?” 房玄龄轻手褛了褛胡须,沉吟了片刻道:“反正主公明日就该上朝了,不如今晚请太子过府一叙,拿些好话迷惑迷惑他。顺便吃顿便饭,席间让那些丫鬟逐个上来端菜,只要看谁脸上有异样,那就可以知道谁是奸细了。” 陈铁皱眉道:“只是我这府中丫鬟人数众多,我虽然不曾数过,只怕想来总数也有一两百,这么多的人怎么能一一让她们上来端菜?何况这方法也不好,那些下人中难免有些胆小之人,近距离看到太子脸色有些变化也是自然,岂能一概而论。” 房玄龄道:“不妨事,听侯老哥的口气,那个奸细丫鬟是太子身边那个柴姓公子派过来的,既然如此,我们只要从最近一两年里新进来的丫鬟中寻找,自然不难发现。至于主公所说其中有胆小之人,相信以我等眼力,应该还不会看错的。” 陈铁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道:“也好,那就依玄龄所说,先让李连去太子送信,等他回来再让他召集那些合适的丫鬟。” 陈铁一声令下,李连连忙行动,先去太子府送了信,然后回来到账房将整个丞相府里的所有下人的卖身契找了出来,一共二千七百三十二张,倒吓了陈铁一跳,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杨广登基之后,不但将自己原先的晋王府赐给了陈铁,连晋王名下的数十处田庄地产都一并转到了陈铁名下。故此这府里面虽然总共也就三百二十七人,但其余产业中还有二千四百零五人。 陈铁暗暗叹了一口气,杨广对待自己也算是不薄了,不过感叹归感叹,这时再要回头却是不可能了。当下放下感情,再命李连从府中三百二十七人中除去男子还剩二百零七人,最后找出近两年内才进府的女子共计三十二人,其中做了丫鬟的有二十一人。 李连连忙在纸上记下这二十一人姓名,递到陈铁身前。却见陈铁并不去看,只是一挥手让他下去办理,连忙行了一礼跑了下去,自去寻人不提。 陈铁等李连下去,慢慢来到李连刚才取契约的柜子之前,再次打开,只见柜子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就是放着刚才那些卖身契,下面一层是那些田庄地产的契约。又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才放了进去,长叹一声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傍晚时分,陈铁正坐在厅里等候,只见李连快步跑了进来,道:“大人,太子来了。” “好,随我出门迎接!”陈铁站起身当先走了出去。 来到门口,太子的车马正到大门,陈铁连忙上前道:“恭迎殿下。” 杨昭见陈铁过来,也连忙和身后一个年轻人迎了上去,笑道:“丞相客气。” 陈铁行了一礼,看着杨昭身后年轻人道:“殿下,这是何人?” 杨昭回身看了一眼,笑道:“柴绍,还不快上前拜见丞相。” 陈铁心里一惊,难道那个奸细就是他派来的? 柴绍道:“下官柴绍拜见丞相大人。”说罢弯身行礼。 陈铁连忙上前扶住,故意看了柴绍半天,道:“我看柴大人似乎有面熟,不知令尊是哪一位?” “家父太子右内率、钜鹿郡公柴慎,不过七年前已经亡故。” 柴绍后面话没有说出来,但言下之意陈铁却听了出来,也不觉尴尬,轻咳了几声道:“唉,可惜,可惜。” 李连立在一旁,见状连忙走到陈铁身边道:“大人,该请太子进府了。” “哦,对,对。”陈铁连忙道:“太子请,柴大人请。” “丞相请。”“丞相请。” 众人来到客厅,胡乱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李连上来说宴席已经摆好,三人这才落坐。 先互相敬了杯酒,杨昭故意向四处看了看,道:“丞相,怎么就你我三人啊?难道丞相没叫别人?” ---------------------------------------- 今天人好多了,但还是只有一章多些,两章不到。将就着并在一起发了上来,明天应该就好了。 ---------------------------------------- 另外推荐一本朋友的书:我为青春狂,作者:宏峰 书号:74210 《肥仔球王》的姐妹篇,也可以看作是第二部。值得关注。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宴 陈铁身子向后靠了靠,酝酿了下感情,寂寥之色在脸上隐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陈铁长年缠mian病榻,为人又性情怪僻,更兼着身位丞相这个惹人眼红的高位。。。唉,哪里有什么朋友啊。如今想请殿下喝杯水酒,竟连找几个人作陪都找不到了,也算是可叹,可怜了吧。” 杨昭没料到一句话勾得陈铁如此伤心,转脸看了看柴绍,却见他一脸平静,连忙回头道:“丞相不必伤心,若蒙不弃,小王今日愿陪丞相一醉。” “。。。好!”陈铁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气,高高举起酒杯道:“那今天陈铁就与殿下和柴大人共醉!请!”说罢当先一口喝干。 “请。”杨昭道。 “丞相请。”柴绍也跟着喝干了酒,慢慢将酒杯放回桌上,看向陈铁道:“听闻丞相大人不是还有几名结义兄弟,怎么不一起叫上桌来共饮?” 陈铁笑道:“我那三弟王君可随皇上出征了,本来也想让二弟程咬金和四弟罗士信来共同作陪,不过他们都是些粗鲁之人,经常喝醉了发疯,说过他多次也不见悔改,实在是不敢叫他们上来相陪啊。” “哦,”杨昭心里也有些怕此类酒后无德之人,当下连忙道:“本王倒是没什么,不过既是丞相的安排那就如此吧,对了,丞相,今日找小王来不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陈铁道:“一来感谢殿下对我这病的关心,还有帮我四处寻医,实在感激不尽,特此相谢。二来呢,就是我现在这个病暂时也缓下来了,所以准备明天就上朝了,先提前和殿下打个招呼。” 杨昭笑道:“丞相的病,小王不过是遵照父皇吩咐,丞相不必放在心上。至于丞相明日上朝一时,丞相只要感觉身体没有问题,随时可以上朝,不必通知小王。” 陈铁举起刚被丫鬟倒满的酒杯,向杨昭,柴绍二人比了个姿势,喝了一口,放下道:“虽然有皇上吩咐,也难得殿下用心,我还是要谢的。”顿了顿,道:“这段时间我虽然足不出户,可也知道殿下监国有方,虽然文武百官随皇上出征了近半,可现在殿下却能将一切办的与皇上在时并无二样,可谓贤明了。” 杨昭连忙拱手笑道:“全耐父皇洪福。” 陈铁轻轻一笑,道:“不过虽然我知殿下贤明,可是毕竟这么时间没上过朝了,不知道殿下在治国方面有什么具体打算,若是明日上朝说错了话,扰乱了殿下的准备,那就不好了。所以我今日请殿下来,就是想问一下殿下有什么要交代我的。” 杨昭高兴道:“小王有什么好交代的,不就是。。。”猛然感觉桌下有人在踢自己,连忙话音一转,道:“不过小王到底年轻,这点本事哪里比的了丞相你啊,倒是应该小王向丞相要多请教请教。” “殿下太客气了。”陈铁看着柴绍脸上一脸平静,心知定是他暗中阻了杨昭的话头,不过自己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随口试探,本就没报什么打算,见杨昭止了话头,也不着恼,笑着看了眼柴绍,转脸向着杨昭道:“殿下,我知道你久居河南,特意吩咐了厨子做了这桌菜,不知可合你口味吗?” “不错,不错,很合本王胃口。”杨昭看着桌上没动过几筷子的满桌菜肴,觉得似乎没什么说服力,连忙夹了块鱼,道:“比如这鱼就烧的非常不错,丞相也请啊。” “好的,柴公子也请。”陈铁笑着夹了一口青菜放在碗中,道:“这前面几道小菜随便吃些,后面还有些不错的。”转身大声道:“李连!” 李连早在门口等着,闻言连忙跑了进来,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陈铁没去看他,只淡声道:“叫后面的厨子菜上快点,这里面那些不合殿下口味的菜也要赶紧撤了。” “是,我这就去后面吩咐他们。”李连连忙一躬身退了出去。。。 后院厨房门口,一共二十一个丫鬟分成三排在那站的好好的,房玄龄就在她们身前随意走动着,表面上似乎漠不关心,实际上却密切地看着这些丫鬟的脸色变化。 李连快速跑到房玄龄身前,轻声道:“房大人,大人说行了,可以让她们进去了。” “恩。”房玄龄一点头,指着前面三名丫鬟,道:“好了,你们三个,先进去端菜,然后跟我来。”等那三名丫鬟连忙去到厨房里端好了菜出来,房玄龄这才转身走向客厅。 来到厅外,房玄龄停下脚步,回身一扫三人,道:“好了,进去吧。” “是。”三女答了一声,走了进去。半晌端了三旁冷菜走了出来,来到房玄龄身前站住,神情都有些难掩的激动,却并无那种被惊讶之色。 房玄龄将三女在整个过程中面上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知道她们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当下道:“好了,你们回厨房去吧,和李管家说叫他让下面三个过来,还有,什么也别说。” “是。”三女答了一声,转身回去。来到刚才的地方将房玄龄的话和李连说了。 李连听三女说完,挥挥手让她们下去,又点了后面的三名丫鬟,道:“好了,现在你们三个去。” “是。” 如此反复数次,小丫鬟绿儿眼见身边之人越来越来,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疑问,仗着平日里李连还算照顾自己,大着胆子跑出了队伍,来到李连身前,轻声道:“李管家,是谁来作客啊?” 李连本来见有人居然敢私自出来,面色就是一沉,等看清是绿儿脸色又缓和了西下来,道:“那你别问,照吩咐做就行了。” “李管家,人家好奇嘛。”绿儿抓着李连袖摆娇声道:“平日里你可是最喜欢人家的,你就告诉人家嘛。” “该你知道的,自然就会告诉你,不该你问的,就别问。”虽然绿儿平日挺讨自己喜欢,但此事因为事关重大,李连也不敢马虎,板着脸道:“快站回去,等会去送过了菜就好了。” 绿儿见说不动李连,鼓着脸嘟着嘴气道:“哼,不理你了。”转身两脚踢着地走了回去。 李连心头一乐道:到底还是个孩子。 酒过半酣,杨昭已经有了些醉意,喝干了杯中酒又将酒杯端了半天这才放下,笑道:“丞相,自小王来京,还是第一次喝的如此痛快。痛快!” 陈铁轻轻一笑,等旁边丫鬟将手中端了半天的空酒杯又斟满酒,笑道:“太子既然喝的痛快,那就不如多喝点,殿下,请。” “请。”杨昭也将已经斟满了的杯子举了起来,醉笑道:“丞相,今日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陈铁微笑道:“不醉不归。”一口喝干,放下酒杯,看着柴绍道:“柴大人,你也多喝点啊,难道是这酒菜不合口味?” 柴绍连忙道:“不,不,实在是美酒佳肴。只不过下官不善饮酒,而且殿下也喝醉了,等会下官还要扶殿下回去。所以也不益多喝。”转身轻手夺下杨昭手中酒杯,按住杨昭手道:“殿下,你喝多了。” 陈铁轻轻一笑,又举起酒杯道:“柴大人不必担心,等会我会派人相送的。柴大人,请。” 柴绍见陈铁向自己敬酒,连忙放下按着杨昭的手,举起酒杯道:“真不能喝了,殿下明日还要上朝。我陪丞相大人喝了这杯就该送殿下回去了。” 陈铁眉头一皱,那二十一个丫鬟现在上来的才刚过十五个,而且似乎都不是奸细,现在要是放他们走了,那这剩下的六个怎么办?难道全杀了? “咣当!”门口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陈铁转头看去,却见绿儿正呆立在门口,脚下一片狼羁。 “柴大人,恕罪。”陈铁皱了皱眉头,向似乎也看呆了的柴绍告了声罪,来到绿儿身前,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汤水和托盘,再看了看正满脸惧色,不停撮着双手的绿儿,道:“怎么回事?” 绿儿咬了咬嘴唇,半天轻声道:“汤。。。烫了手。。。” 陈铁将绿儿双手拿了起来,看了看右手上被烫的红印,轻轻的用手摸了摸,放了下来,柔声道:“没事了,下去吧。” “我。。我。。。” “没事的,不会怪你的。下去吧。”陈铁轻轻的笑了笑,看着绿儿畏首畏尾的慢慢退了出去,走回桌边,笑道:“一个下人失手打翻了盘子,殿下恕罪。” “啊?”杨昭摇晃着看了看门口,醉笑道:“什么事啊?” “哦,没事。”陈铁答道,转脸看着柴绍道:“还请柴大人恕罪。” 柴绍此时目光还停留在门口,闻言连忙回神道:“没事,没事。”站起身道:“只是殿下已经醉了,我们要告辞了。” “那也好。”陈铁也站起身道:“本来喝的甚欢,没料到一个下人扰了兴头,真是扫兴。等会送走了殿下和柴大人,我再好好的处置她!” “哎,不用,不用。”柴绍急忙说完,又道:“我的意思是下人难免有所失手,丞相也不用太认真。” “呵呵,柴大人说的也有道理,那我送殿下和柴大人出门。” 柴绍见陈铁似乎是随意应付自己,心里不禁大急,但却不好多说,只得道:“那。。丞相不必远送。” “应该的。”陈铁微微一笑,上前和柴绍一起扶起杨昭,将杨昭左手搭在柴绍肩上,自己上前领路,道:“请。” “请。” 将杨昭和柴绍送出府门,陈铁脸色猛然黑了下来,慢慢走回厅中,端起刚才自己的酒杯,一口喝干,抬起手刚要狠狠的砸下来,想了想又慢慢地放了下来。 房玄龄小心避过地上的汤水,走到陈铁身边,轻声道:“主公,似乎是那个绿儿。。。” “我知道。”陈铁沉声道:“而且太子和柴绍估计也猜出来我们知道了,否则的话太子怎么会突然由半醉变大醉,他柴绍也不会那么吃惊了。” 房玄龄沉默了片刻,慢慢道:“主公英明。只是不知主公准备如何处置那个绿儿?” ------------------------ 居然还是和昨天一样,一章多,两章不到。。。而且到现在才更,比平时四点更新慢了两个多小时,有点对不住大家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割发小事 杨昭出了丞相府门刚转了弯的时候人就醒了过来,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向柴绍道:“柴绍,你说丞相会不会发觉。。。” “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柴绍咬了咬嘴唇:“不过他不敢怎么样,毕竟他的丞相府原来就是皇上的晋王府,所以里面有皇上的几个眼线也是应该的。” 杨昭道:“那你的意思是推给父皇?” 柴绍道:“用不着,丞相又不傻,就算他知道这丫鬟真是殿下所派去的奸细,那又能如何?所以这事他估计提都不会再提的。”看着杨昭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就是可惜那个小丫鬟进去日子太短,连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有弄出来,真是可气!” “只要不惹大祸就好,”杨昭终于放下心来,身体也不自觉的坐直了些,心神大定之下又忍不住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小丫鬟来,道:“不过本王看那个小丫鬟挺招人喜欢的,恐怕要可惜了。” 柴绍斜着看了眼杨昭,轻哼道:“一个下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吧,倒是殿下刚刚定了心就想女人,可是不应该啊。” 杨昭哈哈一笑,道:“柴绍,要是在别人面前本王自然要遮掩遮掩,但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本王这点脾气还用的着瞒你吗?不过你也太可放心,那个小丫鬟还没长开呢,本王怎么会去喜欢那种货色?就是可怜可怜她而已,对了,柴绍,你当初怎么想着让那个小丫鬟去做奸细啊?我看她可没一点奸细的样子啊。” 听着杨昭说完,柴绍面上也看不出喜怒,只淡声道:“当时想的是她年纪小,不容易惹人怀疑,为了保持她那份童稚更是连训练都没有训练她,派她去的时候也没准备要她现在就干些什么,只是想着先在丞相府里下个钉子,等以后有什么大事的时候再用上她。。。”顿了顿道:“可惜没训练就是不行,刚看见我们就惊慌失措地漏了馅,真是个废物!” 杜如晦和魏征赶到客厅里时,先向陈铁行了个礼,却见陈铁不但一言不发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两人疑惑地对望了一眼,移到房玄龄身侧,拿脚轻轻蹭了下他,见房玄龄看向自己,连忙使了个疑问的眼神过去。 房玄龄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脸又看向陈铁,只见一脸平静之色,却看不出什么。咳嗽一声,轻轻拍了下陈铁的手臂,道:“主公。。。” “啊。”陈铁回过神,转头看向三人,轻笑道:“你们都来了?” “主公。”杜如晦和魏征又行了一礼,道:“是。” 陈铁向两人点了点头,看向房玄龄,道:“玄龄,你觉得如何处置才好?” 房玄龄道:“对于太子方面,我们自然不能去兴师问罪,最好是莫过于一切当做没有发生。” 陈铁轻轻额首,道:“恩,不错。” 房玄龄接着道:“至于那个绿儿,第一种办法就是直接除掉。。”看着陈铁瞳孔一紧,眉头轻抖,房玄龄连忙笑道:“不过我看那绿儿年纪实在太小,童稚未去,而且来府里不过数月,又一直没出过府,想来也没做出什么坏事,主公一向宽仁为怀,不如也就姑且赦之,想来那小丫鬟定能改过前非。” 杜如晦和魏征听的都是一楞,这房玄龄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看着房玄龄的脸上都是一脸怪异。 房玄龄不理两人,向着陈铁道:“主公,你看这样如何?” 陈铁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玄龄,我知道你是看出我的心思,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见房玄龄似要争辩,陈铁连忙摆手,道:“昨日我刚刚认她为义妹,今日便知她是奸细,实在是。。。!”怒吼一声:“拿剑来!” 房玄龄心神大震,片刻后眼见李连捧着一柄宝剑进来,面上越加骇然,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宝剑道:“既然主公已经受了绿儿为妹,那就更加可以赦免其罪了。” “玄龄莫慌,我不会杀她的。”陈铁趁房玄龄听了这话一楞之间一把夺过宝剑,抽出半截剑锋,道:“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她也本不可免,只是既然我已认她为妹,那此罪便也应当由我为她顶罪!”说罢拔出全部剑锋,举向空中,大声道:“玄龄为我监刑!” 房玄龄大惊,连忙向前一冲,拦腰抱住陈铁,回身看向杜,魏二人急道:“你们还不快夺下主公之剑!” 杜,魏二人这才明白过来,也是冲上前来,一人抓着陈铁持剑之手,另一人夺下宝剑,丢与墙角。房玄龄哭诉道:“主公,你怎可如此轻生!” 陈铁想要摆动腰身甩开房玄龄,却哪里甩的开,急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轻生了!” “啊。。”三人身形不由一顿,半晌松开陈铁退后道:“那主公你是要?” 陈铁道:“她是我义妹,我要为她斩一臂为她顶罪。” “主公万万不可!”陈铁话音刚落,三人连忙又是一阵惊呼,急忙冲了上前,将陈铁围住。房玄龄急道:“主公不可以自残啊!”见陈铁意犹不决,连忙又道:“若主公一意如此,不如割发代替。身体发肤,皆为受之父母,以发相代也可。” 杜,魏二人见状,也连忙道:“房兄所言有理,正可以割发代替。” 陈铁沉吟良久,道:“好吧,就依你们所说,那如晦,你去拿剑来。” “割发小事,不用主公亲自动手。”房玄龄抢先跑到墙角,将宝剑拣了起来,拿手袖擦拭干净,来到陈铁身后。将幞头取下,又将里面包着头发的布条取下,等陈铁头发披散了下来,寻了个不容易注意的地方割下五寸发丝,递到陈铁身前,道:“主公。” 陈铁心中一笑,刚才还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现在又说割发小事。。。接过五寸发丝,叹了口气,道:“如此我也就安心了。” 房玄龄将宝剑递给魏征,在陈铁身后又将头发盘好,这才来到陈铁身前,行礼道:“主公仁义古今无双,但日后还是不要再行此事,否则将置我等与何地!” 魏征将宝剑查回鞘中,也与杜如晦一起行礼道:“主公!” 陈铁连忙扶起三人,自己也行了一礼,道:“陈铁记下了!” 房玄龄三人又行了一礼,道:“那我等就先下去了。”见陈铁点头,三人慢慢退出房外,直到前面院中,房玄龄方才长长一叹:“时到今日,我才真正明白,主公非我等能及也。” 杜如晦与魏征都是连连点头,道:“不错,主公仁义无双,真非我等能及。”只是这份感叹之中却似乎疏忽了房玄龄刚才所说与自己话意竟是不尽相同。。。 陈铁将刚才魏征放回桌上的宝剑拿起,抽出剑锋看了看,交给李连,道:“绿儿现在在哪?我去看看她。” 李连想了想道:“应该是去月小姐的房里了。” “月媚儿?”陈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你下去吧。” “是。” 陈铁等李连答应一身转身离去,也随后跟着走出房去。早在外面候着的下人这才走进房中收拾了起来。 虽然因为心里想着事情而在路上故意放慢了脚步,但毕竟月媚儿的独立的小院并不很远,不到一会儿陈铁已经站在了月媚儿的院外。 在院子门口就看到房门开着,月媚儿,翠儿和绿儿三人都在。陈铁放轻脚步来到门外,隐约地只听见绿儿在里面哭泣,翠儿正在一旁一边劝解一边追问到底怎么回事,月媚儿却并没有说话。 重重地咳嗽一声,陈铁走进门,笑道:“好长时间没来了,月小姐过的还好吧?” 月媚儿乍见陈铁,失神楞住,半晌方才难掩激动道:“你,你怎么来了?” 陈铁道:“没什么,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来看我的?”月媚儿惊喜交加, 陈铁却没有再理她,转过头去看着刚才还趴在桌上哭泣,现在吓的站在翠儿身后的绿儿,笑道:“绿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绿儿向翠儿身后缩了缩,结巴道:“我。。我。。。你,你是来抓我的吗?” 陈铁轻轻一笑,道:“那你怕不怕啊?” “我,我没做坏事。。。” 陈铁不等绿儿说完,上前一把将她抓过来,搂在身前,摸了她头发笑道:“你怕什么啊?大哥还会害吗?” 月媚儿在旁一楞,道:“大人,你,你是绿儿她大。。大哥?” “呵呵,是啊,昨天刚认的。”陈铁笑道,蹲下身看着惊魂未定的绿儿,笑道:“对吧?绿儿?” “我。。。我。。”绿儿看着陈铁,又看了看月媚儿和翠儿,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陈铁道:“不记得了?昨天你端参汤给我的时候啊。” “可是我。。。” “呵呵,就是那时候。”陈铁连忙打断,见绿儿还是不解,凑到她耳边轻笑道:“就在你后来从门后和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就在心里认你做了妹妹了啊。” 笑着刮了绿儿鼻子一下,站起身看着月媚儿道:“月小姐,我虽然认了这个妹妹,不过我一个大男人,可照顾不了,这不?刚才绿儿打翻了个碗以为我要发脾气,竟吓的躲到你这儿来了。我看啦,索性我就让绿儿以后住在你这了,你也好帮我多照顾照顾她,你看可好?” “好,好的。”月媚儿连忙答道,说完咬着嘴唇道:“那你多长时间来看。。来看绿儿?” “基本上每天都来吧。”陈铁随意道。 “每天都来?”月媚儿心神俱震,脱口道:“那。。那你一般都什么时候过来?” “呵呵,这就得看时间了吧。平日里你们也可以到前面去看我啊,总在这后面呆着也不好啊。”陈铁说完,又蹲下身看着绿儿笑道:“你以后就好好地住在月小姐这里,知道吗?可不要再。。再。。”陈铁说到这竟不知该怎么说,一时犹豫不决。 “我不会再惹大哥你生气了。。”绿儿感激地望着陈铁,半晌说出稚嫩的声音道。 陈铁大喜,高兴道:“不错,你知道就好了,那你以后一定要听话啊。” 绿儿轻轻地点了点头:“恩。” 陈铁站起身,看着月媚儿道:“月小姐,麻烦你照顾绿儿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月媚儿低着头,道:“恩,我也。。也挺喜欢绿儿的。” “那就更好了”陈铁道:“好了,绿儿我走了啊,月小姐我走了啊。” “恩。” 就在陈铁前脚已经跨出大门的一刹那,一个声音响起:“大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绿儿高声叫道:“前几天我端给大哥喝的人参汤都是月姐姐亲自炖的!月姐姐手都给烫伤了!” !!!顿时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陈铁跨出门外的右脚悬在半空之中,挥前挥出的左手停了下来,脸上的微笑也如同结冰了一般凝固了起来。。。 “是吗?”终于两个没有感情的字从陈铁口中吐出,跨出的右脚重重的落在门外,挥出的左手高高扬起,只有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就多谢月小姐了。”陈铁一声说完,大步向前再不回头。 只留下屋中月媚儿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 呵呵,这几天下来发现发一章字数多比一点点字的两章感觉看起来要好的多,所以以后都两章并做一章发,控制在4000到5000字之间。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战 河间城南面城楼之上,小将罗成正高挑剑眉,一脸寒霜地看着城下叫骂之人,半晌转头看向一旁的旗牌官张公瑾,沉声道:“这叫骂之人是谁?” 张公瑾小心翼翼道:“公子,这是隋营四宝大将尚师徒。” 罗成道:“传闻他有四宝,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张公瑾道:“他那头戴夜明盔,于人交战,盔上宝珠能耀人双眼;身穿柳叶绵竹铠,刀、枪不入;手中一杠金纂提炉枪,枪中有眼,插入地下后能够汲取地下之水;跨下之马名为“虎类豹”,声如虎、豹,万马皆惊。端是厉害非常。” “哦?”罗成闻言不惧反笑,傲然道:“那我倒要会会他。” 张公瑾大惊,急道:“大人严命不可出城交战,公子不可违抗军令啊。” 罗成笑道:“用不着违抗军令。我自去向父亲请令!”说罢转身向帅府而去。 张公瑾见罗成越走越快,连忙向身边众人道:“你们在此好好看着,有何情况就快来报告。”转身追着罗成而去。 燕国公罗艺此时正看着地图,虽然目前被杨广百万大军包围,但在他的脸上却仍是一脸平静, “父亲!”罗成走进厅中,来到罗艺桌前,道:“请父亲允许我出城迎战!” 罗艺没有抬头,先瞟了罗成一眼,道:“成儿,我已有令,不许出战,难道你不知道吗?” 罗成道:“孩儿知道,只是我想知道既然他们远来疲乏,为何我们不正好以逸待劳?” 罗艺放下手中地图,从桌后走上出来,来到罗成身边道:“成儿,虽然兵书上写的是以逸待劳,但也要结合实际。你看隋军虽然表面上是从大兴赶来,但不要忘了,这次是御驾亲征,有杨广这个皇帝在,一路上他们每天所走路程不过五十余里,哪里算的上是疲兵?” 罗成故做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孩儿知道了。目前隋营兵多将众,我们只能暂且防守。”顿了顿又道:“只是现在城外隋将在那不停叫骂,若是我们久不出战,只怕助长了他们的威风之后,明日他们就要全力攻城了啊。” 罗艺沉吟片刻,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好吧,你去穿好披挂,随我出阵!” 罗成大喜,连忙抱拳道:“是。” “你向前走一点。这太阳都快晒到朕了!”杨广看着身侧打着伞盖的太监怒道,转过脸看着另一侧宇文化及道:“太师,你看今天这罗艺父子会出来应战吗?” 宇文化及向着河间城遥望了一眼,道:“这个臣也不知道,不过看那城楼上没什么动静,想来应该是不会出战了吧。” “哦?”杨广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看了看身后的宇文成都沉声道:“宇文成都,你也去阵前叫阵。朕今日不想白来。” “那皇上你的安危。。。”宇文成都话没说完却看见宇文化及向自己使的眼神,连忙改口道:“是,微臣领命。驾!”一催马向阵前冲去。 宇文化及看着他出去,这才笑着对杨广道:“皇上放心,只要敌军出战,小儿定能将他们战的落花流水。” “恩。”杨广微微额首,随意答了句再不说话。 宇文化及见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转头看向阵前。 再说尚师徒正在阵前叫骂,猛然感觉背后有马蹄之声,勒马回头却见到宇文成都,抱拳道:“宇文将军,贼兵不出,奈何?” 宇文成都向着尚师徒也是一抱拳,却并不说话,打马沿着河间城的南城墙来回走了个十来步,再回到尚师徒身旁,这才道:“罗艺乃前朝名将,守城有方,若是强攻只怕损失不小。你我再在这里骂上一段时间,若他们还是不出城来,说不得也就只好这么空手回去见皇上了。” “也只有如此了。”尚师徒向着城楼高叫:“罗艺!你无父无君,大逆不道!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宇文成都闻言差点没趴到马下去,这么温和的叫骂对罗艺这种宿将来说连隔靴抓痒都算不上,有心翻翻肠子将以前自己出征时学到的那些难听的骂出来,但看了看身边尚师徒,还是咽了咽口水,学着他道:“罗艺匹夫,快快出来受死!” “罗艺!快快出来受死!” “。。。”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骂的快活之际,猛然河间城城门大开,一队军兵冲出,当先两人抗着一对‘罗’字大旗,后面是跟在旗后排成两行的军兵,最后是罗艺,罗成以及张公瑾、史大奈等罗营大将。 等军兵一字排开,罗艺勒马上前一步,大喝道:“罗艺在此!对面是哪里来的无知之辈!还不快快上前受死!” 宇文成都见状,连忙一拉马缰,坐下花斑马一声长嘶,再一夹马肚,向前冲出几步,大喝道:“天宝无敌大将军宇文成都在此,罗艺快快上前受死!” 罗艺叫道:“呸,你若想死,今天我便成全你!”一夹马肚,直向宇文成都冲来。 这边宇文成都见状也是催马向前。 “当”的一闷响。罗艺手中纲枪撞在宇文成都的风翅流金铛上,虎口一震险些脱手而去,连忙用手按住枪身,错马跑开。 “哈哈哈,”宇文成都放声大笑,放马冲去,举铛向着罗艺当头便砸。 罗艺一带缰绳,催马让开金铛,挺枪直刺宇文成都面门。宇文成都大惊,手中金铛使力过猛急切间抬不起来,连忙松开右手,只以左手握铛,自身一个铁板桥,躺向马背。刹那后,钢枪贴着面门而去,刮起鼻头一阵罡风。 两马相错,宇文成都挺身坐起,抓紧金铛,再不敢心存大意,催马上前小心拆挡,举手之间只使七分力气。饶是如此,只要金铛与罗艺手中钢枪碰上依旧震的罗艺两臂发麻。 “痛快!”罗艺被宇文成都压的缩手缩脚,大喝一声变幻枪法,一套‘罗家枪’使出,枪如行云,势如流水,顿时又将宇文成都压的举铛回防。一时你来我往,杀的好不热闹。 罗成在后压阵,见自己父亲与宇文成都斗的不分胜负,心中技痒难耐,窥见隋营压阵的四宝大将尚师徒,心中大喜,一催马上前道:“尚师徒!你可有胆量上来送死?” 尚师徒听到有人叫阵刚要拨马上前,却见是一员小将,看年岁不过十四、五,当下不禁眉头一皱,手中提炉枪放平,道:“你是哪家娃娃?这杀场之上不是你等玩耍之地,还不快快回家吃奶!” 罗成最恼别人笑他年岁,当即大怒道:“小爷我今日就是特意来送你归西的!你若有胆就上来和我斗上三百会合,若是无胆便滚回你那狗皇帝身边去吧!” 尚师徒见罗成辱及杨广,也是大怒道:“既然你想送死,那我就送你再入轮回!”催马上前,手中金纂提炉枪直奔罗成面门。 罗成是艺高人胆大,见金纂提炉枪虽然来的急速,但心中并不着慌,反叫一声“来的好”,送开右手只以左手提枪,架起金纂提炉枪,右手便向尚师徒身后腰上抓去,竟是打了主意想将尚师徒生擒过去。 尚师徒艺见罗成小窥自己,心下大怒,一个乌龙摆尾,金纂提炉枪向后扫去,唬的罗成连忙缩手。两马错过,尚师徒低头将头上夜明盔上挡着明珠的金属片扣向一边,这才转过马头,又向罗成杀来。 罗成收起狂傲之心,小心提枪来战,看看两马相近,猛然间只见尚师徒头上夜明盔上一道刺眼白光,白光中隐约一点枪尖直刺过来,心下大骇,连忙只以两脚钩住马背,全身向着马外侧倒去。 尚师徒见罗成躲过这枪,暗赞了一声,再想扎他,两马已然错开。 罗成坐回马背,冷汗直流,原本以为这尚师徒的夜明宝盔只在晚上有用,没想到在这太阳底下竟也能反光刺人双目,暗暗心惊。转头看向罗艺,只见正与宇文成都战的真酣,枪来铛去,罗艺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吸了口气,心中闪过一计,拨过马头大声道:“尚师徒,你好不要脸!” “吁~~~”尚师徒本待还要来战,听了这话连忙拉住缰绳,笑道:“小娃娃,看你本事不错,怎么战不过我就耍起赖皮来了?” 罗成冷笑几声,道:“我耍赖皮?我来问你,你刚才用头上那珠子晃我双眼是何意思?” 尚师徒道:“我被人称四宝大将,自然是因为我身上有这四件宝贝,如今临阵交锋,我又何不能用?” “呸!”罗成道:“小爷我今年十四,你与我交战,战不过我就不说了,使了这种下流手段居然还振振有词!真亏了你那张脸!” 尚师徒大怒,道:“未交锋之时我自然让你这个娃娃一点,但你既然上阵交锋,自然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难道我还能在生死相博之中对你忍让吗?真是岂有此理!” 罗成冷笑道:“你这种不要脸之人自然是什么样的话都说的出来。”不待尚师徒说话,接着道:“你想赖皮,小爷我还不奉陪了呢!告辞!”说罢拨马向己阵慢慢而回。 “你!”尚师徒想要再说,罗成却已拨马回阵,顿时气的大哼一声,快速拨马回到自己阵中。 罗成这边还在拨马慢走,回头瞧见尚师徒已经回到阵中,心下大喜,再看宇文成都与罗艺交战正酣,连忙拨转马头提枪就向着两人方向冲去。 宇文成都此时已与罗艺战了有五六十个回合,对罗艺枪路渐渐熟悉,慢慢从半守半攻转为七分攻三分守,反观罗艺要时刻避开宇文成都的金铛,虽然枪法不乱,但眼见着就要支撑不住。宇文成都心中欣喜,正要一鼓而下,冷不防旁边冲出一杠钢枪直奔自己胸前而来,唬的魂飞魄散,连忙侧身避开钢枪,却被罗艺瞅见空挡,一枪刺中大腿。 宇文成都顾不得剧痛,连忙使铛急拨开两人钢枪,全力使裆在身前舞出一圈罡风护住己身。 罗艺一枪刺中,正要再扎,却见斜次里尚师徒已然杀到,连忙大喝一声:“走!”虚晃一枪,与罗成快速回归本阵,领兵收回城中。 只留下尚师徒赶到宇文成都身边,却被他不辩敌我的杀了几铛,震的双手酸麻,忍不住叫道:“宇文将军,不要再打了,是我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行动 杨广瞧着宇文成都败下阵来,面色一沉,也不与身边宇文化及说话,直接甩手回营。 当晚,宇文成都敷了药,包扎好伤口,一瘸一拐地来到杨广帐中。先看了看大帐中间正翩篇起舞的宫娥,抿了抿口水,这才上前行礼道:“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闭着眼睛随着音乐打着节拍,半晌方道:“起来吧,宇文将军坐在一旁吧。” “谢皇上。”宇文成都站起身看了看两旁,杨玄感、柳述,尚师徒等人都在帐中。而自己父亲正坐在左侧最上首,当下走了过去,坐在宇文化及身旁,轻声道:“爹,皇上这是。。。” “哎。。。”宇文化及打了手势让宇文成都不要说话,轻声道:“皇上正生气呢,你先别说话。” “哎,好的。”宇文成都答应一声,也没心思去欣赏歌舞,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妙啊。”等一曲终了,杨广闭着眼睛赞了一声,这才睁开眼睛道:“诸位爱卿,你们看着河间城何时可以拿下?” “皇。。。”宇文成都刚要说话却被身边宇文化及用手在桌下按住,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 尚师徒向宇文成都看了一眼,道:“皇上,河间城城高墙厚,罗艺父子武艺高强,幽州军兵骁勇善战,只怕急切不可下。” “恩。”杨广似乎随意地答应了一声,道:“宇文将军你说呢?” 宇文成都连忙站起身道:“尚将军所言不错,河间城恐难在急切间攻下,而且今日白天罗艺父子小胜一场,需防他们夜间前来劫营。。。” “太师,你说呢?” 宇文化及连忙也站起身道:“臣也和小儿一样想法。” “恩,你们说的有理。”杨广点了点头,却张口道:“那继续欣赏歌舞吧。”旁边太监见杨广发话,连忙拍了拍手掌,原本停下退到一边的宫娥又来到大帐正中舞了起来。 “皇。。。”宇文成都见杨广虽然似乎同意了自己看法,可居然还是不在意地去看歌舞,不由又急又气,叹了一声道:“唉!” 这一场歌舞一直进行了两个多时辰,一直看的众人在帐中昏昏欲睡,但因为杨广依旧兴致勃勃,时不时摇头晃脑在那贺一声好,众人也只能强撑着眼皮随声符合。 “敌军劫营啦!”正在众人似睡将睡之间,猛然帐外人声鼎沸,一名偏将闯入帐,急速行礼道:“ 皇上,敌人前来劫营!” 宇文成都眼见真被自己说中,心下大急,猛然站起,道:“皇上,待我出去迎战!” “呵呵,宇文爱卿有伤在身,不用去了。”杨广此时一扫刚才欣赏歌舞之时脸上迷醉之色,眼中精光闪过,双眉倒立,狂喜之色浮与面上,大声道:“尚师徒!朕命你出帐迎敌!务必生擒来将!” “是。”尚师徒站起身,将外衣脱掉露出内里铠甲,从旁边拿起夜明盔,提起刚才放在身后的金纂提炉枪,急速冲出帐外,边走边喊“牵我虎类豹来!”再是一阵马蹄声,已然杀奔前方敌将劫营之处。 宇文成都此时才知杨广早有准备,不由道:“皇上圣明!” “哈哈哈。”杨广看着宇文成都一脸敬佩之色,不由大笑道:“歌舞再起!” 前营,罗成领着五千骑兵杀入隋营,开始感觉还好,待渐渐深入,感觉身边隋军似乎呐喊之余却并不惊慌,不禁暗暗奇怪,再看前方一点耀眼光芒逐渐接近,从光芒周围火把光亮中逐渐辨认出正是四宝大将尚师徒! 罗成这时已知隋营早有准备,连忙掉转马头,大声道:“撤退!撤退!” “哪里跑!”尚师徒冷哼一声,直冲过来。 罗成故意勒马慢慢撤退,暗暗抓紧枪柄,感觉身后一阵罡风向脑后袭来,心知尚师徒已然追近,猛然转身就是一记回马枪,直向尚师徒前胸扎去。 尚师徒心急罗成逃逸,没有防备之下被罗成一枪扎中胸前护心镜,虽然身着柳叶绵竹铠,这一枪没有扎进,却也将他硬将撞下马去。 罗成感觉枪尖受阻,心知被尚师徒逃过一命,刚要追去补上一枪,却被众多隋兵所阻,只得恨恨骂了一声,接着大声道:“放火箭!给我烧!” 。。。。。 丞相府。 “啪!”陈铁将手重重书信重重拍在桌上,气道:“这小小的罗成好生猖狂!” 房玄龄从桌上拿起书信,整理平整,默默看了片刻,转手交给身旁杜如晦,道:“主公,此时正是最佳时机。” “恩?”陈铁转过头,诧异道:“你是说?” 房玄龄道:“原本我们计划中有一个环节最不易控制,那就是若不能隐瞒太子死去的消息,那么等消息传了出去,杨广万一不管战局快速回军的话,到时候只怕我们会吃力不讨好地白白辛苦一翻。但现在杨广在前方连连受挫,此时若是我们除了太子,岂不正好以不能干扰前方战事的理由将消息严密封锁?” 陈铁犹豫道:“可是。。。这消息真能封锁住吗?” 房玄龄道:“若处理的隐蔽,未始不能。” 陈铁站起身在房中走了几圈,终于站定道:“既然如此,那玄龄你就去办吧,只是若有可能还是不要伤了太子性命为好。” “是,主公。”房玄龄答应,低声道:“那。。我们就去办了。。。” “唉,”陈铁看着房玄龄半晌,终于慢慢道:“恩,玄龄能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 ------------------------------------- 写到今天。首先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厚爱。 说起来很悲哀,甚至是可怜,本书从开始到现在居然一直是在网吧中进行写作的。网吧。。。如此嘈杂的环境,在别人大声听着音乐,看着电影,笑着闹着时,我在写作。。。所以很多朋友骂我这,骂我那,我也从不反驳,因为我知道,自己在这个环境中写出来的东西,自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怎么能要求别人不要给自己提意见呢? 写这本书一直是瞒着家里人写的,本来还想一直瞒下去,但昨天突然摸到裤子袋里最后的四块钱,我知道,终于瞒不住了,非常不甘心地打了电话回家。。。我很幸运,我妈对我写作还是比较支持的,而且今天就给我打了钱,让我买一台电脑,(所以今天少写一些,一会就去买电脑了。)我很感激我妈妈! 回首在网吧中写作的日子,恐怕也罢,心酸也好,我想我不会第一个,也绝不会是唯一的一个,但既然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环境,我就敢说:我在网吧中能够坚定着我的心去写作,那么我以后就绝对会越写越好!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杀嫡 太子府管家杨全现在走路时都在得意地晃着肩膀,想自己原先虽然也是晋王府的二管家,但给大管家李连逼的走头无路,只能当机立断随着如今的太子,也就是当时的河南王杨昭远走河南,但谁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他杨全混成了太子府大管家,那李连不但没随着晋王登基得到什么好处,反倒被‘贬’去丞相府做了管家。前段时间在路上碰过两回,言语之间,自己可是好好的连占了两回上风。 “人逢喜事~~~精神爽~~~”,沾了点口水拿大拇指在两撮胡子上捋了捋,杨全慢慢地摇头晃脑地走到靠在后门旁边似乎睡熟了的侯五身边,道:“侯五?怎么不动弹了啊?” “啊,是大管家啊?不是不动弹啊,是事情干完了在这休息休息。”侯五抬起头,却正是混入太子府的赛白猿侯君集。 “哼,这硕大的太子府得有多少事,怎么会干的完?”杨全看了看四周,还真没什么可做的,又看了看懒洋洋的侯君集,不由怒道:“这里面没什么事了,那这门外面你不能去扫扫吗?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侯君集斜着眼看了看门外,道:“大管家,现在可是大下午的,这又是后门,现在出去扫地?你别是开玩笑吧?” “我用的跟你开玩笑吗?这大门就是太子府的脸面,你不多花点时间去弄干净了,让别人看见了岂不是笑话?”杨全恨恨地瞪了眼侯君集,道:“还有,你别这么猖狂,别忘了,你可是卖身进来的,别说我说你几句,就算一天给你一顿板子,你也得给我笑着受了!” 侯君集上下打量了眼杨全,慢慢从旁边拿过扫帚,道:“好,好,我这就去扫。。。”又慢慢推开后门,阴阳怪气道:“这前门是太子府的脸面, 那看来这后门就是太子府的屁股了,没想到侯大爷我今天居然要来帮别人擦屁股,”回头看了眼杨全,又道:“不过只要想到杨大管家每天从屁股里面进进出出,心里也就好受了多哦。” “你!”杨全怒声道,冲上前一步抬脚就要踹过去,想了想又缩回脚,退了一步道:“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转身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道:“好好的给我扫!” 侯君集冷哼几声,拿着扫帚随意地扫了几下地,又靠在了一边,轻声恨恨道:“在江湖上都没受过这种鸟气。。。”说着瞄了眼对面街上卦摊,眼见插的还是小黄旗,忍不住叹了口气。 又胡乱扫了几下,将扫帚夹了起来,刚要转身回去,却见一个年轻人从卦摊前走过,转眼间黄旗已经换成了红旗。侯君集心中大喜,连忙回到门里将门关上,将扫帚丢到一边,转身就往自己住处奔去,进了房中片刻后又走了出来。 神色如常地向着前厅走去,来到厅门前向里看去,杨昭和柴绍以及另一位大臣摸样的人正在说话。侯君集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将身形隐在门口。 半晌,杨昭笑着站起身走到那名大臣身边,两人谈论了几句,柴绍也走了过去,与杨昭站在一起。 眼见杨昭与柴绍都已经背向自己,但那名大臣却正好对着自己,侯君集不由低声暗骂一声,只待退下再找时机,却不料也不知杨,柴二人说了些什么,那大臣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竟几乎搭在了胸前。 侯君集心下大喜,连忙一个八步赶蝉冲了出去,跑动间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来到杨昭桌前快速将小瓶中几滴无色液体倒入茶中。瞟了眼杨昭三人,迅速右脚在凳子上一点,左脚几乎同时在桌上一踏,猛然跳起抱住横梁,翻身而上。 直到侯君集翻到梁上半晌,杨广这才哈哈一笑转身走了回来,拿起茶杯大声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王就以茶代酒先敬陈大人一杯了!” 那陈大人这才抬起头来,拿起身边桌上茶杯,哆嗦道:“不敢,不敢。” 杨昭举起茶杯向柴绍比了一下,又是哈哈一笑,这才一饮而尽。 那陈大人见杨昭喝干,连忙也将自己杯中茶水喝干,道:“那殿下,下官这就回去了。” “呵呵,那陈大人你就先回去吧。”杨昭笑着点点头,向着柴绍道:“柴绍,我们再。。。啊!”猛然色变,捂着脖子,手指那陈大人道:“你!你!有毒。。。这房中。。。”说罢又改变方向指着柴绍道:“你!你!” 柴绍大惊,连忙上前扶着杨昭道:“殿下,你怎么了?” “毒。。。毒。。。” 那陈大人也是赶了过来,惊慌失措道:“殿下,殿下?”眼见杨昭脸色越来越黑,转脸看着柴绍一脸骇然道:“难道你。。。?是你下的毒!” 柴绍大怒,一把推开那陈大人,刚要骂他,想了想又突然忍住,大声叫道:“来人!来人!” 侯君集贴着横梁爬到门口,等有了些丫鬟家丁在听到柴绍呼叫赶了过来时,这才趁着众人没注意之间跳了下来,望了望厅中,轻轻一笑转身离去。 “快去叫太医!殿下中毒了!”柴绍将杨昭抱着坐了下来,心念急转,瞧见人进来越来越多,心念急转,这毒只怕不是陈林所下,但这屋中刚才就自己和陈林两人,若自己不先下手,那等他下手的时候自己就晚了。。。猛然手指那陈大人道:“陈林谋害殿下,你们快将他抓起来!” 那陈大人,也就是工部尚书陈林被这一声吓的魂飞魄散,又急又怒道:“分明是你下的毒!你居然还敢诬赖好人!你们快把他抓起来,是他下的毒!” 家丁刚将陈连紧紧抓住,猛然听到这句话,又是齐齐向着柴绍看去。 柴绍见众人都看向他,怒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不认识吗!还不快把他送到。。。不对,你们先将关在府中,等我先去宫中禀报!” 众人闻言却是不动,柴绍几次要出去都被人墙阻挡。半晌大管家杨全闻声赶来,猛见杨昭歪倒在凳子上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心中大惊,急忙扑了上去大哭起来。 片刻后太医急急忙忙地赶来,拨开杨全,将杨昭的脉象号了又号,眼睛翻了又翻,终于无力坐倒在地。 杨全见太医也束手无策,更是嚎嚎大哭,半晌抬起头目露凶光道:“你们谁知这是怎么回事!” 柴绍连忙道:“是陈林下毒要害殿下!” 陈连也是急忙道:“我离的太子殿下最远,是柴绍他下的毒!” 杨全看了眼两人,恨声道:“你们两谁也不能走!”站起身扫过厅中众人,大声道:“所有府里的丫鬟家丁!在事情没弄清楚前,你们也都不准出府!更不准到处乱说,若有违抗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往日情面了!”又将眼光转回柴,陈二人身上,怒道:“你们将两位大人送到厢房休息!我去宫中禀报!” 。。。。。。 第二日早朝,陈铁面如常色站在朝班之中,偶尔有几个人上来寒暄几句也是含笑应对。 一名太监进来大声道:“皇后懿旨:宣丞相陈铁,吏部尚书牛弘,进宫觐见。” 牛弘眼见早朝时间将近,不见监国太子上朝,反是皇后宣自己进宫,不由眉头一皱,转头看了眼陈铁,却见他也正在疑惑的看着自己。 “丞相请。”牛弘边走边靠向陈铁,轻声道:“丞相可知此次皇后宣我两进宫是所为何事?” 陈铁想了想,道:“想必是皇上亲征有消息了吧。” “昨日不是就有消息传来了吗?虽说是小挫,但又非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牛弘停了一下,惊道:“难道陈大人的意思是皇上亲征出了大事了?” “哎,牛大人,你可别乱说啊。”陈铁连忙道:“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好了,好了,还是赶紧去了就知道了。” “也好。”牛弘惊疑不定地又看了眼陈铁,道:“那我们快点。” 两人加快脚步来到坤宁宫,见了萧后先各自行了一礼。萧后虽然满脸急色,却还是等二人行完了礼,这才道:“二位卿家,出了大事了!” 牛弘惊道:“可是皇上亲征?” “不是皇上。”萧后向着身边宫女太监道:“你们先下去。” “是。” 等众人都下去了,萧后这才忍不住哭泣道:“呜呜呜。。。昭儿死了!” “什么!” “什么!”牛弘与陈铁俱都一声惊呼。牛弘急忙道:“娘娘,太子怎么死的?” 陈铁看了眼牛弘,暗中冷哼一声,也是上前一步变色道:“娘娘!太子怎么会死!” 萧后拿绢巾擦了擦眼睛,哭诉道:“昨天下午。。。然后到了晚上就不行了。。。呜呜呜。那柴绍是从小陪着昭儿长大的,他怎么下的了手啊。” “唉!”牛弘不顾礼仪地在房中走来走去,最后猛然坐在凳子上,怒道:“好大的胆子,这两人好大的胆子!” “牛大人,这两人中,凶手可能也只有一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陈铁走到牛弘对面,找了张凳子也坐了下来,道:“关键是皇上亲征刚刚受挫,此时太子又突然。。。若是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举国震撼还是小事,若是万一影响了亲征战事。。。所以以臣之见,还是要先封锁消息!” 萧后道:“哀家原先想命人将太子府围住。。。” 牛弘连忙打断道:“娘娘万万不可,若真的围了太子府岂不是直接告诉别人太子出事了?所以此事还需隐蔽。” 萧后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太子府的管家杨全也跟哀家这么说,哀家一想不错,所以命他只暗暗将陈林和柴绍二人关在了太子府。不过两位卿家,这么大的事到底该怎么处理才好啊?哀家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啊。” 陈铁轻轻抚了抚唇上的短短胡须,道:“以臣之见,皇后不如说太子偶染微疾,需要静养,然后只要忍住悲伤,一切如常,再命那个太子府管家杨全不准太子府有人出入,相信还是可以瞒住一时的。至于朝政。。。有牛大人和臣在,相信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牛弘道:“丞相所言不错。只是娘娘切记要装做平常摸样,就是心里再苦也不能说出来呀。” 萧后点了点头,哏咽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是那两个凶手怎么办?” 牛弘想了想道:“刚才丞相说的不错,凶手只怕只有其中一人,不然的话大不了下了毒就一起逃了,也不会起争执了。所以还是得审一审,不过现在连太子之事都不能公开,那这审问一事也要秘密进行。” 萧后道:“那这样,也得麻烦两位卿家了。”说罢又是哭了起来。 “不敢,不敢。。。” 又随意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两人赶紧退了出来。 陈铁轻轻擦了把额头的汗,心中暗道:受不了,受不了,自己哭多了都快不觉得了,没想到看女人哭是这么难受。不过这个房玄龄还真够狠的,嘴上说不会杀、不会杀,可下手的时候这么干净利索。。。又擦了擦两颊,看着牛弘道:“牛大人,等会我们回到大殿了是你说还是我说?” “还是一起说吧。”牛弘不知为何也是擦了把汗,这才道:“就按丞相刚才说的,太子染病,皇后命你我辅政!” 第一百四十七章 起用王通 “停!原地休息!” 在陈铁辅政的三日之后,李靖已然领着大军来到大兴城外七十里。虽然因为有陈铁所写公文,一路上畅通无阻,但这大兴毕竟是大隋京师,不比别处。李靖喊过骑马在自己侧后跟随的陈叔达,道:“叔达,前面七十里就是京城了,我便命大军在此扎营,你可先去城中禀报主公。” “好。”陈叔达驱马走到李靖身旁,抱拳道:“好,那李兄就在此处稍等一、二日,我速去速回。” 李靖也是在马上抱拳道:“好,叔达,那我就不远送了。” “恩。”陈叔达轻轻点头,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丞相府门口,陈铁一脸笑意地送走了牛弘,转身慢慢回到门里,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房玄龄道:“玄龄,你说这牛弘真的会那么听话?” 房玄龄轻轻一笑,换了个方向和陈铁并肩前行,道:“难说。不过主公,你真要将这弑太子案全部交给他?只要我们抓牢了这个案子,那就想除掉谁就可以除掉谁,对主公的大事有利的很啊。” “是啊,你说的我也知道,此案的重要他也知道的,所以你没看刚才我说全权交给他的时候他也是很意外?不过你想过没有。”陈铁停下脚步,看向房玄龄道:“第一,这个案子我们明知不是他二人做的,那如果我也来参与审问的话,难保话里不露出什么破绽来,万一被牛弘他抓住了把柄岂不是引小失大?第二,这件案子事关重大,而且由不知底细人看来也是错综复杂,由牛弘独立来审的话定然耗心劳力,如果他不想随便抓个人来充数的话,相信是绝不会有结果的。” 房玄龄插口道:“不错,若是这样的话虽然皇后对他不好处置,那杨广亲征回来也是放不过他的。” “恩,”陈铁点了点头,伸手在身旁小树上摘了叶子,放在手中转了转,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靖快要带兵进京了,这个事必定要引起朝臣和皇后的猜疑,所以我要赶在前面向皇后请旨,这个时候我要是不把这个看似至关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全权审理的话,要是他万一跑去皇后那横插一步,那岂不糟糕?毕竟不管从这个案子中能得到什么利益,与我们的计划来说,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不错,主公所言极是。”房玄龄道:“那我们现在就静候李靖与叔达了。” “恩,只要他不来捣乱,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陈铁轻轻点了点头,倒剪双手,漫步走到道路一旁树下,眉头却越加紧皱,心中暗道:“就算李靖带着兵进来控制了京师,可自己难道真的能禁住这京师所有百姓的口舌?若万一有什么消息传到了杨广耳中,他那百万大军回转京师,里应外合之下自己又岂能守住?何况就算勉强守住,那罗艺要是就势杀入中原,那自己岂不是弄巧成拙?”回身道:“对了,王先生现在还在京师吗?最近你有没有去看过他?” 房玄龄心中轻轻一跳,连忙道:“是,老师还在京城,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事情太多,我也没有再去听学了,不知道魏老道有没有去过。” 陈铁摸了摸胡子,道:“那你说,要是我举荐王先生入朝为官的话,怎么样?” “啊?万万不可!”房玄龄急道。 陈铁道:“哦?有何不可?” 房玄龄脑中念头急转,额头渐渐渗出虚汗,猛然下定决定,咬牙道:“老师乃当世大儒,不说我等,就是朝中王侯尚书之流与老师相交者也是众多,所以若是老师入朝为官必定举朝震惊,就是主公。。。主公也要逊他一筹!所以万万不可!”又道:“王通虽是我师,但玄龄既效忠主公,自然为主公谋事,所以此事万万不可!” “哦?呵呵。”陈铁见房玄龄如此反对,知道他是急与表态,心下大定,当下笑道:“玄龄不要会错了意,我的意思就算我请到了皇后的懿旨,可是这李靖带兵进京的事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只怕也难免引起皇上的猜疑。。。” 房玄龄迟疑道:“那主公是想。。。” “自然是借王通。。。啊,借王先生引开皇上注意了。”陈铁道:“你刚才也说,你师入朝,必定举朝皆惊,所以只要我们在让李靖入京的同时,让王先生入朝,那自然也就。。。” “可我师若在朝中,对主公计划也危害甚。。。也甚有干碍啊。” “那倒没事,”陈铁轻轻一笑,道:“大儒当然要干大儒的事了,自古以来,最有学问之事莫过于编史书了,只要我们先用个虚衔将王先生引入朝中,然后将那修史的工作丢给他去做,那他哪里还有功夫打断我们的计划?” 房玄龄犹豫道:“可是周书与陈书目前都已有人修撰,若是将这些修撰之事半路移交到我师手中,只怕。。。”说到这,偷偷看了眼陈铁脸色,见到一切如常,这才接着道:“不若另寻别事。。。” “不用!”陈铁打断道:“周书与陈书虽有人修,但自晋分南北之后,北有魏、齐、周,南有宋、齐、梁、陈。目前虽各有史书,但皆为断代史,彼此孤立,记事重复,又缺乏联系,甚是可虑,所以这次我招王先生入朝,固然有我刚才所说原因,但若王先生能将这些散乱断代史书删繁就简,重新编纂,改成南,北二史,则也可令王先生青史留名!” 房玄龄大喜,连忙行礼道:“如此便是无官可做,我师也定然欣然前来!” 陈铁看着房玄龄轻轻一笑,这次自己无意间逼他在自己和王通之间表态,虽然最后自己占了上风,可是在他心中毕竟对王通还有不舍,自己这次用王通吸引杨广注意可谓兵行险着,要时刻注意。。。想了想道:“那玄龄你一回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王先生吧,就说我。。。朝廷准备封他为。。。著作郎。。不,不,这个小了点。。。对了,你就说,朝廷封他为秘书少监,从四品,让他随时准备上任!” “这,这。。。”房玄龄犹豫道:“一开始便是从四品,是不是有违朝廷制度。。。” “这样才足以说明朝廷重视嘛,何况我不也是。。。”陈铁顿住,笑道:“好了,你一会就去告诉他吧!”见房玄龄似乎还是有些犹豫,想起他目前尚是从六品的羽骑尉,当下轻轻一笑,从他身边走过,边走边吟道:“他日我建凌烟阁,他立阁下尔上楼;再挂二十功名像,玄龄首幅他哪幅?” 房玄龄原准备跟在陈铁身后回屋,此时听到陈铁所吟,顿时身形一顿,虽然不知凌烟阁是何地方,但诗中之意却是昭然若示,禁不住狂喜道:“玄龄誓死效忠主公!” 傍晚时分,陈叔达进入大兴城,穿街入市来到丞相府门口,将手中马缰丢给门口下人后,直入大厅,却没有见到陈铁,只见一批丫鬟正在将饭菜摆上桌子,连忙抓住一人,问道:“丞相何在?” 丫鬟认得陈叔达,连忙道:“丞相正在书房,还未过来。” “恩,”陈叔达抓着丫鬟的手一松,任那丫鬟握着手腕跑到一旁,自己径自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推门进去,只见陈铁独自一人正在写字,连忙上前道:“拜见主公!” 陈铁见是陈叔达,虽然知道必然是李靖已带兵回转京城,心中大喜之下还是问道:“可是李靖领兵回来了?” 陈叔达走上前道:“正是,只是李靖只带回二十万人马,还留了十万在并州,说是既得并州便不可轻弃,日后也可以为退步之地。” “不错,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地方了。”陈铁放下笔,上前扶住陈叔达两肩,高兴道:“叔达此次劳苦攻高,快快下去休息,我这就去宫中请旨!” “谢主公关心。”陈叔达连忙行礼,看见陈铁连吃饭都不顾了急匆匆地小跑了出去,不由心下一笑,对自己这段时间风餐露宿总算是值得了点回报。漫步走到陈铁刚才所站的桌前,抬眼看向桌上,一张张的白纸上一个个“一”字横立其间,心下又是一怪:“怎么主公也如孩童练字般写了这么多的一字?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正琢磨间,只见陈铁又从房外跑了回来,一把抓住陈叔达手腕,道:“现在宫中也是正在用膳,我去了想必也要先等上一会。今日叔达辛苦,索性我先陪叔达去喝上几杯再去宫中。叔达,今天你可要不醉不归啊!”拉着陈叔达快速的出了房门,顺手将门带上,这才舒了口气:“好在没让他看到自己还在练‘一’字,不然丢人可真丢大。。。哎呀!不好!刚才自己进去时他已经站在书桌旁边了,难道他已经看见了?”忍不住侧脸看了过去,只见陈叔达在自己眼中似乎一脸似笑非笑,心中又是一声哀号:“他肯定是看见了,天啦!丢人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欺 来到前厅,丫鬟们已经将菜摆好。陪着陈叔达喝了几杯酒,随意的吃了两口菜,陈铁便站起身,道:“叔达,我这就进宫去了,你和玄龄,魏征他们多喝几杯。” 众人连忙也都跟着站起身,陈叔达道:“躬送主公。” “恩,”陈铁点了点头,转身出门。众人这才又坐了下来,举杯对酌。 陈铁来到坤宁宫,先在门外站了片刻,等那通禀的太监出来告诉自己可以进去了,陈铁这才走了进去。 扫了眼桌上没动的饭菜,陈铁行礼道:“陈铁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丞相请起。”萧后神色呆滞地答道,半晌似乎回过了神,幽幽地叹了口气,向着旁边宫女道:“你们下去吧,把这桌上的饭菜也都收下去。哀家吃不下。” 离萧后最近的那名宫女犹豫了一下,迟疑道:“娘娘,您从昨天起就没吃了,再不吃这身体可怎么受的住啊。” 萧后抬起左手无力地挥了两下,道:“不想吃,收下去吧。” 那宫女不再说话,默不作声的与其他人一起将饭菜收了下去,临出门时想了想又道:“娘娘,要不让太医来给您瞧瞧?” “不用了,下去吧。”不耐烦地赶走了众人,萧后这才掏出了绢巾,擦着眼睛,言语也开始哏咽,道:“丞相,你来?” 陈铁微微一欠身,道:“是。” “你来了也好,可以陪哀家说说话,”萧后擦了擦眼下泪水道:“这些个不长眼的奴才只知道一个劲的在眼前瞎猜胡说,可她们哪里知道哀家的心思啊,这一整天啊,哀家只要想着昭儿的尸骨现在还在太子府里放着,哀家的心里就痛的跟扎似的,哭都不能哭,有时候真是想着就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去将昭儿的尸首上好好的哭一场。。。” “娘娘,万万不可啊。”陈铁连忙上前一步,急道:“娘娘,不可。。。”停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娘娘,节哀顺便,太子已经去了,娘娘你可要保重凤体啊。。。” “恩,哀家也就是这么一说。”萧后点了点头,右手擦完了泪水,拿着绢巾放在腿上,道:“丞相,你现在来找哀家是不是有什么紧急之事啊?” 陈铁道:“正是。还是关于太子之事。” “又怎么了?” 陈铁道:“微臣以为,太子之事虽然能瞒的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若太子府一直闭门拒客,百官定然生疑,民心也将惶惶啊。” 萧后道:“丞相所言有理,只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办法呢?总不能让皇上现在就撤回来吧!” “绝对不可,天子征则必胜。要是这次皇上亲征无攻而返,只怕。。。所以皇上绝对不能还朝,我们还要另想别策。” 萧后皱了皱眉头,道:“丞相想出了什么办法就直说吧,哀家不懂这些国家大事,只要丞相,牛大人还有文武百官觉得对的,对朝廷有好处的,那就去办吧。” 陈铁连忙道:“臣已与牛弘牛大人计议已定!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查清杀害太子的真凶!” 萧后闻言,身体猛然向前一探,道:“不错,此事一定要查!哀家要诛他们九族来给昭儿陪葬!此事就由丞相你来负责!” 听到最后一句,陈铁就是一楞,连忙道:“娘娘,此事牛大人已经说过他要全权办理了,微臣似不好再插手。” “哦。”萧后如同泻了精气,整个人委顿了下来,慢慢向后靠去,似乎又如最开始时一般呆滞着神情,道:“那就好。”说完似乎又回了点精神,看着陈铁问道:“丞相你刚才说这是第一件事,那还有什么事?” 陈铁瞧着萧后一时清醒一时恍惚,淡然继续道:“太子之事若想一味隐瞒只怕不能长久,若是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只怕有会有大变,所以臣想请示皇后,是不是从别的地方抽调点军兵在京城周边驻扎,以防万一。” “用的着这样吗?”萧后犹豫道,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些事哀家也不懂,皇上走时又跟哀家吩咐了让丞相和牛大人辅政,既然丞相是与牛大人商量好了,那就这么办吧。” “遵旨。”陈铁闻言郑重道。听萧后的意思,自己与牛弘辅政本就是杨广走前吩咐好的,之所以会这样吩咐萧后而不在朝堂之上说出,想来杨广也是想看看杨昭独自监国到底能干出什么样,抱着万一杨昭要是不行的话,萧后再将此事宣布出来,自然也是同样效果。不过杨广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昭这么快就被自己下手除了,以至于这步以防万一之举竟变成了萧后的临时决断。这时再回头想想,以萧后平日为人也确实是不能当机立断地做出如此重大决定。顿了顿道:“另外还有一事,乃是朝政,臣保举一人为秘书少监,此人是。。。” 萧后不待陈铁说完,已经打断道:“既是朝政,丞相就看着办吧。” “是。那微臣告退了。” “恩。”萧后等陈铁退到门口,又突然道:“丞相,等等。” 陈铁连忙停下,急走了回来,道:“娘娘还有何吩咐?” “呜,呜,呜。”萧后眼中似乎马上就要落泪,赶忙拿绢巾擦了擦眼睛,张了张嘴,到最后终于还是抽泣道:“丞相,你等会回去时记得去昭儿那看看,也不知道那些奴才是怎么对待昭儿的尸。。。要是。。。你就。。。” “微臣明白。”陈铁连忙躬身道:“微臣告退了。” “恩。。。呜,呜,呜。”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口难辩 还是一样,由于实际更新时间与系统显示时间无发相同,所以以后有更新章节的话,便在此章稍做修改(一个符号)总之以达到更新时间同步的目的。。。 陈铁出了坤宁宫,天色已经隐约有些黑了,四下里看了看寻了来时的路线准备出宫,走到一座翠桥前,却见桥对面一队打着宫灯的宫娥簇拥着一名女子过桥,仔细看正是兰陵。陈铁心下一沉,欲待隐身不见,但想来这数十步之间对方早已看见,若自己躲让,不仅自己心中不愿便是连礼数上也是不合。当下站在原地,只等兰陵近前。 “公主,您小心。”宫女青娥瞧着兰陵身形一顿,前脚在台阶上一碰便既顿住,连忙将手中宫灯向前探了一步,道:“公主,天色黑了,您小心脚下。” 兰陵不去理她,两眼只定定地看着桥对面的陈铁,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挣扎,半晌终于轻轻落脚,一步接一步向对面走去。 陈铁冷眼瞧着兰陵一步步走了过来,等到了离自己七八步远的地方,上前行礼道:“陈铁拜见公主。” “陈公。。。陈大人免礼。”兰陵赶忙着伸手虚托,凤目在陈铁眉目之间扫来扫去,半晌终于咬着下唇道:“大人身忧国事,万不要太过操劳了。” 陈铁双目紧盯着兰陵双眼,感受着兰陵的眼中的那一丝愧疚,一丝悔恨。扫过那柔弱的双肩,芊芊的十指,再回到那似乎已经闪烁着泪水的双眼,目光中的冷漠渐渐化做柔情,柔情又在瞬间化做寸断,淡声道:“在其位,谋其政。陈铁既然梦皇上厚恩,自然拼死以效国家。” 沉默了片刻,兰陵幽幽道:“你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吧?我听说你病的又重了。。。” “好在被太医拣回了一条性命。”陈铁轻轻地扯了扯嘴角,算是一笑。 感受着陈铁话语中的冷漠,兰陵强自忍住心中的刺痛,又道:“听说你这次又打了胜战?” “全凭靠山老王爷的一点福荫。” “我知道的,这次不全是王叔。。。” “好了!”陈铁用吼地打断兰陵,慢慢平复了心神,再不想在这里多做纠缠,随意抱了下拳,道:“公主,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了,告辞。”饶过兰陵向着桥上而去。 兰陵在陈铁从身边经过的那一刹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一软向旁倒了下去。 一旁的宫娥大惊,连忙上前扶住,大声呼唤道:“啊。。。公主,公主你怎么了!”顿时有近的宫娥就抢到兰陵身边,远一点的连忙跑开去喊太医,有站着高呼“来人啦,来人啦,”有在原地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整个场面乱做一团。 陈铁感受着身后的混乱,却依旧漠然地走出了数十步方才停下脚步,转身回来,推开众宫娥,蹲下比了比呼吸,用拇指在兰陵人中上重重一掐。 半晌,兰陵悠悠醒转,瞧见身前的陈铁,急忙伸手拉住,道:“你不要。。。”话刚说到一半,又慢慢放开手,轻声道:“多谢陈大人了。” “公主身体虚弱,没事就多静养静养。” 似乎无视兰陵的失态,陈铁边说边站起身来,弹了弹被兰陵抓皱了的地方,又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一旁的宫娥看着坐在地上已经痴了的兰陵问道:“公主,我们还在去皇后那吗?” “不去了。”兰陵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任由宫娥们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看着陈铁的背影,轻轻道:“回宫吧。” 陈铁回了府,将缰绳向着迎出来的管家李连手上一丢,便向大堂走去。李连忙将缰绳接过,转丢给一旁的小厮,跟着上来,笑道:“大人,刚才出去时见你没吃什么饭菜,我就去命厨子给你重做了一桌,现在我就去叫他们端上来?” “不用,饱了。”陈铁道:“叔达人呢?” “就在厅中。”李连连忙道:“刚才房大人也回来了,现在也在厅中。” “恩,”陈铁答应一声,来到大厅,正见陈叔达与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三人说话。陈铁大笑一声,上前来到陈叔达身前,道:“叔达,刚才我去宫中已经请了旨意,还要辛苦你一趟了。”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陈叔达道:“为主公出力乃叔达分内之事,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出城去见李靖。” “不急,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也不迟。”陈铁将陈叔达按坐下来,自己回到主位,摆摆手示意众人都坐下,道:“叔达,现在城中守军不足十万,你见到李靖时让他将二十万人留五万在城外扎营,另外十五万人分五天进来,而且记得要在天黑之时进城,免得引起百姓恐慌。” 陈叔达道:“是,主公。” 陈铁转而看向房玄龄道:“玄龄,你去了王先生那里了?王先生如何说?” 房玄龄道:“我师已然答应出仕。” “好!”陈铁重重一拍桌子,道:“如此大事可定!” 之后两月之间,先是王通入朝做了秘书少监,弄的朝堂和百姓之中一片轰动,天子圣贤之声传的是沸沸扬扬传;接着李靖带兵入城,陈铁硬将征伐杨谅的功劳全算在了李靖身上,虽然官职不敢多加,只授了个正四品的骠骑将军,却令他全权节度除宫中侍卫与禁军外所有京营兵马,一时之间百官尽皆亲之。 另外其间牛弘对于太子一案久审之下却毫无头绪,萧后又多次排人责问,不免有些心浮气燥,再在陈铁有时候似乎在无意间的煽风点火之下,不但柴绍与陈林被恨恨的打了几顿,便是无辜的官员也牵扯了不少进来。而最严重的是牛弘虽然在这之后知道这些官员乃是无辜,却也不敢将他们放回去泄露消息,只能一起压在天牢,而对于百官的置疑,牛弘却又不能解释,张口结舌之下每每是直接拂袖而去,故此朝堂之上百官对与牛弘已经出现了一个极大的改变,除了他自己所举荐之人外,其余人对其都是恨惧交集。而陈铁在将征汉王的功劳全部强加给李靖之时,百官就已经知晓李靖定然乃是陈铁心腹,再加上稍加做作,礼贤下士之下,陈铁声誉再拔新高,若说以前是陈铁,牛弘,宇文化及三足并立的话,那现在就是百官只唯陈铁马首是瞻,至于在百官心中还仍旧‘活’着的太子杨昭已经再无人过问。。。 “众官还有何事?无事便要退朝了!”陈铁走出朝班,在自己的位子外面侧着身子道。 。。。。。。半晌没有人再说话,陈铁扫了眼众人,道:“既然无事,那就退。。。。。” “我有话说!” 陈铁抬眼看去,却是年近七十的吏部侍郎高构,问道:“高老大人有何话说?” 高构道:“高构痴长几岁,在丞相面前当不得一个老字,丞相可以把那个老字去了。”说完又连忙加了句:“倒不是高构为难丞相,只是高构不敢服老,丞相不要介意。” 陈铁开始眉头一皱,听完了却又一笑,道:“那高大人有事请说。” “恩,”高构站了出来,走到牛弘身前,道:“我只是想问问牛大人,那些被牛大人关押的各位大人们到底有何罪责?为什么到现在既不定罪却又不放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官听高构说完,顿时交头接耳,哄声四起,有胆大的已然符合道:“不错,就是要问问牛大人到底怎么回事!” 陈铁见众人激动,再看牛弘原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加黑沉,心中大喜,却大声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见众人渐渐安静下来,想了想又道:“其实此事我也知道一些,牛大人实在是另有苦衷!” 高构看着牛弘冷笑道:“丞相不必为牛大人说话,我等心知此事与丞相无关,都是牛弘所为。”上前一小步,紧贴着牛弘道:“我来问你!小儿高潜为太子舍人,自三月前便因病回家修养,我来问你,他所犯何事?竟被你一关半月?说啊?说啊!” 牛弘面色铁僵,却依旧并不说话,只是咬牙偏过头去,不去看他。 “哼!理亏了吧?怕了吧?”高构转了个方向,来到牛弘眼前,道:“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官比我大多少,我只要你知道,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找你算帐!”伸手在牛弘面前比划道:“我自为官以来,被贬为民三次,又三次被先帝起用!起起落落,看的人多了,以前我也很敬重你!可是现在我要告诉你,象你这样的大奸大恶之辈早就该死了!” 牛弘看着在眼前舞动的手掌,眉头一皱,沉声道:“我敬你年老,让你三分,这奸恶还用不着你来说,你若再无礼,也要小心我。。。。” “小心你怎么了?有本事你现在也把我关起来!”高构闻言更是发怒,身躯向前一顶道:“来啊!” “你。。。我懒的跟你说,闪开!”牛弘怒道,伸手就要来拨高构。 眼见牛弘手快要触及高构的那一刹那,陈铁连忙冲上前来,大声道:“牛大人,不要动手!” 第一百五十章 牢房惊变 牛弘听见陈铁声音,手下动作一缓,向前推人的右手已经被飞身抢上的陈铁牢牢抓在了手中。 陈铁将手慢慢送开,轻声道:“高大人为子心切,牛大人就不要动怒了。”转身看着高构道:“高大人,你也知牛大人平日为人如何,这次的这件事实在是事出有因,你还是再给牛大人一点时间吧。” 高构看了眼陈铁,向着牛弘道:“就算我儿有罪,那也应该通知一声我这个做老子的啊,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抓人,我实在是看不过去。” “好,好,高大人放心,我陈铁保证牛大人会给高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的。你先回去,先回去,这朝堂之上也不是发脾气的地方啊。” 高构又看了眼牛弘,恨恨道:“看在丞相的面上,今天便宜了他,若再不还我儿一个清白,少不得要与他拼了这条老命。” “好,好,好,只看在陈铁面上。”好声劝开了高构,陈铁大声道:“今日早朝结束,众位都回去吧。至于。。。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保证牛大人会给大家一贯满意的回复的。好了,好了,都回去吧。”回身看着牛弘道:“好了,牛大人,我们回去的路上好好谈谈。 “恩,多谢丞相了。”牛弘颓废的点了点头,侧身郁闷道:“请。” “牛大人请。”看着牛弘叹了口气,满肚闷气地走出,陈铁在身后轻轻一笑,也随即跟了上去。 人群慢慢走散,陈铁脚下加紧了几步,追上牛弘平排走了几步,道:“牛大人,这次真是委屈你了。当日陈铁要是不让你审这件案子就。。。” 牛弘打断道:“不是这么说,这个案子要不是牛某来审,那就是丞相来审。都一样的麻烦。” “这倒也是。”陈铁轻轻点了点头,道:“牛大人以前久有清誉尚且如此,若是换了陈铁,只怕早已经被百官揪着送到牛大人那里了。” “哼哼,”牛弘冷笑了两声,也不说话。 陈铁摸了摸鼻子,又走了十来步,道:“牛大人,我看这事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 “我也知道不能这么下去,可我有什么办法?”牛弘猛然停下站定道:“丞相你说我能怎么办?把那些人都放了?还是都按上个谋反罪名都杀了?我也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现在不关这些人看到我是各个一张臭脸,避之惟恐不及,就是皇后那。。。我。。。唉!不说了。”一摔大袖转身又走。 “哎,哎,牛大人,等等我。”陈铁刚站定,连忙向前冲出几步,一把抓这牛弘胳膊,道:“牛大人,先别走,我们站着先说会。” 牛弘停了下来,道:“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就准备一直这么扛下去,什么时候等皇上回来了,什么时候算我脱离苦海了。” “可问题是现在这关怎么过!”陈铁急道:“再说了,皇上御驾亲征的时日也不短了,可幽燕那边现在还没个定准的消息,牛大人你要一直这么拖着,你说得拖到什么时候?”顿了顿道:“我知道牛大人明察秋毫,知道现在被抓的那些人都是无辜的,所以虽然不能放了他们,却想来也定是没有为难他们。” 牛弘气道:“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我等会回去了就让人斩了高彻那小子!” “高彻?”陈铁一楞,随即恍然,笑道:“是高大人的那个儿子?呵呵,牛大人现在你还说什么气话。。。还是那句话:当务之急是想着怎么平息众官的怒气。” “哼。”牛弘道:“那丞相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铁道:“以我看来,百官目前的心情,不过就是对亲朋好友入狱的担心,以及兔死狐悲的恐惧而已。而这一切都源于对此事事态的不知情而已,只要我们让他们与被抓之人见上一面,见到他们一切安好,那不就行了?” “我以为丞相你有什么好主意呢!就这个啊?要是能让他们见面我还关那些人干嘛啊?”牛弘气的说完扭头就走。 陈铁连忙又将牛弘抓住,道:“我的意思是,既然这事等皇上回来也是要公布出来,那我们让那些被抓的官员早点知道了也没什么,只要他们能闭口不对别人提起,再让我们将他们关到皇上出征归来,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丞相你要这么说,那这还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牛弘捋着胡子在原地想了半晌,道“只是若是他们表面上答应,在暗地里偷偷的告诉了别人,那怎么办?” 陈铁道:“这个没关系,我们又不是让他们单独见面,自然是由牛大人你在一旁监督了。” “恩。。。这个行,”牛弘道:“不过最好丞相你也帮忙一起监督,免的我一人照顾不周。” “这个不是问题。毕竟这事本来也该有我一份,现在这是牛大人替我受冤枉了。”陈铁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等牛大人什么时候安排好了要我去的时候,只要派个人来我府里通知一声就行了,我先告辞了啊。” “丞相别忙,”牛弘这些日子一直过的不痛快,这时见事有转机,连忙道:“这事我也是烦透了,既然有了解决之道,那就易早不易晚,丞相现在就跟我一起去趟天牢,早做安排。” 陈铁心中一喜,却故做惊道:“现在?也好,那就劳烦牛大人带路了。” 牛弘一楞,道:“丞相没去过天牢?” 陈铁笑道:“要不是为了公事,那种地方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去。” 牛弘也是一笑道:“那倒也是,等办完事了,我摆一桌宴席,算是给丞相压惊了。” 随着牛弘一路来到天牢,守在大门外的三名小校各自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将门上的三把锁依次打开,推开厚重的大门。陈铁站在门口向里看去,虽然其中不乏军兵巡逻往来,但排的很整齐的几排房子,寥寥地几棵小树,一目了然之中,似乎并没有给人印象中的那种阴森恐怖。 陈铁侧头看着牛弘,疑惑道:“牛大人,这是天牢?” 牛弘一笑,侧身道:“表面上看不出来,都在下面呢。丞相,请。” 陈铁恍然道:“哦,牛大人请。” 向里走了百余步,来到一排房子中间,陈铁带着疑惑随着牛弘在一间小门边站定了,牛弘向着两边陪着的天牢总官上官雄和副总官赵援道:“开门吧。” “是,”上官雄答应一声,上前先开了第一把锁。接着赵援也开了第二把锁,最后牛弘方才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上前将门打开,向陈铁笑了笑道:“这把钥匙原来是这里第二个副总管张行超的,但是上个月我也怀疑他与此事有关,所以现在也关在这里面了,这钥匙也就暂时由我来保管了。”向里先迈了一步,回头道:“这里面太过黑暗,丞相且先在后面。” “好,好。”陈铁在后面故做畏畏诺诺道:“大门要三个人开我还能够理解,但这里面一座小门也要三个人才能打开,而且其中一把钥匙还在牛大人手上,难道这里面的狱卒也要整天陪着这些牢犯吗?他们的吃饭喝水如何解决?还有那个。。。如厕怎么解决?” 牛弘笑道:“上官总管,这个还是你来说吧。” “是。”上官雄一躬身,回头指着房门一角道:“丞相请看,这下面有一个小洞,平日吃喝等都从此处送进送出,至于如厕,每个小房间里都有便桶,不过得等每七天开牢门时方才更换,。至于这里面的狱卒,也是七天一换,也就是说在他们当值时的七天里一步也不准出这牢门。” “哦,”陈铁倒吸了一口冷气,道:看见前面牛弘已然下了一道台阶,又问道:“我看前面有道台阶,难道这大牢竟在地下?” 上官雄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在地下。”走了几步又回头笑笑道:“不过这间最是特别就是了,其余的几间都没这样,这间里面关的都是。。。。呵呵,不说了,丞相也该猜出来了。” “恩,”陈铁点了点,看着两壁上的火把的昏暗的光亮,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里守卫如此严密,自己还怎么动手脚。。。捂着鼻子慢慢跟在众人身后默默向前走着。。。 “上官雄!这是怎么回事!” 猛然前面牛弘一声怒吼,走在陈铁身前的上官雄全身一哆嗦,顾不得回头和陈铁打个招呼,马上冲了上前,来到牛弘身前急忙道:“大人,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牛弘一抬手给了上官雄一巴掌,怒道:“你仔细地看看!” 陈铁见牛弘动了手,知道事情肯定小不了,连忙也赶上前来,扫了眼牛弘已经铁青了的脸色,顺着目光看向牢房中,只见里面地上躺着一人,身穿囚服,脸上几处血迹,看面目依稀还可以辨认,正是工部尚书陈林! 第一百五十一章 己意他为 宣传新书:《撼三国》!强盗夏侯元让本色出演大配角!不可不看! --------------------------------------------- 上官雄捂着嘴巴,看着牢房里面目瞪口呆,好半晌方才回身跪倒,急道:“大人,大人,这。。。不干我的事啊。” “你给我滚!”牛弘一脚踹开上官雄,怒视赵援道:“那你呢!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援也被吓的傻了,闻言连忙跪倒道:“也不关我的事啊,”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大人,这钥匙有三把,我们也进不来啊。” “你也给我滚!”牛弘使劲一脚,踹开了赵援,恍然若失道:“他死了,他死了,怎么办?怎么办?线索,线索。。。”猛然转身急道:“快去别的房间看看。” “是,是。”上官雄与赵援闻言连忙答道,拔起身就向别的房间奔去,片刻两人面如死灰地奔了回来,刚到牛弘身前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声道:“他。。他。。。他们。。。” “他们怎么了!” “他。。。他们。。。” “唉!滚开!”牛弘将两人拨到一边,转身来到下间牢房,片刻后又向下一间牢房而去。 陈铁默然地看着牛弘一间间地在各个牢房之间跑动,心知原来关押在这里面的人定然都已经是凶多吉少。想着是谁敢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将这里所有人犯全都杀死,陈铁不由面色发青,手足冰冷,不是因为自己知道这里面死的人都是无辜的,而是因为自己心里知道就算这里面的个别人和外面人有仇,可那些人也绝不会公然杀死所有人犯。。。搜遍脑海,有这个动机和敢这么做,而且有能力这么做的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房玄龄! 铁青着脸走到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的牛弘身边,恨声道:“这一定就是杀害太子之人所做!牛大人,我们绝不能就这么认输!” 牛弘惘若未闻,目光呆滞地看着身旁另一间监牢中的柴绍尸体,呆呆道:“全死了,全死了。。。” “。。。。。”陈铁默然地看着牛弘的失态,第一次感觉事情的发展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虽然在自己来的路上还想着怎么样去创造这样的一个结果而自己又能脱身事外,可是当这个结果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陈铁突然感觉自己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看着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牛弘,另一边哭天喊地的上官雄、赵援,声音从他们的口中传出后似乎在空气中凝固,心跳声在从心里响到耳中,想不出自己在再次面对房玄龄时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他,是信任还是猜忌?亦或是。。。猛然间眼前一阵发黑,身体再不受控制。。。。 “丞相,丞相?” 感觉耳边的声音,陈铁再次睁开眼时,朦胧之间看不清什么东西,只能凭着点点的火光猜出自己还在天牢之中,伸手慢慢揉了揉脸,放松了一下精神,只见牛弘与上官雄正在自己身前呼唤,向自己身下地面看了看,一手由牛弘搀扶着另一手撑着地,陈铁慢慢站起身来,轻声道:“我怎么了?” “丞相,你刚才昏过去了。”上官雄从拐角处端来一张凳子,扶着陈铁慢慢坐下。 “哦,”陈铁转脸看着牛弘,只见他脸上隐约几道白皙的泪痕,道:“刚才我似乎看到这满牢的人犯全都死了,是不是真的?” 牛弘仰头闭目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张口呼出这口气,半晌低头沉声道:“不错,满牢的人犯全都被人下毒,仅有几人侥幸不死,狱医现在正在那边查看。” 陈铁转头看了眼远处几间牢门前蹲着的狱医,回头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牛大人有什么打算没有?” “呵呵,能有什么打算,不过以命抵命罢了。”牛弘惨淡地笑了笑,看着上官雄又搬了张凳子放在自己身后,坐下叹道:“数十名无辜大臣。。。唉,现在想来,还是怪我太过急噪了一些,原本就不是很肯定他们有什么瓜葛,可是迫与。。。唉,”回身看了眼牢中躺着的陈林,惨笑道:“其实现在想来,这陈林又何尝不是和我们一样呢,也许他和柴绍都是恰好碰上凶手下毒要害太子,而他二人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而已。可笑我还一直抓着不放,可笑,可笑啊。” 上官雄听着牛弘这些自责的话中并无半点开脱自己的意思,不由急道:“丞相,你看此事有没有什么转机?这些事可和我们无关的啊。”说罢扯着旁边赵援跪倒,也与自己一起向着陈铁扣头。 陈铁看着二人,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急道:“这。。。这。。。” 倒是旁边牛弘发话道:“你们两都起来吧。这事就是皇上来了都没办法,”不管一脸死灰的二人,侧脸看了看陈铁,惨笑道:“丞相,我知道你身体不好,这事本来就和你一点关系没有,可今天我拖着你一起来,让你不但也沾上了点麻烦,刚才人还昏倒在地,牛某对不住你了。” 陈铁连忙道:“牛大人说的哪里话,此事自有凶手,和牛大人无干!就是和两位总管大人也只有看管不言的罪过。” 上官雄,赵援二人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丞相所说不错,我二人不过是看管不严,看管不严。” “看管不严就是死罪!”牛弘对着二人一声大吼,转脸看着陈铁道:“丞相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我刚才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丞相你出去后和高大人说声对不起,他的儿子我是没办法赔给他了,至于我。。。就不出去了。。。” “啊,万万不可!”陈连惊道:“牛大人,此念万不可有啊,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国家大事,正需要你去办理啊。” “不用劝了,我意已决。丞相,这是这牢门的钥匙,你拿着。”牛弘从怀中掏出钥匙递给陈铁,转头看着上官二人道:“你们还不把钥匙也交给丞相!” “啊!”上官雄,赵援虽然百般不情愿,但看着牛弘怒气冲冲,还是只能将手中钥匙取出一并递给陈铁。 陈铁默默看着二人,又在二人的诧异中将手中钥匙交还了回去,道:“你二人的罪责我暂且不追究。既然牛大人不愿出去,那我就命你二人好生照顾,若有半点差错,你们提头来见我!”看着牛弘道:“牛大人,你什么时候要是想出来了,那就出来,不必。。。”最后却是呜咽着说不出话来,重重地叹了口气扭过头去。 牛弘叹道:“丞相,你这又何必?” 陈铁却再不说话,站起身向着牛弘一拱手,转身而去,只留下牢房中牛弘的一声叹息在四处回荡。。。 天牢大门口,陈铁又吩咐了跟上来的上官雄几句,这才回府。 回到府中,正看见房玄龄等人正与侯君集在厅中说话,刚要上前,想了想又停了下来,刚想转向离开,倒是侯君集眼尖,瞧见外面驻足的陈铁,连忙上来笑道:“丞相,你回来了?” 房玄龄等人瞧见,也连忙出来,行礼道:“丞相。” 陈铁先向房玄龄等人一点头,转脸看着侯君集笑道:“才回来,侯侠士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侯君集笑道:“刚办完了事,来这里和房大人说一声。刚才都说完了,这就要走了。告辞,告辞了。” “哦,那我就不送了。”陈铁道:“有时间侯侠士再来。” “好,再来,再来。”侯君集向房玄龄等人随意地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陈铁看着侯君集离去,这才转头,故做不知地笑道:“怎么今日侯侠士有空到这来了?你们没有怠慢他吧?” 杜如晦连忙道:“没有,没有。” 房玄龄道:“主公,我们先进屋吧。我等有事禀报。” “恩,好。”陈铁答应了一声,当先进了大厅。众人坐定,陈铁道:“玄龄,你有何事禀报?” 房玄龄看了看杜如晦,道:“主公,今日我等让侯大哥去了一趟天牢,天牢中一共二十三名因为涉嫌太子一案而无辜被抓的官员已然全部身死!”房玄龄看着陈铁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惊,不由疑惑道:“主公想必也知道,只要我们利用好这个机会,那么就完全可以对京中势力进行一次大清洗,那主公就。。。难道主公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今天我去了天牢,正好看到。不过二十三人只死了十八人,另有五名尚在昏迷。”半晌,陈铁吐出一口气,淡声道:“谁的主意?” 房玄龄一楞,犹豫道:“是我的主意。” “不,还有我!”“还有我。”“还有我!”杜如晦,魏征,陈叔达三人眼见陈铁面色不善,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到大厅中间站在房玄龄身前急道。 房玄龄急道:“主公,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他们无关,你要罚就罚我吧!” 杜如晦道:“主公,我认为房兄做的没错,只要我们把握好这次时机,大事可成啊!” 陈铁站起身,穿过众人,来到房玄龄身前,默默地看着他的双眼,转过身来,轻声道:“大家都坐下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回京 强盗在写这本隋唐时从没有拉过票,但是为了新书《撼三国》,还是忍不住要向各位一直支持我的朋友开始自己的第一次拉票活动了! 《撼三国》!强盗本人本色出演大配角!! 请大家看强盗本人已经在新书中“出卖色相”的情况之下,投出你们手中对我挚关重要的一票,两票,三票吧! 《撼三国》绝对让你们不虚此投!! ----------------------------------------- 众人看着陈铁,犹豫了片刻终于全部坐下。 陈铁慢慢露出笑容,拍了拍房玄龄肩膀,道:“玄龄,你这次的这步棋走的很对。”见房玄龄马上就要站起来说话,连忙又笑道:“事实确实如此,你也不用谦虚。刚才乍听之下确实有些意外,不过现在想来这步棋确实走对了,玄龄,我得谢谢你啊。” 房玄龄连忙道:“事出紧急,我等来不及禀告主公,还请主公恕罪。” 事出紧急?陈铁内心轻轻冷哼了一声:天牢看守的那么严密,这件事要是不经过长久的计划,不要说毒杀众犯,就是想潜入天牢都是不可能,哪来的什么事出紧急!笑道:“事急则从权,玄龄能当即立断,我就更要奖赏了。这事发生之后,不少朝廷职位都有空缺,等有机会寻个好的让玄龄递补进去,正好做为我在朝中的一条臂膀。” 房玄龄行礼道:“谢主公。不过玄龄想,如今的官位虽然卑小,但正好可以跟随主公左右,这升官就不用了。” “呵呵,玄龄你这么想也不错,不过万事都有变化,以后看形势需要再说吧”陈铁走回座位,坐下道:“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后面要做的事。” 众人连忙正襟危坐。 陈铁道:“这次二十三名涉及太子一案的官员死了十八名,还有五名也在死亡边缘,牛弘已经自贬入牢,而上官雄,赵援则。。。。”将牢中所发生事情说完,又道:“你们认为下一步,我们该干什么?” 众人闻言尽皆低头沉思。陈铁等了半晌,指着杜如晦道:“如晦,你来说说看。” 杜如晦站起身,道:“以我愚见,此时正益阔大主公势力,趁着这十八名官员之死,递补些主公信任之人,那么朝政自然皆由主公所出了。至于牛弘,以此时情形看,不用主公动手,只要主公将天牢中的消息公布出去,自然有人来求着主公处置牛弘。到时候主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除了这个牛弘了。” 陈铁道:“你的意思是,趁他病,要他命?” 杜如晦一楞,转而笑道:“正是此意,主公一语道破。” “嘶~~~~”陈铁深吸了一口气,转脸看向房玄龄,道:“玄龄,你可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主公。”房玄龄也站起身,道:“如晦所言实有不妥。” 杜如晦急道:“房兄,你。。。?” “哦?那你说说看有何不妥?”陈铁道。 房玄龄道:“如晦所说在目前看来固然不错,但是这一切都是在杨广没有回京的情况下,此时几位殿下年弱,宫中萧后无知,朝中百官这才以主公马首是瞻。可是一旦杨广回京,那么就算主公此时再怎么强势,一旦碰上杨广,百官也都还是听从杨广的,毕竟说到底他杨广是君,主公是臣。” “那有什么?”杜如晦道:“不是我们都已经定下计策,只待杨广进京便要将他软禁吗!” 房玄龄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是那首先的条件是要他不加提防,我们才好下手啊,要是他时时刻刻防着主公,那么哪里还有工夫下手?然后他再随便找些差错,自然就顺顺当当地将主公踢开了。到时候就算李靖兄控制了京城,可又哪里抵挡的住全国百万勤王之师?” 陈叔达道:“那如何是好?” 房玄龄看了眼还很沉稳的陈铁,道:“此时主公应该到此为止,努力将朝廷中的动荡压下去,再上书给杨广,将此间的事少许说上一些,另外拼命保报住牛弘,那么杨广一旦回京,不但不会防备主公,只怕还会夸赞主公处理有方呢。” 杜如晦道:“那牛弘呢?就这么放了他?毕竟他深得杨家两代信任,只怕日后东山再起啊。” “呵呵。”房玄龄笑道:“他再怎么得杨广信任,但这几十条大臣的性命在这摆着,难道杨广还能一味相护?再说,那两个天牢的正副总管的生死如今不是正捏在主公手上吗?要真想除掉牛弘,到时候随意让他们做点手脚,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妙啊!”陈叔达击掌,道:“主公,房兄所言有理。” “恩,”陈铁点点头,道:“那玄龄认为我这份奏折应该怎么写呢?” 房玄龄道:“以事论事,不多做他言,只说太子山崩,牛大人自请入监。但还要皇后与牛大人都写一封奏上,以免皇上以为主公扰乱圣听。” “恩,玄龄你所言不错。”陈铁想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写!” 河间城门大开,内中硝烟滚滚,‘罗’字锦旗与‘隋’字锦旗犬牙交错,呼喝之声之声此起彼伏,也不知有多少军兵于门内拼死争斗;再看外面城墙,上百架云梯依次靠墙而立,城楼之上早已经是火光四起,一团团的浓烟冲天而上 ,蔽天遮日,浓烟中不时有两边军兵从城楼之上掉落。 “哈哈哈哈”杨广看着何间城仰天长笑,身后虽然还是全副天子仪仗,但自身却着金盔金甲坐于一匹白马之上,手中更有一柄丈二银枪,狂笑道:“又见伐陈之晋王否?哈哈哈哈!” 宇文成都在一旁,道:“皇上神机妙算,罗艺果然中计!” “哈哈哈。”杨广大笑道:“朕擒罗艺,直如探囊取物尔,哈哈哈。宇文成都,你也去冲杀一翻,配合尚将军一起,务必要生擒拿罗艺父子!” 听到杨广二个月才破了这河间城,但这时却说什么‘探囊取物’,宇文成都在心中就是一阵嘀咕,这时闻言,连忙大声道:“遵旨!”一驾马肚提着溜金铛冲了出去。 宇文成都随着人流冲进城中,抓住一名隋营小卒,便问:“可知尚将军在哪?” 小卒手指城内道:“刚才追着一将冲到前面去了。” 宇文成都听罢,撒了小卒,提马直追,不到一柱香时间,已然看见尚师徒正与一员小将战的真凶,仔细看却是罗成。宇文成都大喝一声:“尚将军,我来助你!”提铛直向罗成砸来。 一旁眼见就要将另一员隋将扎下马的罗艺窥见,连忙一招逼退隋将,不再追击,拨转马头,就来架挡宇文成都的溜金铛。 “当。。。。”“噗。。。。”的两声,罗艺虽然将宇文成都的溜金铛挡住,但却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拉紧马头,一枪斜次里逼开尚师徒,急道:“成儿,走!” “好!”罗成回头答应了一声,让开宇文成都一铛,猛然一定,看着尚师徒身后道:“杨广?你居然敢来这里送死!” 尚师徒与宇文成都原本不信,但想起今日城破之时杨广的兴头,只怕真的来了城中也未始不可能,连忙使了个虚招,退后两步回头看去,却见士卒往来,刀光相印之间,哪有杨广的踪影,再回头看时,罗艺和罗成已然跑的没影。 宇文成都气的“唉!又上他一当!”了一声,大声道:“尚将军,我们追!”打马追去。尚师徒也不甘落后,连忙跟上。 日落西山,在狂笑声中,杨广走进河间城城门,笑看着迎面牵马而来的宇文成都,尚师徒,道:“二位将军,可曾擒到罗家父子?”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下跪道:“皇上恕罪!那罗家父子二人都跑了。” “哼!”杨广面色顿时沉了下来,道:“朕这一计布了两个月之久,结果被你们一句‘全都跑了’,就毁了朕两月之功!你们说吧,该如何处置你们二人?” 两人都道:“任凭皇上处置。” 一旁宇文化及连忙道:“皇上,他二人虽有过错,但总算还有绵薄之功,皇上,你就饶了他们这一次吧。” 杨广看了眼宇文化及,道:“既然有太师为你们二人求情,那就饶了这回,但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二人连忙磕头道:“谢皇上龙恩。” “你们起来吧,”杨广等两人站起身,道:“好了,随朕一起进城吧。” “是,”二人答应一声,拉着马匹靠在一边,等杨广车舆过去,两人跟在其后慢慢前行。 杨广先来到罗艺帅府,瞧了瞧被敲碎散在一边的牌匾,冷哼了一声,踏足进去。扫视厅中平淡无奇,来到桌前将桌上罗艺匆匆离开来不及带走的地图拿了起来,只见地图之上在各个关隘之处皆有标记,上面注有各处守官及其兵力,细细看了一遍,丢回桌上,轻笑道:“这罗艺也算是个人才,不枉朕和他耗了这两个月。” 一旁柳述连忙笑道:“只是他却到底做了皇上的手下败将,由此可见皇上天纵英才,盖世无双。。。” “好了,好了。这些话朕都听腻了。”杨广来到桌子后面,坐下道:“以朕看来,罗艺父子所遁必定不远,我们先在这河间城里休息三日,三日后兵发北平!” 厅中众人都大声道:“是!” “报~~~京中急奏!”门外一声长音由远而近,片刻后一员小校跑进厅中,跪下急速道:“启禀皇上,京中有奏折到!” “拿上来!” “是!”一旁宇文化及答应一声,从小校手中接过三本奏折递了上来。 杨广打开第一本奏折,却是东宫萧皇后所写,第二本是丞相陈铁所奏,第三本就是自称犯官牛弘所奏。虽然所说都是相同事情,但以萧后所言最痛,牛弘所奏最是心灰意冷,倒是陈铁所上最是中正平和,不言悲伤,只言前线战事。。。 三本奏折看完,杨广沉默无语,半晌方才沉声道:“明日起驾回宫,另令宇文化及为正元帅,杨玄感为副元帅,宇文成都为正印先锋,领兵三十万追剿罗家父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猛虎出牢 清晨,天还没朦朦亮,大兴城中的丞相府内已经忙的沸沸腾腾。 管家李连急促的催促的自己身旁只要能看的见的家丁,端着衣服、盆子的丫鬟在陈铁的房门那块窜进窜出,门口人来人往都是前来询问的官员。 “这件不行,换一件!”陈铁拨开丫鬟捧上来的便服,拿起一旁的朝服穿了个囫囵,胡乱扣了几粒扣子,抬起头任凭丫鬟两只手在自己领口那摆弄了半天,半晌终于不耐烦地推开丫鬟,道:“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平日里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这么乱。去,打水去。” 丫鬟退开一步,畏畏道:“已经摆在那了。” 陈铁瞧了眼架子上刚摆上的脸盆,眼见还正在冒着热气,旁边另一个丫鬟在那等着。陈铁“恩”一声,却见丫鬟又提了双靴子放到陈铁身前,细声道:“大人,您先坐下,我给您穿鞋。” “啊?哦。。”陈铁瞧了眼那朝靴,答应了一声,扣好了领口,坐回床上,任丫鬟脱掉刚才随便穿的便靴,瞧着那丫鬟急急的样子,忍不住道:“我说你急什么啊?慢点来,没关系。” “是。”丫鬟不敢抬眼看陈铁,低着头答应了一声,动作轻了点。 陈铁待她给自己穿好了鞋,站起来跺了跺脚,来到架子边,接过另一个丫鬟递过来的手巾,刚准备擦脸,门口李连就冲了进来,急道:“大人,你好了没有?几位大人都在门外等着呢。”瞧了瞧几个丫鬟,气道:“你们几个手脚也不带快点,误了大人的事有你们好看的!” “你别瞎怪人,是我让她们慢点的!至于那些当官的,他们高兴等就让他们等!”陈铁擦了把脸,扫了眼几个丫鬟投来的感激的眼神,道:“昨天皇上才到京外四十里呢,这一晚上的能走到哪?还不是得到了门口候着?急个什么!” 李连道:“大人,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天子回京,京中百官都需一早就在城外候着接驾。这是个礼仪的东西。就算皇上他晚上才能到,可大人你要是按照礼数还是要大清早的就在外面候着的。” “我知道,可现在不是还有时间嘛。”陈铁将擦好了的手巾丢到脸盆里,溅起了一片水花,走到门前李连什么边道:“走。去瞧瞧他们去。” 来到前厅,陈铁目光一扫,约莫有十来位,都是些侍郎舍人之类,当头站着的就是吏部侍郎高构。陈铁几步上前,热情道:“高大人,你怎么来了?” 高构与众人行了礼,急速道:“丞相,这次皇上回来了,你可得给我们撑腰啊!” 陈铁心下一喜,眉头却是一皱,道:“高大人此言何意?” 高构道:“这次牛弘欺上瞒下,胡乱关押朝廷命官,致使小儿去其他二十余位大人同时毙命,这个公道我是一定要象皇上讨回来的!但我等也知道那牛弘深得皇上看重,只怕此行不易,所以希望丞相为我等做主撑腰!”说罢聊衣跪下,其余众官也都跟着跪下道:“丞相为我等做主!” “哎,众位大人这是干什么啊?高大人,你可折杀我了。”陈铁上前搀扶起高构,道:“众位大人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瞧着众人站起身,陈铁故作为难道:“陈铁自会在皇上面前明言此事,但是一切还以皇上圣裁!” “虽然是依皇上圣裁,但相信只要丞相能支持我等。。。” 高构还待再言,陈铁已然“呵呵,”笑了一声,打断道:“好了,好了,众位大人先去城门那迎接圣驾吧,我还有点事要办,随后就到。” 高构瞧着陈铁的态度,也想不出什么词,只好抱拳道:“那我等先去了,丞相,告辞。” “诸位慢走。” 送走了众人,陈铁随后先奔天牢,让上官雄、赵援开了牢门,来到牛弘牢中。 瞧着披头散发坐在牢内一角的牛弘,陈铁轻叹一口气,回头看着上官雄,道:“开门。” “是。”上官雄答应一声,上前将牢门打开。陈铁走进牛弘,轻声唤道:“牛大人,牛大人?” “丞相来找我何事?”牛弘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陈铁道:“皇上接到你我奏折之后,马上就要回京了。牛大人,快随我出去迎接圣驾吧?” 牛弘抬手将垂在面前的头发撩到脑后,抬头道:“丞相,麻烦你禀告皇上,恕我带罪之身不能迎接圣驾了。” 感觉到牛弘动作的舒展,话语中的坦然,怎么也不能将此时的牛弘和几日前心灰意冷之人联系在一起。陈铁心里“噶蹦”一响,暗倒莫不是他在这牢中这几日已经将这事想明白了?不过不可能啊,自己做的极为隐蔽,哪能这么容易让他抓到把柄?何况他还是在这天牢之中! 却依旧轻声道:“牛大人,你有没有罪,可是皇上说的算,现在既然皇上没有明诏说你有罪,那牛大人,你还是和陈铁一起去接驾吧?” “既然丞相说的也有理,那牛某就依丞相所言,出城接驾!”牛弘站起身,大步走出牢门,连还在牢中站立的陈铁也不去管,直接尽自离去。 上官雄看着牛弘离开,再回头看看陈铁,急道:“丞相,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铁见牛弘如此弃自己不顾,虽然不知道牛弘有没有知道太子一事乃自己所为,但既然对自己的态度已然如此明了,想必对自己的怀疑已然深重!呆立半晌,瞧着上官雄突然叹道:“牛大人已蒙生死志,可叹可叹。” 上官雄急道:“丞相,那。。。那可怎么好啊?他要在皇上面前这么一说,那我们不是也要跟着。。。丞相,你可得救救我们啊。” “呵呵,上官总管不要惊慌。”陈铁拍着上官雄肩膀笑道:“我与上官总管一见如故,引为知己,怎么会放着上管总管不管呢?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保管上官总管你平安无事。” 上官雄连忙磕头,道:“那多谢丞相大人了,多谢大人了。” “上官总管不用如此客气,”陈铁含笑扶起上官雄,看着牛弘离开的方向,忍不住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怒道:“牛弘!” 等陈铁来到大兴城东城门时,京中文武早已到,达千余名官员沿道路两旁排开,绵延有数百米。因为天色尚早,杨广未到,众人便三三两两按品级、交情围在一起谈谈笑笑。 陈铁命车马停下,命人赶到一边,自己独自上前。行到队列中间便见夹在人群中的房玄龄,杜如晦,陈叔达三人,只见他们向着自己暗暗点头算是行礼,也暗暗点了点头,便转向别处与一路之上众官打着招呼。再走了几十步又瞧见李靖在人群中,又暗暗点了点头。再望前走,一直来到城门之下,只见忠孝王伍建章与几位小殿下站在最前头,牛弘也也已经换过了朝服站在一边与邱瑞说着话,陈铁连忙步下加快,赶上前,笑道:“陈铁拜见两位老王爷,殿下!” 邱瑞听到话语,连忙撇开牛弘,来到陈铁身前,笑道:“陈铁啊,你可是好长日子没到我府里去了啊!怎么了?嫌我老头?” “怎么敢呢,实在是这段时间公事繁忙,来不及去拜望您老人家,还望您老人家别见怪。”陈铁说罢,转脸向忠孝王伍建章道:“一直听邱老王爷念叨伍老王爷,今日才得一见,真是失礼,失礼。” 伍建章上前一步,喜道:“你说邱老头一直念叨我?都念叨我什么?” 邱瑞瞧见伍建章上前,也连忙跟着急道:“陈铁,你可别瞎说啊,我什么时候念叨过这个老不死了啊。” 伍建章登时冲着邱瑞眼睛一瞪,道:“邱老头,我可没有说你老不死啊,今天我可不能跟你干休!”说罢就要抬手来打邱瑞。 就在众人慌忙之际,陈铁却瞧出两人嬉笑成分居多,上前一把抓住伍建章抬的高高的手臂,果然是没有使劲,笑道:“老王爷且慢动怒,邱老王爷也先别否认。”轻轻放下伍建章手臂,笑着对邱瑞道:“邱老王爷平常是没说过这个话,不过那天我和您喝酒的时候,可是听的真真切切的。” 伍建章道:“这老家伙怎么说?” 陈铁一笑,道:“邱老王爷那天喝多了,醉了之后才吐的真言,说开隋九老如今亡的亡,隐的隐,在这朝中只剩下伍老王爷能说上几句话了。”想了想又补了句:“那个时候靠山老王爷还没去世呢,我还问邱老王爷呢,老王爷却又摇头了,只说伍老王爷的好处,什么武艺高强,为人虽有些争强好胜却。。。” 陈铁这番话还没说完,邱瑞已经上来堵住了陈铁嘴巴,道:“好了,好了,你要再说下去,我这张老脸就不用要了。”等陈铁摇头表示不再说了之后,放开了手又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怎么这些话我都记不住啊?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哈哈哈。没想到你平日里跟我比来比去,心里面却还是服了我的啊?哈哈哈”伍建章在一旁大笑道。 瞧着自己照着平日里邱瑞的言行举止编出来的瞎话有如此效果,陈铁也不仅有些得意,俗话说老小孩,老小孩,这小孩还不就是几句好话哄哄? 一旁远远站着的牛弘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瞧着陈铁的眼中平静如水,只有傲然靠在身后的双手已然握紧了拳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威仪 日近正中,等候的众人再也没有了起初的兴致,各个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垂头丧气。有那不顾礼仪的已经盘腿坐在地上,整个东城门一时之间突然变的静了下来。 陈铁和两位王爷和几个小殿下躲在城门里,虽然自己没什么感觉,但瞧着邱瑞与伍建章已经有些摇摇惶惶,几个太监爬在地上由着那三个也不知是皇子还是皇孙的小殿下们趴着睡在背上。。。 陈铁轻声咳嗽了一声,喊过自己身旁的两个太监,轻声吩咐道:“去,拿几张凳子来。” 两个太监低着头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轻声道:“丞相,这似乎不大好吧。。。”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陈铁轻声喝道:“还不快去!” 两个太监一缩头,不敢再言语,转身跑去旁边人家去找凳子。 陈铁趁着这机会,回头向着城里远远的扫了一眼,只见大部分文官都已经坐在了地上,便是武将也远处的房、杜、陈三人已然有些面色苍白,反倒是稍近点的穿着一身铠甲的李靖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站的笔直。 “丞相,凳子搬来了。”两个太监每人手上提着两张凳子,来到陈铁身侧小声道。 “哦,跟我来。”陈铁从其中一名太监手中拿过一张凳子,来到邱瑞身旁,轻轻放下,小声道:“老王爷,您先坐会。” “啊?”邱瑞已经闭着的眼睛连忙睁开,四处张望,待瞧见了是陈铁,这才舒了口气,边捏了捏鼻梁,边打了个哈欠道:“啊~~~是你啊。” 陈铁又道:“老王爷,这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您先坐会。” “啊?哦。”邱瑞刚坐下半个屁股,又猛然跳了起来,道:“不行,这等着皇上呢。” “没事,等皇上来之前再把凳子撤了不就行了。”陈铁朝里面撇了撇头道:“您瞧这里面的哪些人。。。没事,您老就先坐着吧。” 邱瑞顺着陈铁摆头的方向看去,瞧着两排官员一路坐在地上,眉头一皱,但想了想还是道:“那也好,等皇上来了我们就把这凳子撤了去,也行。” 瞧着邱瑞坐了下来,陈铁一笑,转身又拿过一张凳子来到伍建章身前,照样等伍建章也坐了下来,这才来到几个驮着小皇子皇孙在那趴着的太监身前,扫了眼伺候在一旁的另几个太监,淡声道:“把殿下们都扶起来。” 瞧着几个太监互相看了看,半天没弹,陈铁眉毛一立,一声冷哼:“恩?” 这几个太监这才害怕,小心翼翼抱起几个小皇子皇孙,那两个拿着凳子的太监赶忙把凳子放下,又飞奔回旁边人家拿了四张凳子回来,又放下一张。 等那三个皇子皇孙在那坐好了,陈铁来到牛弘身旁,笑道:“牛大人,也先坐会吧?”跟着的太监连忙放张凳子 “。。。”牛弘看着陈铁却不言语,半晌从那太监手上拿过一张凳子坐下,这才道:“也好。” “呵呵,”陈铁微笑着回到自己原先站着的地方,拿过一张凳子坐下,道:“将剩下的这张凳子送回去。”转脸看着另一名太监道:“你,下去告诉诸位大人,先席地而坐。” “是,”那太监答应一声,连忙转身跑了下去通告。 瞧着房玄龄等三人如释重托的赶忙坐下,再瞧瞧李靖的不慌不忙,陈铁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我要吃饭。。。哇。。。” “恩?”陈铁正笑之间,猛然听见一声孩童哭声,转头看去,却是刚才被弄醒了的一位小殿下因为一早未食,正在那放声大哭。片刻后,另两位小皇子皇孙也都如受了感染一般跟着大哭起来。 一旁伺候着的太监瞧着陈铁与百官投过来的眼神,不禁冷汗连连,却又别无他法可想,只得一个劲求告道:“殿下,你别哭了,你别哭了,有失皇室威仪啊。。。” 瞧着太监们束手无策,眼睛时不时瞄向自己与邱瑞、伍建章,却不敢带着这几个小孩下去吃点饭。陈铁虽然知道此时自己发话与二王发话效果相同,但看着他们坐在凳子上身体一抖却又将头垂下,故做不醒的样子,陈铁心中还是不由冷哼一声,暗道此二王年轻之时也算叱煞风云之辈,没想到到了年老,连这点事情都不敢出头当担。孔子云:老而不死是为贼,此二人也算无胆之贼了。当下向着太监们道:“去,带着几位小殿下下去吃点东西,吃完了再过来。” 太监们大喜,连忙躬身道:“谢丞相,谢丞相。”不敢带回宫中,只在旁边寻了户人家胡乱去吃点东西。 向着城里一眼扫去,瞧着眼巴巴看着自己,只盼自己再发次话的百官,陈铁冷哼一声,沉着脸坐下,再不言语。 半晌后,众太监急急领着三个皇子皇孙回来,小心伺候着。如此这般,一直到下午日头偏西,却一直未见杨广人影。。。 猛然间,天边出现三个黑点,一路狂奔,由远至近,却是一名身着太监服饰的在前,两名侍卫在后,只见三人直冲到城门之下,那太监这才勒马跳下,高声道:“众官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铁与众人都是一楞,反应过来连忙跪下道。 “皇上口谕:今日天色已晚,朕暂不回城,明日众卿再来接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大声说完,慢慢站起。那太监却不与人招呼,转身上马与侍卫又从原路而回。 众官这才长长一叹,各自散去。 丞相府门口,管家李连从中午开始就一直等候,瞧见陈铁回来,连忙上前迎道:“大人,回来了?” “回来了。”陈铁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呼了出来,道:“去给我倒杯水来。” “已经沏好了茶在这了。”李连答应一声,快步超过陈铁来到厅中,端起也不知道换过多少次茶水的茶碗,回来递给陈铁道:“大人,怎么这皇上回京,我瞧着城里面没什么动静啊?” 陈铁喝了口茶,看了他一眼道:“还没回来呢,明天还得去。去,叫厨下弄几个菜上来,一天没吃了。”想了想又道:“算了,都饿过了,不吃了,你下去吧,我一个人想点事。” “哦,”李连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陈铁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到后园,顺着小路走到月媚儿的小院,来到门前,轻轻扣着已经打开的房门,道:“月小姐在吗?” 一会二,房中闪出一个人影,却是绿儿,她瞧见陈铁,连忙冲了过来,高兴道:“丞。。。” “哎~~~,可别叫错了哦。”陈铁笑着打断道。 “丞。。。大哥!”绿儿连忙笑着改口,回身大声道:“月姐姐,我大哥来啦!” “啊!我马上就来!”月媚儿在房中答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出来,半晌过后方才领着翠儿从房里走了出来,在陈铁身前十余步站定,轻声道:“丞相。” “噫?月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换了衣服了?连头钗也换了。”绿儿凑到月媚儿身前,围着她转了一圈,调笑道。 “哪。。。哪有。。。”月媚儿顿时脸羞的通红,半天柔声道:“丞相,快请进屋坐吧。” “恩,”陈铁笑着走进房中,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伸了个懒腰道:“今天在城门口等了一天,累的要命,来你这找你和绿儿聊几句。” 月媚儿半低着头,柔声道:“丞相平日若是累了,也不妨。。。不妨常来。” “恩,好。”陈铁似乎没听懂月媚儿话语中的意思,只随意答应了一声,接过翠儿递过来的茶碗,喝了一口,道:“翠儿,你这茶泡的不错,比我平日里喝的好喝多了,多了丝香甜。” 翠儿笑道:“这可不是我泡的好喝,其实是我们小姐下的工夫。” “哦?这里面有什么工夫啊?”陈铁笑着道:“月小姐,还要麻烦你来给我说说了。” 月媚儿脸越发红润:“这。。。” 一旁绿儿急道:“月姐姐,你就说嘛。” 陈铁也笑道:“若是月小姐的独家秘方,那月小姐就不要说了,我们继续谈些别的。” “丞相,不是。。。”月媚儿说完再次低下头,半晌又羞声道:“那我就说与丞相听,这茶与丞相府中的茶并没什么分别,只是在泡此茶时需放在少女胸前,用手搓*揉双。。。然后等香汗浸透,如此再取出拿来泡茶方有如此。。。如此味道。” 翠儿在一旁道:“而且这茶原本应该用少女双唇采摘,现在的这些只是从这已经送到府里的茶中挑选出来的,在先天之上已然差了许多,所以虽然小姐用。。。这个办法,但香味已然不能长久,只能留住一天时间,所以每天早上小姐早上起来都要。。。”看了看月媚儿又道:“不过我们小姐不怎么爱喝茶,这方子自总小姐得了,便一直都没用过,只在来了这里之后方才。。。” 眼见翠儿恨不得直接说出就是自己为陈铁而做,月媚儿急道:“翠。。。”话到口边,却又从心中冒出一丝侥幸,停下话语既羞又怕地看着陈铁。 陈铁没料到这茶原来竟是这么回事,顿时是喝又不是放又不是,嘴巴张了张,又慢慢合起,闭着双眼深吸一口气,静静地听着心中“咚,咚,”的心跳,慢慢将气呼出:“此身岂是无情物,月小。。。媚儿,我。。。我。。。”那三个字已经飞快的从陈铁心中跳到口中,在即将冲出去的那一刹那,却又在口中慢慢地停留了下来。。。 月媚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轻声道:“丞相,天色似乎不早了,晚上留下来吃饭吗?” “恩。”陈铁看着月媚儿眼睛重重点头道。 “那我去做饭。”翠儿说完,轻声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我也去。。。”绿儿连忙说了一声,也随着翠儿跑了出去。 “我。。。”陈铁见两人跑了出去,看着月媚儿急道:“我。。。我。。。”终于还是唉了一声道:“算了!” 月媚儿瞧着陈铁又一次张嘴,却又一次将那句话含在了口中,眼泪再也不受控制,“滴答,滴答,”沿着脸庞划落,掉落在胸前,润湿了前襟,润湿了心扉。 说不清是几柱香的时间里,两人便这样再无话语。。。 席间,陈铁和月媚儿都喝了点酒,却也都没有醉。临别时,陈铁站在院中,看着满眼湿润的月媚儿,轻声叹了口气,转脸朝着翠儿道:“你和绿儿都先下去。” 看着两人迅速的跑开,享受了漫长的一段寂静,陈铁柔声道:“我确实是有些喜欢你,可是我不是个好人,什么都。。。” “你什么都不要说,留下来好不好,留下来。”月媚儿冲上去抱住陈铁,急速的打断陈铁的话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 “我。。。”陈铁在张口的下一刻就被一张湿润的嘴唇堵住,刹那的抗拒之后,终于还是迷失在万丈红唇之中。 。。。 陈铁坐起身,定定地瞧着一旁带着甜甜笑容沉睡在梦中的月媚儿,弯下身轻轻一吻。 想起昨夜的漏*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记不清上一次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醒来的女人到底是谁,但印象中似乎从未有过如此的感觉。。。不单是欲,似乎还有情。。。 小心地拨开被子,下床穿好衣服。轻轻地走出房门,看着院子中的翠儿朝着自己的笑容,陈铁也不禁一笑,似乎是个不错的早晨。 出了小院,李连便迎了上来,急道:“大人啊,你忘记啦?今天皇上回京啊,你怎么还睡到现在啊。刚才我啊,到了这里又被那个翠儿给挡了回来,说。。。”看了看陈铁,猛然住口。 “哦,对了,今天皇上回京,”陈铁猛然记起,却轻松笑道:“没事,我这就过去。” 来到东城门,眼见还是如昨天的阵势,陈铁和众人打了招呼,便站到位置上静静等候。 刚到巳时,便见远方渐渐行来一只队伍。待行到城前站定,便见头前分左右厢,每厢十二部,十二行,第一行十二人黄衣,持长戟,穿六色氅,第二行持仪锽,五色幡,第三行持大槊,穿小孔雀氅,第四行持刀,盾,第五行持短戟,穿大五色鹦鹉毛氅,第六行持弓箭,第七行持小槊,穿小五色鹦鹉毛氅,第八行持金花硃滕络楯刀,第九行持戎,穿鸡毛氅,第十行持弓箭,第十一行持大鋋,白毦,第十二行持金花绿滕络楯刀。其后接着又是左右厢各一部,每部十二行,每行十人,皆是折冲,果毅之类各色都尉。再往后却已看得不大清楚,只见远远的直如排到天边一般。。。 第一百五十五章 搏 第一百五十五章 搏 月媚儿感受着唇上持久不能消去的炙热,轻轻抚过昨夜被揉捏的不成形状的双胸,幽幽地在被中羞红了双颊。 “咚,咚,咚,”随着敲门声穿来翠儿的声音:“小姐,是我。 ” “啊,你等等,”月媚儿赶忙坐起拿过丢在床另一边的亵衣,迅速穿好,又躺回被中,这才道:“进来吧。 ” 翠儿一手端盆,另一手赶忙推开房门,走进屋中,笑道:“小姐,老爷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我估莫着你该醒了,所以打好了洗脸水。 ” “别吓说,什么老爷不老爷的,以后你还是称他丞相吧。 ”月媚儿说着坐起身靠在床头。 翠儿惊道:“怎么了?小姐,又恼啦?我看着早上他出去的时候脸上还笑着呢?” 月媚儿道:“没,都好好的,只是我毕竟是出身风尘,什么名份的东西我是不敢要求的,你以后也别这么叫他,不然。 。 。 不好。 ” “小姐,什么叫出身风尘?你可是从来卖艺不卖身的啊!这个他昨天晚上在这。 。 。 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不承认呢?”翠儿将脸盆先放在桌上,端了张凳子靠在床边,这才又将脸盆端到凳子上,挤了把手巾递给月媚儿。 “不是说这个。 ”月媚儿接过手巾轻轻擦了把脸,又抹了抹脖子,道:“就算他愿意我也不能够。 他毕竟是丞相,以后说不定封王封公,娶的也定然是一些名门闺秀,甚至公主、郡主,我一个从翠红楼那种地方出来地女子怎么能配的上他呢。 ”看见翠儿还要辩驳,连忙打断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我有主意,你去准备点热水。 我先洗个。 ” “好,”翠儿不甘心的答了一声,端起盆转身出去。 月媚儿等翠儿出了房门,这才低头幽幽一叹。 东城外,陈铁虽然已经猜出眼前这只队伍定是杨广回京的队伍,却还是悄悄地向邱瑞身旁移了几步,小声问道:“老王爷。 这是。 。 。 ” 邱瑞定定地看着队伍,也不转头,半晌方才犹豫道:“从这前面看是黄麾仗,乃天子御驾亲征、省方还京时使用。 ” “黄麾仗?”陈铁来到隋代已有数年,也听人说起过几次关于这些东西,但平日里只将他们简单归为天子仪仗,却没有深就,这时闻言不禁皱眉道:“老王爷。 怎么皇上出征的时候也是这样?” 邱瑞点了点头,却有些疑惑道:“也一样,不过没这么多人,难道皇上带着兵回来了?” 陈铁心里一惊,连忙向远处看去,但目力所及之处依然看不出个究竟。 片刻后。 从队伍的远处飞弛出一匹骏马,马上还是昨天那名前来传杨过口谕的太监。 只见他来到城门前,向着队伍面前高声道:“左厢先入,其后右厢入!”说罢转过身面向城中,又高声道:“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内百官及城门下陈铁等人俱都跪下高呼万岁,三个小皇子皇孙也被一旁太监轻轻按住脊背跪在地上,好在三人虽然年幼,但却没有哭闹。 太监目光向城中扫了一遍,打马而回。 整个队伍这才依次分左右进入城门。 。 。 陈铁跪地低头,目光从面前走过地一双双脚上扫过。 心中暗暗默记。 。 。 数到第四十余厢。 约五千人时整个队伍方才停住,此时已过去了数柱香的时间。 “忠孝王伍建章。 昌平王邱瑞,丞相陈铁,起!” 听着声音,陈铁站起身,抬眼看去却正对着銮舆,连忙又将头低了下来。 杨广虽高坐在銮舆之上,但看着地上地陈铁与二王却只略微侧过头,道:“朕亲征数月,朝廷诸事皆有劳三位爱卿,实在辛苦。 现在先入阵中,回宫再行褒奖。 ” 陈铁连忙和二王同时道:“是。 ” 杨广说罢整个队伍又开始前行,在銮舆之后是又是六个黄色大麾。 麾中乃六名符宝郎奉天子六宝,其后又是左右两厢各一部,如前面相同。 这时刚才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忠孝王伍建章,昌平王邱瑞,丞相陈铁,入阵。 ” 陈铁这回瞧的清楚,说话之人正是大鸿胪司马阔。 来到阵中,伍建章与邱瑞并排立在队伍正中,身后各有一红色大麾。 陈铁站在伍建章身后,却没有大麾,右侧也是空的。 其后随队伍前行,三名小皇子皇孙依次站起,却被太监抱着离开,未有入阵。 至于其余百官却皆不敢动,司马阔也不再说话,回到阵中与陈铁并立。 众文武一直等又过了数十余厢这才随队而行。 一直来到皇宫之内,大殿外台阶之下,队伍散开,杨广下舆,沿正中台阶而上,陈铁与邱、伍二王分两边沿左右台阶而上,其余五品以上文官自东面台阶而上,从五品以上武官从西面台阶而上。 至大殿门,四品,五品官员皆留与殿外,从三品以上官员方才随杨广入殿。 来到殿中百官各自立好,杨广道:“宣。 ” 一旁有太监拿出圣旨,高声道:“朕御驾亲征,群臣策力,败敌得胜而回,丞相陈铁在京中总理朝政,并有平汉之功,今加封其蒲城郡公,食邑三千户。 楚国公,礼部尚书杨玄感,加大将军衔,增邑一千户。 兵部尚书柳述首畅亲征,且陪王伴驾,朕甚得其力,今赐爵关内侯,官升正二品,着令仍领兵部尚书,加大将军衔。 临潼关总兵尚师徒。 亲征途中攻城拔寨,屡建奇功,赐爵关外侯,官升从二品,迁京营副帅。 钦此!” 陈铁连忙与杨,柳,尚三人出了朝班。 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杨广接着道:“其余有功众官,皆有封赏。 今日不一一细述,明日再言。 退朝!” 陈铁又与百官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杨广离开,这都依次而退。 下了朝,杨广先到坤宁宫。 此时萧后早已与那三个小皇子皇孙在厅中等候圣驾,听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说杨广前来,连忙出宫行礼道:“拜见皇上。 ” “皇后免礼。 ”杨广搀起萧后。 转头看向三个小孩。 三个小孩最大地乃是杨广的幼子杨昧,今年不过五岁,已封为齐王,但以年纪尚幼就没有发去封地。 小地两个惧是已亡太子杨昭之子,韦妃所生两岁子杨侑,大刘良娣生所生两岁子杨侦,这次随杨昭入京,杨广也是见过的。 杨广轻叹一声。 道:“先进去吧。 ”说罢当先而行,来到厅中坐定,杨广伸手招过杨侑、杨侦,一手一个抱在大腿上,微笑道:“你们两个可还记得朕是谁啊?” 杨侑先道:“知道,你是皇上。 ” 杨侦也道:“你是皇上。 ” 杨广轻笑道:“朕是皇上。 也是你们爷爷。 ”顿了顿道:“以后你们就在宫里面和爷爷住在一起可好?” 杨侦看了眼杨昧,稚声问道:“那我就可以天天和他一起玩了吗?” 杨广笑道:“当然行了啊。 ”瞧着杨侦雀跃,心中初见两人的忧伤冲淡了不少,转头看着杨侑,只见这两岁孩童竟似乎有一丝忧色,不由奇道:“怎么?你不喜欢呆在宫里?” 杨侑想了想,道:“喜欢,只是是不是从此就见不到父王了?如果是的话,我就不住了。 ” 杨广料不到这两岁孩童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心肝俱碎。 忍不住鼻头发酸。 深吸了一口气,压住颤抖地声音。 轻声道:“你父王出去办事了,你在这宫中住上一段时间他就回来了。 ” 杨侑喜道:“那我就住。 ” 杨广将两个小孩从腿下抱下,道:“朕今日下旨,封杨侑为陈王,杨侦为燕王,从今日起便住在宫中。 ” 看护的太监连忙上来就要让两个小孩跪下谢恩,杨广摆手止住,道:“好了,你们带着他们三个下去吧。 ”等众人走后,转脸看向已然轻轻抽泣地萧后,道:“皇后,你把昭儿地事情详细的给朕说一遍。 ” 萧后连忙擦了擦眼泪,呜咽道:“这事是在皇上亲征一个月之后发生的,当时昭儿在自己府里和两个官员议事。 。 。 ” 杨广面色阴沉地听完萧后所言,站起身怒声道:“贼子胆敢谋害当朝太子,非造反何为!”大声道:“来人!宣牛弘进宫!” 丞相府中,房玄龄,魏征,杜如晦,陈叔达,李靖五人急速向大厅而来。 来到厅前,五人都不禁一楞,只见陈铁坐在位子上默默无语,瞧着厅中四壁竟似乎呆了。 房玄龄五人对视一眼,慢慢走进厅中,来到陈铁身前,房玄龄轻声唤道:“主公,主公?” 陈铁慢慢聚起有些涣散的目光,轻声道:“你们来了?先坐。 ” 五人答应一声,各寻位子坐下。 沉默半晌,房玄龄道:“我等先恭喜主公升爵蒲城郡公。 ” 陈铁眉头一皱,道:“玄龄我正要问你,这皇上封我蒲城郡公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房玄龄吸了口气,道:“主公英明,丞相在辅征数月不说有过,但发生这么多大事,想要说有功却也勉强,然而杨广回京论功行赏,竟然以丞相所封最高,无功而赏,实在令人担心。 陈铁心中咯蹦一响,轻声道:“难道真的如我所料,杨广他已经要忍不住了?” 李靖趁机淡声道:“主公,杨广此次回京,虽然入城之兵不足三万。 但却另有五十万人屯与东城门外三十余里处,全速行军之下,半日内可到宫中。 ” 陈叔达也道:“主公,只可先发制人,不可后发制于人啊。 ” 陈铁悠悠一叹,自嘲笑道:“杨广天资聪慧,遇事有智。 视小敌也如苍鹰搏兔,毕尽全力。 可谓一代英主。 ” 杜如晦却没有发现陈铁对杨广从以前的皇上变成现在直呼起名,只当他依旧下不定决心,不禁急道:“主公,如今事已急矣,我等此来,特来向主公请命!成王败寇,在此一博!” 陈铁抬头看向众人。 只见杜如晦,陈叔达皆有奋然之色,魏征脸有忧虑,房玄龄面色如常,李靖也是面如常色,只是眼睛有些跃跃欲试。 陈铁道:“玄龄,你说怎么办?” 房玄龄面色一喜,道:“李兄已然控制宫中侍卫十之三四。 。 。 ” “现在已然有半数了。 ”李靖打断道。 “原来已有半数。 那是更好。 ”房玄龄喜道:“凡事日长则变,不如今夜动手。 主公晚间求见杨广之时带上我等,李兄领兵紧随,直接逼杨广退位!让今天接驾地那几个小孩中随便找一个出来即位!” “什么?今夜动手?”陈铁惊道:“何况领兵逼宫,百官必有所觉,岂能无事?另外就算成功。 杨广他尚是壮年,现在退位又怎能令人相信?” 房玄龄道:“无妨,这些我等都已然有了定计,只要主公点头,自明日起朝中便只知有主公,而不知有杨氏!” 陈铁道:“玄龄你有何计?” 房玄龄却不回答,只道:“此计大妙!主公勿忧。 ” 陈铁见房玄龄不肯说出计策,扫视厅中众人,竟似乎从他们面上看出一丝狰狞。 。 。 捏了把手中冷汗,心中一横。 转眼看向李靖道:“李靖。 此事成败大半在你,你来告诉我。 今夜之事可不可行?” 李靖猛然单腿跪下,沉声道:“李靖愿意以性命担保:明日天下只闻有陈,不闻有杨!” 房,杜,魏,陈四人也皆跪下,沉声道:“只闻有陈,不闻有杨!” 陈铁缓慢站起身来,扫视跪在自己身前的众人,第一次有了那种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的感觉,伸出双手,慢慢握紧拳头,大声吼道:“好!成则王,败则寇!千古之事便在今夜一搏!” 杨广阴沉着脸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牛弘,沉声道:“你说的这些,你有几分把握?” 牛弘道:“只有一分。 ” 杨广怒道:“只有一分的把握你也敢在这里信口雌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污蔑的是朕刚封地蒲城郡公,百官之首,朕地肱股之臣!” 牛弘大声道:“知道,但哪有如何?越是官高,为恶越甚!” 杨广忍住心中怒气,往后靠了靠,喘了几口气道:“我再问你,你这么说到底是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 ”牛弘道:“臣刚才就说了只有一分把握,所有事情都是我推测而知。 ” 杨广气道:“只凭推测你叫朕能该怎么办?派个人过去把他抓了说朕怀疑他害死太子?说怀疑他要造反?这不是民间审案,抓地都是些不要紧地百姓,今天抓之后发现抓错了明天就放了。 你要搞清楚,你现在说地这个人可是朝廷重臣!朕要抓了他岂不是立即就是一场渲染大*!” 牛弘眼中闪过一丝狡偈,道:“虽有大*,总好过放任奸雄为逆。 古语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皇上一道圣旨,他是忠是奸,自然就能一眼识穿!” “放你的屁!”杨广气地抬脚就要直踹过去,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住收了回来,怒道:“他要真死了,朕找谁要人去?找你吗!” “他要真死了,臣就以一命相抵!” 杨广怒道:“你还敢说以命相抵?你本来就是死罪之身!二十名文武都被你无辜害死,二十名啊!” 牛弘沉默片刻,道:“皇上所言不错,牛弘现在就请皇上赐死,只望临终之时再劝皇上一句:陈铁实乃奸雄,放之朝中日久必定为害!皇上还要早早除去为好。 ”说罢低头磕头。 “好了,好了。 ”杨广摸了摸脑门,揉了揉太阳穴,半天迟疑道:“其实朕也有些怀疑。 。 。 ” 牛弘心中大喜,急道:“皇上也怀疑太子之事是他陈铁所为?” “恩,你先起来吧。 ”杨广瞧了瞧依旧跪在地上地牛弘,想起以前陈铁在晋王府为自己定计的情景,深吸一口气,道:“不过他实在太过难缠,很多事朕虽然也隐约知道是他干地,可是却一直没有证据。 这次本来朕是想稳住他,可你这么一闹。 。 。 唉。 本来还真以为你有证据,结果也是瞎猜乱撞。 ” 牛弘想了想,笑道:“既然皇上也知陈铁实非善类,那臣倒有一计,可除此祸患。 ” 杨广连忙道:“哦?你且说来。 ” 牛弘道:“皇上,你晚上请他入宫,然后投杯为号,将他当即斩杀。 只要行事迅速,无余人发觉,明日早朝就说他行刺皇上,再将谋害太子及文武之事一并加到他的头上,想他陈铁虽然官高,但入这宦海却时日尚短,虽有些羽翼,但他们眼见陈铁被诛,只会去盼皇上不追究他们的罪责,哪里还会为一个死人出头?此乃釜底抽薪之计。 ” “不错,”杨广闻言喜道,片刻又看向牛弘笑道:“爱卿此计只怕也正好自己脱身吧?” 牛弘闻言道:“二十文武本就不是微臣所杀,微臣也不过自救罢了,”顿了顿道:“不过此事完结,微臣也就告老了,还请皇上恩准。 ” 杨广笑道:“爱卿何必狐悲?朕虽非尧舜,却也并非桀纣,爱卿只管放心,有朕一日,便有爱卿一天。 ” 牛弘大喜,连忙行礼道:“谢皇上。 ” 杨广待牛弘行完礼,接着笑道:“不过陈铁入宫之时,爱卿最好也能在场,正好在明日早朝上为他行刺朕之事做个证人。 。 。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逼宫 第一百五十六章 逼宫 傍晚时分,牛弘与几个太监来到陈铁府中。 瞧见前来迎接的李连等人也不说话,入厅见了陈铁,牛弘道:“丞相,皇上有旨,请丞相进宫叙事。 ”从身后太监手中拿过圣旨,抬高道:“这是圣旨,丞相可要过目?” 陈铁瞧着牛弘脸上一丝傲然之色,轻轻一笑,道:“不用了,牛大人来的正好,我也正要进宫,有些小事要向皇上请旨。 ” 牛弘淡声道:“如此正好。 ”说罢侧身道:“那丞相,请吧。 ” 陈铁笑道:“大人勿急,还有三人要与我一同进宫面圣。 ”回身向厅后道:“诸位还不出来,同我一起进宫面圣?” “哈哈哈。 ”房玄龄与杜如晦,陈叔达三人大笑而出,来到陈铁身侧,向着牛弘微一抱拳道:“拜见牛大人。 ” 牛弘看着三人,皱眉问道:“你三人为何发笑而出?” 房玄龄笑道:“想及面圣,心中欢喜,故而发笑。 ” 陈铁在一旁道:“牛大人,皇上命我等何时进宫,若是时间紧促,那我们还是快些的好,莫要误了皇上的事。 ” 牛弘又盯着房玄龄等三人看了数眼,只觉在何处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这三人是谁,兼且这三人身着便装,也看不出到底是何身份,一时犹豫不决。 陈铁半晌不见牛弘动弹,不由奇道:“牛大人?请啊。 ” 房玄龄瞧着牛弘脸上神色。 轻轻一笑道:“牛大人恐不认识我等,害怕惊了圣驾?其实牛大人大可勿忧,我等也是朝廷命官,只是官卑职小,牛大人不识罢了,下官房玄龄,官居羽骑尉。 ”侧身指着杜。 陈二人道:“此是杜如晦,官居淦阳尉;旁边这位乃是内史舍人。 陈叔达。 ” “哦。 ”牛弘听到三人都是官身,虽然不过六品左右,却也放下心来,只将此三人归为陈铁一党,便有些鄙夷之色,随意答应了一声,淡声道:“那好吧。 丞相,请。 ”说罢转身而出。 陈铁与三人相视一笑,从后跟上。 众人走后,厅后又转出魏征与提着个人兵刃的程咬金、罗士信二人,看了眼离去众人,魏征道:“你二人按计行事,速去牛府,记住。 若有反抗之人,万不可手软,牛府之事完结立即来皇宫相见。 丞相之命便在你等之手。 ” 程、罗二人皆是怒行于色,振臂道:“老道你只管放心。 谁与我兄长为难,便是我(俺)兄弟二人死敌!今日有我(俺)无他!” 这边陈铁随着牛弘来到宫门口,抬眼望向四周。 却不见有李靖等人地人影,稍稍回头以目示房玄龄。 房玄龄面如常色,朝着陈铁微微一点头。 陈铁这才放心,扭过头继续随着牛弘前行。 一行人来到兴德殿门口,守殿的侍卫走上来两名,挺戟挡在众人身前,喝道:“什么人!” 陈铁面色一沉,自自己出入皇宫以来,从未有人对自己盘查,想要发作。 想了想又忍住。 看向牛弘道:“牛大人,此是何意?” 牛弘笑道:“此二人乃皇上亲征时带回来的侍卫。 故此不认得丞相,便是我也是刚刚得知。 ”回头冲着那二名侍卫喝道:“此乃当朝丞相,奉皇上圣旨进宫,你二人还不快快退下!” 等二人退回原地,牛弘回头看向陈铁笑道:“丞相,请。 ” 陈铁看着牛弘的明显虚假的笑容,心中冷哼了一声,当先推门而出。 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前方桌前正在自斟自饮的杨广。 依次而 牛弘与房玄龄三人从后接着依次而入。 牛弘来到杨广身前,道:“皇上,丞相来了。 ”说罢转身来到一旁侧立。 陈铁慢慢前行,来到杨广桌前拱手道:“拜见皇上。 ” 一旁牛弘看着陈铁这般不敬,面色一怒,接着就一喜。 反是杨广面不改色,轻轻端起酒杯道:“丞相你也上来坐着喝上一杯,朕有话对你说。 ” 陈铁却不上前,淡声道:“皇上请话请讲,陈铁听着。 ” “好。 ”杨广将杯中酒一口喝干,又重新倒满,举起慢慢道:“丞相,当年朕能够脱影而出,一举击败众兄弟而等帝位,实乃丞相之功,今日朕先敬你一杯。 ” 陈铁默然片刻,笑道:“皇上终于用不着陈铁了吗?” 杨广看着陈铁却不回答,半晌将酒喝干,又重新倒上一杯,举起道:“朕即位之初,五弟便举并州而叛,更连幽燕,西蜀,突厥同时为难,其势浩大,幸亏有丞相为朕分忧,先是用计稳住三地,然后又大败汉军。 可谓功高,朕再敬丞相一杯。 ” 见陈铁不再说话,杨广又斟一杯,再次举起,这次却是恨恨道:“只是陈铁你心高志大,当朝一品,百官之首地丞相竟都不愿放在眼里,一意要谋朕的江山,灭我杨氏!朕不过亲征数月,回来后却是物似人非,朕之昭儿何罪?百官何罪?竟都被你屠戮!今日有昭儿先行,日后自也有朕授首之时,陈铁!你还我昭儿命来!” 杨广越说越怒,待说到最后一句,举杯之手已然高高抬起,正准备摔杯之时,只听一声“慢!”杨广抬眼望去,却是陈铁身后一言未发地房玄龄,杨广沉声道:“你是何人?敢在朕面前放肆!” 房玄龄微微一笑,道:“下官房玄龄,不过是一个皇上的一个六品羽骑尉,皇上自然不识。 此时冒胆直言,只是想问皇上,你说太子之死乃是我家主公所为。 可有真凭实据?” “你家主公?”杨广一楞,片刻恍然大怒道:“陈铁,你果然已有反意!” 陈铁默不作声,反是房玄龄冷哼打断道:“你莫管我家主公如何,我只说,皇上既然没有太子一事的证据,那就是滥杀无辜大臣!”顿了顿转身面向陈铁。 道:“不过皇上圣明卓著,想必也是一时被小人蒙蔽。 所以玄龄斗胆请主公,清君侧!” 杨广怒极,右手酒杯又举地更高了一些,左手怒指陈铁,狂怒道:“陈铁,你还有何话说!” 陈铁侧脸看了看房玄龄,又转脸直直看向杨广。 淡淡道:“玄龄,你的计策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房玄龄答应一声,转向杨广,手指杨广高举着将要砸下的酒杯道:“皇上要投杯为号,玄龄的计策也是投杯为号,请主公看皇上投杯。 ” “什么?”杨广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手中高举的酒杯,看着房玄龄道:“你。 。 你说什么?” 陈铁轻轻一笑。 道:“既然玄龄如此说了,那皇上就请一试吧。 ” 杨广迟疑片刻,猛然喝道:“凭你们也能唬的了朕?”将手中酒杯狂怒砸下,“当”地一声,落地碎为数片。 随着酒杯落地之声传起,两边偏殿涌出数百禁军。 皆持枪戟,直直对着陈铁等人。 杨广狂笑道:“陈铁,虽然你智谋无双,可朕乃天子,你小小的凡人怎能和天斗?哈哈哈!” “那倒不一定吧?”只听右侧禁军之中传来一个声音,片刻禁军分开,从中走出一人,正是李靖。 “隋朝将败,杨氏欲亡,取而代之者乃我家主公。 杨广。 你休矣!” “你。 。 。 你们好大地胆子!”眼见众禁军都已将兵刃对准自己,杨广惊慌道:“你们弑君。 难道不怕诛九族吗!” 牛弘眼见情况直转而下,心知再无回天之力,恨极而怒,猛然高呼道:“陈铁,我和你拼了!”举头向着陈铁撞去。 李靖半路冲出,将其截住,一手抓住牛弘帽冠,冷哼一声道:“你这头颅尚有用处,岂能撞的稀烂?”抬手一剑从牛弘颈上扫过,顿时将牛弘之头卸下,任那身体仰天而倒,颈中鲜血喷出数尺。 。 。 而在同时,牛弘府中,程咬金和罗士信正带人行到一座大屋前,看着手下兵卒在屋前喝骂叫嚷,却并不冲进,程咬金不由怒道:“你等还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冲进去抓人!” 兵卒中有人道:“将军,不是我们不想抓,是里面有个人厉害的紧,守在门口我们冲不进去啊。 ” 程咬金一皱眉,看向屋中,果然门口那一块小小地地方尸体已积了几层,一个年轻人正持剑而站,威风凛凛,有兵卒稍微冲上前些,便被他一剑刺死。 片刻间,足下尸体又已积了一圈。 罗士信怒道:“你们闪开,待俺去会会他!” 程咬金挡住罗士信,道:“不要卤莽,难道你忘了来之前老道怎么说的了?不要拖延时间!大哥还等着我们呢!” 罗士信迟疑道:“那这怎么办?” 程咬金冷哼一声道:“来人!放箭!” 半晌后,兵卒踢开眼前的刺猬,一涌而进。 。 。 。 看着牛弘尸身仰天而倒,虽然明知那血溅不到自己身上,杨广还是连退数步,胆颤道:“你。 。 。 你们。 。 。 ” 陈铁上前一步,道:“皇上放心,我等不要皇上性命,只要皇上退位。 。 。 ” 陈铁话未说完,杨广已猛然打断道:“朕死都不可能禅让给你的!” 陈铁轻轻一笑,道:“我又没说皇上把皇位传给我,我只不过是想皇上既然那么喜欢已故太子杨昭,那不如就将皇位传给杨昭那几个孩子,我看他们聪明伶俐,将来大有可为。 ” 杨广沉声道:“你想做曹操!” 陈铁摇头笑道:“是周公。 ” 杨广冷笑道:“你想朕会同意吗?” “这个确实是些麻烦。 。 。 ”陈铁转脸看向房玄龄道:“玄龄,此事你可有主意?” “早有办法,”房玄龄回身喝道:“把人带上来!” 殿门打开,花胜举剑压着萧后上殿,身后几名将官依次压着陈宣华等其余两名嫔妃,但如兰陵,杨昧等公主,皇子等却是一个不见。 杨广铁青着脸,硬声道:“陈铁,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逼朕就范吗?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朕了吧!” 陈铁心知这些女人实在是不足以威胁杨广,当下也是奇怪地望向房玄龄。 房玄龄朝陈铁微一点头,转头看着杨广笑道:“皇上自然不会为了区区女人所动,但我只不过是想皇上知道,先帝兄弟中,靠山王与越王已卒,河间王杨弘却是郭氏改姓,观德王杨雄并非先帝同支。 再看先帝五子,如今除被皇上一直囚禁的蜀王尚在二子之外都已死绝,子嗣也都不存。 屈指算来,除皇上地一子二孙之外,杨氏一族只有蜀王二子以及楚国公杨玄感,总共不过六人之数。 说起来也该感叹先帝与皇上均是至情之人,除于正宫皇后外,竟皆无子嗣,也算是我家主公拣了个便宜吧。 ”房玄龄顿了顿道:“不过我想告诉皇上,现在我们抓这几个女人来,就是想告诉皇上,皇上若不答应,不但自身难保,便是杨氏一族也要尽亡与皇上之手!所以皇上,你还多三思吧!”说吧回身拿过一名禁军所佩长剑,回身刺入一名嫔妃肚中,使劲一绞之后抽出,投剑与地,喝道:“皇上,三思!” 陈铁瞧着杨广沉默半晌,道:“皇上,杨氏天下也是取自宇文氏,何必吝惜。 我在此起誓,只要皇上退位,我定立皇上之孙为帝,皇上也可为太上皇,颐养天年,绝不加害!如何?” 杨广冷笑道:“那两岁的孩童还不是任你摆布?日后过河拆桥,岂不一样?” 陈铁轻轻一笑,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皇上,既然你明知必输,何不就此赌上一把?焉知不能反败?” 杨广咬牙切齿,瞪着陈铁的眼睛似要冒出火来,半晌硬声道:“好!朕就如你所愿!只是朕当壮年,现在退位百官如何肯信?若是被他们知道,你岂不是白费工夫?” 房玄龄在旁一笑,来到杨广身前,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绫,递给杨广道:“皇上明日早朝时照此诏书读出就可。 ” 杨广怒视房玄龄,接过诏书,先大略一看,只见上面玉玺之印皆有,不由又是恨恨,再从头仔细看起,猛然一惊,怒道:“这‘身残不当为天子’一句是何意思?” 房玄龄冲着杨广邪恶一笑,不言而退,身后李靖已将牛弘头颅交到他人手上,急冲上前来,一手抓住杨广右臂,手中宝剑重重落下。 。 。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退位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退位 兰陵在房里走来走去,一会坐下一会站起。 自昨天晚上,皇宫里就人声鼎沸,刀枪相交之声不断,三个小皇侄、侄孙被放在自己这里住了一夜,外面的几千禁军也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挨到天刚朦朦胧地有了些亮,兰陵便急急忙忙地派人去打听,结果从房里到院门这几百步路的距离,却一去大半个时辰也没回来。 兰陵两只眼睛片刻不离门口,掐着手腕,焦急地道:“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呢?” “哇~~~”一阵哭声,兰陵转过头来,看着原先在房子打闹的小孩子中,五岁的杨昧正坐在地上嚎嚎大哭,两个小的杨侑,杨侦站在杨昧身旁。 “这怎么回事!”兰陵原本就心下烦躁,看着这几个小孩子一大早便这么惹事,火上心头,怒视旁边的几个太监,宫女道:“你们怎么搞的?连三个小孩都看不住!作死呐?”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太监、宫女连忙全都跪了下来磕头道。 兰陵喝道:“说,怎么回事?” 跪在杨侦身旁的小太监偷偷瞅了瞅众人,眼见没一个敢张口的,只得硬着头皮道:“开始时几位王爷在一起玩着好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齐王爷打了燕王爷一下,旁边的陈王爷就上来把齐王爷一下撞到地上跌倒了,齐王爷这才哭了起来。 ” 兰陵皱着眉头又看了看三个小孩,想着这五岁的叫两岁地给打了。 心是又好气又好笑。 瞧了瞧五岁的杨昧,又瞧向将他撞倒的杨侑,慢慢走了过去,低着头看着他道:“你干嘛打他呀?他是你小叔。 ” 杨侑看着兰陵凑过来的头,向后仰了仰身体,腿下却没动,小声道:“他打我弟弟。 ” 兰陵道:“他是不小心碰到你弟弟的。 再说了他是你小叔,就算打了你一下。 你也不应该还手啊。 ” 杨侑畏畏道:“我。 。 。 我。 。 。 ” 兰陵摸了摸杨侑的头,笑了笑刚要说话,猛听门口有人声传来,连忙站起身转身看向门口喝道:“是谁回来了?” 门外那人喊道:“公主,是我,小春子。 ”话音刚落,一名小太监已经跑了进来。 急忙忙跑到兰陵身边道:“公主,可了不得了,出大事了!” 兰陵急忙道:“出什么大事了?” 小春子喘了几口气道:“我刚才去前面打听,结果守门的那几个当兵地什么都不说,我们要出去吧,他们又不让,于是我就和小周子商量,准备冒个险。 从后面的那个狗洞钻出去。 ” 兰陵“哎呀”了一声道:“你们怎么想这个主意,他们把院子都围满了,你们从哪也不出去啊。 再说你们也该先回来和我说一声,也好让我别等地这么着急啊。 ” “哎,是奴才们的错了。 不过我们不也没有公主您这么圣明嘛。 ”小春子道:“结果我和小周子一钻出去就给逮住了,说好好歹、使钱。 可就是不放人,后来来了一个当官的,二话不说喀嚓一下就把小周子的腿给踢断了。 。 。 ” “啊!”兰陵打断道:“那你怎么有办法回来的?” “我是叫他们给放回来的。 ”小春子咽了口口水,道:“当时他们问我公主和几位小王爷可起来了,我说都还在睡着呢。 结果那个当官的就叫我进来先把公主您和小王爷们都喊醒,一会他就要跟着进来了。 ” 兰陵急道:“那你可问了他们来干什么地?” 小春子道:“我那时候,哪还敢问啊。 ”顿了顿道:“主公,我看这些人来意不善,不然他也不会对小周子下那么狠的手啊,您说是不是?主公。 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哪知道该怎么办啊!”兰陵听小春子一说。 也觉得这些人不怀好意,在屋子里风急火撩地转了有三四圈。 终于道:“算了,事到临头,避无可避。 你把他们带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小春子犹豫道:“公主,那我现在就去叫他们进来了?” “去,叫他们进来。 ” 走到门口,小春子又忍不住回头道:“公主,真的要让他们进来?” “他们真要进来,你挡的了吗!”兰陵气道:“快去叫进来!” 兰陵心里忐忑不安,脑子里一片混乱,直觉里隐约觉得这些人的目的肯定是在这几个孩子身上,坐回到凳子上,咬着牙稳住身体,道:“把几个小殿下都给我。 ” 太监宫女连忙将三个孩子带到兰陵身前。 兰陵右手搂着杨昧,左手搂着杨侑和杨侦,谨慎地看着门口。 半晌,一名将军打扮的人带着十来个人进了房中,先扫了眼房里陈设,这才转目看着兰陵,抱了下拳道:“末将花胜,拜见公主。 ” 兰陵将三个孩子又搂紧了一些,压住了心神,问道:“你们来本公主这干什么?” 花胜微微一笑,道:“皇上命我等到公主这带陈王上朝。 ” “上朝?我不信。 ”兰陵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杨侑,疑惑道。 “公主不信那就不用多问了。 ”花胜说罢就上前来抱杨侑,却被兰陵手中加劲,死命搂着杨侑不肯放手。 花胜不敢再加劲,眉头一皱,沉声道:“公主,手下小点劲,别伤了陈王。 ” “我是他皇姑奶奶,使点劲怎么了?”兰陵心里越发担心,道:“你说你们到底要带他去干什么?还有,我皇兄怎么了?” 花胜心里一恼。 就想用强,但想起这个兰陵公主和自己主公地传闻,终于还是忍住,耐着性子,道:“公主,真地是。 。 。 唉!我就明说了吧,昨天夜里。 礼部尚书,上大将军牛弘发动叛乱。 意图行刺。 结果在不提防之下,皇上被牛弘砍断了一条右臂。 皇上说,身体残缺不可以为天子,所以准备传位于陈王。 ” “不可能!宫里那么多侍卫,我皇兄怎么可能会受伤?”兰陵急道:“而且什么身体残缺不可以为天子?这话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是不是你们骗我!” 花胜道:“事实已经发生,公主你就算不信也不可能了。 ”伸手又去抱那杨侑。 这回兰陵没有再与花胜争夺,呆呆的任由杨侑被花胜抱起。 突然站起,吼道:“我不信!你带我去见皇兄!” 此时杨侑已然在手,花胜怎还会再与兰陵纠缠?当下道:“皇上下了圣旨,不和任何人相见。 ”说罢转身就要出门。 兰陵大声道:“我是他亲妹妹!” 花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兰陵,道:“谁都不行。 ” “。 。 。 朕逊位为太上皇。 。 。 ” 金殿之上,在杨广说出自己退位的那一刻便炸开了锅,满朝的文武,连着陈铁一起全都跪倒在地。 含泪高呼:“皇上三思!” 兵部尚书柳述以头触地,鲜血直流,呼道:“皇上!皇上!你要弃我等而去吗!你要弃天下百姓而去吗!” 民部尚书李子雄狂呼:“大隋何罪?天下何辜?皇上!三思啊!” 昌平王邱瑞一脚踢向地上的牛弘人头,将它踢地砸在柱上,怒吼道:“牛弘!你万死不恕其罪!” 忠孝王伍建章上玉阶三步,怒叱道:“高坐之人可还是那御驾亲征地阿摩了吗!” 杨广抚着断臂。 默默地看着台阶下群臣抱头痛哭,哭者有之,骂者也有之。 在伍建章冲上玉阶高骂自己的那一刻,杨广眼中泪水再也忍耐不住,狂涌而出。 。 。 想昨天一夜,在李靖斩下自己右臂,又找太医帮自己止血之后,自己便一直与萧后及那几个嫔妃被关在德兴殿,开始是悔恨无及,即怒且恨;谁知到了下半夜自己却又隐隐庆幸。 只想这陈铁虽然行事狠毒。 毕竟考虑事情没有周详,平心静想。 要是自己当时在他那个位子上,只怕直接就要了自己地性命,哪还会拖到今天。 然而就是这个让自己隐隐觉得陈铁所布之局尚有可以突破的地方,却在早朝之上将自己信心击了个粉碎。 原来这一切他都已经考虑到了,若这翻话不是自己亲口说出来,这满朝地文武怎么可能信那从未舞过刀枪的牛弘竟能伤的了久经阵战的自己?若不是自己亲口说出来,他陈铁这个辅政丞相怎么能如现在这样名正言顺地?若不是自己。 。 。 此时杨广恨不得揪出自己的心来问一问:“为什么自己昨夜不去死!” “皇上,你若要退位,将至臣与何地啊!” 耳中传来陈铁的鬼哭狼嚎,杨广心中怒火再不可忍,心中一横便要索性与他一拼。 左手用力在龙椅上一排就要站起身来,猛然又听到一声传来:“陈王殿下驾到。 ” 杨广顿时如同被霜打雪盖一般,身子一软,半晌委顿道:“扶他过来。 ” “是。 ”旁边太监扶着杨侑来到杨广地身旁。 杨广轻轻拉着杨侑地小手带到身前,抚摩了良久,惨笑道:“侑儿,一会你就是皇上了,你喜不喜欢?” “皇上是什么?” 杨侑斜着眼睛看着玉阶下哭闹的文武百官,稚声问道:“他们怎么了?有人欺负他们了吗?” 杨广轻声道:“怎么,你很怕吗?” 杨侑眼睛盯着台下地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杨广轻轻地摸了摸杨侑小脸,凄惨一笑,将他抱上龙椅,问道:“喜欢坐在这吗?” 杨侑摸着屁股下垫子上的花纹,头也不抬地道:“喜欢。 ” “喜欢就好。 从今天起,你就要坐在这里了,记住,你。 。 。 ”杨广看着杨侑,声音渐渐变的呜咽,看向阶下的陈铁,又看着身旁一脸稚嫩的杨侑,只觉得满肚子的话要说,但心里却知道这些都不能说出来。 “爷爷,你哭什么?” 杨侑伸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杨广地眼眶,贴着杨广的耳朵轻声道:“有人也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今天小叔欺负我弟弟,我就把他打哭了。 。 。 ” “好孙子!爷爷的事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杨广这时看着杨侑,又突然觉得自己昨天夜里没有死去是非常幸运,因为在这个两岁的孩子身上,自己竟然听到,甚至说看到了自己原先不敢想象的希望。 再没有任何的犹豫,大声道:“来人,给皇帝换龙袍!” 眼见劝阻无用,百官齐齐一声哀号:“皇上!”顿时哭声惊天动天。 待确定了杨侑地即位之后,草草的交代了几句,杨广便宣布退朝。 虽然有很多文武直追出来,却都无一例外的被挡在,也许不是无一,而是有一例外。 。 。 陈铁傲然地与杨广并驾齐驱慢慢前行,然而拉着杨侑慢慢前行地杨广却直直地看着前方,眼中早已经没有了陈铁,因为在他手中紧握着的杨侑的小手似乎连着天地,属于杨广一个人的天地。 。 。 坤拧宫外,杨广默然地看着头顶上匾额,道:“丞相,你就叫朕住在这?” 陈铁轻声一笑,道:“太上皇要颐养天年,以臣之见,这里最是适合不过了,皇后和宣华夫人我都已经接进来了,日后太上皇就可以远离那些烦人的政事,安安心心地和两位娘娘享福了。 ” “哼!”杨广冷哼一声,拉着杨侑就要进去。 却被一旁陈铁扯住袖子道:“慢!” 杨广气道:“你还想干什么?” 陈铁哧鼻一笑,道:“这是太上皇的寝宫,皇上另住别处!”说罢就要来抱杨侑。 “你想将他带到哪去!”杨广用力一扯,将杨侑扯到自己身边,急忙抱起,怒道:“陈铁!你不要逼朕!” “不敢。 ”陈铁淡淡道:“只是想皇上幼小,太上皇又有了些残疾,怕一时照顾不周,摔了皇上,所以微臣准备将皇上带到兰秀宫交给兰陵抚养。 ” 杨广迟疑道:“可这是朕的孙子,朕要和他在一起!” 陈铁微微一笑道:“皇上即了位,就不再是太上皇一个人的了。 ”向着杨侑伸出手,笑道:“皇上,来,我带你去你皇姑奶奶那去。 ” “好啊,好啊。 ” 杨侑刚伸出手递给陈铁,又将手缩了回来,靠紧杨广道:“可是我还是想跟爷爷在一起。 ” 杨广心下震撼,忍不住狠狠地亲了杨侑几口,悲喜交集道:“朕地好孙子!” 陈铁瞧着,心往下一沉,半晌硬声道:“太上皇!你交。 。 。 还是不交!”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余波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余波 杨广瞪着陈铁,一字一句道:“交又如何,不交又如何?” 陈铁哼声冷笑,道:“交则万事皆休,不交。 。 。 太上皇以为我会如何?”说罢瞪住杨广,半晌伸手抱向杨侑。 杨广怒火中烧,却不敢再用强,只得任由陈铁将杨侑从自己手中夺过,硬声道:“陈铁,朕往昔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对朕!” 陈铁淡声道:“太上皇待臣,恩高可见,臣亦不敢忘太上皇,日后宫中若有缺失之物,尽可派人来问臣,臣定为太上皇索求。 ”接着厉声道:“来人!送太上皇入宫,无有宣召,不准任何人前来相扰!” 旁边两甲士道:“是!”上前来推杨广,呼喝道:“快进去!” 杨广被推的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行,怒道:“陈铁,你安敢如此辱朕!” 陈铁只做不知,抱着杨侑转身而去。 在去兰秀宫的路上,陈铁有些好奇的看着手中抱着的杨侑,只见这小孩不哭不闹,只是两手紧紧抓住陈铁衣襟,瞪着两只大眼盯着陈铁。 陈铁故意沉声道:“你不怕我?” 杨侑却不说话,仍旧只是盯着陈铁面孔,目不转睛。 讪笑一声,陈铁也不在意。 来到兰秀宫外,陈铁身行一顿,想了想还是将杨侑交到身后花胜手上,道:“我就不进去了。 你进去吧。 ” 花胜躬身道:“是。 ”抱着杨侑走了进去。 来到厅中,先将杨侑放下,花胜向着兰陵道:“公主,皇上我已亲自送回,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 “皇上?”兰陵一楞,这才注意到杨侑已然身着龙袍,不由迟疑道:“这。 。 。 这。 。 。 我皇兄真的已经退位了?” 花胜道:“哪是自然。 好了,我先告退了。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兰陵冲上前去挡在花胜身前。 急道:“你带我去见皇兄!”见花胜想要绕过自己,连忙又急促道:“你若不带我去,我今天就撞死在这!” 一旁太监宫女连忙惊呼道:“公主,万万不可啊!” “这。 。 。 ”花胜皱眉道:“你且容我出去先向太上皇禀告一声。 ” 兰陵却道:“你说我皇兄谁都不见,你又如何能见到?你休要瞒我,是不是还出了别地事?” 花胜无奈道:“公主若是不信末将,那你可以问皇上啊。 皇上刚才还见到太上皇的。 ” 兰陵转脸看了看杨侑。 道:“他不过一个两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事?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见到皇兄!”瞧着花胜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答应的意思,猛然转身,向门外跑去。 花胜大惊,连忙追了出去,待赶上时却已然快到院门口,花胜急速挡在兰陵身前。 抽出半截宝剑,怒道:“公主,你若再如此,少不得我担些干系,也要对你不客气了!”说了半天却不见兰陵有何举动,只是瞧她目光似乎正看向自己身后。 花胜心中一惊。 连忙回身看去,果然看见陈铁已然立在身后不远处。 花胜急忙半跪,惶恐道:“主。 。 。 丞相,公主趁末将不注意,突然跑了出来,请丞相降罪!” 陈铁淡声道:“算了,你退下吧。 ” “是。 ”花胜说完退到身后院门处站好。 陈铁来到兰陵身前,轻声道:“公主。 ” 兰陵沉声道:“我皇兄是怎么回事。 ” 陈铁沉默半晌,道:“牛弘叛乱,太上皇被刺。 受伤颇重。 肢体及面目皆有损伤,自觉无颜再为天子。 如今已然传位给了皇上。 ” 兰陵紧盯着陈铁双眼,道:“我不信。 ” “事实如此,公主信也好,不信也罢,都只随公主。 ” 兰陵咬牙又道:“那我要见皇兄!” “太上皇有命,任何人不得打。 。 。 ”陈铁一句话未所完,看着兰陵眼中竟已含泪珠,不由眉头一皱。 好在心中知道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不能由着她胡来,所谓一着子错,满盘皆输,这个时候却也顾不得这些了。 心中一横,背过身去沉声道:“太上皇有令,任何人不得违抗,公主若是一味持尊。 。 。 ”话音一顿,接着道:“只怕我也保不住公主。 陈铁今日一别,公主好自为之!”大步来到院门,抽出花胜所佩宝剑,在院门口重重一划,沉声道:“花胜听令,此兰秀宫中一干人等,谁若私自出此线一步。 。 。 立斩不赦!” 无视在兰陵热泪盈眶的双眼,陈铁慢慢转身离开。 无心再去交代什么,快步地出了宫门,赶回自己府中。 还未到府门口,远远地就看见自己府门口聚了一圈人,仔细一看,却都是些朝廷命官。 陈铁连忙赶上前去,虽然看见房玄龄等人都在人群之中,却不便招呼,只是大声询问道:“诸位大人,你们为何来我这里啊?” 众人皆道:“丞相啊,皇上可千万不能退位啊!”“丞相,你去求求皇上啊!”“丞相,大隋不可无皇上啊!” 陈铁瞧着众人乱哄哄都是一个劲吵着让自己去劝杨广,心里不悦却又不能表露,只得道:“众位大人不要急,我一定会去劝皇上的。 ”看到李连拨开人群来到自己身边,连忙假意道:“李连,你怎么不请诸位大人进屋里坐坐啊。 ” 李连急道:“哎哟,大人,你快进去看看吧。 不是我不想啊,是里面人都站满了啊。 ” “啊!”陈铁大惊,连忙拨开人群走进府里。 只见从门口到大厅一路上都是文武官员,厅中更有邱瑞,伍建章两位王爷以及柳述,杨玄感等各部尚书。 陈铁连忙一边告罪,一边来到大厅,抱拳道:“众位大人辛苦了。 ” 邱瑞早已等地不耐烦,这时见陈铁来了。 连忙站起身,走了过来。 急道:“陈铁,你刚才跟了皇上进宫了吧?皇上怎么说?” 众人也是都围了上来,急道:“丞相,皇上怎么说。 ” “好,好,好,各位大人先坐下说话。 坐下说话。 ”陈铁眼见众人依然不动,只一个劲地问话,只能就站着答道:“各位大人,刚才我确实是跟着皇上进去了,可是我说好说歹皇上都不答应啊!” 伍建章急道:“你求皇上啊。 ” 陈铁道:“我何止是求啊,简直就是以死相逼啊!” 杨玄感道:“那你让几位娘娘劝皇上啊。 ” “我也找了,可也没用啊。 ”陈铁急道:“各位大人,我们暂时也不要惊慌。 皇上又不是要出家去做和尚,毕竟还是在宫里嘛,以后大隋若有了事,难道还怕皇上不出面吗?” 邱瑞道:“陈铁啊,你说地也有道理,可是这事毕竟是透着邪呼啊!” 伍建章也道:“是啊。 你说是不是皇上出了什么事了啊?” 房玄龄刚才跟在陈铁身后也来到了这大厅门口,眼见众人问的紧急,连忙在一旁插话道:“各位大人,你们说皇上也是不是象前朝的那些皇上一样,迷恋上了炼丹治药,想要长生不老?” 陈铁大喜,连忙道:“这倒真有可能,我劝皇上之时也觉得皇上言语古怪,倒真有些出世的味道。 ” 柳述道:“可是皇上亲征期间丝毫没有露过口风啊?” 陈铁瞧见柳述就烦,见他说话。 故意不答。 转向杨玄感道:“杨大人,你在皇上亲征之中有无发现?” 众人都知陈铁与柳述不对头。 当下也不以为异。 杨玄感想了想道:“我也没有发觉,不过也还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 邱瑞惊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这成仙之事虚无缥缈,说是道家骗人也不为过,老夫今年七十有余都没有这个念头,皇上这才四十。 。 。 ”说罢警觉改口道:“陈铁,如今皇上不准我等进宫面圣,一切就要靠你了啊。 你可一定要打消皇上这个念头啊。 ” 陈铁连忙道:“不消老王爷吩咐,这也是陈铁份内之事。 ”顿了顿道:“只是今天百官云集我这小小的丞相府,这事实在是要不得,若是让言官奏上一本,陈铁罪名不小,我看众位大人还是早早散去吧。 ” 房玄龄又故意道:“既然丞相已为辅政之臣,那今天这样又算的了什么呢?关键还是要赶快商议出一个让皇上复位地办法来才是。 ” 众人连忙也皆道:“这位大人所言极是,丞相既然辅政,那我等在此就不过分了。 当务之急还是赶快商议出一个办法来才是。 ” 陈铁见房玄龄口中又是辅政,又是复位,不但是坐实了皇上退位地事实,更重要是将自己地辅政在一个可以让众人接受的环境下公开的说了出来,正可谓是混水摸鱼之计。 陈铁见众人兀自不觉,还在随着房玄龄话头一口一个辅政,复位。 不由暗笑,连忙道:“既然众位大人这么说,那陈铁我也只能遇难而上!从明日起,我便日日去宫中求见,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皇上复位!” 众人都是大喜,高兴道:“既然有丞相这句话,那我等就放心了!” 陈铁又道:“不过话虽这样说,但看皇上此次其意甚坚,只怕不易,我等劝归劝,但朝政却也不能荒废,一切还要照常进行!” 众人又都是鼓噪道:“那是自然。 ” 陈铁心下大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又与众官说了些慷慨激昂的话,劝走了众人。 回到厅中,陈铁静静以待,果然过不了一会,房玄龄,杜如晦,陈叔达都从外面转回,魏征也从后面房中出来,李靖与程咬金、罗士信却都还在宫中。 众人聚在厅中,陈铁道:“事情虽然顺利,但却也有些小处不妥,如今日之事,百官反应强烈便出乎我们所料,另外还有城外五十万兵马,还有那征讨幽燕未回的宇文化及等人,这些都是隐患!你等可有什么办法?” 众人思索片刻,杜如晦先道:“百官有此反应也属正常,毕竟此事我们也是被杨广逼的仓促而发,这里面的可疑之处确实不少。 不过此事却也好办,正如刚才房兄所言,主公直推说杨广迷恋炼丹就是,百官若是不信,我等就在宫中支些炉子,再多找些老道去宫中炼丹,天长日久,他们也就渐渐地信了。 ” “恩,这倒是不错。 ”陈铁想了想,觉得确实可行,又道:“那城外五十万大军,以及那宇文化及呢?” “我已有计。 ”房玄龄道:“这五十万大军虽然是一种威胁,可未始不是一件好事,我知主公有一结义兄弟正在大军之中。。 。 ” 陈铁点头道:“不错,那是我二弟,王君可。 ” “恩。 ”房玄龄道:“那不如等朝中局势稳定些,主公便拟道圣旨,我们可以令这五十万人先散去三十万人,让他们分回十二卫府,这样也可以避免全**力空虚,然后再 将王二爷在杨广亲征期间地功劳说的大些,然后命命他掌管这剩下的二十万人,驻守京郊,为我等一大助力!” 陈铁喜道:“如此甚好。 ” “至于宇文化及,呵呵,那就更是容易了。 ”房玄龄摸了摸胡须,笑道:“罗艺叛乱还未彻底剿灭,而整个幽燕也有大半未曾收回,只要主公拟道圣旨,在幽燕未平之地随便找出两座城池作为他们的封地,难道还用的着怕他们不尽心拼命吗?” “不错!驱虎逐狼,此计大妙!”陈铁击掌笑道:“玄龄真吾之子房!” 房玄龄待陈铁喜色渐平,接着道:“只是另有一事,却是十分让玄龄担忧。 ” 陈铁急忙道:“玄龄速速讲来。 ” “这。 。 。 ”房玄龄犹豫片刻,一咬牙,道:“便是那兰陵公主之事!”瞧着顿时楞住的陈铁,站起身道:“主公,不管主公如何爱慕兰陵公主,只是现在我等与她们杨氏一族可谓不共戴天之敌,主公万勿以儿女私情,而废国家大事!” 其余魏征等三人也都站起身道:“请主公以大事为重!” 陈铁沉默半晌,终于淡然道:“你等心意我都知道,请大家放心,陈铁我决不会以私废公!江山与美人,我还分地清谁轻谁重!” 第一百五十九章 暗流 第一百五十九章 暗流 其后的日子里,陈铁虽然依旧每天出入宫中,但每次出来都是说杨广固执炼丹,再加上宫中越发频繁可见的烟火,百官迎杨广复位的念头也就渐渐的淡了下去,终于在三个月后,杨侑正式举行了登基大典,改元仁泰。 大典之中,陈铁还特意将杨广也带去了现场,只是此时杨广已然面黄肌瘦,年虽四十却头发花白,众官只道杨广服丹所至,个个哀叹道士害人,却不知是在陈铁示意下,杨广的一日三餐早已经变为了一日一餐,甚或是二日一餐,饥饿之下,坤宁宫内的树皮尽皆被啃食干净。 由于不堪忍受,与杨广同住的萧后和几个嫔妃皆已自尽以求百了,若不是陈铁时不时的让杨侑与杨广见上一面,坚持着杨广求生之念,只怕杨广也是早已自寻短剑,不复人间了。 瞧着杨广抱着已然登基的杨侑,泪眼婆娑。 陈铁心中也有些戚戚,想自己所知的历史中,隋朝将败之即,杨广曾问萧后道:“大好头颅不知谁来砍。 ”话虽凄凉,但其中意境何其豪迈。 自己也常有不忿,道杨广虽非尧舜,却也可算一代英主,之所以隋朝灭亡,其错决不在他。 然而谁又能想到,在自己的到来之后,此时的杨广竟是更加地凄惨。 在送杨广回宫的路上,陈铁与杨广想顾无言,直到坤宁宫门口,在杨广将要踏脚进去那一刻,陈铁方才轻声道:“皇上。 陈铁对不起你了。 ” 杨广耳中听着似乎久已未闻的“皇上”二字,心中一酸,不知该如何哭笑,回过头来,看着陈铁定定道:“你也会对不起朕?” 陈铁长叹一口气道:“虽然对不起皇上,但是成王败寇,陈铁也没有地选择。 ” 杨广“哼”了一声。 冷笑道:“今日朕将死,不知爱卿死时又如何。 ”说罢扭头而行。 高声道:“肃肃秋风起, 悠悠行万里;万里何所行。 横漠筑长城;岂台小子智。 。 。 ”杨广边歌边笑,边笑边歌,身行渐渐隐没于高粱玉柱之后。 。 。 看着随着歌声远去,几只乌鸦飞上天空,盘旋片刻后又急驰而下。 陈铁默然。 半晌转身离去,也轻轻吟道“暮江平不动。 春花满正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这一首却是历史上杨广所作、也是他生平最爱,不过在这个时空却再也不会出现的。 。 。 《春江花月夜》。 三天后,陈铁一把火烧了坤宁宫,大火持续了三天,硕大的宫殿烧的片瓦不剩。 众人寻不见杨广尸首,便以衣冠代替下葬,同时安葬在上陵的还有萧后的衣冠。 陈铁在与众臣商议之后。 杨广谥号为武,萧后谥号为贞贤。 又将原本自己引入宫中的老道全部坑杀,全国道观尽皆封砸。 一时间刚刚因为“杨广炼丹”而稍有起色地道教再次陷入一片狼籍之中,由道转僧者不知凡几。 半年后,兵部尚书柳述在家暴毙身亡,当天夜里香儿来丞相府寻陈铁。 被陈铁引至郊外活埋,在她声嘶力竭之即丢下白纸剪成的“容”“华”“富”“贵”四字。 其后数年中,陆陆续续,六部尚书除礼部尚书杨玄感外或贬或退,房玄龄等人相继继任。 陈铁又广肆招揽天下英才,名士如高士廉,虞世南等多有投之,陈铁皆委之以重任。 另有两少年李世绩,长孙无忌,陈铁前世就曾闻其大名。 更是着意看重。 其中长孙无忌更由原先因家世所袭从六品通直郎两三年间升到四品折冲郎将立与朝堂之上,其升官之快可谓急速。 另科举之制逐渐成熟。 但无论文武,高中者必定皆先拜陈铁为恩师,然后见天子。 陈铁再从中选取有才之士着意提拔。 一时间朝中“陈”党横行,朝政无论大小皆决于陈铁,陈铁地“司马昭之心”时有闻之。 仁泰五年,时已为兵部尚书,加上大将军衔的李靖当先表奏陈铁为“陈王”。 群臣半而附合半而非议,陈铁见人心不齐,乃数番推辞,自言:“不敢为王,只愿死后能书隋丞相陈铁之墓,平生愿足矣。 ”众官皆言:“丞相之贤可比古之周公,伊尹。 ”唯房玄龄等人阴逼杨侑,强令他封陈铁为王。 陈铁又推脱数次,这才受陈王之爵。 是时,武阳郡河清,数里镜彻,天下皆以为祥瑞。 房玄龄等人又命人做歌“武阳郡,河水清,两陈王,皆可皇”,传与小儿歌之。 由是,“司马昭”之名渐无,而陈铁之誉更隆,百姓中隐隐有“陈代隋乃天意”之言。 仁泰五年冬十一月中一日夜,大雪芬飞,六部中仅存的老臣礼部尚书杨玄感在书房中边烤火边读书,忽然管家进来报说有两人求见。 杨玄感略略有些奇怪,想不透如此大雪怎还有人夜间来访,问了管家来人打扮,说是似乎也都是官身,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命管家请进来客厅相见。 杨玄感披好裘衣,来到客厅,却见正是时下在陈铁身边正得信任的高士廉,长孙无忌二人。 杨玄感自陈铁辅政,大权独揽,却始终不曾表奏自己为王之后,便渐渐疏远,直至陈铁进爵陈王,隐隐有代隋之意,心中更是不喜。 此时见是这两名陈铁心腹,面色便有些沉了下来,随意拱手客气了几句,坐到位子上,道:“不知二位大人雪夜来此何干?可是丞相有何差遣?” 高士廉,长孙无忌二人对望一眼,高士廉道:“我等来此丞相并不知晓。 ” 杨玄感闻言,面色渐渐缓和,拿起茶碗,边吹边轻笑道:“那不知高大人来此何意啊?” 高士廉看了看长孙无忌。 咬了咬嘴唇道:“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等此来是想请杨公为天下计,举义旗而清君侧。 ” “什么!”杨玄感手中的碗盖掉在地上摔做几瓣,惊道:“你。 。 。 你们说什么?” 高士廉知话既已说出,便无回头地道理,索性直接道:“杨公乃先帝从兄弟,天子年幼。 屡为陈铁所欺,民间皆传:魏曹操。 晋司马,到我朝,有陈王。 杨公,名心可用,此时正是大好时机啊!” 杨玄感惟恐二人受陈铁派遣前来试探自己。 瞧着高士廉脸上兴奋,不由身体一抖,忍不住向后靠了靠。 结巴道:“陈王当当世周公,伊尹,高大人你。 。 。 莫要乱说。 何况自陈王受封,天下祥瑞皆出,河水清,麒麟凤凰频现。 。 。 ” 高士廉皱眉打断道:“麒麟凤凰全乃无稽之谈,杨公难道还相信这些东西吗?我只知若如此下去,再过数年则杨氏尽灭。 便是杨公也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杨玄感支吾道:“陈王必不负我,高大人勿言。 ” 高士廉还要说话,长孙无忌已然先自冷笑道:“原来杨大人只知自己能活,却全然不顾杨氏一族!” 杨玄感还恐二人仍是试探,连忙侧头避开长孙无忌目光,掩面道:“两位大人勿言。 我与陈王相交至厚,知陈王非此等人也。 ” 高士廉伸手止住还待再言的长孙无忌,道:“我知杨广定以为我等乃是陈铁派来试探之人,这才不敢多说。 不过有一物还请杨公观看。 ”见杨玄感抬头看向自己,当下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柄小刀,将前襟敞开,用小刀划破内衣,从夹层中取出一绢白绫,上面血迹斑斑。 高士廉将白绫拿到杨玄感身前。 摊平道:“杨公请看。 ” 杨玄感看着高士廉。 心中惊疑不定,半晌转目看向白绫。 只见第一行边是斗大地四个血字:讨贼名录。 其后从上而下皆是些朝中官吏的姓名,有平日里时常见面的,也有素未相逢的,连绵不绝几近百人。 杨玄感看向高士廉惊道:“高大人,这是。 。 。 ” “这都是我等联络之人,到时候约好一起举事,共伐逆贼!”高士廉又将白绫最后卷着的一点拨开,指着最后一行几个姓名道:“杨公请看,还有何人。 ” 杨玄感顺着看去,只见宇文化及,李渊,伍建章三人姓名跃然纸上。 杨玄感急道:“此三人也在其中?” 高士廉道:“杨公若是不信,可以比对笔迹。 ” 杨玄感闻言又仔细看了看三人姓名,点头道:“不错,虽是血字,笔迹却是不差。 ” 高士廉笑道:“如此杨公可以放心了吧。 ”接着道:“蛇无头不行,我等虽为天子讨逆贼,然而当今毕竟年幼,又没有办法出宫起事,所以如今万事皆成,却仍少一如杨公这等皇室宗亲,为主之人。 此时杨公万不可犹豫,迟则宇文太师见迎观德王举事了!” 杨玄感站起身怒道:“杨雄虽勉强可说宗室,却是远支,怎可奉他为主!”当下咬破手指,在伍建章之名后重重写上自己姓名,将白绫拿起交给高士廉道:“高大人,不知何时起事!” “好!”高士廉击掌贺道:“杨公果然忠义之士!”将白绫收好,放入原先内衣之中,道:“陈铁经营五年,天下大多平静,唯有三处可以起事。 ” 杨玄感道:“高大人请讲。 ” “第一处乃宇文太师所在幽燕,幽燕之地自罗艺起兵,叛乱至近方平,凭宇文太师手中数十万兵马,可算一股极大地力量。 ” 杨玄感点头道:“不错。 ” 高士廉继续道:“第二处乃弘农,此处乃我大隋龙兴之处,多有杨氏族人,杨公若是与此处起事,响应者自然云集。 ”说完看着杨玄感微微点头,这才接着轻笑道:“第三处乃唐国公李。 。 。 ” “等等!”话未说完,杨玄感已然皱眉打断道:“李渊虽然在太原住过这么多年,但是自汉王叛乱被平后,李渊被陈铁压在京中软禁了这么多年,现在回去哪里还有什么势力可言?” 高士廉顿了顿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渊毕竟在那里经营多年,应该还是有这个本事的。 ”说罢连忙将话题叉开,故意笑道:“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只等时机,三处一起举事!” “恩,”杨玄感点点头,郑重道:“宁可缓缓行事,万不可泄露出去。 ” 高士廉也是郑重点头,与长孙无忌告别而出。 待到出了府门,转了几个弯,长孙无忌这才露出讥笑之色,道:“此人也竟存了妄想之心,实在可笑。 ” 高士廉叱道:“此也不过一般常人想法,你又何必笑他。 ”顿了顿道:“现在耽误之急是要赶快救出你李伯父,他被软禁这几年里可吃了不少苦头。 ” “是!”长孙无忌答了一声,转头望向前方,再不说话。 此时陈王府月媚儿房中,陈铁正冷面寒霜看着地上趴在地上打滚地一名小儿,硬声道:“你起不起来!” 小儿略停片刻,抬脸看向一旁站立焦急看着自己地母亲,不由心中胆气一壮,再不顾陈铁,又在地上滚了起来。 陈铁气的脸色铁青,急速上前一把抓起小儿,提到空中,喝道:“小时便如此无赖,养到大时也不过是个祸害!” “哇~~~~”小儿顿时大哭,裤子中尿水直淋。 月媚儿吓的心惊胆颤,也不管尿水,连忙冲了过去将孩子一把抱住,急道:“大人,他不过一个孩子啊!” “哼,孩子怎么了!这样的儿子有不如没有。 ”陈铁话虽强硬,却任由月媚儿抢下,叹了口气退到床边,坐下道:“好了,把孩子让她们带下去吧。 ” “恩,”月媚儿又将手中小儿抱着颠了两下,逗了逗小脸,见孩子没事,这才交给一旁侍侯的奶娘。 待服侍的丫鬟和奶娘全都下去了,月媚儿这才来到床前,坐到陈铁身边,轻声道:“你又何必和宝儿较劲呢,他不过是个孩子。 ” “什么孩子!三岁了还在吃奶,我都替他害臊!”陈铁气道:“小孩要管就得趁小时侯管。 到大了你想管都管不了,每次我要教训他,你都护着,我看你护个什么东西出来!” 月媚儿却不急着回答,慢慢地将陈铁外衣脱了放到一边,又蹲下帮陈铁脱鞋,边脱边道:“我虽然是护着点,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不求他当世子,二不要他考功名,只要他能好好地陪着我就好了,等日后你娶了正房,我看不到你了,有他陪着我就。 。 。 ” “哎,哎,每次说孩子你就说这个话。 ”陈铁听着月媚儿幽幽的话语,不由皱眉道:“好,好。 你管,你管,行了吧。 ”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面朝里面不再吭声。 感觉着月媚儿也跟着睡下,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陈铁这才又坐了起来,轻轻抚着沉睡中月媚儿的寂寥的脸夹,轻叹了一声:“唉。 。 。 ” 第一百六十章 明修栈道 第一百六十章 明修栈道 清晨,陈铁刚从睡梦中醒来,便听见门外便传来“咚咚”的急促敲门声,不由皱眉道:“谁?等着。 ”小心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子,披衣下床,来到门口,将门打了半开,向外一瞧,却是管家李连,只见他满脸喜色,不由奇道:“有什么事?你怎么这么高兴?” “大喜啊,大喜啊。 ”李连急忙道:“大人,那个宫里的那位何太医,你还记得吗?” 陈铁道:“他不是常来吗?怎么会不记得?” 看了看外面依旧飘着的雪花,再向远处眺望了一眼,在经过了这几天连续的几场大雪,入眼之处早已经一片白皑皑的景象,感受着冷风吹过脸夹,陈铁回头向屋里看了看,只见帘子被风吹的飘来荡去,连忙跨了一步,走到房外,将门带上。 随着陈铁的出来,李连连忙也跟着向后退了一步,继续笑道:“那大人一定也知道何太医不是经常感叹吗?老是说大人的兵他束手无策,愧对天下。 。 。 ” “好了,好了,说重点,大清早的你拍的哪门子。 。 。 ”陈铁说到这不由一顿,脑中闪过一念,急道:“难道他师兄孙思邈找到了?” 李连轻轻拍了下大腿,赞了一声道:“还得说大人你记得清楚,现在那个孙。 。 。 ” “孙思邈。 ” “啊对,孙思邈!这名字有点拗口。 还真不好记,”李连道:“现在他正在大厅里侯着呢!是高士廉高大人找来的。 ” “哦?太好了!我马上去见他!”陈铁走了两步,想起身上还是暂时披地衣服,连忙道:“你先去,好好伺候着,我先去换衣服。 ” “哎,我哪敢怠慢啊。 ”李连答应一声。 道:“我这就过去。 ” 陈铁回到房中,赶忙穿戴了齐全。 这才向客厅而来。 未进客厅,陈铁已先自大声呼道:“孙先生,孙先生!”走进厅中,瞧着高士廉正和一位白发之人坐在客位上相谈甚欢。 高士廉瞧见陈铁进来,连忙站起身道:“王爷,”接着象跟着站起来的老人介绍道:“孙神医,这便是陈王。 ” 孙思邈连忙也转身站起。 向陈铁行礼道:“拜见王爷。 ” 陈铁这才看清孙思邈相貌,虽然前世自己对他知之甚少,但自己这几年头疾时有发作,一直没有停止过对他的寻找,所以对他平生事迹却也可说甚是了解了。 知道他已有七十有二,但此时看来,却只见他虽然须发皆白,但容貌气色却如五十左右之人。 不由暗暗惊奇,连忙道:“孙老先生不必多礼,请坐,请坐。 ”说罢却不见孙思邈坐下,心下一笑,知道孙思邈虽然乃当世神医。 却毕竟碍与礼法,自己这个王爷不坐,只怕他也是不会坐下了。 当下轻轻一笑,走到孙思邈身旁,寻了个靠近的位子坐下。 孙思邈见陈铁坐下,这才也跟着坐下,道:“不知王爷头疾几时发作一回?” 陈铁见孙思邈直接便问自己病情,不由一楞,接着连忙笑道:“头痛已是旧症,孙老先生不用急在一时。 ”说着轻轻摆手示意还在站着的高士廉坐下。 孙思邈顺着陈铁的手势向身后看了看。 见和自己无关。 接着道:“旁的都可不急,病却不可耽误。 王爷。 请伸手。 ” 陈铁无奈何,只得挽高袖子,将手心向上仰放在孙思邈身前,道:“那有劳孙老先生了。 ” 孙思邈却不再答,伸手搭脉,闭目沉思,半晌送开手指,站起身来到陈铁身后,伸出双手力道不均地挤捏着陈铁头皮,半晌又转到陈铁身前道:“张嘴!” 陈铁眼睛随着孙思邈来回转动,虽然心知奇人必有怪僻,却依旧暗暗提气以策万全,闻言缓缓张口,道:“啊~~~” 孙思邈仔细看了看,又拨开陈铁眼睛翻了翻,伸手紧按了几下陈铁胸肺,最后又回到原先位置上,再次把了把脉,这才道:“王爷此症怪僻,难怪宫中太医无策。 ” 陈铁急忙道:“孙老先生看出来陈铁是何病症了?” “我原先以为是头风,细看却又不然,主要地问题应是王爷你头上原先便曾受过重撞,脑内出血,后来又有诸番境遇,导致头疾越演越烈,非一般针灸,汤药可救,我也没有办法。 ”孙思邈边说边从地下药箱之中取出纸笔,边写边道:“这是我多年研究的一个药方,可以稍微缓和一下王爷你地头痛,但却不能治其跟本。 不过聊胜于无吧。 ”写好了,将纸上墨汁轻轻吹干,向陈铁递了过来。 陈铁皱着眉头接过药方,随意扫了两眼,还未说话。 坐在孙思邈后面的高士廉已然先道:“孙神医,难道就真的不可治了吗?” 孙思邈回头看了眼高士廉,道:“这。 。 。 ”回过头看着陈铁,犹豫道:“其实办法也不是真的没有,只是这个办法实在太过,恐怕常人不能接受,不提也罢。 ” 陈铁连忙道:“孙老先生但说无妨。 ” 孙思邈道:“三国之时,魏武帝曹操曹孟德有头疾难治,当世时,有神医华佗,他。 。 。 ”顿了一顿道:“这个典故想必王爷也曾听过,老夫也就不在敖叙了,王爷若是。 。 。 老夫也可为王爷一试。 ” 陈铁闻言深吸一口气,向后靠了靠,沉声道:“孙老先生是说开脑?” “不错,先开脑取出血块。 然后辅之汤药。 ”孙思邈道:“老夫曾多次用活物试过,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但也至少有八成把握,王爷可愿一试?” 高士廉急忙道:“曹操都曾有言,关羽臂膀可以刮骨,但人脑岂可砍开?孙神医还是换个别的法子吧。 ” 孙思邈笑道:“高大人既然也知道这事,那你也该知道曹操随后如何了啊?” “这。 。 。 ”高士廉不由语塞。 转头看向陈铁道:“大人,此事非同一般。 你要慎重啊!” 陈铁抬眼看了眼高士廉,皱了下眉头,向着孙思邈道:“孙老先生,这个事还需从长计议。 。 。 ”见孙思邈面上露出一丝微笑,陈铁咬着嘴唇片刻道:“开脑我倒不怕,就是。 。 。 ” 孙思邈笑道:“哦?那王爷既然不怕开脑,那还怕什么呢?” 陈铁知道孙思邈以为自己乃是强撑。 但自己却知道开颅手术虽然在后世并不算什么,可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下,不说别地,就是消毒等方面只怕都做不好,当下迟疑道:“不知孙老先生可带了什么工具?” 孙思邈一笑,道:“有些小的工具,不过有些也要问王爷府上借用一下,比如凿子。 。 。 ” 孙思邈话未说完。 高士廉已在身后惊道:“孙神医,怎么听着这么渗人啊?王爷,我觉得不妥。 ” 陈铁却不理他,看着孙思邈,问道:“那孙老先生如何消毒?恩。 。 。 我是说这些东西,比如这个凿子上难免有些灰尘。 铁锈什么地,若是进了脑中岂不是。 。 。 ” “明白,明白,”孙思邈笑道:“这个王爷大可不必担心,只要先用水冲洗干净,然后浸在酒中,过一个时辰取出再在火上一烤,就没有问题了。 ”顿了顿道:“只要开了颅骨,小心将王爷脑中血块取出,再静静疗养一段时间。 王爷的头疾自然也就好了。 ” 陈铁吸了口气。 想要答应,但只要一想起自己脑袋被劈开后。 大小的灰尘,甚至房梁上落个下蜘蛛正好落到脑子里的情景,实在是不寒而栗,犹豫道:“孙老先生有这个医术,陈铁是知道的,但是现在地这个卫生环。 。 。 这个。 。 。 这个实在是。 。 。 ”陈铁咂了咂嘴,小心问道:“孙老先生,陈铁这脑中的血块要是不取出来地话,能活多长时间?” “这个嘛。 。 。 ”孙思邈想了想,道:“难说了,要是运气好地话活到一百都没什么问题,要是哪一天稍微磕碰到了哪里,出了问题,只怕当场就要。 。 。 总之,此事还要王爷自己斟酌。 ” 陈铁又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不放心,叹了口气道:“非是陈铁不相信孙老先生您,只是。 。 。 唉,听天由命吧!”将手中的药方小心塞到了怀里,站起身舒了口气道:“孙老先生,我从令师弟何太医那知道您这么大把的年纪还在四海奔波济世,这次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把你请来的,要是有地方对不住您老人家,我这给您赔罪了。 ”陈铁行了个礼,见孙思邈手忙脚乱的要来扶自己,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将这个礼行完了,这才继续道:“不过您既然来了,就在我这府上多住几天,也好让陈铁我一来赎罪,二来感激您相救之情。 ” 孙思邈连忙道:“不敢不敢,只是我等会还要去瞧我师弟,就不在王爷这多停留了。 ” 陈铁笑道:“这个大清早的,您老就被他们弄到我这来了,这还不算得罪啊?好了,好了,您老就安心地先在这住些日子吧,何太医我这就派人去请他来。 ” 高士廉插口道:“我刚才送老神医进门的时候就打发人去请何太医了。 ” “哦?那这不是正好?”陈铁看着高士廉笑道,上前一手拧起药箱,一手扶着孙思邈,笑道:“孙老先生您就在我这安心的住下吧!”边说边将孙思邈向后面扶去。 半晌将孙思邈安顿好,吩咐了李连好生招呼,自己告了个罪,退出来回到大厅,见高士廉还在厅中没有离去,当下上前笑道:“高兄,这次可要多谢谢你啊。 ” 高士廉连忙道:“为王爷效劳乃是我的本份,不敢当王爷一个谢字。 ” “呵呵,应该谢的。 ”陈铁笑着走到厅门口,看着外面一片银白,深吸了口气,两手阔了阔胸,感叹道:“真是一场好雪啊,把前几年的雪可都比下去了。 ”侧头看了看高士廉道:“高兄,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 “啊,没有,”高士廉说完,顿了顿又道:“是有一点小事想来求求王爷。 ” “什么事?”陈铁停下了活动,彻底转过身来,笑道:“高兄平日里可是金口难开啊,所言必定是朝中要事,可从没有听过一个求字啊,呵呵,说吧,必无不准。 ” 高士廉也笑道:“王爷取笑了,”想了想道:“只是我娘家有个侄子,想要谋份功名。 ” 陈铁笑道:“那高兄什么时候领他来,让我见见,若有高兄一半本事,也是位了不起的人才啊。 ” 高士廉却没有道谢,反而道:“我那侄子是个蠢材,入不了王爷您的眼,”停了一下又有些尴尬地笑道:“只不过我那夫人家就这么一个侄子,刚说了门亲事,打算是明年开春就把事办了,只是他身上没有功名,怕场面不好看,所以这才求到我这了。 本来呢,我也厚不下这个脸皮,不过实在是被我那夫人逼地没法,这才。 。 。 那个,嘿嘿,王爷您明白的。 ” “呵呵,明白,明白,”陈铁也有些好笑,没想到平日里甚是严谨地高士廉居然也怕老婆,想想昨天晚上自己想管儿子却被月媚儿一顿抢白,竟有了些心有戚戚,当下笑道:“行了,这事我准了,就批他个从八品地王府虞侯,待会你就去吏部把名字填上吧。 ” “谢王爷。 ”高士廉一躬到底,站起身又问道:“那这个虞侯算哪个府里的呢?” “不过一个小小地虞侯,哪个王府都成,实在不行算我府里地就是了。 ”陈铁道。 高士廉连忙笑道:“那谢王爷了,不过王爷这府里的左右虞侯可都满了,想靠过来也靠不上了,我还是去吏部问问,看看伍老王爷那府里的满了没有,不过那可就又少不得还要去求求老王爷了。 ” 陈铁也笑道:“伍老王爷可不会跟你计较这些,好了,你去吧,不过要是那孩子好就带给我瞧瞧,这官帽子我可不会吝啬。 ” “那可就真得看那小子有没有这个造化了。 好了,那王爷我就先去了啊。 ”高士廉笑着答应一声,下了台阶向着前门走去,走到一半又回身再行了一礼,笑道:“那我就多谢王爷了。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暗渡陈仓 第一百六十一章 暗渡陈仓 待高士廉走后,陈铁想了想也向府外走去。 笑着拒绝了要上前扶自己上马车的下人,只从门房中拿了一把伞,撑开了独自而行。 漫步街上,此时尚可说是清晨,虽说天上还飘着不小的雪花,可是京中早起的小商小贩早已经沿着道路两旁,大多数人都是人蹲在屋檐下,将小摊摆在了身前,隔着半晌便将所卖之物上渐渐积下的一层雪花抚去,尽量保持着货物的本色。 也有些是卖的熟食或是不能浸水之物,便在摊前迎着风支起一柄大伞,时刻注意着扇去身前偶尔飘过来的寥寥雪花。 陈铁随意寻了柄大伞走了过去,却是个卖烧饼的小摊,摊主是个五十多的一个老汉,粗布衣裳,一脸憨厚。 陈铁笑了笑,从袖中掏出十文钱来递给卖主,道:“给我来一个。 ” 老汉在陈铁站自己摊前时便注意到了,只是似乎没料到这样一个非富即贵的老爷竟然也会真的是来买自己的烧饼的,有些意外地忍不住又打量了陈铁一眼,呆立了片刻后连忙在地上抓了把雪,先两手撮了撮,又放在衣服上擦干了雪水。 没敢先拿陈铁递过来的铜钱,先小心地拿草纸包好一个烧饼递给了陈铁,这才接过铜钱,道:“哎,好的,好的。 老爷,给您这个,我马上找你钱。 ” “呵呵,不用找了。 ”陈铁笑道,咬了口烧饼,喜道:“呜~~味道还真不错嘛。 ” 老汉听陈铁说不用找了。 也没坚持,将十文钱塞到兜里,憨厚一笑,道:“手粗,做的一般,这是老爷没吃过,第一次吃着新鲜。 ” 陈铁又咬了一口。 果然感觉没有第一口地滋味了,却还是笑道:“做的确实不错。 我倒挺喜欢吃的。 ”又看了看老汉想了想,笑道:“你老继续忙着,我走了啊。 ” “哎,老爷您走好。 ”老汉说完,连忙从摊子后面绕了出来,看着陈铁背影弓身道:“老爷您走好。 ” “哎,自己和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陈铁本来想找那老汉问问自自己辅政这五年来。 在百姓之间自己的口碑到底怎么样,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这几年来自己虽然没有降低税率,可在这个时代也许这些老百姓心里只是想过一个没有战争的生活吧。 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皇宫,陈铁将手中的烧饼几口吃完,加快了些脚步。 陈铁刚进皇宫,便有大班地侍卫太监跟了上来。 陈铁本来打算去兰秀宫看看,可谁知在去兰秀宫的路上。 从侍卫地口中得知杨侑已经一早就去了御书房,不仅眉头一皱,当即折身而返。 这五年来,陈铁在皇宫里下了不少的工夫,宫里原先的老人中除了投靠了自己的,剩下和自己不沾边的早都被除了干干净净。 尤其是兰秀宫那边,兰陵和杨侑身边的那些个宫女、太监更是一年一换,绝不让他们有任何串通的可能。 来到御书房外,陈铁停下步子,摆手让后面跟着地人下去,自己悄声来到窗前,将窗口拨开一条缝,向里看去。 透过窗缝,只见杨侑在里面正坐在龙椅之上,不时打开一本奏折。 似乎随便地扫上几眼便又放下。 接着又去拿另一本,如此反复。 转眼间,已看过有近十余本。 陈铁慢慢退了回来,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负责杨侑起居的太监总管魏春,沉声道:“魏春!皇上这样来御书房有多久了?” 魏春连忙站了出来,躬身道:“回王爷的话,已经有几天了。 ” “那你!”陈铁还未吼完,连忙又压低声音道:“那你怎么不来向我禀报?” 魏春抬头看了眼一脸怒色的陈铁,胆颤心惊,连忙低下头,道:“奴才以为皇上闹着玩呢,奴才想,皇上毕才七。 。 。 七岁,他也看不懂这些个奏折什么的,所以就没怎么在意,”说到这话语一顿,连忙又道:“其实奴才是想等明天早朝的时候再。 。 。 ” “放你的屁!”陈铁怒道:“来人啦!将魏春拖下去!打!” 魏春听了陈铁这一声“打”,整个人彻底的瘫了下来,他在这宫里不是一天两天,也打过不少人,知道这“打”字里面要是不加个数字,那就是个打死算地意思,连忙跪着爬到陈铁脚边,一把抱住,哭道:“王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陈铁瞧着魏春那鼻涕眼泪一起下来的样子就讨厌,向身后侍卫怒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拖下去!” 身后侍卫连忙上前,同时动手,将魏春手指拌开,四个人抬着魏春急速的跑了下去。 “王爷,您饶了我吧,王爷,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听着魏春的哭叫声,陈铁面色不豫地来到门前,推门而进。 看着杨侑似乎没有听到刚才外面的吵闹一样,依旧还在那里低着头不紧不慢地翻着奏折。 陈铁慢步走了上前,先看了眼杨侑认真的小脸,只觉得这样一副认真地表情绝不该出现在一个七岁孩子的脸上,皱着眉头将一旁杨侑翻过的奏折拿了起来,打开看了看,却是些自己已经看过了的折子,上面还有自己的批复。 陈铁稍稍放了点心,将奏折丢到杨侑低着的头前面,惊的杨侑混身一颤。 陈铁沉声道:“皇上,喜欢看这些东西?” 杨侑有些害怕地将手中握着的那本奏折放回原来的地方,缩着头向身后的椅背靠了靠,半晌畏畏道:“朕看着。 。 。 玩。 。 。 ” “玩?皇上今天不读书?虞大人呢?他今天不来给你上课?”陈铁道。 “太傅下午来。 。 。 ” 杨侑说着从龙椅上跳下。 走到一侧,看着陈铁怯声道:“那朕现在就去看书。 ” 陈铁又盯着杨侑看了片刻,道:“算了,皇上想玩就玩吧,不过这些东西皇上现在还看不懂,等长大了再看着玩吧,现在我就叫几个小太监陪皇上去玩。 ” 杨侑轻声道:“朕还是去看书吧。 ” 陈铁却不理他。 劲自走出御书房,向着门口站着地几个小太监道:“你们去陪皇上玩!什么好玩玩什么。 不过你们要注意,有些皇上现在不该做地事你们千万别让皇上去做,否则。 。 。 有魏春做你们的榜样!” 陈铁说罢拂袖而去。 也不再管身后众太监如何一窝蜂地去逗杨侑。 又在宫里转了转,出来时已经快到中午,想起自己还留了孙思邈在自己府中,陈铁连忙又加快了些脚步。 回到府中时,正见李连与孙思邈、何冲在客厅中地谈话。 李连见陈铁进来。 连忙站起身道:“王爷,您回来了?何太医在这等您半天了。 ” “哦。 ”陈铁点了点头,向着何冲笑道:“何太医,早上有点事,去了趟宫里,让你久等了啊。 ” 何冲连忙站起,虽然不善客套,还是笑着道:“王爷说的哪里话。 ” “呵呵。 ”陈铁又笑了笑,侧头对李连道:“已经中午了,可以开饭了。 ”转过头看着孙思邈笑道:“孙老先生,请。 ” 孙思邈连忙也道:“请。 ” 三人逐次落座,陈铁也没有喊月媚儿作陪,只是三人对酌。 算算越有半斤酒入了三人腹中。 陈铁笑道:“没想到孙老先生七十高龄,依旧有如此的好酒量,真是难得。 ” 孙思邈笑道:“酒这东西,少饮可以健体,多饮伤身,我平日里也都少酌个一两杯。 ”拿脚在桌下碰了碰何冲,见何冲看向自己,连忙丢了个眼色,举杯站起道:“我和师弟再敬王爷一杯。 ”何冲见状连忙也站起身,端起酒杯道:“不错。我和师兄敬王爷一杯。 ” 陈铁站起身笑道:“还是该我敬孙老先生和何太医。 这些年来多亏何太医几翻相救,老先生又不辞辛苦。 远来为我看病,是我应该多谢你们啊,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说罢举杯先行喝干。 ” “哎,不敢,不敢。 ”孙,何二人见状连忙也将杯中酒喝干。 陈铁见二人喝干了酒,这才坐下,摆手示意旁边的丫鬟道:“给何太医,孙老先生满上!” 孙,何二人将杯子放在桌上,待一旁丫鬟将酒斟满,何冲这才坐下,转头一看,只见孙思邈却依旧站着,连忙轻声道:“师兄,坐啊。 ” 孙思邈却不理他,却将刚刚斟满地酒杯又举了起来,向陈铁道:“王爷,我有一事相求。 ” 陈铁一楞,道:“孙老先生请说。 ” 孙思邈道:“我行走江湖五十年,平生漂泊浪迹,实在是在王爷这呆不惯。 ”看了眼何冲道:“本来我来京城就是想看看这个快二十年没见的师弟,既然已经看到了,也就没行了,所以我想向王爷求情,就放我走吧。 ” 这句话说出,不禁陈铁眉头一皱,就是何冲也是着急,生怕师兄惹恼了陈铁,连忙道:“师兄,刚才我们坐在这不是说地好好的吗?不管怎么样,先在京城呆上一段时间再走啊,不然。 。 。 不然王爷这头疾若是突然发了怎么办?” 陈铁听了何冲的话却不说话,只是侧脸看着孙思邈。 孙思邈吸了口气道:“王爷的头疾我已经和王爷说过了,我治不好,那张药方还稍微有些用处,不过也写给王爷了,我再呆这也没用啊。 ”顿了顿道:“师弟,我刚才在你没来之前就在王府里随意走了走,虽然是建的富丽堂皇,可这我老觉得不习惯啊。 ” 何冲看着陈铁这几年里的处事手段,知道陈铁是平日里百般都好,说什么都行,但若有事触了他的逆鳞则是恐怖之极,急道:“师兄,你就先委。 。 。 就在这呆几天吧!” 陈铁瞧着孙思邈依旧没有留下来地意思,定定地盯着孙思邈看了半晌,叹了口气,轻笑两声,道:“既然孙老先生执意不肯留下来,那我也就不留了,”端起酒杯道:“我还是那句话,还是要多谢孙老先生了。 ” 一席酒至此不欢,在陈铁心中,虽然不愿意孙思邈给自己开颅,可是有个药王在身边毕竟要塌实的多,无奈的叹了口气,孙思邈若真的留了下来,那在历史上还会不会有药王呢? 轻轻苦笑,陈铁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想着药王忍不住要想起历史更加著名的万世之君李世民。 自从五年前自己将他软禁在秦王府中,自己心中便一直有些害怕,不是怕他一个孩子能翻江倒海,实在是怕。 。 。 想起后世国人在海外的唐人街,想起另自己骄傲无数遍的唐文化,自己真的有些怕了,不是怕一个人,一件事,而是怕挡负不起一个责任!一个万世景仰地李世民活生生在自己手中毁掉的这样一个责任! 又一次将杯中刚刚倒满的酒一饮而尽,陈铁平了平心神,看向孙思邈,道:“孙老先生,你说的对,我这里恐怕真的不适合你,你应该属于你自己的世界。 ”站起身,端起又已经斟满了地酒杯道:“我再敬你一杯!” 高士廉心知有些事是急不得的,强忍着在家把中午饭吃完了,又休息了片刻,便急急忙忙地向着吏部赶去。 此时天刚过午,吏部尚书房玄龄不在部中,只有侍郎钱评还在整理公文。 高士廉远远地吸了口气,满脸笑容上前,大声笑道:“钱大人。 ” 钱评抬头见是高士廉,连忙也站起身笑道:“原来是高大人,高大人今日怎么有工夫到我这小庙里来了?” 高士廉笑道:“本想说是来看看钱大人,但无奈却是王爷吩咐了的,要叫钱大人失望了哦。 ” 钱评笑道:“我有什么失望?大不了改日高大人请顿酒就是了。 ”笑罢道:“王爷有何吩咐?” 高士廉也收住笑容,半晌沉声道:“王爷要在秦王府增加一名虞侯,已经指定下了人来。 。 。 那人叫独孤雁。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唐高祖 第一百六十二章 唐高祖 钱评不禁一楞,半晌惊道:“高大人没听错?王爷说的真的是秦王府?” 高士廉假做不悦道:“钱大人说的这叫什么话?王爷亲口说出来的话,我怎么能听错呢?就是秦王府!” 钱评闻言不语,低头沉思。 高士廉看着钱评这样,心中一笑。 那年出使突厥,钱评去时志得意满,到了才发现事情出了自己意料,最后还是靠着陈铁留给自己的一封书信及一课夜明珠逃了回来。 一方面将陈铁惊为鬼神,另一方面又恨自己无用,钱评在回来的路上病倒了,打发周连先回来报了信,自己在路上的驿站养了大半年的病之后也回了京城。 然而至此之后,陈铁在钱评心中便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再不复从前那意气风发,侃侃而谈。 虽然这些事情也是高士廉道听途说,可是在高士廉与钱评接触的这么长时间里,钱评在陈铁面前的表现却实实在在可称的上是唯唯诺诺。 钱评踌躇半晌,终于道:“既是王爷亲口所说,钱评这就办理。 ”说罢转身进了旁边一扇小门,片刻后手中拿着一本书册走了出来,来到刚才办工的桌前,将书册打开,翻了几页,倒着向着高士廉推了过去,手指一个空白之处,道:“高大人只要在此处写下所补虞侯姓名便可。 ”说着将自己刚才所用毛笔掭了掭墨,递给高士廉道:“高大人,请。 ” 高士廉看着钱评轻轻一笑。 道:“好。 ”将笔拿过,在钱评所指之处写下独孤雁的姓名,将书册又推回给钱评,道:“钱大人,这样行了吧?” “行了,高大人这就可以让此人上任去了。 ”钱评瞧了瞧高士廉写下地名字,将书册合起放到一边。 又写了张公文,盖好了吏部的大印。 交给了高士廉,这才忍不住问道:“高大人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高大人亲自来写这几个字?” 高士廉自然明白钱评让自己写这几个字,不过是想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也好一推干净,不过明白归明白,却依旧笑道:“都是为王爷办事,钱大人有钱大人的难处,我也自然要体谅一些。 ”将公文塞进怀里。 抱拳道:“好了,既然已经办完,那我就带那人上任去了,钱大人,告辞。 ” 钱评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看高士廉,也连忙抱拳道:“高大人,慢走。 ” 孙思邈吃完了中饭便要走,陈铁见这老头是不可能待下来的了。 也就又随便说了几句挽留的话,便送孙思邈出了门。 在门口正碰见杨柔儿来来找自己,便先让杨柔儿去后面和月媚儿说话,自己又将孙思邈送了一段,这才返回。 回到后面月媚儿住处,陈铁还未进屋子便闻屋内笑语莺声。 不禁有些好奇地停在了窗前。 悄悄地拨开一点窗缝,向里看去,只见杨柔儿坐在凳子上犀拍着抱在怀里的宝儿的屁股,向着月媚儿笑道:“姐姐,宝儿怎么现在还没大名呢?你是不是得叫陈大哥给起一个啊?” 月媚儿停下手中地针线,站起身来到杨柔儿身前,将正缝着的一件小孩衣服放在宝儿地身上比了比,道:“他说的,他不给孩子起名,等宝儿到了七岁生日那天。 让孩子自己给自己起名字。 说什么由此正好看出孩子的秉性。 ” 杨柔儿道:“哎呀,姐姐。 这孩子的名字哪有孩子自己起的?明天你可得好好和陈大哥说说,宝儿是陈大哥的第一个孩子,以后。 。 。 ” 月媚儿打断道:“我倒觉得你大哥说的也有理。 再说了,这宝儿叫着也亲些啊。 ”抬头看着杨柔儿道:“你也别抱了,宝儿也不小了,平日里你大哥就说我护着了,你要再抱着,让他回来看见了又得说了。 ” 杨柔儿瞧了瞧怀里地宝儿,感觉两个手也确实是有些累了,便将孩子放了下来,拿手牵着,道:“陈大哥也是为了宝儿好。 ”感觉牵着的宝儿正用力向外挣,看了看他挣的方向,却是个刚才被他扔在地上的波浪鼓,轻轻一笑,便将手放开,由得宝儿跑了开去。 自己站起身来,来到月媚儿身边,幽幽道:“姐姐你也算是很幸福了,妹妹我就比不了,我那个哥哥。 。 。 唉,不提了,提起来就心烦。 ” 月媚儿也是叹了口气,道:“妹妹这些年确实变了很多,我说杨公爷也是,不说官宦,就是普通人家吧,到了妹妹这个年龄也早该嫁了人了。 ”顿了顿道:“妹妹也别泄气,等你大哥回来了,我帮你好好说说,让你早些嫁过来,怎么着也不能在家做老姑娘。 ” “哎呀,姐姐你说的什么呀。 ”杨柔儿羞的满脸通红,捂着脸小声道:“人家又不是。 。 。 ” “妹妹,这有什么害羞的,记得以前越王爷不早就说过要将妹妹嫁过来的吗?等妹妹过来了,姐姐我。 。 。 ” 听到这,陈铁再不敢进屋,赶紧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 其实杨柔儿地事倒怪不得杨玄感,他倒是在陈铁面前露过几次将杨柔儿嫁过来的意思,只是在陈铁心里觉得一是杨柔儿就好象是自己妹妹一般,没有那种男女间的情爱;二呢,就是陈铁总是忘不了历史上杨玄感的叛乱,虽说是历史上杨广无道,但难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比杨广好了?有了这两点心思,虽然杨玄感也露过几次这样的意思,陈铁却还是一直没有答应下来。 陈铁退回客厅,想了想觉得府里不能多呆,否则若是让杨柔儿撞见,只怕要生出不少烦心事来,不如去别处逛逛。 说不定能碰上些有趣之事,当下转出府来,赶走要跟出来的下人,独自一人向着街上而去。 高士廉一出吏部便连忙直奔城南,在城南根上胡乱转了几圈,瞧着身后无人,便钻进了一户百姓人家。 半晌。 再从那户人家出来时,身后已然跟着一位二十上下小伙子长地是五大三粗。 浓眉大眼,从眉目之间却看不出什么好歹贤愚。 高士廉带着小伙子往秦王府,也就是当年的唐国公府而去,路途中,高士廉不时地交代着小伙子一些该注意的事项,小伙子虽然已经听过多遍,但因为知道事关重大。 依旧是认真地不停点头答应。 看着快近秦王府,高士廉不再与小伙子说话。 来到府门前,高士廉冲着站在两旁的甲士抱拳道:“陈王府长史高士廉领秦王府虞侯独孤雁到此,请二位请主事之人出来说话。 ” 两名甲士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陈王府长史的称谓在那摆着,两人不敢怠慢,连忙道:“二位请等等,我等这请管家前来。 ”说罢一人留下。 另一人连忙进府去寻管家。 片刻后,那名进去的甲士领着一管家摸样的人走了出来,指着高士廉道:“杨管家,这便是陈王府长史高大人。 ”又对高士廉道:“高大人,这便是我们府中地管家,姓杨。 ” 杨管家当先上前拱手。 笑道:“杨禄拜见高大人。 ” 高士廉早已打听清楚,这杨禄原本是靠山王府里的老管家之子,自杨林征汉王身死后,这靠山王府地上上下下没办法向杨氏寻恨,便将这仇记在了有些间接责任地李渊身上,在老管家苦求之下,陈铁当时为了笼络人心,这才将这杨禄安排到了这秦王府,名虽管家,实际乃是监视之职。 更兼有些惩罚地意味在其中。 这一点在当时是满朝皆知。 然而不管怎么说,总之这些年过去了。 他却能够一直在这里主事,想必也不是一般人等。 不敢大意,连忙也笑道:“杨管家客气了。 ” 杨禄将高士廉二人让进了客厅,有下面的丫鬟端上了茶水。 杨禄道:“不知高大人此来,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高士廉知道杨禄口中地‘王爷’所指乃是陈铁,当下侧目看着长孙雁哼声道:“独孤雁,还不快来拜见杨管家?” 独孤雁闻言站起,抱拳道:“新进秦王府虞侯拜见杨管家。 ” 杨禄连忙道:“长孙大人切勿如此,在下不过一个小小的管家,不敢当大人如此大礼。 ” 高士廉心中却明白,这秦王府虽称王府,却如同一座囚牢,这杨禄便如牢头一般,自己要想能得行事,首先一条便是要稳住此人,当下笑道:“杨管家不用如此,你我心照不宣,能在这秦王府任管家之人,必定深得王爷信任,他一个小小的虞侯又算地了什么?”瞧着杨禄一笑,将怀中公文取出,递给杨禄,接着道:“这是吏部的公文,请杨管家查看。 另外高某还要在这府里办些机密事情,还请杨管家能够回避一下。 ” 这翻话真真假假,高士廉固然有机密要事,但现在这个环境直接说出来,不管是谁都会以为乃是陈铁所派。 果然杨禄自以为然,接过公文站起身道:“我明白,那高大人请自便,我正好给这位独孤虞侯交代些这府里的事情。 ” “好,如此那我就不打扰杨管家。 ”高士廉说罢,站起身,从客厅后门转出,穿过一扇虚掩着的大门,来到后院。 刚跨过大门,高士廉禁不住大吃一惊,这后院景象竟与前院大相径庭。 刚才高士廉一路从府门走到客厅,入目虽然不如陈王府一般雕栏画壁,金碧辉煌,却总还有些王府气派,富贵之色;然而此时看着这后院,断梁碎瓦,蛛网雀巢,墙壁上斑斑驳驳,地面上坑坑相连。 高士廉忍住心中怒火,小心翼翼穿过这片残破之地,又过了一扇大门,高士廉这才送了口气,入目虽如寻常人家,却已经不再如刚才一般不堪入目。 正感叹之间,却听一声怯声“高贤弟?”高士廉向声音传来之处看去,正见一人身穿退色紫衣,左手拧着一桶,右手却拿着一个水瓢,正佝偻着身子看着自己。 仔细辨认之后,高士廉心中一痛,冲上前去跪倒在地,哭道:“大哥!” “果然是我高贤弟!”李渊丢开捅和水瓢,抱着高士廉失声痛哭:“贤弟啊,贤弟!为兄想死你了啊!” “我也想你啊!大哥!” 两人抱头痛哭,半晌还是高士廉记起自己此来任务,连忙站起身,擦干眼泪,道:“大哥莫要伤心,此次小弟便是来救大哥的!” “啊?”李渊失神片刻,急忙道:“好,好!我这就喊你那几个侄儿过来,我们一起走!” “大哥等等。 ”高士廉知道李渊会错了意,拉住他道:“大哥,现在还没有安排好,还走不了,我这次来是混进来的,想要和大哥先商量,计划一番。 ” “啊?”李渊恍然若失,半晌方无力道:“那。 。 。 那也好,”突然又紧紧抓住高士廉手腕道:“那贤弟你可要快点啊,为兄我。 。 。 为兄我真是快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啊,呜呜呜。 ”说到最后,李渊已忍不住失声哭泣。 高士廉心中也不好受,但看李渊此时方寸大乱,想也没什么主意,便将商量的事先放下,问道:“大哥,世民还好吗?还有建成、元吉他们呢?” “世民。 。 。 好,好。 ”李渊话语一顿,道:“不过建成,元吉可就。 。 。 呜,呜呜。 ” 瞧着李渊说不上两句又哭了起来,高士廉急道:“大哥,你不要哭嘛,孩子他们到底怎么样啊?” 李渊慢慢停了抽泣,道:“贤弟你跟我来。 ”说罢当先而行。 高士廉连忙跟上,谁料走了十来步,李渊停下脚步想了想,竟又折返了回到原地,将水瓢放回桶中,拿右手拧着又走了回来。 高士廉看到此景,又痛又悲,心中一酸,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抢上前去,一把抓过水桶,向着地上重重一砸,痛声呼道:“大哥!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以夺志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秦王府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秦王府 李渊面色由赤转青,又由青转赤,终于愤声道:“不错!贤弟你教训的是!为兄多谢贤弟了!”挺直身躯,大声道:“贤弟,跟我走!看你侄儿去!” 高士廉虽然不敢肯定李渊就此恢复雄心,但是有这种精神总是好的,喜道:“好,大哥,我们走。 ” 两人相视大笑,相继而行。 这秦王府还是比较大的,高士廉跟在李世民身后一路行来,走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还没有到李世民所住的房间。 在穿过几幢废弃房屋之后,又绕过一个早已被绿藻占满了的小湖,高士廉终于忍不住发问道:“大哥,怎么我们一路行来竟无半个下人啊?” 李渊苦笑一声道:“贤弟,这府里若还有下人,还用的着我去担水吗?” 高士廉闻言怒道:“这陈。 。 。 他们竟然如此可恶!我本以为大哥在这里虽是被软禁,但不管如何,大哥毕竟有这国公的爵位,世民也有个王爵,怎么着也该是衣食不缺,事不亲为。 没想到竟是大哥你连这样的重活都要自己来干,真是欺人太甚!” 李渊恨声道:“原来倒是有两个丫鬟,只是。 。 。 这次我若能出去,定不与他们甘休!”看了看路,道:“贤弟,这边走,那边有个窟窿,被雪盖住了,小心别踩着了。 ” “哦,”高士廉答应一声。 向着李渊的方向靠过去一点,避开了那个窟窿,接着道:“大哥,既然有丫鬟,怎么不见她们出来做事啊?反而要大哥你亲自出来做事?还有,建成,元吉他们怎么也不帮你啊。 ” “哼。 别提那两个小畜生!提起来就来气。 ”李渊顿了顿,道:“对了。 秀宁和他娘在过地还好吧?” 高士廉连忙道:“还好,就是秀宁那小丫头前些年老是闹着想见你,还有世民他们,现在长大了好多了。 ” “哦,”李渊叹了口气,道:“当年幸亏将她们娘两送回了陇西老家,否则也得跟我们受苦。 唉!” 两人边说边穿走,穿过一条回廊,高士廉隐约听到有少年男女嘻笑声传来,但见身旁李渊非但并无停步之意,脸上竟还有了些愤怒之色,高士廉问道:“大哥,我似乎听到有人声传来,难道这后院之中还有别人居住?” 李渊脸上抽搐了几下。 硬声道:“没别人,就是那两个小畜生。 贤弟,我们不要管他们,走这边。 ” 高士廉心下大奇,拉住李渊道:“大哥,既是两位侄儿在那。 我们何不过去看看?也不必等会再绕回来啊。 ” 李渊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也好,那我就陪贤弟过去看看,不过待会看了这两个小畜生贤弟你可别生气。 ” 高士廉笑道:“数年不见,今日重逢,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两个侄儿的气呢,大哥,我们去看看。 ” “唉!”李渊又叹了声,道:“那好吧。 你随我来。 ” 高士廉随着李渊转了个方向。 拐入了一侧小门,男女之声渐隆。 又走了约有百十步,李渊在一扇虚掩的窗门外停下,扭头向外,似是不忍去看,只拿手指着窗门道:“贤弟也不必进去了,就从这里看看就好。 ” 高士廉见李渊如此,心中也有忐忑,轻身凑到窗前,拨开缝隙向里看去,开始没由于乍从亮处看向暗处视线还有些模糊,只见似乎有几个白影在屋中起伏,待片刻后看清,高士廉竟被唬了个魂飞魄散,向后倒退数步,手指房内,颤抖道:“这。 。 这里面竟真是建成和。。 。 元吉?” 李渊似是回答他的话,又似自言自语,痛声道:“畜生啊,畜生!” 高士廉听罢怒发冲冠,大叫一声:“竖子!气煞我也!”身手捞起倒在墙边的一根长棍,急窜两步,上前一脚踢开房门,吼道:“小畜生出来受死!” 屋中李建成与那李元吉正并排与两女行那欢好之事,嬉笑间两人互抚其股,一指长伸,欲更行不勘丑事,猛然听见屋外一声“小畜生出来受死!”再见房门被一脚踢开,一人须发皆张立于门内,横眉怒视。 二人皆是心胆俱裂,刚要四下逃窜,却不想命根处传来一阵疼痛,却是惊慌失措之际角度扭曲之间查点折断。 二人捂住要害,痛的蹲在地上,眼见来人越走越近,二人皆是战战兢兢,汗如雨下。 高士廉瞪着二人,怒喝一声:“竖子,竖子!”挥起手中长棍就要砸下,却听身后李渊急道:“贤弟,留他二人性命!” “唉!大哥,似这等逆子还要来何用!”高士廉虽然口中如此说,但手中木棍却终究没有挥下。 这时李渊也跑了进来,站在高士廉身边道:“贤弟,为兄只有三儿,你若一下打死两个,叫为兄我该如何伤心啊!” 蹲在地上的李建成,李元吉眼见可以偷生,也连忙点头颤抖道:“求求你,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 高士廉此时瞧见两人摸样就来气,恨声道:“你们这两个畜生,居然还敢求我饶了你们!真是。 。 。 你们小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是这么个东西!”瞧着身边李渊恳求地看向自己地眼神,不由叹了一声,手中木棍指着二人,怒道:“好!我今天就饶了你们一次,下次。 。 。 下次。 。 。 ”转头看着床上两个女人,皆是左手绑左脚,右手绑右脚,仰天而躺,俱都门户大开。 心中怒盛,将手中木棍向上轻轻一抛,反手接住,如同匕首一般插向二女腹部,用力绞了几圈,撒手丢到一旁,向蹲地二人喝道:“若再有下次。 此二女便是你们榜样!” 怒瞪二人一眼,转头看向李渊道:“大哥。 我们去世民那!”说罢当先而行。 身后李渊看着高士廉出了房门,这才送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李建成,李元吉二人,原先地怒气又“蹭”地一声窜了上来,怒道:“畜生啊!畜生!” 高士廉在门外怒火未消,犹自恨恨地低声骂了半天。 半晌听见房中声音停了,李渊也从房中出来,不由道:“大哥,似此等畜生,今日不除,难道还留着日后丢人现眼吗!” 李渊瞧着高士廉欲言又止,半晌叹气道:“他们如今这样。 。 这样。 。 。 但是因我之故,他们在这五年之中不能出这秦王府半步。 除了刚才那仅有的两个丫鬟,便再无他人,便是不疯已是好了。 贤弟,你叫我该如何去责怪他们?” 高士廉闻言一楞,半晌恨恨道:“虽然如此,但他二人实在过分!占二婢尚是其次。 可是刚才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事。 。 。 唉!我都怕说出来脏了嘴!” “这。 。 。 唉!”李渊道:“贤弟,你我还是去看世民吧。 ”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回刚才的路上继续前行。 行了片刻,李渊在一处小院外站住,侧身看着高士廉道:“贤弟,这便是世民独住的小院。 ” “哦,”高士廉看着李渊道:“那大哥我们进去吧?” “恩,”李渊点了点头道:“不过等会我们别出声,世民每天都在这个时候读书。 等会我们说话的时候声音小点。 ” 高士廉点了点头。 随着李渊来到窗前,尚未推窗瞧看。 便已经听到屋子中传来琅琅读书之声,仔细听来,却是“多患多怨,国虽强大,恶得不惧?恶得不恐?”高士廉心知这是吕氏春秋上的话,心中便是一喜,拨开窗缝向里看去,却见屋中读书之人乃一拿着书边走边读地白衣少年,长的眉清目秀,英姿挺拔。 高士廉回身对李渊喜道:“世民不负李家之名。 ” “贤弟小点声。 ”李渊也是面有得色,轻声喜道:“贤弟此言深得我心。 ”话音刚落,只听屋内李世民大声道:“房外是谁?” 李渊忍不住一缩头,对高士廉笑道:“被他发现了,贤弟,我们进去吧。 ” “好。 ”高士廉答应一声,跟着李渊走进房中,只见李世民正看着自己,连忙笑道:“世民可还记得我吗?” 李世民上下打量着高士廉,半晌道:“你是何人?怎么到地此处?” 李渊见李世民口气不善,连忙道:“世民,莫要这么和你高叔叔说话,你不记得啦?他便是在你小时侯常常抱着你的高叔叔啊。 ” “高叔叔?”李世民又围着高士廉看了半晌,似乎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高叔叔,小侄世民给高叔叔行礼了。 ”说罢弯身行礼。 高士廉连忙上前托住,笑道:“世民不必多礼。 ”看了看李世民手中拿的书,笑道:“世民刚才读的可是《吕氏春秋》?” 李世民恭声道:“正是,刚读到‘慎大览’一章,只读其文,不解其意,让高叔叔见笑了。 ” 高士廉笑道:“你在这大墙之内,尚能如此勤奋读书,已经很是难得了。 ”高士廉越看李世民越是欢喜,想起刚才所见两人,忍不住拍着他肩膀,叹气道:“难得,难得啊。 ” 李世民奇怪地看着李渊道:“父亲,高叔叔这是。 。 。 ” “唉!你高叔叔来之前看到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兄弟了。 ”李渊说罢叹了口气,也没注意李世民听到“兄弟”一词后眼中的一丝狰狞,上前轻拍高士廉背道:“贤弟,你也莫要感叹了,你不是找我和世民计划出去地事吗?现在说吧。 ” “恩,好。 ”高士廉点头道:“外面地事我都基本上安排好了,只要有机会,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另外我还安排了一个人进了这秦王府,叫独孤盛,现在是这个秦王府的虞侯。 ” 李渊惊喜道:“贤弟,这秦王府被陈铁弄的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你怎有办法安排人混进来?”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高士廉笑容片刻即逝,接着道:“不过也确实是不容易,我在他身边当了四年的下属,费尽了心计,总算是取得了他的信任,和他手下地那些走狗混熟了关系。 这才饶过他安排进来了一名虞侯。 ” 李渊叹了一声道:“真是苦了贤弟了。 ” “大哥说的哪里话。 ”高士廉道:“再说这些都已经没意义了。 ”顿了顿道:“我已经联络了不少反对陈铁的大臣,等时机一旦成熟,我们便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他们去跟陈铁闹个翻天,我们暗中溜出这大兴城,大哥,只要回了陇西,还怕我们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李世民在旁插口道:“我觉得陇西虽然乃我李氏族人所在,但此时陈铁权势淘天,想要指望他们帮我们却是极难,不如回太原,毕竟父亲在那经营多年,和陇西相比只怕还要强些。 ” 高士廉没料到李世民会说出这番见识,不由一楞,自己虽然在杨玄感处所说与现在李世民所说相同,但那时自己不过是想转移视线,根本目地还是要李渊回陇西老家,然而现在听李世民一番话,却又是陇西反不如太原了。 高士廉想了想,犹豫道:“世民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不管如何,也是先要大哥和世民出了这牢笼再说。 ” 李渊在一旁连忙点头道:“不错,这一切还要有劳贤弟了。 ” “大哥客气了。 ”高士廉道:“我今日来也就是先来打个招呼,让大哥有个准备,一旦我在外面行事成功,立即便来接大哥和世民出去。 ”向李渊抱拳道:“大哥,小弟进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再要迟了只怕惹人怀疑,小弟我就。 。 。 就先告辞了。 ” “贤弟~~~”李渊拉住高士廉手泣不成声,半晌终于放开,哏咽道:“为兄性命便系贤弟之手,贤弟切莫忘记!” 高士廉含泪道:“誓不敢忘!”说罢转身而出,行了数步,又向李渊抱拳道:“大哥不用远送,小弟~~去了!” 待高士廉去远,李世民突然幽幽道:“这姓高的是哪里冒出来的?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李渊面上闪过一丝怒色,片刻后终于叹了口气道:“他便是你指腹为婚的妻子地亲舅舅,名士高士廉!” “哦,想起来了,似乎小时候见过几面。 ”李世民看着李渊轻笑道:“好了,客已经见过了,我就继续回去读书了。 ”转身走了几步,停下回头道:“对了,父亲大人,等会你看到我那两个兄弟地时候,叫他们小心点,再不把那个断袖分桃地毛病给我改了,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第一百六十四章 啐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啐面 陈铁出府信步而行。 虽然自午后起雪便越来越小,此时只有零星雪片自空中飘下,但数日大雪,道路两旁无人踩过的积雪已经尺余升。 边走边眺望远处一片银白,边行边听脚下传来的“咯吱,咯吱”之声,陈铁只觉得自己心情竟未有如此欢畅,心潮澎湃之下直想大吼一声。 “砰!”一个雪球正中陈特后背,震的四散飞溅。 “啊,快跑。 ”一声童音,陈铁回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在打着雪仗的七八个孩童如同鸟兽散。 陈铁畅快的长笑一声,弯腰从地上捞起一团积雪,用手使劲握紧,送开手一看,雪团俱都消融,只留下中间黄豆大小的一个雪粒,陈铁苦笑一声,又从地上捞起一团积雪,这次不敢再多使劲,只略略的将雪团在一起,做成一个雪球,上下抛了几下,大吼一声:“啊!”朝着远方用劲砸去,只见一个白点逐渐变成黑点,终于消失在目力所及。 又信步走了片刻,陈铁突然站住,默然回头看去,只见刚才走过的地方一座高门大宅,向上看去,匾额上“秦王府”三个黑字猛然印入眼帘。 “我怎么走到这来了?”陈铁自言自语,转身想要过去看看,脚步刚要抬起却终究又放了下来,“还是算了吧,就算进去见了又能说什么呢?又或许自己应该早点杀了他们,困在这的五年里。 这个万世之君早已经如同伤仲永中一样,泯然众人矣。 自己连杨广都动手除了,为什么会五年里不愿除去这个实际上和杨广没什么区别地李世民呢?他不是也是杀兄杀弟吗?他不也是数征高丽无功而返吗?他不也同样是自己的绑脚石吗!” “喂,你!站这发什么呆?还不快走!”秦王府门口的那两个甲士见陈铁在不远处看着这里发呆,喝道。 陈铁回过神来,看了两个甲士一眼,懒的说话。 尽自转身离去。 但心中却并未平静:“自己为什么不杀他?为了自己所骄傲的繁荣大唐?还是为了后世的唐人街?又或是为了别的?。 。 。 他所死了当然这些都如泡影,但若是他不死。 那我会不会。 。 。 ” 此时地陈铁再无开始出来时的那种好心情,五年里自己刻意逃避地问题在这一天里被反复提起,避无可避之间,满脑子的“杀,不杀”与“死,不死”,浑浑噩噩之中又不知行了多少时候。 突然脑中一声惊雷大作,轰的陈铁脑中一片空白,当场昏到在地。 朦胧间,隐约觉得嘴边有水,小心地喝了几口,慢慢睁开眼,印入眼帘的却是个白首长须的老者。 陈铁慢慢撑起身子,无力惨笑道:“多谢老丈了。 ” “不用。 ”老者生硬地答了一声。 端着空了的碗,又拣起地上放着的剪刀,这站起身走开来到桌前 “砰”地一声,重重地将碗放在桌上,丢下剪刀,拿起桌上毛笔。 冷哼一声尽自挥毫泼墨。 陈铁见老者面色不豫,心下奇怪,看向房中四周,只见布置甚是简洁,自己所躺着床在最里面,中间是老者做画地桌子,再过去一些便是一排长长的书架,墙壁四周挂着的都是一些老者自己所画或是他人所赠的画卷。 静静躺了半晌,感觉好了些,这才站起身。 来到老者身边。 看老者所画却是一匹卧马,赞道:“好马!” 老者轻轻一哼。 侧脸道:“你也懂画?” 陈铁笑道:“懂与不懂要看老丈如何看待了。 ” 老者道:“这如何看待是何意?” 陈铁道:“若论披泼之类的做画手法,小子是一窍不通,但若论看画。 ”顿了一顿道:“单就此马而论,头部微仰,一只前腿伸出,蹄地有力,另一只前腿微曲抬起,做势欲起,再看腹下,有腾骧起跃之势,虽然老丈尚未画完,却自然是好马无疑。 ” “说的倒是不差。 ”老者回头看了眼陈铁,冷冷道:“既然你已经休息好了,那就请便吧。 ”说完又自顾画了起来。 陈铁碰了一鼻头灰,也不着恼,轻轻一笑,道:“今日之恩,陈铁铭记在心,他日定来相报。 ” “谁要你来报答!”老者愤然在画上打了个大叉,将笔丢在墨砚中,溅起一片墨汁,气道:“只要你以后别说是我救的你就行了。 ” 若说刚才陈铁还不在意,此时却是真的恼了,刚要发作,却听大门外传来一声“先生,我来还书了。 ” 老者恨恨地瞪了陈铁一眼,出了房门,来到外面打开大门对着外面人道:“抄完了?” 门外人恭敬道:“抄完了。 ” “恩,”老者哼了一声,让开了身子道:“先进来吧。 ” “是,先生。 ”门外人答应一声走了进来,却是捧着数卷书册的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少年进了屋子,看见陈铁站在桌前,前襟还有几点墨汁,连忙对着老者道:“原来先生有客人在,那我下次再来吧。 ” 老者将门关上,硬声道:“不用了,你找你的。 ”转身回到桌前,抓起桌上毁了的卧马图,揉成一团丢在旁边的一个小桶中。 少年来到书架前,先将书册放回原先所取地地方,这才在书架上找寻自己这次要借的书籍。 陈铁看了看片刻,道:“老丈,这少年郎是来向你借书抄录的吗?” 老者横了眼陈铁,哼声道:“你说呢?” 老者虽然依旧面色不善,但陈铁却另有所想。 一直以来,陈铁虽然知道毕升发明活字印刷是在北宋,但总以为雕版印刷却早是在隋代以前就有了,所以虽然平日多爱读些经史子集,却从不如何珍惜,随手丢掉、毁坏的不知多少。 但没想到就此时看来,隋以前地书籍竟全靠手抄而传。 陈铁心下震动。 不禁喃喃自语道:“书乃传播文化之重中之重,若自己能让他们从此不再抄书。 那天下文人岂不是。 。 。” “你难道还要焚书坑儒不成!” 话未说完,老者已然一声怒吼,抓起刚才放下的剪刀直向陈铁扑来。 陈铁大骇,连忙抓住老者两手,急道:“老丈,你这是何故?” 老者气喘吁吁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陈铁。 今日老夫与你拼死甘休!” 一旁少年见老者如此,开始还是一楞,此时反应过来,也是一声怒吼直向陈铁扑来。 “你闪开,掺合个什么东西!”陈铁一脚踹向少年,脚上没敢使劲,只轻轻将少年蹬开,道:“没你什么事!你先在那站着。 ”扭过头看着老者道:“老丈。 有话好好说,你这是何意啊!” 老者却死不送手,手中握着剪刀努力向陈铁面门伸去,咬牙切齿道:“陈铁,你莫以为你权倾朝野,便人人都怕你。 我告诉你!老夫展子虔六十有三,今日便要拼了这条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我呸!”眼见剪刀无法刺中陈铁,展子虔一口痰向着陈铁脸上吐去。 陈铁已记起这个展子虔正是朝中的散大夫,只因他年纪大了,品级又不高,所以平日里从未得见,只略略听过他乃当世书画名家。 但此时闻听他所说之话,想来竟也是朝中反对自己的人中一个,陈铁虽然想明白此间,却对此人依旧并无多大愤恨。 第一此人刚刚救了自己。 虽然看刚才那放在自己身边的剪刀,这个展子虔也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挣扎的。 但越是如此,此人人品越是难得;第二陈铁自问他若是五年前这么对待自己,那自己是无话可说,但这五年来自己虽然铲除了不少异己,所作之事凭心而论却还是利大与弊,在百姓之中更是声誉极隆,这个时候他这么做,自己岂不叫屈? 任凭展子虔一口痰吐在脸上,陈铁急道:“展大人,可否把话说清,也叫陈铁死地明白?” 展子虔又使劲将剪刀向前伸了半晌,终究无法撼动半分,愤然道:“好!我就把话说清楚,你把手放开!” 陈铁连忙送开手。 展子虔握着剪刀退后几步,推开上来扶自己地少年,怒气冲冲道:“陈铁,我来问你,先帝可是被你害死!” 陈铁心中一惊,先抚干净了面上口痰,这才面露哑然道:“展大人,你此言何从说起?先帝先因牛弘行刺断臂在前,炼丹服药而亡在后,此皆是公论,更有先帝也曾留下遗诏,岂能胡说?” 展子虔紧盯着陈铁,半晌瞧不出什么破绽,踌躇道:“此事真假不知,暂且不提。 我只问你,这数年来你为何大肆铲除异己?杀害朝廷命官?” 陈铁道:“被我下令所杀诸官,皆有取死之道,均曾列出所犯其罪,展大人何言不知?” 展子虔道:“众官之中虽有该死之人,但也有许多强加之罪,如刑部侍郎王喜德,他一生清廉,为何也被你无故发配到边疆,最后死与突厥交兵之中?” 陈铁心中坠坠,故意怒道:“王喜德虽然清廉,其子却有大罪!当日我要查他儿子之罪,谁想这王喜德竟说他只有一子,若是死了便是他王家无后,竟要以身相替!如此荒唐之事你说我如何能准?但这个平生清廉之人竟如无赖一般坐与我府中不走,更列举他为官数十年来功劳,欲和我,和朝廷谈条件!展大人,你说,这样的人品如何?后来我没有理他,依旧命有司斩了他地儿子,他又是心灰,又是惭愧,这才自己上奏折去了边疆。 ”这番话边想边说,竟无半点停顿。 展子虔与王喜德也不大熟,自不知陈铁这番话竟全是编造出来的,当下畏畏道:“那你也不该这样就准了。 。 。 ”似是觉得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无益,想了想又怒道:“那刚才你竟然要焚书坑儒!” 陈铁骇然道:“这话展大人从何处听来?” 展子虔怒道:“便是刚才从你口中听来!” 陈特思索片刻,想起刚才自己所说,不禁哑然失笑,道:“展大人,我刚才是说有办法让他们不要抄书了。 。 。 ” 陈铁话还未说完,展子虔吼道:“你还是要焚书坑儒!”说着话就又要扑了过来。 陈铁连忙大吼道:“停!”看着展子虔停了下来,不由苦笑道:“展大人,你听我把话说完可好?我说的是有办法让他们不要再抄书,因为我有了一种更好的书籍印刷方法!” “什么,什么叫印刷?” 展子虔这回倒是听明白了,虽然不理解印刷是什么意思,但陈铁话中确实不象自己所想的那样。 “呃~~~这个。 。 。 ”陈铁想了想,解释道:“我的意思呢,就是以后的书不用人抄了,只要印刷。 。 。 唉!就是说我能一次能够复制。 。 。 就是写出几百,上千本来吧!”陈铁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想,来到桌边拿了一张纸,将纸铺平了,然后从身上解下一方玉佩,道:“展大人你看,这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都没有,这呢,是一方玉佩,上面刻地是我的名字,一个铁字。 ”说着用手拿玉佩两侧,将印字的那面在砚台中稍微浸了浸,在纸上一压,却是一个黑团,拿起来又压了几次,这才出现一个完整的“铁”字。 陈铁道:“展大人,现在你看清了吧?” 展子虔看了半晌,道:“这不跟拓碑一样吗?” 陈铁连忙点头道:“对,对,一样的道理,我们找个。 。 。 那个什么东西雕成了书页的样子,然后一页一页的这样弄,到最后再装订起来,岂不是比人抄快的多?” 展子虔思索片刻,猛然喜道:“对啊,”说完却又叹气道:“不过这个拓碑要想拓地好也麻烦啊,恐怕不比抄书快的了多少。 ” 陈铁见说了这么半天他还没弄明白,心知这一是因为展子虔不是专业人士,二呢也是自己说的含糊不清,当下无奈道:“展大人,这里面还有好多步骤呢,总之是比这个抄书是要快一百倍,一千倍!” “若真是如此自然极善,”展子虔看着纸上的“铁”字喃喃道。 陈铁见纠缠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勉强搞明白了,也是舒了口气,道:“我准备在朝廷里专门成立个这样的衙门,专管书籍印刷。 。 。 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个,然后再将书价定地低一些,这样一来,天底下那些寻常百姓之中愿意读书,想读书的人,再不必因为书价昂贵而无书可读了。 ”说完看着展子虔道:“展大人,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好,好!” 展子虔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兴奋之余对着陈铁深深一躬,道:“陈。 。 。 啊,王爷,我代天下所有读书之人,拜谢王爷!” 第一百六十五章 虞世基 第一百六十五章 虞世基 虞世基年六十二,曾从学顾野王,博学,善草隶。 本为陈太子中舍人,陈灭入隋,为通直郎,内史舍人。 杨广薨,不忿陈铁铲除异己,数次忿然作色,然经陈铁邀其府中,挺剑相见,厉声之下不复再言,仁泰二年进金紫光禄大夫,仁泰四年由陈铁举为太傅。 这一日下午又该轮到自己给杨侑讲学,虽然连下了数日大雪,虞世基还是早早的赶到了皇宫。 行至德兴殿外,只见房门紧闭,虞世基微微一楞,在外站定,大声道:“臣虞世基进见吾皇!” 说罢却不见房中有什么动静,虞世基又大声叫了一声:“臣虞世基进见吾皇!”还是没有声音,虞世基目视殿外门口的两名侍卫,轻声招呼道:“你二人过来一下。 ” 两名侍卫互相看了眼,走上前来,其中一人笑道:“虞大人,你是来给皇上讲学的吧?”见虞世基点头,接着笑道:“今天皇上不在这。 ” 虞世基微微一楞,道:“那你们可知皇上在何处?” 还是刚才回话那侍卫笑道:“这个我们哪里知道啊?虞大人不如去兰秀宫去找找吧,想是也有可能在那。 ” “恩,好,那谢谢你们了啊。 ” 虞世基说完转身寻了兰秀宫的方向而去。 走了不到一会,虞世基似乎听到似乎有孩童嬉笑之声,侧头看去,只见一快空地上有群太监正在雪地中打闹。 虞世基笑着摇了摇头。 正要继续前行,却听一声稚音:“你们都不准跑!乖乖地站在这里给朕砸你们!”正是杨侑的声音!虞世基连忙又侧头看去,只见在这群太监中,一名孩童正拽着一名太监地领子要往里面塞雪,正是杨侑。 虞世基心下又急有气,连忙一路小跑了过去,急急道:“皇上。 皇上!” 杨侑看向声音传来之处,轻喝一声:“不好!”赶忙将手中雪团丢掉。 拍干净了两手,待虞世基来到身前,怯声道:“太傅。 ” “皇上,你不在德兴殿读书,怎么跑这里来跟这些阉人胡闹!”虞世基扫了眼众太监,气道,上前抓住杨侑手道:“走。 我们回德兴殿读书!” “虞大人请慢!”众太监本来都已经让开了一条路,一名管事太监却突然尖声道:“虞大人,你这张口骂我们是阉人什么的咱家也不跟你计较了,但是这咱们陪着皇上玩这事可是陈王爷吩咐下来的,虞太傅你可要想清楚了!” 虞世基一楞,抓着杨侑不由的送开了一些,迟疑道:“陈王爷怎么好好的吩咐这些?” 那管事太监尖笑一声,道:“那咱家可不知道了。 反正今天早上陈王爷是雷霆大怒,一下子就把那大总管魏春给活活的打死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想尽了办法陪着皇上玩了一天了,不说落个好吧,但若是现在虞太傅你要是就这么把皇上给带走了,你叫咱家怎么向陈王爷交代啊?要是陈王爷再怪罪下来。 那虞太傅,你担待地起吗?” “这。 。 这。 。 。 ” 虞世基这时抓着杨侑的手算是彻底地放了下来,低头看着杨侑看着自己的小脸,心中挣扎犹豫半晌,终于道:“皇上,那。 。 。 那你好好玩。 ”看了眼管事太监,恨恨而回。 “哼!还不也是个没种的老东西?”管事太监哼了一声,故意将声音控制的刚刚好,正好传到虞世基的耳朵里,看着虞世基地背影震动。 管事太监得意地尖笑着。 低头看着杨侑,道:“皇上。 奴才们再来陪你玩。 。 。 ” 虞世基气的混身发抖,终究没有发作出来,然而走了有半柱香时间,心中怒火却是越来越盛,眼见了便要出了宫门,想起刚才太监所言,心中再也按耐不住,将心一横,埋头转向兰秀宫而去。 到了兰秀宫门口,虞世基虽然气愤,却还没有忘了礼数,向门口的宫女禀报之后,片刻后由那宫女出来引着入到房中。 虞世基向着兰陵行了一礼,道:“拜见公主!” “咳,咳,咳。 ”兰陵轻轻咳嗽了几声,斜靠在椅子上,看着虞世基轻声道:“虞大人,你不是下午要教皇上读书吗?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虞世基看着兰陵咳嗽,不由一楞,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兰陵又轻轻咳嗽了两声,笑道:“没事,染了点风寒,你说吧,出什么事了?” 见兰陵没事,虞世基恨声道:“公主,只怕老朽这个太傅是当不下去了。 ” 兰陵奇道:“虞大人何出此言?” 虞世基恨恨道:“刚才老朽去了德兴殿没有看见皇上,还以为皇上还在兰秀宫这,谁想到在来地路上却遇见了皇上。 。 。 ”说到这,虞世基突然又有了些犹豫。 兰陵却没有多想其他,只轻笑道:“遇见了?咳,咳,这不是挺好的吗?”顿了顿突然醒悟道:“虞大人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事了?” 虞世基迟疑半晌,终于道:“是的,老朽虽然遇到了皇上,可是皇上正和一群太监玩闹,老朽。 。 。 老朽喊不回来!” “皇上连太傅的话都不听了?”兰陵惊道:“他昨天还说你书教的好呢,怎么今天就这么狂妄了?” “不是!不是。 。 。 皇上的原因。 ”虞世基连忙道:“是那些太监。 。 。 那些太监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刁难老朽。 老朽这就回去好好地教训他们。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兰陵喝道:“虞大人,你老实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虞世基是后悔无及,虽然这兰陵公主是皇上的皇姑奶奶,可是和陈铁比起来,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便是自己,大半辈子地忠臣,不也是在陈铁抽出宝剑地那一刻终于屈服了吗?人毕竟只有一个脑袋,自己又何苦惹这个苦命的公主出来自寻死路呢?连忙道:“公主。 公主,这个。 现在仔细想想,可能是老朽搞错了,老朽这就回去把皇上领着读书去!” “不用再说了!咳,咳!”兰陵猛然地站起身,却又突然剧烈地咳嗽了片刻,半晌平复下来,怒道:“虞大人。 你在前面带路!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挡着皇上!”说罢当先而出。 虞世基在后面连忙跟上,边跑边喊:“公主,你别去啦,老朽一个人去就行了。 。 。 ” 兰陵到的时候,那些太监还在围着杨侑在那逗趣,瞧见兰陵来了都赶忙站到一旁侍立着。 兰陵上去一人一个大嘴巴子,喝道:“你们这些奴才!居然敢挡着不让皇上读书!好大的胆子!不想活了吗!” 众太监吓的全部跪在地上,刚才顶撞虞世基的那个管事太监急忙诉苦道:“公主。 不是我们狗胆啊,是陈王爷这么吩咐地啊。 ” “胡说!关陈王爷什么事!。 。 。 掌嘴!”这五年里,兰陵多少也看出了些东西,见这事牵扯到陈铁,知道不宜再多说下去,连忙牵过杨侑。 轻声训斥了起来。 恨恨地看着众太监自己打自己,有半柱香时间,兰陵略略的解了恨,刚要牵着杨侑离开,想了想还是道:“别打了,说,陈王爷原话是怎么说地?” “哎。 ”众太监各个脸都肿了老高,闻言连忙放下手,都道:“陈王爷说让我们陪皇上。 。 。 ”“让我们。 。 。 ”“陪皇上。 。 。 ” “停!咳,咳。 ”听着他们杂七杂八的声音。 兰陵连忙打断,又咳嗽了几声。 指着那个管事太监,道:“你来说!” “是。 ”管事太监连忙道:“今天早上陈王爷来御书房,正看见皇上在御书房里翻奏折,陈王爷当然就发了怒,说我们没陪好皇上,下令打死了大总管魏春,又交代我们要陪皇上好好玩,皇上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所以奴才们。 。 。 ” “混帐!皇上看奏折有什么。 。 。 。 ”兰陵怒喝到中途便停了下来,咬牙切齿,面色铁青地剧烈咳嗽起来。 身后的宫女连忙上来相扶,兰陵推开她们,慢慢平复了心神,接着却又变了笑容,轻笑道:“你们果然该打!陈王爷的意思是说皇上还小,什么时候要是想玩了你们就陪着玩会,可没叫你们这么死气百捏地缠着皇上。 好了,现在你们都记住了吧,下次不要再这样了,都下去吧。 ” “谢公主。 ”众太监连忙一骨脑的爬了起来,四散跑开。 兰陵侧头看着虞世基,轻声道:“好了,虞大人,你也回吧,皇上今天就不去读书了,明天你再来吧。 ” “是,公主。 皇上,微臣告退。 ” 虞世基一擦头上冷汗,也连忙退下。 一路小跑退到远处,禁不住回头看去,只见在大群的宫女太监拱卫之中,兰陵拉着手杨侑站在雪中的身影竟显地那么孤独,而天上也依稀又开始有雪花慢慢飘落了下来。 。 。 陈铁笑着从展子虔屋中退了出来,向中屋中一抱拳,道:“展大人,那我就先回府了。 ” 展子虔向外跨出一步,来到门外,笑道:“我送送王爷。 ” “不用,不用。 ”陈铁说完,竟似乎看见一片雪花从眼前飘落,看了看天果然是又开始下雪了,笑道:“展大人,你看,天又开始下雪了,你还是回去吧。 ” 展子虔也伸头看了看天,笑道:“那好吧,王爷,待王爷将这个。 。 这个印刷地方法弄出来之后,你可一定要让我看看啊。 ” 陈铁笑道:“那是自然,到时候连展大人你刚才我看地那几本你自己写的书都要印出来给天下地读书人呢!” “那自然好,那自然好。 ” 展子虔喜道:“那王爷,我就不送了。 ” “不用,展大人请回。 ” 陈铁拜别了展子虔,转身离开,走了不到一会,就听后面有人喊:“王爷请留步,请留步!”陈铁回头看去,却是展子虔又追了出来。 停下步子等展子虔来到身边,陈铁道:“展大人,你怎么又追出来了?” 展子虔却是一楞,半晌方才道:“啊,这个。 。 。 对了,王爷你先等等。 ”说着又跑了回去。 陈铁不禁哑然失笑,又等了片刻,展子虔又跑了出来,这次手中却拿着一卷画轴。 展子虔来到陈铁身边,双手将画轴托起,道:“王爷,这是我画的一副《卧马图》,乃平身得意之作,现在献给王爷。 ” 陈铁连忙推开画轴,道:“展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 ” 展子虔详怒道:“王爷莫不是看不起我的这副拙作?” “怎么会呢?”陈铁连忙笑道:“实在是陈铁对书画没有研究,拿回去也是个摆设啊。 ” “那我的这副《卧马图》挂起来,正好是个摆设。 ” 展子虔将画轴强推到陈铁怀里,赶紧跑开数步,回头道:“王爷,我就不留你了。 ” 陈铁面上笑了笑,却是满脸狐疑,思索了片刻连忙转身离去。 回到王府,陈铁来到书房,关了房门,急急忙忙地将《卧马图》摊在桌上,细细地看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陈铁一楞,慢慢坐倒在凳子上,暗自道:“难道我想错了?不过那个展子虔第一回追出来地时候肯定不是为了送这副画,只是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又将《卧马图》仔仔细细地看了遍,猛然想起道:“对了,他说要挂起来!” 陈铁连忙将四壁上原先挂着的画取了一副下来,、将《卧马图》挂了上去,离远了几步,凝神看去,却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又换了多个角度,全是如此,终究一无所得。 “难不成是象那些小说中的秘籍一般烧了才能看出来?”陈铁取下《卧马图》颠了颠,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半晌却又道:“不可能,他没那个能耐。 ”不禁抓了抓头沉声道:“那个展子虔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身质 第一百六十六章 身质 这一夜,陈铁左思右想,终究没有半点头绪,只得停下,转而去研究活字印刷的可行性。 。 。 第二日早朝之上,等例行的公事办完之后,陈铁便将昨夜打了一晚上腹稿的书籍印刷计划说了出来,顿时引的大殿之中轰声四起,有欣喜若狂的,有觉得匪夷所思的。 陈铁道:“好了,法子就是这个法子,你们大家要是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可以提出来。 ”瞧了瞧众人,见虽然大都安静了下来,却没有一个愿意出来发言的,想了想看向陈叔达道:“叔达,这印刷的事应该还是由你们工部来办,你说说你的看法。 ” 已任工部尚书的陈叔达闻言沉吟半晌,他本人虽然出身南陈皇室,但因是亡国之后,平日里也知道些民间疾苦,兼且又酷爱读书,对于以往书籍全靠手抄流传的事自己也是深有体会,然而知晓是一回事,改革却是另一回事,对于陈铁所说的活字印刷他是思量再三,终究不敢妄下结论。 当下站出来,道:“陈王所言甚善,但是这些巧计非下官一时所能领会,可由下官退朝之后与本部官员商议,定讨之后再来禀报陈王。 ” 陈铁想了想也是,毕竟这项技术原本应该出现于北宋,与现有科技水平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再说自己也是知道个大概,到底用什么材料,具体怎么烧制自己也是一点都不知道。 倒真是着急不得,点点头道:“也好,那你们便下去商量商量,不过这项技术应该还是比较成熟的,而且一旦成功必定令天下读书之人同时受益,所以你们要尽快给我答复。 ” 陈叔达连忙道:“是,陈王。 ”说罢站回了朝班。 陈铁看了看依旧交头接耳地众人。 大头面有喜色,陈铁心中也有些高兴。 侧身看了看高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的杨侑,轻轻一笑,转身面向百官,大声道:“众官可还有事启奏?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 此番只有皇上能说的话自陈铁口中说出,百官却并无惊诧之色,便是那杨侑也揉了揉眼睛。 迷糊道:“啊?退朝了?那朕就先走了。 ”说着就要站起身离开。 一旁侍立的太监连忙拉住杨侑,轻声道:“皇上,还没好呢,再等等,等等。 ” “哦。 ” 杨侑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声,又回到龙椅前,歪歪斜斜地坐了下来。 陈铁扫了眼百官,半晌道:“既然如此。 那退朝!” 随着话音,太监连忙也是跟着喝道:“退朝!” 待太监这声喊完,陈铁便要迈步出殿,后面的太监赶忙来到陈铁身侧,轻声道:“陈王,公主请您去一趟兰秀宫。 ” “恩?”陈铁侧过头。 看了眼那太监,回头向着百官道:“你们先走吧。 ” 百官原本都站在原位等陈铁先行,这时听了陈铁话语,这才各自按品级鱼贯而出。 陈铁等众官都出去了,这才接着道:“公主有没有说什么?” 那太监诌笑道:“那奴才倒没听到了。 ” 陈铁想了想,道:“恩,那你下去吧。 ”转身便向兰秀宫而去。 来到兰秀宫,陈铁也不用人通报,直接走了进去,进门便见刚刚下了早朝的杨侑正围在桌子旁与兰陵说话。 陈铁走上前去。 略一弯腰。 稍稍举手抱了下拳,道:“公主。 ” 兰陵轻声和杨侑说了几句。 挥挥手让一旁侍立的宫女、太监随着他一起退下。 等众人都出了房门,兰陵这才看着陈铁道:“请坐。 ” “谢了。 ”陈铁应了一声,找了张和兰陵对面地凳子坐了下来,道:“公主找我来不知何事?” 兰陵紧咬下唇,半晌迟疑道:“陈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铁盯着兰陵面上紧紧的看了片刻,轻声呲笑一声道:“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兰陵沉默了半晌,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拐什么弯,只是想问你,纵然我有千般对不起你地地方,你现在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瞧着陈铁眉头一皱,不待他说话,接着道:“我承认,以前我年少糊涂,虽然知道你对我的情意,可是我却。 。 。 ” “以前的事就不用说了,”陈铁断然打断道:“公主,你今天来不会只是想与我叙旧情的吧?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 “好,那我就直说了。 ”兰陵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现在已经是位极人臣,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罢手!” “呵呵,”陈铁冷笑两声,放在桌下的双手紧紧抓着大腿,强忍着面上表情不变,似乎淡然道:“既然今天你能说出这番话,那我也可以相信你在这几年里也看出了七七八八,公主,我想告诉你,有些事既然干了就回不了头了。 ” 兰陵急忙道:“为什么回不了头?以你现在在朝中地地位,想干什么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还有什么事不能做吗!” “两点,”陈铁伸出两个手指,轻声笑了笑,道:“第一点,我自己不会回头,也不想回头!第二点,别人也不会容许我回头!”站起身,向着兰陵道:“公主你也是聪明人,有些事说一点点就够了,说开了反而对大家都不好,公主,告辞了。 ”说罢拱手就要转身离开。 “慢!”兰陵猛然站起身,大声道:“你不就是想要我吗?那如果我嫁给你。 你能不能罢手!” 如同一道闪电从脑中划过,陈铁顿时楞在当场,有些机械地慢慢转身回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五年里自己有多少地机会可以将她压到身下?又有多少机会将她弄入府中?五年里可以发生太多太多的事,但为什么不动手时到今日陈铁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默然地看着兰陵那张带着一丝扭曲的脸庞,陈铁心中突然腾起了团团火焰。 急道:“你是当真。 。 。 ”话未说完,面上神色却又猛然凝固。 半晌改成冷笑道:“哼哼,公主倒是好雅兴,不过要是以前公主说这番话,只怕陈铁我倒真的要欣喜若。 。 。 ”说到这脑中却又闪过一个念头,声音竟也跟着顿了下来,慢慢地竟露出了一丝微笑,目中精光闪烁。 沉声道:“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考虑的余地。 。 。” 兰陵见事有转机,连忙道:“只要你能弃官归田,兰陵我定然以身相许!” “这个不可能,现在皇上太小,便是我不掌朝政,也有别地奸佞之人独揽大权,总之是对他没有什么好处,”陈铁摇头一口拒绝。 慢慢又坐了下来,笑道:“你再想想有没有别的交换条件。 ” 兰陵看着眼前之人说出如此无耻地话,不由心中怒火三丈,但形势比人强,事至今日,说不得也只好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了,忍这怒气道:“你最大能给我什么保证?” 陈铁想了片刻,笑道:“一时半会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不如这样,现在我回去好好想想,公主在宫中也好好想想,明天大家再互相把自己的条件说出来,若是行呢咱们就把事办了,若是不行呢。 。 。 那就还是如现在这样也是不错,公主你看可好?” 兰陵看着陈铁。 目中似要冒出火来。 恨声道:“陈铁,当初我与你初见时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公主过奖。 ”陈铁说着站起身。 傲然地看着兰陵道:“拜公主所赐,在七年前晋王府花园里陈铁就已经死了!现在地我早已经是个没心没肺的空壳!”转身出了房门,高声道:“公主,你好好地想想吧!明日我再来找公主!” 虽然很想看看身后兰陵是何表情,但陈铁却不敢回头,揣着心中一份忐忑一个劲向前方行去。 路边的树影,房屋,两旁的太监宫女,天边的银白在陈铁心中都似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空虚,一片死寂。 “王爷,你可出来拉!”李连在宫门口瞧见陈铁出来,连忙迎了上前,道:“王爷,出大事了,邱老王爷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李连说罢便站下身准备等着陈铁询问,谁料陈铁从自己身边走过,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停留,李连一楞,连忙赶上前去,急道:“王爷,你听到了吗?王爷?王爷!”喊了几声却还是没有反应,看着陈铁眼中似乎恨意重重,李连心中一寒,但因事关重大,却还是只能壮着胆子拉了陈铁一把,急道:“王爷!你停一会!王爷!出大事了!” 陈铁被李连一把拉回了神,吸了口气看了看四周,原来自己竟然在恍惚之间已然出了宫门,转过头看了看李连,只见他还拉着自己袖子,不由眉头一皱,道:“恩?” 李连见陈铁回过了神,连忙将手收了回来,道:“王爷,出大事了,邱老王爷快不行了!” “什么!”陈铁惊道:“上个月不是何太医过去看过了,说是还有几个月地吗?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李连连忙道:“听说是昨天老爷子精神不错,想起来走动走动,结果一不留神跌了一交,今天早上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又找了太医给瞧了,这才传来话说是不行了。 ”顿了顿,道:“王爷,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过去?” “当然现在就过去了!”陈铁来到马车前,不等人来搀扶,一步跨了上去,锨开帘子钻了进去,露出头来道:“李连。 上来,快走!” “哎,”李连答应一声,连忙坐到马车一侧,向着另一侧车夫急道:“快!去昌平王府!” 马夫不敢有一丝怠慢,一挥鞭子,喝道:“驾!”直奔邱瑞府而去。 工夫不大,马车在昌平王府门前停下,李连卷起车帘,向里道:“王爷,到了。 ” “恩,”陈铁应了一声,走出车仓跳了下来,急步走向府门。 门口两个家丁认的陈铁,一人连忙进去禀报,另一人迎上前来引路,道:“王爷,这边请。 ” 陈铁跟着家丁来到邱瑞房外,只见门口已经站了不少的官员。 这些官员瞧见陈铁来了,连忙都让到两边,陈铁也不与众人招呼,尽自来到房中。 这房中又有数人,除忠孝王伍建章,楚国公杨玄感之外便都是自己心腹如房玄龄等人,陈铁向房玄龄投去一个眼神,却见他轻轻摇了摇头,管家邱环也向着自己这边低头垂泪,陈铁心中一惊,急步上前,来到床前,只见邱瑞头向着床外,眼睛却是闭着,两只手也露在被子外面,陈铁连忙握住邱瑞左手,轻声唤道:“老王爷,老王爷,我看您来了。 ” “啊?”邱瑞口中迷糊应了一句,慢慢睁开眼,却似乎看不清眼前东西,在陈铁眼前看了半晌,无力道:“是不是陈铁啊?” 陈铁急忙道:“老王爷,是我,是我!” “你来啦?”邱瑞听到陈铁承认,眼睛也似乎亮了一些,便是话语也顺了一些,道:“你来了好啊,这些人里面除了老伙计,我就最不放心你了。 ” 陈铁道:“老王爷,你有什么话要交代就说,有什么心愿我一定帮您了了。 ” “我这一辈子。 。 。 跟着文皇帝打天下,虽然说立了些微薄。 。 。 微薄的功劳,但该享的福我也享了,该做地事我也去做了,算是干干净坛辛艘潘大半辈子吧,”邱瑞顿了一顿,眼睛又似乎要闭了起来,半晌又睁开道:“这后来地这几年就不成了,有些该说的话没有说,该做地事也不敢去做,看到朝廷上的一些东西啊,我也。 。 。 ”说到着,眼睛又似乎要闭了起来。 虽然瞧着邱瑞表面上说话还挺利索,还有些精神,但陈铁却不敢打扰,只在床边静静地等着。 好半晌邱瑞方才又慢慢睁开了眼,道:“你们都出去。 。 。 都先出去,我有话和陈铁说说。 ”头没办法跟着动,只用眼睛瞧向陈铁身后的众人,右手也跟着话语慢慢地向外摆动。 陈铁连忙一把将右手也抓过握在手中,回身向着众人轻声喝道:“你们先出去!我和老王爷说说话。 ” 等众人闻言轻步行出。 陈铁回头看着邱瑞道:“老王爷,他们都走了,你有要紧的话要跟我说的,你就说吧。 ” 邱瑞这时却是突然眼睛亮了起来,却没有急着说话,却将手从陈铁握着的手中抽出,反过来紧紧抓着陈铁双手道:“陈铁啊,我估计着我这关是躲不过了,看在一个临死地人份上,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曲线救国 第一百六十七章 曲线救国 陈铁闻言心中一惊,眼见了邱瑞眼中此时竟如聚了最后的精气一般似要放出光芒,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推卸之词竟不知怎的含在了口,张口结舌发不出半点声音。 邱瑞将手撤了回来,左手在枕头上一撑,竟半坐了起来,右手抓向陈铁肩膀,急道:“陈铁,你说!你说呀!” “。 。 。 ”陈铁任凭邱瑞摇晃,心中直如有波澜万丈,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半晌咬牙硬声道:“老王爷勿要听信他人胡言,陈铁心中可表日月。 。 。 ” “你不要拿这些话来胡弄我!”邱瑞打断道:“我只想听你说,你这几年来干了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什么!”顿了顿,看着陈铁无动于衷的样子,邱瑞压住心底泛上来的恐惧,寒声道:“从你到京城,再到远征突厥,你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又博学又知道上进,人品也好。 。 。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官是越来越大,可是你现在!。 。 。 这几年朝廷里发生的事我也看在眼里,有些事你做的对,可有些事你做的不对!陈铁啊,你有没有扪心问过你自己?你还是不是那个当处我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志向远大,胸怀坦荡的陈铁了啊!” 邱瑞喘了几口大气,看着陈铁逐渐扭曲的面目,抓住陈铁肩膀的右手越发的紧了,停了片刻,接着道:“陈铁,我知道你还是个好孩子,你把你遇到的事都跟我说。 我来给你评理,要是这大隋地三代皇帝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去阴间和他们对峙,去阎罗王面前告他们一告!要是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陈铁,我告诉你!不光是我做鬼不会暝目的!便是你自己做人又岂能安心!陈铁啊陈铁!你要想清楚!” “老王爷,你说的对。 ”陈铁原本脸上阴阳变换。 然而在邱瑞说出那些话的过程之中,脸色却慢慢恢复了正常。 到他自己说完这句话,脸上竟然浮现了一点淡淡的笑容,轻声道:“老王爷,在我刚进京地时候我就认识您了,您在我心中一直。 。 。 不说是一个很高大的形象,但却给我一种亲人地感觉。 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改变了很多,我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 。 。 一个什么呢。 就说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吧,而您,也从一位疾恶如仇的老将军变成了一个英雄迟暮的老人。 不错,这些年你确实是看到了很多,我做的有错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您以前都不说呢?为什么直到现在您才问我呢?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想您自己也许知道。 。 。 ” 陈铁说到这有意的停了一下,果然邱瑞喃喃自语一般。 道:“。 。 。 是地,我知道。 。 。 ” 陈铁自嘲一笑,道:“我不是有意去责怪你什么,我只是想说人是会变的,随着时间,年龄。 外界的一切的一切的改变,人都是会跟着变的。 时到今日,我承认我。 。 。 ”说到这,陈铁却哑然住口,片刻后叹了口气道:“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老王爷,你还有什么后事要安排的就说吧,我会想办法帮您办妥的。 。 。 ” “。 。 。 ”然而邱瑞却似乎不想再做什么回答,抓着陈铁肩膀地右手慢慢垂了下来,接着整个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 两只紧盯着陈铁的眼睛也渐渐移向了房梁。 逐渐涣散的眼神昭示着邱瑞最后的弥留。 。 。 “老王爷!老王爷!” 被陈铁震天的声音惊动的房外众人连忙冲了进来,然而在看着床上再无声息地邱瑞。 却又不约而同的停在了门边。 何冲从众人身后挤了出来,来到床前将手指伸到邱瑞的鼻子下试了试,叹了口气,向着陈铁轻轻摇了摇头。 “老伙计啊!你怎么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啊!”不等陈铁有什么动作,伍建章已经一头冲了过来,扑到邱瑞身上浩浩大哭。 “好好的安葬老王爷,”陈铁盯着邱瑞的脸庞久久,终于站起身来慢慢地向外走去。 围着的人群自动闪出一条道来,谁都可以感觉到陈铁话语中的苍凉,谁都可以看见陈铁面上的悲伤。 “王爷,老王爷也是高寿,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在房外等候的李连连忙上来搀扶陈铁。 陈铁任由李连扶着自己,上了马车又下了马车,出了府门又入了另一个府门,在回府的一路上,陈铁如同行尸走肉,脑袋中似乎满是哀伤,又似乎空空如也。 在陈铁离去后,昌平王府中地众官也渐渐散去,到最后只剩下忠孝王伍建章以及零星地几个官员。 高士廉看着伍建章依旧坐在凳子上对着邱瑞尸身哭泣,心中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不过却也并不走远,只在王府所在的巷口那地一个茶馆里守着,不时地朝着王府这边张望。 约有一个多时辰,快到两个时辰的样子,伍建章终于由人扶着走了出来,艰难地上了马车回王府而去。 高士廉放下茶钱,紧跟着马车来到了忠孝王府门口,停了片刻,估计着伍建章在里面坐了有一会了,这才走了过去。 “伍老王爷,您先别伤心了,”高士廉由着家丁通报之后,来到客厅,看着伍建章低垂着脑袋叹气,不时得擦着眼中泪水,回头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轻声道:“老王爷,事到如今,我们也得早做计较啊!” “什么!你是说。 。 。 ”伍建章心中一凛,道。 “不错,”高士廉道:“事到今日,连邱老王爷都受他陈铁所害,我们要是再不动手。 只怕尽成鱼肉!” 伍建章皱眉道:“老邱非是陈铁所害,高大人不要乱说。 ” 高士廉却不去理会这话,径自道:“老王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老王爷一声号令!” 伍建章犹豫半晌道:“老邱刚刚去了,若是此时发难。 只怕。 。 。 不如暂且缓上一缓,等老邱丧事办完。 再行举事。 ” “正是邱老王爷新丧我们才要此时举事啊!”高士廉急忙道:“老王爷请想,邱老王爷在百姓之中素有威望,只要此时我们在京城上下散布些谣言,只说邱老王爷被陈铁所害致死,再找人与中煽风点火,到时候群情必然激愤,我们趁计向他发难。 定然可以一举奏效!否则错过了这次绝佳的机会,只怕悔之晚矣啊!” 伍建章犹豫道:“陈铁虽然罪大不赦,但老邱并不是陈铁所害这事世人皆知,若硬将此项罪名强加给陈铁,只怕非是君子所为!” “哎呀,老王爷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众口烁金,只要说地人多了。 还怕别人不信?”高士廉急道:“只要能扳倒陈铁,救得了大隋江山社稷,这小小的诡计有何不可啊?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啊!” 看着伍建章还是意犹未决,高士廉站起身冲到伍建章身边,气道:“老王爷,事到临头。 不可犹豫啊!” 伍建章咬牙思量半晌,终于还是轻轻摇头道:“高大人所言虽好,只怕却不能成功。 陈铁非等闲之人,不说此时天下有十之六七已入他手,单说这京畿周围重兵皆由陈铁所掌,我虽有几个空衔,却无实实在在的一兵一卒。 此时此刻就算有京城上下百姓全力支持,只怕以我们现在的力量也是扳不倒他的。 。 。 高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想想前汉董卓,虽有滔天民怨。 但只因手握重兵。 焚烧洛阳的时候的那些百姓又能如何呢?”顿了顿道:“何况此时陈铁在民间也有不小威望,高大人能不能煽动百姓还是个问题。 ” 高士廉怒道:“君子当知难而上。 难道老王爷忘记了当日在《讨贼名录》之上沾血所书之时地怒气勃发了吗!” “自然记得!” 伍建章气道:“只是事越大便越需小心,此时陈铁势大,你我便需稳扎稳打,若想贪图捷径,只怕到时候除贼不成,连我大隋最后的这些忠良也要葬送!” 高士廉被伍建章说地无话可说,他自己何尝不知道自己此时说出的不过是个馊主意?只是他此时一心想要搅混京城,趁乱先救出李世民,至于除掉陈铁重振大隋,前面一半自己倒是很有兴趣,至于后面一半。 。 。 那就要看天命了。 高士廉想了想,迟疑道:“王爷所说也有道理,只是难道我们便要一直看着陈铁逍遥下去吗?” 伍建章叹了口气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也只能如此了。 ” “唉!”高士廉故做悔恨,狠狠锤了下自己大腿,气道:“可狠!” 陈铁在府中客厅呆坐了中午,虽然强自屏退了忧伤,开始处理公务,但午饭却说什么也吃不下去。 下午,陈叔达带了三四个人雕碑与刻印的工匠来拜见陈铁。 陈铁了解了是为印刷一事而来,连忙放下手边公务,细细与众人讲解。 虽然他们在来之前听陈叔达二手传达信息的也是听的一头雾水,但到底是有相关雕碑与刻印的实践操作,在陈铁详细讲解了近一个时辰之下,这些工匠终于慢慢摸清了具体方法,都说可行。 陈铁大喜,教几个工匠又从头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了一遍,果然是懂了。 当即陈铁着令陈叔达于工部新设一个印刷司,这几名工匠也都授了个从七品地小官。 次日早朝,陈铁将设立印刷司一事当堂宣布之后便入后宫向兰秀宫而来。 到得门口,陈铁便见兰陵早已端坐在厅中等候自己,小皇帝杨侑与那些太监宫女俱都不见。 陈铁盯着兰陵面色,慢慢走上前坐下,笑道:“公主想好了?” “我答应你。 ”兰陵看着陈铁淡声道:“不过我要做正室!” 陈铁得意一笑,道:“呵呵,这个自然,公主能够下嫁我这个做臣子的,已然是我的荣幸了。 ”顿了顿道:“公主还有什么要求吗?” 兰陵咬牙道:“你以后要好好的待我,不能随意地欺凌我。 ” “公主说的哪里话,夫妻之间就应当恩爱,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欺凌?”陈铁道:“公主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 虽然陈铁此时一脸好说话的表情,兰陵却不敢大意,她知道陈铁心里肯定有个上限,在这上限之下什么事都好说,但一旦触及了陈铁的上限,只怕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兰陵从昨夜起就一直估计着陈铁的上限,可是她却怎么也猜不出来。 陈铁在她地心里就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黑水潭,你可以看清他表面的一层,但你绝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深。 尽量保持住自己心神的稳定,兰陵道:“没了,就这些就可以了。 ” “真的没了?” “没了。 ” 陈铁心里有些犹豫,兰陵丝毫没有提及杨侑,这让自己很意外,虽然自己也知道,如果兰陵有提及杨侑,提及什么大隋江山的话,只怕自己很有可能便要立即翻脸发狂。 但很奇怪,兰陵居然没有提,是她真地不在乎这些了吗?或是她想用她另一种办法?但联系她同意嫁给自己这件事本身便是有着曲线救国的色彩,自己毫不怀疑她一定是有了别的办法。 “好,那我就去安排,希望不会让你等太久,你安心地在这等我。 ”陈铁笑了笑站起身,右手伸向兰陵的脸庞。 “啪。 ”兰陵一巴掌拍掉那伸过来的手掌,气道:“我们现在还没成亲呢。 ” 将手缩了回来,陈铁轻轻笑了笑道:“公主说的不错,是我唐突了。 ” 看着兰陵那带着恨意的目光,陈铁带着笑意转过身,慢慢地走出房门,口中喃喃自语:“她会用什么办法来挽救她的国家,她的亲人呢?是刺杀我?还是学妲己一般迷惑我?呵呵,真是让人头痛啊。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婚姻 第一百六十八章 婚姻 “主公,你不可如此啊!” 看着身旁从下早朝回到府里之后便围自己纠缠不休的杜如晦、魏征,陈铁已然是一肚子鬼火,这时再也忍不住,大声道:“好了!” 杜如晦一楞,接着连忙请罪,魏征却只是一顿,就又要继续张口。 “停,停,停。 我有话说。 ”陈铁知道魏征的厉害,连忙在他没说话之前打断,看了看虽然没有说话,但一直跟在一旁围着自己的陈叔达等人,道:“你们为什么反对我娶兰陵?一个一个的说,如晦你先来。 ” “是,”杜如晦答应一声,道:“主公,我的观点有二,第一,兰陵公主毕竟是杨氏之人,而且此时杨氏之中更隐隐以她为长,她此时下。 。 啊,嫁给主公,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不说豪无夫妻乐趣,只怕主公还要时刻提防,以免造她暗算。 ” “恩,第二呢?”陈铁点了点头道。 杜如晦接着道:“第二,此时昌平王刚刚去世,若此时主公与公主成亲,只怕有损声誉。 ” 陈铁点了点头,看向魏征道:“那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魏征连忙道:“杜大人所说的两点之外,我也另有两点,一,我知主公与兰陵公主素有纠葛,五年前,宫中杨氏稍长之人尽都诛杀,但主公却单单留下了兰陵公主,由此可见,主公与兰陵公主之情非同寻常。 本来主公与她的这种微妙感情也不是我们做臣下应该想地,但是事关大计,魏征却不得不劝,望主公慎重!”顿了顿,看了眼陈铁,接着道:“第二,兰陵公主若真的嫁给了主公。 那么便是我等主母,到时她若让我等做些不利之事。 我等做是不做?做是有违大计,不做却是目无主上,请主公三思!” 杜如晦连忙也道:“请主公三思!” 陈铁看着两人默然不语,以刚才看来,魏征不亏千古诤臣。 陈铁自己可以打包票,魏征刚才说的那两点杜如晦一定也想到了,可是因为这两点很削自己自己面子。 所以他留下没说,却找了另外两点不是很要紧的说了。 心中一笑,这些年他们瞒着自己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呢,但是只要他们不出格,那么就不如任他们自己发挥,毕竟自己要和这些千古名臣相比,差距还是有的,有些事就是交给自己来做也未必有他们做的漂亮。 陈铁轻轻笑了笑。 道:“你们说地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想听玄龄的意见,相信你们也想听吧?”看向房玄龄笑道:“玄龄,你来说说,我该不该娶兰陵啊?” 杜如晦,魏征与其他众人连忙都转头向房玄龄看去。 都是满脸紧张。 房玄凌也是轻轻一笑,道:“玄龄不过是主公地臣子,主公既然已经决定好了,玄龄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杜如晦心里一惊,看向身旁魏征,却见他面色如常,又稍稍安了点心,侧目看向陈铁。 陈铁心里轻蔑一笑,还跟我耍这点花招,当即道:“我曾以铜镜相比魏征。 刚才魏征所说也不辜负我的苦心。 玄龄你但言无妨,若真不能娶。 那我便听你们的!” 房玄龄看了看面露喜色的杜如晦,大声道:“我以为主公应当娶!” “房兄你。 。 。 ”杜如晦转头看着陈铁急道:“主公,娶兰陵公主百害而无一利,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你先等玄龄把话说完。”陈铁看了眼杜如晦,转头看向房玄龄笑道:“玄陵你继续说。 ” “是!”房玄龄道:“如晦说主公娶兰陵公主百害而无一利,我却以为不然,第一,古有君子成*人之美。 。 。 ” 杜如晦急道:“你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你要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就说出来,这可是大事,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啊!” 陈铁也是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玄龄你还是说重点吧。 ” 房玄龄笑道:“这个也确实可以算是一个理由嘛,”见杜如晦又要说话,连忙道:“好,好好,第一,兰陵乃当今皇上地皇姑奶奶,身份可谓高绝,正可以利用。 第二,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她杨氏人丁单薄,连旁支都没有几个,等过上几年,这剩下的几个杨氏子孙全都死了。 。 。 ”说罢又是一笑道:“未必就没有驸马登基的可能啊?” “你是说。 。 。 ”杜如晦恍然大悟道:“对啊,就算驸马登基不可能,那让公主的儿子登基总可以吧?好歹也算是有他杨氏的血脉啊,到时候主公便是太上皇,当上几天之后再让小主公让位给主公来当皇上,再一改朝换代,主公便是开国之君,这样不就顺理成章了嘛?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其余众人也都是大喜,直道此计大妙。 房玄龄等众人议论一段时间,又道:“与邱老王爷的丧事冲突倒是小事,反正主公大婚前的准备工作也要不少地时间。 只是此计却需要主公多加辛苦了,也勉强可算是个苦肉计吧。 ” 陈铁不由一声笑骂:“这也算是什么苦肉计啊?” “自然要算苦肉计,”房玄龄正言道:“主公恕我只言,如果我所料不错,那兰陵公主此计一定不怀好意,等她来到主公身边之后,她的各种手段之多只怕不是我们所能想象,便是洞房之日只怕也是危险重重。主公,你要谨而慎之啊,若是实在不行,便娶了她后直接打入冷宫便是,千万不可冒杀身之险啊!” 陈铁肚中不禁哑然失笑,这什么时候起洞房竟也变成如此可怕了。 虽然他们说的不错。 但是自己地一身内功却也是他们一直所不知道的,当下笑了笑道:“玄龄说的我记下了,既然你们都不再反对了,那就这么定了。 ”看着魏征似乎还要说话,想起他刚才所说地两点,陈铁连忙又加了句:“等她入府之后,我会勒令她参与政事。 若是平日里命令你们做什么事的话,你们便直接推到我的身上。 我自有办法回她。 ” 三个月后,陈铁与兰陵正式大婚,当晚,大兴城中灯火通明,陈王府内设宴千席,京城之中无论高官厚爵,天下名士。 陈铁尽都邀与府中,号称太平盛世,与民同乐。 再说虽说是千席,实际不过三百左右,其中又有亲近,高低之分,真正大厅之中只有二十席上下。 “老王爷,今天小侄好好的陪你喝上几杯。 ” “杨兄。 你可要多喝点。 ” 陈铁从一桌转到另一桌,从厅中喝到院中,又从各院喝回厅中,手握杯战周旋与众人之间,满脸红光稍有微微醉态,举盏呼喝。 碰杯相庆,不亦乐呼。 “王爷,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我等共敬王爷一杯!”房玄龄等人站起身道。 “不错,不错,王爷,我等共敬王爷一杯。 ”旁人闻言也都急忙站起,举杯高叫道。 “哈哈哈,众位厚爱,陈铁愧受了。 ”陈铁大笑。 将杯中倒满。 一饮而尽。 “王爷海量!”众人贺罢,大都也一饮而尽。 陈铁道:“诸位。 今日莫要拘束,只管尽兴!” “王爷放心,我等不嘴不归!”“不错,不错,正是如此。 ” 陈铁稍等片刻,又接着笑道:“诸位,静一静,今日虽是我陈铁大喜,但我在此却还有一事宣布!”侧头喝道:“来人!抬上来!” 声音落下,从旁边出来十余家丁,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尺多高地书册,在陈铁身后站成一排。 陈铁大声道:“自印刷司成立三月以来,共印各类书籍共一千七百五十三种!每种千余册!也就是说三个月来共印刷书籍一百七十万册以上!” “哇!”“不会吧?这么快?”大厅中顿时一片鼓噪,厅外各席虽不明所以,但在打听清楚之后,也是一片哗然。 陈铁道:“自文字出现以来,书籍流传便只能依靠手抄口传,口传易失,手抄速度太慢!不瞒众位说,我也抄过,但一本薄薄的论语,抄了我三天!书籍,文化,知识传播之慢就在与此!”顿了一顿道:“从今日起,这些书籍中将被送到各州学县学,供学子所用,另外在各州成立印刷局,掌管本州书籍印刷并约束书籍价格。 务使天下读书人有更多,更好地书读!” 目光从众人头上晾过,陈铁语气激昂道:“不过我也有一言相赠天下读书之人。 古有云:天下非一人之天,乃天下人之天下,这里我再加上两句:天下人当知天下事!天下读书人当为天下先!” 话语落地,顿时颂声大起:“王爷说的好!”“王爷所言不错!” 此时群情激动,厅中之人官高爵厚尚好,厅外却都官卑职小,另有名士文人,闻听陈铁一翻慷慨激昂,其中忽然便有数人跪倒与地,磕头高呼:“王爷圣明!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周围人见到,虽然稍有一楞,却也连忙跪倒同呼王爷千岁。 此种情形由远及近,由文士传到官身,有卑官传至主官,从厅中望去,厅外众人已然黑压压的跪了满地,齐都歌功颂德。 此时厅内众人俱都面面相拒,房玄龄当先撩衣跪下,高呼道:“王爷圣明!” 陈铁尚是一楞之间,厅中众人也大都放应过来,俱都跪地高呼:“王爷圣明!”其中虽有若干心不甘情不愿的,但瞧见众人尽皆如此,也只能学着大家跪倒在地,口中念念却又不知是什么词了。 再看此时厅中,除陈铁鹤立鸡群外,便只有忠孝王伍建章及零星几位极品老臣面色不定,在那不知所措。 “陈。 。 。 ”伍建章刚刚站起。 陈铁已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前,双手扶住大声道:“老王爷,你怎么能也这样呢?你这不是折我地寿嘛!” 伍建章听了陈铁这话就是一楞,顿时心里火蹭地就冒了上来,“好小子,你倒拣了个便宜,我这是给你下跪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又不能说陈铁做错了,恨恨地想要说些什么,却有不知从何说起,张了张嘴只能哼声坐下。 陈铁志得意满,道:“诸位,快快请起,陈铁受之不起啊!快快请起。 ”便来一手一个搀扶众人。 厅外前院中高士廉望见这个情景心中一惊,悄声离席,路过长孙无忌身边时,轻轻拍了三下肩膀,笑道:“无忌,少喝点酒。 ” 长孙无忌会意,点头笑道:“舅舅说的极是,无忌记下了。 ” 高士廉这才转身离去,假装上了趟茅房又回来原来座位上与众人饮酒做乐。 酒过三巡,长孙无忌放下杯子,向自己桌上人告了个罪退了出来。 摇摇摆摆地出了陈王府门,钻进了一辆马车,顿时醉态皆无,急道:“快,走!” 马夫轻轻答应一声,将压下地帽檐又向下压了一些,挥鞭赶着马车飞速离去。 马车在秦王府街口的一处人家停下,长孙无忌从车中钻出,进了屋子里,半晌出来再上马车时,身后已然跟着两名大汉。 来到秦王府门口,长孙无忌瞧见秦王府门口那两个甲士,故意傲声道:“你们府里的虞侯呢?” 两个甲十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小心问道:“这位大人,不知你找我们府里的虞侯有什么事?” “少问那么多,你把他喊出来就行了!”长孙无忌大声道:“还不快去?” 两个甲士又对望了一眼,刚才那个说话的这才转身入了府里。 半晌领着一人出来,正是独孤雁。 独孤雁原本一肚子狐疑,心道自己与高士廉约定的时间未来,此时能有什么人来找自己?出来见到长孙无忌,独孤雁心中一惊,急忙上前。 长孙无忌不待他说话,当先道:“独孤雁,陈王今日大喜,有令着你领秦王李世民入陈王府相见。 ” 独孤雁会意,连忙大声道:“是!大人请稍侯。 ”转身看向两名甲士道:“你二人在此等候,我这就去府中领秦王去陈王府参加陈王大魂!” 独孤雁刚要进门,两名甲士却挡在门口,大声道:“慢!独孤虞侯,难道你就不问问这名大人所说的话的真假吗?” “恩?”独孤雁哼声道:“难道我做事还要你们教我吗?” 两个甲士却俱都冷笑,每人都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郎声道:“独孤虞侯,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你们俩是虎贲郎?”独孤雁大惊,狂退数步,回头便去看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脸色急变,急忙笑道:“两位,怪我没说清楚,我有陈王手书旨意在此。 ” 两名虎贲郎这才表情一松,道:“若有陈王手书旨意自然可以。 ” 长孙无忌伸手入怀,半天却不拿出,看向两人两眼一翻,笑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原来不是陈王叫我来地!”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命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命 两名虎贲郎闻言都是一楞,那跟着长孙无忌的两名壮汉已然饶到两人身后,趁着一楞神之间,一人一个便将两名虎贲扭断放到在地。 长孙无忌连忙道:“快,将他们抬进去。 ” 两名壮汉将两个尸首抬进了秦王府,迅速地拔了两名虎贲郎的衣服,换好了之后随便将尸首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自己又站在了门外扮做了原先的看守之人。 长孙无忌同独孤雁进了秦王府,路中遇见管家杨禄,被独孤雁直接干掉,转到后院。 两人寻到李渊说高士廉察觉事情有变,自己打倒了门口的甲士赶来报信,要李渊父子四人尽快出城。 唬的李渊惊慌失措,搓着两手急叹:“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 李世民少时与长孙无忌关系亲密,这时已然认了出来,只是心知此时不是感叹的时候,李世民急道:“父亲,现在惊慌无用,还是要赶快出城,”向着长孙无忌道:“无忌,高大人可有什么安排?” 长孙无忌道:“早有安排,门口便有我乘来的马车,城西门外另有一座小院,里面有几匹好马并些简单包裹,李世伯与三位世兄可先乘马车出城,然后换好马赶路。 ” 李渊连忙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快走。 ”说罢就要向外走去。 李世民一把拉住他,依旧看向长孙无忌道:“无忌,刚才你说你只打倒了门口两个甲士。 但我想陈铁软禁我父子五年,不可能就只派两名甲士看守,定然还有人隐在暗处,不知无忌你可曾看到?” 李渊这也反应过来,急道:“无忌啊,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给我们这个机会,等我们出了府门就直接把我们杀了啊?无忌。 这事你有没有把握啊?” 长孙无忌踌躇道:“这倒没有看见,只是这秦王府四周我们也观察了不是一天两天。 实在是见不到暗中还有什么人,就是那名义上的秦王府地管家家丁也是在别院。 。 。 ” “这些不算。 ”李世民急忙打断,思量片刻道:“不管了,就算他们是想在暗中等我们上钩那也顾不得了,大丈夫痛痛快快地死总比待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好,无忌,我们走!” 长孙无忌道:“好。 那我们动作快点。 ”说罢便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看去,只见李元吉,李建成却在原地不动,李渊也是犹豫不决,长孙无忌不禁急道:“世伯,两位世兄,你们还在这犹豫什么啊?再晚的话要是被他们察觉。 只怕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李建成结巴道:“这。 。 。 这。 。 。 我觉得。 。 。 还是不要这么冲动的好。 。 。 ” 长孙无忌闻言气的三尸神爆跳,这种生死忧关的时候你还在犹豫不觉,难道真要等刀架在脖子上才去后悔吗?看着李渊急道:“世伯,你难道也还在犹豫吗!” 李世民已然走出数步,这时回头冷笑道:“父亲,我们还是快走吧。 不然等会他们便要发觉了,至于我的两位兄长,你们若执意要待在这里也没关系,只是不知道陈铁若是知道我们逃走之后震怒之下,你们还能不能苟且就说不定了!无忌,我们走!”说罢不再去管众人,自己当先便走。 长孙无忌看着李渊急道:“世伯,世民说地对啊,再要不走悔之晚矣啊!” 李渊脸上面色急变,终于一咬牙道:“好。 无忌。 我们走!”走了两步,回头看着李元吉。 李建成道:“你们两个小畜生真的要在这里等死吗!” 李元吉看了眼李建成,怯怯道:“大哥,我们要不也走吧。 。 。 ?” 李建成看着已经快要走出院门地众人,一跺脚道:“好!我们也走!” 众人出了秦王府,上了马车,独孤雁做在马车外一侧,手拿马鞭只等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慢慢走近马车,向着秦王府里大声道:“好了,杨管家你请回吧,等陈王爷把事办好了我再亲自将他们送回来。 ”说罢不慌不忙上了马车,示意独孤雁催马快走。 那两名壮汉却被留在秦王府门口。 而此时高士廉正在陈王府中犹豫万分,自从看到陈铁刚才的所作所为, 只怕陈铁离篡位不远。 高士廉心知,若旁人即位必定先大赦天下,李渊便很有可能被赦免而出,而以自己对陈铁所知来言,只怕陈铁篡位之日也就是陈铁下决心除掉一切障碍之时,当然,这其中也一定包括了李渊,故此这才不敢等到时机成熟,仓促救人。 然而高士廉终究为了这一天布置了数年之久,若是就这样单单救人而出,虽然勉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却又心有不甘,有心想现在就去鼓惑伍建章及杨玄感等人立即发难,却无奈此时陈铁自刚才起便一直不离开大厅,自己连个接近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思念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顿足离去。 长孙无忌护着李世民父子四人出了西城门,来到自己早已安排好的一处农家小院,刚换好了快马,只见高士廉快步从院外走了进来。 长孙无忌连忙上前道:“舅舅,人都救出来了。 “ 高士廉抛去心中还在直叹可惜的念头,点点头道:“没出什么意外吧?” 长孙无忌道:“没有,我们去救人地时候果然如同舅舅所料一样,这五年来的平安无事使的守卫很松,基本上没费什么工夫。 ” “恩,我观察了他们半年,总算是有效果了。 ”高士廉说着来到李世民身前道:“大哥,你总算是出来了。 ” 李世民哏咽道:“贤弟。 难为你了啊。 ” “大哥说的哪里话,”高士廉道:“此地不易多待,我们有话路上说,大哥,我扶你上马。 ” “哎,”李世民连忙答应一声,来到马前翻身而上。 道:“贤弟,这次你也和大哥我一起走了吧?这次地事这么大。 他们一定会怀疑你的。 ” 高士廉道:“是啊,我本就是为救大哥而来,当然这次我也跟大哥一起走了,”接过长孙无忌递过来的另一匹马的缰绳,刚要翻身上马,却见李元吉和李建成站在马旁面有难色,想起自己在秦王府中所眼。 便脸上温色道:“你们两个怎么还不上马?他们马上可就要追过来了。 ”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李建成小声道:“高叔叔,我们不会骑马。 ” 高士廉气道:“你们怎么如此懦弱,身为男儿之身竟连马都不会骑。 ” 李元吉怯声道:“高叔叔,我们自懂事起便在那秦王府中生活,别说是骑马了,便是连马走路也没有看过几次啊。” 高士廉声音一窒,转眼看向一旁早已翻身坐在马上地李世民。 不禁又道:“那世民怎么又会骑马了?他不是也和你们一样吗!好,好,好,你们两个就坐马车吧。 ”转头看着一旁独孤盛道:“独孤盛,等会你来赶马车,只求快。 不求稳,记住了吗?” “记住了,”独孤盛点头道。 “恩,”高士廉点了点头,待众人都上了马或马车,道:“行了,走!” 陈王府上陈铁依旧举杯邀饮,意气风发。 房玄龄慢慢靠近陈铁,不动身色轻声道:“王爷,有大事发生。 ” 陈铁看着在众人。 脸上笑容不变,小声道:“什么事?” 房玄龄道:“这里一时说不清楚。 还请王爷进后堂容我禀告。 ” 陈铁微微一楞,慢慢点了点头,等房玄龄从身边退下,便也向身边之人告了个罪,笑着转入后堂,看着房玄龄沉声道:“什么事?说!” 房玄龄道:“王爷,那个唐国公李渊让人给救跑了。 ” “什么!”陈铁大惊,急道:“那他儿子那个李世民也一起跑了?” 房玄龄一楞,似是觉得陈铁怎么不问那个李渊反去关心那个无人知的傀儡秦王,却仍旧迅速道:“是,一起跑的还有那个李渊地两个大儿子。 ” “我不管那两个傻蛋!”陈铁此时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自己明知李世民乃心腹大患却一直没有下手除他,虽然平日在潜意识里自己觉得不应该如此对待那个千古一帝,常对他发些感叹,但此时事到临头陈铁却又没有一丝怜悯,怒气勃发道:“他**。 。 。 !早知道就该把他给杀了!真是养不熟的东西!”看着房玄龄恨声道:“什么时候跑地?还不快派人去追!” 房玄龄连忙道:“才跑没半个时辰,已经派了人去追了。 ” 陈铁稍微平了平心神,道:“不是派了那么多人看守了吗?那些守卫呢?” 房玄龄道:“因为是软禁,名义上李渊还是唐国公,那个李世民又是个王爵,所以也不好派太多地人去看守,前些年里面还安排了一些监视的家丁,丫鬟,但是这两年来平淡无事,所以守卫就松了很多。 。 。 ” “那我还记得那个秦王府对面不是还有两个暗哨吗?我记得那好象还是你安排的啊?”陈铁急道。 房玄龄道:“是,是,这次发现他们出逃的便是那两个暗哨,只是他们毕竟人少,那前来秦王府劫人的人又实在太多,所以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拦。 。 。 ” “胡说!他们没办法阻挡那也应该早点来报啊?怎么还等到半个时辰?再说了,那些劫人的家伙又不是傻子,会那么大张旗鼓地吗?”陈铁话说到这里便是一顿,转而看着房玄龄气道:“不对。 。 。 这么大个破绽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说!你有什么什么瞒着我的?” 房玄龄大惊,连忙跪下急道:“主公。 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这次实在是我疏忽大意了啊。 ” “不可能,你不是这样疏忽地人。 。 。 ”陈铁沉声道,慢慢在原地转了个圈,猛然道:“你是想来试探我!是不是!试探我这五年的荣华富贵地享乐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是不是!” 房玄龄大惊,急道:“主公,我绝对没有此意啊,老实说了吧。 我也知道他们定是玩忽职守,只是若直接说出来。 我也要担些干系,所以这才故意忽略掉此事。 主公,我绝对没有一丁点地试探的意思啊!”顿了顿又道:“再说这事太过显而易见,我。 。 。 ” “那就是真地有准备试探我了?”陈铁冷笑说完一直盯房玄龄眼睛,心中猛然升起杀了他以绝后患地念头,然而终究被自己压了下来,因为陈铁清楚象房玄龄这种人才永远都是不可多得。 自己今天杀了只怕明天就要后悔,不但是自毁长城,只怕也失了人心,但是要说不杀却又总觉得心里有些担心。 看着房玄龄脸上似乎都快哭了出来,心里便也又有了些动摇,若说房玄龄没有一点试探地意思,这点陈铁自己也不会相信,但若是说他现在就有谋逆之心。 只怕陈铁更不会信。 冷着脸看了半晌,终于展颜笑道:“呵呵,玄龄莫恼,我知道你不会的。 ”接着正色道:“玄龄,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我便和你直说了吧。 这些年我放下了一些权利,这就使地有一部分钻了空子,这点我也知道。 。 。 ” 刚才陈铁放松,房玄龄才缓过了一口气,这时听到这话连忙又紧张了起来,急道:“主公我没。 。 。 ” “你先别说,听我说。 ”陈铁打断道:“还记得我初授王爵的时候吗?正好武阳郡河水大清,你还编个词:“武阳郡,河水清,两陈王。 皆可皇”叫那些京中小儿传唱。 从此天下百姓便有很多认定我是真命天子,玄龄。 你还记得吧?” 房玄龄连忙道:“虽然是我命人做歌,但主公受爵之初,确实是武阳郡河水大清,南方数州皆报有麒麟凤凰现世。 ” 陈铁轻轻一笑,河水清是实,麒麟凤凰却有一半是自己找人杜撰,另一半是有人刻意附会而已,当然此时是不会说出来了。 笑了笑继续道:“是啊,可是虽然百姓相信了,玄龄你信不信呢?” “主公乃真命天子,此乃上天所示,焉敢由得玄龄不信。 ”房玄龄急忙道。 陈铁摆了摆手,道:“信与不信都没有关系,这鬼神天命之说天下信的人有,不信地人也有,我不会以鬼神之事责怪别人。 ”顿了顿道:“可是李靖却相信,”看着房玄龄楞住的表情,陈铁心中暗自欣喜,接着道:“不过他不是在我受王爵之后天显祥瑞之后才相信,而是在我尚是晋王府里一名幕僚,无权无势之时他便认定我是当今真命天子,还说这是他师傅袁天罡袁仙师观天象,演八卦得知,从此他便跟着我鞍前马后,所以我对与李靖的信任是要超过你的,这点我也没有必要瞒你。 ”李靖是跟随陈铁最早地,同时也是最得陈铁信任的,但更是最没有理由跟随陈铁的。 当时陈铁一无所有,而李靖跟随陈铁竟是义无返顾,追根究底,除了李靖相信“真命天子”这四个字只怕真的别无解释,对于这一点,陈铁时常感叹古人对于天命的执着,而也正是这一点,同是陈铁目前最希望房玄龄与李靖相统一的。 房玄龄也曾疑惑过李靖在当初为何会跟随陈铁,而陈铁也对李靖推心置腹,在当初并州回兵时竟将三十万大军放心交给李靖,但总是稍稍透露些询问之意便见李靖笑而不答,便也将之解释为陈铁地信人不疑,然而今天突然听到陈铁说李靖之所以跟随他竟是因为天命,再加上其中更牵扯到有被世人称为神仙地袁天罡,饶是房玄龄处变不惊,这时也不禁骇然,急忙道:“袁仙师乃当世神仙。 若他说主公是真命天子,那主公绝对是。 。 。 ” 陈铁笑道:“这些玄学我也没有研究,不过承他吉言。 这些年来我虽然屡有劫难,却都能化险为夷,以至于受了王爵之后更有祥瑞普降,恐怕倒真地没有辜负老神仙所言了。 ” 房玄龄连忙道:“主公受命与天,自然有神灵庇佑。 ” 陈铁心中暗道,今天这事虽然不一定事关房玄龄,但陈铁知道自己这些年随着权利越来越大。 难免有一些地方顾及不到,这就让一些人有了可趁之机。 不是房玄龄,也许就是杜如晦,不是杜如晦,也许就是陈叔达,不是陈叔达,也许又会是其他地什么人。 既然如此,那自己不如彻底地让自己蒙一层天命的色彩。 前翻的河水清澈,麒麟现世迷惑了一部分的百姓与官员,今天自己就要用这天命二字来断绝自己手底下最重要的谋臣那随时可能迸发地野心! 古人智慧以及争权夺利不下今人,然而古人终究是古人,其中虽然有大智慧之人,却对于天命玄学看的比后代重要地多,既然自己无法阻挡别人对于地位的渴盼,那不如就彻底地学习古代地帝王。 用天命来神化自己,用神话来修饰自己。 陈铁知道房玄龄今天不一定会信个十成十,但是只要他信一分,那就会在他身体里埋下种子,只要自己以后对这颗种子不断的浇水施肥,那这颗种子就总有一天会在房玄龄的身体里生根发芽。 陈铁看着房玄龄笑着道:“好了。 不说了,玄龄你下去将那几个玩忽职守之辈依军法从事,另外你等会出去再叫花胜也多带人马跟着去追,其他人我不管,对于李世民一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了,这些敢与劫人的人必定不是寻常之辈,你去查查今年晚宴上有谁没来,或者有谁中途退席的,我相信必定可以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长孙无忌与李世民等人打马站住。 回望已然落后了很有一段路程的马车。 心中早已急噪非常,好不容易等到马车奔了过来。 看着车舱内李氏二兄弟急不可耐地爬在窗沿上狂吐,长孙无忌忍住心中讥笑,向着高士廉道:“舅舅,这样下去不行啊!这马车速度实在太慢,恐怕迟早会被他们追上啊!” 高士廉黑着一张脸,看着李渊道:“大哥,你说怎么办?” “这。 。 。 这。 。 。 ”李渊也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若要自己放弃两个儿子独自先走,却又心中不舍,不由左右为难,思念半天也不知如何是好。 高士廉见李渊拿不出主意,转头又看向李世民道:“世民,你说该如何是好?” 李世民在少时便聪慧过人,倒是骑过几天马,但这数年时间没有再碰一下马鞍,这一路跑了下来也早已经是头昏眼花,听到高士廉所说,连忙喘气道:“这样确实也不是办法,我有。 。 我有个办法。 ” 高士廉道:“世民,你说。 ” 李世民也急忙道:“世民,你有什么办法就快快说来。 ” “是,”李世民冲李渊轻轻一点头道:“本来此次我们出行目地地是在太原,只是我看以两位兄长现在这般情形,只怕是到不了太原了,既然如此,那我们索性兵分二路,我们依旧按原来计划,望太原方向出发,两位兄长乘车速度较慢,不如转道去陇西老家。 。 。 ” “哎,不行,不行,”李建成虽然吐了个七荤八素,听了这话还是抢着道:“你明明知道我们马车速度慢,要是分开来走,不是马上就给抓住了吗?不行,不行。 ” 李渊怒道:“那我们在一起走,速度就能快了吗!”却还是皱了皱眉头,向李世民道:“世民,这样不行啊,这样就算我们跑掉了,那你地两个兄长也要被他们抓住啊。 ” “这样的畜生,给他们抓去最好!”高士廉心中冷哼。 李世民也是心中暗骂,却轻笑道:“没事,我有疑兵之计,等会等两位兄长与我们分开,我们便将身上地物件沿路上丢个几件,让那些追兵来追我们不就行了?” 李渊犹豫道:“这样行吗?” 高世廉却连忙大声道:“这主意不错,我看行!好了,独孤盛,到前面岔路你就和我们分开,带着两位贤侄望陇西那边走。 ”说着暗中向独孤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见机行事,万一有事要随即应变,别和这两个草包一起搭进去。 独孤盛微微点头,道:“是。 ” 高士廉转头看向李渊道:“大哥,行了,我们走吧。 ” 李渊心中却总不放心,但眼前无法,也只能如此,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我们走。 ” 众人打马再行,来到前方岔路,马车换路奔陇西而去,李世民将众人身上无用之物沿路丢了几件,以做疑兵之计。 李渊见事已到此,虽然心中不安却也只能与李元吉、李建成分开奔太原方向而行。 小半个时辰之后,花胜所领第二队追兵在岔路口处赶上房玄龄所派第一队追兵,眼见前方道路分岔,车印与马蹄印也分成左右两边。 花胜立马稍做思考,吩咐手下军士道:“你们先暂时分开,去两条路前面各自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手下众军士答应一声,分兵而去。 片刻后,两边军士都赶了回来,一边道:“禀将军,车印一直都有,我等追出三里不敢再追,特回来禀告将军。 ”另一边道:“禀将军,我等也追出三里,一路上拣到不少玉佩等随身物品,想必是逆贼仓皇出逃所丢弃。 ” 花胜暗暗思索片刻,道:“将那些贼人所丢之物给我看看。 ” “是。 ”军士答应一声,将路上所获之物递给花胜,旁边有军士连忙将火把靠了过来。 花胜就着火光逐件观看,竟都是反面稍微有些泥巴,正面却是一点皆无,心中便有些定计,想了想又问道:“那路上车辙可有变浅?” 军士道:“前日刚有小雨,今日地上尚有些潮湿,车辙明显,以我等观看,应该并无变浅。 ” 花胜暗暗点头,断然道:“往马车方向追!” 此时李渊在路上犹自放心不下,问李世民道:“世民,你说他们可会中你的计吗?” 李世民轻笑道:“父亲勿忧,他们定会中计,只是我们还要加快速度,不然的话追兵被我们引了过来,我们若是再不跑快点,只怕要弄巧成拙了。 ” 李渊心中一颤,连忙道:“那我们快走,快走。 ” “是,驾!”李世民点头答应,催马狂奔,心中却在狂笑不已,自己在路上丢弃物品之事,虽然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所有物品全部正面向上,此时地面未干,反面必定都会沾上些泥土,一件物品可以说是巧合,但件件物品都同样如此,岂不太过奇怪?再加上稍有才识之人看了马车车辙都会知道并非空车,所以,兄长啊兄长,就劳烦你们为我引开追兵了,小弟我感激不尽了,哈哈哈哈。 第一百七十章 展子虔 第一百七十章 展子虔 昨夜婚宴一直进行到很晚,然而众人散去之后陈铁竟没有与兰陵洞房,反是又回到月媚儿房中过了一夜,第二日清晨,陈铁便从梦中醒来,悄然来到自己与兰陵的新房之外默然止步。 推门而进,兰陵竟还身着华服头盖大红喜帕端坐在床上。 陈铁深吸一口气,上前轻轻撩起喜帕,凤冠霞帔之中兰陵闭着双目,竟是坐在床上睡着了。 玉面朱唇,柳眉凤目,自己曾经的一生最大的追求就这样坦然地摆在了自己面前,陈铁心中涌出万丈柔情,想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然而就在伸手触及的那一刹那却又终究收了回来,陈铁知道在自己走出第一步棋时,在她答应自己的那一刻起,自己与她就再也没有什么真情真爱了。 黯然退到桌旁坐下,桌上还有一壶昨夜放下的合卺酒,轻轻为自己斟上一杯,刚刚放在口边,在嘴唇碰上杯沿时却又停下,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试了试,这才放心饮下,喝到口里,咽入肚中,竟是苦的。 “哎哟,”坐在床上睡着的兰陵猛然身子一歪,娇呼了一声醒了过来。 “小。 。 。 ”陈铁刚站起身来吐出一个字,想了想又停下,慢慢坐了下来。 兰陵乍见陈铁,喜道:“你怎么来了?” 陈铁微微有些奇怪,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是。 我来了,昨天喝酒喝到太晚,没来的及来陪你。 。 。 ” “天亮了?”兰陵向窗外看了一眼,拿手稍稍挡了挡早春地阳光,轻声自言自语:“原来已经不是梦里了,”转过头来看向陈铁时又已是冷若冰霜,“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 你如意了?” “若有另外的办法,我绝不会逼迫你。 ”陈铁轻声道。 兰陵哼声道:“你也配说这话?” “。 。 。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 不过没关系,我不怪你。 ”陈铁慢慢将两个酒杯斟满,拿着来到兰陵身前,道:“不管如何,我们终究走到了一起,成了亲你就是我的夫人了,来。 我们喝一杯交杯酒。 ” “。 。 。 ”兰陵张了张口,终于将酒杯接了过去。 。 。 陈铁微笑着看着兰陵喝下交杯酒,心中欢畅,轻轻拿下兰陵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转身回来杀手扶着兰陵,轻声道:“你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好,现在你就好好睡吧。 ” 兰陵想要伸手打开陈铁。 却咬了咬嘴唇任由陈铁扶着自己躺下。 陈铁看兰陵饮酒后有些微红的脸庞,想要伸手去摸,却在触及的那一刻停了下来,拉过一旁地被子,小心盖在兰陵身上,轻声道:“好好睡。 晚上我再来看你。 ” 兰陵咬着嘴唇,憋出一个轻轻的“好”字,整个脸庞顿时变地通红。 “恩,”陈铁看着兰陵,一步三回头,一直挨到门边,这才不舍地轻轻地掩上门走出新房,接着一声轻笑转步迈向书房。 来到书房中,陈铁看着满墙的书籍,从架子上抽出一本看不到一会便又放了回去。 又抽出另一本。 看不到一会又放了回去,来来回回四五次。 至到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李连走进书房,看着陈铁躬身道:“王爷,花将军抓到逃犯回来了,现在正在客厅等候王爷。 ” “恩,我知道了,”陈铁应了一声,将手上的书又插回了书架,快步走了出来。 从书房出来到来客厅,陈铁便见花胜正站在厅中等候自己,身旁跪着两名少年,衣裳褴褛,蓬头垢面。 花胜见陈铁进厅,连忙先抱拳行了一礼,道:“禀主公,贼人兵分两路而走,卑将追了一夜,只抓到其中李渊两子,李渊与其另一子已然逃往太原去了。 ” 陈铁来到近前,先向花胜一摆手道:“你一晚上也辛苦了,先坐下吧。 ” “谢主公,”花胜寻近找了个位子坐下。 陈铁看了看低垂着脑袋的两人,用脚尖一点其中一人下巴,昂声道:“你们两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 两人避开陈铁脚尖,慢慢将头抬了起来,只见神色委顿,竟无半点少年英气。 陈铁一皱眉头,心中暗道看此二人无能之辈,只怕李世民已然逃了,不由有些恨恨道:“你二人是不是李建成和李元吉?” 两人连忙点头,道:“是,是。 王爷说的对,王爷说的对。 ”李建成道:“我是李建成,他是我三弟李元吉。 ”李元吉也连忙道:“是,是,我是李元吉,我是李元吉。 ” “蠢牛蠢马!”陈铁哼声道,来到花胜前叹了口气道:“花胜,你这是放走了大鱼抓了只虾米啊。 ” 花胜连忙站起身,低头道:“卑将知罪,只是路上被李渊所用疑兵之计迷惑,这才走了主贼。 ” “疑兵之计?他李渊还有这个本事?”陈铁冷笑一声,知道花胜理解的主贼还是李渊,也不说破,道:“你把他用地那个疑兵之计说来听听。 ” “是。 。 。 ”当下花胜将自己路上所遇告诉了陈铁,接着道:“。 。 。 我看那些沿路丢弃的李渊等人随身物品竟全都是正面向上,便以为是他们刻意所为,所以这才追错了道,请主公降罪!”说罢跪倒在地。 “你先起来。 ”陈铁将花胜托了起来,想了想,又拍了拍花胜肩膀轻笑道:“兵法有云,实者虚之,虚则实之,他们这便是反其道而行。 那些随身物品估计确实是他们刻意丢弃,但是他们正是利用你能看穿这一点。 这才布下了这个计策,看来此人颇有些智谋啊。 ” 花胜道:“是,主公卓见万里,卑将糊涂。 ” “算了,这不冤你,本来就是我的错,”陈铁转身走了回去。 摆摆手道:“你把他们都带下去,暂时先关起来。 另外你再把玄龄喊上来。 ” “是,”花胜抱拳答应一声,一手提着一个,转身走了下去。 陈铁叹了口气,忍不住叹道:“还是我当初心慈手软啊,既然做下了初一,便也该连十五也一起做下。 可惜我。 。 。 唉,可惜啊可惜!” 大约半个时辰后,房玄龄走进大厅,先行了一礼道:“主公。 ” 陈铁微微点了点头道:“恩,坐下吧。 ”待房玄龄坐定,陈铁道:“你昨夜可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查到了。 ”房玄龄道:“救走李渊父子之人乃是王府长史高士廉,折冲郎将长孙无忌以及秦王府虞侯独孤雁。 。 。 ” “等等!”陈铁猛然打断道:“这个秦王府虞侯什么时候冒出来地?原来的秦王府有这个人吗?” 房玄龄道:“原先秦王府并没有设置虞侯,这个独孤雁是数月之前在吏部备下的履历。 吏部侍郎钱评说此人当日是高士廉亲自到吏部所注,当日臣虽然不在吏部,但从钱评给我看的吏部档案上所书的姓名,确实是高士廉地手笔。 ” “数月之前才在吏部备下的履历?”陈铁回想以前,终于明白这便是高士廉所说地那个想要结婚时长长脸面的“高夫人地娘家侄子”,心中恨恨道:“好个高士廉。 居然早就布下了这步棋。 可恨我还知道在历史上他是长孙无忌的舅舅,而长孙无忌又是李世民地大舅子,唉,总觉得自己将李世民七岁时便软禁了起来,他们这门亲事应该就算黄了,没想来以现在看来只怕他们竟是订了个什么鬼的娃娃亲了。 。 。 ”怒道:“可恨我用人不疑,竟因此被他所骗,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房玄龄连忙道:“主公用人不疑乃王者风范,且不可因此种小人而冷了求贤之心。 ”房玄龄这也是因为自己昨夜被陈铁训了一顿,生怕陈铁再迁怒于他。 所以不得不出声稍做劝谏。 “这我知道。 ”陈铁叹了口气。 道:“只是心里总有些不甘,终日打雁竟被小雁啄瞎了眼。 真是可恨!”稍稍平了下心神,看着房玄龄接着道:“还有什么人?你继续说。 ” 房玄龄一楞,犹豫道:“。 。 。 就这些了,后面没了。 ” “胡说!”陈铁想起展子虔,不由怒道:“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底下难道没人了吗?那些杨家的死忠之臣难道还少吗!” 房玄龄连忙道:“大臣中虽仍有不少死忠与杨氏,或者想要乘机做乱的,但是单以此事而论,确实是没有了,否则地话,必定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会就此悄无声息。 ” “你没有看到,当然找不出来了。 牵一发。 。 。 ”陈铁想起此时依旧拥兵在外的宇文化及父子,话语不由一顿,半晌道:“不错,你说的有理,我看他们还有后续的动作,那李世民绝不是甘于人下之人,此时他脱困而出如同猛虎入山,必定要掀起一番风雨。 。 。 玄龄,你速去通知李靖,叔达等人,带他们一起来见我,我有重要事情安排!对了,还有,你去把高士廉跑了的消息放出去,我倒想看看有多少人浮出来!” 房玄龄连忙答应一声,转身而出。 此时展子虔在家中也是一夜未眠,自三月前陈铁在自己家中地一席话说出之后,自己心中便一直在左右动摇,想着自己以前坚定地拥杨灭陈是对还是不对?如今杨氏衰弱,陈铁此时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周公伊尹,还是王莽曹操?是杀了他为民除害?又或者自己去助纣为孽?然而就在展子虔觉得自己心中挣扎万分之时,昨夜陈铁地一席话却又如同给他打了一计强心针:能为天下读书人着想,能为天下百姓着想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坏人呢? 展子虔当时便想将自己所知地那些别人反对陈铁的事都说出来,然而在他张口的那一刻却又犹豫了。 名单上不乏自己的好友,自己知道他们也是真心为国,若是因为自己而让他们受到牵连,那自己又该于心何忍呢?展子虔想到此处,紧紧握着地手又慢慢舒张了开来,是啊,自己不能这么做。 。 。 然而这样对于陈铁陈王爷又公平吗!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位好官。 好王爷被人误会所害吗!展子虔心中又猛然升起这样的念头,两股思潮在脑中不停冲击。 整个脑袋狠不得立即爆炸开来。 “砰,砰,砰。 ”“子虔,快开门,快开门,是我!”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郑兄。 ” 展子虔猛然回神,连忙来到前面将院门打开。 只见自己好友、当世书画名家、中散大夫郑法士一个闪身挤了进来,向门外看了看,将门关上,拉着展子虔便向房里行去。 展子虔等郑法士将自己拉到房里放了手,这才问道:“郑兄,你怎么这么急急慌张啊?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大事了。 ”郑法士朝屋子里望了望,看到一张凳子想要过去坐下,想了想还是站着道:“高士廉跑了!” “什么!” 展子虔惊道:“高大人跑了?你怎么知道的?我昨天晚上还看见他地啊?” “就是昨天晚上婚宴上跑的!我也是刚刚听人说地。 这事外面还没有传开呢。 ”郑法士气道:“听说他救了那秦王府里的那个几年前的叛贼李渊就跑了,混帐东西,这样看来原来他以前搞的那些讨贼名录什么的竟都是骗人地!” 展子虔轻声道:“终究我没有冤枉好人。 ” 郑法士没有听清,连忙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好人?他要算好人地话,我岂不就是圣人了!” “不,不是这个。 ” 展子虔想了想。 犹豫道:“郑兄,你说我们真地应该反对陈王爷吗?” 郑法士奇怪道:“你好好地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因为那高士廉跑了也就放弃了?” 展子虔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因为他跑了就放弃了,而是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我们这么做对是不对。 ” “他陈铁想做王莽,我们这么做当然是对的了!”郑法士断然说完,却有叹了口气,坐下道:“不过现在估计也就算了,我们官卑职小,本来就有我们不多,没我们不少,现在更好了。 连领头的都跑了。 我看啊,这个什么讨贼大计我们也不要去搀和了。 还是好好的画我们的画吧。 ” 展子虔道:“话不是这么说,若他陈铁当真罪不容诛,便是前有刀山火海我们也应该勇往直前,若他。 。 。 一心为国,我们也应当还他清白。 ” “恩?”郑法士闻言一楞,道:“子虔,听你的意思,你竟是以为陈铁是个好人?” 展子虔看着郑法士迟疑道:“虽然说出来郑兄可能不信,我现在真的认为陈王爷是位贤王。 ” 郑法士急道:“子虔,你可莫要受了他人鼓惑啊!他陈铁诛杀大臣,欺凌幼帝,这谁都看地出来啊,子虔,你要置身事外也就是了,可千万不要犯糊涂啊!”展子虔轻轻笑了笑,道:“郑兄,其实你不知道,早在三月之前,他便来过我这里。 ”郑法士惊道:“他来找你什么事?” 展子虔摇头道:“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只是他微服私访,走到我这门口竟突然昏倒在地。 我本想不救他,但想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然在当时恨不得食其皮肉,却终究还是将他救了回来。 ” 郑法士气道:“妇人之仁啊!妇人之仁啊!” 展子虔没有答他,只顾自接着道:“后来他醒来之后,似乎也猜出了我曾经想要杀了他,却没有生气,依旧。 。 。 。 。 。 ” 展子虔将当日在自己这里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阻挡了想要说话的郑法士,接着道:“我在那一刻这才觉得,也许我们一直以来都看错他了。 这三个月来我想了很多,再加你刚才所说的高士廉所行的小人行为,上下一对比,优劣立判,所以我决定,待会便去向陈王爷自首,坦言我们以前地过去种种。 ” 郑法士大惊,道:“子虔,你可别做傻事啊,只怕你说出来便性命难保啊!” 展子虔却笑道:“三月前在这房中,我拿着剪刀扔他,吐口水喷他,他尚且不与我计较,现在怎么可能再为难我呢?” 郑法士见劝不动展子虔,不禁又是着急又是无奈,终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都随你吧,不过子虔,你去的时候只说你自己便好,有关于我的任何话你就不要说了。 经历了这些事我也想好了,明天我就辞官,老老实实的过完下半辈子算了,这天下的大事我不想再去管了,也压根没有那个能力去管,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只要把头一缩,这天踏下来又与我何干。 ” 展子虔想要说话,郑法士一笑将他挡住,道:“好了,我也不再打扰你了,走了。 ”临到门口,却又转身抱拳道:“今日一别可能便是永决,子虔。 。 。 珍重了!” 展子虔也连忙抱拳道:“郑兄,珍重。 ”。 。 。 ※ 展子虔来到陈王府时,陈铁正与李靖等众人商议之后的对策,听闻展子虔来了,陈铁先是一楞,接着就是一喜,连忙命众人先行退到后堂,自己迎出门外。 陈铁远远便道:“展大人,陈铁有失远迎啊。 ” 展子虔瞧见陈铁出来迎接自己,越发觉得陈铁礼贤下士,连忙上前道:“王爷说笑了,有劳王爷大驾相迎,恕罪,恕罪。 ” 陈铁哈哈一笑,道:“展大人,请。 ” “请,请。 ” 展子虔随着陈铁来到客厅,分主宾坐下。 展子虔道:“王爷新婚,本不该前来打扰。 。 。 ” 陈铁连忙笑着打断道:“展大人客气了,自陈铁我穿上了这身官服便早已不是自由之身了,展大人有话但讲无妨。 ” “王爷不亏为当世贤王。 ”展子虔说罢顿了顿道:“今天我来。 。 。 来。 。 。 ”犹豫半晌,终于咬牙道:“是和高士廉高长史出逃一事有关。 ” 陈铁故做一楞,道:“展大人这话陈铁倒有些听不懂了,展大人请明言。 ” “那我就直说了吧!” 展子虔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了陈铁道:“王爷,高士廉在京之日,曾经组织过一个‘讨贼盟’,这张纸便是我凭记忆所写,上面的这些人名便是其中的成员。 ” 陈铁心中一惊,连忙细看纸上姓名,只见第一排第一位竟是展子虔自己,其后伍建章,杨玄感等人性命尽皆跃然纸上,陈铁不禁暗吸了一口冷气,面上却轻笑道:“展大人莫不是写错了吧,怎么把展大人自己的名字也顺手写了上来?” 展子虔摇头道:“我没有写错,展某人正是其中一员,当日王爷昏倒在我家时,我曾几次想在梦中杀死王爷,这些都是真有实事,请王爷降罪!”说罢就从座位上站起,接着跪倒在地。 “哎,展大人,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啊。 ”陈铁将展子虔搀起,又将纸上人名大致扫了一遍,除伍建章,杨玄感、宇文化及之外又强记了几个稍微官位高点的人名。 接着展颜笑道:“展大人,今**能来此和我说出此事我便很是高兴,但是,这纸上地人名却不是我想要地。 ”说罢在展子虔诧异的眼神之下将那张纸撕地粉碎,丢在地上,道:“皇上年幼,国有危难便急需有人出来把握大局,我陈铁深受先帝之恩,自当挺身而出。 然而人无完人,我陈铁的有些做法只怕有不少人不能理解,这我也不怪他们,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终究有一天,天下人会理解我这份苦心的。 ” 展子虔叹道:“王爷真不亏当世贤王。 ” 陈铁也是长长一叹,道:“贤王不敢当,只是记住了八个字罢了:‘鞠躬尽粹,死而后已’!”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回太原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回太原 待再又好生安慰了展子虔几句将他送走之后,陈铁叫出退入后堂的李靖等人,道:“刚才那个展子虔说的估计你们也都听到了,说说你们的看法。 ” 杜如晦当先道:“主公,以我之见应当立即将纸上所书之人全部捉拿,然后依次定罪!” 陈叔达却道:“还是先听主公说说纸上到底是写的是谁,若是一些芝麻绿豆的小官,那就不妨随他去,也影响不了什么大局;只是那些手中有着大权之人,倒是应该狠狠地将他们铲除干净。 ” 陈铁轻轻点了点头道:“叔达所言不错,只是纸上所写的几位可非同一般啊,这其中不但有身在京城爵位高崇的忠孝王伍建章、楚国公杨玄感,还有远离京畿手握重兵的宇文化及,不能简简单单的说铲除就铲除啊。 ”说罢抚须长吟。 众人听了皆以为然,都在静静等陈铁思考。 片刻,陈铁击掌道:“这样,玄龄,你安排下人暗中监视在京的伍、杨两人,至于宇文化及。 。 。 ”顿了顿道:“也不要轻举妄动,先给他去封圣旨,让他回京任职。 。 。 先试试看,实在不行的话也就只有发兵征讨了。 ” 李靖皱眉道:“只怕宇文父子不肯就范。 ” 房玄龄也是迟疑道:“虽说他宇文化及一家老小全在京城,他若公然违抗圣旨,就会送了他一家老小性命。 但似此等奸雄,只怕还是不会如此乖乖就范。 ” 陈铁叹了口气,无奈笑道:“那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站起身回身走去,边走边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 。 ” 管家李连早已经在厅后等候多时。 只是陈铁议事不敢进去。 这时见陈铁出来,连忙迎了上前。 张了几次嘴巴,至到看见才陈铁脸上有些不耐烦了,这才迟疑道:“王爷,我有一事禀报。 ” 陈铁一楞,看着李连欲说非说的样子,不禁一笑,道:“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啊。 怎么支支吾吾地?” 李连眉头都狠不得皱到一块去,抽搐着脸犹豫道:“只是这事我也不知道是该算好事还是该算歹事。 ” 陈铁闻言更是奇怪,站定了失声笑道:“李连,你今天真的有些奇怪啊?这可不象你啊?说吧,好事我有重赏,歹事免罪。 ” 李连这才小心翼翼地道:“昨天晚上,雨荷生了个小王子。 。 。 ” “雨荷?哪个雨荷?”陈铁想了片刻,这才记起这个雨荷原来也是杨坚赏赐给自己的美人之一。 自己以前倒是碰过她几回,但最近的一次也不知道是在几个月以前的事了,这时听李连重新提起,陈铁便是一楞:“生了?” 李连连忙道:“是,生了个小王子。 ” “哦。 。 。 生了。 。 。 ”对于这突如其来多了个儿子,陈铁觉得有些突然。 不过倒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一是自己早已经有了个儿子,二来在陈铁想来这也不过是自己一时贪欢留下的种而已,自己对他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再说象这种事在平常大户人家也是平常,更何况自己。 抓了抓额头,道:“生了就生了,让她养着吧,有什么吃穿用度的便叫她在府里支去,对了。 再多给她派几个下人。 ”说着便要前行。 李连见陈铁只随口吩咐了几声便要走人。 不由大急,连忙挡在陈铁身前道:“王爷。 还没说完呢。 ” 陈铁奇怪地看了眼李连,站住了脚,抬了抬手道:“好,好,你说,你说。 ” 李连急忙道:“可雨荷昨天晚上生了小王子就难产死了!” “死了?”陈铁心中一惊,半晌无语,沉默了半天,道:“你带我去看看。 ” “哎,王爷,这边走。 ”李连答应一声,连忙来到前方引路。 那雨荷在王府众美中本也是出类拔萃之人,否则陈铁也不会断断续续宠辛过她多次。 但她自被杨坚赏赐给陈铁,对于自己命运早已有了明悟,伺候陈铁尽心尽力,本以为还可以凭借自己出众美貌讨个偏房妾室地名分,但谁料陈铁对她却是时好时坏,兴趣来了便与她住上几日,恶了便数月不见人影,然而就算如此也只能打落门牙吞肚中,这次陈铁对自己弃如弊履,下次见了还是要笑面相迎。 但说来这雨荷到底也算是一位不凡的女子,虽然平日里少不得唉声叹气但却知道这些终究无用,只能想方设法地多留陈铁在自己那里住些日子,只要生了一子半女,虽是庶出也比现在处境好之万分。 故此,平日里对李连这王府的大管家是刻意逢迎,不但常拿些好话来哄他,自己更是除了一些撑场面的首饰之外,其余的金银全都孝敬了他,只盼这李连能在陈铁面多提几次自己,将陈铁多带来自己这边几次。 然而李连在陈铁面前不说胆小如鼠,却也相去不远,自始自终都没有提过只言片语,陈铁平日不去雨荷自然是陈铁自己心情不爽,若是去了雨荷那里便就要算是他李连的功劳。 至到她生产前一刻,高声呼喊李连去叫陈铁,却见李连他虽面有不忍,却终究不敢去扰陈铁的婚宴,这才知道自己不过这王府中可有可无的一粒尘沙罢了,看了儿子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便含恨而去。 再说李连作为管家,在王府中极有权势,除了如月媚儿、绿儿等少许人外,其余人见了他都是曲意逢迎,这其中便以雨荷最是投机,故此对于昨夜雨荷求自己去请陈铁,自己畏惧而终究没有去。 及后目睹了她最后眼中地死灰。 李连心中也是一团乱麻,这时心中负罪,沿途便尽说些平日里雨荷地好处,又说昨夜雨荷难产,但因为王爷新婚所以没敢禀报,雨荷难产之时口中一直念叨着陈铁,又说雨荷只看了孩子一眼便撒手而去。 说着说着李连再也忍不住哭泣抹泪,弄的陈铁心中也有些凄惨。 “呜。 。 。 王爷。 到了。 ”来到雨荷住处,李连擦了擦眼泪,推门进了呜咽道。 “呜,呜,拜见王爷。 ”雨荷身边两个丫鬟正在她尸体边哭哭泣泣,见了陈铁连忙弯身行礼。 “起来吧。 ”陈铁吸了口气,走进了床边。 雨荷昨夜过世。 此时除了身体冰凉,面色白沙之外,容貌依旧保持着昨夜的神态,既有见到儿子那一刻的欣慰,又有着幽怨,其中更隐约夹杂着一丝悔恨。 “王爷,这就是小王子。 ” 陈铁沉默地看着那具尸体,等身边响起人声。 这才侧身,看见一名老妈子抱着一个襁褓中才出世的婴儿,陈铁知道这就是自己刚才都不想见面的那个儿子了。 “我看看。 ”陈铁伸出两手抱过了婴儿,看着儿子的小脸竟依稀与记忆中地自己百岁照慢慢地重合了起来,陈铁这才发现,这个儿子的五官长地和自己真像啊。 一样的眉毛,一样的嘴唇。 。 。 “从今以后你就叫陈允文了。 ”陈铁看着这张“熟悉”的小脸,将原本准备给自己与月媚儿地孩子的那个名字直接送给了这个儿子。 “李连,好生安葬了雨荷,”陈铁吩咐李连,看了看抱在手中的婴儿,想起他刚出生便失去了母亲,倒也可怜,有心想将他托付给月媚儿,但想起她教子无方。 自己大儿子陈宝儿被娇惯地不成样子。 又十分担心以后这个儿子的秉性。 左思右想,环顾了一眼四周的几名丫鬟。 道:“至于我儿允文,就交由你们也要好生照料,有任何闪失,绝不轻饶!” 李连与众人连忙答应。 等陈铁将允文交给那名老妈子,自己转身叹气离开时,李连连忙向着雨荷尸体暗暗祝祷:“你生前我没办法帮你,你死后总算是帮了你了,你到了阴间我也不要你念我的好,只要你不再怪我就行了。 真是罪过,罪过。 ”略微欠身拜了三拜,转身追了出去,跟在陈铁身前身后。 。 。 李世民与李渊、高士廉、长孙无忌等一行人在路上一边紧赶慢竿,一边又要避开人群、掩饰行踪,好不容易终于在走了十来天后来了太原。 奇怪的是此时李渊逃亡的消息似乎在太原还没有传开,城门处也没有贴着几人的画像,整个太原城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往来人群络绎不绝,道路两旁商贩相连,人生鼎沸,呼喝之声此起彼伏,一片新兴向荣地景象。 李渊稍稍抬高了一些头上地草帽,侧脸看着高士廉道:“贤弟,数年没有回来,没想到这太原越发热闹了啊。 ” 高士廉神色难辨,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犹豫半晌,道:“这几年来陈铁一边时不时减免杂税,一边鼓励农商,这太原城确实是越发兴盛了,只是。 。 。 ”顿了顿道:“只是这样一来,人心向背,也更加不利与我们了。 从陇西带过来地人加上就地征招的,总数也不过千余,只怕难成大事啊。 ” 李渊叹了口气,道:“这也不能怪贤弟,陈铁确实有经天纬地之才,只可惜他才高心大,一心要灭我大隋,否则定是一位千古良相啊。 ”看了眼两边时不时有些官差与商贩交头接耳,嬉笑怒骂,接着道:“贤弟,现在这太原城的长官是谁?我看这些官兵与百姓的关系倒也不错,治安甚好啊。 ” 高士廉恨声道:“现在太原太守就是以前大哥手底下地那个吴成得,当年开城门弃大哥不顾,十足一个小人!” 李渊回想当年,再看看如今街上繁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倒没看出他还有这番本事。 ” 一行人来到转街入巷,来到一座独立的小院前,高士廉在前敲门,等门打开,一位老家人探出门外,看见高士廉心里一喜,连忙将众人让到屋中。 进了屋,高士廉向李渊道:“大哥,这是王伯,是我的老家人了。 ”又向王伯道:“王伯,这便是我常说的大哥李渊,以后你就称呼他大老爷,称呼我二老爷吧。 ” 王伯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仍旧自顾自道:“好,好,回来就好。 老爷一路上辛苦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们打水擦把脸去。 ”说罢转身入了厨房,打水来与众人擦脸。 高士廉等王伯出去,笑着对李渊道:“王伯年纪大了,耳朵不大清楚,我也就是看中了这点才让他在这里帮我看守这个临时住处。 ” “不妨事,”李渊一笑,寻了张凳子坐下,道:“唐兄弟他们人呢?现在还在太原城中吗?” “还在,”这时王伯已经端了盆水进来,高士廉接了过来,放到李渊身前的桌上,道:“自从大哥出了事,除了唐俭,别人早都恨不得与大哥斩断关系,平日里个个围着那个吴成得,哪里还是以前的兄弟。 ” 挤了把毛巾递给了李渊,道:“大哥,你先擦把脸。 ” 李渊叹了口气,接过了毛巾,拿手掂了掂,自嘲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胡乱在脸上擦了擦,递还了手巾,道:“士廉,那唐兄弟他现在能过来吗?” “世民,你也擦把脸。 ”高士廉没有急着回答,又挤了把手巾交给李世民,不顾李世民推脱,硬赛了过去,这才向着李渊道:“既然大哥回来了,也就不急了,现在天色尚早,等晚上我再去找他过来,大哥等会先躺下休息休息。 ”又道:“那千余的人马也都在城外,等明天我再陪大哥一起去看看。 ”这时李世民已经擦好了脸,挤好了手巾递了过来,高士廉向着他欣慰一笑,接了过来擦好脸,将手巾丢回盆里,溅起一阵水花。 第一百七十二章 瓮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瓮中 自李渊被困京师,唐俭便暗自收敛,平日里少与同僚交往,深入简出,渐渐淡出众人视野,至到高士廉入京,自己便索性一直称病在家,暗地里与身处京城的高士廉互通声息。 这一日也如望常一般,唐俭吃过晚饭,便独自在书房看书。 突然有家人来禀报自己有人手持书信求见。 唐俭稍稍有些奇怪,自忖自己与高士廉商议时机尚早,似乎不大可能是他派的人来,欲有心不见,又怕耽误了大事,便叫家人先不放来人进府,只将他书信送来。 家人回去从来人处取了书信交与唐俭,果然是高士廉亲手所书,却是简简单单“兄回,弟速来。 ”于是连忙将来人叫了近来,询问之下来人言语也不甚明,只是稍稍露出李渊回了太原之意,唐俭大喜,当即跟着来人直奔那小院而来。 到得小院,高士廉将唐俭引进,见了李渊,两人又悲又喜,想及离别岁月,恨不得抱头痛哭一番,是时叙了一翻离别之情。 唐俭见身旁李世民一表人才,又是一翻夸奖。 当夜,唐俭打发了人回府说自己有事今夜不回,自己与李渊在这里抵足而眠,各自叙说这五年来自己风风雨雨,两人又是一阵长嘘短叹。 第二日一早,众人骑马奔城北三十里外毒龙山。 行到山口,高士廉微微点头示意,前面骑士中便有人自怀中掏出一只响箭,等空中一声炸响。 山口两旁涌出百十喽罗兵,将众人簇拥着来到了山寨之中。 众人下了马,高士廉道:“大哥,这些人大部分是兄弟在陇西征集,原本指望在陇西就地起事,但那日听世民说陇西不如太原,所以就命人干脆移了过来。 仓促之间,也找不到好的安顿之处。 只好在这里立了这座山寨,也算是暂时有了个安身之所吧。 ” “士廉有心了。 ”李渊点了点头,虽然口中没说,但看了山寨之中草房木栏,那些兵卒也个个一副十足地山贼打扮,心中凄苦,想到:“想不到我堂堂世袭的国公竟也有沦落到占山为王的一天。 ”不禁暗自垂泪。 唐俭瞧出李渊心酸。 有意岔开话题,连忙手指山寨四方,向李渊故做欣喜道:“大哥你看,高兄果然好才略,这山寨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整个毒龙山又成鱼篓形状,进退自如。 更兼锁住太原北方门户,可称兵家必争之地啊。 ” 李渊听了这话,顺着他手指看了看远方,虽然知道他也是为了安慰自己,但心里毕竟稍微好受了一些,向高士廉道:“士廉。 难为你了。 ” 高士廉连忙道:“大哥说的哪里话。 ”又道:“大哥初来,等我命他们都来集合,先来拜见大哥。 ” 李渊闻言点了点头,高士廉这才回身招呼闻讯赶来的几个头目,吩咐几声,众头目都回去各自喊人,半晌,整个山寨操练场便站满了兵卒。 高士廉等众人站定,大声道:“将士们!你们大都是我大哥在陇西的子弟,也有不少是这太原城旁边的百姓。 我相信你们都看到了。 我旁边站地就是我的结义大哥,当今朝廷地重臣。 世袭的唐国公李渊!”稍稍一顿,接着道:“我大哥为国为民,镇守太原之时百姓都称之为英明之主,只因不满陈铁暴*,当堂直言,谁料竟被陈铁他私下囚禁,这一囚更是长达五年之久!但是我大哥从没有后悔!说他为天下而言,理当不避凶祸,你们说,我大哥他做的对吗!” 兵卒都是举手高呼:“做的对,做的对!” 高士廉又道:“陈铁他杀先皇,欺幼帝!把持朝政!欺天下人如无物,欲图夺我大隋江山,你们说,陈铁他该不该杀!” “该杀!该杀!” 高士廉吼道:“既然他该杀,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杀了他!” “要杀!要杀!” “要不要我大哥带领我们清君侧!” “要!要!” 高士廉回身向李渊道:“大哥,你也来说两句吧?” “这个我没有准备好啊。 ”李渊轻声道,转头向李世民道:“要不世民你来说吧?” 李世民连忙轻声道:“还是父亲你来说吧,只说些陈铁的所作所为便是了。 ” 李渊看着两人犹豫片刻,点头道:“那好吧,”想了想,大声道:“陈铁祸国殃民!杀!” 兵卒震天高呼:“杀!” 李渊吼道:“杀!”兵卒跟着吼道:“杀!” 趁着间隙,李渊向高士廉轻声道:“这样行不行?” 高士廉轻轻一笑,道:“简短有力,大哥说的正好。 ” “那我就放心了。 ”李渊送了口气,接着吼道:“杀!” “杀!” “杀!” “杀!” “。 。 。 。 。 。 ” 一番“动员大会”过后,高士廉散了兵卒,与李渊等人来到山寨议事地大厅。 等众人都坐下后,高士廉道:“大哥,今后我们该怎么办?” 李渊道:“士廉,大哥我这五年里没办法与外界接触,但也知道很多事都已经是物似人非,我现在也拿不出什么好的计划,士廉你若是想好了就说吧。 ” 高士廉想了想道:“我原本是想联络那些人同时举事,但因为那日我看陈铁似要立即对大哥下毒手,事起仓促之间,只能先救大哥,原本联络好的那些京中的反对势力也只好白白放弃,想来我们这么仓促一走。 陈铁震怒之下细细彻查也能查到些蛛丝马迹,这些人只怕要全部落入陈铁的网中了,可惜,可惜啊。 ” 李渊叹气道:“事急从权,也只能如此,士廉,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高士廉沉吟道:“这个事在我们回来地一路上我也想了很多。 事到如今只怕也只有等字一途了,等什么时候陈铁松懈了。 等什么时候宇文化及忍不住了,等什么时候我们的机会来了。 。 。 ” “不知高叔父要等到什么时候?何况就算等到了宇文化及起兵,我们又能如何呢?”李世民插话道。 高士廉犹豫地看了眼李世民,道:“自然是等他起兵,然后我们混水摸鱼了?只要占了这太原城,然后再以此为基,不难有一番作为。 ”又道:“莫非世民又有其他的意见?你当初不也是准备在这太原城中起事吗?” 李世民道:“当初我本以为父亲在太原城中地根基尚在!可如今看来。 除了唐叔父之外,竟再无一人愿意与父亲再举大事!高叔父,难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要按照原先的死计划一成不变吗?”他说这话时整个脸上都似乎在放着光芒。 “那你的意识是?”这时候高士廉已经不再把他当做一个孩子了,虽然在回来的一路上在高士廉地心里早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这种感觉,但是至到此刻他才第一次地正视这一点。 “世民,你说,我知道你能够想出更好地主意。 ”高士廉道。 “是的,在京城里。 我估计错了父亲的影响力,也更加估计错了陈铁的能力。 ”李世民答道:“我对太原的影响,只停留在孩童时期,我原本以为凭借着世袭的太原公,可以在回到太原的时候迅速取地中层官吏的支持,但是现在看来却是错的离谱。 看来陈铁并没有在高位上只顾争权夺利,他也很注重着百姓地基础。 甚至于那个以前背叛父亲地吴成得在太守位上也是游刃有余,太原城大治之下,人们已经忘记了父亲。 ” “恐怕你说的有些道理。 ”高士廉说这话时忍不住先看了看李渊,注意到他脸上地寂寥,无奈地叹了口气。 “至于宇文氏起兵,以我看倒是迫在眉睫了!不过另人担忧的是先不说这千余散兵游勇有没有能力趁机夺取太原,只说就算趁势夺取了太原又能如何?”李世民看着李渊、唐俭,高士廉道:“一旦夺取了太原,到时候陈铁必定分兵来攻。 不说百万。 十万之众是最少地了。父亲与两位叔叔有能力在十万大军的围攻下守住这太原城吗?不能!谁都不能!没有百姓的支持,没有其他官吏的辅助。 只凭着我们有限的这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守住这座看似又高又大的太原城!” “那世民你说怎么办?”唐俭在李世民很小地时候就看着他长大,他不敢相信在自己浑浑噩噩的这五年里,以前追着自己要自己帮着从树上抓蝉的小小孩童已经变的这么成熟,然而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眼前的情形下唐俭也不得不向李世民问计。 “向突厥借兵!” 在李世民一字一句吐出这短短的五个字时,屋中的众人各个面色不同,惊慌失措者有,面色骇然者也有,但是令人惊讶的是众人竟一致选择了相同的沉默。 “这如何使的。 。 。 ”唐俭面色变换不停,犹豫再三,方才畏畏道:“若是靠向突厥借兵方才斗地过陈铁,岂不是赢了也不光彩?”说完唐俭似乎自己也不满意自己地这番话,本来就是,自古以输赢论英雄者不在少数,只要自己是胜利者,谁会管这些东西?连忙又道:“只怕便是向突厥借兵,突厥也不愿意借啊?” 李世民却不说话,只是以目视高士廉。 高士廉思量半晌,终于犹豫道:“韩信能受跨下之辱终成大业,我们现在向突厥借兵倒也不算什么。 至于能不能借到。 。 。 我妹夫长孙家与大哥的外家独孤氏都是突厥大族,想来借几万兵马倒是不难。 只是这一切事关重大,还需大哥做主。 ” 李渊叹了口气。 刚要说话,却听门外铜锣之声大起,接着传来急促打门声,有人在外喊道:“大人,官兵围了山寨了!” 众人大惊,急忙奔出房外,只见山寨中兵卒奔走往来,乱如走兽。 高士廉大怒,摆臂呼道:“镇定,镇定!都去山寨口,都去山寨口!”回身急道:“大哥,我们也赶快去山寨口坐镇,否则这样乱下去只怕官兵一下便冲破了寨门!” “好,好。 ”李渊闻言大惊,急忙点头道。 高士廉当先便走,众人在身后紧紧跟随,片刻后来到寨门,只见远处旌旗招展,盔亮亮,甲层层,前排是百余骑骑兵,其后紧跟着黑压压一片步卒,白日下刀枪闪现寒光点点,呼吸间人马露出杀气腾腾。 李渊看地心惊胆颤,急道:“两位贤弟,这该如何是好?” 高士廉也是骇然道:“我久不在太原,没想到这吴成得不但内政了得,竟也是一员练兵的好手,眼前这许多精兵,我等背无插翅,如何能逃离升天?” 唐俭也是手足无措,急道:“吴成得绝无如此本事,吴成得绝无如此本事!” 目睹众人惊慌失措,李世民阴沉脸色,恨声道:“这必是陈铁早就布好的天罗地网,只等我们来投。 我说怎么我们一路上躲避追兵久费时间,怎么这太原城竟无半点得闻,原来他们是外松内紧,只等瓮中捉。 。 。 气杀人也!” “李渊!高士廉!你们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官兵之中有人放声高呼。 “吴成得,你当年背叛我大哥开城投敌,今日又要行刺旧主,你不得好死!”听声音唐俭已然辨认出对面说话之人正是现在的太原太守吴成得。 “我拿的是朝廷的俸禄,治理的是我太原的百姓,可不是那反叛李渊的走狗!”吴成得高声道:“唐俭!你勾结叛匪意图造反,本当凌迟处死,但念你我同僚多年,只要你能岂械投降,我便在丞相面前为你求情,饶你一条性命!”陈铁虽然封了王爵,但外省官员仍旧有不少以丞相称之。 “你白日做梦!”唐俭怒道。 “哦?是吗?”吴成得一声冷笑:“来人!来上来!”话音落地,吴成得两旁兵卒稍稍散开,只见一队兵卒推着一行老弱妇孺走上前来,“俭儿啊!”“夫君!”片刻间,整个战场间已然被一阵呼喊哭声所充充塞。 吴成得高声呼道:“唐俭,这是你一家十三口,其中有你老娘,也有你那七岁的幼子,今**只要求上一声饶,我就放了他们,若你硬要死撑到底,那你的这些亲人便要先去地府之中给你打个前站了!” “俭儿啊,俭儿啊!”“爹,爹!” 听着自己老娘幼子的哭喊,唐俭心胆俱裂,狂声大骂:“吴成得,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你求是不求?”吴成得硬声道。 唐俭只顾哭喊:“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吴成得大声道:“先砍了第一个!” “砰,”一个千娇百媚的头颅滚落在地,身后砍头之人上前一脚将头颅用力向前踢去,飞出数十步外,落在整个战场之中,沾满了黄土沙尘,再不辨原来面目。 “娘,你不要死啊,娘!” “啊!”一整孩童之音传来,唐俭倒退三步,一口鲜血狂涌而出。 。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同床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同床 自从陈铁新婚的翌日踏入兰陵房中以来,这再次进到她的房里已然隔了十天。 “王爷,”“王爷。 ”两旁的俾女向着陈铁行礼道。 “恩,你们下去吧。 ”陈铁等俾女们都出了房门,来到兰陵的床边,只见兰陵已然躺在了被中,背向着自己,双目紧闭,似乎已然迅速地入了梦乡。 “。 。 。 ”陈铁抿着嘴看着兰陵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沉吟半晌,方才坐在床沿,轻声道:“兰陵,我我知道你还没有睡。 。 。 我。 。 。 ”想不出这个时候说什么好,“我”字说了数声,这才接着道:“兰陵,我知道你还没有睡,这些天我一直都不知道。 。 。 不知道该怎么。 。 。 ” 看着兰陵的睫毛颤动的更加厉害,嘴角也紧了起来,陈铁知道兰陵在听。 “我不知道。 。 。 。 不知道该怎么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 。 虽然。 。 。 但是。 。 。 ”陈铁越说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在来之前想好的话语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这些日子来想到自己就将得到兰陵,陈铁心中就激动不已,但只要想到自己所利用的手段,陈铁又突然觉得无法去面对。 陈铁心里清楚的知道,假如这时候形势需要,自己立即就可以在心中彻底排除自己对兰陵的感情,做出任何疯狂的事自己都是不会奇怪;但是,当不再需要强迫自己时,自己却又对兰陵充满了内疚。 心中竟不愿有一丝一毫伤害她的念头。 “我。 。 。 ”陈铁狠紧地敲打了几下自己的头,却依然不能从脑海深处记起来时准备的话语,终于站了起来,咬着嘴唇轻声道:“算了,你好好休息,我下回再来看你。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不要!”兰陵从床上坐起,伸出手露出期盼的眼神。 “。 。 。 ”陈铁回首。 兰陵肩头的雪白在眼中映的刺眼。 “兰陵,我爱你!”陈铁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情感。 急忙握住兰陵双肩,十指将雪白地肩头捏的变形。 “我也。 。 。 爱你。 ”兰陵埋首在陈铁地胸膛里,说出了如同无数女人一样的对白。 “我~~~爱你!”陈铁依旧重复着这三个字,狠不得将兰陵拥入自己的身体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我也爱你。 。 。 ”泪水在陈铁的胸前渐渐渗开,一条银河将那泪水的源头与这湿润的胸膛紧紧连接在了一起,这一刻两人没有距离。 。 。 。 。 。 。 。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脸庞上。 在经过昨夜地疯狂下,竟是那初经人事的兰陵首先睁开了双眼。 看着身旁熟睡的男人,“是他毁了你的生活。 ”一个念头出现在兰陵的脑海里。 身体因为用劲变的有些僵硬,眼神在屋子里四散搜索,瞬间便停留在那已经抚弄了数边遍的梳妆台上的尖刀上。 “我要杀了他!”兰陵刚想起这个念头,另一个声音便又在脑海里出现:“可是你昨天夜里不是说了你爱他了吗?不要否认了,你这个不知廉耻地女人,你已经将你的亲人们抛弃了。 你是爱上他了!” “不!我没有,我昨天夜里是为了麻痹他!”兰陵在自己心里呼喊着,可是这句话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在昨夜开始呼唤陈铁留下时自己确实是为了麻痹他,可是当自己说出那几个徘徊在心里几千遍的四个字时,自己也不知道了。 。 。 也许早在那几个字在心里刚刚响起时自己就已经背叛了。 。 。 “我不能放弃!我不能忘记!”兰陵在心里呐喊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拿把剪刀。 然而刚刚抬动双腿,昨夜的疯狂便让她吃了第一个苦头。 “啊!”一阵撕裂的疼痛从那里传来,兰陵忍不住叫了出来,身体一歪倒在地,手从梳妆台上扒过,将那些粉盒、胭脂弄了一地。 “啊!”陈铁从睡梦中惊醒,回过神便看着歪倒在地上的兰陵。 “兰陵,你怎么了?”陈铁连忙下床来扶。 “没什么。 。 。 ”兰陵看着陈铁地**,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是不着片缕,连忙爬了起来。 钻进了被子。 红着脸背对着陈铁,轻声道:“没什么。 刚才睡熟了,一个翻身掉到地上了。 ” “呵,这么大了怎么睡觉还象小孩子。 ”陈铁一笑,轻轻爬在兰陵身后,搬过她的肩膀,伸手点着兰陵的鼻子,笑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哦。 ” “不,不会了。 ”兰陵的声音如同蚊子哼哼一般,只能从口型上依稀分辨出话语。 “哈哈哈,”陈铁大笑着,心情欢愉地看着兰陵红通通的脸庞,就想再一次地将兰陵正法。 “王爷,夫人,需要我们进来吗?”外房的丫鬟听到刚才房中的动静,敲着门询问道。 “没事,不用进来了。 ”陈铁郎声道,目光从房门回到兰陵的面上,扫过散乱的梳妆台,忍不住拿抬起兰陵的手臂,关切道:“刚才摔到了哪里没有?” “没有,就是手碰了一下,不怎么疼。 ”兰陵轻声道。 “我看看,我看看。 ”陈铁急忙将兰陵另一只手也抽了出来,仔细地看着。 想起刚才看到梳妆台散地散乱,兰陵地手估计是磕碰到那里了,想来一定是碰的不清。 。 。 突然,陈铁心中一惊,猛然看向梳妆台旁地地上,果然一柄裹着喜字的剪刀掉落在地上。 陈铁看着地上的剪刀,再看着被自己抓在手中兰陵的小手,突然大怒。 丢开兰陵的手,直起身吼道:“刚才怎么回事?刚才怎么回事!” “没怎么,没怎么啊。 ”兰陵脸色刹那变地青白。 “你是想杀了我是吗?是吗!”陈铁如同一只暴怒中的狮子,狠不得撕碎身前的一切,紧紧捏着双拳对着空气疯狂的发泄,抓起身旁的枕头撕成两截,使劲丢了出去。 棉絮飘落散在空中;扯起盖在兰陵身上的被子想要远远丢开,但却被兰凌一声惊叫又抢了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房中的巨变将外房地丫鬟又一次引了过来。 但此时谁都不会放傻的去询问,只能等在门口等着陈铁地召唤。 感觉到门口有人声传来,陈铁向着门口怒吼一声:“滚!你们给我滚!”听着一阵人声远去,陈铁回头看着兰陵裹着被子缩在床上的一角看着自己不住颤抖,上前一步,恨声道:“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兰陵默默无言。 时隔半晌。 “好,你不说我也知道,行,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 。 ”陈铁边说边向后退着,看着兰陵的目光越发狰狞。 “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 。 ”陈铁边说边拿起放在一边的衣物,胡乱穿戴了起来。 退到门口,陈铁拉开门,看着兰陵,各种复杂的眼神相互交错,手中的指甲恨不得扣入掌心,咬牙切齿道:“我。 。 我。 。 。 ”终于转身出了房门。 一摔手将房门砸了回来,震的门框颤动不已。 “呜。 。 。 ”兰陵这时再也忍不住,泪眼夺眶而出。 “唐俭!这是最后一个了,你求不求饶!” 看着最后一个还跪在地上地自己老母,唐俭眼中血泪已然流干,两鬓顺着耳沿一片血红,靠在李渊怀中,无力道:“大哥,我要死了,不能再帮你。 。 。 ” “好贤弟啊。 是我害了你啊!”李渊泪流满面。 放声呼道:“天地啊,你何其不公啊!” “唐俭!你求不求饶!”吴成得的声音再次传来。 唐俭伸手撑在李渊身上。 慢慢站直,看向对阵,狂声大叫:“吴成得!你不得好死!” “砍!” “娘!”唐俭最后一口鲜血喷出,仰天而倒。 “贤弟!”“唐俭!” “我们和他们拼了!”一声炸雷,山寨辕门大开,千余名兵卒狂涌而出,顿时杀声震天。 “贤弟啊,贤弟!你怎么就这么离兄而去啊!”这边李渊依旧抱着唐俭尸首放声大哭,李世民连忙上前扒开唐俭尸首,急道:“父亲,趁这个时候我们快走啊!这是唯一的活路了!” 身后长孙无忌连忙牵过马来,向也在放声大哭的高士廉急道:“舅舅,你赶快劝伯父上马,不然悔之晚矣啊!” “唐贤弟,”李渊还要去追被李世民扒开的唐俭尸首,被李世民挡住,想要拖他上马却又力不能逮。 这时高士廉也醒悟过来,连忙上前与李世民合力将李渊弄上马匹,自己与众人也都赶紧上了马,夹紧马肚驱马上前,一把扯李渊马缰,大声喝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走!” 高士廉发一声呐喊,众人尽都驱马混着山寨兵卒之中一齐向外冲去。 “负域顽抗!”吴成得一声冷哼,向前挥手道:“放箭!” 抬手间箭如雨下,一点点寒光在空中连成一片,风卷残云! “噗!”“噗!”“啊!”“啊!” 随着一支支的箭支穿透一具具身体,刹那间数百山寨兵卒倒地不起,正浑浑噩噩地坐在马上的李渊也被这阵箭雨射的滚下了马背。 众人大惊,连忙勒马回来,只见李渊已然惊魂落魄地站了起来,却原来并不是李渊本人中箭,而只是他坐下地那匹坐骑而已。 众人均是送了口气,从人中便有一人急忙下马,便来抱李渊上自己的马,却被长孙无忌喝止,急声道:“舅舅,敌众我寡,这样冲只怕没有办法冲出去,不如再想别策!” 高士廉道:“糊涂,这个时候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官兵三面围山,你说能有什么办。 。 。 ”话未说完,却被刚才跌下马虽然终于回过了神,却又被吓的不清的李渊打断道:“不错,我们这样冲肯定冲不过去,不如再想个办法!” 高士廉这边话还未落,便被李渊的这句话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却又不好如训斥长孙无忌一般来对李渊,只得好言道:“大哥,敌人虽众,我看也不过五千之数,我军虽寡,却也有兵卒千余,一鼓作气之下未必便冲不出去,若此时再另想别策,只怕悔之晚矣啊!再说此时我们又能有什么别地办法啊!” 李渊此时已全无主意,闻言连忙道:“好,好,那就随贤弟所说的办吧。 ”说着又扒着马鞍颤抖着爬了上马背,喃喃自语道:“没事,没事,一定能冲过,一定能冲过去。 ”口中说着壮胆的话,眼睛看着前方如同割麦子一般一排排倒下的山寨兵卒,却早已是面无人色。 李世民冷眼旁观,上前拉住李渊马头,向高士廉道:“高叔叔刚才说官兵三面围山,不知另一面是悬崖还是山谷?” 高士廉惊骇道:“另一面是片断崖,你该不会打那里的主意吧?” “断崖下有没有水?”李世民急忙问道。 高士廉这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叹气道:“世民你就别想了,断崖如同刀切一般,断崖下怪石嶙峋,人若失足掉下必定尸骨无存啊!” 李世民咬牙恨声道:“事到如今,也要先去看看,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能放弃!” 高士廉见四周众人都脸有期盼之色,再见远处己方兵卒被杀的如同草芥一般,不禁一叹,无奈道:“好吧,天若执意亡我,我也无话可说。 世民,走吧。 ”一拨马头,向山寨后山而去。 众人在后紧紧跟随,来到后山悬崖畔,高士廉勒马停住,道:“这便是后山断压了。 ” 李世民翻身下马,急步来到断崖边,向下看去,李世民忍不住一口气叹了出来,只见这断压足有百余丈高,断崖下一个山谷中怪石密布,悬崖峭壁之上却又平滑无比,竟是连个着手的地方都没有。 第一百七十四章 魂兮 第一百七十四章 魂兮 李渊坐在马上,眼见李世民低头而回,心陡然凉了下来,但仍然不死心地急急问道:“世民,怎么样?行不行?行不行?” 李世民黯然无语,半晌轻轻摇头,失魂道:“没有。 ” “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渊失声叫了出来,急忙下了马来到崖边,看着崖下山谷不停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不可能,不可能。 。 。 ”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也没有安慰他的心思了,回头望去,山寨大门处尘烟四起,众人之间一片寂静,只听的李渊一人仍旧在那不停呼喊。 高士廉从马上轻轻跃来,来到李世民身边,侧头看了眼失魂落魄李渊,沉声道:“世民,你跟我来。 ” “高叔叔。 。 。 ”李世民有些诧异地看了眼高士廉道。 “你跟我来。 ”高士廉没有向李世民解释,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又面向长孙无忌,道:“无忌,你也跟我来。 ” “是。 ”长孙无忌连忙跳下马,急步来到高士廉身旁。 高士廉向着他点了点头,回头又狠狠地看了眼李渊,回首叹了口气,道:“你们两跟我来。 ”说罢当先而行,长孙无忌与李世民相互看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跟在高士廉身后行不多会,便来到一座草房外,高士廉推开门。 回头向着二人道:“你们跟我进来。 ”说罢进了房中,等两人进来,高士廉将门轻轻带上,道:“你们两快把衣服脱了。 ” 李世民闻言一楞,随即明白高士廉的意思,连忙将自己外衣脱下,放到高士廉手上。 那边长孙无忌也正好将衣服交给高士廉。 问道:“舅舅,你和伯父怎么不换衣服?” 高士廉这时已经在房中找出了两件粗布衣服。 将两件衣服抛给两人,摇头道:“我与你们不同,你们两人年轻都很轻,这些年又变化很大,那吴成得不会记得你们地,但是他与我和你伯父处事十余年,加上这次他们又是打定着主意冲着我与你伯父而来的。 不亲手抓到我们他是不会甘休的。 ” 长孙无忌急道:“那舅舅你也不能就这么去送死啊。 ” 高士廉凄惨一笑,道:“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你们找个地方藏好,等会他们攻上来的时候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拍了拍两人肩膀,轻轻摇头转身出了房门。 长孙无忌心中大急,想要急步追出去,却又在门口黯然站住。看着高士廉向人群走去。 猛然感觉肩头一只手搭了过来,长孙无忌心里一酸,哏咽道:“世民。 。 。 ” 高士廉手拿两人外衣回到崖边,将它们丢到两名年轻从人手上,道:“你们穿上。 ” 两名从人顿时心下了然,然而两人都是高士廉所养死士。 虽然心中知道结果,却依旧静静将两套外衣换上了身。 李渊此时已跌坐在地上,不停摇头说着什么,看情形竟已然是半疯了。 高士廉来到李渊身旁,慢慢坐在了他身边,静静听着他喃喃自语,半晌道:“大哥,这次我们是逃不掉了。 。 。 世民和无忌可能还有点希望,但也只是试试。 。 。 ”顿了顿又道:“大哥,世人结拜都常常说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 旦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今天你我终于要一应誓言了。 ” 高士廉说完这翻话,看着李渊依旧摇着头不停地轻声自言自语。 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看着余人,哀声道:“众位。 。 。 兄弟。 今日官兵志只在我等四人,你们。 。 。 各自逃命去吧。 ” 此时崖山早已只剩高士廉手下死士,虽然知道高士廉已萌生死志,闻声却不离去,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坚决。 众人默默抽出腰中长剑,向高士廉高声道:“我等均是主人死士,今日能得主人以兄弟相称,平生足矣。 ”说罢尽皆横剑自刎,顿时崖边多了十余具忠臣烈骨。 那两名换好衣服的年轻死士眼见众人自刎,却并不悲伤,向高士廉抱拳道:“主人,我等虽然换好了衣服,只怕官兵中有陈铁所派见过两位小主人之人,恐怕不一定瞒的过去。 ” 高士廉闻言一呆,转而苦笑道:“成则天命,不成*人事,就这样吧。 ” 两人却道:“我二人倒有一计可以骗过官兵,待我二人为主人演来。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不顾高士廉诧异之色,举足飞奔,来到崖边纵身跳下,半空中大声叫道:“如此计成矣!” 高士廉这才明白二人心思,哆哆嗦嗦抽出长剑,来到崖边高声叫道:“众位兄弟慢走,我也。 。 。 ”声音一顿,猛然想起一事,回身看到李渊仍然坐在地上疯疯癫癫不知所谓,临死前猛然升起一股怨气,心中响起一个声音:“高士廉!你千辛万苦以至于最后搭上一条性命到底是为哪般?难道就是为了这样的一个废物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跨步上前,恨声道:“大哥,兄弟请大哥先走一步!”说罢一剑刺去,寒光在李渊胸前一闪,一代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地唐高祖就此逝去,留在了他在世上的最后一声音:“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 。 ” 刺死了李渊,高士廉怅然若失,回身看向已然就在不远处地官兵,听着在嘈杂的环境中吴成得高喊着的活捉李渊、高士廉重重有赏的话语,轻轻一笑,倒转长剑,横在颈边一声长笑:“哈哈哈哈。 。 。 。 。 。 ” 。 。 。 陈铁默然地看着眼前的两口棺材,两口棺材都不是自己想要地。 吴成得在找到李渊和高士廉的尸体后便急忙命人连夜运回了京城。 因为陈铁给他地命令便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然而他却不知道陈铁最在意的却是那个他解释为摔成一团肉泥,只留下破碎衣服的竖子“李世民”。 “主公,如今李氏一患已除,但那宇文化及却始终是心腹大患,还请主公早做定夺。 ”房玄龄在一旁道。 陈铁却不说话。 半晌道:“现在天牢里还压着李家的什么人?” 房玄龄一楞,想了片刻。 这才道:“那李元吉与李建成已然被主公下令杀了,如今只剩下前些日刚从陇西捉拿的李渊之妻窦氏以及其女李秀宁,还有几个李渊地近亲。 另外就是李渊之妻窦氏的一些族人。 ” “杀了。 ”陈铁轻轻道。 “什么?”房玄龄又是一楞,紧接着已然明白过来陈铁这是斩草除根,虽然窦氏也算是当世大族,但似这种世家旺族在陈铁面前却又不算什么了,当即连忙额首道:“是。 ” 陈铁又在厅中踱了几步。 虽然依旧对李世民放心不下,但此时也无法可想,只能将这些念头暂时丢开,转而去想前日里众人奏道宇文化及坐拥大军在外拒不奉诏入京,藐视使臣有造反之意,陈铁不由又是一阵头疼。 揉了揉太阳穴,陈铁终于下了决定,向房玄龄道:“李靖现在何处?” 房玄龄道:“纠集部众。 待命而发。 ” 陈铁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传我令下,命李靖为行军元帅,领军二十万,即日兵发幽燕!” 河间城南面城楼之上。 宇文化及目视前方,沉声道:“成都,你可记得六年前,就是在这河间城,我们打败了罗艺大军,从而之后一举而平幽燕?” “孩儿记得,自六年前河间城破之后,罗艺父子便节节败退,其后终于不知所踪。 。 。 ”宇文成都侧脸面向宇文化及,顿了顿道:“只是父亲。 我们现在这么做是否妥当?毕竟母亲与弟弟都还在京中。 只怕。 。 。 ”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就要凭他们地造化了。 ”宇文化及罢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只要事起你母亲与成惠便难逃一死,但你也知道这些年来我几次三翻设计想调他们出京,但终究还是不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 ” 宇文成都深吸了一口气,长长一叹道:“父亲所言我也知道,但毕竟。 。 。 唉,只要不与那罗艺父子一般就好了。 ” 宇文化及闻言不悦道:“尚未交锋,我儿怎么出此晦言?我儿你乃天下第一勇士,我又有鬼神难测之机,皆切手下又有精军数十万,岂能如罗艺父子匹夫一般?”抚袖转身道:“闻听那陈铁已派李靖小儿领军而来,我儿你要好生防备,万不要让敌人占了先机。 ” 宇文成都连忙侧身抱拳道:“是,父亲!” 自京师而至河间地大路之上,隋军绵延数十里。 李靖稍带马头,停马向身侧偏将道:“我军现在在何处地界?离河间城还有多远?” 偏将连忙道:“禀元帅,此乃冀州地界,前去二十里便是武邑,再往前去便是河间。 ” 李靖稍稍点头,道:“大军继续前进,到了武邑再行扎营。 ” 当即有传令兵将李靖命令传下,至下午日落之前大军便已然到了武邑,其后入城,李靖由武邑地方官吏接去接风洗尘,将士也各自扎营结寨休息。 这其中具体细节也不多说,只单说这大军入城一住便是一月有余,武邑官吏虽然依旧上下迎奉,但李靖军中诸多将军偏将却各自狐疑。 这一日正逢月朔,武邑官吏又设酒宴来请李靖与众将官。 众人一月不战,都恐陈铁怪罪,故此这顿酒宴除了李靖喝的畅快淋漓之外,其余人都是各有心事、闷闷不乐。 到了酒席终了,便有将官守在李靖帐外,只待李靖回帐便要向他问个明明白白。 这边李靖刚刚与武邑县令聊完回帐,未到帐口便听见人声鼎沸,只见帐房外众将皆是跃跃欲试。 李靖走上前去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怪道:“众位将军围在我这帐外,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众将你望我,我望你,终于其中一人稍稍挺身道:“元帅,王爷命元帅领军前来征讨叛贼,可如今我等来到这武邑已然一月有余,河间城只在眼前,可元帅却迟迟不肯再行。 。 。 ”说到这,这人向周围众人看了一眼,接着道:“不知元帅是做何打算?” 李靖心中一笑,明白这些人终究是忍不住了,却并不说破,故做醉眼朦胧道:“三军未发,粮草先行,我大军初到武邑,先等粮草接济上了之后再走不迟。 ” 那人闻言忍住气愤道:“元帅,大军出征之时已然带有一月粮草,这些日子又一直由各州县不停运来,粮草早已经是充足的不能再充足了。 元帅,兵贵神速。 。 。 现在也谈不上什么神速了,只是。 。 。 总之我们不能再拖了啊。 ”见李靖犹自满不在乎,不由压低了怒气,沉声道:“就算元帅早已成竹在胸,也还请元帅顾及一下。 。 。 顾及一下元帅领兵在外,京中有小人之言啊!” 李靖醉笑一声,向前踉跄几步来到帐门。 有亲兵连忙上前撩开帘子。 李靖走进门口,向后笑道:“无妨,无妨,只要你们多派点探子在外面,多注意那宇文老儿的动静,什么时候他们来打我们了,我们就什么时候打我们。 大不了两边就这么耗着贝,反正我又不急。 ”说罢转身醉步走了进去。 众将官在帐外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摇头叹息,嘿然道:“这到底是我们来讨贼,还是贼来讨我们?真是笑话,笑话。 ” 。 。 。 陈铁哈哈大笑:“好个李靖,好个李靖啊!哈哈哈。 ” 一旁的程咬金奇道:“大哥为何发笑?”这数年里程咬金与罗士信二人跟着陈铁水涨船高,官是越来越大,然而也正因为如此,陈铁不愿自己掩了兄弟的威风,便在自己王府相邻给他盖了座府地,让他们与自己分开居住。 今天程咬金百般无聊,便来陈铁这里玩耍,谁料陈铁忙于在书房之中批阅奏折一意敷衍自己,正待要走之间,却突然听到陈铁发笑,这才勾起好奇,连忙问道。 陈铁又笑了数声,道:“我看有人来向我告李靖地状,这才发笑。 ” “这有什么好笑的?”程咬金疑惑道,接着又不禁好奇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告的状?” 陈铁虽然止住了笑,却仍旧一脸笑容,不去看程咬金只自顾道:“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 。 待我给李靖写封旨意。 ”从桌旁拿过一张绢,放在桌上铺平,接着拿起朱砂笔,掭了掭墨,沉吟半晌后奋笔疾书,不到片刻写成,稍稍浏览一遍之后将这封旨意连同刚才那张奏折一起含笑递给程咬金,笑道:“你自己看。 ” 程咬金连忙接了过来,放在手中观看,只见那奏折上写的是:“奏知陈王千岁:征讨幽燕大军行军元帅李靖,领兵数十万至于武邑踌躇不前已然一月有余,尝言敌不至、我不攻,以臣等愚见,实荒谬。 。 。 。 。 。 请陈王千岁决夺。 ” 再看陈铁刚刚写的这封旨意,其中洋洋洒洒一大篇,多是些不着边际之词,其中有一段:“征讨幽燕大军行军元帅、兵部尚书、大将军李靖:古人云: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 其文虽太过,其意却无差。 孤既以军事付你,便准你自专,审时度事自己为之,孤只要听你最后除敌大胜之消息则足矣。 另,宇文父子在京中家眷今日也一并带至前方交付于你,应有大用。 。 。 。 。 。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女人啊女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女人啊女人 目光凝视,看着程咬金看奏折入神,陈铁心中微笑不已,这些年过去,当年大字不识、每日混吃混喝、人见人怕的混世魔王程老虎终究也走向了成熟,站起身走到程咬金身旁,轻轻笑道:“二弟,看出来什么了吗?” 程咬金正在思索,闻言连忙回神笑道:“我大老粗一个,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说罢又忍不住道:“大哥对李靖那小子还真看重啊,他这么胡闹大哥还护着他。 ” 陈铁笑道:“哎,这你可说错了,他可不是胡闹,他这是早已设下了计策,只等着那宇文老儿上钩呢。 ” 程咬金也知李靖之才,不过因为李靖出征时自己曾求过陈铁要他派自己也随军出征,但被陈铁找了个借口让李靖挡了下来,心里有些恼他,这时便故做不信,举拳叫嚣道:“反正这些我也不懂,大哥只管拣好听的说他,等这小子回了京城,我再找他好好的算一帐。 。 。 叫他不带我!” 陈铁闻弦知意,也不理他的指着秃子骂和尚,哈哈大笑从他手上拿过奏折,放在桌上,伸手揽住他肩膀,道:“好了,好了,今天二弟不要走了,等会我派人把三弟叫来,好好的在我这里喝上一盅。 ” “好,那我就陪大哥好好喝上几杯。 ”陈铁平日很少饮酒,与兄弟之间同饮的一年之中除了些节日之外也没有几次,程咬金连忙答应下来。 接着又叹口气道:“可惜三弟不在。 ” 陈铁闻言也不禁有些意兴阑珊,王君可最早时被陈铁派去京营殿帅宇文成都手下当了一名将官,宇文成都随杨广远征,其后杨广回京陨命、宇文父子离京不归之后,这京营殿帅之职便直接落到了王君可的身上,此时兄弟四人尚能时时见面,然而陈铁考虑到京中已然有了自己与李靖等众人。 而自原潼关总兵魏文通被自己杀了之后,潼关总兵一直空缺。 平日里都由其副将暂代其职,其心难测,故此便由将他该任潼关总兵,至此离京已然有了四个春秋。 陈铁嘿然,半晌道:“潼关乃重中之重,不能有丝差错,只能交给君可了。 二弟若是想念三弟。 等。 。 。 ”想着若是自己让王君可先回京与兄弟团聚个数日原本也行,只是若因小失大,不免得不偿失,不由又改口道:“等我找到合适地人选便尽快将君可调回京来。 ” 程咬金闻言强笑道:“也只能如此了,到底以大事为重。 ” “恩,”陈铁轻轻点头,说到底还是自己手中人才。 。 。 不,是心腹的人才不够。 五年里两次科举所得以及来自己王府相投的有才之士不下数百。 然而一则这些人忠心难料,二则他们之中真正出类拔萃的也是凤毛麟角。 其中佼佼者高士廉,长孙无忌更是背叛自己救走了心腹之患李世民,逼得自己恨不得将他们生拨活剐。 “唉,”陈铁越想越烦,心里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愿被程咬金看出自己不悦,连忙笑道:“三弟不要多想,大哥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走,看看你那两个小侄儿去。 ” 程咬金一楞,接着喜道:“大哥又添了一子?是哪位嫂嫂?” 陈铁笑道:“二个多月前新添了一子,不过是个侍妾生的,所以也就没告诉二弟,今天正好让二弟瞧瞧。 ” 略微收拾了一下桌面,便与程咬金出了书房。 两人先到月媚儿房中,与月媚儿说了些话。 逗着陈宝儿玩耍了一会。 陈铁便命人去抱那陈允文。 过了片刻,随着一股奶味飘了过来。丫鬟已然抱着婴儿进了房,陈铁连忙站起身从丫鬟手中抱过婴儿,低头看去,小小的陈允文正闭着眼睛熟睡,头上略微地一些胎发,两个小脸白里透红,一只大拇指正放在嘴里,熟睡之即也不忘小嘴一咂一咂地云吸。 陈铁越发高兴,记得自己小时也爱吸大拇指,一直到高中之后才慢慢戒掉,为了这点不知被母亲说了多少次。 原本陈铁便因这小小的允文与自己想象所以才特加喜爱,这时看到这个景象,心中更有了一股父子之间心有戚戚地感觉。 陈铁大喜,看着婴儿薄薄地吸允着手指的小嘴,忍不住伸手放在了婴儿的嘴边,只盼他也能吸一口自己的手指方才甘心。 月媚儿抱着陈宝儿站在陈铁身边,看见婴儿的大拇指放在嘴边也没有在意,小孩子一般都是喜欢这样含手指,自己的宝儿小时候不也是老爱含着手指头吗?要不是自己在他小时候纠正的多,说不定现在还要时不时得唆一下呢?待看见陈铁伸手,月媚儿会错了意,以为陈铁不喜,便吩咐刚才抱孩子进来地那丫鬟道:“快把他手放好,小孩子小时候不能老含着手指,不然长大了改不了,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脏东西呢。 ” “是,”丫鬟刚答应一声还没什么动作,便听陈铁一声气喝:“你干什么?谁要你动了?退下去!” 不提丫鬟连忙慌张的答应一声退了下去,却说月媚儿被这一声喝的心里不是滋味,心里道:“什么叫‘谁要你动了?’难道现在你有了兰陵,又有了个儿子,便再也不愿理我了吗?”心里凄苦,垂泪退到了一边,坐倒在凳子上覆在桌子上暗暗哭泣。 “大哥,大哥。 ”陈铁还在低头逗着婴儿的小嘴,却听一旁程咬金轻轻推着自己唤道。 陈铁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大哥,你看嫂子。 ”程咬金向月媚儿那微一摆头道。 “恩?”看着月媚儿正趴在桌上肩头耸动,耳闻着小声的呜咽。 竟似是在哭泣。 陈铁眉头一皱,不由有些疑惑,也不将婴儿换给丫鬟,依旧抱在左手走到月媚儿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月媚儿肩头,道:“媚儿,媚儿?怎么了你这是?” “呜呜呜。 ”月媚儿肩头一摆,卸去陈铁手掌。 哭泣之声越发大了一些。 “你这是怎么了啊?有话你好好说啊?谁得罪了你啊这是?”陈铁这时已经知道估计是与自己有些关系,但想想刚才还是好好地,自己也没得罪她啊。 “呜呜呜” “哎,哎,别哭了啊,让二弟看见笑话,”“哎。 别哭了啊,再哭就吓着孩子了啊。 ”“你有什么委屈你好好跟我说,行不行?你这么哭算怎么回事啊?”“再哭脸可就哭花了,你要再不漂亮我可就不喜欢你了啊。 ”陈铁忍住了性子好言相劝。 但这时的月媚儿已经哭上了劲,再想想以前夫妻之间难免的磕磕碰碰,昔日自己在风尘之中地委屈,这心中的泪水如同江河之中炸了堤坝一般,一时半会又怎么止得下来。 陈铁越劝脸色越黑。 无意之间手上抱着孩子的劲也渐渐使的越来越大,“哇,哇,哇”终于一声啼哭,小小地陈允文被自己老爹弄醒一声哭了出来。 陈铁顿时脑子里一激,想起怀中的婴儿。 连忙慌里慌张地小心检查了一番,待见平安无事终于松了口气,再看月媚儿地眼神里已经没那么好心情了,重重哼了一声,抱着儿子转身就走。 还没到门口,又瞧见那刚才还一身干净的陈宝儿此时又趴在门角不知干些什么弄的满身是灰,他**月媚儿的哭泣竟与他半点不相干一般的聚精会神地,陈铁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怒气,怒哼一声:“竖子!”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程咬金在后连忙追了出去,及时罗士信也正好到来。 虽然未到时间。 陈铁却依旧吩咐下人摆酒,将儿子允文交由奶妈带走。 三人入席喝酒,陈铁一边与两人举杯对饮,一边恨恨不已。 罗士信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惹的陈铁如此大怒,便悄悄询问程咬金。 程咬金便将不知何故月媚儿突然哭泣,然后陈铁怎么劝都不听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向陈铁说了好些月媚儿地好话,惹的陈铁意气难平之下冷笑连连。 罗士信见陈铁犹自怒气冲冲,突然想起一事,向着程咬金嘿嘿一笑道:“二哥,看到了吧?再好的女人都有惹不起地时候,俺看你再还想不想望那火坑里跳。 ” 程咬金大急,连忙端起酒杯扯着罗士信喝酒,只盼遮掩过去。 但瞧陈铁陡然清醒,探身看着罗士信就要发问,不由顿足道:“老四,叫你不要说,不要说,你怎么还是说出来了!” 陈铁闻言越奇,急忙道:“士信,别听他地,你快说,二弟是不是看上哪家女人了?” 罗士信看着程咬金,故意道:“俺不能说,二哥叫俺保密的。 ” 程咬金气道:“你都说出来了,还瞒什么?” 罗士信这才嘿嘿一笑,道:“二哥,这可是你叫俺说地啊?那俺说了啊?”瞧见程咬金顿足道:“说吧你!还气我?”罗士信这才向陈铁道:“大哥,二哥看上了一个女人了。 ” “哦?你快说。 是哪家的女子?”陈铁急道。 罗士信又向还在故做生气地程咬金看了一眼,笑道:“是光禄大夫,柱国裴仁基裴大人的女儿。 ” 陈铁闻言大喜,裴仁基乃当世名将,他儿子裴元庆更是在演义中号称天下第三条好汉,有万夫不当之勇,己早就想将他一家收为己用了,只是一直以来顾忌着他们乃是杨氏的心腹大臣,又跟随着杨广出征,甚得杨广重用,及到最后杨广身死,自己试探几次,也只见他们言词闪烁,对自己敷衍了事,自己这才心淡。 这时听说自己二弟竟与他的女儿好上了,眼见从此大才我用,岂有不高兴的?连忙向程咬金道:“好,好,二弟,你们什么时候成亲?我这就下旨。 。 。 啊不,让皇帝下旨给你们赐婚!” 程咬金大急,连忙道:“大哥,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别急啊!” 陈铁笑道:“二弟你的终身大事,我做大哥地怎么能不急?你说,准备什么时候成亲?要我说的话,还是越早越好,早结婚也好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 。 ”想着大将裴仁基以及裴元庆的双锤即将便要投入自己麾下,陈铁这段时间难得一次这么心情舒畅,越说越喜,直有滔滔话水连绵不绝之势。 虽然不知陈铁为何突然如此八卦,但眼见陈铁越说越不象话,程咬金急的抓耳挠腮,等陈铁说的话语稍稍一顿,连忙大声喊了出来:“大哥!不是象你想的那样!他们家人不同意!” 陈铁把刚要接着从嘴里蹦出来的话语连忙咽了下去,道:“怎么回事?是裴仁基不准吗?” “呼,”程咬金终于松了口气,道:“这事要从刚开始时说起:。 。 。 。 ”原来竟如许多电影小说中许多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一般无二,开始是裴小姐去庙里上香,遇上了一群歹人调戏,正好碰上了穷极无聊到处闲逛的程咬金,在一番英雄救美之后,两人就互相看对了眼,这时碰上闻训赶来地裴仁基与裴元庆,见救人地竟是陈铁的兄弟程咬金,裴仁基久历官场,虽然面对心目地乱臣贼子说的都是敷衍之词,却也说的程咬金这个大老粗欢天喜地,以为认同了自己一般,反是那没给过好脸色的裴元庆让程咬金心头忧心重重,寝食不安。 陈铁闻言苦笑不得,还以为这门亲事**不离十,谁料竟是十拿九不稳。 先不说为什么有那些糊涂蛋的歹人不长眼睛去调戏当朝二品大员家的小姐,也不说就程咬金这斗大的脑袋怎么与那传说中貌如天仙的裴小姐看对了眼,只单单裴仁基与裴元庆这两关就绝对过不去啊! 陈铁盯着程咬金猛瞧,要说此事本来不管真假,自己都该一力促成,但其中涉及到自己兄弟,加之又是为了自己最为头痛的女人,不免有些迟疑,半晌认真道:“二弟,这个事你可得说实话,那裴小姐可是真的喜欢你?要知道这裴小姐不象那些侍妾嬖女,玩玩也无所谓,一旦你把她娶了回来那可就是要做正妻的。 若是真的喜欢你,大哥我就帮定了你这个忙了,怎么也要让你趁心如意。 但若是你自做多情,那大哥也不是没有办法让这个裴小姐嫁给你,只是手段恐怕有些不好看,到时候那裴小姐怨起来,你可不要怪大哥。 ” 程咬金急道:“大哥怎不相信我?我。 。 。 我,对了,大哥请看。 ”程咬金猛然想起一事,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方巾帕,道:“大哥你看,这便是裴家小姐与我的定情信物!” 陈铁看了眼程咬金面上表情不似做伪,拿过巾帕,只见上面绣了几枝海棠,也没什么别的字。 当即不再犹豫,大声道:“好!大哥我帮你!”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下第三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下第三 裴府,屋里是众人沉吟不语,桌上放着的是裴小姐赠送给程咬金的那片巾帕。 陈铁一边端着茶杯有一茬没一茬的喝着茶水,一边看着面前的裴仁基微笑不语,昨天自己派来的那个官媒被裴仁基连赶带轰的撵出了裴府,自己今天便干脆领着程咬金亲自登门拜访,虽说有那么一点仗势欺人的味道,但是为了自己兄弟的终身大事以及裴仁基父子的将才,陈铁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怎么样,裴大人?”陈铁将手中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看着裴仁基慢声道:“我二弟乃人中俊杰,裴小姐更是下界天仙,两人既然情投意合,裴大人不如就成全了他们两吧?” “这?”裴仁基咂了咂嘴不再说话,此事自己是绝对得罪不起陈铁,可是这关系这不但关系着自己女儿终身,更关系到自己的一世英名,裴仁基知道,只要这门亲事一成自己也就是彻底的投入了陈铁的阵营,但平日里因为形势所以对于陈铁欺凌幼帝的恶性视而不见已然是大违本心,此时若是再卖女求荣岂不更让天下人耻笑?再看看程咬金那个粗眉环眼大脑袋,又哪里称的上一个俊字?心中越发不喜便即依旧沉吟不语。 陈铁查颜观色,知道裴仁基对自己还是抱着忠于隋室的心结未解,轻轻一笑道:“当世无论民间与官宦之家的嫁娶,大都只看门当户对。 偶尔几处才子佳人便被人津津乐道,传为佳话,如今我二弟与裴小姐不只门当户对,更是情投意合,正是天上人间少有的良缘,裴大人竟难道忍心硬生生地拆散了这对有情人,毁了裴大小姐的终身吗?” 良缘?良缘个屁!裴仁基瞄了眼正坐在凳子上忐忑不安。 患得患失的程咬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当日在上香的时候就看这小子不象个人样,现在看起来更是个没个人形,瞧那个大脑袋,顶的上自己一个半了,再看那一脸的胡扎根子,瞧着根根都象是黄的,还有那一身地侯服。 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怎么也不象个玩意,这样的人你说怎么陪地上自己女儿?但想起那日在庙里所见两人相见的情景,再看着桌上女儿的巾帕,只怕两人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想到这里裴仁基又忍不住怪起自己女儿来,你说看上谁不好,非看上这么个人?别是有了什么眼疾。 看花眼了吧? 不提裴仁基在心里的胡思乱想,却说陈铁看着不管自己说裴仁基却就是不吭声,想起自己学生时代被老师批评的时候不也和这一样吗?反正就是不管老师怎么说,自己都是不表态,什么时候老师说烦了要走人了就算完。 陈铁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好笑,略略思索。 便有了计较,故意恍然道:“哦,是不是裴大人以为我这二弟相貌一般,便以为他也是武艺平庸,怕委屈了小姐?我说要是这样的话裴大人可就看错了哦,我这二弟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但是只要一上战场。 。 。 ”陈铁啧啧了两声,道:“那可就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杆八卦开山斧,手下无有三合之将。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小儿闻我二弟之名夜不敢啼,敌军闻我二弟之名则溃败千里。 !” 裴仁基被陈铁唬地一楞,转眼又忍不住看了眼被陈铁的大话彻底吓的瞪大了两眼不敢置信的程咬金,却怎么也看不出程咬金身上有一丁点的陈铁话里所说的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气势,疑惑道:“王爷说的是。 。 。 ?” “就是他!”陈铁郑重地点了下头,道:“王爷若是不信,可让令郎与我二弟比试一番,三招便分胜负。 ” “父亲!让他跟我比!”陈铁话音刚落,屏风后转出裴元庆,上前怒喝道。 其实陈铁说这话时并没有猜到他在这屏风后面,只是想着裴府里以裴元庆武艺最高,拿裴元庆做比较更能起到一个激将地效果。 这时看见裴元庆如此受不得激,心下大喜,嘴上却连忙道:“哎呀,原来裴公子还是个孩子,那就不比了吧,免得别人说我二弟欺负孩子。 ” 裴元庆大怒,急声道:“哪个说不比了!你们有本事就现在随我去后院,不来的就是。 。 。 ”幸亏他还有点理智,后面那几个字没有说出来,但饶是如此,裴仁基依旧骇然,连忙大喝道:“放肆!哪里轮到你在这里说话!还不快退下去!” 裴元庆闻言一凛,犹豫了片刻终于咬牙切齿退到了一旁,向着陈铁和程咬金怒目而视。 陈铁冲他一乐,笑道:“裴公子,裴大人是为你好啊,不然我这二弟几斧头下去,你这小身子骨可不定受不住哦。 ” 裴元庆原本意犹未平,这时又是勃然大怒道:“父亲!今日孩儿一定要比!否则岂不是让人欺我裴氏无人!” 裴仁基也是心中愤怒,暗道既然你们咄咄逼人,那就杀杀你们的威风也好,看你这二弟被杀的人仰马翻之后你还有什么脸面再来纠缠!看着陈铁,忍住气道:“若程侯真有如此本事,那我倒想开开眼界,”站起身侧身道:“王爷,程侯,请。 ” 陈铁见裴仁基中计,连忙兴高采烈地站起身来,抱拳道:“裴大人请!”跟着裴仁基在后,一路上交代原本还愁眉苦脸赶鸭子上架、现在却因为裴元庆年纪太小怕别人说自己以大欺小的程咬金等会比武的一些事宜。 到了后院演武场,裴仁基吩咐下人过去牵马。 陈铁道:“裴大人,我看咱们都快要成亲家了,这比武也不要伤了和气,就以三招为限如何?” 裴仁基心里暗道。 谁要跟你成什么亲家?等会非叫你闹个灰头土脸不可。 侧头看向裴元庆道:“我儿,你意下如何?” 裴元庆此时已经穿好了披挂,斗大地八卦梅花亮银锤拿在了手里,坐在一匹银白带花斑点马上,双手向内重重敲了几下 “当当”做响,恨声叫道:“莫说三招,一招就让他从马上趴下去!” 裴仁基回头向陈铁道:“便以三招为限。 不知程侯用什么兵器?” “我啊?我用斧。 。 。 ”程咬金刚说一半,陈铁连忙打断道:“他用八卦开山钺。 ” 裴仁基略略点头。 向一旁下人道:“把程侯要地兵器抬上来。 ” “是。 ”下人答应一声,过了一会两名下人抬着一炳大斧过来,程咬金这时也穿好了披挂,抬手把大斧拿了过来,眼瞅着陈铁道:“大哥,他可是翠云的小弟,等会我要把他弄趴下了。 你可得帮我说合说合。 ” 陈铁听着翠云一楞,转即明白是裴小姐的闺民,瞧着程咬金一脸的轻松,不由笑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可得先提醒你,他手上的那个两个锤子可是纯铜打造,重三百斤,等会你可得一开始就使绝招。 别给他真把你砸趴下了,到时候你娶不了裴小姐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 “乖乖,三百斤,这娃娃怎么拿的动的。 ”程咬金吐了个舌头,涉及到自己终身大事,连忙打起了精神。 上马使了使斧子开始活动热身。 裴仁基等程咬金活动开后,这才大声道:“以三招为限,点到即止,你二人准备好没有?” “好了,父亲。 ” “行了,行了,岳。 。 。 裴大人。 ” 裴仁基转头准备向陈铁示意是否可以开始,却见陈铁突然喊道:“二弟,三斧头啊!要输了你就别想着翠云了!” 裴仁基查点没给气趴下,索性也不再请示。 直接宣布道:“比武开始!” 一声令下。 程咬金,裴元庆两马冲出。 程咬金刚才虽说那些话。 可真到了这交手地时候他也就不留手了,为什么?一是被陈铁说的那三百斤地锤子吓地,另一方面这关系到他终身幸福,这时候谁来他也不能客气啊。 看看近前,程咬金当先大喝一声:“点你!”说着话搬斧头,献斧纂,直奔裴元庆面门。 裴元庆虽然没见过这种无赖招,但他是什么人?后世说书人口中的大隋第三条好汉,艺高人胆大,抬手一个挂锤就把程咬金这锤子给挂了出去,接着就是另一锤子奔程咬金脑袋砸来。 “哎哟哟,”程咬金一斧头被裴元庆磕地荡到一边,查点没飞出去,好在他也还有两把力气,连忙将斧头又给硬拽了回来,接着就是一声“劈脑袋!”照着裴元庆脑袋也劈了下去。 “来的好!”裴元庆没料到程咬金竟会使这两败俱伤的招,低喝一声,那刚砸出去的锤子又收了回来,接着把程咬金这斧子也给挡了开去。 其实这是裴元庆太高估程咬金了,程咬金刚才被那锤查点没把斧头给震飞了出去,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使出这种两败俱伤地招?这接下来的这招“劈脑袋”其实就是他天天练,天天用使的惯了,第一招“点你”接着一招就必定是“劈脑袋”,“劈脑袋”使完了那下面一招就必定是“削手”,这就等于是个连续技一样,你要是让他换个招还都不一定行。 果然程咬金这斧子虽然又被挂出去了,但那斧头在半空中划了弧线,接着那招“削手”还是使了出来。 裴元庆连忙拿锤一挡,程咬金又喝了一声“掏耳朵!”斧头擦着那银锤就奔了裴元庆的右耳。 裴元庆连忙一缩头,那斧头就贴着盔顶过去了,刚要挺身,正赶上两马错头,程咬金那大斧头就由下往上一捞,“抹马!”就听“噗”的一声,那匹斑点马的马脑袋就给抹了下来,死马一倒,裴元庆跟着倒在地上,等他再起来时程咬金已经带着马一溜小跑回到了场边。 “不行,我要再比一场!”裴元庆跑到场边,叫道。 陈铁不去理他,面带笑容看着裴仁基道:“裴大人,我这二弟武艺不错吧?” “父亲,他这招太过无耻,不行,我要再比一场!”裴元庆急道。 裴仁基暗叹一声,程咬金这些招是够缺德的,“劈脑袋”“掏耳朵”“抹马”哪一招都够损的,但毕竟人家是把你打趴下了,这上了战场难道还有人管地了这些吗?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元庆,输了就输了,你去叫你姐姐出来吧。 ” 裴元庆急道:“父亲!” 陈铁也听着不是味道,心道我这又不是逼你卖女儿?是给自己二弟求亲来了,你现在这种情况下叫你女儿出来算怎么回事呢?连忙说道:“裴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呢?我是来为我二弟求亲来的,现在既然裴大人不反对,那就定下个好日子,改日迎娶过门就是了,现在却是不忙着见面。 ” “哦,”裴仁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么做也确实是不象话,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王爷看看那个日子合适。 ” 陈铁见裴仁基这意思还是把女儿当做了这次比武的赌注,瞧他的意思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地水,等裴翠云嫁过来后就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一样,这样可就大违了陈铁的本意,眼见一切功劳白费,陈铁不由恼羞成怒,大声道:“裴大人,我真心诚意地来为我二弟求亲,可我就不明白了,裴大人你就为什么避我如虎?裴大人,你可是瞧不起我陈铁!” 裴仁基闻言一震,连忙道:“王爷何出此言?” 陈铁哼声冷笑道:“我知道裴大人不想把女儿嫁给我二弟,怕和我这个奸臣贼子沾上关系,怕别人说你卖女求荣,对吧!”裴仁基急道:“王爷。 。 。 ”陈铁斥鼻道:“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不错,现在整个朝廷里我是大权在握,可是我不掌权的话就有别人掌权,我不秉政就有别人乱政!” 这时那些裴府下人已经吓的跑没了影,陈铁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恨声道:“我就不知道了,这天下在我的手上为什么就不如在那个什么事都还不懂的小孩子身上!难道我不够励精图治吗!难道我不会治理天下吗!裴大人,难道你没有长眼睛吗?你难道真的看不到现在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吗!”陈铁指着皇宫的方向,大声道:“你说,现在这天下到底是我来治理的好,还是那八岁地孩子治理地好!” 陈铁这番话已经是十分露骨,裴仁基听的脸色苍白,接着面色猛然变地狰狞可怕、咬牙切齿,显是内心挣扎不决,半晌终于艰难沉声道:“可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大隋朝姓的是杨,可不姓陈。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诈唬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诈唬 “你!”饶是在旁的程咬金一心想娶裴翠云,但听了裴仁基这话却也是勃然变色走上前来就要发怒。 “你要怎样?”裴元庆也是上前一挡,提着一对亮银锤挡在裴仁基身前。 陈铁将程咬金拉了回来,看着裴仁基不停冷笑道:“好一个裴忠臣,只怕这份愚忠成全了你的名声,却害苦了天底下千千万的百姓!” 既然两边话都已经说开,今日之后便是仇敌,裴仁基也不再留情,放声讥笑道:“陈王爷好口才,难道我裴仁基不效忠当今的杨氏天子,难道还要去效忠你这个乱臣贼子不成?” “圣人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只要天下民心所向,谁人不能为天子?”陈铁到了此时也不再藏着掖着,反正这句话在自己心里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以现在天下大势就算今日这话传了出去又能如何?不过提早发作而已。 直接道:“何况他杨氏江山从何而来?不也是从宇文氏和我陈氏夺来的吗?现在这不过才过了二十多年,要算起来裴大人还是我陈氏天子的臣子呢!” “这。 。 。 可是南陈后主无道。 。 。 ” 裴仁基一句话未完,陈铁已然大声喝道:“难道当今那八岁的孩童竟是有道之君吗!” “这。 。 。 这。 。 。 ”其实裴仁基乃是河东郡人氏,便是放在以前也算不得是南陈子民。 但是此时他被陈铁一翻话冲击之下心神激荡,也顾不得分辨这些,只是在脑中一个劲想着为何自己这忠与大隋的忠良竟为何在陈铁口中与判臣无异。 急思半晌,迟疑道:“可当今天子并无过错,天下太平。 。 。 ” 陈铁哈哈大笑数声,笑道:“裴大人难道真地分不清着数年来到底是谁主持着天下大局吗?不是我自夸,若无我陈铁。 汉王,蜀王。 江湖草莽,天下不知自立者多少!突厥个,高丽,新罗,四邻群起侵犯我边界又不知多少!便是眼前,那宇文父子不就是欺负天子年幼,君臣不合。 这才在外举旗造反祸乱天下的吗!裴大人,你来说,这天下到底需不需要我陈铁!” 裴仁基畏畏不能答。 陈铁又道:“何况我娶妻兰陵,按辈分来说也是当今姑爷爷,日后我儿体内也有他杨氏一半血脉,这杨氏天下我又何取不得!” 裴仁基又不能答,陈铁还待再言,一旁裴元庆一锤挥下将两人隔开。 喝道:“任你花言巧语,还不是王莽曹操之辈?你且吃我一锤!”说罢挥锤便向陈铁当头砸来。 程咬金见了大急,但手中大斧早就丢在地上,这时不急去拣,只能咬牙飞身扑来扑裴元庆,不料飞身半途。 猛然被一股大力挡下,细看时却见陈铁已然单手抓住裴元庆的大锤,冷笑一声道:“小小孩童,我乃真龙天子,岂是你这凡夫俗子所能伤害的!”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陈铁任凭一锤砸在身上,运起全身内功在大锤所砸之出逼出一阵金光,再一把夺过裴元庆右手大锤,一手抓住锤头,另一手抓住锤柄末稍。 暗暗运劲无声无息之中竟将那如孩臂一般粗细的锤柄弯成新月一般! “砰!”陈铁将大锤掼在地上砸出一个圆坑。 陈铁举足用力踏下,顿时正个大锤陷了进去。 竟和地平。 陈铁这是当初看了《天龙八部》中学来的一个唬人招,此时依靠深厚内力使来,竟也是威势骇人。 顿时不光裴氏父子面无人色,便是自己兄弟程咬金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好本事,大哥竟这般厉害,以前可把我们都瞒下去了。 ”程咬金惊道。 陈铁斜眼看向裴氏父子,只见两人犹自骇然,陈铁心中暗爽,面上却道:“此乃我本命龙气,越是离成龙之日日近,就越是厉害,今日为了两位裴将军不过稍稍显露,等到日后大成,便可白日化龙,平地飞升。 ”陈铁知道能否震服两人便在此时,所以所说话越发大了起来。 裴氏父子越发惊恐,裴仁基弯身就要下拜,裴元庆却结巴道:“不。 。 。 不过力大了一点,有。 。 。 有什么了不起?”裴仁基闻言也稍稍站定,转念一想,也怯声道:“若王爷真是真龙天子,那为何同是真命天子地文皇帝却从未有过这等龙气?难道同是真龙竟也有什么分别吗?” 陈铁斥鼻道:“那有如此多的真龙?除上古三皇五帝、夏商周三位开国天子之外,千年来只有秦汉两朝开国天子方可称做真龙,其余短短数十年地伪朝哪里会有什么真龙?”陈铁说到这里已经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大,这数千年来多少英明帝王被自己这一句大话抹杀了功绩,要是再等他问下去只怕这牛皮吹的更是没谱,连忙道:“裴大人,虽然如此,但我也知道这些神鬼之事无从考正,我也不会勉强你全部相信,但是难道为了天下百姓,你真的希望天下群雄并立,刀兵四起吗?难道那八岁孩童竟真的比千千万万的百姓更加重要吗!” “可。 。 。 可是文皇帝待我不薄。 ”杨广在位不过半年不到,所以裴仁基只说杨坚。 “杨氏与我也是姻亲,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们,裴大人不忘故主,有这份心意就已经十分难得。 ”陈铁见他已有意动,连忙说道:“只是良禽择木而栖,何况如裴大人。 ”说罢两眼期盼地看着裴仁基,双手微颤,只等他跪下效忠便来搀扶。 “父亲。 ”裴元庆也看出父亲已有归顺之意,急忙说道。 陈铁这番为国为民的口号再加上那些真龙天子地鬼话实在不足以抵消这个历史上勇往直前一无所惧的少年英雄。 裴仁基没理会自己儿子,虽然久历沙场的他依旧没有看出来刚才银锤砸在陈铁身上溅起的金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也知道不管陈铁是不是真命天子,从眼前来看他也将是一个很好爱国爱民的皇帝。 基于这点,再加上自己也明白今日要是自己不表态的话,前脚陈铁从这个门出去后脚就有大队的人进来抄家灭族,做忠臣固然自己愿意,可是听陈铁刚才那番还有些道理地话里地意思,自己这个忠臣只怕也真地不过是愚忠而已。 为了一个愚忠的名声便害了一家老小的性命,自己那也是绝不看到的了。 裴仁基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拉着裴元庆慢慢跪倒,无奈道:“裴仁基拜见主公。 ” “裴大人快快请起。 ”陈铁也不客气,受了他这一拜,双手托起裴仁基,又托起旁边一脸愤愤不平的裴元庆,高兴道:“小将军也快快请起。 ” 裴元庆虽然也跟着陈铁这手托着站了起来,却没好脸色道:“我现在还是个没功没禄地孩子呢。 哪当的起王爷地称呼。 ” 陈铁一笑,心道只怕你不开口,只要你开口了就算你是个孙猴我也能把你给收了,当即道:“男儿生当配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大丈夫自然应当顶天立地成就一番事业,元庆你有这样的好武艺,朝廷岂能不用?今日我先封你振威。 。 。 汤桑将军。 等你再长几岁再派你出去带兵打战,建功立业!” 开始陈铁准备说封他振威将军。 后来一想这才从七品,以裴元庆的性格必定不干,连忙改口封了个六品的汤桑将军。 果然裴元庆稍稍颜悦,谢过了陈铁站在一边。 裴仁基道:“谢过主公了,那小女。 。 。” 陈铁道:“既然裴大人不反对,那便找个好日子先将我二弟的聘礼下了吧。 ” “恩。 ”裴仁基点了点头,心里叹了口气,嘴上还得客气道:“小女高攀程侯了。 ” 陈铁心里一乐,要说以后,那我二弟可是历史上有名的长寿福王,你这话倒也不错,但你现在这么说,呵呵,那你可是没瞧见他前些年在斑鸠镇里卖私盐的程老虎,连忙笑道:“裴大人说的哪里话。 门户之见不足取。 只要我二弟与裴小姐有缘,日后生活能够美满。 那不就行了吗?” “那也说地是。 ”裴仁基现在也没什么精神再和陈铁去辩驳,今天这事发生地太突然,他虽然答应下了,但这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依着陈铁的话头又随意地说了会话,便亲自送着陈铁出了门。 自己回府愁眉苦脸无奈喝酒解烦,陈铁程咬金两人尽兴而回不提。 再说此时有一人满脸怒色,却又是敢怒而不敢言,此人正是那死里逃生地李世民! 当日吴成得攻破山寨赶上崖时只见到李渊、高士廉等人尸体,看山崖下虽然还有两具尸体,但都整个的摔成稀八烂,除了两件破不成样子的衣服之外也分辨不出这两人到底是不是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二人,但偏寻之下终究找不到两人,最后也只好放火烧了山寨,运了两口棺材回了京城。 至于李世民、长孙无忌二人如何躲过了官兵搜山,那就又是一出苦肉计:高士廉等人自杀之后,两人害怕衣服不合身被人看出破绽,索性摘掉了身上地饰品,弄散了头发,都脱的赤条条,将衣服挖个坑埋好,各自在身上不重不轻划了七八道刀伤口,刀刀见血,拿血胡在脸上,弄成一副死人摸样,临了长孙无忌又拿了一柄长剑贯穿插透了自己大腿,这才倒地装死混过了搜索,接着又躲在水缸里避过了大火。 但饶是如此,两人虽然逃出了性命,却也伤重难行,足足在大火过后的山寨里陪着死人修养了一个多月,这才能够动身出发。 然而行不到百里,到了善阳地界,两人便又无奈站停,只因突然两边山上鼓炮齐鸣,一队喽罗兵冲出挡住了去路,原来竟是遇到了山贼。 此一时彼一时,虽然被一众山贼欺凌,李世民却依旧敢怒而不敢言。 待一众山贼排队列好,一名头领骑马冲到人前,只见这人年纪甚轻,大概在二十左右,面容俊秀,神采飞扬,虽在一群山贼之中却如鹤立鸡群。 来人上下打量一眼两人,拿手中枪一指,道:“你二人快将贵重东西留下,可以饶你等不死!”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李世民,想想月前自己两人竟也快成一个山大王落草为寇,不由苦笑道:“这位大王,我二人刚刚被人抢过,你看我们全身上哪里还象是有钱财的样子?” 那人犹豫了片刻,道:“那你说说你在哪里被抢的?抢你的有多少人?” 长孙无忌脑中急转,想起刚才前面三十里有一处险要的燕翅峡,最是适合强人出没,连忙道:“便在前面燕翅峡,约有。 。 。 约有百余人。 ” 那人闻言却笑道:“你还要诓我?这方圆百里都在我幽雄寨之下。 那前面燕翅峡虽然险要,却不适合养兵,所以我们也没有在那里派人,哪里来的百十号人?你要直说没钱我们也就放你走了,但你想拿这个诓我?哈哈,那可饶你不得!来人啦,将他们抓上山寨,杀了喂狗!” 两人大骇,连忙叫道:“大王啊,我二人真是没钱啊,大王,大王。 。 。 ”说话声中,那头领却将手一挥,身后喽罗兵一涌而上,将李世民长孙无忌二人捆了拿棍子挑着抬上山去。 两人被棍子穿着抬到山上,一路上求饶救命都无济于事。 等到了山上,那青年头领命人将两人露天绑在柱上便不在管,自去了山寨大厅里。 一夜过去,第二日天明,两人被一通凉水泼醒,醒来时才发现原来已经身在一座大厅之中,抹了一把脸四下看去,两边是两排座位,大厅前面是一张虎皮椅,上面坐着一员面白长须身着亮银铠甲的大头领,约有五十上下,面目与那青年有四五分相似。 椅子背后是个斗大的“幽”字,再望上是一块牌匾,写地什么却看不到,只拿着一块红缎子挡着。 两人略略定了心神,慢慢站了起来,这才发现两人身上绳子已经解开,李世民向着那大头领抱拳,微一点头道:“大王。 ” 大头领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二人是哪里人?” 李世民道:“我们是太原人氏。 ” “太原人氏?听口音不怎么象啊?”大头领道:“你二人是做什么营生地?” 李世民道:“我二人都是读书之人。 ” 那大头领笑道:“读书人?那我怎么看那位小伙子似乎练过武艺啊?” 长孙无忌连忙道:“花架子,不顶用的,昨天还没摆好架子呢就被。 。 。 被少大王抓上山了,一点用都没有地。 ” “哦?是这样?”大头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挂着一丝笑容,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两人跟前,伸手抓起长孙无忌的手掌往外一翻,看着那手上厚厚的老茧,笑道:“花架子练的这么勤快也不容易啊。 ”转身来到两人身后,猛然喝道:“李世民!你们还往哪里跑!” 两人魂飞天外,回头看去,只见一方玉佩挂在两人眼前,正是那李世民自小佩带,只等到达突厥借兵时作为证明自己身份的凭证,在此刻竟成了两人的催命符。 一时间两人全身运劲就要直扑此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失之交臂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失之交臂 “慢!”那大头领似乎也看出了两人的准备,一声喝止,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便是那朝廷通缉的李渊之子李世民!” 两人稍稍心定,李世民看了一眼长孙无忌,狐疑道:“不错,我正是太原公李渊之子秦王李世民,但大王可曾听人说错了?那陈铁何时那通缉我们两人?” 大头领一笑,手掌一翻,将那玉佩卷到手心,握住了交还给李世民,奇道:“那海捕公文发下已有一月,你们怎么竟然还不知道?” 李世民心知陈铁终究没有被瞒过,道:“这些日子我兄弟二人在山林里躲避了一个多月,所以没有得闻。 ”顿了一顿道:“还未请教大王高姓?不知可是认得我父亲?”李世民见这大头领既然能从玉佩看出自己身份,想来必定认识自己父亲,这时连忙问了出来。 “哦,我姓罗。 。 。 ”那大头领略一点头,神情惆怅,接着却又强自一笑道:“你父亲乃是堂堂的太原郡公,怎么会认识我这个小小的山贼?”向两人道:“你们也别站着了,先坐下说话。 ”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被绑了一夜是又累又饿,闻言连忙找了张椅子坐下。 那大头领等两人坐下后又道:“我见那海捕公文上说朝廷已诛了你们李氏满门?”见李世民混身一震,咬牙重重一点头,他接着道:“那不知你二人今后有何打算?” 两人皆是无言,半晌李世民长长叹了一口气。 道:“如今天下虽大,难有我李世民容身之所,只好浪迹江湖,四海为家。 ” “哦,”大头领道:“那你们可想过报仇?” 李世民连忙道:“父母之仇,灭族之狠,此仇不共戴天。 自然要报!”大头领道:“那你们准备怎么报仇?可曾想过?”李世民却又一顿,摇头道:“没有。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躲一时算是一时,日后再寻找机会了。 ” “那你们可愿到我山寨入伙?”久未发声的青年头领这时说道。 “这个。 。 。 ”两人互望一眼,都道:“还是不了,若是被朝廷发现,只怕连累了两位大王。 ” “哼,我们尚且能当山贼。 难道你们便不能山贼?你以为你这个秦王就比我们显赫到哪去吗?”青年头领话音刚落,那大头领瞧见李世民二人神色一惊,连忙插话道:“我儿,不要如此!”转头向两人道:“人各有志,我也不便强求,等两位等会在我这山寨中用些便饭我便派人送你们下山吧。 ” “还是。 。 。 ”李世民刚想拒绝,但猛然肚子里饥肠辘辘,一股虚汗从额头渗出。 也就改了主意,心想既然他们已然有意放自己下山,那倒也不能抚了别人地心意惹他动怒,况且这受了一夜之苦人也实在虚弱,不如用些饭菜也好填补一下肚子,也就谢道:“那多谢大王了。 ” 其后那大头领命人整治了一席酒菜。 却并与两人同食,自与那年轻头领退走,等两人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一桌酒菜,那大头领又从厅后转出,手托一个包裹道:“这包裹中有钱一万,送与你二人做为盘缠,日后若还有空闲不如再回山寨坐坐。 ”又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道:“这块令牌乃是我幽雄寨的腰牌,可包你二人方圆百里之内畅通无阻。 ”说着将两样东西递到李世民手上。 李世民将两样东西转手交给长孙无忌,抱拳道:“多谢大王了。 那我等就告辞了。 ” 大头领也抱拳笑道:“那我就不送二位了。 ” “不用。 不用。 ”李世民回了大头领连忙便望寨门走去。 一路上瞧见那些喽罗练兵布阵,又与昨天不同。 竟是连普通军兵也有所不如。 两人出了寨门急步赶到山下,长孙无忌这才有空问道:“世民,这山寨的头领前倨后恭,莫非与你父亲有旧?” 李世民摇头道:“可我从未听父亲说起过他有这样一位落草占山为王的朋友啊。 不过若不是与我家有旧,他又怎么能从那块玉佩之中认出我的身份呢?又为何这样对我?难解,难解。 ”将刚才那块令牌拿出观看,也只见令牌上除了一个小小的“幽”字外,别无异处。 再打开包裹,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万钱有余。 两人见苦苦思索不得其解,也就只好将那大头领相貌暗暗记在心上,指望有一朝能够打听得知其中真相,到时候再说报复这一夜苦囚也好,还是报答他这万钱相赠也罢,此时还是赶紧离开这事非之地,最是迫切。 等两人在路上没影之后,数后方才转出那年轻头领,看着两人远去方向一声轻轻冷笑,这才回转入山,禀报自己父亲去了。 “快,快,先来两碗茶,再给我们两人一人来碗面,速度要快,我们还要赶路。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二人紧赶慢赶从上午到下午,一直等到了日后快要偏西,两人便来到了这善阳边界,此时早上吃地那些又已经消化了干净,望见支着一个凉茶铺,两人便坐了进去,吩咐摆摊的老头上茶。 “来了,来了。 ”那老头已然有七十上下,耳朵眼睛还是非常地好使,闻言连忙拿了一个差壶到两人身前,将桌上倒扣的碗拿起两个,倒满了茶,道:“两位爷请,只是小老儿只是个卖茶的,没有面可卖,看两位饿了,小老儿倒还有几个鸡蛋,你二位要不要煮上几个?” “既然如此,那就给我们煮。 。 。 煮十个鸡蛋,四个在这吃,六个带走。 ”李世民道。 老头道:“哎哟,可没有那么多。 只有八个。 ” “八个也行,你快快去煮。 ”长孙无忌道。 等老头走开,长孙无忌向李世民道:“再过十里便是马邑,只是那里人多眼杂,我们还是饶城而走,晚上找户农家先过上一夜。 ” “恩,”李世民轻轻点头。 看着那碗热茶微微喘气,现在季节还在春末。 天气凉爽,这茶摊还没有凉茶卖,所以虽然嘴里口干舌躁还是要等上一会。 李世民一边等茶一边小心四下张望,时刻警惕。 正是天不遂人愿,去路上一伙官差正突然出现眼帘,未首的一人看见自己这里,回头向后面说了几句。 顿时一行人加快了脚步便直向自己这边而来。 “世民,怎么办?动手还是走?”长孙无忌急忙轻声问道。 “不要慌张,等他们过来再说,看看能不能先拿话遮掩过去。 ”李世民心中暗骂,才遇到山贼现在又遇官兵,老天难道真地要这样和自己过不去吗?全身尽量放松,控制住自己抖动,只等官差进前。 那一众官差走近。 却是一行八人,领头的那人目光盯着李世民二人,脸却向着那老头倒:“邱老头,这段日子可有什么生人在你这里路过啊?” 邱老头连忙陪笑道:“常头,你这可不是开玩笑吗?我这做的就是过路地生人买卖,你问我这生人可多。 可叫我怎么回答你啊?” “少跟我打哈哈,”那常头将目光收了回来,道:“邱老头,我这里有两张画像,你看看可曾见过?”从旁边人手里接过画像,展了开来。 李世民伸手半遮在脸上假做抓脸,却去看那两张画像,只见一张画上是与出京之时的长孙无忌十分想象,另一副画上也是一名少年,却与自己父亲有七八分相似。 心里知道这定是自己与长孙无忌二人的海捕画像了。 只是一来长孙无忌出京之后变了很多。 二来画自己画像的那人定是没有见过自己,估计也是按照自己父亲年轻时地摸样来画自己罢了。 所以一时半会之间这些官差竟没有看出自己二人。 “这个。。 。 这个。 。 。 ”邱老头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终于道:“没见过。 ”李世民二人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都是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那常头却似还不愿放过两人,受起画卷,来到两人地桌旁找了张长凳坐下,斜眼在两人面上扫了一眼,沉声道:“两位从哪里来啊?” 李世民不由苦笑,昨日碰见幽雄寨的那伙山贼时他们第一句话也是问地这个,难道今天又要有一番牢狱之灾吗?当下说道:“我们兄弟二人是外乡人,家里遭了灾,带了点钱准备去别的地方做点小买卖。 ” “外乡人?做买卖?”常头瞟了眼放在桌上的包裹,转了转眼珠,猛然硬声道:“我看你们两倒象是叛贼!” !!李世民毕竟阅历不够,闻言心中剧震,站起来就要先下手为强。 一旁长孙无忌却从那常头的眼神之中看出他并未看穿自己两人,之所以说这番话想必十有**是为了那一包裹钱财而来。 连忙将李世民拉了坐了下来,向那常头道:“这位官爷,我们真的只是做小买卖地啊,本钱都在这呢!”说着将包裹拿了过来,故意慢慢解了开来。 此时这些官差当差一月所领地俸禄,除了一些粮米之外所得钱不过数百,这时看见这一大包裹钱财如何不动心?顿时人人眼中露出贪婪之色,皆是不由自主的靠向了桌边。 那常头原本便估计这包裹中定是钱财,这时看见果然是实实在在,更是变本加历,厉声道:“本钱?我看你们定是前面那幽雄寨里的强人!否则平常人里哪有带这么多钱上路的!”站起身抽出腰刀便指向两人。 李世民这时也知道他们不过是冲了钱财而来,心下大定,连忙笑道:“我兄弟二人真是想去前面马邑开家小铺子,这里一万钱本来就有五千是用来孝敬各位的,既然大家有缘,现在就碰见了,不如各位官差就此把‘自己应得的’那份拿去吧,也省的我兄弟二人再去各位府上拜访了。 ” 瞧见两人如此知情识趣,那常头也不禁有些高兴,暗里寻思:据他说这里有万钱,分自己一半就是五千,虽然要和兄弟们分分,但自己这大头少不得要拿两千,这两千拿地可是轻松无比,虽然比把他们抢抓了回去要拿的少那么一点,但话说回来,真要把他们拿回去了,那衙门里的老爷,师爷也少不得要分上大半,自己还真不见得有这分地多。 当即侧脸看了看自己几位兄弟,见众人都是意动,便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嘛,两位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怎么会去做那山里地蟊贼呢。 ”将刀慢慢插了回去,道:“这些钱财既然是两位的本钱,那我们兄弟怎么能拿呢?还是两位留下吧。 ”话虽如此,眼睛却盯着那一包裹钱财,手也放在桌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 “哎,这原本就是几位官差大哥的东西,怎么几位大哥不要呢?”李世民说着便在包裹里的钱抓起一把塞进那常头的怀里。 那常头眉开眼笑,正要伸手自己去拿,却听一声:“狗*的东西,又在这里祸害百姓。 ”回头看去,却是那与自己同村的黑子尉迟黑子。 “黑子!我们哥几个不找你的麻烦,你倒找起我们的麻烦来了!”常头恨声说道,将抓起的一把钱用力砸在包裹里,站起身来就去找那尉迟敬德。 李世民正在庆幸破财消灾之时,猛然被这件事横插一杆,不由也是一楞,转头看去,却是一名青年,也不过二十上下,身高八尺,豹眼狮口,体阔熊形,一张黑脸黑中透亮,两只手握紧拳头是大如麦斗,这样的人物若是穿上盔甲站在沙场之上,只凭这副身量就叫别人不敢小看。 “邱老头,这是你地水壶,给你打好了。 ”尉迟敬德将手上提着地一个水壶放在地上,看着围上来的众人一声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上次教训地你们还不够?” 常头抽出刀怒道:“别以为你有乔员外做靠山就了不得,告诉你,这次我们是来查钦命的要犯,你要是敢横加阻拦,那就是和叛贼一伙的!” 尉迟敬德刚刚明明看到他们讹人钱财,知道他们说追查钦犯不过是找个借口,不由讥笑道:“那是,若没有钦犯,哪来的你们发财?” 常头面红耳赤,眼见着尉迟敬德不愿就坡下驴,自己也不甘心就这样落了面子,再瞧了瞧身边弟兄,不由一横心,既然眼见着好好的一笔买卖被他给坏了,那干脆就从他身上给找回来,只要把那两兄弟和这尉迟黑子一起抓了,少不得能讹他一笔,运气好了那两兄弟的一份也飞不出去!喝道:“兄弟们,把这尉迟黑子给抓了,少不得要那乔老头来给咱们兄弟送钱!”顿时众官差人人踊跃,抽出刀直逼尉迟敬德。 长孙无忌低声道:“世民,我们怎么办?”“走!不要管他们,他们都是同乡之人,闹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可不能牵扯进去。 等会等他们干起来时找个机会就走!”李世民悄声道。 “好。 ”长孙无忌暗暗点头。 猛然一声:“兄弟们,上!”那常头一声嘶喊,众官差挥刀砍向尉迟敬德,顿时一片刀光闪耀。 。 。 “走!”就在同时,李世民也是一轻喝,卷起包裹,与长孙无忌同时望路边树林之中冲去,耳畔风声刮过,只听得茶亭之中呼喝、哀号之声不绝,想来已经不知怎样的刀光剑影,不过不管再怎么样那也是与自己无关之事了。 。 。 第一百七十九章 离乡 第一百七十九章 离乡 再说那尉迟敬德正与众官差打的热火朝天,却发现原来坐那桌上的两名青年已然逃走,想想人多避事,便也没放在心上,只专心应付着众人的拳脚。 “啪!”一名官差被尉迟敬德一拳打的倒飞出去撞在那张桌子上,那官差正要挺身再战,却猛然也惊觉了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二人的逃离,不由急道:“常头,那两个小子跑啦!” 常头回望一眼,不由回头向尉迟敬德气道:“尉迟黑子!这回你可跑不掉了!私自救走钦犯,这次你是死罪难逃!兄弟们!给我上!”说罢挥刀又扑了上来。 尉迟敬德隐约也觉得事情已然出了自己预料,不由也有些急噪,连忙使出真本事三拳两脚将众人打趴在地上,一路跑回家去。 刚想从家里后门口进去,尉迟敬德略一思索,自己这次闯的祸想要摆平只怕还要落在世伯乔公山的身上,便也就直接到前面来找乔公山。 要说这乔公山乃是马邑当地有名的大户,祖辈曾做过高官,家里有良田千顷,只是他早年丧妻,无儿无女。 当日这尉迟敬德的父亲尉迟仪在这马邑做过一任知县,与他性情相投,他便与尉迟仪两人八拜为交,做了结义兄弟。 这之后尉迟仪死在任上,他**又生尉迟敬德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孤儿无人看顾,乔公山念及结义之情便收养了这尉迟敬德。 然而这尉迟敬德自初生之日起便无一日安生,从小混拙猛楞。 不爱读书,打架闹事不一而足,家中虽有家财万贯,他却专一的喜爱打造铁器,乔公山想这也算是一门手艺,只要他不闹事倒也学学无妨,便让他拜在村中一个有名地铁匠处学打铁。 竟青出与蓝而胜与蓝,一门打铁技艺在百里之内无人能比。 乔公山略敢欣慰之余也时常有些感叹。 原本这时乔公山以为尉迟敬德就此安宁下来,谁料有一日一名游方的道人经过马邑,看中了尉迟敬德,将他收为衣钵弟子,传下了一门举世无双的鞭法,自此之后整个马邑又是安宁不在,不知惹下多少祸事。 此事乔公山整在房里核对佃户送上来的钱粮数目。 却见尉迟敬德急急进来,满头是汗。 乔山公不悦道:“敬德,你又惹了什么祸了?” 原本乔公山这句不过是句平常的话语,谁料尉迟敬德竟信以为真,以为乔知道了自己干的好事,刚才还在想着这事怎么开口,这时也就连忙如同倒豆子一般将前前后后说了个干干净净。 乔公山听完如同被人当头一击,顿时跌坐在地。 指着尉迟敬德骂道:“杀才!你惹的好祸事!” 尉迟敬德连忙将乔公山扶了起来,怯声道:“世伯,这回估计又要你花钱了。 ”他也知道每次自己惹祸都是乔公山花钱在衙门打点,自己才能出来,可是每次刚出来下次碰到不平之事后还是忍不住想要出手。 “杀才!这次只怕送钱都没有地方送了!”乔公山见事明白,月前朝廷颁下海捕文书。 捉拿两名叛国地乱臣,这等祸事平常人躲都躲不及,谁想自己这侄儿竟莽莽撞撞便凑了上去,自己家大业大又无子嗣,平日里不知多少人盯着这份家产,现在可好,把柄被人抓在手上,只怕众人落井下石之下便是自己也难保住。 一念至此,乔公山是急的六神无主,扶坐在桌边不停颤抖。 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世伯。 这回怎么办啊?”尉迟敬德眼见乔公山气地如此情形,也知自己这回真的闯下了大祸。 不由畏畏道:“要不我跑吧?跑了他们就抓不到我了。 ” “你能跑掉,那我也能跑掉吗!这一片家业也能跑掉吗!”乔公山刚一吼完,不由灵光一现,急急道:“不错,你跑!只要你跑的掉,那我就来个恶。 。 。 善人先告状,我就去告他们因为你撞破了他们的歹事,于是他们来个先下手为强,将你暗中杀了。 。 。 ” “啊!”尉迟劲德一惊。 “只是这么说而已。 他们又没凭没据,只要把这个官司拖住,那就好办,到时候花点钱上下打点一下也就是了。 。 。 ”“可我们打架那块还有个邱老头呢?”尉迟敬德急忙道。 “无事,给他一点钱让他远走他乡就是了。 ”乔公山说罢叹道:“只是你这么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 。 ” 尉迟敬德见事情有解决办法,连忙笑道:“那没事,反正我哪里都呆的惯。 ” “我是要你回来给我送终!我没儿没女的,到时候我一蹬腿,谁来给我抱头?”乔公山又是一吼,(注:人死后由自己长子抱头是某些地方的习俗。 )眼见地尉迟敬德畏畏诺诺的样子,不由气又消了一半,想了片刻,自言自语道:“要想正大光明的回来,最好得是当了个什么官的才回来,可是看敬德这个样子,大字不认识几个,哪里做的什么官?”又思索了片刻,向尉迟敬德道:“这样,你去投军!我听说现在朝廷正在幽州打战,你去哪里投军吧,正好你也有一身武艺,想来过个几年混个小军官回来应该不难。 ” 尉迟敬德道:“我当了将军就可以回来了?不用怕他们了?”乔公山气笑道:“是啊,只要你当了将军回来就不用怕他们了!”尉迟敬德连忙点头道:“好,那我这就回房拿我的鞭去。 ”说罢就转身回房。 等尉迟敬德拿了钢鞭来到大厅时,乔公山已然拿了个一个包裹等在了大厅,见他出来,乔公山上前道:“敬德,所谓穷家富路。 这些钱你路上带着。 ”等他将包裹挎在身上,又道:“你去时一定要注意,幽州现在两股大军,一股是宇文化及的叛乱,另一股便是朝廷地兵马,你要认准了朝廷地兵马,且不可投错了。 ” “行。 我知道了,乔世伯。 等我做了将军回来给你养老送终。 ”尉迟敬德尚是年轻,并无半点离别之情,大大咧咧随口答应一声,也不在意这句“养老送终”话语的意思,出了大门,骑上大黑马便一路火光直奔东南,只留下乔公山依在门框无奈唏嘘。 再说话。 却已经是两月之后。 裴府,陈铁正与裴仁基下棋。 程咬金的聘礼早已经下好,定下了婚日在半年之后。 自两月前陈铁与裴仁基的那番话说出之后,陈铁准备等李靖得胜之后便登基为帝,但后来房、杜、魏、陈等众人皆道等兰陵先生下一子之后再行登基也不迟,陈铁略略思索也确实如此,名不正则言不顺,有了自己与兰陵的孩子之后再篡位就要容易的多了。 自此陈铁便将这心思又放了下来。 然而正当昨天陈铁批改奏折之事,突然管家李连进来禀报自己说太医诊治出兰陵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陈铁先是一楞,接着想到再过七个月,随着这孩子落地自己便要黄袍加身,不由突然狂喜万分。 然而狂喜之后,看着身后已然放了一柜子状告李靖地奏折,这才恍然,原来自李靖停兵武邑以来竟也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王爷,我听说李将军领着大军讨伐幽燕,却驻扎在一个小城已经三月之久,不知可有此事?”裴仁基拈起一粒白棋轻轻放在棋盘之上。 “不错,确有此事。 ”陈铁清楚,对于此事现在已经世人皆知,裴仁基若是不知道那才奇怪呢。 更何况他就是不问自己也要将这个话题慢慢提出来。以“疑人不用。 用人不疑”八个字来收买人心不正是自己此行来的目地吗? 裴仁基又放下一子,轻轻道:“那王爷怎么看?” “疑人不用。 用人不疑!”陈铁将这几个字说的格外大声,看着裴仁基眼中闪现的一丝精光,陈铁不由乐在心中,接着道:“李靖与裴公一样,都是当世不可多得的良将,我相信他!” “王爷不怕李靖拥兵自重?”裴仁基又落下一子,淡淡道。 陈铁摇头道:“不怕,李靖胸中装着天下百姓,不是那等小人。 ”陈铁也落下一子,轻笑道:“更何况他也知道我与他日后必定君臣相得,青史留名,岂会只顾眼前一点个人得失?” 裴仁基也跟着一笑,心里有了些意动,他知道陈铁这番话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为将者不就是只求有一个一直相信自己的皇帝,能保证自己开疆拓土,千古留名吗?又道:“若是我与我儿元庆现在请命,想去讨伐幽燕大军中效力,不知王爷准吗?” “不准。 ”陈铁坚决道。 裴仁基却并不着恼,只道:“哦?为什么不准?” “因为我相信李靖,也相信裴公。 ”陈铁道:“我相信李靖,所以我让他放手而为,我相信裴公,是知道以裴公之才,必定不愿去分李靖剩下残羹冷炙,征突厥,罚高丽,天下何处裴公不可去的?” 裴仁基听地心中大起知己之感,却忍住继续道:“那我儿元庆为何去不得?” 陈铁道:“李靖现在一意麻痹敌人,但元庆少年气盛,若命他现在去幽燕助阵,只怕将帅不合,坏了李靖地部署。 ” 裴仁基道:“听王爷如此说,似乎王爷也知兵法?” 陈铁一笑:“若不知兵法,如何伐得汉王之乱?” 裴仁基大笑,击掌道:“直到今日,我放才对王爷心服口服,哈哈哈。 ” 陈铁两个月来裴府地次数不下二十次,此时心血终于有了回报,心中畅快无比,大笑道:“我却是早已对裴公之才垂涎三尺。 哈哈哈” “这盘棋裴公赢了。 ” “不,是王爷赢了。 ” “哈哈哈” 。 。 。 。 。 。 河间城中,宇文化及临时居所。 一个月半前,宇文成惠被押解到了李靖的大营之中,出人意料地是,李靖并未用他来要挟宇文化及,反是带他转了一圈兵营之后便将他连同其余家人一起送去了河间城与家人团聚。 宇文三父子悲喜交加,其乐融融。 然而一个月半月之后的宇文成惠。 。 。 “快抬进去,快抬进去!”宇文成惠向大门张望了一番,回头连忙向后面四人道。 “是,抬进去,抬进去。 ”四人中年龄稍大的一人应声答道。 随着话语,四人抬着一口麻袋向院里奔去。 “站住!” 正在四人将要饶过前院之时,猛然一声断喝。 宇文成惠回头看时,却见自己父亲正从前厅走来,身后跟着自己大哥宇文成都。 “抬的什么东西?”宇文化及冷眼看着四人,伸脚在麻袋上轻轻踢了一脚。 宇文成惠怯声道:“是。 。 。 。 是。 。 。 ” “是什么!”宇文化及猛然喝道。 宇文成惠连忙道:“是人。 ” “人?女人?”宇文化及脸上黑云密布,猛然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道:“你个小畜生!这个时候你还在玩这些!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父亲,”眼见宇文化及还要伸脚去踹他,一旁宇文成都连忙上前拉住道:“父亲息怒,三弟这也是一时糊涂。 。 。 ” “糊涂?什么时候他不糊涂!”宇文化及吼道:“现在眼见大军围城,你还在这里强抢民女,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是人心,人心啊!咳,咳,咳” 宇文成都连忙劝道:“父亲,你慢点说,” 宇文化及稍稍稳了一稳,又接着吼道:“你个小畜生,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 “城外哪里看到大军了?”宇文成惠嘟囔了一句,惹得宇文化及又是一脚踹来,怒骂道:“你是不是真要等到死到临头了你才悔改啊?我干脆踢死你我。 ”说罢,又是连续几脚。 “够了啊!再踢我不干了啊。 ”宇文成惠挡开一脚,退后一步道。 “什么!你敢这么对我说话!”宇文化及看着自己儿子不敢置信道。 宇文成惠一句话出口就已经后悔,连忙道:“爹,我。 。 。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又道:“不过你这么踢我真很痛地,我好不容易才从过来,你不高兴也就算了,老是骂。 。 。 骂我,我也不好受啊。 ” “你还知道不好受?你这么个忤逆子还知道不好受!就你现在这副德行你回来干什么啊?你回来干什么啊!”宇文化及怒吼道:“我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放你回来,原来他们是成心想用你来气死我!想气死我啊!咳咳咳。 我踢死你,我踢死你!” “父亲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宇文成都抱着宇文化及提防着他踢到宇文成惠。 他也搞不清为什么一个月前宇文成惠怎么会被放了回来。 但是显然怪不到自己三弟头上。 宇文成都紧紧抱住父亲,向宇文成惠喝道:“三弟,你还不快走!难道真要把父亲气死吗!” 第一百八十章 助纣为虐 第一百八十章 助纣为虐 “老家伙,”宇文成惠轻轻地啐了一口,抱头鼠窜地跑了出来。 出了大门,那四个家人也从后面赶了上来,宇文成惠恨恨道:“你们几个不中用的东西,手脚麻利点不就早没事了?” 四人苦着脸道:“实在不是小的们不利索,实在是看着架势是老爷早都等着三爷您的啊!” “哼!”宇文成惠狠瞪了四人一眼,略略想了想,顿足道:“今天的兴致全叫给搅和了!你们几个快给少爷我牵马去,咱们去城外面打猎散散心!” 四人一脸为难地互相看了看,那年纪稍大的一个哀求道:“三爷,这城外面就是朝廷的军队,咱们这时候出城打猎。 。 。 只怕不好吧?” “少废话!你蒙谁呢?少爷我就是从他们那跑出来的,难道还不知道他们在那吗?快去,牵马去!”宇文成惠说完却见四人均是一脸不愿,站在原地左看右看就是不愿有人去牵马,上前一脚踢了过去,怒道:“还不快去!真要少爷我发脾气抽你们一顿吗!” “哎,哎,您别生气,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那人让过了这一脚,见实在躲不过去,只得干笑着带答应下来,只在心里盼着这胆大的混蛋少爷早去早回,保佑自己不要在中途碰上隋军。 这时宇文化及已然被宇文成都扶进了屋,四人从前门偷偷地溜了进去。 半晌四人拉着五批马出来,急急道:“三爷,马来了,咱们早去早回,可不能在路上惹事啊。 ” “少罗嗦。 ”宇文成惠接过马缰,自己踩瞪上马,一带马缰。 直冲而去。 后面四人见了,只得无奈急忙上马紧紧跟了上去。 。 。 一行人如何穿街越道。 激起又一片民怨不提,只说五人直便奔城西一片旷野。 宇文成惠一路之上心中怨恨难平,箭支便也极难有准头,行了十多里地所射的也不过野兔两三只,还全是四名家人所射,宇文成惠心中便越发不乐。 “走!进树林!”眼见前面出现一大片树林,宇文成惠大声道。 四人急忙拦住道:“三爷。 这林子不知深浅,不可轻入啊。 ”“是啊,是啊,三爷,今日我们所获颇丰,足可在城中万花楼中整治一大桌酒菜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是啊,三爷。 逢林莫入啊。 ” 不理四人在这罗嗦,宇文成惠拍马便行。 四人无奈只得在后面亦步亦趋,紧紧跟行。 正行走在树林深处,猛然见前面一片灌木之中有一片高大黑影。 “少爷,有东西。 ”一人惊呼道。 宇文成惠连忙勒马站定,招呼四人摒声。 轻手轻脚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燕翎箭搭在弓上,瞄地仔细,拉弓如满月望着那处黑影直飞射去! “希聿聿……”一箭飞去,一声马嘶声随之而起。 宇文成惠心知射错了,正自扫兴。 猛然听闻一声:“哪个混蛋射的我的马!”如同炸雷一般,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四个下人面面相据,皆心中暗道:“原来这是有主的马,少不得又要有一番麻烦。 ” 随着话音刚落,一名黑大汉从灌木后转了出来。 正是那离乡投军的尉迟敬德。 瞧了瞧这五人衣裳不俗。 不似寻常百姓人家,尉迟敬德略略定神。 依旧大声道:“你们中间谁放的箭?难道没看到我睡在这吗?” “兀那汉子,这是你睡觉的地方吗?”一人从马上跳下上前就要教训尉迟敬德。 “慢!”宇文成惠喝道,说罢翻身下马,慢慢走到尉迟敬德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暗暗将此人与自己大哥宇文成都比较了一番,只从体格上竟已是不相上下,再看此人竟敢在这无人森林里独自睡觉,自是艺高人胆大。 想起自己自回到河间城里便一直被父亲大哥看扁,要是自己这时寻到一员大将回去也能在面上长些光彩。 有了这一番心思,宇文成惠和颜悦色上前说道:“这位壮士,你怎么睡在这树林之中?” 尉迟敬德瞧了眼宇文成惠,又看了看他身后紧紧跟上来地四人,先没有说话,回身将箭从马屁股上拔了出来,安抚了一番,这才回身道:“你是领头的?这箭是你射过来地?” “这个。 。 。 正是。 ”见尉迟敬德瞪着眼睛就要翻脸,宇文成惠连忙道:“只是这是我一时卤莽,不知道壮士你在这里睡觉,纯属误会,误会。 ” 身后四名家人眼见着宇文成惠竟如此好说话,都是不由暗暗称奇,也都帮腔道:“不错,我家少爷是来这树林里打猎的,不知道壮士在这里睡觉,误会,误会。 ” “误会。 。 。 ”尉迟敬德看了看四周,确实是树林深处,再看大黑马也只是屁股上挨了一箭,敷点药也就好了,也就不想太过难为他们,便道:“那这样的话,你们走吧。 我要继续睡觉了。 ”说着就又要转回灌木之后。 “哎,哎,壮士请留步,”宇文成惠眼见他要走,连忙追了上来。 尉迟敬德站定,看着宇文成惠皱眉道:“还有什么事?” 宇文成惠道:“壮士,是这么回事,我看这林中茂密,只怕有不少凶禽野兽,壮士在这里只怕也睡不安稳,不如和我一起回城,住在客栈里躺在床上睡觉岂不是好?” 尉迟敬德哼声道:“住客栈?说的好听,你给钱啊?” 宇文成惠连忙道:“自然是我给钱了,我与壮士一见如故,正想请壮士喝杯水酒,不知壮士可给我这个面子吗?” “还有酒喝?”尉迟敬德闻言不由大是意动, 从马邑到河间不过月余的路程。 但他却走了两月有余,一路上大手大脚早已经将乔公山给地那一万钱花了个干干净净,昨天晚上自己想要住店时一摸包袱这才发现只剩下三个铜板,自然这店是住不成了,买了几个馒头吃了个三分饱连夜赶路,一直走到这里觉得肚中饥饿难忍,尉迟敬德便索性将马系在树上。 自己倒地便困,以睡止饥。 尉迟敬德想了想。 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去吃你一顿,只是我这人饭量大,你可便到时候心疼钱啊?” 宇文成惠眉开眼笑,道:“壮士说的哪里话,我是求之不得啊。 ”回身招呼家丁道:“快来,给壮士换皮马。 你们两个挤一挤。 ” “不用了,我还是骑我这匹大黑马就行了。 ”尉迟敬德从树上解下马缰,翻身上马,跟着宇文趁惠向河间城方向而去。 。 。 。 。 。 “尉迟壮士,等会到了河间城我们两定要一醉方休。 ”回城路上众人也不着急,骑着马慢慢而回。 几句话一说,宇文成惠便清楚这尉迟敬德来河间地目的,但他却并不说破。 也不去说隋军的坏话,只是一意的与尉迟敬德套着关系,话语中也越发亲热起来。 看看快到河间城,猛然间却见河间城上一股浓烟冲天而起,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连忙催马快行。 跑了片刻。 城中喝杀声渐闻于耳,突然!西城门大开,一股人马从城门之中仓皇而出,一行人顿时淹没在人流之中。 宇文成惠看清那为首的正是自己大哥宇文成都护着宇文化及当先而行,不由惊地是面无人色,急忙高呼道:“大哥!大哥!” 宇文成都回头看去,却是自己三弟宇文成惠,连忙大声道:“三弟!他们攻破城了,你也快跑!” 城高墙厚的河间城只在自己出去地半日之中就被攻破,这消息听在宇文成惠耳中简直就如同天方奇谈一般。 但看眼前景象却又不能不相信事实已然发生。 宇文成惠慌张拨转马头而走。 向众人急道:“我们快跑!快跑!” 尉迟敬德看着眼前仓皇而逃地人马,见他们装束打扮都与隋军无二。 便以为这是朝廷军队,想起来时乔公山嘱咐自己投军一定投要朝廷的话,不由嗤之以鼻,暗道难道自己竟要沦落到与这些胆小如鼠之辈为伍?心中愤愤不平。 听见宇文成惠叫喊,随意恩了一声,拍马追着宇文成惠而去。 一路之上败军急惶惶如丧家之犬,两天一夜之中人不敢歇脚,马不敢停蹄,一直赶到范阳城中人心方才稍稍安定。 宇文化及休息一夜之后命人收拾兵马,点查之下发现竟然十去五六,十余万人所剩者不过五万之数。 多年所积的这十多万兵马,一天之内便去了小半,宇文化及不由痛彻心肺。 强压下心中怒火召集来众将官商议对策。 众人坐定,宇文化及眼见着众人默默无语,士气低迷,心中怒火又起,怒道:“如今大军新败,你们。 。 。 ” 话音未落,只听厅外有人高声道:“报!~~~”一小校直冲进大厅,不等宇文化及发怒,急速大声道:“报!李靖命手下先锋官魏文远、韩千霸领兵五万,已然攻下任丘城了!” “什么!”宇文化及站起身大声叫道:“任丘守将宋镰呢!” “已然。 。 。 ”小校刚刚开口,厅外又是一声传来,“报!~~”“报!高阳城破,守将李方不知所踪!” “啊!气杀我也!”宇文化及一口鲜血仰天喷出。 “报!~~~”眼见又是一名小校从门口急急而来。 宇文化及心胆俱裂,抓起桌上茶杯直向门口砸了过去,怒声喝道:“说!还有哪座城破了!” 小校一楞,茫然道:“没。 。 。 没有啊。 。 。 ” 宇文化及稍稍心缓,终于喘了口气,问道:“那你进来是报告什么的?” “禀报太师,刚才有探子来报,城外有大军围城,东西南北四门各有一座大营,人马。 。 。 人马总计八万有余!” “啊!”此刻宇文化及再也受不住打击,终于仰天而倒、不省人事。 。 。 惊变发生,厅中众将乱做一团,宇文成都急忙命人将宇文化及抬下休息,转身向众将急急道:“众将各自回营,固守城门!没我命令谁都不准出城迎敌!” “是!”众将连忙答应。 “这样不行!” 宇文成都寻声望去,只见发声之人正是自己三弟宇文成惠身后一名黝黑大汉。 不由怒道:“你是哪营的将官,难道敢不听我的军令吗!” 宇文成惠急忙道:“他不过是我地一个朋友,不是大哥手下将官。 ” “什么朋友!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宇文成都恨恨瞪了宇文成惠一眼,怒声道:“来人啊!将他给我拖下去!” “慢!”尉迟敬德大声道:“我有何罪!” 宇文成都怒笑道:“你一界白身,私自入我这议事厅就是死罪!”不待他说话,直接喝道:“来人啦!给我拖下去!” “你们给我滚开!”尉迟敬德一拔手,推开正要上前来抓自己的亲兵,怒道:“我是宇文兄弟带我进来的,怎么算是私自进来的!再说了,以你这样下令这范阳城必定守不住,难道我说我有办法救城也有错吗!” “你惹出来的好事!”宇文成都又瞪了眼宇文成惠,转头向尉迟敬德道:“好!你说你有破敌之策,那你现在说来,若果然有效,我就饶你死罪!” 尉迟敬德道:“你说守城,那我问你,河间城是如何破的?难道现在大败之后还有士气守住这范阳城吗!所以我说,若要救城,只有出城迎敌!” 宇文成都微微一楞,道:“说的倒是有点道理,但是你也说了,就现在这个大败之后地士气,难道也能攻破敌营吗?” “能!”尉迟敬德点头道:“这城外四座大营虽然一共有八万多人,但是这八万人远来疲惫不堪,但是强。 。 。 强。 。 。 只要给我原来这范阳城中的新生军力一万人,我便足已击破敌营!” “你?”宇文成都这时已经不得不承认尉迟敬德说地有道理,“强驽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这句话尉迟敬德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自己却是知道地。 然而毕竟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再说现在大军新败,这个时候要自己将一万人交到这个尉迟敬德手中,自己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宇文成都沉吟半晌,侧脸看了看厅中众将,只看到一片灰心丧气、毫无斗志,若指望他们还不如自己领兵冒险出城迎敌来地痛快。 思量良久,终于无奈咬牙道:“好!我就给你一万兵马,不过要由我三弟来做主将,你做副将,而且一旦你们出城之后,若一旦大败,那我绝不会再出城救你!这点你可要想清楚了!” “大哥!” 尉迟敬德不理宇文成惠地哀号,大声喝道:“好!一言为定!”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夺营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夺营 再说宇文成都在城中大校场纠集了原来范阳城中的一万兵马,不理自己弟弟这时脸都吓的白了,将先锋印硬塞给了他,然后手托着副先锋印来到尉迟敬德前面,说道:“尉迟将军,范阳城中百姓便全在将军手上!” 尉迟敬德也不答话,接过副先锋印,面向那一万兵马,大声道:“你等儿郎都是这范阳子弟,如今叛乱就在城外,一旦城破则全城屠戮,今**等父母兄弟的死活便全在你们手中掌握!”回转身来到早已准备好的小牛旁边,双手各擒住小牛一条后腿,全身运劲大喝一声,两手朝左右一分,顿时小牛肚子炸裂,肥肠肝脏落了尉迟敬德满头满脸,转身拧着半边的小牛在大旗上面一甩,大旗顿时沾满了鲜血。 尉迟敬德拿着那沾满了血的大旗回身向着那一万兵马一举,大喝一声:“杀!”顿时“咚,咚,咚”三声炮响,所有兵卒将佐、连同那宇文成都一起同时大喊:“杀!” “杀!” “杀!” 三声喊定,宇文成都在后面一推,宇文成惠向前一个踉跄冲到尉迟敬德身旁。 宇文成惠回头看了看自己哥哥,心里恨恨不已,转头向着那一万兵马无奈喝道:“众将士听令!出发!”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打自己来到这范阳城中,平日里无恶不作,城中百姓对自己都是敬避三尺,此时面对这些范阳本地子弟兵能指望他们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说罢也敢看下面反应如何。 自顾自低头来到自己坐骑身前,由人托着上了马背,手向前一挥:“走!” 尉迟敬德见自己营造的热血沸腾被宇文成惠地冷水一泼又彻底凉了下来,心里不悦,再加上瞧见了宇文成都的小动作,心里对宇文兄弟二人越加鄙夷。 跨上了自己的坐骑,跟在宇文成惠身旁慢慢前行。 他自己的那匹大黑马身上有伤。 坐下的这匹是从宇文成都的马厩中找的,倒也是一匹好马。 整个队伍来到东城门口。 宇文成惠向后稍退一步,向尉迟敬德道:“尉迟壮。 。 。 将军,出了这城门就看你地了。 ” “恩,”尉迟敬德轻哼了一声就要发话,却听宇文成惠又是一声小声道:“尉迟将军,你看等会我在这城门外面等你可好?这样等你回来了我也好接应你。 ” “随你。 ”尉迟敬德也不看他,向城门官道:“打开城门。 此去有胜无回,等会不论是谁在外面叫门都不准开门!”不管宇文成惠脸色刹那青白,待城门打开,尉迟敬德回头大喝一声:“杀!”身后一万军马俱都大喝:“杀啊!”喊杀声中卷着那滚滚尘烟直奔隋军东营而去! 直等浓烟渐渐远去,城门官回身看着宇文成惠,迟疑道:“三爷,那你。 。 。 ?” “我什么!”宇文成惠一脸怒色,恨恨喝道:“关城门!等会谁都不准开城门!我看他们在外面死不死!呸!什么乡下来的泥腿子!” 再说这范阳城外地四营八万人。 当日李靖三月麻痹宇文父子。 一朝攻下了河间之后,便有将官劝告说:“李元帅端的妙计杀的敌军大败,但考虑宇文父子虽然今日失了一城,毕竟手中有数十万兵马,不如稳扎稳打。 ”唯有李靖道:“前番敌军士气正盛,所以我才用三月时间麻痹敌人。 果然对方兵卒撒懒,将帅无心,这才被我们一攻而下。 但是此时敌军军心涣散,捕风捉影,也不要我们对他们多做围剿,只要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自然就能叫他们望风而逃!”事后果然如李靖所料,从河间一直到范阳,竟没有半分困难。 等先头部队到了范阳之后,又有人劝道:“虽然一路之上没有半点阻碍,但是此时我军疲惫不堪。 若宇文父子领范阳新兵回头杀来。 只怕也将溃败,不如先暂且退回任丘。 整顿一番再行围城。 ”李靖又道:“若如此,则这范阳城又将如河间城一样急切难下了。 虽然我军疲惫,但叛军难道不也是同样如此吗?再说范阳虽有新兵,也不过万余左右,与八万得胜之军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以诸位将军看来,那宇文父子敢领兵杀回来吗!”这是李靖料定了宇文父子无胆才敢这么说,毕竟自己三个月里明里虽然吃喝玩乐,但是暗中对宇文父子的叛军之中有名有姓的将领都做了一番详细分析。 两番话打去了众将心中担忧,当下李靖领大军先在任丘暂时休息一日,正先锋魏文远、副先锋韩千霸、并两员李靖军中战将李奇、张党领兵八万在范阳城东南西北四城门外依次各扎一营,只等李靖大军前来就要同时攻城破敌。 话再说回来,正当尉迟敬德领兵喊杀声中冲出东门之外时,正先锋魏文远正在自己营中教训着那些被抓住偷偷睡觉的哨兵。 两天没有睡觉,魏文远何尝不困?但自己来时李靖曾交代过:“每营两万人中可以一万人睡觉,另一万人待命,如此则不惧敌人偷营。 ”刚才自己按此布置下去之后,谁料一圈大营转了下来,竟是不管是不是轮到睡觉的全都睡地呼噜朝天。 魏文远虽然不信宇文父子有胆子偷营,但看见自己军令不行,还是依旧气愤不已。 魏文远瞪着一众哨兵,气道:“你们说,违抗了军令该当何罪?” 众哨兵心有怨言,其中一人不忿道:“将军,这满营将士全都在睡觉,为何只罚我们?难道我们不是两天没有睡觉吗?” 魏文远怒气稍敛,好言道:“大家追敌两天一夜。 其中辛苦我也知道,我不是也是和你们一样两天一夜没有睡觉吗?是不是?但是你们与别人不同,你们身为哨兵便是这大营的耳目,敌军有一举一动都需要你们来告诉我,若你们都在睡觉了那万一有敌人偷营怎么办呢?是不是?” 众哨兵闻言都是默默无语,半晌道:“将军说地有理,我等愿随将军处罚!” 魏文远心里一松。 笑道:“既然你们。 。 。 ”刚说了四个字,猛然听见一声冲天嚎叫:“敌人冲营了啊!”魏文远心弦一跳。 转身向营门跑去,没跑几步便感觉脚底震动,耳中听得喊杀之声不绝,放眼看去,营门处已然是黑压压一片人头涌动,当先一员黑塔一般大将手持双鞭将自己一番人马如同砍菜瓜一般杀的抱头鼠蹿,鬼哭狼嚎。 瞧那黑汉杀的痛快淋漓,魏文远心中又急又怒。 也忘了自己现在没骑马也没拿兵刃,只顾放声大叫:“兀那黑汉!休要欺我兵卒,可敢与我一战!” 尉迟敬德正在得意偷袭成功之际,见前面一人身披铠甲却站在地上,手上也没有兵器,一楞之后哈哈大笑,拍马赶上前去,右手雄鞭击下。 那魏文远只顾发怒。 不提防尉迟敬德马快,看看鞭到,急切间这才惊觉起自己竟无兵器在手,一楞神之间被那雄鞭落在脑门之上,击的个脑浆迸出,望天而倒。 一缕怨魂也不知投西方接迎,还是到地府去告那尉迟敬德去鸟。 尉迟敬德一鞭打死魏文远,听见周围隋营兵卒惊呼,这才知自己打死的竟是他们的先锋官,这一营中地主将,不由大乐,大声笑道:“你们将军已经被我打死,快快投降我便饶你们不死!” 隋营兵卒睡梦之中仓促迎敌,瞧见敌军铺天盖地地不知有几万几十万,正自胆寒之际听见这声大喝。 由魏文远尸体之旁开始。 一直到后营的兵卒俱都是四散溃逃,一小半不辨东西胡扎乱撞。 剩下大部分都向城南大营而逃。 尉迟敬德看看杀地差不多了,又领着兵马直扑南营。 这南营抵抗比起东营更是弱了许多,尉迟敬德杀了半天,虽然也杀了几员偏将俾将,却依旧见不到这南营主将。 正在纳闷间,几员小兵压着一人来到自己马前,道:“拜见将军,这人是我们在大帐里发现的,看着象是一个大官我们就没宰他,后来他们有人说这就是他们的主将副先锋韩千霸。 ” 尉迟敬德一看着韩千霸,只见他身无片甲,低着头耷拉着脑袋,全身软绵绵地如同靠在几员兵卒身上一样。 尉迟敬德拿手中钢鞭一指道:“你抬起头来!” 半天不见那人说话,一旁的兵卒道:“将军,他好象还在睡觉呢!” “还在睡觉?”尉迟敬德奇道,瞧了瞧身旁,看着这南营也差不多了,当下翻身下马,来到这韩千霸前面,拿手一拨他的脑袋,“吧”地一下歪在一边。 尉迟敬德大乐:“哈哈,没想到睡觉还有睡的这么死地。 有意思,有意思。 ” 一旁有人道:“将军,别给他骗了,说不定他装睡,想要逃跑呢!” 尉迟敬德一摸黑脸,道:“不错,说的有理,来人!将他先绑起来,等我再攻破西营北营再和这个睡不死的东西谈谈!”说罢又翻身上马,留下一小队人在后面看着这韩千霸,领着剩下的那些兵马再度奔袭隋军西营。 原本杀到此时,要是知进退就应该回城联络上宇文成都,两边合力一起攻营。 本来嘛,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尉迟敬德虽然是趁其不备攻破了这东西两营,但一万对四万,自己也着实损失了不少,而且又经过了两场杀斗,自己这边人的精神也没开始那么足了。 然而尉迟敬德这人却是胆大心实,既然自己说好了自己带着这一万人去破敌人四营,那就决没有打折的道理,再者尉迟敬德也在心里看不起那宇文成都和宇文成惠,眼看着这“叛乱”地正副地先锋官都被自己杀了,那这西营北营再加把劲也就一起破了。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便宜了别人?要露脸就索性露足了,怎么着也要让人以后见了自己尉迟敬德就举起大拇指夸一声:“好英雄”啊? 尉迟敬德心里有了这个计较,更没有放弃地道理,当下领着兵又向西营而去。 这番却又与前面两次不同,守这西营地乃是李靖的从弟李奇,从小天资过人,虽然比不了李靖,可也是高人一等,如今年方十八,不但武艺高强,更且通晓兵法。 此次大军出征,李靖有意栽培自己这个从弟,四路围城大营中亲点了他做为西营主将。 待尉迟敬德杀奔西营之时,李奇这时早已经接到前面两营逃回来的兵卒报告,他担心自家兵疲,兼着尉迟敬德又是连战连胜,士气振奋,便有心联络北营主将张党,约定两营互为犄角,到时候尉迟敬德攻营时两相合击。 谁料派出通知的小将回来禀报说:“北营全空,张党已经弃营而逃!”顿时心肺气炸,但他也知道若是自己也象张党一般率军而逃,只怕尉迟敬德全军压上,到时候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思量良久,终于咬牙道:“准备迎敌!” 李奇排兵布阵,一番动员之后,虽然人人都还是睡眼朦胧,却好歹有了一点迎敌的味道,当下心中略略安定,坐在马上将手中虎背纹龙亮银枪横架在身前,自己稍稍闭目蓄养精神。 “来了!”感觉到前方一股冲天杀气,李奇睁开双目怒视前方,只见一片黑影裹着滚滚黄沙遮云蔽日袭来! 尉迟敬德勒马慢慢站定,先打量了一眼这最前面地小将,此人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虽然不大,却难得显出一份沉稳,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有困乏、有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激昂的斗志。 待黄沙慢慢落定,露出尉迟敬德黑塔一般身形,李奇心中一紧,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亮银枪,郎声道:“我乃偏将军李奇,来将通名!” 尉迟敬德傲然答道:“我乃隋营副先锋,大将尉迟敬德!” 不理尉迟敬德口中如何又是副先锋,又是大将。 李奇听到他口称隋营就是一楞,急忙就要问他如何会是自家的先锋,然而话未出口,尉迟敬德已然大喝一声:“废话少说,你只管受死!”挥动手中双鞭向自己直冲而来。 。 。 第一百八十二章 门神 第一百八十二章 门神 眼见尉迟敬德如同一团黑云直向自己罩来,李奇强将自己心中怯意驱散,抖擞精神,挺枪迎了上前。 银枪似蛟,双鞭如龙,直听的耳中闷响“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两人战在一起,花团锦簇一般战了二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尉迟敬德眼见李奇枪法娴熟,心中暗自定计要打他一个甩手鞭。 手下双鞭略缓装做力不能济,似乎仓促之间一鞭架开李奇银枪拨马就走,要引李奇来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那李奇本就在体力与武艺上皆稍逊尉迟敬德一筹,凭着胸中一口气战了这许多回合已然快到极限,看看便要支撑不下去,这时眼见尉迟敬德退走,心中正在谢天谢地,连忙也是带马原地战定,哪里还敢再去追击? 尉迟敬德拨马走了数步,回头看李奇并未追来,以为他识破了自己计策,当下拨马又回,照旧直奔李奇而来。 李奇刚才战的手臂酸麻,眼见尉迟敬德转回,不敢再战,急忙拨马而走。 身后尉迟敬德得失不饶人,大喝一声招呼身后兵卒掩杀过来,李奇连忙招呼兵卒且战且退,虽也将一座西营尽数让于了尉迟敬德,但兵卒伤亡却不到十之一二。 尉迟敬德眼见李奇虽然兵败,但后撤之时其军却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想起自己此行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便也不再追,领兵回头又去袭北营。 自是寻了个空。 转身想要回城之际想起自己在南营时抓住的那个“叛将”,便命军马在北营稍做休息,着人去将那“叛将”提了过来。 再说那南营中地副先锋韩千霸自河间一路杀到范阳,因为怕违了李靖的军令,两天两夜没有闭过眼睛,此时眼见大势已定,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 命令手下兵卒在范阳城南扎好一座营地之后,便倒头在大帐中呼呼大睡了起来。 不知几个时辰。 这韩千霸正睡的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感觉有人梦中推攮自己,半梦半醒之间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谁啊?”“给我抽他!”一声闷喝,紧接着一个嘴巴扇了过来。 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韩千霸这才清醒了大半,急忙睁着一双护满了眼屎的眯缝眼向眼前看去,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尊黑塔一般的大汉。 “你。 。 。 你们是什么人!”韩千霸慌张地向四处望去,见自己身在一所大营之中。 四周混乱不堪,到处都有各种兵器散乱在地,旌旗战鼓东倒西歪。 顿时心里打了个冷颤,韩千霸又惊问了一遍。 “你们这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你们这些叛乱大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尉迟敬德傲然道。 “什么叛乱?我们是朝廷地兵马!”韩千霸大声道:“你们这些叛贼,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李元帅必定会为我报仇的!” “李大将军?朝廷地兵马?”尉迟敬德心中闪过一丝怀疑,但看了看身边的小校,依旧故作怒道:“好大胆子。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来人啦!给我把他拖下去砍了!” “是!” “不要!将军。 ”这边兵卒尚未有人上前,韩千霸已然急忙改口道:“将军,饶了我一条狗命吧,只要将军不杀我。 我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大人的恩情啊!” “软骨头!”眼见着韩千霸如此“配合”,饶是神经有些大条,但看了这前后两句话里这韩千霸叛若两人的表现,尉迟敬德也是不由一楞,自忖自己何曾有这样善变的小人?半晌终于冷哼一声,祥怒道:“那就要看你配合不配合了!说吧!你们现在一共有多少兵马?你们主帅。 。 。 就是那个李元帅现在何处?有无援兵?” “我说,我说,”韩千霸应声急速点头,道:“我们一共有二十来万兵马,有八万围了这范阳城。 剩下的除了有一些布置在这周遍各城。 其余的就都在李元帅手上了,”略一停顿。 看见尉迟敬德瞪着自己地眼神,急忙又道:“对了,对了,还有我们李元帅就是当今兵部尚书,加大将军,忠信侯。 。 。 对了,对了,还有我们暂时是没有援兵,不过以后朝廷派不派援兵就不知道了,”看着尉迟敬德还在瞪着自己,连忙又道:“对了,还有,这次我们围着范阳城除了我还有另外三个人,一共在这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外扎了四座大营,每营两万人。 。 。 ”越说声音越小,眼见尉迟敬德还是瞪大了双眼怒视自己,韩千霸不由哭诉道:“将军,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别的什么再也不知道了啊。 ” 尉迟敬德眼见韩千霸人品如此不堪,但即便如此他在慌乱求饶中言语都仍以朝廷兵马自居,不由心下恐慌,暗忖: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回想着两日来情景,不管是一路逃亡,还是在这范阳城中准备守城,宇文父子口中都无半点朝廷的言语,军中的大旗上也没有任何表明朝廷兵马的“隋”字,反观自己这所破的三营,处处都有“隋”字大旗,原本自己以为这些人不过自欺欺人,但这时想来只怕自欺欺人地反倒是自己了,原来自己竟是真的投错了叛军了。 尉迟敬德想透这点,顿时激起一头冷汗。 这边韩千霸眼见尉迟敬德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越发以为尉迟敬德不信自己所说,急道:““将军,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啊。 ” 尉迟敬德无意识地擦了把冷汗,猛然回过神来,看着跪在眼前的韩千霸,脑中急转,半晌突然怒道:“一派胡言!来人啦!拉下去砍了!” “将军,我说的都是真地啊。 将军,我说地可全都是真的啊!” 不理韩千霸的哀号,尉迟敬德瘫坐在椅子上恍然若失,半晌硬声道:“回城。 。 。 ” 陈王府, “好!李靖果然不负我所望!”陈铁看罢前线送来的军情大喜,将奏折递给身旁房玄龄,道:“玄龄你看。 李靖果然如我所料,前面三个月时间全都是麻痹宇文父子。 如今时机成熟,一鼓作气之下竟将宇文父子直接围困在范阳,眼看宇文父子即将束手就擒,李靖真不快当世奇才啊!” 房玄龄将奏折扫了一边,将它双手交还给陈铁,笑道:“千里马好找,伯乐难求。 饶是李将军是当世奇才,也需要主公知人善用啊。 不说其他,只说主公存的那一柜子告状的奏折,就足够李将军回来时对主公感激泣零了。 ” 虽然明知自己存了这一柜子状告李靖地奏折有一半是出于对李靖的信任,另一半却是纯粹地想着沽名钓誉,陈铁还是被房玄龄一记马屁排的哈哈大乐,笑道:“玄龄所言不错,千里马常有。 伯乐不常有,哈哈哈,”笑了半晌,陈铁道:“玄龄,你已有几个月没有来我这了,今天来不知你所为何事?” 房玄龄沉默半晌。 轻声笑道:“也没什么事,只是。 。 。 ”“你直说无妨。 ”陈铁道。 “是。 ”房玄龄答应一声,道:“楚国公杨玄感与忠孝王伍建章今日往来甚密,只怕有所图谋,望主公知晓。 ” “杨玄感,伍建章?”陈铁闻言沉吟片刻,这两人都是死硬支持杨氏地顽固派,反对自己只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只因为一个是有杨柔儿夹在其中,一个是三朝老臣轻易动弹不得。 所以自己这才隐忍至今。 但此时房玄龄能为了此事亲自来向自己禀报,只怕这两人已经有了鱼死网破之心。 发难在急了。 陈铁思念良久,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好监视,若是两人敢调动这京中地一兵一卒。 。 。 你可先斩后奏!” “是。 ”房玄龄看着陈铁迟疑道:“只是那杨姑娘。 。 。 ” “这个。 。 。 ”陈铁倒吸一口冷气,自己手下不知多少条怨魂,本来多一条少一条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可爱的女人和那些敌对份子终究不同,再加上那杨柔儿天真烂漫,对待自己又着实不错,若不是出了意外,只怕她早已是自己地人了。 在房中踱了几步,犹豫再三,陈铁终于还是无奈叹了口气道:“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提前把她送到我这来陪兰陵住些日子吧。 ” “是。 ”房玄龄又道:“只是那伍建章还有一子南阳侯伍云召,还在正在南阳关领兵在外,不知此人怎生处置?” 陈铁反问道:“依你之见呢?” 房玄龄道:“最好是将他调回京中动手!” 陈铁又问:“怎么调回来?” 此事原本甚为简单,但房玄龄眼见陈铁一意询问自己,知道这恶人还是要自己来做,便也不再回避,说道:“也不需主公亲自下令,只要放出风去说忠孝王伍建章突然中风,那南阳侯伍云召至孝,必然上本请调回京中服侍父亲,到时候一起处置便是。 ” 陈铁轻轻点了点头,道:“不错,到时候你就依此办理吧。 ” “是,主公。 ”房玄岭答应一声,行了礼就要转身而出。 突然门外管家李连道:“王爷,李将军又有八百里加急到。 ” 陈铁一楞,料不到李靖为何连上两本,朗声道:“进来吧。 ” “是,”门外李连答应一声,推开房门,引着一名将官走了进来。 那将官瞧见陈铁连忙弯腰跪倒,从背后包裹中取出一个长木盒,举过头顶,道:“禀王爷,李元帅八百里加急。 ” 陈铁从桌后转出,从那将官手上拿过木盒,撕掉封条,取出里面奏折,看到一半已然惊的“啊”了一声,急急问道:“你出来之时两军可曾再有交锋?” 那将官连忙道:“并无再战。 ” 陈铁长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将奏折递给一旁惊疑不定地房玄龄,向那将官又道:“好了,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李连,你带这位将军好好休息。 ” “多谢王爷。 ”将官目露感激之色,转身随着李连出了房去。 “主公,虽然失了一阵,不过这非是李靖之罪,不过是宇文父子困兽犹斗罢了,主公何以如此大惊失色?”房玄龄等那将官出去,急忙问道。 陈铁摆摆手,笑道:“我不是大惊失色,而是喜极忘形啊。 ” “主公喜从何来?”房玄龄奇道。 “喜便从这尉迟敬德而来。 ”陈铁自然不会说自己前世听书时最喜欢的便是这尉迟敬德,只笑道:“此人我早年与他相识,可称当世第一流的武将,只是那时我也不过一介白衣,所以与他失之交臂。 这些年来我一直寻找此人不得,今天一旦得知此人下落,岂不是大喜?” “原来如此,如此自是可喜可贺。 ”房玄龄道:“只是此人现在宇文父子帐下,只怕收服此人还要大费工夫。 ” “那个无妨,”陈铁想起书中所写尉迟敬德归唐时便是由他的一个长辈乔公山所劝说,此时想要他来投靠自己,自然也要落在这个乔公山的身上。 又拿起奏折细看了一遍,只见李靖在奏折也是对此人赞赏有嘉,打听到这尉迟敬德乃是朔州马邑人氏,希望陈铁能从其家乡寻到亲人来劝说尉迟敬德归顺,正是与自己不谋而合。 房玄龄见陈铁再不于自己说话,知道他是在想如何收服尉迟敬德一事,既然今天自己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便向陈铁轻声告辞道:“主公,那我就先退下了?” “啊?啊!”陈铁略略回神,摆摆手让房玄龄下去,又独自沉思了片刻,回到桌内,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道文书:“。 。 。 朔州马邑乔公山。 。 。 。 ” 突然又想书中秦琼也与这尉迟敬德齐名,民间也常常将两人放在一起作为一对门神,又有著名的“关公战秦琼”,要说两人名声倒是秦琼更胜一筹,但自己却为何只是一意喜爱这黑脸的尉迟敬德,反不去喜那黄脸地秦琼?以至于自己早在东阿县时就知道秦琼下落,却时到今日也未去寻他,真是奇也怪哉。 想了想,又摊开一纸,提笔写道:“着调山东秦琼。 。 。 。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日日演戏 第一百八十三章 日日演戏 “啊?不会吧?找他?” 跪在地上听完圣旨,马邑县令彭大德张了一张海盆大口回头瞪着自己身后的乔公山痴呆道。 虽然尉迟敬德跑了,但那些差官以及县令彭大德受了乔公山的那些族兄族弟的鼓惑,铁了心的要与他纠缠下去,不管乔公山对他们许了什么好处,给他们多少钱财都是无济于事,正在这一众人在县衙闹的不可开交之际,朝廷的旨意也到达了朔州马邑城中。 乔公山也是跪在地上不敢置信,哆嗦道:“真的要小老儿去面圣?” “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乔老丈还有什么疑虑吗?”这颁旨的老太监自然知道这圣旨中的面圣只不过是去要这乔公山进京去见陈王罢了,但此时明眼人谁不知道陈王随时可能登基?也不说破,双手托着圣旨先前略微一升,道:“若是乔老丈明白了,那就快接旨吧?” 乔公山知道之所以有这道圣旨自然是因为尉迟敬德的原因,但自己实在想不到这才时阁两月,尉迟敬德如何能在皇上面前有了这等地位,竟然惹的皇上亲自下道圣旨来请自己进京?急忙伸手接过圣旨,问道:“那不知小老儿要何时出发?” “老丈先起来吧。 ”老太监和颜悦色的扶起乔公山。 乔公山越发诚惶诚恐,急忙爬了起来,道:“不劳公公。 ” 老太监含笑向着乔公山一点头,转面看向县令彭大德。 想着不管什么原因,这乔公山既然能得陈铁重视,那以后少不的要飞黄腾达,趁现在多讨好讨好他点,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再说,这吓唬人费什么工夫了?略略一思索。 顿时面上布起一层寒霜,眉毛立起。 目露凶光,阴声道:“彭县令,咱家来之前你对着乔老丈好大地官威啊?” “啊,不敢不敢!”彭大德自刚才起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这时听到这句话顿时手足冰冷,抬头看了老太监一脸的恶形恶状差点瘫成一团烂泥,急忙道:“公公啊。 不是下官乱发官威,实在是事出有因啊!” 老太监瞟了一眼乔公山,道:“哦?那你说说是为什么?也许是一场误会也说不定。 ” “是,是。 ”没有老太监发话,彭大德只得依旧跪在地上,道:“事情起因是这样的,前些天我这些衙役在路上巡逻,偶然碰上了朝廷颁下了公文命令捉拿的钦犯。 我这班衙役刚要上前拿人,谁料这乔公。 。 。 这乔老丈的一个侄子尉迟敬德竟然上前阻拦,后来不但将一班衙役打伤,更是放跑了朝廷钦犯,所以下官这才找来乔老丈到县衙询问尉迟敬德的下落,并不是成心与乔老丈为难。 请公公明鉴。 ” “他侄子?尉迟敬德?”老太监虽然奉了陈铁的命令来寻乔公山。 但他也不知前线尉迟敬德“帮纣为虐”地事,闻言只是一楞,便在心中明白八成这事情源头便在那尉迟敬德身上,怪不得自己瞧不出这乔公山有何出众之处了。 轻轻一笑,含糊道:“原来如此,那就是误会了,彭县令,既然这事也怪不得你,你就站起来吧。 ” “谢谢公公。 ”彭大德急忙爬了起来,拱手道谢道。 老太监又道:“不过这事既然是误会。 那么以后也就不要再提了。 乔老丈现在便随咱家进京。 彭县令你也忙自己的去吧。 ”说罢当先而出,乔公山在后面急忙跟上。 不提彭大德战战兢兢送走老太监之后回衙如何与众差官、乔公山地族人如何算帐。 只说乔公山先回自家将圣旨供好。 跟随老太监马不停踢赶到京师,一路上又是颠簸又是心神不安,一条老命也去了小半。 老太监来到陈王府上交了差使,正巧陈铁出城与百姓同耕去了。 管家李连便先安排乔公山暂时在王府上歇息下来。 这皇帝与百姓同耕在历朝历代都是屡见不鲜,也不是真的耕种,只是随意做个样子,以示帝王鼓励耕种罢了。 陈铁此时尚未篡位,但是表面工夫却做的最是勤快,每个月里都要选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蹲在地里和百姓泡上一天,不过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从小在城里长大,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若真要劳作一天只怕一是自己受不了,二是那些百姓看见自己的假把势受不了,但若不劳作的话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总叫人看着有点嘴上一套手上一套的味道。 所以这才每到这天便在京郊选三处地点,每处地点呆地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而且大都是嘘寒问暖,说些关心民声的话语,总之不过求名而已。 乔公山不敢在王府里乱闯,在李连安排的房间里足足憋了一个下午,眼看天色快黑了,管家李连这才从外面进来告诉他陈王回来了,要他赶快来客厅相见。 乔公山急急跟在李连身后来到客厅,眼见一人身穿白色滚龙袍坐在厅上,急忙赶上前去跪倒在地,磕头道:“乔公山拜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 陈铁哈哈一笑,双手虚托,道:“乔老丈快快请起。 ” “谢王爷。 ”乔公山不敢抬头,答了话低头慢慢趴了起来,等站起身来方才瞧见陈铁衣服下摆竟然全是泥黄草青,鞋上也尽是土灰之色,不由微露诧异之色。 “乔老丈可坐下说话。 ” “谢王爷。 ”乔公山连忙答应一声,向后退了几步,找了张凳子小心斜坐了半边。 陈铁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探视城外百姓,回来晚了。 让乔老丈久等了啊。 ” “王爷厚爱,小民受之有愧。 ”乔公山道。 “恩。 ”陈铁微微一笑,道:“今日请老丈来,是为了令侄尉迟敬德之事。 令侄勇武过人,日夺四营,可称不凡啊。 ” 乔公山道:“小侄能得王爷厚爱,虽然身死也难报王爷万一。 ” “恩,呵呵。 ”陈铁又是一笑。 道:“他鞭打先锋官魏文远,活捉副先锋韩千霸。 击退偏将军李奇,厉害啊厉害。 ” 乔公山不知这几人是朝廷将军,只以为都是叛军的将领,心中高兴,笑道:“小侄幼时曾得异人传授,两支钢鞭着实了得,小老儿就是看他一身本领。 觉得不能就此荒废,这才让他前来投军,也好为朝廷建功,幸好他还没有让小老儿失望,也没有辜负王爷地看重。 ” “恩,”陈铁看着乔公山得意心中越发高兴,不动声色地接着道:“最难得的是他以一万兵马独抗朝廷八万大军,杀的这八万人丢盔弃甲。 溃不成军,以少胜多,更是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啊!”话听到一半,乔公山吓的跌坐在地上,等陈铁说完。 乔公山已然趴在地上,浑身哆嗦缩成一团,急急分辨道:“王爷,这可不是小老儿地主意啊,那天他闯了祸,小老儿千丁零万嘱咐的交代他一定要来投朝廷的兵马,可谁想到他这么不成器,怎么就投了叛军了呢!王爷啊,这真是不关小老儿地事啊,王爷。 小老儿冤枉啊!” 陈铁心中畅快。 假做吃惊,上前扶起乔公山。 急忙道:“乔老丈,可摔着没有?” “没事,没事。 ”乔公山抓紧了陈铁手臂,求道:“王爷啊,这真不关小老儿的事啊,便是我那个侄儿干地那些事也不是他地本心啊,他就是个糊涂的东西,惹祸的根苗,王爷你可千万不要杀他啊!王爷,我这求求你了。 ”说着就是趴下不停的磕头,一边磕一边喊:“王爷,我求求你了啊,我求求你了啊。 ” 陈铁眼见他吓的不清,急忙道:“乔老丈,不是你想的那样,本王没有怪你,也没有想杀他,你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 ” “王爷你说地是真的?”乔公山抹着眼泪看着陈铁道。 “是真的,你先起来说话。 ”陈铁等乔公山慢慢趴起来,说道:“虽然尉迟将军投错了敌营,还打朝廷兵马大败,”见乔公山又要下跪,陈铁连忙接着道:“但是我也没有怪他,不说老丈你本来是让他来投朝廷,就算他一心保那叛国的奸贼,那也是各为其主,我也不会去怪他。 ” 乔公山连忙道:“王爷宽宏大量,小老儿感激不尽。 ” “本王话还没有说完呢。 ”陈铁道:“只是他这般明珠暗投,一是做了国家地罪人,二呢也是埋没了他地那身本领,所以本王想。 。 。 老丈是不是能够去劝说劝说尉迟将军,只要他能投靠朝廷、报效国家,那本王不但对他以前的种种既往不咎,更会着加重用,少不得日后封妻荫子!乔老丈,你看如何?” “好,好,我这就去说。 ”乔公山喜出望外,说完便要望外走,刚一转身这才发现走不了,又回头求道:“只是从这到前线路途遥远,还请王爷给小老儿一点时间。 ” “哈哈哈,”陈铁笑道:“老丈也太急了,今**先在我府上休息一晚,等明日本王派人送你去前线李靖李将军处,到时候你听他话去做便是。 ”接着大声道:“李连,你进来!带乔老丈先去歇息。 ”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乔公山连声道谢,随着李连而去。 等乔公山出去,陈铁嘟囔了一句:“也不知他看见了我这鞋上地泥巴没有?要是没看清那就是白做作了一场了。 ”又想起兰陵肚中地孩儿,便也跟着出来,往兰陵住处走去。 来到兰陵房外,陈铁脚步不由自主变的轻了起来,看着房里人影重重,似乎笑声不断,陈铁渐渐奇怪起来,这才几个月?什么时候她在这府中竟也有了这么好的人缘? 近前,陈铁略略分辨出房中人里有兰陵,有月媚儿,有那个混蛋的儿子陈宝儿,还有翠儿。 再近前,陈铁发现兰陵怀中抱着的竟是那自己才几个月大的小儿子陈允文,心中越发好奇。 正要再向前进一步,却突然见兰陵面上笑容一敛,月媚儿回头看来,刹时姹紫嫣红、如沐春风,站起身微微行了一礼,张口道:“王爷来了?” 陈铁这时方才发现自己竟走地这般近了,点了点头,来到房中,向月媚儿道:“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月媚儿冲陈铁一笑,又转头看向兰陵道:“是公主请我来的,正好我在房里也没什么事,所以便过来看看。 ” “哦,”陈铁应了一声,来到兰陵身前站住,看了看她怀中的陈允文,又看了看兰陵,道:“你既然在府里寂寞为何不早点和我说?不然的话我让媚儿早点来和你相见,你的日子岂不是快活一点?”见兰陵故意不看自己不答话,陈铁又笑道:“允文与我小时候长的很象,你看到他有没有想到我?” “哪个会想你?”兰陵扭转身子,侧身向着陈铁,故做不悦道:“要不是我请月姐姐过来的时候小允文正好在月姐姐那,我还不知道你还有个小儿子呢。 再说小允文眉轻目秀,又哪里象你了?” 陈铁见兰陵说自己儿子不象自己,不由就是一怒,但想了想又忍了下来,毕竟这孩子活脱脱地便是自己照片中的百日时的摸样,就如同‘天龙八部’中萧峰父亲初露面容时对萧峰所说的话一样:“咱爷儿俩一般地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地老子。 ”眼前这允文也决无不是自己亲身的道理,这才依旧笑道:“呵呵,可我看又哪里不象我了?你看这嘴唇,眉毛,耳朵,象不象?”边说边伸手来拨允文脸蛋,逗地他左躲由闪,笑道:“你看,象不象?象不象?” 兰陵刚才见陈铁面上笑容一变就知道不好,陈铁生性多疑,只怕自己这番话要害了这小小的孩童,再见陈铁稍稍一楞便即又露笑容,这才略略放心,但饶是如此,还是补救道:“你也不用拿孩子逗我开心,他活脱脱的便是你小时候的相貌,看多了平白的惹人生气。 ”说罢假意地站起身将孩子往陈铁怀里一塞,假怒道。 见兰陵说出这番话,陈铁不由好笑之余也有些感动,好笑是笑兰陵何曾见过自己小时候的相貌?既没见过自己小时候摸样,那这番话又是从何说起?感动却是知道她虽然和自己还有隔膜,却不愿枉害了无辜孩子的小命,真是善良可敬。 陈铁将儿子交到一旁丫鬟手中,过去搬正了兰陵身子,细声道:“我对你的心是怎么样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累 第一百八十四章 累 不说还好,陈铁这句话刚一出口便勾起兰陵满肚伤心,每日里独守空房,一边琢磨着陈铁对待自己是否真心真意,一边又忘不了国仇家恨。 百般的滋味涌上心头,转眼间已泪眼婆裟,轻轻推开陈铁手臂,转到窗边低头垂泪默默无语。 “你说这才没几话你怎么又哭上了?”陈铁最是见不得女人哭,也几步跨到窗边,看着兰陵低头垂泪急道:“你有什么不高兴了就跟我说啊,你这么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心里看着也难受啊。 ” “呜,呜。 。 。 。 ”兰陵只是哭。 陈铁道:“你说这是怎么了?刚才我来的时候你们不是还谈的挺开心的吗?怎么这才几句话呢?”又道:“好了,好了,我也知道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你心里面委屈,可我也不是忙嘛?这不才有时间便来看你了?” 又陪了几句好话,眼见兰陵只是垂泪,陈铁也不禁有些心烦意乱,想着在外面自己时刻装备着一副贤王的样子,见谁都摆着笑脸,本来就已经够累的了,好不容易来见你一次你就给我这副脸色?就这么讨厌我?上次要不是你拿那剪刀。 。 。 我能走吗?真惹急了我。 。 。 我。 。 。 在心里“我,我”了半天,脸也就不自觉的沉了下来。 兰陵背着身还没瞧见陈铁脸色,月媚儿在一旁却看见了,连忙将半抱着的陈宝儿放在地上让他一个人玩,来到兰陵身边。 将嘴凑到她耳朵根,轻声道:“好了,别哭了,公主,老爷脸色可沉下来了,你要再哭地话他又要发脾气了。 好了,好了。 别哭了啊。 ”说着话拍了拍兰陵肩膀,拌直了她身子。 拿手将他脸上的泪珠抹了,向陈铁道:“老爷,公主来府里也这么长时间了,天天一个人呆着,你也不陪他,当然生气了。 ”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陈铁连忙答应。 月媚儿见陈铁这样主动认错也很高兴。 故意摇着兰陵肩头道:“那我们可得罚你。 ” 陈铁笑道。 “好,我认罚你说罚什么?” “公主你说罚什么?”月媚儿道。 兰陵泪眼朦胧看着陈铁,抽泣了几声,轻声道:“我想出去转转。 ” “出去转转?”陈铁想了想道:“你现在有孕在身,出去不方便,等你身子好了再说。 ” 兰陵道:“那我老是在房里呆着也很是无聊。 ” “那我让媚儿多来陪你,我也多来陪你。 ”陈铁想起前几日房玄龄说的那番话,又道:“等过几天。 我再让柔儿那丫头也来陪你。 ” 兰陵又道:“我还回皇宫看看,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了,我有点想皇上了。 ” 陈铁眉头微微一皱,道:“还是等过段时间吧,皇上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再说还有那些太监宫女伺候着。 你不用担心。 ” “可皇上才八岁。 ”兰陵急道。 “一般孩子八岁是小,可他是皇上!他只要当了皇上就不再是小孩子了!”陈铁大声说道,说完惊觉自己的激动,又小声道:“你再说件别的事。 ” 这回兰陵却没有再说,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陈铁,道:“算了。 ”退了回去从丫鬟手中抱过小允文,慢慢坐回了原先地凳子上,低头不语。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啊?”月媚儿拍了一下陈铁,有些气道。 转身来到兰陵身旁轻声劝慰着。 “。 。 。 。 。 。 ”陈铁也有些尴尬。 兰陵求了自己两件事自己不但一件都没有答应,反而又发了一通脾气。 摸了摸鼻子有些沮丧地站到窗前。 看着窗户外的天。 那些云,没有根,一会一个形状,从这地飘到那地,看着很顽强地一大团,却随时会被一阵风吹散,如同自己。 。 。 陈铁也知道自己的性格确实是不好,不但多疑而且易怒,做事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 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兰陵求自己的两件事其实并没什么过分,要说她每天一个人呆着现在想要出去透透气,有什么不应该的?她和杨侑相依为命这许多年,现在没见这么长时间有些想念他,这又有什么不应该的?(齐王杨昧和燕王杨侦被陈铁安排在京城里地两处王府居住,早已经不和兰陵住在皇宫。 )然而自己就是忍不住, 然而自己就是不去改,为什么?伤害了别人也伤害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自己改了,如果这些缺点不再属于自己,那么自己还是自己吗?。 。 。 ”陈铁心中恨恨地回答自己:“会快乐,但那是别人。 伤心,孤独,活在痛苦中,才是自己。 。 。 我不属于这里,因为我心在未来;不属于未来,所以我人来了这里。 。 。 ” 这边月媚儿一边安慰兰陵,一边眼睛不时看着陈特,心中也着实有些气恼。 以前陈铁在她那里便时常是说着说着突然大发脾气,但她也没望别处想,本来她就是出身低微,陈铁有时不在意自己那也怪不了别人。 但没想到对待兰陵也是如此,想起以前在楼里时那一次陈铁醉后的话语,既然爱煞了兰陵,那在自己看来他本该对她千依百顺才是,可是怎么也是这般的翻脸如同翻书?夫妻之间偶有拌嘴那是平常,但这般的不通人情却决不应该。 正当三人各怀心事,门外进来一人,扑到兰陵身旁,惊喜道:“哎呀,兰陵姐姐,这是你的孩子吗?都这么大了?”陈铁看去,却是杨柔儿,心中一震。 兰陵抬头见是杨柔儿,心中也是高兴。 破颜笑骂道:“胡说,我还没生呢,哪来的孩子。 ”又道:“妹妹,你怎么过来了?” “哦,是陈大哥叫我过来陪陪姐姐地,正好我在家也呆着烦,就来这里住几天。 呜罗。 呜罗,”杨柔儿逗着孩子随意答了一句。 道:“那这孩子是谁的?难道是月姐姐又生了一个?” 兰陵道:“不是,是你陈大哥地一个小妾生的,不过生下了这小东西就难产死了。 ” “啊,小东西这么可怜啊。 呜罗,呜罗,来,让我抱抱你这个大胖小子。 ”杨柔儿从兰陵手中半抢过孩子。 抱在手里掂了几下,来到陈铁身前,拿两人比了一比,道:“陈大哥,这孩子鼻子眼睛可真象你。 ” “呵呵,那是,儿子自然象爹了。 ”陈铁笑着答了一句,心中却没什么高兴的意思。 杨柔儿既然被引到了这边,那么房玄龄也差不多要动手了。 门外管家李连又在唤:“王爷,王爷!” 陈铁转过身来,走到门前,看着李连道:“怎么了?” 李连道:“房大人来了,现在前厅侯着呢。 ” “恩。 ”陈铁答应了一声。 回头向三个女人大声道:“我出去办点公事,去去就来。 ” “好的,”月媚儿答道。 “去吧,去吧。 ”杨柔儿道。 “恩,那你早点回来。 ”这却是兰陵。 她见杨柔儿说是陈铁让他过来的,便想他心中还是关心自己地,早在自己还没说时他便想到自己寂寞,对陈铁刚才地不快又全部随风飘散。 “恩。 ”陈铁轻轻点头,出了房门,轻声问李连道:“房大人是随着柔儿一起来地吗?” 李连摇头道:“不是。 是杨小姐先来的。 房大人是后来的,两人也不是一路。 ” 陈铁“哦”了一声。 心中若有所悟。 来到前厅,便见房玄龄正坐在侧面品着茶。 陈铁哈哈一笑道:“玄龄,这茶可还喝得吗?” “人间极品,人间极品啊。 ”房玄龄对茶也不过只知一二,站起身找了个词搪塞了过去。 “坐吧。 ”陈铁来到主位坐下,拿过下人递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房玄龄道:“按时间算忠孝王伍建章的儿子伍云召已经在路上了,估计明后天后便可到京城。 ” “恩,”陈铁点了点头,道:“有什么计划没?” “计划?啊,有!”房玄龄闻言一楞,随即道:“现在忠孝王府和楚国公府外面都已经步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天黑便开始动手。 ”又道:“至于伍云召,微臣准备在路上将他。 。 。 ”说着话手中比了下砍的动作。 陈铁想了想道:“好,就这么办,不过伍云召武艺似乎不错,要多加派人手,保证万无一失。 ” 房玄龄答应了一声,便要起身告辞。 陈铁却也起身,道:“等等,我送送你。 ”房玄龄一楞,正感觉不可置信时,陈铁已然走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道:“想什么呢?走吧。 ” 房玄龄回过神来,急忙让开一步道:“那主公请。 ” “呵呵,一起走。 ” 房玄龄亦步亦趋地半跟在陈铁身后出了府来,回神抱拳道:“主公请回。 ” “不急,再走走,你也别坐车了,我们一起聊聊。 ”陈铁说罢当先而行。 房玄龄急忙跟上。 默默地在街道上走了一段路程,陈铁突然叹了口气道:“玄龄,你累吗?” “累?”房玄龄疑惑的说了一声,连忙道:“这些都是微臣份内地事,微臣不累。 ” “哦。 。 。 那就好。 ”陈铁顿了顿答道。 他知道房玄龄没有明白自己的真正地意思,但他也不想再说,刚才自己从兰陵房中出来,精神就很不稳定,迷迷糊糊地总想找个人说些什么,但是这时回过了神怎么还会继续下去?心灵失守问出了那句话已经是错了,和房玄龄说这些就更是错上加错了,一旦他知道知道自己地感受以后看自己的目光不关是鄙夷也多,还是怜悯,总归不是好事。 转而一笑道:“那就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要小心身体。 ” “谢主公关心。 ”房玄龄侧过身拱手行了一礼。 “恩。 ”陈铁站定了,侧身向他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玄龄,我就送你到这了。 晚上之事千万做地周密,若有差池只怕国无宁日。 ” 房玄龄低头道:“是,玄龄记下了,主公请回。 ” “恩,玄龄你也要多加小心。 ”陈铁道。 “是。 ”房玄龄登上马车,向陈铁拱手道:“玄龄去了,主公请回。 ”转身钻入车舱,片刻后车夫挥鞭赶动马车,渐渐远去。 陈铁等马车远去,突然轻声哧鼻自嘲道:“呵呵,同样是有权有势有女人,也不知那些书中的主角回到古代为何那么快活,而我却这般痛苦?为何我只要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却一直伤害我?她到底要在我和她自己的信念中选择谁?而我,又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想起自己在爱情和权利之中苦苦追寻,而兰陵也总在自己和她地国仇家恨之间左右徘徊,陈铁知道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会这样痛苦下去,可是如果兰陵真的放弃了她的原则来相随自己,那自己只怕又不知对她怎样了。 毕竟自己爱的可不只仅仅是那副漂亮的脸蛋。 。 。 陈铁默默独行,只觉得天下虽大,自己又能去向何处?如那些百姓一般日落而做日没而息?自己却又受不了那份苦。 如隐士一般遁去山林?自己却又不堪忍受那种寂寞。 痴痴轻笑几声,转过身向回头路走去,想:也许适合自己的只有这条路。 。 。 回到王府,来到兰陵地房里,三女原本还在吵吵闹闹,看着他的到来,声音都不自觉的小了。 陈铁看向兰陵,见她对自己的轻轻一笑,刚才出门时的满腔怨言顿时又消逝无踪,只剩一腔柔情。 再说自那天尉迟敬德知道自己杀败的乃是朝廷军队之后,虽然得了那宇文化及的重重奖赏,但心中却是不爽,有心想逃了出去投去隋营负荆请罪,又想自己坏了朝廷的大事只怕饶不过自己,有心想就此横下心跟着宇文父子反叛,却又鄙夷这父子三人行径,不屑与之为伍。 从此每日里以酒浇愁,日醉夜眠不见他人。 而乔公山在见过了李靖,表明自己愿意劝服尉迟敬德归顺之后又另寻别路来到了这范阳城,与守城的将官说了自己与尉迟敬德的关系之后,将官便引着他来到宇文成都跟前。 此时宇文成都正为尉迟敬德那日神勇之后便每日都是铭酊大醉之事烦心,他倒没怕尉迟敬德有什么异心,只是以为尉迟敬德那日得胜之后便得意忘形,听乔公山将临来时早已经编好地谎话说了,宇文成都也是高兴,便命自己弟弟宇文成惠带乔公山来见尉迟敬德,希望他好好劝醒尉迟敬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多嘴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多嘴 果然尉迟敬德今天又同样喝的铭酊大醉,正在渐渐不知人事之际依稀见到宇文成惠从外面走来,酒气上头,想起那日要不是宇文成惠遇见自己,哪里会出这些事来?顿时怒气勃发,站起身便要来纠打宇文成惠,谁料刚刚站起却两腿一软,又跌坐回凳子,趴在桌上不能起身。 宇文成惠不知尉迟敬德心里要打他,只是看着他这翻烂醉如泥便是不乐,回头向乔公山道:“乔老丈,尉迟将军喝醉了,不如等他睡一觉清醒了之后老丈再来吧?” 这混小子要是喝醉了说出什么实话来,那就坏了。 乔公山正自担心,听宇文成惠这样说,连忙答应道:“也好,敬德醉成这样,只怕连老朽都不认识了,等他清醒一些也好。 ” “既如此,那我先给乔老丈安排住处。 ”宇文成惠转身陪着乔公山了房门,等走到门口,宇文成惠停了半步,向侍立在门口两名兵卒道:“你们去扶尉迟将军休息,等他醒了告诉他的伯父来看他了,叫他来见乔老丈,记得了吗?” 宇文成惠向两人交代完又向乔公山道:“乔老丈,这军营里没什么好的住处,这城里有一家‘福来客栈’不错,不知老丈可愿意住到那里啊?” 乔公山连忙道:“行,行,大人随意安排就可。 ” “好,那我这就带你过。 。 。 ”宇文成惠说到一半,却见自己那四个亲密下人飞奔而来。 心中一喜,顿时缄口。 等那四人近前,果然那四人争先恐后道:“公子大喜,公子大喜。 ” “咳,咳!”宇文成惠假意咳嗽两声。 四人回意,连忙站在一边等候。 宇文成惠转过身向乔公山道:“乔老丈,我还有些公事要办。 我让下人带你过去吧?” “也好,也好。 ”乔公山答应道。 “你。 过来。 ”宇文成惠向 刚才那四人中其中一个黑脸的招了招手,等他近前,道:“你带乔老丈去福来客栈休息,一会再来找我。 ” “是。 ”那人鞠着身答应一声,侧身向乔公山道:“乔老丈,请吧。 ” “好地,那大人。 我就先去了。 ”乔公山向宇文成惠告别道。 “去吧,去吧。 ”宇文成惠迫不及待地等乔公山走远,急忙向那剩下三人喝道:“快走,快走,你们把她放到哪里了?” “还是安排在公子的房间。 ”三人连忙一边答话一边引着宇文成惠渐渐远去。 再说那名下人引着乔公山来城中的‘福来客栈’,招来了掌柜,指颐气使地交代了几声,便辞了乔公山独自而去。 等他离去。 乔公山注意到那掌柜的先笑容立敛轻声啐了一口,这才过来招呼自己,便试探道:“掌柜的认识那人?” 掌柜一楞,上下打量了一番乔公山,道:“老丈不是和他一起来的吗?” 乔公山也故做诧异道:“我是来军营里看我侄儿的,他不过是那军营里安排我住处地。 也是第一次见,哪里会认得他?他很了不起吗?” 乔公山这些话说的有些不明不白,掌柜地也不敢尽信,只道:“老丈你的侄儿是营里的哪位将军?” “哦,我侄儿便是营里的副先锋尉迟敬德,”乔公山道:“不知掌柜的可曾听人说起过?” 掌柜的喜道:“原来竟是尉迟将军的长辈,快请坐,快请坐。 ”拉开一条板凳,引着乔公山坐下,又倒了一杯茶水。 递了过去。 举起大拇指夸道:“尉迟将军可是个大英雄啊!那些天城外被八万大军围了个水泄不通,要不是全凭尉迟将军领着城里地一万来人出城杀了他们个落花流水。 只怕这范阳城早就被攻破了哦。 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在那一万人里面,当日有幸跟着尉迟将军出城迎敌,前些天回家了一次可是一个劲夸啊,简直就是对尉迟将军佩服的五体投地啊!”说罢又连声道:“老丈有这样英雄的侄儿,了不起,了不起啊!” 乔公山笑道:“掌柜怎么连小老儿都夸起来了?哈哈哈,”又道:“原来掌柜的公子也在军营里效力。 ” 掌柜点头道:“是啊,现在是个仕长。 也不成器,可和尉迟将军比不了。 ” “掌柜的又说笑了。 ”顿了顿,乔公山看了看周围除了个小伙计也没什么人,便道:“不过掌柜的,我也就不跟避什么了,虽然我那个侄儿当了这么个副先锋,但我想啊,这都是自己人,打来打去的。 。 。 不说打输了那小命就没了,就算打赢了那也是没什么好处啊。 ”乔公山说着话,拿眼偷偷瞄着掌柜道:“掌柜地,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掌柜重重拍了下桌子,大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都是自己。 。 。 ”猛然顿住,回头偷偷看了看周围,道:“老丈跟我来,我先带你上楼看看客房。 ” “啊?哦,好。 ”乔公山站起身随着掌柜来到楼上,将他引进了房,回身关了房门之后,转身盯着乔公山狠狠地看了一段时间,轻声道:“老丈,我偷偷的和你老人家说,刚才那话不但你老人家说的在理,就是我们心里又何尝不是那么想的呢?毕竟咱们都是老百姓,谁打赢了咱们都得遭殃,你说是不是?”又道:“再说也没办法啊,这范阳城现在就在他宇文家的手上啊。 他们要打仗我们也没办法啊。 刚才送你老来的那个人你老不认识,我来告诉你,那是宇文家三公子手下四匹狼里地老四黑面狼,平日里不知帮着那三公子干了多少坏事。 强抢民女,奸yin掳掠,只有他们想不出的,没有他们干不出来地,可算是坏透了心了!” 乔公山道:“听掌柜的意思,这宇文父子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那掌柜的你怎么还把儿子送去当兵啊?” “你以为我愿意我那个独苗儿子去当兵啊?还不是那个不成器的东西!送他去学堂读了两年书,回来非跟我说大丈夫当仗。 。 。 仗什么剑取什么功名!你说他这不是作死吗?这战场能是他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都怪我老伴死的早。 我把他给惯坏了,怎么说都不听。 打都打了几次,后来实在是管不住,索性随他去!要死就让他死去!”掌柜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半晌又无奈接着道:“不过也好,这次总算是为守住着范阳城尽了一份力,没有放那些狗日的进来,要不然地话。 唉!我是真怕啊,前面那两座城听说在他们进城之后给杀地啊。 。 。 那个河间城里面是血流成河啊!十户人家里都不定能剩一个人啊,要是这范阳城破了,我这条老命也就肯定丢在里面啦!” 乔公山大惊,连忙问道:“掌柜地,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掌柜奇道:“就是听城里面人传地啊?” “哎!错了!”乔公山顿足道:“你被别人骗了!” 掌柜眨眼道:“错了?我听好多人这么说的啊?” “哎,那些人肯定是故意造的谣!”乔公山道:“我就是从河间过来的!哪里有这些事!” 掌柜指着乔公山迟疑道:“你是从河间城过来的?” 乔公山一楞,片刻硬着头皮重重点头道:“是!我就是从河间过来地!我也不瞒你了。 我这次来本来是想来看看我侄儿就走的,可是你刚才那么一说,我才知道这个宇文父子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我明天见我侄儿,非拉他走不可!绝不能给这些没人性的东西卖命!” 掌柜的惊道:“啊?老人家你要把尉迟将军拉走?那我们可怎么办啊?尉迟将军一走,这范阳城就破定了。 那我们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吗?”说着说着已然跪倒地在,抓着乔公山衣服哭道:“老人家啊,你可千万不能把尉迟将军拉走啊!他要走了,我们就没活路了啊!” 乔公山不知尉迟敬德怎么会在百姓之中有这么高的威望,心道难道那宇文父子真是死人不成?他却不知道这城中百姓接触宇文父子的日子也是很短,再加上宇文氏乃是仓皇败退,来到这范阳城中所作所为又是名声不佳,自然比不了尉迟敬德以一万对八万、独破四营的威风八面。 乔公山拉起掌柜,道:“掌柜的,我不是说了朝廷地军队不象你想的那样嘛?你还怕什么呢?再说。 你不也是讨厌宇文父子的横行不法吗?” 掌柜却依据带着哭腔道:“他们虽然讨厌。 可现在毕竟还是一条活路。 但一旦城破,谁知道到时候怎么样啊?说不定我这条老命就要葬送在那些人手里。 还有我那苦命的孩儿啊!” “你说你这个。 。 。 ”乔公山被掌柜搞的一肚子火气,但却又不能太过责怪他,谁能知道他出了这门之后会不会去告密啊?自己这颗脑袋总还得要啊。 只得压住了脾气,道:“那掌柜的你说怎么办?” 掌柜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半晌道:“我瞧出来了,你一定是他们那边地,老人家,我求求你,你给我写张条子,就说我是你侄子,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就是你侄孙子,等城破的时候叫他们千万饶了我们!”又道:“你放心,我一会就去军营里把我那混小子叫回来,这次他要再不回来,我就是打断他的狗腿也不再让他当兵了。 老人家,我求求你,求求你。 ” 乔公山苦笑不得,道:“你说你这。 。 。 ” “老人家,你就救救我们父子俩一命吧!来世我们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老人家啊!” “你。 。 。 唉!好,我写!”乔公山被逼无法,无奈道:“你去拿纸笔来。 ” “哎!”掌柜答应一声,飞声下楼去取纸笔,半晌楼梯上一阵“咚,咚,咚。 。 。 ”,掌柜又飞奔而回,将纸笔放在桌上,摊好了纸,研得了墨,向乔公山道:“老人家,请!” 乔公山想了想,问了一句:“掌柜的,你贵姓?” 掌柜连忙道:“免贵姓乔,我叫乔得财,犬子叫乔阳。” 乔公山不仅意外道:“你也姓乔?倒还真是有缘?”掌柜乔得财大喜,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有缘,有缘。 那我认老人家做伯父更是顺理成章了。 ” “恩,”乔公山点了点头,提起笔开始想措辞。 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却也肚中墨水不少,然而乔公山想了半天却依旧不知写些什么好,犹豫半晌,写下个几个大字“乔得财乃我侄。 乔公山。 ”放下笔,将纸交给乔得财,道:“掌柜的,你看看行不行。 ” “伯父怎么还叫我掌柜的?叫我得财就行了。 ”乔得财满脸高兴接过纸来,狠狠的看了几遍,方始道:“行,行!” “恩,行就好,不过我还是叫你掌柜的,你也还是和刚才一样称呼我就行了,免得被人看出异样来了。 ”见乔得财一脸同意地连连点头,乔公山也是无可奈何,心里叹了口气,道:“好了,那就这样吧,我先躺会,你也下去做事吧。 ” “哎,好,好,等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再上来给你老人家端几个得意地小菜。 ”乔得财一脸喜色,倒着退了出去从外面将门关上。 乔公山来到门前试了试,见门并未锁起,心中稍稍安了安心,想起自己不过是多了句嘴想要打听点事就这么洗理糊涂地收了个侄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回到床上躺下,想了一点心事便渐渐地进入了梦乡之中。 一直迷迷糊糊不知多少时分,乔公山在睡梦中似乎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敲门,这才悠悠醒转,坐起身子抖擞了一点精神,听见果然是外面有人敲门。 乔公山上前打开房门,见门外站着一人,顿时大吃一惊!颤声道:“宇文将军,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离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离去 乔公山正在惊慌失措之时,却见宇文成都展颜一笑,道:“乔老丈,我可是亲自来请你过府赴宴,你可不要推辞哦。 ” “赴宴?”乔公山一楞,回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回头迟疑道:“还是不麻烦宇文将军了吧?我就在客栈里随便吃点就好了。 ” “哎,乔老丈是尉迟将军的伯父,就是我们的贵客,怎能随便呢?乔老丈不必推辞,跟我走吧。 ”宇文成都说罢走进房里将乔公山轻轻推出房外,关上了房门,道:“乔老丈,请!” “啊?哦,好。 ”乔公山无法,只得随着宇文成都下楼。 等到楼下,宇文成都又稍稍停顿,也不与掌柜乔得财多说,直接引着乔公山出来坐上马车,自己也上马打鞭而去。 至于乔德财心中自是又一番思前想后,坠坠不安。 一行人回到宇文氏在范阳的临时府地,下马入门,来到大厅,此时厅中桌前已有数人坐着,见宇文成都和乔公山进来,众人都是站起身,其中主位上宇文化及抱拳笑道:“乔老哥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 乔公山连道不敢,在客位首席贴着尉迟敬德坐了下来,等宇文成都起身将桌上的众人介绍了一遍,他与众人客气了几句,便转头向尉迟敬德道:“敬德,你醒了?” “伯父。 醒了。 ”尉迟敬德一醉两三个时辰,醒来之后正待再要喝时。 门口两个亲兵已经急忙跑了进来,二人将乔公山到来之事一说,尉迟敬德顿时吓的呆若木鸡,满声冷汗一激顿时清醒了过来,刚要出去去寻乔公山,正好此时宇文成都来找他与乔公山,指望看看乔公山劝解地效果如何。 一问之下知道两人并未见面。 宇文成都这才让尉迟敬德先来大厅等候,自己去接乔公山过府。 乔公山哼声。 道:“你还知道醒啊?” 尉迟敬德不敢答话,只得低头畏畏诺诺。 一旁宇文成都不知乔公山意有所指,只以为他是在恼怒尉迟敬德醉酒,便笑言劝道:“乔老丈也不必过分生气,尉迟将军虽然贪杯却是一位真英雄。 ” “哼,哼,我看他倒想是个狗熊!”乔公山讥讽完。 向宇文化及道:“这些日子舍侄多亏宇文大人和将军多加照顾了。 ”等两人谦虚几句,又问道:“不知怎么没有见到三公子?” 宇文化及目视宇文成都,后者连忙站起身道:“舍弟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想必是有些事耽误了。 ”“哼,这个逆子!乔老丈,不要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宇文化及也道。 “哦,”乔公山额首道。 正待再说话,这时宇文成惠却从外面进来,一边伸手在脸上不停摩擦着,一边向自己父亲、大哥稍稍点头招呼道:“父亲,大哥。 ”近到桌前,在空着的座位上坐好。 又向乔公山,道:“乔老丈,你来啦?” “是,三公子。 ”乔公山也含笑答应。 宇文化及却硬声道:“又去干了什么勾当去了?脸上怎么了?” 宇文成惠缩了缩头,怯声道:“没什么,路上给树枝挎了一下。 ”将手放下,却是几道血痕。 宇文化及哼了一声,刚要训斥,宇文成都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 既然人来齐了。 那大家就动筷子吧。 ”说着话便当先夹了一块鱼放到乔公山道:“这鱼做的大有工夫,乔老丈可以多尝尝。 ” 乔公山连忙道谢。 眼睛却一扫宇文成惠脸上的血痕,那么整齐的三道排在一起,哪里会是什么树枝挎的?分明是不知哪个女人手指甲抓地。 乔公山默不作声,只是低头吃鱼。 虽然其间众人过来敬酒时乔公山都是尽量推辞,但他敬别人酒时却是极其爽快,而尉迟敬德虽然有心多喝,但被他眼神一瞪,却也是少见的只喝了三杯就停了下来。 一席上众人中各人心里都有各人地心思:乔公山只望席间众人都是喝的大醉,自己与尉迟敬德好趁夜逃跑;尉迟敬德只盼乔公山心情好些,等会好不追究自己的过错;宇文父子则想着乔公山劝解开尉迟敬德,从此攻城掠地不在话下;宇文成惠则是能得醉且得醉,即时行乐。 酒过三巡,三过五味,一场酒喝了有一个多时辰,最后曲终人散,乔公山摇摇晃晃站起身,一手紧紧抓住尉迟敬德,一手手指着他鼻子数落道:“混小子,叫你来投军,你给我天天喝大酒!你说你这样对的起我死去的兄弟,你那死鬼的父亲吗?对的起我这个老头子吗?” 此时众人虽然散去,但宇文父子却都尚在,尉迟敬德看着众人一脸难堪,急声道:“伯父,这里。 。 。 等会回了大营你再数落我可好?让大人和将军看着笑话啊。 ” “你还知道别人笑话你啊?那你知不知道我下午去你那里时你烂醉如泥地那副蠢样啊?”乔公山虽有些酒意,却并没有尽醉,在这里装醉卖疯只求消去宇文父子的疑心,闻言跟是大声训斥。 “伯父,你。 。 。 ”尉迟敬德向宇文化及干笑道:“大人,我先带我伯父回军营休息去了。 ” 宇文化及点头道:“恩,好的,让乔老哥早点睡觉。 ”宇文成都道:“只怕乔老丈人老筋骨不行,睡不得军营中的硬床,还是我送乔老丈回福来客栈吧。 ”说罢便上前来分开乔公山拉着尉迟敬德的手。 乔公山装醉之中不敢太过用力,只得任由他拉开自己手,向宇文成都醉笑道:“小老儿我自己走。 ” “好,好。 乔老丈你自己走。 ”宇文成都见达到目的,便也放开手笑道。 乔公山无法,只得望装醉望门口走去,心中焦急,几次回头想要示意尉迟敬德,却都只见他虽然满脸关切却都因惧怕自己骂他而不敢上前,不由心中恨恨。 几次三番之下便也不报任何希望,来到门口登上马车望客栈而回。 尉迟敬德等乔公山登车。 终于犹豫道:“要不还是我也跟去吧,我怕伯父醒来看不到我只怕又要生气了。 ”宇文化及闻言劝道:“现在乔老丈酒醉,你说什么他也听不清楚地,不如明早等他睡醒了你们再见面吧,再说只要尉迟将军不再如前几日那样每天醉的人事不知,那也就最是乔老丈心中所愿了。 ”尉迟敬德张口欲言,想了想又闭嘴叹了一口长气。 便也向宇文化及告辞。 宇文化及将尉迟敬德送出了大门,回转了府去。 尉迟敬德又是摇头叹了口气,打马而回。 一路快马加鞭,不到片刻便来到营外,将马缰丢到一旁迎上来地兵卒手中,尉迟敬德便想回到自己帐中再喝个痛快。 走向里走之际,却发现营门外一侧柱子上绑着一人,上身赤luo。 蓬头缟面。 尉迟敬德微微诧异,走到那人身前,招来一旁看守的小卒,问道:“这是什么人?” 小卒连忙答道:“这是个奸细。 ”话音未落,那人已然抬起头一口口水吐到尉迟敬德身上,怒吼道:“我不是奸细!你们还我女儿来!” 小卒大怒。 拿起搁在一旁的鞭子向着那人死命抽去,喝道:“叫你嘴硬!奸细就是奸细,这军营里哪来的什么你的女儿!”那人被抽打地浑身颤抖,却依旧口口声声喊着要尉迟敬德还他地女儿。 尉迟敬德心知这定又是那宇文成惠做地好事,但纵然心中愤怒却也枉然,擦干了身上吐沫,默默无语转身离去。 再说乔公山等到了客栈又装醉骗了宇文成都回去,自己躺在床上想起尉迟敬德的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一个人恨恨不已。 半晌客栈掌柜乔得财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瞧见乔公山在床上半躺着没有睡去,便笑道:“老人家喝了这许多酒也没事。 真是好酒量。 ”说着话将脸盆放在架子上。 挤好了手巾递了过来,道:“老人家先擦个脸。 ” “恩。 ”乔公山接过手巾。 沉吟了半晌方才擦了脸,还了手巾,叹了口气道:“掌柜的,谢谢你了。 ” “说的哪里话?”乔得财又道:“老人家似乎有点不高兴?” “没什么,就是喝多了头有点晕。 ”乔公山敷衍了一句。 乔得财却突然拍着脑门笑道:“你看看我,明明下面备的有醒酒汤,竟忘记了拿上来,怪我,怪我!”说罢端着脸盆下去,半晌又端了一碗热汤上来,道:“来了,来了,老人家你趁热喝。 ” 乔公山有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端了过来慢慢吹了吹。 这时乔得财却又叹了口气道:“唉!现在我还真是希望你们能打进城了,这日子可是没法活了。 ” 乔公山微微一楞,连忙问道:“掌柜的何出此言?”乔得财道:“下午地时候老人家你刚来的时候,这街头地那老李家地闺女在出门买东西的时候被人给抢了,急地老李头是满城的找人啊,原本想着这老年失女可算是惨事了,谁成想那老李头也不知从哪得的消息知道了那抢人地是那宇文家的三公子,就去堵在那宇文家的大门口那里要人,哎哟哟,这下可了不得了,你说你一个老百姓能争的过人家吗?结果不但被人拿棍子打了一顿,还给抓了起来绑在了那军营里,说是什么奸细,你说说,抢了人家的闺女还说别人是奸细,这可还叫是人吗!” “真是无法无天!”乔公山愤然做色,将碗重重放在桌上,怒道:“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乔得财叹气道:“谁说不是呢?原本前几天也出过这事,可是不在自己身边咱们也不认识,当个闲事听听就算了,可是今天这事可实实在在是我眼根前这发生了,你说说怎么不叫人心寒啊?那老李头和我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了,我那阳儿和他女儿也算得上是一起长起来地,可谁能想到出了这事啊?你说那宇文。 。 。 唉!” 乔得财又道:“算了,平白的说这些烦心的话,惹的老人家不快。 好了,我也下去了,老人家喝完了就把碗放桌上吧,我一会再来收。 ”见乔公山默然,便也就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乔公山倒没有太多的愤怒,毕竟宇文父子越坏自己便更有理由带着尉迟敬德离开,那宇文成惠在自己眼总也不过是个恶霸一般而已,他只是想起到此时也不知尉迟敬德的态度,不由心中不安,若尉迟敬德真的安于富贵、助纣为虐,那自己又该是何等的伤心啊! 一晚上思前想后,直外外面三更棒响乔公山也没有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天明之后自己该当如何是好。 “咚!咚!咚!”“谁啊?这么晚了!”“哎哟,这位军爷,这么晚了不知道你来我们小店是投宿啊?还是干什么啊?” 楼下传来的声音惹的乔公山侧耳倾听。 “我来问你!有个姓乔地老人家是住在你们这吗!” 是敬德!乔公山心里一惊,急忙披了件外套出来,趴在栏杆上看去,果然是尉迟敬德!“敬德!我在这里,快上来!”乔公山高声呼道。 “啊?世伯!”“别关门,我外面还有马!”尉迟敬德吩咐了一声小儿,急忙跑步上楼,来到乔公山面前跪倒道:“世伯,我错了!我来给你陪罪来了!”说罢“当,当,当。 ”三个响头。 “好,好,快进来说话。 ”乔公山心里高兴,将尉迟敬德拉了起来来到房里,关上房门急切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尉迟敬德道:“世伯!我知道你来肯定是劝我走地,我想好了,这宇文家的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们现在连夜闯出城去!” “好,好!”乔公山大喜,急忙穿好衣裳与尉迟敬德一起下楼。 来到楼下却见大门已然关上,四五个普通百姓打扮地人人手一把钢刀挡在门前,向两人喝道:“乔公山,宇文将军早看出来你们有问题,叫我们暗中监视你们,趁现在你们赶快投降,到时候看在尉迟将军的份上,说不定宇文将军还能饶了你的性命!” 乔公山惊的面无人色,向尉迟敬德急道:“敬德,这如何是好?” 尉迟敬德一按乔公山手背,安慰道:“世伯放心,我看他们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就凭这几个就想挡住我,岂不是笑话!世伯,你跟我走!”一手将身后倒背着的两支钢鞭抽出一支横在手中,另一手拉着乔公山慢慢向楼下走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非君子亦可欺 第一百八十七章 非君子亦可欺 楼下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交流了一下信息,顿时发了一声喊便一举钢刀奔两人而来! 尉迟敬德轻蔑一笑,放开乔公山手挥鞭向众人走去,看看近前,先一鞭磕开前面一人钢刀,接着一鞭直直戳了过去,真捣在那第二人的肚子上,顿时捣了个穿肠肚烂。 其余人眼见一招下去便倒了一人,不由心里有些慌张,稍稍退开了两步,围着尉迟敬德站了个圈。 尉迟敬德轻蔑一笑,回手又去拉乔公山,趁这工夫众人又是向前一冲,不提妨尉迟敬德也不过是个假势,窥见众人又涌了上前,挥鞭连削带打,顿时又将一人放到在地。 冷眼瞧了瞧剩下的三人,尉迟敬德要想将他们放倒在此处也是易事,但是身处险境,不益多费这些手脚。 这才实实在在拉住身后乔公山,亦步亦趋地小心前行,等到了门口转身横鞭在手,向身后乔公山低声道:“世伯,你开门,外面有我准备好的两匹马。 ”说罢,面向屋中众人冷笑大声道:“哪个不怕死的只管追上来!我尉迟敬德的鞭下不在乎多两条怨魂!” 乔公山急忙拉开插销,打开大门跑了出去。 尉迟敬德也将双鞭横在胸前,小心退出门外。 谁料乔公山只牵过一匹黑马,急道:“敬德,只有一匹马了,那一匹想必是被他们的人骑去通风报信了。 ” 尉迟敬德迅速的回身看了一眼,见是自己地大黑马。 那匹随行带过来为乔公山准备的斑点馏花马果然已经不在,便道:“没事,世伯等会坐我身后,我带世伯一起冲杀出去。 ”突然双目圆睁,神色狰狞,硬逼出一股杀气罩住屋中紧贴上来的三人,逼的三人稍稍后退。 这才翻身上马,伸手将乔公山拉上马背。 一挥钢鞭轻轻击在马股,喝叱一声,催马急急离去。 屋中三人急忙追了出来,却见人马已经去远,为首人投剑于地,恨声道:“走!回去见大人!” 尉迟敬德催马直奔南城门,离门尚远便见城门处灯火辉煌。 连忙带马勒缰调头又奔东城,待到东城门时竟也是人声鼎沸,尉迟敬德心知宇文成都是做好了准备,再去另外两城也定是一样,当下先先身后坐着的乔公山叮嘱了一声:“世伯,你坐好了,我要冲城门了!”听见乔公山回应,深吸一口气。 挥鞭直冲大门而去! “谁!还不快快站住!”尉迟敬德离门尚有百十步,城门兵卒便已然发觉,严阵以待。 “闪开!挡我者死!”尉迟敬德喝道。 身后乔公山却是大声呐喊:“你们快快让开!军情紧急!尉迟将军要出城去拿奸细!” 门口众人面面相据,原本宇文成都交代下来的是今夜城中不准放走一个人也不过是一个防患于未然的意思,在他心中并未认定尉迟敬德一定就会逃跑,所以也就并未说明尉迟敬德之事。 尉迟敬德听乔公山如此说。 又见城门口众人略略放松,便驰马近前,急声道:“快快开门!若是奸细走远,唯你们是问!” 城门守军稍稍散开,闪出一人,身穿甲胄,只见他抱拳道:“尉迟将军,我等接宇文大人命令,今夜不准放走一人出城,所以只好。 。 。 ”话未说完。 尉迟将军已然喝断:“哪来地那么多废话!若是走了奸细。 你们谁能担待的起!” “这。 。 。 实在是大人有命,某将不敢不从啊。 ”那将官又向尉迟敬德身后乔公山看了一眼。 道:“再说即便尉迟将军出城擒贼,那这位老人家是。 。 。 。 ” 马后乔公山急忙道:“这位将军,你执行军令确实不错,但是事起突然,还得从权啊。 至于小老儿,便是因为那奸细只有小老儿一人认识,所以尉迟将军只有带着小老儿一起去捉拿奸细了。 ”他自知这番话破绽甚多,又言语恐吓道:“这些都是小事情,但若是走了奸细只怕不但将军你项上人头不保,这范阳城也会时刻落入朝廷手中啊!” 尉迟敬德持鞭在手道:“你开是不开?若是再敢耽误,那我先砸碎了你地脑袋,便是宇文将军追问起来,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说罢假意使鞭打来。 “尉迟将军慢点动手!”那将官急忙退开两步。 宇文成都久任京营殿帅,练兵还算严格,但自从两军交锋大败之后,军纪渐渐松散,加上尉迟敬德又是如今宇文父子身前炙手可热的人物,那守城的将官也不敢太过招惹尉迟敬德,思念片刻终于道:“既是尉迟将军捉拿奸细,那某将也只好放行了。 不过某将这次违背了军纪,只怕宇文大人。 。 。 ”翻眼瞧了马上坐着的尉迟敬德道:“不知尉迟将军能否为某奖辩解一二?” “那是自然。 ”乔公山抢先答道:“莫说只是辩解,若此次正的拿回了奸细,连这功劳都有将军你的一份呢!” 尉迟敬德道:“还不快开门?” “是,是。 开城门!”那将官回身喊了一句。 一队兵卒上前拖去门闩,慢慢拉开大门。 等能容一马通过,尉迟敬德便催马狂冲,至于其后城门官大声呼喊了些什么再也听不进耳中。 两人一马一夜狂奔,看看天色将明,尉迟敬德却猛然觉得心中不安,回头看去,果然一片烟尘。 “不好!有追兵!”尉迟敬德大叫一声,越发催马加鞭。 乔公山正趴在尉迟敬德背上睡的混混沉沉,被他一声大喝惊醒,紧急中回身去看却险些跌落马背,“敬德,他们追上来了。 快跑。 ”乔公山慌张道。 “恩。 ”尉迟敬德闷头驾马飞奔,但一马双人跑了半夜,虽然坐下大黑马颇为神骏但速度却也渐渐缓了下来。 “快走,快钻到前面树林里去。 ”乔公山眼见身后烟尘渐近,最前一排人影也在烟尘中若隐若现,不由焦急道。 “好!”尉迟敬德答应一声,驱马入林。 一柱香后一大队人马来林边。 当先之人却不是宇文父子中任何一人,“快。 你们从那边饶过去,其余地人跟我追!”那人挥手喝道。 “啪,啪。 ”声不绝,尉迟敬德出来时只穿了半身地甲胄,头盔并没有戴上,这时不停地撞断树林中一些牵细的枝条,抽在脸上生疼。 “世伯。 这样下去不行啊,树枝太多了,打在脸上受不了啊。 我看还是走大路吧。 ”尉迟敬德道。 乔公山埋首缩在尉迟敬德背后,闷声道:“再坚持一会,等穿过这片树林吧,再过去没多远就是朝廷的大营了。 ”“那好,我再坚持一会,”尉迟敬德咬牙道。 林中树木渐渐稀疏。 看看便要出了树林,尉迟敬德猛然瞧见树林外大队人马整齐列阵以待,旌旗帅旗林立不知多少,身后追兵声音也是越来越近,不由惊道:“死矣!” 乔公山被这句话吓了个魂飞魄散,赶忙从尉迟敬德肩膀出探出脑袋望去。 片刻后却是大喜,道:“敬德,没事了,那是朝廷的兵马!快过去!” 尉迟敬德稍稍送了口气,连忙催马赶了过去,身后追兵一轮激射只落在背后两丈之外,可谓千钧一发。 尉迟敬德催马赶到对面,离的尚远乔公山便在他身后呼道:“后有追兵,秦将军速救我等!” “乔老丈先请入阵,待我退敌!”那秦将军从背后抽出两支短兵器。 持在手中。 严阵以待。 尉迟敬德催马近前,看清那秦将军细腰扎臂。 双肩抱拢,头上金盔,身上金甲,手中一对瓦面金装锏,直入金甲神人威风凛凛,但惟有一样满面蜡黄直如身有重病一般,直叫尉迟敬德心中嘀咕,抱拳拱了拱手道:“有劳这位秦将军了。 ” “尉迟将军请入阵。 ”这秦姓将军正是那陈铁近日从山东济南府调到前线的山东好汉秦琼秦叔宝。 (注:本书中大多人名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以名扬名于世,如杨广、杨素等等,所以便写成有名无字,另一种就是以字显于当今,故此有字无名,如尉迟敬德。 而秦琼有些特殊,他无论是名还是字的名气都是很大,所以这里特别交代一下,不过以后依旧只以秦琼相称。 ) 尉迟敬德退到阵中,待身后乔公山从马上下来另外上了一匹马,尉迟敬德便又驱马来到秦琼身旁,道:“秦将军,我来助你。 ” 秦琼打量了他一眼,心中暗暗点头:难怪李元帅如此看重此人,果然是一员大将。 说道:“也好,不过此次出来只是为了接应乔老丈和尉迟将军,这些追兵若是冲过来地话我们自然上前迎敌,但若他们退去的话,我们也不必深追。 ” 尉迟敬德微微一楞,道:“哦。 ” 片刻后,追兵渐渐站住,秦琼略略一扫,不过四五百人,林中虽然还有一些,不过加在一起也不过七八百,当即一笑,心知这些追兵待会必定便会自行退去。 果然片刻后,追兵缓缓退去。 半晌,敌兵退地一个皆无,秦琼这才向尉迟敬德笑道:“尉迟将军可是奇怪秦某为何不挥兵追敌?” 尉迟敬德虽然在心里也有些秦琼为何不去追击,可总不至于自己刚刚换了个边就迫不及待想要对原来那边赶尽杀绝吧?便随着话意道:“确实是有点奇怪。 ” 秦琼勒马转身举手一挥,旌旗帅旗刹时倒下一片,这才苦笑道:“尉迟将军你看,我们看着似乎人数众多,其实也不过只有一千人马啊。 ” 宇文成都来到宇文化及门外,犹豫半晌也不敢推门进去。 却听一声“是成都吗?进来吧。 ”这才知道自己父亲已然知晓门外就是自己。 “没抓回来,是吗?”宇文化及半躺在椅子上,淡声问道。 宇文成都略略站前一步,轻声道:“是。 ”“我已经猜到了,抓不到就算了。 ”宇文化及这回声音稍稍大了些:“我只是想问问,为什么我宇文化及也算一代豪杰,为何竟也会落到如此的光景,你宇文成都也算天下的好汉,为何现在连出城亲自迎敌都做不到。 ”顿了顿道:“你说,我该问谁?” “问。 。 。 ”宇文成都心中突然有个声音告诉了自己一个答案,但很显然那是幻觉。 他愧疚地道:“孩儿知错。 ” “。 。 。 。 。 。 ”沉静了半晌,宇文化及道:“刚才有探子来报说李靖现在分兵四路,除了留守任丘一路外,分别夺了易城,涿郡,渔阳,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宇文成都混身一抖,片刻又激动道:“他们分兵四路,那他大营必定空虚,我们可以趁机帅大军猛攻任丘,然而河间,之后冀州都可一举而下!父亲,好机会啊!”说到这宇文成都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宇文化及脸上的淡淡笑容似乎不是在认可自己,而是在讥笑一般,不由畏畏道:“父亲,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宇文化及摇头轻笑,叹气道:“成都啊,我地好儿子,你都能想到,他李靖还想不到吗?到时候你以为他大营空虚领着大军去了,可是他两头一围,把你困在中央你怎么办?那时可没有这范阳城的高墙给你挡着了啊,我的傻儿子哦。 ” 宇文成都心里一惊,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与此同时,尉迟敬德在任丘大营中也是一声惊呼:“那要是他们前来袭击大营怎么办!” “哈哈哈,虽然我大营里不过两万人数,但难道我李靖还当不得十万兵马吗!”李靖将手从帅桌上那刚刚割下地北营逃跑将军张党的首级上拿了下来,慢慢走下帅位,轻轻拍了拍尉迟敬德肩膀笑道:“再说有了尉迟将军如此虎将,只怕他们还没有来就闻风散胆了哦,哈哈哈!” 第一百八十八章 探监 第一百八十八章 探监 “好!好!好!”陈铁看着刚送来的奏折连连点头。 这次李靖不拘泥于自己的命令,能够大胆的四路并进,逼的宇文化及弃城而遁,实在大出自己意料之外。 李靖兵分四路,两万留守任丘,其余三路各五万兵出易城,涿郡,渔阳。 而宇文化及闻风而逃,弃了范阳,穿徐无山、右北平,奔辽西郡驻扎,现在整个幽州已有小半落回了朝廷手中。 陈铁暗自揣测,这宇文化及也不知做什么打算,虽然李靖一番布置之后范阳吃紧,可他们这般连番的不战而逃难道竟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猜了良久也猜不出他们有什么打算,失笑道:“自己想这些有什么用处?这事自有李靖去烦心。 ”还是当下将这份奏折放在一边,又拿起另一本奏折观看。 看了约有十来本,却翻到秘书省的一份奏折,却是从四品秘书少监、大儒王通的一份折子。 这王通当年被陈铁打发去修撰南北史,至今六年没见,想是已经修撰成功了。 陈铁打开奏折一看,果然是王通上表奏说南史八十卷,北史八十卷全部编撰成功,其中南史本纪十卷列传七十卷,北史本纪十卷列传七十卷。 陈铁微微诧异,在自己影象中似乎北史比南史多出了二十余卷,怎么到了这里竟然两卷卷数相同?随即便又恍然,后世北史中在魏、北齐、周又加了隋,而此时虽然也有按部就班纂修的本朝史。 但现在隋朝并未灭亡,自然便不会将隋史编入其中了,卷数少了一些也就不足为奇了。 陈铁思念片刻,现在天下地读书人渐渐驯服,这王通在读书人中名气又甚大,现在他做成了这事,自己少不得也给他点甜头。 否则在他口中稍稍露出一点口风讽刺一下自己,只怕天下读书人又起波澜。 当即叫人唤来管家李连。 让他去喊王通过府。 等李连去了,陈铁又不禁有些无奈,自己出身二十一世纪,常常在那时感叹读书无用,谁知自己此时却也在打那些读书人的主意,那王通也算现在读书人中的魁首,但自己却竭力用些小恩小惠来迷惑他。 使尽了手段来打压他,难道真是因为立场不同所以看法也不同吗?半晌陈铁又轻轻摇头,不说自己所做对与错,只说在现在也只能这样做,历史虽然在发展,但要求一步等天也是不可能的,便如民主,民主是不错。 但现在提出民主有可能吗?自己甚至可以打包票,只怕到时候第一个出来找自己麻烦的就是这些读书人。 更何况自己也不希望历史太快的发展!陈铁心里突然笑了起来,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的几百年里,中国还是不能没有皇帝地! “王爷,房大人求见。 ”门外有小厮轻喊了一声。 “恩?”陈铁来到门前打开门道:“让他先在前厅等我。 ” “是。 ”小厮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陈铁回到桌边将奏折略微整理了一下。 将那本王通的奏折拿了起来,想了想又放了下去,转身出了房门。 “玄龄,你来啦?”陈铁来到前厅,在主位上坐了下去,看着房玄龄道。 “是,拜见主公。 ”房玄龄起身道。 “坐,玄龄,那事都办好了?”陈铁知道房玄龄这两天都在忙忠孝王伍建章和楚国公杨玄感谋逆地事,这时候估计也办的差不多了。 “是。 ”房玄龄道:“伍建章和杨玄感两家老小除了杨柔儿小姐之外全部都压在天牢。 所有奴仆家人也都押了起来。 只等主公发落,”从一旁几案上拿过两本帐册。 上前递给陈铁道:“这是两家抄家后所有的钱粮田产明细。 ” 陈铁接过帐册,大致地翻了翻,毕竟都是王公之家,两家家业比当时自己得到的晋王府时所见产业也相差无几。 将帐册放在桌上,笑道:“这次辛苦玄龄了。 ” “主公实在是。 。 。 ”房玄龄正要谦逊几句,只见管家李连已然跑了上来,道:“王爷,王通王大人到。 ” “有请。 ”陈铁说完,房玄龄道:“主公,可要我去后面避一避?”“不用,”陈铁向李连道:“去请他进来吧。 ” “是。 ”李连答应一声下去了。 片刻后王通来到堂下,行礼道:“下官拜见王爷千岁。 ”又向房玄龄拱手道:“房大人。 ” “王大人请坐。 ”陈铁道:“王大人编撰南北史,劳苦功高,这次我请王大人来就是想亲自向你感谢啊。 ” 王通急忙站起身道:“下官诚惶诚恐。 ” 陈铁笑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王大人的这南北史修的好,修的好啊!” 不说房旋龄被陈铁剽窃李世民地一番话说的心神一动,只看王通激动道:“下官不敢居功,合七国史书为一炉全乃王爷提议,南北史编撰成功乃是秘书省全体官员通力合作所致,并非下官一人之功。 ” “哈哈哈,王大人过谦了。 ”陈铁顿了顿,道:“即日起,王通升秘书监,从三品,赐“饱学鸿儒”匾额一副,恩。 。 。 对了,再赐京中美宅一处,良田百顷,黄金千两。 ”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番陈铁懒的再假借圣旨,而王通也是回答的毫不犹豫,两人都是一般的心照不宣。 陈铁心中暗笑,没想到这号称大儒的王通当了这几年官后竟也如此识得时务。 上前扶起他笑道:“王大人请起。 ” “谢王爷。 ”王通站了起来,道:“若王爷无事。 那下官这就告退了。 ” “恩。 ”陈铁点了点头,等王通出去了之后,“玄龄,我们去天牢看看那些人。 ”回到座位旁将那两本帐册拿了起来,找出楚国公府的那一本丢给房玄龄道:“玄龄你现在在京中地住处与你身份不大相合,这楚国公府你就搬进去住,至于田产什么地也都算你的名下吧。 ” “谢主公!”房玄龄大喜。 原本他便猜测陈铁必定会将这两座府邸赏给自己一座,但没想到陈铁现在连田产钱粮都一并赏赐了给自己。 那楚国公府虽然是座公爵府邸,可是因为杨玄感的父亲乃是越王杨素,所以这座府邸与王府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凭空得了这大好处,房玄龄也不禁喜形于色,半晌又迟疑道:“只是那杨小姐?” “没事,她以后就住我府里。 ”陈铁又拿起那本忠孝王府的帐册,也一并递给了房玄龄道:“你派人将这帐册送给前线李靖。 便说我赏赐给他了。 ”顿了顿道:“好了,我们走吧,去天牢!” “是。 ”房玄龄接过帐册,塞进了怀里,心中暗暗高兴,跟在陈铁身后出了王府。 天牢里最里面的相邻两个监牢,伍建章与伍云召父子关在一间,杨玄感独处一间。 杨玄感低头垂泪。 而伍建章骂声不绝。 “吱~~~呀。 ”大牢门打开又关上,“伍建章!王爷来看你们了!”牢中三人闻声都是急扑到牢门前,果然见陈铁正举步而来。 “陈铁!你不得好死!老邱算是瞎了眼,居然没看出来你这么个大奸贼!陈铁,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陈兄!陈王爷,陈王爷!”“王爷。 我们是冤枉的啊,我们是冤枉地啊!”伍建章、杨玄感两人的声音夹在满牢地求饶声中并不是很大,但却被陈铁真真切切地听在耳中。 “别吵了!都给我闭嘴!谁要想早点死就继续喊!”陪着陈铁、房玄龄进来的上官雄吼了出来,顿时安静了许多,只有伍建章一人依旧大骂不绝。 三人来到伍建章的牢门前站住,上官雄轻声问道:“王爷,伍建章父子恶性恶状,还是不要开门了吧?” “恩,”看着伍建章一身囚服、披头散发,两个瞪着自己的眼珠子象是要冒出来一般。 嘴里唾沫乱飞。 时不时一口浓痰飞来,险些溅到衣上。 陈铁也就没有进去细聊的兴致。 看了眼站在伍建章身后却一声不吭、冷冷看着自己的青年。 “他就是伍云召?”陈铁向房玄龄问道。 “是。 ” “哦,”陈铁心中暗道:倒是一员好汉,可惜了。 转身来到杨玄感的牢门前,道:“开门。 ” “是,”上官雄上前打开牢门,陈铁刚刚踏了进去,杨玄感便扑上来,跪在陈铁脚下,急道:“王爷,王爷,我求你,我求你!” “杨兄站起来说。 ”陈铁将杨玄感扶站起来,轻轻叹气道:“杨兄你可糊涂了心思。 。 。 ” “陈王爷,我只求你一件事,只求你一件事!”这边杨玄感急急辩白,那边伍建章已然怒道:“杨小子!你怎么这么没骨气!既然做下了,有什么不敢认地!”又向陈铁吼道:“陈铁!我告诉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陈铁不去管他,只向杨玄感道:“杨兄,你大错已然铸成,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 “我不是求你饶了我,我是求你另一件事!”杨玄感急道。 “另一件事?。 ”陈铁奇道:“你说。 ” 杨玄感抓住陈铁肩膀急切道:“你先答应我!” 房玄龄上前将他推开一步道:“不要放肆!”杨玄感被推地连退两步却浑不在意,又赶了上前,急道:“王爷,你先答应我!” 陈铁这时已然猜到杨玄感必定是为他妹妹杨柔儿求情,故做犹豫片刻道:“好,杨兄你说,我答应你。 ”心中却道:你要是为杨柔儿求情就算了,要是为了别地什么事情。 。 。 哼哼,我现在立马就将你活剐了! 杨玄感欣慰道:“谢谢王爷了。 ”松了一口气,急速道:“我只求陈王爷饶了我那苦命的妹妹,所有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妹妹无干,请王爷,不,陈兄!看在你我相交多年,我死去父亲也曾将柔儿许配给王爷地份上,请王爷就饶了我妹妹吧!”说着话就又跪了下来。 陈铁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连忙将杨玄感又扶了起来,道:“原来杨兄是为了此事,杨兄只管放心,柔儿现在住我府中陪着兰陵,目前一切都好,杨兄不必挂念。 ” 杨玄感一楞,道:“柔儿她没被抓进来?”陈铁身侧房玄龄道:“此事与柔儿小姐无关,自然不会抓她,只是目前平安日后就不一定了。 ”杨玄感闻言大惊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铁也是心中大奇,但却知道房玄龄绝不会无的放矢,连忙也问道:“玄龄,这话从何说起?” 房玄龄道:“主公,现在柔儿小姐住在王府之中虽然平安无恙,但那是她现在不知道杨大人现在的处境,若是一旦被她知晓,岂不是一样的寝食难安?更何况现在朝廷大事都由王爷掌管,杨大人到时候要是。 。 。 到那时候柔儿小姐要是将这罪过怪在王爷,那又该如何是好?若是她更因此而离了王府,那她一个犯臣之妹,又是单身女子。 这天下虽大,只怕也无处容身啊。 ” “啊!”杨玄感跌坐在地上,面无人色。 陈铁却是暗暗高兴,房玄龄所说正与自己不谋而合,自己便是怕自己杀了杨柔儿地哥哥,日后被她知晓了就算不找自己拼死拼活,那也只怕是从此不好相见,所以这才准备来天牢里找杨玄感让他写一张书信说明自己与此事无关,留做日后与杨柔儿搪塞。 这时这番话由房玄龄口中说出来更比自己说要好的多了。 陈铁道:“玄龄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倒有个办法。 ” 杨玄感连忙道:“你说。 ” 陈铁道:“杨兄犯的乃是谋逆,一死只怕是免不了的了,这事虽然杨兄与我至交,我却也不能坏了朝廷的法度。 不过柔儿她毫不知情,自然也就没有她地事了。 所以我们只怕柔儿她听闻杨兄死讯受不了这等打击,最后怪在我身上,从而她远走他乡,亦或受人**,可是?” “不错,不错。 ”杨玄感连忙点头道,对自己死定了竟是毫不在意。 陈铁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杨兄便写下一封书信,在信中说明自己所犯不赦,然后畏罪自杀,那样我与杨兄便无直接干系,柔儿便怪不到我的头上,那就也不会因此出走,至于日后待在王府之中,又怎么会有人欺负她一个犯臣的妹妹呢?” “这。 。 。 ”杨玄感虽然心中已然认定自己死定了,可是要他自己亲手自裁却又有些犹豫,不由沉吟不决。 “杨大人可以慢慢想清楚,不要急,我与王爷就在这里等你。 ”房玄龄说罢,陈铁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实在太过性急,连忙也道:“不错,杨兄慢慢想,慢慢想。 ” 身后上官雄搬过一把椅子,陈铁坐在下等待杨玄感回话。 隔壁伍建章已然狂声笑道:“哈哈哈,天下间竟有这等无耻之人!杀了人家全家,现在竟然还想来骗人家妹妹!陈铁,你好不知羞耻啊!哈哈哈!”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小产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小产 上官雄闻言心中大惧,小心地看了看陈铁,却见他似乎并未听到一般,脸上没有半分不悦。 便是一旁侍立的房玄龄也不过是面上稍露不悦之色转瞬即逝。 杨玄感心中这才稍稍放松。 “我答应你。 ”在杨玄感心中似乎不知经历了千百回的挣扎,终于哑声道:“给我纸笔,我写。 ” “好,”陈铁心中激动,想要起身却又忍了下来,回头以目示意房玄龄。 “给他纸笔!”房玄龄道。 上官雄连忙端过纸墨笔砚,身后一个狱卒端过一张宽凳。 “写吧,杨大人。 ”上官雄将纸笔放好后向杨玄感道。 跪在凳前,哆哆嗦嗦拿起眼前有如千钧重的一杆狼毫笔,杨玄感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刚才伍建章所说的话他何尝没有想过?可是即便如此,他又能有何办法?死则死矣,难道自己还要拉上妹妹一条性命吗?何况陈铁虽然阴狠,可是对待自己妹妹倒也不能说是没有几分真情,与其玉石俱焚,不如瞒过妹妹让她从此有个归宿,也算是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尽了这最后一分手足情谊!心中悔恨,手中愤笔急书: “妹柔儿见字勿悲,兄一念之差,以至于斯,其中悔恨纵有千万亦难自表。 端鸠酒无以叹,卷白绫不足伤,只徒空悲切。 然,此时心中唯有妹妹一人难以放下,妹自幼。 。 。 ” “。 。 。 兄玄感绝笔!”最后一笔落下,杨玄感混身精气尽去。 手中狼毫一落,整个人向后倒去,仰面朝天,两行泪水无声而下。 “王爷。 ”房玄龄将纸抽起,递到陈铁身前。 陈铁接过之后细细看了一遍,折好了放进怀中,站起身淡淡道:“杨兄保重。 ”转身出了牢门。 回路上。 又从伍建章父子牢前经过,陈铁向里看了一眼。 伍建章依旧放声大骂,伍云召照样冷眼旁观。 陈铁微微皱眉,伸手捂住嘴轻轻咳嗽了几声,转出了大牢门。 身后房玄龄慢走几步,等上官雄跟了上来,低声道:“等会将这个老东西的那个小孙子先在他面前杀了,看他还有没有这么嘴硬!” 陈铁揣着那份杨玄感地“绝笔书”回到王府。 此时杨柔儿对杨玄感之事还无半点消息,还如往常一样在兰陵房中与她说话。 陈铁把她独自叫了出来,将那封“绝笔书”交了给她,杨柔儿顿时哭的如同泪人儿一般,陈铁将她搂在怀中好生安慰了几句,又拿些家国天下的大道理说教了一番,杨柔儿见事已如此无可挽回,虽然还是心中伤心却也没了别的念头。 等杨柔儿在自己怀中哭泪了回去休息之后。 陈铁终于放下了这份担心,正在松了口气之际,却见兰陵怒气冲冲而来,见面劈头就问:“杨玄感自杀的事是不是你让人干的?” 陈铁心里一震,却笑道:“你说的什么话?你都说他是自杀了,怎么又是我指示地了?” 兰陵微微一楞。 不信道:“这满朝的文武现在哪个不是看你地脸色办事?要不是得到你的首肯谁敢逼一个世袭的公爵自裁?” 陈铁故意苦笑道:“唉!这事你都没弄明白,怎么就来骂我了?那杨玄感畏罪自杀乃是无疑,他自杀前还留下了一封绝笔的书信在柔儿那里,你若是不信的话,只管去借来看嘛。 ” 听有书信,兰陵这才稍稍熄了怒气,又迟疑道:“真是杨玄感亲笔写的?不是你找人带写的吧?” “哎呀,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柔儿啊,再若还不信地话可以去对笔迹嘛?”见兰陵依旧狐疑看着自己,陈铁将她轻轻推的转了一圈。 道:“那这样。 我发誓好了吧?我发誓那封书信是杨玄感亲笔所写,这样行了吧?好了。 好了,你快去安慰安慰柔儿吧,她心里现在可不好受,好了,好了,快去快去。 ” “那我就去看看了啊。 ”兰陵说这话时依旧偷偷地打量着陈铁的神情,见终于没有什么破绽,这才慢慢离去。 短短几句话,陈铁便是一头的汗,轻轻摇头叹道:“这骗人和骗人怎么完全不一样呢?”正要出去,却见李连从外面进来,道:“王爷,房大人求见。 ”陈铁一楞,刚刚回来时才在天牢门口分开,怎么他现在又要求见,然而虽然诧异却还是不能不见,说道:“你带房大人过来。 ” “是。 ”李连答应一声出去,半晌房玄龄与另一人来到屋中,各自行礼道:“拜见王爷。 ” 见是两人,陈铁微微一楞,仔细看去却是大鸿胪司马阔,隋时鸿胪寺掌外交以及少数民族事宜,作为长官的司马阔虽然也是以陈铁为首,但他本人不苟言笑,和陈铁言语中又不卑不亢不似以陈铁为主公的样子,平日里他也极少来陈铁王府。 陈铁这时见他突然不请自来,心知必有外国有什么使臣来朝挑畔,陈铁心中也不着急,隋唐年间与中国有冲突的左右也不过是高句丽、新罗、白济这几个小国,在他心中早已有了剿灭宇文氏之后便趁机兵发高句丽的想法,这时便轻笑道:“司马大人,今日怎有机会来我府上啊?” 司马阔并不与陈铁嬉笑,而是直接郎声道:“王爷,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谴使者来朝,以与助兵宇文氏叛乱为要挟,要求我朝每年给钱六十万,绢十万,茶叶。 。 。 ”其后各式各样地要求极多,也亏司马阔记得如此牢靠。 陈铁听完司马阔那后面一连串那三个小国的要求不由感到一阵怒笑,这小小三个弹丸小国居然也会有这种要求。 真是不知进退到匪夷所思。 自己以前也曾读过隋唐时与高句丽屡次交战未有大胜,虽然他们都是靠着地利勉强抵挡,但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当时也曾想过这几个小国倒还有点能耐,没想到今天这么看来,竟是自己把他们想的太好了,只凭这种狂妄地言语就知道那些家伙有多么可笑之极了。 当即道:“司马大人。 这种混帐话也亏你记的这般仔细啊?真是难得,难得啊!” 司马阔面色不变。 道:“下官的本分不过是接待外国使节,至于朝廷地决定并不在下官的职责之中。 ” “哼哼,”陈铁也知道这事和司马阔扯不上关系,只能冷笑几声,道:“那你怎么回答的啊?” 司马阔道:“下官没有回答,只是依照礼节让他们住在了馆驿。 ” “恩,”陈铁点了点头道:“我也懒的见他们。 你回去跟他们说,他们要求多少东西就叫他们以后每年进贡多少,如若少了一丝一毫,我大隋也要发兵将他们三国全部踏平!” 司马阔一楞,急忙道:“那岂不是逼他们发兵助贼了?” “怎么了?难道我大隋还怕了不成?”陈铁轻声哼道:“你就这么去说,下去吧!” “这。 。 。 ”司马阔闻言看向房玄龄,后者道:“王爷,我大隋虽然不惧小小彘贼。 可是要攘外当先安内,当前第一要务还是要先灭了宇文父子地叛乱,所以下官倒另有一妙计,能令三国蚌鹤相争。 ” “哦?那玄龄你说。 ”陈铁道。 “是,”房玄龄道:“高句丽,新罗。 百济三国相邻,相互倾轧五十年余年,至当代虽然以高句丽最强,但却以新罗国最有野心,屡次侵占两国边疆。 此次三国使者表面上看虽然目的相同,但只要王爷发一封国书,表示愿意助新罗灭其余两国,那么以新罗国王地为人,到时候不但新罗撤军,甚至替我们先牵制剩余两国也是大有可能。 ” “不错。 你说的有理。 ”陈铁道。 房玄龄又道:“等剿灭宇文父子叛乱。 那时候是再欲以夷制夷也好,还是再次发兵攻占了三国也好。 主公都可随意择一为之。 ” “恩。 ”陈铁略微思念片刻,向司马阔道:“好了,司马大人,你先下去吧,将那三国使者分开安排住所,再让那新罗的使者明日来王府见我,下去吧。 ” “是。 ”司马阔应声退了出去,出了门口不远便见兰陵正向这边走来,连忙站定,等兰陵近前刚要行礼,被兰陵抬手止住,连忙倒退着走了下去。 房中陈铁等司马阔离开,向房玄龄道:“天牢里的人你尽快除掉,不要横生枝节。 ” 房玄龄道:“是。 ”其实自陈铁出了天牢之后,伍建章在上官雄在自己面前活活虐死了他地幼孙之后已然当场气极身亡,不过这话却没有和陈铁说。 只问道:“主公,那杨玄感不等他自裁了吗?” 陈铁刚要回答,却听门外“咚”地一声闷响,两人一惊,急忙跑出外面看去,只见兰陵昏倒在地,远处那些丫鬟正向这边冲来。 却是兰陵屏退了丫鬟,独自偷听见了房玄龄刚才那话,这才气背了气昏倒在地,陈铁大骇,向着那些远处奔来的丫鬟怒道:“你们这些猪!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 。 。 。 。 。 陈铁紧张地看着老太医从从兰陵脉上拿了回来,急急道:“太医,兰陵她有没有事?” “啊,没什么大碍了。 ”老太医白胡子已经一把,年纪也在七十上下,闻听陈铁发问却依旧先急急站了起来,这才躬身回话道:“只是。 。 。 ” “只是什么?”陈铁急道。 老太医踌躇半晌,终于结巴道:“只是。 。 。 只是公主。 。 。 小产了。 ” “什么!不可能!”陈铁冲到兰陵身边,看了兰陵地一脸惨白,回身怒道:“你这个庸医!来人啦!拉出去砍了!” 老太医顿时吓的跪倒在地,“啊!不要啊,王爷,我真的没有看错啊。 ” 房玄龄也急忙从身后上前挡在陈铁身前,道“王爷,这和太医无关啊。 ” 陈铁怒视跪在地上的老太医,眼见满头白发,身子单薄,却依旧跪在地下苦苦求饶,犹豫半晌怒道:“你。 。 。 你。 。 。 给我滚!” 老太医得令连忙抱头鼠窜。 陈铁回头看向床上的兰陵,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摩,却依旧颤抖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回身扫向屋中众人,狂怒道:“你们都给我出去,出去!” 房玄龄连忙挥手赶走众人,自己先到陈铁身前轻声道:“主公,我先下去了。 ”正好此时兰陵醒来,陈铁只盯着兰陵一个劲地轻声喃语,也没听见他说什么,房玄龄当即慢慢转身退了出去。 出了房门,正见月媚儿与杨柔儿齐齐赶来,房玄龄连忙上前一步,阻挡住二人去路道:“两位夫人不用担心,公主平安无事。 ” 月媚儿道:“房大人你先让开,我与杨妹妹进去看看公主。 ” 房玄龄连忙道:“主公有令,没有主公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去。 两位夫人也不例外,两位夫人还是先等一会吧?” 两人闻言无奈,只得在门外等候,搓手顿足哀声叹气,杨柔儿更已是哭哭啼啼。 盏茶工夫,房中传来声音:“媚儿,柔儿你们进来吧。 ”两女连忙推开依旧挡在路中的房玄龄,急急钻进了房中。 “姐姐,姐姐,你不要有事啊,姐姐。 ”杨柔儿只一个劲地在兰陵床前哭泣。 月媚儿拉着陈铁站到一边,轻声问道:“公主没有什么大碍吧?” “小产。 ”陈铁说这话时脸上的肉都抽搐了起来。 “啊!”月媚儿吃了一惊,急道:“这可怎么得了?”说着话已然跑到兰陵床边,陪着杨柔儿一起低声轻泣。 陈铁此时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这件事从到尾也怪不得别人,想发火都没有地方发去。 怪兰陵?善良有罪吗?怪自己?铲除敌人有错吗?重重一锤击在墙上,重重叹了一声气道:“唉!” 房玄龄在房外听的墙壁一震,连忙跑了进来,见屋中众人无事,连忙又退了出去。 半晌陈铁走出门外,恨声道:“你现在就去大牢动手!”房玄龄心中一凛,道:“是。 ”连忙快步跑了出去。 身后陈铁这时方才咬牙低声道:“我绝对不会后悔。 。 。 ” 第一百九十章 奔突厥 第一百九十章 奔突厥 新罗使臣金纳解自进屋后便倨傲地站在堂中直视陈铁,一旁侍卫上来要将他按倒在地,陈铁用手止住,不动声色道:“你便是新罗使臣金纳解?” 金纳解道:“正是。 ” 陈铁嘿然一笑,道:“你知道为何你们三国使臣同时来朝,我却单独召见你一人吗?” 金纳解略略一顿,道:“不知。 ” “恩,我想你也不知道,”陈铁道:“那我告诉你,我就是想问一下,假如我要是你们新罗国一千里的土地,无数的奴隶,再加上数不清的美女,不知道你们的新罗国王要不要?” 金纳解惊诧道:“假如你们隋朝的皇帝愿意给,这样大礼我们的真智王自然会要,不过就怕你们舍不得。 ” “舍得,当然舍得,”陈铁笑罢,故做为难道:“可是就算我愿意给,你们也拿不到啊,高句丽在中间挡着呢。 ” “陈王殿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金纳解道:“你不用挑拨我们与高句丽的关系,我们是坚定的盟友!” 陈铁道:“世上哪有永远的朋友,又哪有永远的敌人呢?何况就算你们新罗愿意拿他们当朋友,可他们会不会拿你们当朋友呢?难道他们的洛东江你们会还给他们吗?汉江你们也愿意还给他们吗?”又叹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不外乎互为盟友罢了。 只是目前高句丽在你们三国中实在是太强大了,东跨海距你们新罗,南亦跨海距百济,西北度辽水与营州相接,更占我中原汉代的辽东、玄菟、乐浪、带方四郡,东西二千里,南北千余里。 如果照他们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只怕在不久地将来也许就该轮到你们归还洛东江和汉江了吧。 现在是盟友,但难道一直都会是盟友吗?”说这话时陈铁心里已经非常的愤怒,他以前从来没想到过一直在自己心目中是非常非常小的高句丽居然也能称的上是千里之国,虽然这这其中汉四郡占了它们的一大半面积。 金纳解闻言也是迟疑半晌,犹豫道:“我国真智王雄才大略,高句丽不会有机会的。 ” 陈铁摆手笑道:“这不是机会不机会的问题,而是谁能够强大地问题。 好了。 我这样跟你说,你回去报告你们的那个真智王,告诉他,假如他愿意地话,我可以在剿灭了叛贼宇文氏之后发兵去帮助他铲平高句丽,到时候我大隋要辽东、玄菟、两郡,剩下的两郡以及其他高丽土地全部归你们的新罗所有。 你回去先去报告吧,假如你们的真智王有兴趣的话。 我们再来谈这其中的细节,你看如何?”说罢不等他说话,便接着道:“好吧,你下去吧,你们的真智王同意了再来告诉我。 ” 金纳解脸色一顿,闻言略略欠身。 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等他出了房门,躲在里屋地房玄龄走了出来,道:“主公说的有些直白了,只怕会吓坏了这个使臣。 ” 陈铁这时脸上再无半点笑容,道:“玄龄说的不错,只是这些事我大致的和他说一下意思,表明一下大致的态度就行了,剩下的玄龄你全权负责吧,等那新罗王回话了你再告诉我吧。 ”叹了一口气道:“兰陵昨晚开始一直睡到现在也没醒来,我心中实在担忧啊。 ” 房玄龄连忙劝道:“公主目前只不过身体虚弱。 主公不必太过担心。 ” 陈铁又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向房玄龄道:“你派人盯紧些。 不要让他们互相通气,有了什么消息就告诉我。 ”站起来转身黯然出了房门。 身后房玄龄也只能无语。 随即轻轻叹气转身出门。 来到兰陵房中,这时兰陵比前日身体已经好了太多,半靠在床上与月媚儿说着话,但精神却依旧有些委顿,绝世容颜苍白无力,大部分都是月媚儿一人在那说话,陈铁看的一阵心疼,道:“这些日子好些了没有?” 月媚儿见是陈铁,连忙起来见礼,陈铁微露询问之色,月媚儿心下明白,点了点头又接着摇了摇头。 陈铁心中怜惜,轻声道:“怎么了?还在怪我?” 兰陵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陈铁坐在刚才月媚儿的位子上,将兰陵左手拉到自己掌心,轻轻爱抚道:“我也不想骗你,但是这也是没办法地事,柔儿他大哥犯下的事。 。 。 ” “我不想再听这些了。 ”兰陵打断陈铁,反手将右手覆盖在他手上,道:“我想把允文接过来住,你说好不好?” “你是想孩子了?”陈铁望着兰陵已经缩回去的肚子,有些揪心道:“好,允文从出生那天起他娘就没了,以后你就做他娘,教他养他。 ” “恩,”兰陵轻轻点头,道:“我想现在就看他。 ” “可你的身体?”陈铁说罢注意到兰陵眼中肯定的眼神,连忙道:“好,那我现在就叫人把允文抱来,不过你要答应我,先让奶妈带上几天,你现在身子还弱,若是落下了病根以后就不好治了。 ” “恩。 ”兰陵又是轻轻点头,半晌又道:“那柔儿妹妹你准备怎么办?” 陈铁道:“我就是怕她想不开,所以才不敢把实情告诉她,只要她一天在我这府里,那她一天就是我的好妹妹。 ” 兰陵笑道:“真地是妹妹吗?”见陈铁便要做色站起立誓,连忙拉住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只希望柔儿妹妹以后有个好归宿罢了,你若喜欢她便最好了,若不喜欢就找个好人家见她嫁出去吧,否则再过几年成了个老姑娘可就耽误她了。 ” 陈铁连忙答应道:“好。 好,我听夫人的话。 ”心中却在暗自琢磨,不知到底要将柔儿至于何地。 。 。 。 。 。 。 再说李世民、长孙无忌二人日夜狂奔,数月终于来到三弥山西突厥王庭,寻访两家亲族,但西突厥地广人稀,独孤氏与长孙氏虽也属突厥大族。 但在王庭之中却也寥寥,两人一路上钱财用尽。 这时急切间哪里寻地见半个亲族?眼见前途渺茫,处在集市街道中间,长孙无忌也只能顿足叹道:“眼见钱财全尽,却无半点眉目,世民,我二人现在该当如何是好?” 李世民目望宫殿,面沉如水。 半晌说道:“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便闯一次这突厥王宫,事非祸福全由天命!”长孙无忌闻言一楞,转而明白李世民此话看似莽撞,却决非无的放矢,这西突厥的达头可汗久欲南侵,自己两人都是隋朝大臣,这时来投。 此人若稍有些睿智,必定也会倒履相迎。 当即道:“不错,那我二人便闯一闯这突厥王宫!” 两人一路前行,来到王宫门口,面对宫门守卫上前喝问,长孙无忌侧目看向李世民。 后者郎声道:“你们进去禀报,就说大隋唐国公世子李世民求见可汗!” 一众宫门守卫面面相据,半晌其中一人向余人喝道:“你们在这里看着这两个人,我进去禀报!”说罢转身进去。 越有小半个时辰时间,那人转了回来,向两人道:“你们随我来!” “恩,”李世民微微点头示意那人带路,弹了弹身上衣裳,跟在那人身后昂首而行,长孙无忌也陪在李世民身侧。 亦步亦趋。 “你进去吧。 ”来到一座殿前止步。 那人回身道。 李世民闻言当即而入,长孙无忌也待要进。 那人却将他挡住,喝道:“只准一个人进。 ” “这是什么道理?”长孙无忌忿然说道,李世民已然上了台阶,这时回身瞧了瞧那人,只见他侧脸不看自己,一个大鼻子仰的有半天高,显是不屑两人,李世民沉声道:“无忌,你在这等我。 ” “好,”长孙无忌点头答应,回头怒视那人,片刻又转头小心四处张望,再不与那人计较。 虽是大殿,但此时殿里只站了四、五人,均是达头可汗帐前大将谋臣,见李世民进来,都是暗暗打量。 李世民目不斜视,上前抱拳行礼道:“拜见可汗。 ”听上面淡淡一声:“你就是隋朝朝廷发布的那个叛逆的唐国公李渊的儿子?”李世民闻言闪过一丝怒色,抬头看去,只见达头可汗此时却并无一丝得意,反是满脸愁容。 李世民心下一奇,也就答道:“世人皆知我父子并非叛逆,叛逆者乃是当朝丞相陈王陈铁,可汗何必明知故问?” 达头可汗淡淡“哦”了一声,道:“那你来我西突厥是想要干些什么?来投奔我吗?如果是地话我很欢迎。 ” 李世民淡声道:“叹不上投奔,只是愿意在可汗帐前暂且效力,若有机会,也希望可汗能够出兵为我大隋平叛。 ”再次出乎他意料之外,闻听自己日后出师有名,达头可汗脸上喜色只是一闪接着却是越加忧虑,脸上愁容更重,半晌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你暂且在我这里住下吧,我派人安排你地住处,对了,你一个人来地还是几个人一起来的?” 李世民越加奇怪,说道:“我们有两人同来,另一人也是大隋官吏。 ” “恩,”达头可汗道:“那你和他一起下去先休息休息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去了。 ” “是,”李世民见达头可汗下了逐客令,转身跟着一旁过来地一名侍卫退下,临去时眼神扫过两旁所立的四人,这才注意到他们竟也是平静之中夹在一丝愁色,李世民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暗道:“莫不是这西突厥有大事发生?” 外面殿前廊下,长孙无忌见李世民出来,连忙迎了上前,急切道:“怎样?” 李世民使了个眼色道:“等会再说。 ”长孙无忌会意,与李世民一起由那名侍卫带着来到王宫外使节居住之地的两人住处。 等侍卫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转身离去,长孙无忌这才又问了一声道:“世民,怎样?那达头可汗什么态度?” 李世民轻轻摇头道:“不知这西突厥发生了什么大事,那达头可汗和他手下的一班文武全都是满脸愁容,对我等来到竟也是只是稍稍一喜就又回复原来地愁容,有些教人着摸不透。 ” 长孙无忌闻言也是奇怪,沉吟片刻道:“这达头可汗穷兵黩武,屡次南侵,本来这次听到我们前来,他从此出师有名,应该是高兴非凡,但以世民你刚才所说,达头可汗虽也有喜色却转脸又是愁容满面,那以我看来,要发生之事必定极大,以至于甚或他自身难保,自然对于我们此时到来意兴索然了。 ” 李世民闻言一叹,道:“可惜我们一路行来都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否则这时怎么也能有个应对之策。 ”又问长孙无忌道:“你说若真是这西突厥也有人叛乱,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长孙无忌想了想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初来乍到,不知两方强弱,我觉得还是应该作壁上观来的好,否则一旦轻易卷入,只怕难以抽身。 ” 李世民闻言微微额首,片刻却又摇头道:“以我看此时我们正当积极介入,只有出了大力,日后才有地位才好说话,否则岂不是一直被人放在股掌之中?用时便将我二人抬出来,不用时象此时一般丢到一边,那你我二人又如何能有出头之日?” “你说的也有道理。 ”长孙无忌皱眉道:“但现在也不能确定,再说总也要审世度事,我看我们先在这里暂时住上几天,等打听清楚了再决定不迟。 ” “恩,”李世民轻轻点头,转身向房中看了一周,只见一桌一凳一床简陋异常,料想另一间房也定是如此,心中越加坚定刚才所说之言,几步走到床沿坐下,心中暗暗计划。 然而半夜时分,李世民便被长孙无忌推醒,正待发问,长孙无忌已然将他拉起,急切道:“达头可汗之子达曼杀进王庭了,我们快跑!” 第一百九十一章 蝇蝇苟苟 第一百九十一章 蝇蝇苟苟 李世民料不到竟是这样,虽然迅速穿起衣服,收拾包裹,但却依旧不明问道:“那达曼不是达头可汗的儿子吗?他怎么。 。 。 ” 长孙无忌顿足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时候谁管的这些?反正外面的马上就要冲进来了,我们赶快跑啊。 ” “好,好。 ”李世民连声答应,急急穿好了衣服奔出房外,只见前面大门处几个兵丁正被外面冲进来的一伙人拿刀砍翻,两人大骇,连忙往后门而逃,那伙人半数追赶,半数冲进屋里一阵砸抢。 。 。 一夜狂奔,从王城中出逃百姓口中李世民方才得知,原来早在达头、都蓝同侵中原时,都蓝覆灭,达头逃回,之后一统西突厥,其中这达曼出力最大,一日达头病重,召来众子宣布下由达曼继承汗位,但谁想这病最后竟然痊愈,达头这一活就又是三十余年。 。 。 谈到此处,李世民还记得说这话的那名突厥百姓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等了三十多年,二十岁的王子熬成了五十岁的老头,眼见达头依旧身体健硕,这达曼终究还是不愿意再继续等下去了。 。 。 ” 但谁又能知道仅仅半月之后,这位刚刚继承汗位的达曼便在宫中暴毙而亡,其后西突厥立其叔射匮可汗为主,这个仅仅当了半个月的可汗便在历史尘埃中转瞬即逝,而李世民、长孙无忌二人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闹剧弄地再次仓皇而逃。 距新罗、百济、高句丽三国遣使来朝,新罗与隋联合。 三国联盟失败,之后隋军攻破宇文父子最后一道防线,宇文父子逃至高句丽,再后隋军、新罗军两面出击,高句丽首尾难顾,灭国在即,这一切仅是在半年之中。 至于李靖等如何直捣黄龙。 凡我辈只需遥想那岛国丰臣猴子入侵大明属国朝鲜时被明将邓子龙杀的丢盔岂甲仓皇败逃,而此时敌酋中连丰臣猴子这般人物也是半个没有。 而我军又有千古名将李靖领兵,其中挫敌难易便可想而知,笔者不屑多言,单有一句:大军到处,敌军直如土鸡木狗一般,被我中华上将谈笑间将他杀的灰飞烟灭! 而此时: “我又有了。 ”兰陵轻轻一句与陈铁刚才看到的消息混合到一起,让他喜不自禁。 急切道:“真的?” “恩,”兰陵轻轻点头,任由陈铁在自己肚皮上轻轻抚摩,说道:“三个月了。 ” “好,好,这回你一定要为我生个太子。 ”陈铁脱口而出,转而慌张看向兰陵,却见兰陵神色黯然却并未发怒。 只淡淡叹了口气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 ” “你不生气?”陈铁小心问道。 兰陵道:“我生气你会改变主意吗?”陈铁闻言一楞,转而轻轻摇头,兰陵自嘲一笑:“这个结果我在半年前你杀杨玄感时就知道了,为了你的理想你可以枉顾任何人和事的。 ”顿了顿接着喃喃道:“就算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放弃。 ” 陈铁急忙道:“兰陵,你别瞎猜,我最爱地人就是你。 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啊。 ” “这我当然知道,”兰陵伸手在陈铁脸上轻轻抚过,露出笑容却又让人觉得这份笑容无法琢磨,道:“只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在你地心中世间的所有人和事又有多少是重要的呢?说实话,我能在你心中占有十之一二我已经很开心了,因为我知道,便连你自己在你的心中分量又能不能占到十之一二呢?” “。 。 。 ”陈铁默然。 兰陵又道:“其实我和你也很象,你心中放不下你的理想。 我心中也放不下我的杨氏大隋。 我知道你不会为了我而改变,但你也改变不了我。 我们彼此都是对方的至爱,但可笑地是这个至爱之上却有另一样东西凌驾于上。 ”感觉到自己眼角框湿润,却伸手擦过陈铁的眼角,惨笑道:“我们都有自己不能丢弃的东西。 。 。 ” “是啊,我们都有。 。 。 ”陈铁道。 可是你明知自己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事,但你又为何不肯放弃?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坚守的不过是一丝自欺欺人的信念吗?因为我知道。 。 。 只要你一伸将那把放在你枕头下的剪刀戳向我的心口,你心中的杨氏大隋就不再会消去,但这无数个夜里,你却将它看了又看擦了又擦,却终究没有刺向我地心脏?陈铁反手将在自己脸上抚摩的小手抓在自己的大手中,满脸爱意轻轻笑道:“但我依然可以发誓,我爱你!你在我的心中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 。 。 ” 四个月后,是岁正是陈铁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九个年头,有司报说河南境内有麒麟出现,轩辕山中凤凰来仪,又有民间传言开周八百年之姜子牙垂钓渭水中有黄龙现世。 于是有吏部尚书房玄龄,灭了高句丽凯旋还朝地大将军李靖等文武百官俱道:“种种瑞徵,乃当有救世之主代隋而立之兆,可安排受禅之礼,领隋帝将天下让于陈王。 ”于是众官百十人直入皇宫内殿,来奏隋主杨侑,请禅位于陈王陈铁。 可怜隋主杨侑两岁即位,到今八岁,其中六年中也不乏聪慧过人之处,但可惜人小力弱,两个哥哥齐王杨昧燕王杨侦又俱都夭折,宗师凋零,再加上满朝中又无一名文武仗义直言,此时望见一众凶神恶煞的文武大臣竟被吓的当场啼哭。 房玄龄上前道:“杨氏立国至今三代,文皇帝天纵文武,可后人却诸多不肖,如此天怒人怨。 我陈王殿下,乃天之骄子,自登王位以来,武阳郡河水转清。 麒麟降生,凤凰来仪,黄龙出现,一禾双穗。 此种种皆乃上天示瑞,陈王当代隋之兆!”其后李靖也上前一翻说教,百官各趁机锋,又有一众太监恶性恶状。 隋主杨侑只得强睁泪眼,捧着诏玺与众人早已作好的禅国之诏去陈王宫献纳。 陈铁当即大喜。 却依旧三辞诏书,只等如此三次方才在城外早已经筑好地禅坛上,满朝文武群集,由隋废帝杨侑亲奉玺绶,陈铁伸手接过,至此由杨坚受周禅让而立的杨氏三十年天下终于一朝易手。 是时,陈铁虽然在心中不知喊了多少遍的“立国为唐”。 但在此时,他心中却依旧汹涌澎湃,深吸一口气,放声高呼:“朕受禅让,立国为唐!,改元至德!”禅让坛下三十万京中南北二军齐声高呼万岁,顿时惊天动地,声声怒吼直入云霄:“大唐!” “大唐!” “大唐!” 至于国号为“唐”而非“陈”。 陈铁却是深思熟虑,不说南陈有正宗的后裔陈叔达等人,便是想一想自己能成为一代盛世的大唐开国皇帝,已经让陈铁兴奋不已。 故此,当他听着坛下三十万将士的震天怒吼时,忍不住也是放声狂呼:“大唐!大唐!” 笔锋一转。 也正是此时陈王宫中,本来只是满肚辛酸地兰陵却突然觉得肚中疼痛难忍,早产又将顷刻在即。 而此时陈铁无知无觉,望着眼前天地依旧意气风发、激扬文字。 直等到他受禅之后趁兴而归,兰陵已然生下一子,因为其时不足七个月,所以竟不如平常婴儿一半大小,陈铁爱惜非常,起名允祥,立为太子。 然而虽然小小初生儿独占陈铁地所有爱子之心。 但却体质极差。 直如一刻注意不到便要随时死去一般。 陈铁心中又急又怕,召集天下名医。 寻访早已不见踪迹的药王孙思邈,然而虽然保住了小儿性命,但那柔弱地体质却再无办法。 时到又是一年之后,兰陵第一次的足月分娩,终于顺利诞下一女,陈铁心下大慰,起名太平。 十五年中,陈铁先建凌烟阁,将李靖、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陈叔达、尉迟敬德以及三个结义兄弟程咬金、王君可、罗士信都画了画像高挂其上,又再上面悬挂了十余个空白画卷,言道:凡日后有旷世之功者都可做画像收录其中,以为后人表率。 其后又各寻机会大肆灭了杨氏宗族,除了少数漏网之外,可说杨氏皇族尽灭于陈铁之手。 再然后,方才是治国攘外。 虽然陈铁没有带入什么能大幅度提高这个时代生产力的科技,可是因为他毕竟意识远朝当代,不再是如此时的古人一般极端的重农抑商,农商并重之下,十余年间,也足以让他在史书上留下一句:“天下大治。 ” 而也正是这十五年中,先是一个原本可爱活泼的杨柔儿因为满门尽灭日夜伤心,最后终于郁郁而终,接着在其五年后月媚儿刚刚步入三十之数便撒手人寰;至于兰陵,虽然因为生子落了一身病痛,却在三女中活的最长,然而说是最长,其实也就在又过了短短六年后便即香消陨损。 三女皆可谓红颜命薄,虽然身后无数尊爵加封,但时至此,要这些又有何用?而这世上终于也只留下陈铁一人孤独飘零。 。 。 。 再言十五年后地这一日,正是陈铁次子河南王陈允文从河南归来。 立在厅中,允文知道,这一年来自己在河南的所作所为必定早已有人报知了父皇,可是此时父皇既然要再次明知故问,那他也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一边小心地自己治下的河南近况,一边偷眼盯着闭目听着自己说话的陈铁面上,随时准备着只要陈铁面容稍有不悦就立即改口。 此时陈铁未过五十,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皱纹,但双目依稀,面色无光,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疲乏感觉。 半晌听允文说罢,陈铁慢慢睁开双眼,看了自己眼前这个与自己长的最为相象地二儿子一眼,道:“恩,这一年来你干的不错,好了,你先下去歇息吧,晚上再来陪朕一起用膳。 ” “是,父皇。 ” 允文慢慢退出了房门。 不过他进京之前在大兴城外便特意休息一夜,来时已经养好了精神,这时也就不是很累。 想起已经一年没见的十弟允风,这时便有些迫不及待。 未及院门,允风便真如一阵风一般冲了出来,扑到允文怀里,急道:“二哥。 二哥,你带什么时候好东西给我了?” 允文瞧见允风脸上红扑扑地精神奕奕。 心知自己离开的这一年里他生活的不错,心中很是高兴,调笑道:“允风啊,你怎么看见二哥回来了也不问一声好,只想着要东西啊?这样二哥可不喜欢你了啊。 ” “我天天都在求佛祖保佑二哥啊,我知道二哥一定最喜欢我了,肯定会带好东西给我地。 ”想是以前允文便时常对他开这种玩笑。 所以允风这时竟没有一点害怕允文不高兴的意思。 陈铁有八个儿子,六个女儿,一,二,三,六,七,九。 十,十二是儿子,四,五,八,十一。 十三,十四是女儿。 其中大皇子陈允宝就是月媚儿的那个陈宝儿,一直以来便为陈铁不喜,一直到陈铁登基时也没有什么大名,后来到他长大越发惹陈铁讨厌,更是懒的在他身上花费精力起什么好听地名字,只是随意在他的小名中加上了一个“允”字也就做罢。 二皇子便是陈允文,乃是陈铁在陈王位上时一个侍妾所生,那侍妾在生他时便难产而死,其后几个月时正好陈铁当时地王妃。 也就是后来的文皇后兰陵小产。 思念胎死腹中的孩儿,便将他养在身边。 太子也就是三皇子。 乃兰陵亲生,不过兰陵小产之后身体虚弱,连带着他这个第二胎也受了影响,七月便即早产,出生时不过四斤,自幼便是病不离身,陈铁找了药王孙思邈来,却也是因为从娘胎里带出的病,终究无可奈何。 一直到长大之后也还是身体瘦弱,说话结巴,虽然聪慧,却因身体不好所以平日甚少活动,连带话语也是不多,让人觉得有些沉默寡言。而兰陵也在生下他之后又在二年之后生下了一个女儿,即陈铁第五女便再无所出。 其后另外六,七,九,十二这四个皇子,以及另五个公主皆是陈铁登基之后宫嫔妃所生, 至于这个十弟允风在允文看来两人也可算是同命相连了。 与他相同,允风地母亲也不过是一个宫中地宫女,陈铁偶尔酒醉之后临幸了她之后便抛之脑后,等到后来那宫女为了生下陈允风结果难产而死,这消息报给陈铁之后,陈铁也没有太多惊讶,转手便将这孩子交给了奶妈抚养,本来这样的皇子在皇宫之中是倍受欺凌地,但是当时年仅十三岁的陈允文触动心弦,想起自己的身世之后对这个七弟多加照顾。 这才让陈允风也在他的庇护下七年里生活的如同一个真正的皇子,而七年里陈允文也从一个孩童成长为位高权重的河间王,而更因为两人年纪上相差太大,而陈铁又极少过问过这第十个儿子,所以说要将陈允文这个二哥看作允风的第二个父亲也不为过。 “哈哈哈,有,有,有。 ” 允文被允风逗地哈哈大笑,从怀中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小风车递给允风,向一旁已经跟在允风后面出来的众太监道:“这一年我虽然不在宫里了,但你们干的还不错,全都有赏。 ” 众太监大喜,都是齐齐道谢。 这风车虽是小玩意,但这皇宫之中却是难得,那允风得了小风车高兴非凡,挣扎着从陈允文身上跳了下来,拿着风车围着院子转了几圈,一边跑一边叫,半晌又回到允文身边高兴道:“二哥,我在宫里找到一处好好玩的地方哦,你肯定没去过,好好玩哦,现在你跟我一起去啊。 ” “哦?宫里还有我都没去过的地方啊?” 允文逗允风笑道:“那好,你带我去啊。 ”话音未落,允风已然迫不及待地拉着允文跑了起来。 “是这里?你觉得好玩地地方竟是这里!”看着眼前的朱墙,墙内就是翠凝宫,以前香妃月媚儿的住处,自己少时也不知道来过多少次,只是后来月媚儿去世。 陈铁睹物思人,命人将这翠凝宫维持原状,平时不准住人,只在那陈允宝进宫时方才准许他住上两日。 眼前竟被允风说成自己从未来过的地方,允文不禁一阵好笑:“哎呀,这个地方我可真是没来过,可真亏了十弟带我来了。 ”允文逗允风道。 “那我们快进去啊。 ”允风使劲地拉扯着允文。 无暇去想允风是如何得到允许进去玩耍,允文却听到院内有一阵人声。 听声音分辨竟是几个宫女太监谈话。 “难道是大哥回宫来了?”拉着允风饶到前门,门却又是关上地。 “这是怎么回事?” 允文心中暗道,当即命身边太监上前拍门喊门。 门内一阵慌乱,半晌几个太监宫女将门打开行了礼,允文看去,果然有几个是自己大哥的从人,当下问道:“我大哥在里面吗?” 众人面面相据。 半晌方才犹豫道:“在。 ” 允文瞧见众人神色,心中狐疑,淡声道:“那我进去见我大哥。 ”说罢就要抬步进去,门里众人连忙上前挡住,急道:“河南王止步,待我等先进去禀报大皇子。 ”“自家兄弟,要你们多事干什么!”允文拂袖道,几步上前向里走去。 “哎呀!这不是二弟吗!”刚来到门口台阶。 里面房中已然闪出了陈允宝,只见他上前一把抱住允文,笑道:“二弟,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来看看大哥?叫大哥我好想你啊!” 两人接触,陈允文嗅到一股浓浓的脂粉香味,略略皱眉。 轻笑道:“刚刚回来,才去拜见了父皇,马上就准备去看望大哥了,却不料在这里碰上。 ” 允宝连忙笑道:“我也是昨日进宫来拜见父皇,只是后来思念母亲,这才在这里过了一夜,却不知二弟也进了宫。 ”这翠凝宫本就特旨恩准陈允宝随时回来居住,所以允文从这句话里也瞧不出他说的真假,虽然有些鄙视这个自小就没什么出息,长大到了现在也没有封王的大哥。 但他还是笑道:“原来如此。 那倒是你我兄弟心有灵犀了。 ” “是啊,是啊。 ”瞧着允宝满面笑容一个劲的点头。 允文却总觉得他在赶自己走一般,回想刚才那班太监宫女地惊慌再细细琢磨了片刻,他肯定自己这个大哥肯定有事瞒着自己,当即拿言语试探道:“大哥,我也走地累了,不如我们进去谈吧。 果然还未抬步,允宝已然上前挡住,干笑道:“二弟远来辛苦,等我在宫外府中为二弟接风洗尘,这翠凝宫。 。 。 却是我母亲的住处,实在是。 。 。 不便地。 ” 允文闻言嘿然而笑,自己这个大哥最不得陈铁喜欢,那些老宫女太监中便有传言连他现在这个名字都是陈铁胡乱起的,更无论皇位继承了,所以此时陈允文见他有事瞒着自己是不大为意,见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便有心就此放过,笑道:“好吧,大哥说的也对,那我明日去大哥府上拜望,大哥可千万不能出门哦。 ” “一定,一定。 ”允宝连忙答应。 “那我就先告辞了。 ”允文说罢转身出了院门,允宝连忙跟上送了出来,等他走远了方才迅速转回。 “十弟,大哥在里面,今天可不能去玩罗。 ”允文一边走一边调笑允风,心中暗笑自己大哥一个男子竟也有这许浓的脂粉味,真是比一般女子还要‘香气逼人’了,若不是街上见了,自己还真要以为他去了什么青楼楚馆呢,沾了那些女人的香。 。 。 猛然允文心中一惊,心中惊呼:“难道他竟在这皇宫之中有了女人不成!”朴有此念,允文已然是汗如雨下,这历史上皇室中这种**之事屡见不鲜,难道此事竟又要出在我大唐朝了吗!急忙命太监带着允风回去,自己偷偷回转翠凝宫,意欲一探究竟。 回到翠凝宫时,大门又已经关上了,允文想寻一条门缝向里看,却哪里寻的着?心急之下张望四周,见一侧小林中有块大石,便走过去想将它搬起放在墙边供自己踮脚。 谁料正在这时,院门却突然打开,陈允文连忙闪到一边。 侧身偷偷看去,却如雷击一般呆若木鸡。 走出来的竟是养育自己长大地文皇后兰陵之女,陈铁第五女太平公主。 允文知道,陈铁一生最爱者便是文皇后兰陵,她一生共有一子一女,子便是现在的太子允祥,女便是太平公主。 太子允祥身体不好。 陈铁时常担忧他在自己生前便要病死,太平公主却活泼健康。 对于国家大事又常有不凡的见地,陈铁常常感叹:“若太平为男儿身,则必定能继承朕的皇位。 ”虽然允文也算是甚得陈铁喜爱,却也知绝达不到如此境地。 正当允文惊愕之际,那允宝也从门里跨出,拉着太平小手温言巧语,手肘不时碰触太平前胸。 姿势暧昧,神态放荡,大异与一般兄妹之情。 眼见这种泯灭人伦之事,允文双目中火光大盛,竟似快要在空气中燃烧起来,然而心里却越发冰冷,终于忍住没有当即发难。 心知自己若是此时上前戳穿,不说日后自己在两人心中如同生死仇敌。 就是传扬到陈铁耳中,只怕连带自己也要被他一起责怪不知遮掩,毕竟这种丑事就算在发生平常百姓家中也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天子至尊之家。 咬碎钢牙,强忍着等太平离开允宝进房之后,允文闪身出来。 望着自己孩时常来玩耍的翠凝宫,想起月媚儿那样一个端庄淑良的香妃竟会生出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忍不住啐地恨声道:“陈允宝,你也配是个人?”至于在自己心中天高地厚地兰陵所生地女儿太平,陈允文心中已经愤怒地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了。 接下来允文回到十弟允风的小院,安排了侍从去自己在京城中的河南王府打点了一番,自己一个人却躺在床上闷头苦想,犹豫着今天这事该当如何婉转滴告之陈铁,但终究难度太大,也只能暂时搁在一边。 等待有机会的时候再说了。 傍晚时分。 允文来见陈铁,进了屋中发现陈铁正在榻上翻看奏折。 而太子陈允祥已然在了,此时正半躺着靠在一张大宽背椅上。 上前先向陈铁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又向允祥拱手道:“拜见太子。 ” 陈铁轻轻一笑,道:“坐吧,”“谢父皇。 ”有太监搬来凳子摆在太子允祥的下首,允文转身坐好。 允祥病歪歪地躺在靠椅上,虽然长年大补,但身体却依旧十分虚弱,脸上气色苍白地有些吓人,等他坐好,带着一丝惨笑道:“皇兄几时回京地?几时有时间记得去小弟府上坐坐,也好让小弟为皇兄接风洗尘。 ” 允文自小由兰陵养大,虽然后来兰陵有了亲身骨肉允祥,但对待两人却仍旧是一般无二,这点允文自懂事起便时时感激,至于后来虽然允祥早早的便被封了太子,但身体一直没有好转,小小年纪地允文便自觉的脱离了孩童间的打闹,常常守在允祥身边看顾,因此两人关系甚是亲密。 见允祥和自己说话,连忙道:“今早方才回京,本准备明日再去太子府拜望太子,赎罪,赎罪。 ”允文这翻话却不是假话,他原本就准备下午去太子府,只是后来见到允宝、太平之时,心中愤怒难平,这才将看望太子一时抛到了脑后。 允祥笑道:“自家兄弟,皇兄说的哪里话,”又道:“听说皇兄去河南一年,河南便即大治,令我好生佩服,常在心中称赞。 ”允文也笑道:“太子莫听那些没根没影的话,一年若能大治,那岂不是比圣人还厉害了?实在是父皇将天下治理的好,河南更是其中首屈一指,我是沾了父皇的光了。 ” 允祥又笑道:“可不是我胡说,我常听那些来京的河南官员说皇兄以民为本,时常在民间微服私访,探察民间疾苦,就是现在,只怕皇兄地随从侍卫身上还放着私访地便服吧?” 允祥这番话有一半开玩笑的意思在里面,但却也没有说错,允文确实是命随从侍卫随身携带着一身便服,随时应急,便是这番见过陈铁之后,允文尚且还准备换上便服去领略一下一年未见地大兴夜景。 允文一笑准备说话,这时五公主太平却也进了房中。 拜见了陈铁,自有太监搬来凳子摆在两人对面坐下。 又过了片刻大皇子允宝也进了房,允文虽然满肚怒火,却也淡淡地点了点头示意,反是太子允祥与他甚是亲密,允文心中冷哼,不免为允宝欺骗允祥感到愤怒。 转而又在心中暗暗责怪允祥平日对待兄弟太好,竟被这等奸yin之徒蒙蔽而不自知。 陈铁命人开了宴席。 席间。 太平与允宝两人神态自若,但允文却食不甘味,眼瞧着两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席上人摸人样,心中便说不出的恶心,自己身前地几盘菜不过动了几筷子便再也吃不下去。 陈铁察觉了允文异样,问道:“允文,你怎么不吃啊?” 允文心里一惊。 连忙站起来道:“孩儿一路上路途颠簸,现在还没什么胃口。 ” “哦,那你坐吧,吃地下就吃,吃不下就算了。 ”陈铁哦了一声,摆手示意允文坐下,自己却突然也感觉到索然无味,眼前的美食如同粪土泥石一般面目可憎。 放下了筷子,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暗暗唏嘘道:“兰陵,我真的想你啊。 ” 。 。 。 兰陵无力地躺在床上,虽然是在弥留之际,但望着陈铁的眼中却全是柔情:“陈铁。 我现在叫你陈铁好吗?” “好,好,你叫什么都好,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把帝位传给祥儿,我们一起去山林里,有多远就走多远,再也不回这里来。 ”陈铁已然泣不成声。 兰陵凄惨一笑:“这些话你要在十年前这么说,不知我又多开心。 ”顿了顿。 接着又笑道:“可是现在我不要你这么说。 你是个好皇帝,天下的老百姓有福了。 ” 陈铁急道:“我管他们干什么!只要你能好起来。 全天下的百姓全都死光了我都不在乎!” “呵呵,我知道你心里这么想,可是不会忍心看天下百姓受苦地,你是个好皇帝,这是你的责任。 ”兰陵幽幽说完,又道:“每个人都有责任,这是逃不掉地,就象我,父皇母后给了我生命,我就有做为杨家人的责任,大隋被你灭了,我做为杨家人就要复国,这是我地责任,我也逃不掉地,所以我。 。 。 ” 陈铁迅速打断道:“你不要说了,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兰陵又道:“呵呵,可是马上我就要死了,压在我肩上的这一切责任今天终于也可以消失了,我终于可以用我地全部去爱你了,现在我终于不用再姓杨了,也不再是大隋的公主,我只是你。 。 。 是你陈铁地妻子,我这一刻只为你而活。 ” “兰陵,兰陵!”陈铁哏咽道。 “陈铁,抱着我,我要在你的怀里死去,这一刻我终于只属于你了。 。 。 ” “兰陵!兰陵。 。 。 。 ” “。 。 。 。 。 。 ” “兰陵,兰陵。 ”陈铁回想往事,已然是泪眼朦胧。 身边太监注意到之后连忙来到身旁,轻声唤道:“皇上,皇上?” “恩?”陈铁回过神来,转头看去,见那太监微微侧头示意,陈铁向下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允祥等人都已经用完了饭菜,看着陈铁刚才若有所思的样子不敢出声而已。 “哦,你们都吃完了?可吃好了吗?” “父皇,儿臣告退。 ”三子一女同时站起身道。 “恩,”陈铁点点头,道:“我也累了,你们下去吧。 ”站起身离席而去。 几人等陈铁走了,这才也陆续离开,允文搀着允祥慢慢向外走,轻声问道:“太子,父皇现在还时常这样发呆吗?” “是啊,比以前还越来越严重了。 ”允祥一边走一边道:“自打母后去世,父皇就时常惶惶忽忽,真叫我们担心。 ” “是啊,父皇实在太爱母后了。 ”允文这样说,心中却在想着:“我们?只怕那两个禽兽心中不是这么想的吧?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干的这事若是让父皇知道只怕当时便要气死吗!”心中恨恨,扶着允祥上了肩舆,道:“太子,我明日再去看你。 ” 允祥点头应允。 允文等肩舆走远,也自出宫。 出了宫门,从随行的侍卫那取过随身带的便服,换好了衣裳之后又赶走了侍卫,允文独自漫步在街头,此时天色刚刚黑了下来,两边人家都点起了烛火。 允文观看两旁夜景,暗暗比较自己治下的河南洛阳,却觉得两地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自己未出京时去河南之前总以为大兴城乃是天下最繁荣地所在,没想到去了河南之后发现原来这天底下也有不输于大兴的城池,百姓富足,天下太平,父皇果然是不亏是英明圣君。 ”允文心里如是想:“太子虽然也很聪慧,可惜就是身体实在太差,以后当了皇帝只怕做不得父皇这样好了。 ”又想:“常听民间传说药王孙思邈,不知现在是否还健在,不过人说二十年前尚是前朝时他都已经七十上下了,这许多年了也不知还在不在这世上。 若有他在,太子的身体应该有救吧。 ”他心中这般想却不知道早在允祥幼时陈铁就已经找过了孙思邈了,终究是无可奈何。 正在他唏嘘之际,却听身前一声娇呼“哎呀”,回神看去,两名年轻女子在自己身前看着自己一脸嗔怒,脚下一柄轻罗小扇,却是他无意中撞上了行人。 允文尚未说话,其中一女已然先道:“你这人怎的好生无礼?走在路上怎么也不看人的?”身旁那女却道:“蝶儿,万勿如此说,这位公子也是不小心的。 ”又向允文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了,蝶儿也是一时情急,请公子见谅。 ” 那原先说话地蝶儿又待说话,允文已然抢先道:“无妨,无妨,原本就是我大意了。 ”说完话方始注意到眼前这名女子竟是如此绝色。 皓齿娥眉,柳眉杏眼,如庄子所言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一般。 但最最奇怪的竟是允文心中猛然涌出似曾相识的感觉,好象曾在梦中见过一般。 “喂,你这人眼睛到底在看什么地方呀?”那蝶儿伸手在允文面前上下扇了两扇,拉扯那小姐,不悦道:“二小姐,我就说这人不怀好意了,天快黑了,我们快回去吧。 ” 那小姐被允文望的耳根发红,闻言连忙随那蝶儿拉扯着跑开,渐渐远去之际忍不住回头,却见允文双眼随着自己远去,身体却依旧痴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由“扑呲”一声轻笑了出来,扭头而去再不再回头。 等两人身影消失在众人之中,允文低头拾起那柄轻罗小扇,却见扇面上并无只言片语,只有一朵牡丹并与一只花蝶。 允文将小扇放在鼻边闻了一闻,一股幽香传来,不由低声喃语道:“不知是哪家的女子。 。 。 ”正在这时人群中不知发生了何事,突然一阵躁动,一股人流向着允文冲来。 。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有女如斯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有女如斯 允文此时尚在边走边回想刚才那名女子容貌,对身边之事全不知晓,被那人流一冲便转了方向,等再回过神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蔡国公杜如晦的府门前,回神时发现自己手中还握着那柄轻罗小扇,惊觉这时要是让人看到自己,只怕徒惹朝廷言官非议,连忙转身就要离开。 却不料那杜府门前的管事早已经注意到门前这拿着女人扇子的公子哥,细细分辨发觉竟是一年前离开京城最近听闻回来了的二皇子河南王允文,见他在自己府前迟疑不定,还以为允文有什么与自家老爷有关的大事,这时见他要走以为他改变了主意,急忙上前行礼将允文挡住。 允文此时再想躲避却已来不及,只得尴尬笑道:“本来是想来找杜公,不过刚才想来只怕太晚杜公已睡了,我这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那管事却道:“王爷慢走,小人已经命人禀告了老爷,马上就出来迎接王爷了。 ” “不用,不用,我现在就回去了。 ”允文急忙道。 正在这时杜如晦却已经出来,见到允文,连忙上前行礼道:“见过殿下。 ”接着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殿下进寒舍小坐。 ” 其时杜如晦为尚书右仆射,官居极品,封蔡国公,当朝中只在卫国公、太尉李靖与梁国公、尚书令房玄龄之下,与内史令、光禄大夫、郑国公魏征、尚书左仆射、江国公陈叔达等人并列。 允文见既无可避,若硬要待在这街上也是不妥。 无奈道:“那杜公请。 ”杜如晦道:“殿下请。 ” 两人让到府里大厅,有下人上茶,两人坐定,都是稍稍抿了一口,杜如晦轻笑道:“不知殿下来找我有何贵干?” 眼睛却扫了眼暂时被允文放在一边桌上的那柄轻罗小扇。 “杜公太客气了。 ”允文心中暗道一声谁想来找你了?面上却也轻笑道:“我只是前来拜望一下杜公,刚才在门口犹豫半晌,怕天色太晚打扰了杜公。 ” “殿下说地哪里话。 ”杜如晦哈哈大笑。 两人又说了半天话,也没谈到什么实际的东西。 杜如晦眉头轻皱,又将眼睛回到那柄轻罗小扇,似乎不经意道:“殿下,你这柄扇子倒甚是别致,不知是哪位佳人所赠啊?” 虽然早有准备,允文心里还是一惊,连忙急声道:“杜公不要误会。 我这也是偶然所得,并非杜公所想的那样。 ” 杜如晦道:“殿下以为我会想到哪去?我只是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殿下今年已然二十,若有中意的姑娘,不妨向皇上提出来,我想皇上万无不准的。 ”允文急道:“杜公越发想岔了,其实并非是。 。 。 唉!”又道:“其实我与她也不过是一面之缘。 当时擦肩而过,连姓什么都不知道,这人海茫茫又能去哪里寻找?” 杜如晦站起身,走到允文放扇子的那张小桌旁,道:“殿下可愿借扇一观?”允文道:“杜公请随意观看。 ”说罢将小扇递了过去。 杜如晦将小扇拿在手中,翻转两面看了看。 见并无什么醒目的标记,又倒转了过来看了看扇柄,果然有一个小小地‘武’字,杜如晦将小扇伸到允文眼前,笑道:“殿下请看,这里的可是那女子地姓氏?” 允文将小扇抢在手中,仔细瞧了瞧道:“不错,十有**就是她的姓氏。 ”接着又叹气道:“这天下武姓之人不计其数,便是知道她姓武又能如何?” 杜如晦笑道:“殿下我猜殿下定是刚才在街上偶遇这名女子,不知可是?”允文对杜如晦猜到这点并无意外。 点头道:“不错。 ”杜如晦又道:“这扇子质地精良,再加上能被殿下看中的必定不是莆柳之姿。 所以这名女子必定是哪位官宦、或者富商人家的女子。 ”允文道:“不错。 ”杜如晦再一笑道:“既有这…,那只要把在京中武姓的官员、富商家中的女子一查,岂不就水落石出?” 允文刚才一直都在沉浸在那女子的容貌之中,人也是浑浑噩噩,这时得杜如晦提醒,顿时豁然开朗,击掌道:“对啊!这番查来岂不容易。 ”一顿又向杜如晦歉意道:“杜公,失态失态。 ”杜如晦笑道:“无妨。 ” 这番允文心中疑惑得解,便急急抓起小扇要起身告辞,杜如晦也不强留,将他送出了府门,等他走远了,这才忽而一笑,转身进了门中。 允文回到大兴城中自己地河南王府,带着一肚子相思过了一夜,第二日天明,允文带人去寻了京兆尹钱无白,说要寻一个京城中武姓的女子。 钱无白不敢怠慢,问明了年纪大小,便急急派人下去查找,隔日便将整个京城里大大小小三百户武姓人家的资料放到了河南王府桌上,其中年纪相似的女子中十之五六还备有画像。 允文从中仔细分辨,将许配了人家的都先放到一边,又想那女子衣裳打扮,将家贫的又放到一边,最后只剩下三人,正好皆有画像,允文一一抽出画像观看,虽然画中个个都是貌美如花,但身行体段却与自己所见大有出处。 正在哀叹有缘无份之际,那京兆尹钱无白急急地又拿了一人画像过来,允文观看果然是自己那日街上所见女子,问及人家,却是前几日刚从自己治下洛阳而来京城的大木材商武士彟之女,武媚娘。 (注:武则天原名常有人说是武照,但我想她这个名字很有可能是因为其后她给自己起的名字武曌而来,并不足信。 所以本书中地媚娘二字虽然也不过是唐太宗赐名,但既然本书里李世民已经。 。 。 便也就以此名当作她地原名了。 ) “这张画可画的象吗?”杜如晦在府中向一名家人问道。 手中却同样也握着一副那允文急急寻找的女子武媚娘的画像。 “象,便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那家丁道。 “真地?”虽然明知那家丁不可能欺骗自己,杜如晦却依旧小声似乎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声,接着将那画卷好放到桌子上,又道:“你可认识去那武士彟家的路?” “认识,就离这里三四条街,不是很远。 ”家丁道。 “那好。 你现在带我去,”杜如晦说着话便往外走。 轻声喃语道:“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地这么象!” 杜如晦出了府门,上了马车,那家丁在前一路小跑领着马车来到武府。 来到了目的地,门口杜如晦下了马车,自己暗暗打量四周,自古商居四名之末,那武士彟虽然木材生意做地甚大。 但只因为没有功名在身,虽然内里格局不小,但大门修建的只比一家平名稍大,门口也有个小门房,却虚掩着门,人都是躲在门里,不同一般官宦人家。 略略瞧罢,杜如晦点头示意叫那家丁上前说话。 宰相家人七品官。 那家丁哪看的起这等四名之末?上前“砰,砰”砸那虚虚掩着的大门,大声道:“里面有人没?出来一个!” 杜如晦微微皱眉,却并没有说话。 片刻,大门洞口,里面出来两个家丁。 眼睛瞟了眼台阶下站着的杜如晦,眼神里就是一惊,转过头向那砸门的家丁道:“不知几位找谁?” 那家丁大声道:“这是我家大人,快叫你们老爷出来迎接!” 那人连忙道:“好,请诸位稍等。 ”转身回去禀告去了。 这边杜如晦正在等待,却见远处几匹高头大马渐渐跑近,细细看去却是同样看了画像之后急不可耐河南王陈允文。 待马近前,杜如晦上前拱手行礼道:“拜见王爷。 ” 允文在马上跳下,上前“哈哈”大笑道:“杜公也找到这来了?” 杜如晦微微一笑,道:“那日听了王爷所说。 正好今日有了些线索。 便准备来查看一番,不想王爷也已知晓了。 ”允文笑道:“允文地一点小事竟劳动杜公。 真叫允文心下不安啊。 ”杜如晦道:“王爷过谦了。 ” 正说着话,大门里走一出一行人,为首人乃是一名五十余许地老者,出门看了众人一眼,见两个似是为首之人虽然是一身便服,却都是气宇不凡,当即眼中诧异更甚,下了台阶,近了两人身前道:“不知诸位是?” 允文到底年轻面嫩,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找他的女儿地,便以目示意杜如晦。 杜如晦微微点头,向那老者道:“你就是那武士彟?” “正是,小老儿便是武士彟。 ” 武士彟答道。 “恩,那我们先进去说吧。 ”杜如晦向允文使了个眼色,说罢便向里走,允文当即更上,之后许多侍从也都跟着进去,只留下武士彟被弄的摸不着头脑楞在当地,半晌方才回神跟着向里而去。 “你们几个就在这等着。 ”等到了大厅前面,杜如晦向身后人说道,又向允文道:“王爷请。 ”“杜公请。 ”允文也将自己侍卫安排在了厅外,进了里面与杜如晦一起坐在了主位上。 杜如晦道:“武士彟,这位便是当今二皇子、河南王。 ” “啊!” 武士彟大吃一惊,刚要跪下,便听杜如晦又道:“你别跪,我还有话要说。 ”连忙保持住弯腰的状态,等待杜如晦说话。 至于他身后的几名家丁和原来厅中几个丫鬟却没有得到命令,依旧跪在了地上。 “武老丈快快请坐。 ”既然喜欢上了人家闺女,总不至于还要老丈人给自己磕头,允文等杜如晦喊停,方才松了口气,道:“武老丈先坐下,小王才好说话。 ”又向那些家人道:“你们也起来吧。 ” “。 。 。 那谢王爷。 ” 武士彟见允文面色和善,料想不是坏事。 心神当下略定,在下首凳子上挨了半边屁股坐下。 等武士彟坐下,半晌无语,允文侧头看了眼杜如晦,见他此时又没了发话的意思,只得自己道:“不知武老丈可有一女儿叫媚娘地?” “有啊。 ”武士彟一楞,连忙道:“媚娘是小老儿地二女儿。 ” 允文道:“不知可能请她出来看看?” 武士彟越加惊疑。 向身旁一个小丫鬟道:“你快去把媚娘叫来,便说有事。 ”那小丫鬟转身走了。 武士彟道:“不知王爷找小女何事?” “这个。 。 。 ”允文犹豫道。 却是杜如晦淡淡道:“一会便知分晓。 ” “是,是。 ” 武士彟畏畏诺诺。 之后三人各怀心事,无人说话,大厅中又是一片沉寂。 半晌,那刚才出去的小丫鬟领着两名女子进来,允文一见大喜,正是那日街上所见的一主一俾。 只见那女子目不斜视。 先来到武士彟身前行了一礼,道:“爹爹,不知你叫我来有何事?” 武士彟站起身,领着她转过身道:“快来拜见王爷千岁。 ”又向允文道:“王爷,这便是小女媚娘。 ”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允文立起身喜道。 “原来是公子。 ”武媚娘见是允文,不由面色一红,小声道。 “哎!什么公子。 要叫王爷千岁。 ” 武士彟道。 “不妨事,不妨事。 ”允文喜道,想了想又道:“那日与姑娘偶遇,仓促间不急问姑娘姓名,后来多方打听这才知晓,以至来的晚了。 今日。 今日我是特意来还姑娘扇子的。 ”在身上摸了摸,却记起那扇子放在自己书桌上面并未拿来,不由尴尬。 这时武士彟已然心中大喜,诚惶诚恐半天,原来不是自己有什么事得罪了这位千岁,反是这河南王被自己女儿勾了魂了,只要自己能够把握住,那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看向武媚娘的眼神已经恨不得将她推到允文地怀中了。 杜如晦也是心中大喜,不过这份喜却是由惊转而为喜。 自武媚娘进来时。 杜如晦便如造雷击,“真有如此相象之人!”一句话冲到口中被他狠狠咽了下去。 接着便是一顿,最后才是猛然间地狂喜。 这时那丫鬟蝶儿已然是呆了,武媚娘却羞涩一笑,道:“那日小扇是媚娘丢失,被王爷偶然拾到,没未期盼王爷送还,王爷这句‘来的晚了’可要叫人误会了。 ” “是,是,是我说错了话。 ”允文连忙道。 这边杜如晦已然知道允文被武媚娘彻底俘获了,心中地疑惑也得到了解答,便悄悄招呼武士彟出了大厅。 回身望了一眼,向武士彟道:“武兄,王爷千岁还有些事要和媚娘姑娘谈,我也要回府了,你也还有些什么别的事要办吧?” 武士彟一楞,接着连忙点头,喜道:“不错,不错,还有事办,还有事办。 ” “恩,这是你的一个机会,你要注意把握。 ”杜如晦拍了拍武士彟肩膀转身而去,背身去时嘴角却已然翘的老高:“象!真象!” 其后日子中,允文每日必到武府,一个皇家才俊、位高权重,一个绝代佳人、国色天香,花前月下,欲就还迎。 短短半月如胶似漆,恩爱非凡,哪个知道国家大事,谁人记得父母家国? “皇上,皇上?” 陈铁朦胧中依稀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强睁开眼,见一个小太监正在自己身前一脸关心看着自己,淡淡一笑,道:“怎么了,我又睡着了?”看了看四周,竟是御书房,想了半天终于想起刚才自己还在批改奏折,不由自嘲一笑,接着道:“什么事?” 小太监道:“启禀皇上,杜如晦杜大人求见。 ” 陈铁道:“哦?让他进来吧。 ”伸了伸筋骨,等杜如晦进来跪拜之后,接着道:“免礼,平身。 ” “谢皇上。 ”杜如晦答了之后站起身来,道:“启禀皇上,东突厥处罗可汗发毒疮而死,前朝隋义成公主因为其子奥射设丑而弱,没有立他,而立的是处罗可汗三弟咄苾,为颉利可汗,义成公主又嫁于他,如今正在整备兵马,意图南侵!” “又嫁了一次?”似乎没有听到后面的‘整备兵马,意图难侵’,陈铁笑道:“我记得那义成公主已经嫁过两次了吧?怎么这次又嫁了?” 杜如晦道:“回禀皇上,连这一次那义成公主已然嫁过四次了,分别是启民可汗,始毕可汗、处罗可汉以及颉利可汗,后三人皆是启民可汗的儿子。 ”隋最早是以宗室女为安义公主嫁给了启民可汗,但是不到两年,那安义公主便病故了,后来才又用地宗室女为义成公主嫁给了启民可汗。 那段时间陈铁正好在杨广那里做幕僚,这些事便没有听过。 “呵呵,果然是蛮化之民,不知廉耻。 ”陈铁呲鼻笑罢,这才接着道:“如晦,那处罗可汗甚是顾念前朝,每年都要侵扰边疆,这颉利可汗难道也是一样要为前朝报仇?” 杜如晦道:“皇上所言不差,只是那处罗可汗虽然思念前朝,但本身却并非胸才大略之人,没什么可怕,反而那颉利可汗对前朝并不是如何感情深厚,只不过他更加雄心勃勃,再加上东突厥二十余年没有大地战事,颉利可汗袭父兄余荫、兵马强盛,这才不可不虑。 ” 虽然杜如晦开始说陈铁所言不错,但后来又说那颉利可汗对前朝并不是如何感情深厚,这就等于间接地否认了陈特刚才地话。 不过陈铁也不在意,只道:“恩,你说的不错,那如晦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杜如晦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朝廷有了准备,这小小地颉利可汗也兴不起多大风浪。 ” “恩,”陈铁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留意这件事,思绪翻飞,想起那义成公主嫁父子四人,记起兰陵自杨广死后每日不忘故家国,陈铁心中又渐渐恍惚,同是女子,一人yin乱不堪,一人至情至性,不禁再一次思念兰陵往日好处。 冬雪、夏日。 。 。 第一百九十三章 荐入宫 第一百九十三章 荐入宫 “皇上,皇上。 ” 陈铁耳边再一次又人轻轻呼唤,回过神来微微侧头看了看四周,见并无他人近前,知道是杜如晦唤醒自己,说道:“如晦还有何事?” 杜如晦面露犹豫,半晌道:“自大唐初建以来,国运昌隆,百姓安居乐业,每日臣从街道上过,总要听见一些人祝告上天保佑皇上无病无灾、龙体安康,每到这个时候臣就忍不住心酸。 。 。 ”言语渐渐呜咽,突然垂泪道:“他们只知道皇上的好,可哪里知道皇上每日事必躬亲,眼看龙体越来越差。 。 。 ”擦了把泪道:“微臣不忍心看皇上每日这样消瘦下去,若是万一有个好歹。 。 。 皇上。 。 。 呜呜呜”顿时还是忍不住嚎嚎大哭起来。 陈铁嘿然一笑:“如晦,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上了?你年纪比朕也小不了两岁,都是快奔五十的人了,这般哭泣若是叫别人看见,哪还得了?”心中却暗暗皱眉,怪道这杜如晦这些年来怎么也变的这么婆婆妈妈。 “旁人若是一时服侍在皇上身边,见了皇上刚即位时的意气风发,再瞧皇上现在。 。 。 哪个看了不得流泪?”杜如晦哭道。 “嘿嘿,”陈铁干笑两声,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几十年过去了,哪里有不变老的。 ”摸了摸略略有些干瘪的手腕,心中却也有叹息一句自己还未到五十啊!忍不住又想:若是自己不当这个皇帝,只怕要活的。 。 。 想了半天。 却在心中想不出会是好是坏,就如同此时再去回忆自己穿越来之前地世界,早已经模糊不堪,未发生的事又有什么人能说清呢?就算是自己现在常常感叹虚度了与兰陵在一起的二十年,但若真让自己在最早时便与兰陵顺利结合,自己会不会再象现在这样爱她?。 。 。 那也说不准了! 杜如晦停了片刻,道:“皇上。 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 “如晦若有事便直说。 ”陈铁道。 “是。 ”杜如晦道:“前些日臣曾见过一名女子。 。 。 ”“不要讲了,”陈铁打断他道:“朕不想再纳妃了。 ”杜如晦连忙道:“请皇上容臣把话说完。那女子。 。 。 ” “不要再说了!”陈铁突然怒道,接着又平了平怒气,叹气道:“朕最近思念兰陵,不愿再提起别的女子,你下去吧。 ” “。 。 。 ”杜如晦犹豫片刻,终于道:“是,微臣告退。 ”却在转身时依旧说道:“可是那女子真的是和文皇后长的一摸一样。 。 。 ” “回来!”陈铁大声道:“你再说一遍。 ” 杜如晦连忙惶恐跪倒在地。 急声道:“臣不是诽谤文皇后,只是那日在路上遇见一名女子,长相和文皇后一摸一样,微臣差点将她当作了文皇后还魂,后来上前细细追问,方才知道她不过是一名普通女子。 不过长的与文皇后真地是非常相象,简直如同一个人一般。 ” 世上怎可能有如此巧的事?陈铁急道:“你是说和兰陵长地一摸一样?” “一摸一样!” “明天你带她来见我!”陈铁道。 杜如晦这时却又犹豫道:“这。 。 。 ”陈铁已然大声道:“此事已定,你速速办理!”杜如晦道:“是。 微臣告退。 ”带着一脸不解之色转身退了出去,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却是突然转颜忍不住哈哈大笑,车舱外心腹将头凑进舱里问道:“不知公爷何故发笑?”杜如晦却没曹操那般好脾气,直接喝道:“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说罢却又忍不住接着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武府花园,允文从枝头上折下一支开的艳丽的花朵,向坐在石凳上的武媚娘走去。 口中却道:“媚娘,来,我给你插上。 ” 武媚娘嫣然一笑,侧头静静待允文将那枝花儿插在自己头上,轻声道:“殿下,你在我这里也待了有十来日了,什么时候回去啊?” 允文将花儿在武媚娘头上按了按固定好之后,坐在她身旁,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想陪我吗?” “媚娘但愿能陪着殿下至到天慌地老。 ”虽然这十来天说了不知几许的情话,这时武媚娘轻声说完脸色还是一红。 又道:“只怕媚娘想。 温柔乡便是英雄冢,殿下是做大事地人。 总不能一直陪着媚娘厮混在胭脂水粉之中。 ” 允文喜道:“想不到媚娘竟是一位奇女子,”伸手来搭她下额。 这时花园门里却走出了武士彟,来到两人身边见两人似乎没有看到自己,连忙轻轻咳嗽。 允文惊觉,回头发现是武士彟,连忙站起身点头轻笑道:“武叔来了?” “参见殿下,” 武士彟先行了一礼,接着道:“王爷,杜大人来了,还带着皇上的圣旨,要媚娘去接旨呢。 ” “圣旨?”允文还在发楞陈铁怎么知道的媚娘?这边武媚娘却已然站起身贴着允文面带羞色轻声道:“殿下,是你告诉皇上的吗?”允文不答她话,微一思索,道:“媚娘,我们一起去前面接圣旨。 ” “是。 ”武媚娘既羞且喜,随着允文来到前厅。 杜如晦手握圣旨站在大厅之中面无异色,见允文、武媚娘、武士彟三人进厅,也不理允文上前要与自己叙话,当先抢到上首,打开圣旨道:“武媚娘、武士彟听旨!” “杜公。 。 。 ”允文一句话还未说出,见杜如晦已然开始准备宣读圣旨,微微一楞连忙站到一侧。 武媚娘、武士彟两人看了一眼允文,跪下听旨。 杜如晦道:“着武士彟之女武媚娘进宫觐见!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接过圣旨谢恩站起身来。 转头看向允文。 杜如晦看在眼中,来到允文身前,行礼道:“王爷。 ” “恩。 ”允文微一答应,拉过杜如晦来到一边,轻声问道:“杜公,好好的父皇为何要宣媚娘进宫?可是有人把我来这里地事告诉父皇了吗?” 杜如晦皱眉道:“王爷,皇上从何得知武小姐我也是不得而知。 但皇上为何宣武小姐进宫我却能猜上一部分。 ” 允文奇道:“杜公不知父皇如何得知媚娘,却知道为何宣媚娘进宫。 这话可是从何说起?” “其中缘由待我一说殿下便知。 ”杜如晦转到允文身侧并排站了。 面向武媚娘道:“王爷可曾注意武小姐象一个人?” 允文一楞,又不知多少遍地再一次细细看了武媚娘一番,半晌道:“倒没看出象谁,只是似乎在允文梦中曾出现过千百回一般。 ” “也难怪王爷认不出来。 ”杜如晦道:“文皇后自皇上登基以来,面容日渐憔悴,到了最后几年竟再也难看出往日容颜。 ” 允文打断道:“杜公你是说媚娘长的象母后?”杜如晦道:“不是象,简直就是一摸一样。 ”允文惊道:“这如何可能?”又喃喃道:“难怪我总觉得在梦里曾见过她。 原来我梦里见到的竟是自己儿时印象中地母后。 ” 杜如晦道:“所以我想皇上必定是听人说起过武小姐的长相与文皇后相同,皇上又日日思念文皇后,这才兴起想一见武小姐的念头。 ”允文此时犹在震惊之中,半晌方道:“那。 。 。 那媚娘可还能回来?” 杜如晦假意沉思片刻,道:“此事难说,我也说不准了。 ” “这可如何是好?”允文喃喃道。 武媚娘却在一边见允文面容一惊一诈,不知这番自己进宫将会有何种离奇曲折、惊世骇俗,又不知能否再出宫与允文相见。 大着胆子近前,轻声怯怯问道:“殿下,一定要进宫吗?” 杜如晦轻喝道:“圣旨你也敢违抗吗!”允文也摇头道:“一定要去的。 ”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没什么大事地,”又笑道:“你别忘记了,皇上可是我的父皇。 皇宫也就等于我地家一样,我来你家住了这许多天,你也该去我家住住啊?是不是?你放心,万事有我呢。 ” “恩,”武媚娘咬唇道:“我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 ” “喏,胡说八道,你是去见我父皇,说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允文道:“杜公,你是现在带媚娘进宫吗?” “是。 ” 允文吸了口气。 道:“恩。 那我也一起进宫去见父皇。 ” 杜如晦却哪能让他跟去?连忙道:“王爷千万不能跟去。 ” 允文皱眉道:“杜公这是什么意思?” 杜如晦道:“此事本来不大,皇上见了武小姐便也罢了。 若是王爷也一同跟去,那不反是闹大了吗?”又轻声道:“毕竟是一商家女子,王爷要想收她做妾,等过几天什么时候不行?若是想娶。 。 。 娶她做正妻,这时还不更是不能节外生枝?这次正好武小姐进宫面圣,只要她给皇上留个好影响,那日后不也方便?” “这。 。 。 ”允文犹豫道:“只恐无事父皇见媚娘酷似母皇,若一时兴起要召她进宫侍驾,那该如何是好?” 杜如晦笑道:“王爷放心,一切报在我的身上。 ” 。 。 。 。 。 。 杜如晦等一行人来到皇宫时陈铁正在御花园看着允风等几个最小的孩子嬉闹,靠着椅子坐着渐渐地有些意兴阑珊,这时太监进来禀报说杜如晦带着一名女子一同进宫,陈铁料知这便是杜如晦上次所说的酷似兰陵地女子了,当即悄悄离开,来到娱书房命太监引二人来见。 “微臣(小女子)扣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赐坐,”“这名女子你也平身吧,” “谢皇上。 ”武媚娘依言站起身来,却依旧低垂着头,不敢面对陈铁。 “你抬起来。 ” “小女子不敢抬头。 ” “朕赦你无罪。 ” 一连串固定程式的对话,武媚娘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眼神从陈铁面上一扫即过。 轻声道:“谢皇上。 ” “丝~~~”陈铁心里一惊,世上真有如此相象地人!眼见武媚娘直如二十年前自己初与兰陵想见时地一般摸样。 往日情景回转心头,不由陈铁低呼了出来:“象,真象。 ” 陈铁从座位上走下,来到武媚娘身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眉目口鼻,无一不如兰陵一般无二,略略奇道:“真不料这天下真有如此相象之人。 ”又道:“姑娘。 你姓什名谁?是谁家地女子?家又在何处?” 武媚娘道:“小女子姓武名媚娘,是河南洛阳木材商人武士彟的二女,只因家父来京中做生意,所以这才搬至京城。 ” “哦,原来是。 。 。 ”说到这,陈铁不由一楞,武媚娘?那岂不是历史上武则天地原名?再细想她口中说的那个武士彟,岂不正好也是武则天地父亲?心中大惊。 急步退后两步,定神注视道:“你当真是那武士彟之女?姓武名媚娘?” 武媚娘垂目没有看到陈铁面上变化,轻声答道:“小女正是武士彟之女武媚娘。 ” “。 。 。 ”陈铁顿时脸上阴晴不定,面色变幻,左手握拳青筋毕露,右手搭在龙案上暗暗蓄劲。 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 杜如晦瞧出陈铁异状,是暗暗心惊,不知这武媚娘之父武士彟以前怎么得罪了陈铁,竟惹得他初见面便是如此激动。 杜如晦上前轻声唤道:“皇上,皇上?” “怎么了?”陈铁面色逾加铁青,直在心中犹豫到底是现在变即下手以除后患,还是日后再行发作。 “以臣看,这名女子真与文皇后一摸一样。 ”杜如晦故意道。 “是啊,一摸一样。 ”陈铁喃喃道:“可惜她却姓武。 。 。 ” 狠狠地瞪了一眼武媚娘,陈铁慢慢转身走回座位处坐下。 搓手道:“你母亲可姓杨?” 刚才陈铁半晌不说话。 武媚娘大着胆子偷偷瞧了眼陈铁,只见他满脸狰狞。 不知为何说及自己父亲武士彟,竟然这样怒气勃发,这时连忙道:“小女子母亲不姓杨,乃是相里氏。 ” “相里氏?”陈铁一楞,对于这个千古女帝自己还是非常熟悉地,其父武士彟,其母弘农杨氏,正和隋末唐初那个风云变幻的大时代相应和,武杨联姻可谓旧日门阀与当朝新贵地结合。 。 。 想到这里陈铁心里猛然明了,自己取隋建唐,但此唐非鄙唐,李唐时武则天父亲武士彟乃是开国功臣,杨氏乃是旧日门阀,这才有了武士彟休相里氏娶了四十余岁的杨氏为妻,但现在是陈唐,自己为唐天子,她武则天的父亲武士彟也就只能还是当他地木材商,那杨氏自然也就不会嫁给这个四民之末了。 又想这隋文帝杨坚的弘农杨氏一族被自己杀的不是干干净净也是十之**,此时也算不上什么门阀了,陈铁心中稍定,却又忧虑她这名字如何又与武则天的原名相同。 。 。 “是。 ”武媚娘轻声答道。 “皇上,有何不妥吗?”杜如晦此时最喜欢出些意外,只可惜陈铁沉吟半晌道:“武媚娘,明日起你便是这宫中地宫女了,专门侍侯朕的起居!好了,你下去先回家一趟收拾收拾吧。 ” 杜如晦闻言喜出望外,但来时向允文打了包票,这时一定要做些样子,急忙道:“皇上,万万不可啊!” 武媚娘也是‘扑通’跪倒,急道:“求皇上开恩!” 陈铁瞄了眼杜如晦道:“爱卿,有何不可?” 杜如晦故意犹豫半晌方才道:“皇上金口让她进宫,那是她莫大的荣誉,只是她家中还有父母,为人子岂能不尽孝道。 ” 陈铁冷笑一声道:“天地君亲,她进宫侍侯朕就是最大的忠孝!” 武媚娘大声道:“皇上,小女子已经许配了人家,岂能进宫?” 陈铁哼声道:“你尚是处子,有何不能进宫,至于你许配的那户人家,就让他先等上几年吧,若是不耐烦了,那朕就拨个都尉郎将让他当当,省的他再来烦你。 ” 武媚娘急道:“皇上!小女子许配地不是别人,是。 。 。 。 ” “皇上!”杜如晦大声打断道:“若无原由,便胡乱拆散别人夫妻,岂是圣明天子所为?” 陈铁怒道:“再要多言,定斩不赦! ” “皇上!”武媚娘一声呼号,趴倒在地。 杜如晦心中喜悦,面上悲愤道:“皇上,岂不闻忠言逆耳。 ” “朕不想听!此事已定,明日武媚娘便进宫伴驾!” 陈铁甩袖离开,杜如晦早料到自己这番做作是劝不回陈铁,这时回头看向武媚娘眼中火光炙热,心中忍不住狂笑不已,上前搀扶起武媚娘,轻声安慰道:“姑娘,此地不是伤心之地,此时也不是伤心之时,还是快快回府找人商量是急。 ” 第一百九十四章 曾记否 第一百九十四章 曾记否 “当!”允文一口茶没喝,将手中茶杯重重顿在桌上,怒道:“混帐!你去时如何对我说的?这时却又来说事已发生,不可逆转!” 杜如晦面脸懊恼,一声叹气道:“我也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发这样大的脾气,不信你问问武小姐,当时我已是在威胁皇上一般,可是皇上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啊。 ” 武媚娘绢巾稍稍在眼角粘去泪滴,哏咽道:“殿下,杜大人说的不错,他也苦苦哀求过皇上,可是皇上。 。 。 皇上就是不答应。 ”又向武士彟气道:“父亲,你。 。 。 你是不是以前见过皇上?怎么皇上听了你的名字就很生气的样子?还。 。 。 还问我母亲是不是姓杨,父亲,是不是我母亲真的姓杨?” “胡说八道!你母亲你还不认识吗?我又哪里认识什么姓杨的女人了?他。 。 。 ” 武士彟陡然怒道,说到一半打住,又道:“难道你没说你已经许配了殿下了吗?” “说了。 。 。 呜呜呜”武媚娘道:“可是我只说许了人家,没说殿下。 ” 武士彟道:“你个该死的闺女,谁让你不说了?你要说了殿下岂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是。 。 。 ”武媚娘还未说出,杜如晦已然道:“是我打断了不让武小姐说的,” 武士彟闻言大气,却不敢骂,只道:“杜大人,这又是为何啊?”允文也气道:“杜公!” 杜如晦道:“殿下。 此事不能说!” 允文见杜如晦说的肯定,问道:“杜公此言何意?” 杜如晦道:“殿下。 。 。 ”向四周看了看,见四下丫鬟下人都已被武士彟打发走了,这才道:“殿下,若我所料不错,皇上此次召殿下进京,必定是为立殿下为太子一事做准备。 此时不可节外生枝啊。 ” 武士彟被这句话说地心中一惊,不敢再言。 武媚娘也是急忙抬头,看向允文的眼中惊喜交加。 允文却独自气道:“刚才媚娘进宫我要陪着一起去你说不可节外生枝,现在你又说不可节外生枝,杜公,你到底要怎么样啊?再说我三弟此时好好的在太子府里待着,哪还需要再立什么太子?!” 武士彟父女两人也是一脸惊喜敛住,疑惑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道:“皇上固然想让太子即位。 可是毕竟太子身体摆在那里,又岂能没有一点万一的打算?”他知允文与太子关系最好,故此一句话带过之后,便接着抢在允文开口辩驳前说道:“何况武小姐不过是去宫中担任宫女,又不是生离死别,只要殿下有心,以后随时都可进宫相见啊?”又道:“再说此时最应弄清楚的是为什么皇上一听武兄弟的名字便勃然大怒,要知道我当时也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 皇上地那份怒气可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 见允文怒色稍息,转面看向自己,武士彟怯怯道:“我真是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啊,我。 。 。 我甚至连皇上面都不曾见过啊!” 允文重重哼了一声,面向杜如晦道:“那依杜公,现在我们就只能束手了吗?” 杜如晦道:“以不变应万变。 岂不是兵法中上乘之道?”允文闻言转目看向武媚娘,心中想及陈铁终究不过是让媚娘入宫做名宫女,兼且又对母后情深义重,未必便坏无可坏,此时木已成舟,也只能如此。 。 。 心中恨恨看了眼面无异色地杜如晦,抬步来到武媚娘身前,轻轻搂住,吸了一口气道:“媚娘先在宫中小心待上几日,等来日我找个机会在父皇面前将你我之事说了。 父皇一向爱我。 必定会答应我放你归来。 ” 武媚娘靠在允文胸前,素手轻轻在他胸前画圈。 幽声道:“妾身此身只属殿下一人。 。 。 ” 。 。 。 。 。 。 另一边翻云覆雨, 陈允宝从太平身上翻了下来躺到一边,搂住她轻声哀求道:“好妹妹,这些**越发厉害,做哥哥的可有些支撑不住了。 ” 太平却将他手拨开,翻身而上颠龙倒凤、倒转乾坤坐与他身上,使了个手段却发现没有用处,褪身下来寻到腰间口舌施为,含糊道:“大哥你这时方说不行,以前可是急不可待啊,莫不是在外有了几房的小妾,将那心血都花在别人身了吧?” 允宝身下微微有些起意,任她动作,口中只做苦笑道:“妹妹,倒不是哥哥不愿,实在是有心无力,再说咱们这般关系。 。 。 ”还未说完,太平已然半立起身,立眉怒道:“你莫不是怕了?这事的源头可是你勾起来的!莫不是想要洗手不干了吧?只是现在才想起来只怕是不是有些晚了点吧?” 允宝不料她这般说,这毕竟是遗臭万年的勾当,少年时自己无知行差踏错,其后却越来越是越陷越深,以前虽然是他自己见色起意,可如今,却是这个五妹食髓知味不肯罢休,心里越发后悔当初,对自己决定抽身而退再不迟疑。 但他此时却又不敢激怒这个妹妹,连忙改口道:“妹妹可看错哥哥了,哥哥这世界谁人都可负的,可就是不能负了妹妹啊。 ”见太平神色稍悦,接着干笑道:“只是现在皇宫内院,人多眼杂,若是让别人看见只怕。 。 。 ”见太平怒气又盛,急忙又道:“前番二弟便不是险些撞破吗?当时要不是我硬着面皮将他挡在了外面,那可就是弥天大祸了啊!” 太平斜眼看着允宝半晌,从他身上翻下来,坐到一旁,抬手轻轻撂了撂发梢。 说道:“说吧,大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允宝连忙也坐了起来,凑到太平身旁,将两手握了她肩膀轻笑道:“好妹妹,我问你父皇给过你一块封地了吗?” 太平昂然道:“我封地多了,你说地是哪块?” 允宝笑道:“我知道父皇喜欢你。 我说地是上上个月你生日那天父皇给你的那块的上党郡中的上党、屯留、潞城、长子、潞城五县。 ” 太平疑惑道:“这五县怎么了?”允宝道:“我还知道平阳那周边的几县以前父皇也赏赐给你了。 ”太平道:“哪有怎么样?”允宝诌笑道:“我的意思是好妹妹你能不能让父皇把这五个县的封地让给我。 。 。 ” “这是父皇给我地,干嘛要让给你!”允宝一句话未完。 太平已然忿然道。 允宝张口结舌,半晌强笑道:“你不是知道父皇不喜欢我嘛?你看看我,现在都二十了,不说封王吧,现在连块封地都没个影。 ”太平打断道:“那是你自己不争气,能怨我吗?”允宝连忙道:“我知道是我不争气,可我这不是为你我x后的好日子嘛?只要我有了这两块封地。 到时候我就向父皇请辞,你也向父皇请辞说去你地封地,只要离了京到了封地,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我们两不是可以。 。 。 自由自在了吗?”右手掌在太平胸上轻轻摩擦,又道:“再说反正好妹妹你封地多的是,也不在乎这几个小县,就算送给了哥哥我也算不了什么啊?好歹哥哥我陪着你。 。 。 这两年。 就算没有功劳也有点苦劳啊。 ” 太平被弄的舒服,轻声呻吟了几声,咯咯笑道:“你这点心思怎么瞒的了我?说是双宿双栖,可你真地就以为我不知道父皇不会舍得放我离开这京城?”顿了一顿道:“到时候我在京里困住了,你跑了,你就终于甩开我了。 是吗?”两人这翻话若让别人听见难免不耻之余又有不屑,不谈礼仪,只说身为公主若是想找几个面首当真又有什么难的了?何必死扳着自己哥哥丢尽廉耻还不肯放手?其实皆因太平因母而贵,受尽陈铁宠爱,对于驸马一事陈铁是格外看重,不想自己这个爱女如历史上大多公主一般政治婚姻,平日里与她来往的男子都被陈铁尽收眼底、着人细细调查身家人品,所以这番一来,太平反没有了收养面首地机会,再加上允宝天赋异秉。 着实让她难舍。 所以这种泯灭人伦之事这才得以一直延续至近。 但大多数男人甚或女人都有一个通病,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便如一只母猪。 假如有两个男人同时去抢着要她,那么这知母猪混身上下便都会变的漂亮起来,面对猪头皮上的猪鬃也要夸上两句,但又假如其中一人突然弃权了,那么另一个男人必定会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条母猪,只不过是条母猪”。 此时的陈允宝便也是如此,未勾搭上时日日对这个妹妹垂涎三尺,一旦搭上了手,便又整天提醒吊胆,一会担心被陈铁发觉,一会又要怪这个妹妹占了自己断了与别的女人地欢好,便是床地间也要自己每次使足了劲,全无以前**别地女人一般快感十足。 “哎,妹妹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虽然想要抽身,但却不敢轻易得罪了这个极受陈铁宠爱的妹妹,允文急忙笑道:“若是妹妹不愿,就当我没说就是了,”接着忍不住又小声道:“只是我怕天长日久下去,咱们这种关系万一要是被人看出来了。 。 。 ” 太平抢声道:“现在怕了?当初是谁下药使阴无所不用地?坏了自己妹妹的贞洁,现在得了便宜便想缩头了?你想的倒是挺美啊?”眼见允宝一脸懊恼,又扬眉媚笑道:“不过总算你说的也有哪么一点道理,功劳没有还有苦劳啊,我那五个县虽然不能给你,但求父皇赏你一两个县还是不成问题地。 ”将身手抱着自己苦笑的允宝拉到身前,轻抚脸夹娇笑道:“现在你再好好的尽你的苦劳吧。 ”将他翻身压下,又是一番酣战。 ※ 邗国公杨雄并非隋文帝杨坚所在的弘农杨氏一族,但在隋初时贵宠一时。 授上柱国、领雍州牧除右卫大将军,封观王,以邗国公封其二子杨綝。 后杨坚忌其得众,阴忌之,不欲其领兵马,转拜为司空,外示优崇。 实夺其权,杨雄自此无职。 乃闭门谢客,及到杨广即位,寻又令其为凉州总管,以抗突厥。 之后到陈铁窃国而居、铲除杨氏,至贞观元年,杨雄上书多次请辞未被允许,在他执意要求之下。 除了王爵,依旧改封为邗国公,其子爵也除。 这一日杨雄坐与府中,有下人进来禀报有故人子求见,杨雄想自杨氏落魄之后,虽然自己还依旧领着凉州总管,但他知道自己不过是陈铁手中地提线木偶,手中权利早已架空。 人人借知自己随时便要覆灭,哪里还有什么“故人”?这时心中奇怪,依旧命人将那人请到厅来。 来人进到大厅,抱拳行礼,口称:“拜见世伯。 ”杨雄看来人三十以上,不到四十。 朗目白面,伟岸英姿,心心便有些暗暗喜爱,说道:“你是何人?为何称我为世伯?” 来人笑道:“小侄便是大隋唐国公李渊之子李世民。 ” “啊!”杨雄大惊,未料平日没有半个人影来访,一来便是天大的麻烦,急忙道:“现在已是大唐朝,前朝隋的名号休要再提。 ” 李世民却笑道:“陈铁窃国而居,沐猴而冠,人心思隋。 世民自然以隋臣自居。 ”杨雄听李世民嘴上说的好听。 心中却知道哪里会有什么“人心思隋”?现今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 老百姓有吃有住,谁会吃饱了饭没事做想什么前隋?至于如自己这等前朝旧臣,又有哪个敢沾惹上半点前朝的东西?急道:“休要胡说,我念你年轻糊涂,不追究你这次地胡言乱语,快快出去,快快出去。 ” 李世民不退反进,上前一步道:“世伯何其太怯?现今我奉义成公主懿旨来请世伯相助公主复国,为世伯地杨氏复国,世伯你又何必推辞呢?” “义成公主?”杨雄随即省悟是那个出嫁东突厥地宗室女,明白李世民此行其实是引突厥兵犯中原来求自己合作,不由逾加恐慌,嗔怒道:“义成不过一宗室女,有什么资格代表杨氏?说到底你还不就是想引突厥兵进大唐?卖国求荣也敢说地这样冠冕堂皇!”立起身欲寻宝剑却省起自己已然近二十年不再动武,随身宝剑早已搁置到尘土皑皑,抓起茶杯做势道:“快不快滚?” 李世民却依旧笑道:“世伯若不满义成,那世民便奉世伯为主也可,到时候突厥兵胜了大唐,王爷顺势而起,则天子之位舍你其谁?” 杨雄见李世民言语反复,越加不信,不说他极不看好突厥与陈铁之战,只看李世民几句应对,便知他天纵之才,胸怀大志,更兼心胸宽广,是一个干大事地人。 自己已然垂垂老矣,三个儿子一个糊涂,一个平庸,只有大儿子杨恭仁虽然稍稍聪慧,却目光不够长远,迟早被李世民玩弄股掌,就算两国交战,自己这方也是绝占不到什么便宜,只怕到头来全都为他人所嫁衣裳,便宜了眼前的这个野心勃勃的李世民。 只依旧喝道:“你给我出去!再若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杨雄话音一落,自己身后屏风里传出一阵笑声,惊讶中转头看去,只见自己大儿子杨恭仁陪着又一名不认识的壮年男子来到厅中,向李世民笑道:“如何,世民?我便说我父王不会答应你吧?”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王爷英明。 ” 杨雄听两人一对一答,李世民称自己儿子为王爷而自己儿子并不推却,又称自己为父王,心知两人必定被着自己私下做了什么交易,大惧道:“恭仁,你胡说什么?” 杨恭仁叱鼻道:“父亲你有何必如此?陈铁待我父子太薄,不说削了我父子两人的王爵,便是二弟原本的公爵也被他们收了去,既然他们不仁,那便怪不得我们不义,索性趁着突厥南侵我们反了,日后也能江山有份,社稷平分,南面称孤又有何不可?”又道:“何况二十多年前父王命我擒兰陵时何等雄心大志,今日怎又变的如此胆小怕事?” 杨雄心中气极,他本非杨坚同族,只不过是杨坚立国之初见他英雄多智这才加以重用,但二十七年前他雄心犹在,却遭杨坚忌惮他功高震主,当时他表面收敛,放弃大权在家做了一个无职地闲散王爷,但暗中却命大儿子杨恭仁收集亡命假做强抢兰陵,以图儿子恭仁到时‘英雄救美’得以与杨坚结亲,从而消去杨坚戒心,但不成想被当时的陈铁破坏,原本以为今生重振名声无望,谁料两年之后杨坚便即去世,杨广即位又对自己大加重用,却不料未及一年杨广驾崩,陈铁大权在握,尽灭满朝杨氏,这一次自己却又依靠非是杨坚同族得以保存。 世事难料,失势之于非杨坚同族,得生之于非杨坚同族,一起一落,再起再落,杨雄心终于放下,二十年来小心翼翼,辞了王爵,放了兵权,渐渐淡出陈铁的视线,只望自己平安度过余生,百年后三个儿子脱离纷争,做个富家翁,能够不用再担心陈铁斩草除根也未始不是一件幸事。 杨雄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与虎谋皮,焉能不亡?就算你二人有心复国,也不可与突厥联手。 ” 杨恭仁道:“父王你二十年放权弃兵,若不假借突厥之手,那我父子兵从何而来?再说东突厥现在由我大隋义成公主秉政,并非异族。 ”向李世民道:“此事便我做主定下,世民你就说说你的计划吧,”回头面向杨雄道:“若父王怕了,只管向陈铁告密,儿子这条命是你给的,现在由你收去也不会怨人。 ” 杨雄气极无言,半晌终于长叹一声,道:“事不密则泄,你二人看看四下可有人藏匿,要怕隔墙有耳。 ” 杨恭仁大喜,连忙道:“父王放心,儿子来之前便早已命心腹将下人隔开,此厅中只有我等三人。 ”又道:“世民,你快将我等的计划说出,让我父王好好听听。 ” “好,”李世民上前一步,道:“世伯,小侄计划。 。 。 ” 第一百九十五张 游园 第一百九十五张 游园 再说武媚娘进了宫,前面半月跟随老宫人学了宫中礼仪,后面便一直在陈铁身边伺候,穿衣磨墨都由她一人来做,便是早晚饭时也是片刻不愿她离身,旁的宫人羡慕她受宠,但在她自己心中却是寝食难安。 起先允文还能借着进宫探望陈铁的机会来看她,但后来来的勤了,陈铁不愿自己儿子每天都来探望自己做悻悻小儿女态,便命允文七天进一次宫,至此武媚娘越加度日如年。 “磨墨。 ”陈铁道。 “是,”武媚娘答应一声连忙向砚台中倒了点清水,小心研磨,但微一侧目便见陈铁眼睛不眨地盯着自己,不由如芒在背。 赶紧砚得了墨,道:“皇上,墨好了。 ”说罢退到一边。 “恩,”陈铁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心中却忍不住道:“这般的害羞,也不知那历史上的武则天刚进宫时是否也是如此?” 刚要让她出去,又想起一事,转头向武媚娘道:“上次朕让你进宫,你说你已经许了人家,现在你说说是许的哪家?” 武媚娘进宫之前杜如晦特意交代自己和允文之事不能告之陈铁,否则只怕会断了自己与他的因缘,这时陈铁问起如何能说?当即找借口谈塞道:“是原来洛阳时的一个人家,父亲已经回了话断了这门亲事了。 ” “哦,如此说来朕倒是断了一件因缘了。 ”陈铁轻笑道:“有道是有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既然如此,媚娘你说,朕要如何赔你啊?” 武媚娘心中直道你放我出宫啊,口中却不能这样说,直道:“能伺候在皇上身边已经是对媚娘最大的奖赏了。 ” 陈铁笑道:“你嘴上说地好听,但心里是不是想要朕放你出宫啊?”武媚娘心中噶嘣一跳,陈铁却已接着说道:“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最近这些日子朕已经习惯你伺候了,可不能轻易放你走了。 你想件别的事,朕一定答应你。 ” 武媚娘心中失望,口中道:“媚娘说的都是真心话,不要皇上的赏赐了。 ” “哦。 ”陈铁心中暗道此女倒是不贪心,但转而又想,这等小事上不贪,那必定所图者大。 依旧不可不防,又道:“既然你执意不要,朕也不强逼你了,不过朕金口御言,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这样吧,你父亲武士彟不是在洛阳做的木材生意吗?那朕就赏他一笔大生意,最近洛阳下游有几个县造了水灾。 朝廷要重建许多房屋,这些木料便全部由你父亲那你购买吧,价钱从优。 你看可好?” 武媚娘心知不说自己父亲武士彟是几乎囊括了洛阳木材生意十有其九,便是自己和河南王允文现下地关系,朝廷如果要买木材便肯定都会从自己父亲那里购买,但是此时她心思不在这个上面。 反而问道:“皇上,难道朝廷要为那些灾民盖房子吗?” 陈铁知道武媚娘这话问的并不奇怪,这个时代不比历史上以后地唐、宋、明、清等,自杨坚建隋之前群雄割据,南北相攻,连年战乱之下百姓能有活路已是不易,甚至至到隋朝前期伐陈之前也极少能有什么朝廷救济。 一直到隋朝后期稍稍富足,这才有灾必赈。 不过这个赈济也不过开些粥场,灾民混个饿不死而已,至于象自己这般还要为灾民盖房在常人看来自然便如天方夜谈一般也就不奇怪了。 陈铁笑道:“不但要为他们盖房。 还要发给你们口粮以及来年需要的种子。 如此才不用一到灾年百姓便要流离失所,只有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这才是我大唐之福啊。 ”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采。 看向陈铁的眼神中越发透着疑惑。 “好了,你出去吧。 ”准备批阅奏折,陈铁便将她赶了出去,这一个多月里陈铁虽然渐渐有些喜欢这个大异于历史的武媚娘,但陈铁还是不得不防。 武媚娘出了书房,侍立门外,半晌竟看见心上人允文独自出现,喜悦道:“你怎么来了?”急忙上前向要扑到允文怀中。 允文将她小心推开,轻声道:“这里人多眼杂,不要乱动。 ”武媚娘眼神一黯,允文心中怜惜,看了眼一旁侍立的侍卫,将武媚娘带到一边,偷偷拉住她手,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笑道:“好了,不要不高兴,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现在我先进去见父皇,出来再和你说话。 好不好?” 武媚娘大羞,低头轻轻点了两下,允文又趁着没人看见,着意地亲了两口,这才入了御书房。 武媚娘回到刚才自己所站地地方,看了看两旁侍卫,脸不由红了起来。 “儿臣拜见父皇。 ” 陈铁抬头见是允文,将手中奏折反扣在桌上,说道:“你来了?” “是。 ”虽然是陈铁这句没有意义,允文还是恭声回答。 陈铁单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我问你,你在洛阳时可听过一个叫武士彟的木材商人?” 允文心里一惊,道:“是有这么一个人,做的生意很大,听说现在来了京城。” “哦,那他洛阳那边生意不要了吗?”陈铁道。 允文道:“还在呢,京城这边估计是分号吧。 ”接着小心探问道:“不知父皇为何提及此人?” 陈铁道:“昨日夜里有加急文书到京,说是你治下河南洛阳以下数县遭有大水。 。 。 ”未说完,允文已然道:“是儿臣治理无方,请父皇责罚。 ”陈铁笑道:“此乃天灾,怎么怪的了在你头上?朕的意思是,朝廷要派遣洛阳附近一些军兵前去为百姓修房盖屋。 你做为河南王也一起跟着过去总揽此事,等你到了河南之后那所需的木料就在这个武士彟处去买吧,记得要从优给钱。 ” 允文暗暗松了口气,却奇道:“既然是有大军前去盖房,木料自然都取自荒山,又何必向他购买?” “没事,买吧。 不要买地太多就行了,”陈铁笑道:“虽然大部分木材都取自荒山。 但开始时总要先木料先盖上再说吧?总不至于让百姓空等吧?再说你也可以借此事多做宣传,向木材商给钱买木头为灾民盖房,这本身就能博得不少民心吧?所以花这点小钱也就无伤大雅了。 ”陈铁说了一顿,又笑道:“再说我也要还别人一个人情啊。 ” “还人情?”允文心里嘀咕了一句,虽然奇怪却不会问出来,等了一会见陈铁没再说话,便道:“父皇。 那我明日便离京?” “今天吧,”陈铁道:“灾民难度日,你晚这么一天就不知有多少灾民受苦,还是越早越好,待会你出了宫就走吧。 ” “是,那儿臣现在告退,出了宫就走。 ”允文说罢慢慢退出御书房,等到门外。 刚于武媚娘相见,却听房里陈铁喊道:“媚娘,进来!”允文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向她歉声说道:“媚娘,父皇要我回河南安排赈灾的事,只怕这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 武媚娘将允文右手拉过握在手中。 轻声道:“没关系,赈灾要紧,你回来时记得看我。 ” “恩,”允文轻轻点了点头,房中陈铁又是一声“媚娘?进来!”允文连忙将手抽出,捧着武媚娘脸夹亲了一口,道:“好了,快进去吧,父皇快等不及了。 ” “恩,”武媚娘双目依依不舍从允文面上移开。 转身向房中急急跑去。 身后允文独自远去。 “皇上。 ”武媚娘急急跑到陈铁身旁。 轻声道。 “怎么这么慢?”陈铁侧脸看向她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跑,跑急了。 ”武媚娘小声道。 陈铁不疑有他,只道:“以后不要乱跑,朕身边时刻要人。 ”将全都批阅好地奏折放做一堆,站起身道:“不过你虽然来了这皇宫快一个多月了,但都陪在朕身边,御书房、金銮殿还有寝宫这几个地方转悠,也确实没去过什么别的地方,这皇宫你倒真是没有好好玩玩,既然朕今天有空,那就带你逛逛朕的御花园!也好让你欢喜欢喜。 ”说罢不容辩驳转身往外而走,武媚娘心中有喜有忧,紧紧跟了上去。 来到御花园,只见大园套小园,不计其数。 漫步石子小路,此时正是八月,当先一园中半园芙蓉半园菊,开的姹紫嫣红喜煞人眼,陈铁留意武媚娘眼中喜色,笑说道:“媚娘,朕知你是洛阳人氏,虽然洛阳牡丹甲天下,但若不是此时季节不对,朕也叫你看看朕的牡丹!必定不比洛阳差地。 ” 武媚娘目光从花朵枝头穿过,听见陈铁话语,笑道:“洛阳牡丹甲天下,这可真是皇上抬举了。 ” “哦?怎么了,难道洛阳牡丹当不得这个称呼吗?”陈铁奇道。 武媚娘道:“洛阳地牡丹自然是极美地,但却没有多少人种。 ”陈铁奇道:“哦?这是为何?”武媚娘笑道:“媚娘也不知为何,但想来是牡丹开花不易吧,好多人家种了几年也不见开花呢,反正我家是没有种。 ” 陈铁越听越奇,这甲天下的洛阳牡丹此时在洛阳竟没有人愿意种,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命人换过御花园中的一个九品的年老花匠,老花匠还未到跟前,陈铁已经急急问道:“朕问你,这牡丹开花一般要多少年?” 老花匠急忙跪在地上,说道:“禀告皇上,这牡丹从播种至开花最少要五年以上。 ” “五年?怎么这么长时间?”陈铁一惊,见老花匠还跪在地上,连忙说道:“你先起来回话。 ” “是,谢皇上。 ”老花匠站起身道:“若是单独种则自然要五年以上,但若是用嫁接之法则两三年即可。 ” “你继续说。 ”陈铁道。 “是,”老花匠道:“嫁接之法是用长成的大株牡丹连株挖出。 放阴凉处晾置两天,待根变软时将其分成三枝一组地小株,植于圃地,等其发出土芽或一年生的短枝嫁接在芍药根上则可,如此待到开花一般也就两三年时间。 ” “原来如此,你下去吧。 ”陈铁回头向武媚娘道:“这回你知道了?若有机会叫你父亲回洛阳多种些牡丹,日后朕要临幸洛阳时也好见见这甲天下地洛阳牡丹。 ” 武媚娘恭声答是。 两人又向前走。 穿过数园,便转见一个池塘。 塘中荷花依旧开的艳丽,但也有少部分结出莲实。 陈铁回头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花中君子。 ” 武媚娘道:“皇上好诗句。 ”陈铁闻言一楞,这才反应这句诗乃北宋一诗人所做,此时还未流传,淡淡一笑,既不自傲也不自伤。 来到池塘一侧。 河沿别系着一艘小船,长不过六尺,宽不过三尺,陈铁向武媚娘道:“媚娘,你可愿意下去采几个莲实于朕尝尝?” 听陈铁这话中大有轻薄之意,武媚娘顿时满面羞红,轻声道:“只怕此时莲子尚嫩不能食。 ” 陈铁哈哈一笑,道:“莲子若是老了只配熬汤。 若是生吃还是此时节地好。 ”来到河沿边将小船绳索解下,拉在手中笑道:“媚娘,朕可有些急不可待了哦。 ” “是,皇上,”武媚娘说罢小心踏上小船,脚始着地。 小船便是一阵摇晃,武媚娘心下慌张连忙回身搂住一物,待小船平稳再欲踏足时这才发现自己搂地竟是陈铁的脖子,心下既惊又羞,连忙收足上岸,跪在地上慌张道:“皇上恕罪。 ” 陈铁鼻中一阵香风吹过,此时他已然四十有九,转年便到五十,自兰陵去世便没有再碰过任何女人,这时心神荡漾。 伸手拨起武媚娘下巴。 戏道:“媚娘若喜欢朕绝不推辞,只是此时朕肚中闻着香气。 只怕快要忍不住了。 ” 武媚娘双颊羞红更甚,低头垂目极惹人怜,心中小鹿猛撞,既望陈铁将手拿开又盼那手一直停留在自己脸颊。 。 。 半晌,脑中猛然闪过允文,心头惊慌,急忙站起身跳到小船上,急切道:“我还是为皇上采莲实吧。 ”左顾右盼,终于望到那一支小浆正踩在自己脚下,急忙坐下身拿起小浆向池塘中心划去。 陈铁任由绳索从自己掌心滑过,看着武媚娘划小船穿行于荷花绿叶之间,心中一片安宁,曾几何时自己只能在梦中看着兰陵地一颦一笑。 。 。 “皇上。 。 。 我采来了。 ”武媚娘从小船上跨上岸,手中捧着几个莲实,都饱满的很。 “你回来了?”陈铁说这话时一脸柔情,低头看了看她手中地几个莲实,笑道:“走,我们去那边坐下吃。 ”一手揽过武媚娘肩头,拥着她先前。 “皇上,皇上。 ”武媚娘在陈铁怀中微畏畏缩缩,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一座小亭,急急忙脱离陈铁地“掌控”之外。 陈铁看着她淡淡地笑,坐在长凳上拍了拍身边的位子道:“来,过来坐。 ” “媚娘不敢。 ” “有什么不敢的?是朕叫你坐的你怕什么?”陈铁身体前倾,抓住武媚娘手腕一把带到自己身边:“坐,把莲实放在中间。 ” 武媚娘不敢抗拒,小心将莲实放在自己与陈铁的中间,侧过身半坐着,看着陈铁。 “你知道你长的象谁吗?”陈铁道。 “象。 。 。 象文皇后。 ”武媚娘小声道。 陈铁问:“你怎么知道地?” 武媚娘道:“媚娘第。 。 。 第一次见到皇上时,杜大人说的。 ” “对,朕都忘了。 ”陈铁想起那次召见的情景,笑道:“那次没吓着你吧?” “没。 。 。 。 有点。 ”武媚娘小声道。 “呵呵,”陈铁道:“没事,你和朕也待了这些日子了,应该知道朕的为人,就算你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的。 ”话是这么说,陈铁却知道这番武媚娘的小心翼翼完全在于刚才自己的举动。 “是。 ”武媚娘依旧有些小声道。 “恩。 。 。 ”陈铁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一个莲实,用手拨出一粒莲子,笑着递过道:“朕最爱吃的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而是这小小地莲子。 ”伸手向前又递了一段,道:“你尝尝。 ” “是。 ”陈铁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武媚娘将莲子接了过来,剥去了外皮,小小地咬了一口。 “怎么样?甜吗?” “甜。 ”武媚娘道。 “是啊,真甜啊。 ”陈铁自己也剥了一个放到嘴里慢慢咀嚼,一股清香溢出。 叹了口气道:“这莲子嫩时清香甘甜,老时莲芯苦涩,与这世上之人何其相似。 少时母亲说这番话我还不明所以,但此时却不禁也是同样感叹。 ” “皇上你母亲。 。 。 皇太后真是聪明。 ”武媚娘道。 自己来此二十多年,原来世上母亲应该还是健在地,但想及她若听人称她皇太后地表情,陈铁也不禁哑然失笑,道:“呵呵,朕母亲在另一个世上,可听不到你这般夸她了。 ” “哦,”武媚娘不知陈铁意有所知,只道陈铁母亲已亡,连忙闭口。 两人坐在亭中将几个莲实一个一个剥开吃了,每吃一个陈铁便要感受一下那股清香,看看两人吃尽时,日头已然渐渐偏西,陈铁站起身将身上莲子碎屑抖掉,向武媚娘道:“走吧,陪朕去看看兰陵。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毕竟母女是两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 毕竟母女是两人 武媚娘心下一惊,想文皇后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说去见她? 兰秀宫是兰陵未嫁于陈铁时在宫中的住处,陈铁登基之后依着兰陵依旧让她保留着这宫中的一切,等到兰陵去世,这兰秀宫便也与翠凝宫一样封闭了起来,只是不同的是这宫中平日里连公主太平、太子允祥也不准居住,只有在陈铁思念兰陵时方才来到这里独处数日。 “开门,”陈铁对兰秀宫门口终日看守的侍卫道。 院门打开,穿过门里小院,来到房中,虽然并无人长住,但因为陈铁不时前来小住几日,所以太监宫女们日日打扫透气不敢怠慢。 其余从人都退到门外,将门带上。 只余武媚娘四下张望,只觉得这屋子里一切虽然皇家气派十足,却并不显的如何奢华。 陈铁道:“这便是前朝时兰陵所住的地方,直到后来我们大婚之后,她还不时回来住上一段时间。 ” “哦。 ”武媚娘轻声答应。 “朕一生最爱的便是兰陵。 ”陈铁转身将一副挂在墙上的画取了下来,摊在桌子上,喃喃道:“可惜朕现在却见不到她了。 ” 武媚娘从侧面看去,这画并没有裱好,刚才只是用一个内似夹子一样的东西夹着挂在墙上。 再看画上内容,只见一名女子,长的竟与自己一般无二,她心道:“这必是文皇后了。 ”看画上斑斑驳驳。 有些地方似乎被水浸过,但画上未被水浸处却又是崭新,不由疑惑不明。 陈铁伸手从画中人身上轻轻椋过,纸间在画中人面颊上一触而起,双眼渐渐失神。 “朕一生无情,没有爱过什么女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兰陵。 朕有时候真恨不得朕带她去死。 ”陈铁低头趴在画上看着画中人,伸手从画中人身上轻轻抚摩。 双眼渐渐迷离,言语逐渐呜咽:“朕真恨不得自己去死!” 一语未必,一点水滴落于纸上,竟是陈铁已然垂泪。 武媚娘心下伤感,自她入宫这一个多月以来日日所见陈铁坚强如铁,如今却见到这副万丈柔情,心中黯然。 隐约间羡慕起画中人儿,自忖若有人对自己如此,便是死又何妨? “兰陵,兰陵。 ”陈铁趴在桌上将脸颊靠在画中人上,声音越见哏咽,一道清流自眼边滑下落在纸上将它满满浸透. “皇上,皇上。 ”时间长了,武媚娘渐渐不知如何是好。 想将陈铁拉起来却是不敢,等半晌陈铁渐渐呜咽声小了,武媚娘轻声道:“若文皇后地下有知,必定也会被皇上这份真情感动地。 皇上,还要保重龙体啊。 ” 陈铁慢慢立起身,从怀中拿出一方巾擦去了泪痕。 言语却依旧有些哏咽道:“出去了不准说,违者诛九族。 ” “是,皇上。 ”话语生硬,武媚娘吓了一跳,但心中却越加佩服陈铁这般有血有肉有情有义。 陈铁将身下浸湿的画慢慢卷起,转身来到一座大柜前,柜子打开后上下半截各有一个小柜子,陈铁将下面的小柜打开,只见小柜中已然有了数张画卷,看样子都是与陈铁手中这副一般无二。 陈铁将这画放到小柜中。 将柜门关上。 又从上面小柜中取出笔墨纸砚,转身回到桌前。 这次却没叫武媚娘磨墨,自己将墨磨好了,拿笔恬好了,一笔一画在纸上又画起于刚才相同的同样一副画来。 半晌画完,武媚娘这才发现这副画虽然大体相似,但画中人的表情却与刚才的迥然不同,但一嗔一笑,俱是一般的柔情。只不过她却不知十五年前陈铁连毛笔字都写不好,今日却能画出一人地神韵,其中不知包含了多少的心血。 陈铁静静待墨干了,伸手又想摸去,但生怕碰坏了这画中人,微一犹豫又将胳膊抬了起来,转身将画在刚才那同一个地方挂好。 武媚娘看去,只见这副新画几道水印流下,清白透明,竟原来是刚才这做完画地刹那间陈铁竟又落了泪,至此武媚娘方才明白为何刚才那副画却是有些地方似被水浸,有些地方却又崭崭如新了。 。 。 任由泪痕干去,陈铁在窗旁观看早已了然于胸的一草一木,半晌哀叹一声长气,轻声道:“走吧。 ”出了门,又是一个神色自若的堂堂天子。 回到寝宫已正是晚饭时分,陈铁吩咐下人摆上饭菜,不过四菜一汤,比之为官之人也自不如,武媚娘虽然已习以为常,但开始时以为陈铁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但一月下来一直如此,武媚娘心中也更多了一分敬佩。 “父皇。 ”一声莺语,门外太平不待侍卫禀报已然冲进了房来,搂住陈铁脖子撒娇道:“父皇,我找你一天了,你都跑哪去了啊?” “哦,哦,让朕先把这个饭咽下去。 ”陈铁口中含着的一口饭菜被太平擂在半截不上不下,急切道。 “哦,”太平将手放下,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只见其余三菜与她平日所见不同,唯有那一盘醉鱼茄子依旧不变,不由道:“父皇,你不是不吃鱼的吗?“ 陈铁闻言微微皱眉,将碗筷放下,不悦道:“你到底要朕要说几遍你才能记住?这一盘醉鱼茄子是你母后生平最爱吃的一道菜,你怎么老是不记得?你每日里都干些什么!” 一旁武媚娘这时方才明白为何陈铁从未动过那盘醉鱼茄子,但每餐必定会有这盘菜,不禁心中又是一阵感叹陈铁至情至深。 太平闻言不悦,撅嘴道:“我也不知听父皇说了多少遍了。 怎么会不记得?我这不是想逗父皇开心嘛。 ” “以后不准拿这些东西逗朕开心。 ”陈铁依旧有些生气,自己这个女儿不但长地与兰陵相貌没有半点相似,便是连性格上也无半点相同,以至于平日里自己想从她身上看出自己爱人地一丁点的影子都不可能。 平日里她依宠而娇,却不知她若不是兰陵所生,自己哪里会这般宠她?无奈道:“好,好。 好,说吧。 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求父皇啊?” “父皇怎么说这话啊,女儿没事就不能来看看父皇啊?”太平再一次搂住陈铁脖子娇声道,片刻又忍不住道:“其实。 。 。 是有一点事来求父皇。 ” “朕就知道,”陈铁道:“说吧?” “嘻嘻,我就知道父皇最疼我。 ”太平连忙搬了张凳子坐在陈铁身边,道:“就是今天下午。 。 。 ”太平话才刚刚开了个头,便听门外有人呼喊:“皇上。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答应啊!” 陈铁微微皱眉,道:“是谁在外喧哗?” 片刻一太监进来,低头道:“启秉皇上,是魏征魏大人。 ” 陈铁略略奇怪,自魏征跟随自己以来,登基之前多奈房杜二人之力,登基之后治理天下却颇有魏征之功。 虽然历史上魏征所编纂的《隋书》已经改由王通编纂,但这二十年来朝朝夕夕,魏征所表现的一切也绝不负他千古诤臣之名,而陈铁也不负他,言之必听,谏之必纳。 君臣相得,此时他已官居左光禄大夫、内史令、上柱国、开国侯。 陈铁道:“带他进来。 ”却不知身边太平脸有不愉之色。 片刻,魏征进来,行礼拜道:“臣魏征,拜见皇上。 ” “恩,”陈铁道:“魏卿家,你刚才在门口为何大声喧哗?” 魏征道:“臣是担心皇上答应了公主,所以情急方才叫嚷,请皇上恕罪。 ” 陈铁心下便知必定太平在外犯下了事被魏征抓住了把柄,略略不悦。 故意说于太平道:“公主还未说什么呢。 朕答应什么?”侧面向太平道:“太平,刚才你欲求朕什么事来着?” 太平眼望魏征满肚怨气。 不乐道:“我是前些日看大哥向我借钱,心下恻隐,他是父皇的大皇子,少不得花钱的地方,却到今日也没有一块封地,所以想求皇上赏大哥几块封地,总不至于让别人知道大哥天天找妹妹借钱让别人笑话吧?” 魏征急道:“公主所求刚才必不是如此。 ” “爱卿你等会再说。 ”陈铁向太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看你面上,那朕就拨一块封地给他,你明日叫他来宫中见朕吧。 ”又道:“太平,你还有没有别地事求朕的了?” “我。 。 。 ”太平张口欲说,侧头看了一眼魏征,终于恨恨道:“没有了。 ” “恩,”陈铁转头向魏征道:“爱卿,你现在再说吧。 ” “是,皇上。 ”魏征道:“今日下午,京营殿帅花胜花将军回府途中偶见一事,起因不过是一名少年郎地妹妹言语冲撞了另一名女子,,可这名女子不但在街心指挥家奴围殴这名少年郎,更在花将军上前劝解时当着花将军面将那名少年郎妹妹的面上拿刀割的皮肉翻滚,整个面目不成*人形,接着又将那少年郎直接打死。 ”魏征说到这顿了一顿,但陈铁已然知道他口中那名胡作非为的女子必定是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无疑,心下大怒,却依旧淡然道:“你说,那行凶女子是谁?” 魏征却并不急着回答,反而问道:“皇上,你说那行凶女子若是平民百姓该当如何?若是官宦人家女子又该如何?” 陈铁知道魏征这是在匡自己说出结果,心下犹豫还未说话,身后伺立地武媚娘已然脱口道:“这还说什么?当然杀了,这么歹毒的。 。 。 ”说到一半眼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又醒悟这话中的女子必定是这屋中地人之一,但够资格由魏征冒险闯宫的显然便是此刻正站在陈铁身旁的太平公主,后面半句不由咽了回去。 魏征不知武媚娘是何人。 如何敢这大胆插话,但见她穿宫女服饰,便道:“这位宫女说要杀,皇上你说呢?” “要你多嘴啊!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太平回身向武媚娘怒道,转过来面向陈铁,眼中满是哀求。 “此女心性歹毒,确实。 。 。 ”陈铁说到这里已然说不下去。 这个女儿纵不成器,但兰陵留给自己的只有一子一女。 如今太子允祥身体太弱又混身是病,不知什么时候便要突然死去,到时候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有几多伤感,这唯一一个女儿总不至于也要由自己送她上路,心下哀伤,颤声道:“爱卿,朕地兰陵只留给朕这一个女儿。 你总不至于让朕眼睁睁看她。 。 。 爱卿你能若想个替代之法,只要不是死罪,便。。 。 便也罢了。 ” 魏征素知陈铁纳谏如流,但此时见他言语几近哀求,心中不禁也是一片感叹,道:“皇上,古有曹操割发代首,若此女真是身份高贵无比。 那么再行一次割发代首也未尝不可,但那女子手下众恶奴却要全部依法从事,不能轻饶。 ” “那些狗奴才,我把他们全部交给魏大人你,你把全都杀了就是,”太平眼见自己得活。 连忙高兴道,却不知这句话又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个天性凉薄之语。 “好,爱卿,这事做的极对,那女子若是日后再度行凶,你也不要看朕。 。 。 ”陈铁张口想要说‘再也不要看我面上,直接就地正法便是,’但他此时已知自己这个女儿秉性恶劣,心肠歹毒,又有自己这个皇帝父亲。 未必就没有下一次。 这后半段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回头向武媚娘道:“媚娘。 你去朕龙床右边枕头下面那把剪刀拿来。 ” “是,”武媚娘答应一声,走龙床旁将枕头掀起,果然有一把剪刀,心中略略奇怪陈铁枕头下怎么会有把剪刀,却依旧快速地回来,将剪刀递给陈铁。 “。 。 。 ”陈铁一手握住,另一手轻轻抚过剪刀深吸了一口气,道:“太平,你用它剪下一丝头发来。 ” “哦,”太平将剪刀拿起,随意在脑后拎起一撮头发剪了短短一截,将剪刀掼到桌上,心中怒那魏征,便直直将头发丢了过去,不悦嗟声道:“呐。 ”十来根头发未到魏征面前便已飘散,谁料魏征竟神色不变,任由头发散落。 “太平,出去吧。 ”陈铁说这话时禁不住有些灰心,自己与兰陵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女儿?她哪里有一点象她母亲? 太平闻言也不回话,恨恨瞪了一眼魏征,甩袖走了出去。 等太平离去,魏征方始拱手道:“皇上,这名宫女虽然出言无撞,但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 陈铁强自一笑:“难怪你不离去,原来是为她求情,”又道:“朕不会处罚她的,对了,爱卿,难道你看不出她象一个人吗?” 魏征一楞,刚才全未注意,这时听陈铁话中意思仔细一看,果然有些面熟,脑海中搅尽了一番脑汁,终于恍然道:“她。 。 。 她象怎么和文皇后一摸一样?” “你终于也看出来了。 ”陈铁一笑道:“也不知这世上怎有如此相似地两人,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 魏征也是啧啧称奇,陈铁又道:“好了,这回你放心了吧?等会你下去了好好安置那名女子,她若有其他家人兄弟。 。 。 你就推举一个给吏部候补吧。 ” “是,”魏征恭声道:“那臣就退下了。 ”见陈铁微微点头,魏征转身离去。 陈铁这时再望着这四菜一汤已是索然无味,拿起筷子踌躇半晌终又放下,犹豫半晌向身后武媚娘道:“刚才你不该说话地。 ” 武媚娘心下大骇,急忙跪倒道:“皇上恕罪。 ” 陈铁叹了一口气,道:“朕倒不是怪你说错了话,而是怪你说错了时候,这宫里规矩众多,你要小心谨慎一些。 ”拿起桌上剪刀站起身,叹气道:“都撤了吧。 ”言罢神色黯然转身而去。 ※ “哼!什么东西!什么人都敢欺负到我的头上了!”太平回到自己宫中,再任不住心头怒火,大声道:“以后总要找个机会好好地让那个蹄子吃吃苦头!”四下在屋子一番审视,瞧见几个和武媚娘一般身着宫服地宫女,心中迁怒,冲过去劈头劈脸一阵拳打脚踢,全不念情。 “哎哟,这是怎么了?”允宝进屋正撞见这一幕,不由问道:“妹妹,你这又是谁惹你生气了?”谁料太平口中说道“你也不是好东西!”对着他也是一阵乱捶。 允宝不敢抵抗,急急忙跑开几步,揉了揉被打的有些发麻地脸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大哥都打了?” “什么大哥?惹急了我什么人我都敢打!”太平一阵叫嚣,将屋子里花瓶杯盏又砸了个干净,心中怒气这才稍稍消了一点,大声道:“不就是那个魏老头,以前常听人说他怎么不好惹,今天本公主才算见识到了,不过就是打了两个平头百姓,他居然敢跑到父皇面前我地状,结果逼的我还要割什么发代首,呜呜呜。 ”一言说完,已然趴在床上哭泣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浪子莲实鸳鸯 第一百九十七章 浪子莲实鸳鸯 允宝心下不以为然,却小心上前扶住太平双肩,轻声安慰道:“不过是剪了几缕头发,能有什么大不了了?今天你吃了亏,日后再找他麻烦便是了。 ” 太平恨声道:“哼,我绝不会和他就这么算的了,还有那个帮腔的小丫头,迟早有一天叫她见识我的厉害。 ” “就是,妹妹你想做的事哪还有做不成的道理?”允宝陪笑道:“对了,大哥那事可求了你一个来月了,妹妹你有没有帮大哥办啊?“ “就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平恨声甩开允宝扶着自己肩膀的双手,道:“办好了,不过具体哪块封地你明天来宫里见了父皇当面问吧。 ” “哎呀,多谢好妹妹了,”允宝喜道:“我就说妹妹神通广大,有求必应,必定如同那庙里的观世音菩萨一样救人无数普渡众生。 ” 太平道:“哼,你就这么一张嘴。 ” 允宝却是哈哈大笑,又一把扶住太平双肩,轻声调笑道:“我除了这张嘴,难道别的好处你就没有尝过吗?”说着话双手就要渐渐往下,太平一把打开,气道:“今天没这个兴致,你还是陪你几个小狐狸精吧。 ” 允宝闻言求之不得,哈哈一笑:“那我就先回去了哦,”转身却是急速跑了出去,太平再转身时人已然跑的没影,不由再次顿足恨声道:“就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于满脸欢跃哈哈大笑而出的允宝,却在无人处敛了笑容露出一丝寂寥。 闭目摇头默默无语,半晌手中握紧,怒视前方,大步而去,随之路途上又接着响起一声声狂笑。 。 。 第二日天明,允宝入宫时陈铁尚在用早膳,听太监通禀说允宝求见不由微微一楞。 接着便命人让他进来,等他未至自己面前尚有门口之际。 陈铁瞧着他那副样子便忍不住讥笑道:“平日里总不见你人来,一旦听到对自己有利地事便跑的比兔子还快,你也算不错啊。 ” 允宝面色微红,还是照样上前行礼,口中说道:“拜见父皇。 ” “恩,”陈铁哼了一声,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昨天太平为你求封地的事吧?” “是。 “允宝答应了一声,陈铁道:“朕昨天想过了,要把你封的远了,只怕你鱼肉百姓朕也放心不下,只能把你封在京城附近。 ”允宝面色再红一次,陈铁接着道:“离京百余里外有两个县名为泾阳、池阳,还算富足,朕就将这两县给你吧。 另外你也总算不小,该封个王了,这样吧,朕就封你。 。 。 封你。 。 。 就叫安王吧,希望你从此安安分分,不要学太平到处惹祸。 否则必不轻饶!” “是,”允宝连忙答应,虽然只封给他两县未免寒酸,但意外地把一直悬而未决的王爵拿到了手中,总算也不白来,连忙谢道:“谢父皇。 ” 陈铁道:“估计你也是第一次起这么早吧?就一起在朕这里吃早膳吧。 ”回身向武媚娘道:“给他添个碗,盛碗粥来。 ” “是,”武媚娘答应一声,转身下去,片刻端了一碗热粥进来。 道:“皇上。 放哪?” “就放那吧,”陈铁拿筷子指了指桌子侧面。 又向允宝道:“你坐下吧,我们父子也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 “谢父皇,”允宝坐在陈铁一侧,拿起碗筷小口喝了一口粥,顿时烫的嘴里一阵麻木。 “就知道你出了宫就没早起过,”陈铁看着他道:“慢点喝,都忘记粥是烫的了吧?” “不是,平常也常喝地,刚才喝急了。 ”允宝舔了舔嘴唇,急忙道。 陈铁看着他的样子也是一阵叹气,自从允祥出世,自己便对这个少时便玩劣不堪地大儿子关心太少,原本还看在月媚儿面上教训几句,但久而久之恨铁不成钢,见他死驴的脾气老不悔改,也就听之任之。 便如这早起,虽然有一半怪他,另一半却也怪自己,毕竟他一个闲散的皇子,又没什么官职,不上朝不理事,早起又有何用?换了自己只怕也是一个德行。 放下碗筷,忍不住伸手在允宝头上摸了摸,陈铁叹道:“儿子啊,你什么时候也做出几件有出息的事让朕看看呀。 ” 儿子啊,你什么时候也做出几件有出息的事让朕看看呀!这一声在允宝心中如同激起一声炸雷,心中恨不得哭出来:“父皇啊,这句话你迟说了十年啊,十年啊!”允宝将头一缩,怯怯道:“不是我不想做,只是做了你总说不好。 ” “你平日不读书,不知理,做出来的事荒唐透顶,你叫朕怎么能不说你啊?”陈铁想起太平所做之事恶毒,不由又觉得这个平日干尽混帐事的大儿子也并不是如何坏到顶了,一手轻轻在他头上抚摩,将几道发梢缕好,轻声道:“这次朕给你找几个师傅,让他们陪着你到封地之后好好教你读书,大器晚成地例子不在少数,你现在不过二十,多用点心还来的及,朕年轻时二十四五还在学。 。 。 学堂里呢。 ” 允宝从未得过父亲如此关心,着实感动,用力点头道:“是,父皇,我去了封地之后一定跟着师傅好好学。 ” “恩,”陈铁点了点头,将手从他头上放下,端起碗将刚才剩下的粥一口喝完,再抬头看着允宝时心里却是一阵感慨:“难道人老了就是如此?若是依我年轻时的性格,只怕早就把这个不孝子踢的一个跟头滚开了吧。 ” 见陈铁放下碗,允宝急忙三口两口将碗里的粥喝完。 放下碗筷道:“父皇,我吃完了。 ” “恩,你走吧,”陈铁拍了拍他肩头,道:“出京时就别来和朕说了,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有出息了再回来看朕,不是朕不愿意见你啊。 实在是朕期盼你这个大儿子给弟弟妹妹们做做表率,朕对你地期望可一天也没有放弃过啊。 ” “恩。 ”十七年,自这一饭之中允宝似乎感觉到自己儿时父亲对自己的关怀,看着陈铁从未露出地慈祥眼神,心下发酸,哏咽道:“我一定牢记父皇的话。 ” “恩,走吧,走吧。 ”陈铁向他摆了摆手。 道:“自己在外要多加小心。 ” “恩,”允宝重重点头,却没有离开半步。 陈铁叹了一口气道:“痴儿,走吧,走吧。 ” “恩,”允宝再次重重点头,这才回身离开,即到门口。 猛然又跑了回来面向陈铁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哏咽道:“儿子以前荒唐,辜负了父皇一番心血,这次儿子离京,虽然便是雍州之内,但儿子发誓。 若不能成为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决不再见父皇!”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陈铁看他背影渐渐离去,虽然泪眼婆娑,却是精神振奋,连声喜道:“浪子回头,浪子回头。 。 。 ” ※ 翌日,在刚刚挂上“安王府”匾额的大门前,允宝重重叹了口气,奋声道:“走!”转身上马,扬鞭急催。 身后只有三五从人紧跟相随。 大多数王府中送行仆役都是各自进门。 马蹄急促。 片刻间便出城门,正在此时却见一人挡在路上。 放声道:“安王殿下且慢行!” 允宝勒马驻足,那人进前报拳行礼道:“安王殿下请慢行,太子殿下这就赶来。 ” “太子?”允宝微微一楞,翻身下马。 允宝的大皇子混帐之名在百官之中无人不知,旁人都是畏而远之,唯有太子允祥并不歧视,事事都以兄长相待,允宝虽然行事混帐,但心下明白,故此虽然平日里两人关系看似只是不错,但允宝心中却最是亲善允祥。 不多时,一行人由远而近,簇拥在中间地正是太子云祥。 允宝上前行礼道:“太子怎么来了?” 允祥还是一脸惨淡白皙,强自一笑,由从人扶下肩舆,搀着上前,笑道:“皇兄远行,小弟特地前来送行。 ” “如何敢劳太子大驾。 ” 允宝知道太子允祥极其体弱,便是陈铁要见他时都大多是去太子府看望,极少召他进宫,这时见他这副摸样还来相送自己,更是感动,急忙上前搀扶。 允祥被允宝一扶似乎微微诧异,转而喜悦,回头向从人道:“拿上来。 ”顿时有一名从人托了一个托盘上前,托盘上有六个小杯。 允祥取过一杯,道:“皇兄,小弟我为你送行,请满饮三杯。 ” 允宝越发感动,拿过一杯在手,却道:“皇兄我必饮此三杯,不过太子你身体不易饮酒,便不要喝了吧。 ” 允祥笑道:“小弟浅尝则止。 ”酒杯在唇边轻碰了一下,稍稍抿了一点,将剩余地酒撒在身前,道:“皇兄新封,此杯为皇兄贺喜。 ” “多谢台太子。 ”允宝饮了手中酒。 允祥放下空杯,又拿一杯,与刚才一样抿了一口,其余地撒在身前地上,道:“这杯望皇兄不忘父皇期盼,祝皇兄日后能有一番大作为,做我兄弟表率。 ” “手教了。 ”允宝一脸庄重,又喝了手中酒。 “这一杯。 。 。 ”拿起第三杯,允祥脸色突然变的落魄,沉吟半晌深吸一口气方才笑道:“允祥自幼体弱,从不知一杯酒全部下肚会是何种情形,今日正好借送别皇兄之际,满饮了此杯!” “太子不可。 。 。 ”允宝话到一半,允祥已然饮下了满杯酒水,顿时咳嗽连连,允宝大急,上前轻轻拍他脊背,惊道:“太子,太子。 ” “咳,咳,没事,”好在允祥咳嗽了片刻便好,挥手赶开了一旁围上来的从人。 伸手在脸上感觉了一下红润,笑道:“从不知饮酒有这般畅快,这次却是皇兄帮了我了。 ” 允宝苦笑道:“太子你可把我给吓惨了。 ”又正色道:“太子地心意全在这杯酒中,皇兄没齿不忘。 ” 允祥笑道:“我皇家子弟十余人,允祥自幼便与皇兄和允文最亲,今日皇兄远行,允祥自当送行。 ”又道:“允祥从小便想随着皇兄爬树捉蝉。可命中这副身子骨。 。 。 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时时刻刻看守,想做什么事都不可得。 要不是皇兄时常来逗允祥开心,只怕早已经闷死在宫中了。 ”允宝顿时脸色通红,他自己做的是些混帐事自己如何不知道?少时爬树捣蛋不足为怀,可是年长出了宫之后的所作所为却大多为人不耻,至于与太平。 。 。 更是有灭人伦,这允祥竟将自己少时的一点好处记到现在,着实令他惭愧。 喝罢了这手中最后一杯酒,允宝急速报拳告辞,翻身上马挥鞭而去。 允祥将手中酒杯轻轻放回托盘,这才一手捂胸一手掩口连声咳嗽,待咳嗽稍停抬起手来,这才发觉原来不经意间自己已经咳出了一手地鲜血。 。 。 两月时光转瞬即逝,陈铁与武媚娘不知多少次后的再一次站在那池塘之畔时,见到地已全然是十月地残荷。 武媚娘掩口轻笑道:“这次皇上可没有新鲜莲子吃了。 ” 陈铁也笑道:“谁说朕的没吃了?虽然这些荷花都凋零了。 但好歹也偶尔有几个老莲实嘛。 ”在池塘中着意搜索了一番,手指了池塘中心一处道:“你看,那不是还有一个?” 武媚娘道:“皇上不是说老莲子芯是苦地吗?” 陈铁将她手拉在掌中,轻轻握住道:“可是媚娘的这双手采回来的,朕偏是爱吃。 ” 虽然两月里两人亲密了不少,但武媚娘依旧大羞。 急忙将手抽了出来,跳开道:“那我再去为皇上采来,到时候皇上你可得吃。 ” “君无戏言,朕一定吃。 ”陈铁假意严肃道,转而笑道:“媚娘,你快去,快去。 ” “好,”武镅娘答应一声,熟练地解开小船缆绳,跳上船儿。 拿起浆往池塘中心划去。 看着小船儿划开。 陈铁心中欢愉,自兰陵过世之后自己难得如最近三月一般快活。 心中暗道:“此女真乃天赐于朕。 ” “父皇,” 陈铁身侧有人道,转头看去却是从河南赈灾归来地允文,微微打量了一番,从他身上看不出什么风尘之色,笑道:“怎么了?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不是说前几日才办完吗?不在洛阳多待待了?” “儿臣思念父皇,既然洛阳事了,也就不想多待了。 ”允文道。 “呵呵,回来也好,”陈铁笑罢,转头看向池塘,小船儿已然驶到了池塘中心,武媚娘正在摘取莲实。 允文顺着陈铁目光看去,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那宫女面目,笑道:“这宫女倒也手脚麻力。 ” “呵呵,她可不只手脚麻力哦,”陈铁眺目看去,将武媚娘脸上一喜一笑都看在眼里,微笑道:“朕现在可是一时半会都离不开她的哦。 ” “呵呵,父皇既然宠爱她,何不将她收了?”允文此时尚不知自己在自掘坟墓,依旧笑道。 “收了?”陈铁心里一动,半晌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急,等看看吧。 ” 允文闻言便也微笑不语,这时武媚娘采了七八个老莲实已然开始望回划,只是她一边操桨一边低头小心躲避两边残荷枝茎,所以直到她快到岸边,两人还不知对面之人都是自己心中所念。 “媚娘,小心,朕来接你。 ”陈铁等船儿靠近,站到岸边准备拉武媚娘上岸。 “皇上,我采来了,你可一定要吃哦。 ”武媚娘左手捧在胸前,右手将七八个莲实小心拣了起来,放在怀里小心捧着,伸出右手拉着陈铁手臂跳上了岸来。 “哈哈,朕不是说了吗?金口御言,岂有失言的道理,”陈铁拉着武媚娘手向小亭走去。 一旁允文早已呆了,木然道:“媚娘你。 。 。 ” 陈铁闻言一楞,站住奇道:“允文,你认识媚娘?” 武媚娘这时也已经呆了,手中莲实也掉在地上。 两人对望了半晌,允文终于回神,急忙掩饰道:“啊,不是,我只是奇怪我怎么好象在哪里见过一样?” “哈哈,你自然是见过的,难道你没有发觉她长地与你母后年轻时一摸一样吗?” 见陈铁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说了这话,允文心下大定,故意含糊道:“那倒没看出来,只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我说第一次见她怎么就象是在梦里见过成百上千次一样。 ” 果然陈铁不疑有他,哈哈大笑道:“你那时还小,自然记得不是太牢了。 ”回头看向武媚娘,见她手中莲实已然掉了一地,奇道:“媚娘?你怎么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情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情 “没。 。 。 没什么,”武媚娘急忙蹲下身将七八个莲实拣了起来,道:“刚才被。 。 。 被他看的心里发慌,不小心把莲实掉在地上了,皇上你等我再去采来。 ” 陈铁哈哈一笑,将她拉了回来,笑道:“这莲实吃的是里面的莲子,这外面脏了点有什么要紧?更何况那莲子外面还有一层皮呢?”转头向允文笑骂道:“你个傻小子,哪有这么看人的?难怪你到现在还没找到女人。 ”又道:“朕虽然不逼你,但你自己也要加把劲哦,都十八了还不着急。 ” 允文连忙畏畏诺诺。 三人来到小亭中,陈铁坐在长凳上将武媚娘拉到身边,将一个莲实递了过去,道:“你剥给朕吃。 ” “哦,”武媚娘当着允文的面不由缩手缩脚,鼓捣了半天也没将莲实里一个小莲子的外皮剥去。 陈铁将她手拉了过来,仔细看着她脸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武媚娘半晌不敢言语,一旁站立的允文已然急忙解围道:“父皇恕罪,媚娘姑娘大概是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了,手脚都不灵活了。 ” 陈铁恍然,不由笑道:“你看人家一次也就算了,怎么老盯着她看啊?” 允文道:“实在是听了刚才父皇所说,儿臣看她也是越看越象母后,不由的就一直盯着看了。 ” 武媚娘听了这话,头越发低的很了。 陈铁将她揽在怀里。 轻轻抚摩她地头,笑道:“你也是,让朕的儿子看看有什么好怕的?总不至于你们日后不见面吧?”又道:“好了,好了,允文你也别再盯看媚娘看了,媚娘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了,大家一起吃莲子。 吃莲子。 ” 允文连忙道:“是啊,吃莲子。 吃莲子。 ”当先拿了一个莲实在手中,退到另一侧长凳上坐好,手中剥着,眼睛却不再向媚娘方向看了。 武媚娘又惊又愧,小心将莲子剥好,一颗颗喂了陈铁吃了,目光也是不敢再胡乱转动。 心里却是渐渐安心。 吃到最后一个莲实,陈铁将一个剥好的莲子从中分成两半,抽出里面的绿芯道:“外表看着白白胖胖,谁知竟有这一颗苦心。 ”将那绿芯放到武媚娘手中道:“这芯若是积的多了,可以晒干了泡茶,不属于一般名茶。 ” 武媚娘道:“那皇上为何不命宫人也用这个泡茶呢?” 陈铁笑道:“我又不贪这口腹之欲,要费这些工夫做什么?”又道:“再说若宫中用了此物,那么宫外自必也是到处流传。 世人见种荷有利,自然不会种田,那天下的百姓难道到最后都靠吃这个小小地莲子芯过日子吗?” 武媚娘却觉得陈铁这番话未免有失偏颇,或许有人改种田为种荷,但种荷总需有水方行,但天下湖泊池塘又岂是田地之广阔所能比的?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这话。 那边允文已然说了出来:“父皇,天下或有改种田为重荷,但天下湖泊有数,岂是人人都能种地了荷的?”武媚娘暗暗点头,转过脸看向陈铁如何应答。 陈铁却笑道:“总算你还不错,看出了这里面的破绽,不过朕这句话里真正的意思你可看出来了?” 允文道:“儿臣明白,昔日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孚,君王一举一行必定牵动万民。 父皇这是在告戒儿臣。 ” “恩。 ”陈铁微微点头,又道:“那你说朕刚才话中的破绽又说明了什么?” 允文一楞。 半晌道:“儿臣不知。 ” 陈铁道:“这里面的意思就是‘人孰无错’!不是朕是皇帝便事事正确,日后允祥即了位也不是事事无错,便是你。 。 。 ”陈铁话音一顿,继续道:“所以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国有诤臣,不亡其国,朝廷中能有魏征,乃是我朝一大幸事,日后你要多向他请教。 ” 不说允文心中激动,暗自揣测陈铁这番话是否是在暗示自己以后极有可能由自己继位。 而陈铁心中却也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将刚才那破绽又抖了回来,没有在媚娘和自己儿子面前出丑,不过至于允文是否误会,陈铁也不在意,毕竟自己心中真的很担心允祥不能即位,那么如此一来日后皇位落在允祥头上,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三人又谈笑片刻,终究中间多了一人,无论陈铁、武媚娘还是允文、武媚娘,都是有些异常,一会便都意兴阑珊。 回途中陈铁片刻不让武媚娘离身,允文找不到机会,只得悻悻告辞。 允文心中既喜且忧,出了宫门,便寻杜如晦府上而去。 ※ “杜公,你说父皇这番话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在里面?”允文先将陈铁那番话向杜如晦复述了一遍,接着说道。 “这个意思肯定是有点地,”杜如晦抚须道:“毕竟太子的身体在那摆着的,皇上也不能不为日后的江山社稷打算啊。 ” 允文道:“那杜公的意思是我大有机会了?” “恩,确实如此,”杜如晦道:“大皇子是个草包,其余几个皇子又都幼小,所以所有的皇子中王爷你的机会应该是最大的,只不过现在皇上春秋正盛,倒也不是说这些小皇子没有坚持不到长大成年地那一天。 ” “恩,”允文暗暗点头,道:“那以杜公看,我现在应该注意些什么?” 杜如晦道:“虽然有前面那些话,但此时最大的六皇子也才年方九岁,时间尚早。 王爷只要做回自己的本分,爱民孝父,则一切皆可。 ” “恩,”允文答应,接着又道:“我还有另一件事请教杜公。 ”杜如晦笑道:“王爷不必如此客气,有话请讲。 ”允文点头,道:“杜公可还记得媚娘吗?” “媚娘?”杜如晦故意故意爽快道:“当然记得了。 便是与王爷相爱地那个武姓木材商人的女儿武媚娘?” “便是她,”允文道:“杜公也知道我与那女子相爱。 但谁想自她入宫这三月来,父皇似乎对她越来越是亲密,今日甚至对我说一刻也离不开媚娘了,我担心。 。 。 ” 杜如晦抢声道:“王爷是担心皇上也爱上了媚娘,甚或到最后要纳她为妃?”允文神色黯然,点头道:“杜公所料不差。 ”允文话音刚落,杜如晦已然哈哈大笑。 边笑边道:“假如真的如王爷所猜想地一眼黄山喜欢上了媚娘,那以王爷看来,皇上是喜欢媚娘的哪一点呢?” 允文道:“自然是媚娘年轻貌美,心灵手巧,心地善良,兼且对人体贴。 。 。 ” “好了,好了,王爷。 你只差没把她说成仙女了。 ”杜如晦笑着打断道。 允文却道:“媚娘在我心里何异于天上仙女。 ” 杜如晦无奈笑道:“王爷,在你看来是天上仙女,但在皇上的眼中,这个媚娘只怕不过是一个文皇后的替身而已吧?” “杜公说地也有道理,”允文一楞,半晌道:“但就算是替身。 以父皇对母后的思念也未必不会纳她为妃啊。 ” 杜如晦看允文用情已深,心中高兴,故做思念片刻,道:“我却不这么看,正因为是替身所以皇上才不会纳她为妃。 ” 允文奇道:“哦?这是为何?” “只有接触地越深,才越能够了解一个人,只有皇上与武媚娘现在形影不离,皇上才会不被她的容貌所迷惑。 ”杜如晦道:“文皇后是皇上心中最重要的人,是皇上的一生所爱,而皇上又是极度恋旧地人。 正因为皇上渐渐了解了武媚娘。 才会发现她与文皇后毕竟两人。 到时候不要王爷从中说话。 皇上也会自动远离武媚娘地,因为皇上不会让任何人取代他心中的文皇后地地位。 王爷。 这回你知道了吧?” 允文听的似懂非懂,半晌道:“杜公真确定会是如此?” 杜如晦用力点头道:“以我与皇上相交二十载对皇上的了解来看,皇上必定如此。 ”随即又道:“不过这都建立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 “恩,这个我懂的,”允文心下稍稍宽慰,站起身抱拳道:“多谢杜公了,那我就告辞了。 ” “王爷慢走。 ”杜如晦将允文送出门外,回身时不禁叱鼻笑道:“也是一个风流种子,不过也好,要是一切顺其自然,等你登基那一天你又哪里会记得我的好处?” 。 。 。 。 。 。 第二日,陈铁边向御书房行去,便暗暗观察身边武媚娘,见其神色大异平常,问道:“媚娘,朕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病了?” “没有,没有。 ”武媚娘连忙道:“就是有点想家了。 ” “哦,”陈铁道:“也是,你入宫也三个多月了吧?是难免有些想家,”微微沉吟,道:“这样吧,反正你家现在也在城中,那你今日就回去一趟吧,不过要今日去今日回,你可知道?” 武媚娘大喜,连忙行礼谢道:“谢皇上。 ”站起身道:“那我现在走,可以吗?” “恩,去吧。 ”陈铁点头道。 “谢皇上。 ”武媚娘又谢了一声,转身就要跑开。 陈铁连忙将她叫住,笑骂道:“你若就这样就能出去,那也未免太视朕的宫门侍卫如无物了吧?”从腰间摘下一方玉配,拿在手中犹豫了一下又递了过去道:“拿着这个,出宫去吧。 ” “谢皇上,”武媚娘第三次道谢,说完后飞奔一般跑开。 陈铁笑着摇摇头,转身入了御书房。 武媚娘衣服不换,直接便奔宫门,被侍卫挡下后。 连忙将玉配拿了出来,顿时地上跪了一片。 恰好此时允文正好进宫,望见媚娘,不由惊喜道:“媚娘,你怎么在这里?” 武媚娘抬手见是允文,也是大喜,脱口道:“是皇上准我回家一日的。 你怎么也来了?” 跪在地上地侍卫见武媚娘一个宫女直呼河南王允文为‘你’便要斥她不知礼仪,后来一想此女虽然身穿宫女衣裳。 但能得到陈铁的玉配,足将其极得陈铁宠爱,如此说来,两人便是相熟也足为怪,这才犹豫没站起来。 果然允文笑道:“我进宫来办点事,既然碰见你了,那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好。 。 。 ”刚吐了一个字。 武媚娘又顾及旁人,犹豫道:“可是我怕耽误殿下的正事。 。 。 ”这时她已回过了心神,口称殿下。 允文笑道:“那点事晚点办也是一样,再说你现在一身宫女打扮,走在街上岂不是惹人非议?”又道:“来吧,正好今天我是坐车过来的,顺路带你一程。 ” 武媚娘心中窃喜,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 其实允文他今天是骑马而并非坐车而来。 只是心中有好多话和武媚娘说,这才谎称坐车而来只为了能与她独处而已。 不过这点小事也难不倒他,出了宫门,唤过从人,片刻后便是驶来一辆马车,允文扶着武媚娘上了车。 从里拉上窗帘,马车稍微行了一段距离,脱离了皇宫门前允文便急不可耐道:“媚娘,这些日子你在宫里过的可好吗?” “恩,皇上对我很好。 ”武媚娘轻轻点头道。 允文闻言,心中闪过昨天父皇与武媚娘两人亲密的样子,不由不悦,突兀道:“你可喜欢上了我父皇?” 武媚娘大惊,急忙辩白道:“殿下,你莫要误会我。 我与皇上之间并没有什么事啊。 ” 允文见了她说话神情语句。 知道两人确实无事,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表面却依旧怀疑道:“那你昨天为何与父皇那般亲密?” 武媚娘道:“皇上要我笑我便只有笑,要我哭我便只有哭。 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况我一个女流?再说皇上年介五十,比我父亲还大了十余岁,我又怎么会喜欢他呢?”急急说完一顿,又加了句:“再说皇上是你地父皇,我x后若和你。 。 。 自然也要称皇上为父,女儿与父亲稍微走近一点,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允文听到前面一段感觉还好,听到后面心中隐隐觉得不快,冷言道:“女儿讨父亲欢心,亲密一点自然没事,可是儿媳讨丈人欢心,太过亲密了那就大有问题了。 ” 武媚娘急地快哭,哑声道:“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若真是那种女人,那这几个月里直接投怀送抱岂不甚好?一个皇帝一个王爷,谁大谁小我还分不出来吗?”说罢便背过身子暗暗哭泣。 允文被她一番话说的也是讪讪无语,半晌道:“我还不是太喜欢你了?怕你。 。 。 ”伸手来搬武媚娘身子。 武媚娘斗气抖落了允文两手,允文也不生气,再次伸手将她身子搬向自己,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抹去泪水,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是我错了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怀疑你了好不好?” “呜呜呜,”武媚娘虽然依旧是哭,却不再推开允文,任由他抚去了自己眼角泪水,哏咽道:“人家知道你回京了,急不可待地向皇上撒谎说要回家看望父亲,可一见你面你就欺负我,呜,呜,呜。 ”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啊,再哭可就把脸都哭花了。 ”允文小心安慰着。 说着话马车便到了武府。 两人从车上下来,进了府中才发现武士彟此时还在洛阳未回,允文心下一惊,道:“哎呀,我可忘记了武老丈可还在洛阳呢,这回你说你回家探望父亲岂不是穿绑了吗?” 武媚娘眼角泪痕未干,略略想道:“也不要紧,我早些回去便是,就和皇上说到了府里才发现父亲未回。 ” “恩,那也行。 ”允文点头,拉着武媚娘手笑道:“那我们赶快到后面好好叙叙离别之情。 ” “。 。 。 。 。 。 ” 雍州泾阳。 “右司马御座。 而与王隐曰:‘有鸟止南方之阜(土山),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 王绩读罢此句鼻头略略抽搐,转而大喜,突然将书一丢。 呼道:“王爷自己读书,绩闻酒味矣。 ”转而飞奔直出府门。 此时已然被封为安王的陈允宝面对此种情景也只能含笑而对。 面上神情竟无一丝怪异之色,想是此种情景已不知反复多少遍了。 王绩,当代大儒、秘书正监王通之四弟,授秘书著作郎。 虽然博览群书,强闻多智,却最不喜做官,几次三番上奏折请求陈铁让他做个一县之丞。 陈铁爱惜他地才华,从无应准。 但王绩却似不知陈铁好意,常常嗜酒无度,便在前些日又有人弹劾他嗜酒废职,正好此时陈铁欲为自己这个浪子回头的儿子允宝寻找一位师傅,便将他转为安王府司马,兼为允宝之师。 因百官都知这个安王是个什么东西,所以虽然王绩一下由正六品秘书著作郎升为从四品亲王府司马。 却无人嫉妒,相反那些佩服他才学的人都是垂头叹息,原先参他之言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而至于王绩,却是无可无不可,虽然月余下来感觉这个混帐安王未必有传言中一般“混帐”,却依旧是我行我素。 无酒便醒,有酒则醉。 “王爷,这个混帐王师傅又闻到酒味就跑了。 ”说话的是允宝来泾阳时买的一名侍女,他为她起名惠儿,以“惠”替“悔”以“儿”带“尔”。 “王师傅乃真性情。 ”允宝笑言罢,举书独自读道:“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 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 鸣必惊人。 鸣必惊人。 。 。 ”深吸一口气一连说了三遍‘鸣必惊人’。 方才举书再读。 允宝自从皇宫拜别陈铁至到泾阳,一路只带原来府中侍卫一名。 布衣简行、宵行夜宿,半夜里常于空旷地举头望天上繁心潸然泪下,想及父皇对自己原是如此一片真情父爱,但自己大错铸成。 。 。 脑中时常闪过自己身下太平,便如万虫嗜心,悔恨无及。 及到泾阳,也不知为何朝廷并无半点建府钱财拨下,而只在县中富户中寻了个府邸改了个安王府,此时尚是半边完工,半边残砖败瓦,允宝也不在意,连剩下地半天也不待建好便打发余人离去,住在这“半边王府”之中,买下十余个俾女家丁,潜心向学,其后王绩奉旨而来,至到今日。 大半个时辰,府门外有人声传来:“好酒,好酒,可惜太少。 ”,意犹未足之声中王绩又翩翩而回。 惠儿上前一步,嗔怒道:“怎么也没喝死你个老酒鬼?闻到酒味便连命都不要了。 ”莫道这惠儿不知礼数,其实这安王府中确实也是难分上下,允宝一心悔过,自思践格,每见下人犯有小错,便心中以己度之,常常都是“自己以前尚不如他,”便稍加安慰并不责怪,所以虽是王府,但规矩却与王府迥然。 至于王绩,更尝有言:“礼法糟粕、美酒醇醪,”但有人请他喝酒,他不分贵贱都去赴席,便是王府左近有百姓结婚没有邀他地,他也要自己上门去分一杯“琼浆玉液”。 王绩酒量极大,能饮五斗而不嘴,这半个时辰便是不停地喝也自然是醉不了地,看见惠儿嗔怒,不由笑耍道:“若能每日有三升酒做伴,便是喝死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 惠儿拿他无法,气道:“老糊涂,你死了谁管啊?我是说王爷地书谁来教啊?” 王绩哈哈一笑,举步向前,来到堂中瞧见允宝正手拿书本恭身侍立等待自己,不由又是哈哈大笑,抢过允宝手中书本,举手在他头上敲了三响,大笑道:“悔尔,悔尔,庄王知悔楚能兴,小竖子知悔,岂不也是金不换?哈哈哈哈。 ”将书向身后一丢转身入了房里。 那书正砸在身后赶来地惠儿身上惹的她又是气道:“老糊涂虫,连王爷都敢打,也不怕砍你的脑袋。 ”来到允宝身边却满脸羞色,轻声问道:“王爷,那个老糊涂虫刚才打你的时候好好叫我名字干什么?” (齐威王所言一名惊人之事载于《史记》,楚庄王所言虽无鸣,鸣必惊人,记载于《韩非子.喻老》这之间《韩非子》早于《史记》数百年。 ) 第一百九十九章 雪中人逝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雪中人逝去 允宝哑然失笑,他知王绩刚才举动虽然无礼,却既是认可了自己这段时间的改过自新,也是对自己日后的鼓励,心下感动,听到惠儿所言忍不住调笑道:“他是说惠儿是个好姑娘,叫本王就算以后有人要给本王一座金山来换你也不要换。 ” 惠儿顿时满面通红,啐骂道:“这个老色鬼。 。 。 ” 而允宝经过此事,自此越加勤学不倦。 过三月,这一日天有小雪,允宝依旧不避苦寒在堂下读书。 读到将近正午,惠儿从外跑进来,急急道:“王爷,我们王府外面有人欺负外乡人,快打起来呢,你可去看看?” 这等闲事本不该他管,可是既然发生在自己府门口,允宝便也就将书轻轻放下,向她道:“走,”抬步出了王府,只见侧面有一群人围观,允宝刚想过去,却听人群中一声炸响:“杀人啦!”顿时轰然而散。 只留中间寥寥数人。 允宝急步上前,只见一个大汉手持短刀站立中间,周围一圈泼皮无赖,地上一老一少,老的已无声息,少的犹自在四下翻滚。 “你是何人?怎么敢行凶杀人!”允宝上前沉声道。 众泼皮见是允宝,虽然平日里也不知这能与平常百姓一般嬉笑的王爷这时如何有了威严,但这时却是着实依靠他,急忙跪下道:“不错,王爷。 就是他杀了我们弟兄,他手上的刀就是凶器!” 大汉见这名允宝布衣简服,与寻常富户人家儿郎并无两样,竟不料是位王爷千岁,楞神道:“你是王爷?” “大胆,居然对王爷口出不逊,还不跪下请死!”众泼皮平日里私下议论起允宝也并不如何恭敬。 但这时既然将允宝当做了靠山,见到大汉稍有不敬便也就急忙叫嚣道。 允宝道:“不错。 我就是安王。 ”一言即出,那大汉却越加皱眉。 “让开,让开!”一众官差这时赶来分开这片刻又渐渐有些合上地人群,向圈中众人喝道:“是谁杀了人了?是哪个。 。 。 ”瞧见允宝,连忙跪下行礼道:“参见王爷。 ” “恩,起来吧,你们也都起来。 ”允宝等众人站起身。 手指大汉与众泼皮道:“将这人和这几个都带回县衙,让你们老爷好好审问。 ”又指地上两人道:“再看看这两人又没有救。 ” “是,”众官差答应一声,便有两人上前,一人伸手去探老者鼻息,另一人去检查少年刀伤,片刻两人道:“王爷,这老者已然死了。 这少年也是刀伤严重,估计也活不成了。 ” 允宝还未说话,那大汉已然哭道:“爹!~~”扑到老者身上大哭起来。 允宝一楞,心道原来有人先将他老父害死了,怪不得这大汉要杀人行凶,抬头看众泼皮怒道:“这老者是你们当中谁人所杀!” “不。 。 。 不是我。 是。 。 。 他,是他杀的,和我们没有干系。 ”众泼皮急忙辩解,便有两人手指地上重伤少年推卸责任,余者也反应过来皆道:“是他杀的,是他杀的!” 允宝这时方才知道这一众人表面清白者未必清白,杀人者也未必杀人,怒道:“全都带去县衙,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谁曲谁直!” 众官差压着一众人并与一尸一伤,来到泾阳县公堂。 死者用席盖好。 伤者未到公堂便也死去。 “升堂!” “威~~~武~~~” 允宝坐在大堂正中,旁侧坐着泾阳县令。 堂下跪着那大汉及刚才众泼皮中的四人。 允宝一拍惊堂木,允宝喝道:“堂下何人!” “小民葛三,”“小民沈六,”“小民张之洞”“小民张边”。 “那被杀的那人叫什么?” “知道,叫王得虎,” “恩,”允宝又一拍惊堂木,道:“那大汉,你姓什名谁还不报来?” 大汉犹豫片刻,终于沉声道:“草民苏定方,家父苏邕。 ” “苏定方,本王问你,是你杀的这王得虎吗?” “王爷不必多问,由我来说事情原由。 ”苏定方道:“我乃是冀州武邑人氏,少时离乡随父亲流落四方,这一日刚到这泾阳城里老父便旧疾突发,我正要背着老父去药铺买药,谁料被这几个泼皮无赖阻住,要讹我钱财,我自然不与,谁料争吵之间老父病势越加沉重,我便想将他众人推开,谁料这堂下躺着地这人,就是什么王得虎竟抽出短刀,要么给钱要么杀了他,否则便不准我过。 ”顿了顿,看了看被席子盖起的老父道:“正在这时我老父再无力抱住我,滑落在地上,我心中一急,这才夺过短刀刺了那人一刀,谁想他如此不济。 。 。 王爷不必再审,我愿为他偿命!” 这冀州武邑不是别地地方,正是那十八年前宇文化及反叛之后李靖屯兵之地。 但若有人问既然是李靖屯兵之地,难道竟还容不下苏氏父子这等英雄好汉?这里却有一个原由:隋初南北朝时,若想出人头地则最重视出身门地,士族则步步高升,平民则举步为艰。 那苏定方之父苏邕当时为一方土豪,尝有言道:“是男儿之志在四方,岂毙于妻儿枕边!”适逢宇文父子叛乱,苏邕散了家财,聚集了有数千人要博一个封妻荫子,起先倒也赢了几战,但宇文父子那数十万大军岂全是死的?那苏邕倒是愈战愈勇,可那手下的几千兵丁却毕竟都是些散兵乡勇,偶一败阵便随即一溃千里,十亭里去了七八亭。 恰此时朝廷命了李靖前来讨贼,那苏邕不愿受闲人的讥笑,带着当时尚是幼年地苏定方离家出走,流落江湖。 至于到今日一代英雄竟死于街边巷前,岂不亦悲呼? 允宝闻言犹豫,随即重重落下惊堂木,大声道:“王得虎讹人钱财。 不但害人至死,自身横死也全是咎由自取。 苏定方无罪当堂释放,至于你们四人。 。 。 ”允宝看着那四名泼皮沉声道:“讹人钱财至于害人性命,与王得虎一起都是同犯,王得虎一死脱罪,你们四人本当全部处斩!但本王念你们全是年少无知本意也并非是一心害人,那王得虎做为主犯,横死不再加追究。 所以你们也从轻发落,每人重责八十,关押三年!”又一拍惊堂木,喝道:“退堂!” 从公堂上走下,允宝来到苏定方身边,拱手道:“苏壮士,本王刚才在街上问事不明,实在对不起你了。 ” 苏定方将老父抱起。 道:“怪不得王爷,草民还要多谢王爷饶恕草民之罪。 ” 允宝道:“你本无罪,何来饶恕之说?”又道:“苏壮士,此时不是说话之时,还是先将令尊安葬了吧。 ” 苏定方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公堂。 允宝在堂下叹了口气,来到门口向看夹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惠儿道:“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 。 。 。 。 。 。 善阳幽雄寨中,寨中一老一壮正在校场对战,老者六十开外,壮者也有四旬,两人身上都无一片铠甲鳞片,只着一白一绿两色衣裳,仗着两柄长枪,你来我往杀的是眼花缭乱。 远远看如花团锦簇。 “报!~”两人正杀地好看。 突然一个喽罗闯到校场外,两人同时扯枪罢手。 年壮者向那喽罗道:“说。 ”喽罗闻言大声道:“禀寨主,少寨主带了两个人上山,并吩咐小人将这块令牌交给老寨主。 ”说罢将一块令牌递了上前。 两人俱都翻身下马,老者接过令牌,只见令牌上一个小小的“幽”字在老者眼中显得硕大无比,两人同时急声道:“那两人现在何处?” “刚才就已在寨门外,这时应该已经到了大殿。 ”喽罗道。 “走,”老者一声喝道,两人将枪马丢给校场小卒,直奔大殿而去。 到得殿中,老者果然见到二十年前被自己儿子绑上山来的李世民、长孙无忌,看到两人果然按照自己推测再此来到了这山寨之中,虽然迟了二十年,但也不由心下欢畅非常,笑道:“李贤侄,今天总算再见到你了。 ” 李世民也抱拳笑道:“罗世伯,二十年前小侄不识世伯大架,恕罪,恕罪。 ” 原来这老者与那壮年竟是南陈名将,二十五年前先降后叛,最后被杨广亲征击败的燕国公罗艺、罗成父子,至于那少寨主便是罗成这些年在山寨所生地儿子罗通。 “哈哈哈,贤侄说笑了,”罗艺说这话时虽然在笑,心中却着实痛苦,二十五年前自己趁汉王叛乱之际,原本指望再复陈国,谁想陈铁一计用自己故主陈叔宝将自己挡在了唾手可得的城门之外,本以为今生无望,却又不料陈叔宝突然暴毙身亡,自己得以再次叛乱,但塞翁得马焉知非祸,汉王杨谅竟在顷刻间被陈铁与杨林连手剿灭,自己孤军奋战,以至于最后杨广亲征自己大败而逃。 这一逃便是二十五年,一个威名赫赫地沙场名将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占山草寇,岂不是造化弄人。 。 。 “通儿,还不叫李叔叔,他父亲便是与你爷爷同殿称臣地大隋唐国公。 ”罗成说道。 “见过李叔叔,”罗通听父亲吩咐,连忙上前见礼:“刚才不知是李叔叔,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 李世民笑道:“你哪有什么得罪?我第一次来时可是足足被绑了一天一夜哦。 ”言罢与罗成等人俱哈哈大笑,又道:“今日我来,相比世伯与世兄都已经知晓了我此行目的吧?” 罗艺道:“能猜出十之一二,贤侄可以直说。 ” “恩,”李世民道:“我如今在隋义成公主帐下。 。 。 ” 罗成打断道:“可是远嫁突厥的那个宗室女?” 李世民微一犹豫,还是答道:“是。 ” “哦。 ”罗成道:“你接着说。 ” “恩,”李世民道:“义成公主决意复国。 。 。 ” 。 。 。 。 。 。 十二月,满城入眼皆是白皑皑一片,一辆外罩明黄缎马车驶入皇宫内院。 。 。 “扶我下来。 ”其实不等允祥说话,周围地侍卫已然急忙跑到跟前小心过来搀扶,其中一人还从不知何处拿出一张长凳放在车前当作台阶。 。 。 太子的身体差便如安王地混帐是一样出了名地。 搭着侍卫的手小心走下马车,允祥摆摆手让那侍卫退开。 自己一步一咳慢慢走入御书房。 “儿臣拜见父皇。 ”允祥说着话慢慢弯身想要行礼,却艰难万分。 “祥儿。 这么大雪,你怎么来了?”陈铁将笔连忙放下,来到他身前将他扶住道:“朕说了多少次了,叫你见了朕不要行礼了,你怎么不听呢?” “太子,你快坐。 ”武媚娘不待陈铁吩咐,早已经搬过一张扑着厚厚一层毯子的椅子走了过来。 放在允祥身后道:“太子请坐。 ” “恩,谢了,”允祥看了一眼武媚娘,满面笑容却让人感觉一脸惨淡:“我越看你越象我母后。 ” 这小半年里,武媚娘陪着陈铁去允祥的太子也有过几次了,但每次允祥见到她时都忍不住要说一句:“我越看你越象我母后。 ”而每次武媚娘听到这话时也都忍不住满脸通红。 “快坐,快坐。 ”陈铁将允祥小心扶着坐下,忍不住责备道:“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这么大雪还要进宫?有事派人来告诉朕一声不就行了吗?” “哪有老是父亲去看望儿子地道理。 ”允祥轻笑道:“我来也没有什么事。 就是这几日越发地想见见父皇,所以来看看。 ” “傻儿子。 ”十几个孩子中陈铁最疼爱的便是允祥,这不光是因为他**是自己地最爱兰陵,也因为允祥虽然身体虚弱却有睿智,爱护幼弟又极其孝顺,兰陵去世时他三天三夜哭昏六次。 差点便跟着他**同去了西天极乐。 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道:“好了,那你在这看朕。 ”向武媚娘道:“你去端一碗热羹来,再把屋中地碳火拨大点。 ” 武媚娘一一答应,转身离去,不大一会端了一碗热羹来,放在允祥身边小桌上,又去拨火盆中的碳火。 允祥小心喝了一口热羹,眉头一皱,举着袖子挡在面前又将它吐回了杯里,将羹汤到小桌上。 向伺立在陈铁一侧的武媚娘轻轻招手。 道:“媚娘,来。 你过来。 ” 武媚娘看了一眼正细细阅览奏折地陈铁,放轻脚步来到允祥身旁,轻声道:“太子。 ” “你也去搬张凳子来,陪我说说话。 ”允祥道。 “这。 。 。 ”武媚娘犹在迟疑,陈铁虽然头未抬起,却已然道:“去吧,朕不是说过吗?太子地话便是朕的话。 ” “是,”武媚娘小声应了,从外面搬了一张方凳放在允祥下首,静静地坐了。 “我越看你越象我母后,”允祥说地第一句话便是将武媚娘从这位太子这里听到的最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见武媚娘刚刚淡下去的颜色又噌的一下涨红,笑道:“以后我要见到母后了一定把你告诉母后。 ” 低着头看奏折的陈铁混声一震,却没有说话。 武媚娘被吓了一跳,急忙轻声道:“太子可不能乱说,太子你是千岁千岁千千岁,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 “哈哈,你也相信这个啊。 ”允祥轻轻笑道,接着又叹道:“我这辈子能有父皇,母后便知足了,能活多少岁谁又会去管呢?”见武媚娘还要再说,连忙又道:“你最喜欢吃什么?” 武媚娘不知允祥为何问出这句话,犹豫了片刻道:“我喜欢吃莲子。 ” 允祥喜道:“那可和父皇一样了,小时候母后常常在御花园里的那个池塘里给我采莲子,父皇剥给我吃,”又道:“你希望吃鱼吗?” 武媚娘早已知道兰陵生前最爱吃鱼,这时便不敢说。 允祥又催道:“你说啊,可喜欢吃鱼?” 武媚娘硬着头皮,从舌头下硬挤了出来轻轻的两个字:“喜欢。 ” “那可又和我母后一样了,”允祥笑着又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 。 ”惹地武媚娘连脖根都红了起来,猛然又接着连续咳嗽了起来。 武媚娘急道:“太子,太子?”这时陈铁也赶了过来,急道:“祥儿,祥儿。 ” “没事,就是咳嗽。 ”允祥轻声道:“不要打扰父皇,我们不要再说话了,就让我这么看着父皇吧。 ” “好,”武媚娘道,轻轻站起身离开允祥身侧依旧伺候在陈铁身旁。 陈铁见她过来了,微微抬头看了看允祥,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这边,不由也是老怀宽慰,这个儿子比他妹妹太平可要象多了兰陵了。 有近半个时辰,陈铁批完一封奏折下意识伸了个懒腰,拿起桌上茶杯,轻酌了一口却是刚换的滚烫热茶,正在这时却听“啊”“啪”一声惊叫一声杯碗落地,陈铁转头看去,却是允祥身旁武媚娘连连后退,椅子旁地上一只茶碗落在地上四分无裂,茶水流落四方。 “怎么了?”陈铁心中噶蹦一响,将手中茶碗一丢急步来到允祥身旁,向已然退出好远武媚娘喝道:“你在干什么?不怕烫到祥儿吗?”口中怒吼,心中却在乞求武媚娘口中千万不要说出那让自己害怕地字眼。 “太子,太子他。 。 。 ”武媚娘指着如同熟睡在椅子上地允祥,急怯道:“太子他,太子他。 。 。 ” “不要说了!”武媚娘虽然终究没有说那个字,但这么大的动静允祥却依旧无动于衷,陈铁已然明白了她话中地意思,不禁老泪纵横。 老来丧子、人生大不幸,自己虽然早就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事实发生在眼前却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最疼爱地儿子就这么离自己而去了,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离自己而去了。 。 。 “祥儿啊,祥儿,你怎么就这么离朕而去了啊,你叫朕如何。 。 。 ”陈铁将允祥抱在怀里痛哭,但一声未毕,却突然“啊呜”一声,连陈铁本人也向后倒摔在地上。 第二百章 身后事 第二百章 身后事 隐隐约约看到武媚娘在房中惊慌失措,隐隐约约见到一些人影在自己面晃来晃去,每个人都在张口,但每个人说的话却都听不见,陈铁眼珠慢慢上翻,越过窗台,穿过房梁,终于昏了过去。 “。 。 。 。 。 。 ” 三天,武媚娘三天衣不解带伺候在陈铁身边,擦身喂药都是她一力承当。 允文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想要上前劝阻,却又觉得不该在此时让她离开老父,整个人不知如何是好,便是三弟太子允祥之死在他心里除了伤心之外也没有这样让他心乱如麻。 三天,陈铁幽幽醒转,想及过世允祥又是伤心欲绝。 “皇上,喝点粥吧。 ”武媚娘捧着一碗稀粥坐在陈铁身侧榻上,拿起汤匙稍稍盛了一点,递到陈铁嘴边道。 见陈铁摇了摇头,便又将放到汤匙碗放到一边,轻声道:“皇上,太子是个好人,媚娘我也。 。 。 ”言语哽咽,稍稍拭泪,这才又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太子临去前还在我耳边嘱咐我照顾好皇上,可现在你一点东西不吃,叫我如何对的起故去的太子殿下。 ”言罢泪水又从两颊垂下,伸手连忙抹去,却将面上抹的一塌糊涂。 “太子临去时还和你说了话?”半晌,陈铁幽幽道。 “恩,”武媚娘连忙点头,道:“就在太子说他想要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皇上之前,在我耳朵根里悄悄说的。 说让我以后好好伺候皇上。 ”又道:“本来我也搞不懂他说地什么意思,想着这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可后来谁知太子。 。 。 就这么去了,呜呜呜。 ” “朕掌管着天下苍生,却救不了自己的儿子,教化四方的蛮矣却教不好自己的女儿。 ”陈铁喃喃道:“朕如何有面目去见兰陵。 ” “皇上,刘海刘大人求见。 ”太监进来禀报。 武媚娘不待陈铁说话。 当先抢声道:“皇上才刚刚醒来,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叫他们。 。 。 ”“让他进来吧。 ”陈铁打断道:“朝廷大事不可延误。 朕昏迷了这几天也不知有多少事耽搁下了,早一天处理好点。 ” 太监领了旨意出去了,武媚娘怪道:“皇上,你的身子,” “没事,”陈铁摆手轻声道。 “臣刘海拜见皇上。 ”片刻房中走进一人,身穿四品朝服。 跪下行礼说道。 “平身吧,”陈铁无力地虚抬了抬手,道:“你有什么事?” “禀皇上,有两件事,“刘海道:“一是太子新丧,请皇上主持大丧,二是臣等恳请早立储君,有道是。 。 。 ” “滚!”刘海话未说完。 陈铁已然用劲全身力气坐起,隔着武媚娘抓起那碗惹粥用力向他砸了过去,怒道:“你就这么痛恨朕的祥儿,这么快就要朕忘记他吗!” 武媚娘也是愤然骂道:“你这官怎么全无心肝,皇上老来丧子,你却上窜下跳急急地欲立储君。 难道刚刚故去地太子殿下与你有仇吗?” 陈铁闻言更怒,大声呐喊道:“来人啦!来人啦!”门外侍卫闪进屋来,陈铁指着那已然彷徨无地不知所撮的刘海,怒道:“将他给朕托出去,拖出去!” “是!”侍卫领命,其中一名上前一把抓住刘海衣领倒着拖出门外,此时方才反应过来触了陈铁逆鳞地刘海徒呼饶命又能如何? 待那刘海被拖出门外,陈铁尚自余怒未消,正恨恨间,却听外面一声大喝“刀下留人。 ”。 再过片刻,魏征已经冲进门来。 急速道:“皇上,刘海有罪,但罪不至死,请皇上三思。 ” 陈铁这时刚丧爱子,哪里还能听的进这些,反而冷笑道:“朕刚刚说要杀了他你就冲进来了,来的到及时啊。 ”猛然喝道:“莫不是刚才你刚才就在外面,等着来看他来气朕吗?” 陈铁这话太重,魏征也是大惊,虽然刚才他也确实就在外面,而且同在外面的还有房玄龄杜如晦李靖等一众文武重臣。 那刘海进来时自己这些人并非没有劝过刘海此时不易谈另立储君一事,只是那刘海自己被求名二字蒙了心,见魏征每次逆颜劝谏陈铁都是“不怒反喜”,这次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这才能做这个最先出头的“忠臣诤臣”,哪里还会放弃?这才引出刚才一幕,而至于他被拖了出去之后,外面众人恼他刚才出言无壮不敬长官,自然不会为了救他而来触陈铁霉头,只有魏征自己受陈铁嘱托的“以人为镜”,却不能不救。 不过这些话魏征自然不能说出来,只得急忙跪倒道:“臣是国法而论刘海之罪,国法是皇上所定,难道皇上希望自己首先违背国法吗?” 陈铁怒道:“朕有何处违背了国法?是那刘海当面逆君,罪无可赦!” “刘海虽然有错,却并不足以致死!若进谏逆耳之言变是逆君,这满朝文武中又有谁比的了臣?”魏征沉着道。 “你。 。 。 你。 。 。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陈铁怒气勃发,伸手指着魏征全身颤抖。 魏征这时却不再多说,只依旧跪在地上淡淡道:“请皇上三思。 ” 一旁武媚娘见两人相持不下,稍稍思索,道:“魏大人,皇上病体未愈,你这样与皇上说话,不怕影响皇上地龙体吗?”魏征一凛,连忙道:“臣不敢轻犯龙颜,但刘海一事还请皇上三思。 ”武媚娘又道:“皇上,我在民间时便常听你与魏大人君臣相得,来到皇上身边之后更是见识到了魏大人的忠臣诤骨,我看魏大人所说有理。 但刚才那混帐地刘大人确实不能轻饶,不过现在皇上你龙体要紧,不如先将那刘海关在牢里,等皇上病体痊愈后再慢慢罚他不迟。 ” 魏征闻言向武媚娘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连忙道:“不错,皇上龙体要紧,不如先将刘海压在天牢。 等皇上龙体康健再行处置不迟。 ” 陈铁喘了几口气,怒气稍敛。 看了看一旁扶着自己的武媚娘,向魏征道:“那就这么办吧,你先把刘海压进天牢,没朕的旨意谁都不准放人进去,”顿了顿道:“好了,你起来吧,你出去把玄龄和李靖叫进来。 ” “是。 ”魏征答应一声,急速退出了房去。 他一出了殿门,外面众人急忙围了上来,各个都是急道:“皇上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什么大碍?”也有道:“我听刚才房里动静不小,魏大人没什么事吧?”“我就叫你刚才不要进去触皇上的逆鳞了,为了那个刘海你值得这样吗?” “先静一下,诸位大人先静一下,”魏征压下众人声音。 向房玄龄,李靖二人道:“房大人,李大人,皇上让你们进去。 ” “有劳魏大人了。 ”两人一抱拳,急忙入了殿中。 身后众人又是围着魏征一阵小声询问,反是杜如晦冷眼旁观。 心中暗自琢磨。 “臣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房玄龄、李靖二人入了房,跪下扣头道。 “免礼平身。 ”陈铁道:“媚娘,给两位大人搬张凳子。 ” “是,”武媚娘搬了两张凳子,都放在陈铁床边不远的地方。 “坐吧,” “谢皇上,”两人来到凳子前,轻轻坐下。 陈铁等两人坐定,道:“朕昏迷了三天。 不知这三天里朝廷里有什么大事吗?” 两人对望一眼。 房玄龄道:“并无大事发生。 ” “恩,”陈铁点了点头。 又道:“那突厥和新罗边界有没有战事?” 李靖摇头道:“没有,一切风平浪静,新罗地贡品估计也快上路了。 ” “恩,”陈铁又点了点头,这次却是沉默了好久方才哀伤道:“那祥儿地丧事办的如何了?” 房玄龄道:“一切皆依前朝太子杨勇之故事,目前由大鸿胪在太子府监护丧事,百官俱都拜祭。 ”陈铁又问:“何日下葬?”房玄龄犹豫片刻道:“人死七日下葬,今日是第三天,还要再过四天。 ” 陈铁怒道:“天子之葬七月,《春秋》之义,允祥明年七月方才准许下葬!”房玄龄不敢辩驳,连忙畏畏诺诺。 陈铁又省起允祥死去已然三天,而自己竟还没有见到他一面呢,轻声道:“朕现在去看看他。 ” 陈铁说罢就要起身,“皇上。 ”房玄龄急忙就要劝道。 陈铁略一摆手道:“你们不要挡着朕,朕现在还死不了。 ”陈铁起身坐在床沿上,武媚娘连忙伺候陈铁穿衣穿鞋。 陈铁待一切穿好后,站起身道:“玄龄,李靖,我们一起去。 ” “是,”房玄龄、李靖连忙答应,跟在陈铁以及紧紧跟随地武媚娘身后出了大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外一群人见陈铁出来,急忙各个跪倒三呼万岁。 “众爱卿平声,”“谢皇上,” 陈铁等众人起身便不再说话,当先而走。 众人连忙也随后依照品级官阶依次而行。 魏征轻碰前面房玄龄,轻声问道:“房大人,皇上这是要去哪?” “太子府。 ”轻轻的三个字后房玄龄便不再说话,但魏征已然明白,也不再言。 太子允祥自幼体弱,虽然陈铁对于儿女婚事并不干涉,但也希望他早早成亲能够冲冲喜让他身体逐渐好起来,早早就指了礼部侍郎寇清的小女儿寇怜为太子妃,然而允祥自知沉疾难返,不想害了别家女儿,一而再,再而三推辞了大婚,所以时到今日及到允祥身死,太子府中除了几个从小陪允祥长起来地几个贴身丫鬟侍妾,竟无一名王妃,更无论其子女。 即至太子府。 陈铁又是三次哭绝于地,最后武媚娘同着百官好不容易将陈铁劝回了宫中,临去时陈铁瞧见礼部侍郎寇清并其原本自己指定为太子妃的小女儿寇怜,陈铁有意成全自己儿子地名声,心里虽然悲伤,却依旧叫过两人,惨声吩咐寇怜另嫁他人。 不必为允祥所累。 寇清与其女儿寇怜推辞几句,终究还是应下了。 陈铁又是一阵唏嘘长叹。 及议允祥谥号时,陈铁又有心按历史上唐太子李弘之事直接谥允祥为“孝敬皇帝”,但被百官拼死力谏而止,后来加上武媚娘以及房玄龄等许多心腹之臣都来劝说,陈铁想了想也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便改允祥谥号为昭德太子,以容仪恭美为昭。 绥柔士民为德。 不过却依旧决定依天子葬之七月之礼改在第二年七月下葬,其时允祥下葬,一切依礼,大儒王通作哀策文,大鸿胪监护丧事,诏百僚会丧,赠以升龙、旄头、鸾辂、龙旗、虎贲等等殊礼不甚列举,葬于长陵之西。 不过这又是后话了。 ※ 泾阳城中今日的雪却比前几日又大了一些。 不需远眺,鹅毛大地雪片就会将你的双眼占满。 安王府中单独的一间小房,里面的允宝已经三天没有出来了。 惠儿急的快哭,从酒坛之中拉来了王绩,在窗边偷望了一眼,眼泪终于禁不住流了出来。 急道:“王师傅,你快想个办法啊,这都三天了,王爷老那么跪着怎么成啊!” “别急,别急。 ”王绩先安慰了几声惠儿,在窗上地缝隙向里看了看,见允宝依旧是三天前下跪地姿势,不由也有些焦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直跪着,就是个铁人也受不了啊。 略略思索。 道:“惠儿,你跟我进去一定要把王爷请出来。 他要不愿意那我们就是抬也要把他给抬出来!再这么下去非跪死人不可。 ” “恩!”惠儿重重点头,上前使劲捶打房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王绩急忙向左右下人道:“你们把这个门撞开。 ”见众人略有犹豫,急道:“还不快撞?出了事由我顶着!” “不敢。 ”左右三五个下人轻声应了一声,便来上前撞门,撞了有两三下,房门终于大开,惠儿当先跑了进去,王绩也急忙随后跟了进去。 “王爷,你怎么了?王爷?王爷?”惠儿急促声中,待王绩赶上前时,允宝已然歪倒在惠儿怀中,王绩大惊,急忙上前来探允宝鼻息,见虽然面色难看,但呼吸好歹平稳,略略放心,道:“快,来人,把王爷抬房里休息。 ”众人上前将允宝抬回房里,将他安顿躺下之后,王绩安排了人去请大夫,又摆手让余人出去,而他自己也在大夫来了之后看过病情,知道不过是几日不吃不喝虚弱晕倒之后终于也放下心出了房门,只留下惠儿一人在房中照顾。 王绩出了房门之后地第一句话便是:“谁知这‘混帐王爷’竟然是如此重情重义,乃知人言可畏。 ”又想起自己来到这安王府中所见之允宝与传言中地也是大相径庭,不由又重重叹了口气,重服了一句:“人言可畏啊!”而至于允宝一直跪着地这三天是不是如他自己所想的简简单单的重情重义,那就又不得而知了。 太子允祥的死对陈铁的打击很大,允文这一个月里每次探望陈铁时都瞧见他似乎又老了一岁,短短地一月中,陈铁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更要紧的是连早年间头痛的毛病也冒了出来,整个善药局上下此时都是战战兢兢,而允文也是每次略略坐一会说几句话就出来,不敢过多的打扰陈铁休息。 “皇上,该喝药了,”武媚娘端着煎好的汤药来到陈铁床前,轻声道。 陈铁靠在床头轻轻点了点头,向允文道:“你下去吧。 ” “是,儿臣告退。 ”允文慢慢退了出去,临出门时目光在武媚娘身上扫了过去,眨了眨眼。 武媚娘手上一抖,碗中汤药溅了几滴在衣服上,也不敢去看他,急忙拿汤匙在碗中舀了小半汤匙的汤药,放在口边轻轻吹了吹,凑到了陈铁嘴边。 陈铁张口咽了这口汤药。 虽然味苦,却似一无所觉,只看着武媚娘道:“媚娘,这些日子苦了你。 ” “媚娘不敢。 ”武媚娘连忙回道。 陈铁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摩,又将她发梢略略整理,沉默了半晌,道:“这一个月朕天天晚上都梦到兰陵。 朕想找她说几句话,可是每次朕一走近。 她就离开了。 媚娘,你说兰陵是不是在怪朕?是朕没有照顾好允祥。 ” 武媚娘却道:“皇上,文皇后要是怪你,就不会每晚都来和你梦中相见了。 ” 陈铁略略点头,露出笑容道:“你说的对。 ”又道:“媚娘,你晚上来朕身边睡,等朕梦里再见到兰陵时朕就把你介绍给她好不好?她一定会喜欢你地。 你们长地真是一摸一样。 ” “皇上,不行。 ”武媚娘脱口道,才说出口便觉得口气不对,又连忙轻声道:“皇上,现在正在太子丧。 。 。 ” 陈铁闻言黯然,转而笑道:“你说的对,不过那你晚上时一定要坐在朕身边陪着朕入睡,朕现在睡觉前看不见你可睡不着了。 ” 武媚娘闻言大羞。 连忙点头,将手中汤药喂了陈铁喝了,有宫女上来将汤碗托了下去。 武媚娘拿出绢巾将陈铁嘴边抹净,扶着他慢慢躺下,自己坐在一旁,陪着他轻轻地说着话。 小半个时辰。 陈铁终于慢慢睡去,武媚娘将左手从陈铁手中抽出,悄悄地退出了房外,想了想,回了自己地房间。 “啊!”武媚娘回到房间,刚关上房门,冷不丁被一双大手抱住,惊地喊了出来。 “嘘,别叫,是我。 ”身后的声音出来。 武媚娘略略回头见是允文。 终于放心。 送了口气又急忙挣脱出了怀抱,退后了几步惊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允文嬉笑道:“还不是想你了?”上前伸臂道:“来。 让我亲亲。 ” “不行!”这是武媚娘今天地第二句不行,刚说出来便又一次觉得口气不对,急忙道:“这可是皇宫,要让人看见哪还得了?” 允文笑道:“皇宫,皇宫怎么了?难道你忘了吗?我从小便在这里长大,这里就是我地家啊。 ”伸臂道:“来,来,让我亲亲。 ” 武媚娘急忙将他推开:“不要。 ”这一次‘不行’改成了‘不要’,但允文的脸也跟着黑了下来,看着武媚娘半晌沉声道:“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每次都这样?”见她寂然无语,又强笑道:“好了,我就亲一口。 ”第三次伸臂向前。 “不要。 ”武媚娘再一次将他推开,但这次却没给他发火地机会,说道:“太子刚去,我们身上还穿着孝呢。 ”又道:“太子对我就象妹妹一样,现在他才去了一个月,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和你亲热呢?” 允文脸色稍缓,却依旧瞪着武媚娘看了半晌,沉声道:“你真是因为这个才不让我亲的?” “当然是因为这个了,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啊?”武媚娘抢白了一句,又怯声道:“等过些日子,我求皇上放我出宫,到时候我就是你的人了,难道连这点时间你都等不了吗?再说就算你不管我,可你毕竟是个太子的二哥,你现在做这事难道不怕被人知道了在皇上面前告你一壮吗?” “谁敢!我扒了他们的皮!”允文厉声道,略略想了想,道:“那好吧,你尽快求皇上放你出宫吧,我走了!”从窗子看了看外面见没有人,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武媚娘等允文走远,终于一口气送了下来,瘫坐在床边,急速地喘了几口气,又连忙起来换好了衣服,出了房门又向陈铁房中而去。 。 。 “岂有此理!”允文来到杜如晦府中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杜如晦察颜观色,却是含笑不语,半晌下人端茶上来,杜如晦方才笑道:“不知王爷因何事如此气愤?” 允文到杜如晦这里本来是想将这几月里武媚娘对待自己态度的转变告诉他,再顺便责问他当时为何要让武媚娘进宫,但等他坐定了之后,刚才从皇宫出来的一股怨气也被他压了下来,想起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总不至于三弟太子允祥刚死,自己就急不可耐地为女人争风吃醋吧?这里面他不管是作为哥哥为弟弟带孝还是大臣为太子守丧,无论哪一条都与他现在地行为不符,被人参上一本就足够他受地。 当下稳稳心神,想了想道:“无事,不过是刚才路上见到地一件小事,过去就过去了。 ” “哦,”杜如晦淡淡应了一句,拿起茶杯轻啄了几口,道:“哦。 。 。 ”并不再多言。 第二百零一章 不豫故人来 第二百零一章 不豫故人来 沉寂半晌,见杜如晦依旧无语,允文终于忍不下去,站起身来向杜如晦告辞。 杜如晦也不强留,将允文送出大门,等他走远了,杜如晦方才回身会心一笑,招过一人,着意吩咐道:“要他们好生留意。 ” 那人答了一声,转身离去。 杜如晦再一次回身,却是一脸得意之色。 允文一口气闷在心里,回到了自己府中依旧心气难平,想了半晌,终究不甘,暗下决心一定要在陈铁开口纳武媚娘之前将她弄出宫来,绝不能让陈铁染指自己心中的女人,毕竟虽然是父子,而正因为也是父子,允文心中极度不愿意再一个“兰陵”毁在他的父皇之手。 。 。 “父皇,父皇。 ”太平刚到陈铁的寝宫门口便放声呼道。 房中武媚娘看向陈铁,见他依旧睡的正香,急忙轻步跑了出来,轻声道:“公主,皇上刚刚睡下,还请不要如此大声呼喊。 ” 太平眉头一皱,却猛然看清身前女子竟是那日陈铁身旁的宫女,不由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本公主,不想活了吗!” 武媚娘神情一惧,矮身怯怯道:“不敢,是皇上睡着之前吩咐了,说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他。 ” 太平气极反笑:“不错啊,会拿父皇来压我了?” 武媚娘道:“奴婢不敢。 ” “你这么尽责,那本公主可得好好的赏赏你。 ”太平冷笑愈甚,伸手轻招道:“你过来几步,”武媚娘瞧出太平话语中地恨意却不敢违抗,只得向前挪动了几步,果然看看快到太平身前,便将太平右手变爪,直向她面上抓来。 武媚娘惊的一声大叫,身子急急向后一撤。 险险避开了这一抓,惊慌道:“公主,你要干什么?” 太平眼见失手,面上冷笑变为狰狞,恶狠狠道:“本公主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尊卑,以下犯上的小贱人!”向前冲出几步,又向武媚娘面上抓去。 “啊!”武媚娘又是一声惊呼。 饶着柱子躲避,急道:“公主,你不要这样啊,公主,公主!” 太平围着柱子追着武媚娘跑了一圈,每次都被她险险避过,不由停下脚步,恨声怒骂道:“小贱人!你乖乖地站在那里让本公主在你脸上抓上一把就算了。 否则让本公主抓住了可饶不了你的死罪!”看武媚娘在前面也站住了喘气,向前猛一窜,却还是被她躲过,越发大怒,回首向自己随行众太监宫女喝道:“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帮我把这个贱人抓住!” 一众太监宫女畏惧,连忙参差不齐地答应一声。 上前来帮忙堵截。 武媚娘见势不好,急忙瞅了空挡向房中跑去,来到床前,顾不得陈铁还是睡梦之中,伸手用力摇动陈铁身体,大声哭泣道:“皇上,皇上!你快醒醒啊!皇上!” 眼见陈铁就要悠悠醒转,太平大惊,急忙也抢上前去。 武媚娘瞧见太平近身,一声惊呼连忙跳起躲到一边。 却见太平并不追来。 反抓住陈铁一手,也是呼道:“父皇。 父皇。 ” 片刻间陈铁已然醒了过来,瞧见眼前的太平,不由无力道:“太平,你怎么连睡觉也不让朕睡的清净啊。 ” 武媚娘见陈铁醒来,急忙上前道:“皇上。 。 。 ” “父皇!”太平急速打断道:“是我想和父皇说说话。 ”又道:“啊,对了,父皇,我还带了我亲自熬的人参汤。 ”身后地太监闻言上前递上参汤。 陈铁微微摇头:“不了,朕不想喝。 ”侧头看见武媚娘站在一旁,道:“媚娘,给太平搬张凳子。 ” “是,”武媚娘抹了抹眼泪,在一旁搬了张凳子来到太平身后放好,轻声道:“公主请坐。 ” “恩。 ”太平哼声坐了,挑畔地看了一眼武媚娘,转过脸面向陈铁笑盈盈道:“父皇,最近身体可好些了吗?” “好多了,”陈铁稍稍点了点头,又向武媚娘道:“媚娘,你也来坐到朕的床边来。 ” “是,皇上,”武媚娘轻声答应,坐到陈铁脚边,斜着身子将脸避过陈铁地目光。 但陈铁已然注意到武媚娘双眼略略红肿,一道泪痕挂在斜对着自己的那半张脸上,不由微怒道:“媚娘,谁惹你哭了?” “没,”武媚娘急忙抢声道,说完又轻声补了一句:“真的没有谁。 ” 陈铁却自不信,想想以自己对武媚娘的宠爱,这宫中除了眼前的太平外只怕再无人敢给她气受,更何况那日武媚娘还曾出言得罪了太平。 一念至此,陈铁转面向着太平道:“太平,是不是你欺负媚娘了?” 太平也知这些日子*中对于陈铁和武媚娘的传闻,闻言稍稍惊慌,却自持陈铁喜爱,转念便不再害怕,正待直说时,却听武媚娘已然先道:“皇上,并没有人欺负我,媚娘之所以垂泪只是。 。 。 只是想到快过年了却没办法回去给父亲母亲磕头,这才心下伤心。 ” 太平闻言一楞,却转瞬即逝,接着又是满脸讥诮。 “要过年了?朕怎么。 。 。 ”陈铁想说朕怎么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但转念一想便即了然,年前出了太子允祥这么一挡子事,接着自己又是一场大病,谁敢那么没有眼色的在自己面前提什么“年”不“年”地?只怕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当做那刘海一流一起办了。 陈铁想起太子允祥,神色不禁一暗,半晌道:“那媚娘你过年的时候就回去一天吧。 ” 武媚娘欠身施施然道:“谢皇上。 ” 太平心中重重一哼。 握着陈铁右手地双手不由一紧。 陈铁向她看去,也只能摇头叹气而已。 。 。 。 。 。 。 转眼年关过,这一年的年三十陈铁过的最是凄凉,虽然依旧照惯例召来了群臣及众子女在德兴殿同宴,但却其节寥寥,草草结束。 不提别人回家如何与家人相聚,只有陈铁回到寝宫冷冷清清:最爱的三子允祥逝去。 浪子回头的大儿子允宝在泾阳不能回到自己身边,这半年来最亲近的武媚娘也回到了家中与她父母团聚。 除了和允文还能说上几句话,对于那些幼子**陈铁便不甚在意,而至于太平,在陈铁心中就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对待。 总算好在武媚娘在家中只过了一夜,年初一大早便回到了宫中,陈铁心下稍慰。 之后一晃眼便出了正月,陈铁地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 早朝也能够顺利进行,而此时,太平却又来向陈铁辞行了。 “你说你要去允宝那?”陈铁皱着眉头看着太平道。 “是啊,行不行啊,父皇。 ”太平抓着陈铁一手哀求道:“我天天在京城里待着好无聊啊。 ” 太子新丧,朝廷地规矩是禁止演戏,禁止聚集游戏,禁止任何娱乐。 禁止杀人,禁止嫁娶,禁止剃头。 。 。 等等等等,后面的几条与太平无关,可前面地几条中单是禁止任何娱乐一条便要了太平的亲命。 她此时尚未嫁人,一人小姑独处。 这段没有了玩乐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于是便想变着法子求陈铁答应她去允宝处,一来可以借此游玩,二来也可与允宝再起相会,两人之间缠绵自也不在话下。 “。 。 。 ”陈铁知道太平地心思,略略想了片刻,也实在是拿她无法,这个女儿天性凉薄如斯,她亲哥哥死了才不到两月,她这就忍不下去了。 实在是伤透了自己的心。 强忍着想要责骂她的心思,淡淡道:“好吧。 你就去你大哥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吧,记得现在你还在为你哥哥带孝,去了泾阳不要胡闹。 ” 太平欢愉,连忙答道:“谢父皇。 ”转身飞奔而去。 陈铁等她走远了,方才招来一名太监,吩咐道:“派些人手去泾阳,注意别让公主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 那太监答了转身下去,陈铁这才摇头招过武媚娘,叹息道:“朕这个女儿怎么一点也不象她地母亲啊。 唉!” 从京城到泾阳不过三四日路程,太平一路游耍,却在路上一共花了七天方到。 因为一意想要出来玩耍开心解闷,所以太平此次出宫竟也少有的没有大张旗鼓,虽然身后依旧跟着一众宫廷侍卫,却连她自己一起都是便服出游,旁人看来,也不过是富户、官宦人家罢了。 “公主,到了。 ”一路上众侍卫都是以小姐相称太平,这时既然到了地头便也就将称呼改了回来。 “这便是我大哥的安王府?”太平从车窗中拨开窗帘透出脑袋,看着那只重建了一半的安王府邸,只见门头上三个“暗王府”的金字还算闪亮之外,向里看去,却是庭院不深,楼阁不高,景致不雅,守卫不严,不说无半点皇家气派, 竟是连普通的京城官宦人家也比之不如了。 太平葱指一点,便有手下人上前来到府门前,向内张望了一番,却竟连守门人也没有,只得问道:“府中可有人吗?”不见有人答话,顿了顿又提高声道:“府中可有人吗?” “有,有,”院里有人答话,片刻一女子来到府门,却是做丫鬟打扮,这女子向众人略一扫眼,道:“不知你们是要找谁?” 那下人略略欠身道:“请问安王殿下可在府中?” 女子道:“王爷出去了,不知你们找王爷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候还出去?”太平在车中略略皱眉轻声自言自语。 那下人也道:“难道安王没有收到朝廷地消息,不知道我家公主要来吗?” “公主?”女子一楞,随即恍然。 连忙笑道:“知道,知道,只是王爷一连等了三日也不见公主来,今日又正好有事要办,所以才出门办事去了。 ”又道:“公主一定是在路上有事耽误了吧?快请进,快请进。 ”说着话便将众人向里让。 “怎么这下人如同那些乡村愚妇一般?”太平皱着眉头将窗帘放下,从车舱里走出。 下了车来到府门前,却见那女子也不知跪下施礼。 不由越加鄙视,抬腿跨进大门,回首向那女子蔑声道:“怎么现在这安王府里就你一个人了吗?”言下之意自然是责怪这安王府怎么竟连你这样地女子也派出来了丢人现眼? 女子不知太平话中意思,却笑道:“府里一共也就二十来人,早上随王爷出去了十来个,现在府里除了厨子还真没有什么人了。 ” “蠢材!”太平抬步再进时一声叱骂完,又道:“有什么样地主子就有什么样地奴才。也只有我那个‘混帐王爷‘的大哥才会用你这么个蠢材。 ”说完这话她也不以为意,在心中更感慨自己不与这种不懂规矩的下人计较实在是少有的“宽宏大量”,至于顺口骂了允宝那就更不在话下,在京城里时她当着允宝的面所骂地更难听地话也不知更有多少了,却不知已然惹恼了这出来迎接自己的女子。 这女子正是惠儿,她自从被允宝买进王府,除了最先地几日里有些担惊受怕之外,之后的时间里便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 王师司马王绩。 最是不遵礼法,行事癫狂,这样的人又如何会去记得教训惠儿的礼仪法度?饿至于地位最高王府之主的安王允宝日日难去心疾,每念及自己做下的丑事便耿耿于怀,不说对他人摆王爷的架子,便是看到一般稍有忠孝友爱之心地平民百姓都要自惭行愧;而同时也因为如此。 允宝不但给人感觉最是平易近人不过,对待这个“化悔为惠”地惠儿更是迁就喜爱,以至于在这一座安王府中,她惠儿不遵允宝王命的事有过,拔王绩地胡子的事也干过,没有半点下人的待遇。 她爱乌及屋,得知王爷的妹妹要来也自欢喜,刚才在门口一时激动忘记了施礼,这时这个远来的公主这样辱骂自己以及心目中最感激地王爷允宝却是被她听的真真切切;故此此时虽然不至于当即对骂,却在心中压不下恨恨不已。 “公主这边走。 ”有了这番冲突。 惠儿语气陡然降了下来。 转身上前迎路死板板声音道:“公主小心,路上石头多。 别拌了脚。 ” “大胆,敢这样跟公主说话!”旁边有下人喝道。 “我天生就这副嗓音有什么办法?刚才在门口好不容易憋着嗓子细声细语说了几句,现在嗓子还疼呢。 咳,咳。 ”惠儿说着话故意掐着脖子咳嗽了几声。 “你。 。 。 ” “算了。 ”下人还待再说,太平已然出声打断,看着惠儿得意地哼了一声,太平心中不由冷笑一声:“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撞到我的手上。 。 。 ” 惠儿将太平一行人带到客厅,依旧硬着嗓子怪声道:“公主请坐,我下去给你柒茶。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我跟着她一起去。 ”无需太平摆首示意身边的一名侍卫已然上前道。 “好啊。 你要跟着就来吧。 ”惠儿瞟了一眼那侍卫,转身离去,那侍卫也连忙跟了上去,却在即将出厅时见到太平略略点头示意,心下明白。 太平冷眼观看厅中,只见整个大厅朴素无华,一张桌子,几张椅子,除了墙上几副虽然没有没有落款的字画还看的是出前朝名家手笔外,别无长物。 她却不知那几副字还是这王府司马王绩在大醉之后所写,虽然王绩也自不凡,却不是什么前朝名家。 “公主,这安王府好生简陋,我去府里转了一圈,只有几十间房子几个庭院,而且这些房子大半还是老旧地,实在奇怪。”刚进门时就散开了去府中查看的侍卫已然回来了,来到太平身边轻声说道。 “恩,”太平微微点头,她虽然心下也很奇怪,却并不着慌,自己这个大哥荒唐事做的太多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件两件。 惠儿将侍卫带到了厨下,茶却是侍卫泡的,惠儿这点规矩还是知道的,所以并不插手,只等那茶泡好由她端上来时,方才不乐意道:“公主请喝茶。 ”话语中字面意思虽然恭敬,但惠儿放茶碗时却是重手一落,孰无半点尊敬之意。 “小贱人。 ”太平心中冷哼,侧头看了看那名随着下去的侍卫,见他微微点头示意事情办好,方才端起茶杯,拿杯盖拨了拨表面一层茶叶,果然看到下面掩藏的竟全都是故意捏碎了的碎茶叶沫,心下冷笑,面上却是勃然大怒,将茶碗一摔地上,喝道:“好大胆的奴才!来人啦,将她给我拖下去,打!” “是!”于是便有侍卫答应上前来抓惠儿。 “啊!”惠儿不明所以,惊叫一声就要跑开,却哪里躲的过众侍卫,一步未动便被抓住,惊怒道:“你们敢!王爷不会饶了你们地!” “我还会怕那个混帐王爷?”太平怒极而笑,重重喝道:“掌嘴!” 听闻改了掌嘴,便有太监上前,从袖中取出板子,抡圆了使劲打了过去,顿时打地惠儿小嘴姹紫嫣红,太平看的痛快,畅快淋漓地叫了一声好,那太监得了主子鼓励,越发用心,扇了有五六个嘴巴,已然将那惠儿打昏了过去,那太监回头道:“公主,这女子给打晕了。 ” 太平意犹未逮,喝道:“将她泼醒了,再打!” “是,”当即便有别地太监下去打水,片刻后提水回到厅上,一桶水浇到惠儿头上。 那掌刑的太监看见惠儿悠悠醒转,又待再扇,却听厅下有人一声喝道:“且慢动手!” 那太监看厅下远处却是一名老者向这而来,便停手看向太平,面露询问之色。 太平没有管他,等那老者近前,问道:“你是何人?” 老者行礼道:“下官安王府司马王绩,拜见公主。 ” “王绩?”太平也听过这个嗜酒如命的王绩的一些事迹,知道他大哥是秘书正监大儒王通,他自己也是当世有名诗人学者,不过却更多的是有才无德的典范,说道:“原来是王司马。 ” “不敢。 ”王绩本在隔壁一家富商家中与那富商饮酒作乐,两家门户相连院子相接,所以太平来时他便已然知晓,只是他想这公主在京中的名声也不甚好,又兼且男女有别,所以便想避开不去迎接,本来太平未入门时他在富商家的门口偷偷观看时尚好,谁料等他放下心来又回到厅中与那富商再饮了几杯,便有下人来报说这边发生了大事,连忙急急忙忙跑了回来,这时见惠儿被打的满嘴鲜血,心上暗悔,急道:“不知惠儿。 。 。 这个丫鬟如何惹怒了公主,公主要这样罚她?” “原来她叫惠儿。 ”太平手指地下四散溅开的茶水,哼声道:“她以下犯上,对本公主不敬,王司马你看,就连泡杯茶来也全是找些碎茶叶沫子来羞辱本公主!”接着道:“本公主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她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 王绩连忙道:“是,是,公主教训的对。 ”又道:“只是这个丫鬟是安王最喜爱的侍女,还请公主从宽发落,就饶过她这一回吧。 ” 太平笑道:“饶?这才打了几下?那有这么轻松就饶了她的?”喝道:“继续打!打死为止!” 刚刚醒转的惠儿骇的魂飞魄散,嘶声道:“王师傅,救我啊!” 那太监却不理他,太平令下,手中板子便抽了上去,转眼间将惠儿打的又要昏死过去。 王绩顾不得其他,放声道:“停手!”见那太监不过微微一诧,却依旧手中板子不停,王绩又急又怒,上前一把推开那太监,喝道:“停手!” 那太监被推的一踉跄,回头来看太平。 太平大怒,喝道:“王绩,你要干什么!” 第二百零二章 其中是非 第二百零二章 其中是非 傍晚时分,允宝方才带着十余人翩翩而回,刚到大门口便见与往日不同,两排人直从大门一直排到客厅,皆是自己见过的太平府上的侍卫人等,允宝心中暗叹:终于还是来了。 有守在门口的一个太监瞧见允宝,先上前行了个大礼,便又飞身回去禀报。 允宝打发余人走了,来到客厅便见厅中太平独坐,一脸寒霜,允宝又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强装着笑颜上前,道:“妹妹你来了?” “可不是我来了?来瞧瞧你金屋藏娇啊。 ”打了惠儿之后太平便寻思这个小小丫鬟为何竟敢顶撞自己,难道竟是允宝的新宠,占着宠爱所以才对自己这个公主也那般不在意?这一个念头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太平越想越对,越想越对,此时见到允宝终于忍不住讥讽了出来。 允宝却不知下午府中变故,只道太平仍与在京中一样,拿言语故意嘲笑自己,当下依旧笑着上前,道:“妹妹真是说笑,你看我这个穷光蛋的王爷哪里还有什么金屋了?更无论什么娇不娇的了。 ” “哼,”见允宝如此说,太平一意认为他是有意遮掩,但想自己要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去吃醋,总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气派,便也“不去戳穿”,摆手向身旁服侍的众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 “是,”众太监宫女侍卫答应一声,个个离开。 太平面上颜色一转。 忽而娇声道:“大哥,你在这里有没有想我啊?” 允宝面色一变,道:“自然是想的了,只是不能回京,所以无法与妹妹一见。 ”说完连忙转了个话题道:“妹妹不是说前几日便可到了吗?怎么直到今日?是不是父皇身体又不好了了?” “哼,别跟我提这个,有那个媚娘伺候地父皇舒舒服服呢。 哪里会又不好了?”太平想起武媚娘,不由恨意大发。 气道:“你是躲出来了,没见着那个小贱人的德行,真是把人气也气死了,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我去见父皇还要她去禀报,大哥你说,以前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闲气?” “这个。 。 。 ”允宝出京前便也听过陈铁专宠一个叫武媚娘的宫女之事。 至于那宫女的秉性好坏,他也与那宫女见过几面,倒不觉得她有多么性僻乖张,后来听人说那宫女长的与死去地文皇后一摸一样,允宝还啧啧称奇,反觉得看她时有些亲切。 这时听太平这样说,却免不了要符合几句,诌笑道:“想必是那宫女进宫日短。 不知深浅,妹妹也莫生气,看她再在宫里待上一短时间,自然便知谁是那后宫之主了。 ”允宝这里的后宫却不是单指陈铁地那些嫔妃,还将后宫的一切,宫女太监以及未出宫的皇子皇女都包括了进来。 太平闻言稍稍得意:“日后总要让她见识见识本公主的厉害。 ”但太平也知这话若是在那武媚娘刚进宫时说自然无人不信。 可想起自己前些日被陈铁训斥,又看那武媚娘今时今刻在陈铁面前说话的分量,又有了些泄气。 说话既没有了底气,太平便不想在这上面多做姿态,再抬眼时已是媚眼如丝,贴近了允宝身前,媚声道:“大哥,我这次可是特意来找你的,今天晚上你可要。 。 。 努力啊。 ” 允宝混身一抖,他心中对于此事早是后悔万分。 在京中时避不开只得曲意逢迎。 但自从别了陈铁来到这泾阳之后,便再止不住心中的那份罪恶感。 心中悔泪磅礴,自惭形秽。 而司马王绩到来之后,允宝得他教导更知礼义廉耻四字,决意与以前地生活一刀两断,痛改前非。 这时再见到太平如此摸样,忍不住避之如虎,连退数步,深吸一口气道:“妹妹,以前大哥做事糊涂,不知轻重,害了妹妹终身,但一错不可再错,以前的。 。 。 这样。 。 。 总之日后我两便要如那寻常兄妹一般,再不可行差踏错,后悔终身。 ”急忙又道:“大哥忙了一天,先下去休息一会,待会大哥设宴为妹妹接风洗尘。 ”一句说完,急急忙忙仓皇逃出了厅去,再不敢回头。 身后太平追出数步,望见允宝背影忍不住恨怒交加,张口欲骂却看大厅广众又不知该如此措辞,气的混身颤抖转回厅中,一扫桌上新上的茶杯器皿,对空咬牙切齿道:“陈允宝,你也配说这话!” 允宝只觉心中一惊,脚步连忙又加快了几步,他没去自己房中,半途折去了厨下,毕竟不管如何,晚上一场接风宴还是要办的妥妥当当,不能受人以柄,此事他还是要亲自吩咐一声才好。 来到厨下却没有看到人,正诧异间鼻头却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寻根究底找到源头,果然是一个药罐正在文武火上煎熬,但却也见不到有人。 允宝正待掀开药罐细瞧,这时门外却走进来一人,允包看去却是厨下的一沈姓年长妇人,待她近前,问道:“这药是给谁煎的?” 沈姓妇人上前怯声道:“是给惠儿小姐煎地。 ”惠儿与允宝王绩最是亲密,两人也不拿寻常丫鬟待她,在府中众人都以小姐相称。 “惠儿?她得了什么病了?”允宝奇道。 妇人怯声道:“不。 。 不是病,” “不是病?”允宝皱眉道:“是摔着哪了还是撞到哪了?” “也不是摔了撞了。 ”妇人的声音越发细不可闻。 “那是怎么回事?”允宝看着这妇人,不悦道:“你直接说,我不怪你。 ” 妇人咽了几口吐沫,终究是允宝往日表现太好。 这妇人也甚是相信,终于说道:“是公主打的。 ” “公主打地?太平?” 妇人连连点头。 允宝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为什么打她?”又道:“算了,现在惠儿在哪?可在她房里?” “在,在。 ” “恩,你继续在这里煎药吧,我去看看她。 ”允宝说话转身折向惠儿的房去。 心中却在忐忑不安,他深知自己这个妹妹出手没轻没重。 这次还不知打成什么样了,又想惠儿一向虽然有些活泼调皮,却也不至于不知进退去得罪太平,忽又想太平刚见自己时说的那句金屋藏娇,难道竟与这个有关?此念刚起,转瞬却又暗自摇头,惠儿她一个小小地丫鬟。 姿色也不不过中上,难道太平竟还会对惠儿起什么疑心? 满脑袋的胡思乱想,终于来到惠儿房外。 允宝推门而入,只见屋中人员济济,刚才厨下一众找不到的以及其余的府上人等竟都转入了此间。 围在惠儿床前地众人犹在七嘴八舌,但想是有所顾及,所以话语中不甚清楚明白,外围的人等瞧见允宝进来。 连忙招呼床边众人分开,等允宝近前,却见王绩正坐在床边。 “王师傅,你也在。 ”允宝道。 “恩,” 王绩脸色黑地如同锅底,在京中时允宝与太平的恶名是并驾齐驱。 但来到泾阳之后眼见允宝的所作所为与外界相传大相径庭,便觉得是不是那太平也是如此,所以在她来时尚是抱着一股乐观的态度,但谁料人是人非孰能说清,允宝恶名名不副实,太平却是名副其实,一通板子将惠儿樱桃小口打地姹紫嫣红,也将王绩心中一点“三人成虎”地善念打的四分无裂。 瞧见允宝来了,王绩不忿道:“你怎么不去陪你那个好妹妹?” 王绩虽然没有好脸色,允宝却不能计较。 只得畏畏诺诺道:“王师傅不要责怪。 我今日一天都在外面,此事实在不知。 ”看了看惠儿。 还好,没有想象中地严重,毕竟自己这个妹妹自己可是知道的,她下手的狠劲实在是甚为可怖,“怎么打成这个样子?”允宝道。 “哼哼。 ” 王绩冷哼两声。 惠儿却是想说,但两个塞帮和嘴唇却是皮开肉绽,哏咽了几声,却哪里说的出话来,倒是刚干了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又流了个洗礼哗啦。 允宝抚摸了几下惠儿脸庞,但饶是他小心翼翼,惠儿却依旧是疼的龇牙咧嘴,心中怜意大起,但一想到犯下此事的乃是自己“对不起她一辈子”的太平,很多话便再也出了口,转头向王绩道:“王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绩看着允宝脸上肌肉抽搐,他虽然心下痛惜,但知此事却也怪不到允宝头上,至于向允宝告状让他去为惠报仇地事他就更做不出来了,叹了口气,只得轻描淡写道:“似乎是惠儿手脚粗笨得罪了公主,被公主怪罪下来,说是以下犯上。 ” 这话允宝却是不信,说惠儿以下犯上倒有可能,毕竟平日在府中自己便没摆过一次架子,惠儿又与平常下人地位不同,与自己同王绩都是说笑惯了的,便是她面对太平时稍微有些不分尊卑也是有的,但又想她人十分聪明乖巧,自己特意交代了太平的身份,让她好好伺候,她便必定不敢大意,所以这以下犯上自有是不可能的了,而至于说惠儿粗手笨脚哪就更是不可能了,所以允宝知道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不过允宝此时一是不愿去责怪这个“自己对不起她一辈子”的太平,也不愿意再与她有什么瓜葛;二也是知道这个妹妹手段即毒切狠,自己真要去讨什么公道,只怕公道讨不来,自己也得搭在里面;当下闻言就要叹气安慰惠儿好好歇息,却不料身旁尚未散去地众人此时却都叫道:“不是这样的,惠儿小姐一直都是好好的伺候的,是那个公主找岔故意打的。 ” 这话允宝却不能不理了,回首望去,却是厨房的一名名叫珠儿的小丫鬟,便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丫鬟一窒,惠儿在府中人缘极好。 这次受了委屈众人都有些义愤填膺,指望允宝能为其正名,不过若只是如此那若放在别的官宦人家,既然允宝这个王爷主子来了那他们这些下人就该退去,但允宝一向待下仁慈,无有架子,这些人便不甚惧怕。 索性既然允宝没叫他们退下,那他们也就只当不知。 依旧围在一旁观看事态发展,果然此时有了她“用武之地”仗义执言。 见允宝问到,便将自己所知一切如数一一道来,从太平进府起一直说到惠儿厨下泡茶,又道:“。 。 。 惠儿姐姐端了茶上去,可公主硬说惠儿姐姐有意羞辱她,故意拿些碎茶碎沫来塘塞公主。 可我当时在厨下看地清清楚楚,从抓茶叶倒水一切等等都是那个跟着来地太监亲手做地,惠儿姐姐只是等他泡好了茶端了递上去而已,我想公主一定是知道的,要不然她怎么连问都不问那太监就叫掌嘴?” 允宝眉头暗皱,又问王绩道:“王师傅,珠儿说地可是真的吗?” 王绩闻言却不言语,只是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又轻轻点头,那珠儿说的一点不差,他救下惠儿时尚不明事情原委,可后来惠儿强忍剧铜,半哭半诉都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才知固然后面茶叶之事怪不到惠儿。 便连惠儿虽然礼有不敬也都是因为太平辱骂了允宝她方才如此。 不过这撞事他却不准备告诉允宝,因为她从惠儿说地太平所说话语中的轻蔑便知晓原来自己地这个安王殿下还真的不放在太平眼中,现在让允宝强出头去争个是非对只怕也没有半点好处。 允宝见王绩如此神情,便知那珠儿所说不错,但他此时却是有心无力,沉默半晌,终于伸手拍了拍已然如同一个泪人般的惠儿,又顿了半晌方才道:“惠儿你好生修养,我相信你。 ”心中悲哀,站起身低头出了房门。 长叹一声终于顿足而去。 傍晚时分。 允宝还是命厨下摆下了宴席为太平接风,派人来请王绩。 却被王绩一句酒鬼无德不知礼仪不敢登大雅之堂顶了回去,半分的面子都没有留给太平,太平虽然心下恨恨,但王绩是朝廷命官,从四品的官阶摆在那里,太平也不敢去随意治他的罪,只得笑脸应了,至于饭中,又是太平想方设法的yin*允宝,无奈允宝一意低头不理,偶尔几句“妹妹远来辛苦”,“妹妹吃好喝好,”“妹妹喝好吃好”也是反反复复来回倒腾来倒腾去,一顿饭吃地好生气闷。 饭后允宝匆匆逃离,独自在书房之中左思又想如何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避开太平,又如何尽快将她送走,一连想了七八条理由,却自料终究挡不住到时候太平的质问,终究是头绪全无,眼见天色渐晚,终于只能摇头回转自己房间。 允宝来到自己房间门口,刚要推门却猛然定下,退出来来到窗边向里看去,房中烛火照出一个女子倩倩身影映在窗上,却正是太平已然在房中等候了多时了,虽然四下并无守卫,但想来自是太平打定主意要与自己颠鸾倒凤,将众人赶的远远的开了。 允宝惊疑不定,小心上前贴在窗边,刚要伸手去捅那窗户纸,却听房中一声人音:“现在还不回来,难道真要我去书房找他?”听声音果然是太平,顿时允宝骇的魂飞四散,急急跑开,仓促间一脚踢在路边石上,忍不住一声“哎哟”,再闭嘴时房中太平却已然听见,赶到窗前推窗看去,只见黑夜里一条人影远去,虽看不清衣裳打扮,看身行却认出正是允宝,不由一声恨恨:“我看你能躲几时!” 允宝仓皇鼠窜,慌不择路,等一口气喘定停下来时才发觉已然是跑到王绩的院外,再想抽身离开时,却又不知躲到何处,今晚自己那里是住不得的了,下人那也是不能去地,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在王绩这凑合一夜,抵足而眠,好歹自己与他也是师徒,说出去并无干碍。 允宝来到院里,看窗上却无灯火,只道王绩已然睡下了,摇了摇头正待转身退出,却见王绩竟从外面进来,望见自己,道:“王爷你来了?” “是啊。 ”允宝听王绩声音中竟无一点诧异,心下着慌,难道他竟知道此刻太平在自己房中等着堵截自己? “恩,我算着王爷也会来。 ” 王绩点了点头,却不知从哪又摸出一壶酒来,仰天喝了一口,摆手道:“我们进去谈。 ” “好,”允宝答应一声随着王绩来到房中,看着他饮酒点头却不发一言一语,不禁心下越发忐忑。 王绩一连望嘴里倒了十余口酒,终于咂了咂嘴,将空酒壶丢到一边,转头看向允宝,半晌猛然一句:“王爷可是有什么把柄在公主手中?” 一句话骇的允宝面色顿时煞白,口中急急呼道:“没有,绝对没有。 ” 第二百零三章 昨日飞扬跋扈 第二百零三章 昨日飞扬跋扈 王绩看着允宝这番摸样,不由呲笑道:“王爷莫要瞒了,若不是王爷有什么把柄在公主手中,那公主缘何对王爷没有半点敬意?而王爷也为何畏公主如虎?” 允宝偏头避过王绩目光,喃声道:“我不知王师傅你在说什么。 ” “哼哼,” 王绩站起身向空气里冷哼了两声,道:“晚上王爷听的不全,我来全说了吧,珠儿说的固然是实,但今天下午惠儿举止也确实有些失度。 ” “恩?” 王绩继续道:“不过这份失度却是因为护主心切,是在公主当着她的面辱骂了王爷之后。 ”转身猛然盯着允宝双目,硬声道:“王爷,你虽然以前京里名声不好,可她太平的名声却也不豫,固然她作为文皇后的女儿在皇上面要受宠一些,可你是皇上长子,如今太子刚没,众皇子中只有你与二皇子河南王年长,王爷乃香妃所出,河南王虽为文皇后之子,但这个‘子’却是假子,实际却是没有名分的宫女所出,所以王爷你继承大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这样说来反是公主要惧你三分,但如今你这样怕她是何道理?君子傥荡荡,王爷若有苦衷就在今日说了吧,若有我能够效命的地方,王绩万死不辞!” 允宝大惊失色,王绩的这番话与平日里的王绩为人实在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连忙道:“师傅慎言。 ” 王绩却依旧义愤难平。 他日夜与酒为伴,常常道有父目、无朋友。 虽然未必是真的没有朋友,但朋友稀少那却是一定地了,至于有人问难道惠儿竟能算是这位大诗人的朋友?亦或者竟进一步为红颜知己?其实这其中却是是又不是,王绩今岁五十有余,惠儿尚不到十七,两人岁数相差太大,便是王绩去做惠儿的祖父也是成了。 但古时不比如今,老夫少妻者比比皆是。 五十娶十七也是等闲事,(此话不但是说古时,便是现世七十娶二十的不也是有的吗?)而王绩若真的娶了惠儿,那么他此时正好无有正妻,娶了惠儿便是正房与妾室不同,这等事在王绩等风流文人圈中绝对是传为佳话。 不过。 。 。 话音一转,王绩却并是如此等俗人。 他心目中确确实实是将惠儿当做了自己的一位好友,兼且他无儿无女那就更无孙子孙女之流,在这半年里,王绩便是心中将惠儿当做了他地孙女一般也未必可知。 切说王绩说罢,又觉得口舌难耐,走到床头的一个柜子旁弯身打开柜门,一脸慎重,允宝还道他又要拿出什么重要地东西来。 半晌见他起身时手中却又已拿了一个小坛,允宝心知必定其中又是美酒,不禁微微一笑摇头不语。 王绩拍开封泥,闻了闻酒味,刚要喝上几口却又强自忍住,将酒坛放在桌上。 对允宝道:“王爷,你说吧。 ” 允宝一楞,随即想起王绩还是在说刚才那个话题,但这段时间过去他已从容了许多,想了想道:“王师傅猜的倒也不差,实在是我以前少不更事,胡闹任性,带坏了太平,以至于后来长大明事理之后才发觉很对不起她,所以在有些事上我都是能让就让。 不好太逆她的意思。 ”这番话真真假假。 三分真七分假,自己与太平。 。 。 之事也可说是自己害了她。 可是单单一个“带坏了她”却怎么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其中竟有这样的泯灭人伦。 “这样?” 王绩看了看允宝,瞧不出什么做作的痕迹,稍稍犹豫,道:“那王爷日后也准备一直这么让下去?” 允宝神情一顿,半晌道:“只有走一日算一日了,总之是我欠她的。 ” “。 。 。 ” 王绩看着允宝沉默半晌,终于回身抓起桌上酒坛,仰天痛饮,半晌重重放回桌上,长舒了一口气道:“算了,王爷好自为之吧。 ”来到床边往床上一躺,鞋也不脱便卷起被子睡觉。 允宝惊道:“王师傅,你就这样睡觉?” 王绩抱着被子回头斜眼看了看允宝,两眼一翻,道:“不这样睡还怎么睡?”说着话却将湿漉漉的嘴巴在被子上狠狠地擦了一下,转头又睡了过去,径自道:“王爷若出门时请带门。 ” 允宝愕然,原本还想在这里蹭上一夜,但看了此时此景便是有人拿鞭子赶着他叫在这里睡却也不能了,急忙说了一声告辞慌张退了出来,来到门口将门带上,顿时感觉外面空气比里面要好了很多,不由一声咂舌:“也不知这怎么就能睡地着。 ”四下张望一番,想起建王府时自己一意阻拦扩建,这时房间不够了却又不禁惋惜早知今日当初若是不拦着多盖一间就好了。 彷徨无计,终于咬着牙出了府门趁着黑夜在最北城处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一夜,至于有无人认出他就是那安王殿下那就又不得而知了。 允宝一夜固然忐忑,太平一夜却也不轻松,她守在允宝房中百无聊耐直到三更,最后终于在恨声之中睡去,直到五更天明。 “我要这个,” “我还要那个,” “这个,这个我也要。 ” 好一对才子佳人,街上行人无不侧头心中暗赞:端的是男的风流倜傥,女的美艳无双。 却不知这两人正是微服逛街的允宝与太平。 “好妹妹,这天也不早了,你要再逛,那也先让大哥我先去茶馆里坐一坐喝喝茶可好?”果然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泾阳城就这么一点点大,允宝又能躲到哪去?从五更天明太平命人在城中搜寻开始,不到两个时辰允宝便被她从客栈中挖了出来陪她逛街。 随意吃了点早饭,这一走便也已有了近两个时辰了。 太平轻蔑道:“喝茶?现在不就索性连喝茶带吃中饭了,省的你过会又要说去吃饭故意耽误时间。 ”说话中径自寻了一间酒楼,直向楼上走去,同时跟在身后地一众侍卫中分出两人抢先而上。 两人刚到楼上,那两名侍卫已然回到两人身前禀报道:“公子,小姐。 这酒楼只有一间雅间,已经被人占了。 要不要我们‘请’他们离开?” “让他们滚。 。 。 ”“等一等!”太平话语未落,允宝已然抢声吩咐道:“你们去了好好说,就说他们让了位子我们给他们一些钱来做补偿。 ” “是,”两名侍卫答应一声去了,太平却向允宝道:“大哥,你和这些小民客气什么?直接赶出去不就得了?” 允宝嘿然一笑,道:“毕竟你大哥我是封在这泾阳啊”。 太平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这时那两名侍卫却又回转,见过两人道:“公子,小姐,那一桌客人说是在宴请朋友,不愿意换桌。 ” “什么?好大地狗胆,你们全都是死人吗?不会。 。 。 ”太平正待发怒,允宝却又连忙抢先打断道:“太平,我们就在外面吃吧。 我们都穿的便服,正好与百姓同乐啊。 ” “放你的。 。 。 ”太平话语一窒,接着喝道:“胡说!我今天非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跟我做对!你们给我带路!” 允宝劝解不住,只得皱眉跟上,这种事他在京中时节不说太平做过极多。 便是他自己干过的也不知有多少,从无一人能从自己与太平手上讨的好去,往日骄横跋扈自不必说,但在此时此地他的心情却已是沉到谷底。 “咚!”众侍卫推门而入,闯到一个小小雅间将一桌人围了个严严实实,太平上前哼声道:“先礼后兵,本。 。 。 本小姐派人好言相劝你们既然听不进去,那我给你们来点厉害瞧瞧。 ” 这句话允宝以前同样说过不知多少遍,可今日听来却是满脸羞愧。 满桌地人中有老有少,但个个都是惊慌失撮。 反是坐在最下首的一名俊美少年郎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白日仗器行凶。 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我就是王法!” 果然是这句话,允宝心里暗说。 这一切地情节自己烂熟于心,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忘记? 那少年又道:“你可知我是朝廷命官?你等持刀威胁朝廷命官可知是什么罪吗?” “你是朝廷命官?”太平一指少年,失声笑道:“那你说说你是什么官?” 少年却有些犹豫,半晌方道:“我乃京师正六品城门郎。 ”这句说完,众人方知为何刚才这少年要如此犹豫了:此城门郎非彼城门官,这个城门郎乃是守卫皇宫宫门,勒守宫门的重要官职,原来是设的城门校尉一人为正五品,后来才改的校尉为城门郎,人数由一名增为四名,品级也由五品降为了六品,但饶是如此,此职也是举足轻重,非一般人等可任,而这少年不过弱冠便能任此职,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但话说回头,此职若是放在老成之人的身上自然不错,但放在这样一个俊美少年身上却叫人忍不住想这样一个翩翩少年郎竟是个看大门的,实在是让人宛然,而这也就难怪少年说起官职时也是如此犹豫了。 “城门郎?看城门的?”太平一言未闭已然哈哈大笑,笑声良久又突然而止,转向众侍卫喝道:“全都抓起来!一个破看城门地也敢跟我耀武扬威!” “是!”众侍卫答应一声上前动手,那少年喝道:“你们想干什么?”说话间已然摔开身边向自己抓过来地侍卫地胳膊,一扭一错之间那侍卫已然胳膊脱臼被他踩在脚底,眼见这大内中武艺高强的侍卫在这少年郎手中竟如土鸡木狗一般。 “你敢动手?”众侍卫眼见同伴吃亏,都是大怒,有三两人上前来与少年相搏,却都被少年三拳两脚打地腿折臂断。 余下人中有反应迅速地已然将藏与衣内的长刀抽出,一把抓住席上一人,伸刀架在手中人质脖子上,喝道:“小子,你看清楚了,小心你这朋友人头不保!” 少年虽然满身工夫脱离此地是易如反掌,但却被余人拖累。 只得伸手任由众侍卫绑了。 太平上前一掌掴在少年脸上,喝道:“你再打啊?”又伸手捏了捏下巴。 笑道:“不过你长的倒还挺俊俏地嘛。 ”回身时脸色却又变了颜色,喝道:“掌柜呢?快把这里收拾干净,本小姐要在这里用膳!” “是,是,这就来,这就来。 ”一旁的掌柜早已吓的胆颤心惊,这时连忙出来点头哈腰道:“这位小姐你先坐一会。 我叫人赶快把里面收拾好,马上就收拾好。 ”见太平微一点头,连忙连滚带爬跑到雅间,手忙脚乱地收拾起碗碟,连平日里从不亲自动手的规矩都忘地一干二净。 “小姐,那抓的这些人怎么办?”有侍卫上前来询问道。 太平也不在意,说道:“拿我地名刺,交到这泾阳城里的衙门去吧。 ”又接着道:“叫那县官先好好的饿他们三天。 看他们以后还长不长眼睛!” “是,”那侍卫答应一声,回身招呼押着人质的那几名侍卫下楼去寻本地县衙。 允宝在一旁默然无语,只在那少年被压走时忍不住狠看了几眼,恰好此时少年也向他这看来,允宝自是免不了又是重重叹息了几声。 。 。 “大哥。 现在雅间没人了,我们进去吧。 ”允宝回过神来听到太平道,四下张望,岂止是雅间没人了,便连整个酒楼也是除了小二便再无一个客人了,无奈道:“好的,我们进去吧。 ” “老板,你们这有些什么拿手的小菜?”太平向还在桌上擦来擦去的掌柜道。 原来掌柜地刚才瞧太平连正六品的大官都问也不问就随便抓了,心下大惊,不知太平是何来头。 之后又猛然辨认出陪在一旁一直未有说话的正是安王允宝。 他心道连王爷都要做这个女人地陪客,又想平日里允宝平易近人、爱惜百姓。 但今日对此情此景却是一言不发,暗自揣测难道这名女子竟连王爷也不放在眼里,哪又该是如何地大来头?便是连皇后皇太后也不过如此了吧。 一念至此,真个神情慌张、彷徨无地,当下一心埋头忙于收拾桌子,猛然听见太平问话,但话语中到底问了自己什么却是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只吓的跪倒在地,不住磕头道:“别杀我,别杀我。 ” “嘻嘻,你这掌柜地有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太平说完,掌柜的心下大定,刚才太平问地话也在心里慢慢想了起来,刚要回答却听太平又道:“不过你既然这么怕死,那我倒真的想杀你一次看看了。 ” “啊!~~咯”一声呜咽,掌柜的顿时瘫倒在地。 太平略略一惊,问道:“他怎么了?”有侍卫上前探了探鼻息,禀报道:“他吓昏过去了。 ” “这个胆子也太小了吧?”太平道:“将他弄醒了,”鼻头轻抽,又道:“怎么一股怪味?” 众人也自奇怪,那侍卫再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掌柜却随即恍然,道:“小姐,是这个掌柜的吓的失禁了。 ” “什么?”太平大乐:“还有这事?”看向倒在地上地掌柜,果然一股黄水从裤裆处留了出来,不由哈哈大笑道:“本公主一句话居然吓的他尿的裤子了,哈哈哈。 ”允宝虽然不满,这时却也宛然,太平又道:“快走,快走,这里味道可不好闻,咱们换一家,换一家。 ”站起身当先跑了出去。 接下来的事就要顺利的多了,众人换了一家酒楼,这次却有空闲的雅间,但上一桌的茶碗都还没有收走,看桌上盏盘中有些菜才刚刚动了筷子,也不知那前面之人是真的吃饱走了,还是刚才那家酒楼消息传来,众人吓的仓皇而逃了。 中唐孟郊曾有诗道:“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此时彼“中唐”是没有了,而根据蝴蝶效应孟郊也不会再存在了,至于这“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哪更无论了,但就算这三样皆无,小小的泾阳城里却也不足以让太平游玩一天,当中午饭过,她便有些意兴阑珊,在街上又逛了一个多时辰,便自要打到回府,允宝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草草而回。 “啊,累死我了。 ”太平回到王府径自向允宝屋中走去,来到房中直接躺倒在允宝床上,伸手撩起衣服下摆露出一双白玉足,媚眼如丝,腻声叹气道:“我好累啊,大哥,你也不来帮妹妹捶捶腿啊?”说话中又稍稍扯开自己胸前衣襟,虽尚在冬日却所穿不多,随手一拨就是**半裸。 “我,我。 。 。 ”这具身体虽然看地多了,但允宝自来泾阳便未沾过女色,这时看着妹妹想要说出拒绝地话,但话到口中却变做一口口水咽到腹中。 “大哥,来帮我捏捏肩膀啊。 ”太平又道,一句话完,外衣已然飘然落地。 “咕嘟。 。 ”允宝又咽了一口口水,却终于悬崖勒马,伸手掩面,急既道:“啊,既然回到了府中,那大哥我尚有公事要办,就不陪妹妹了。 ”言罢连忙退出了房外,伸手摸头,已是一手冷汗。 泾阳县令郭长年在前隋时出仕,二十多年里从从九品到正六品的官做了遍,起起浮浮终究最后还是回到了这正七品地泾阳县令(隋制县分九等,从正五品到从八品皆有,如长安县令即为正五品。 ) 自泾阳池阳两县画归安王允宝后,郭长年也有过一阵不安,但随着允宝到来,近身接触之后,才发现这个王爷竟与传言中大不相同,不但不刁难自己还将整个泾阳管理的井井有条,当然这其中虽然也有不少他郭长年自己的功劳,但就算把自己的那些功劳全部送给安王又有何不可?相比年少时还憧憬着登阁拜相,现在的郭长年只求能够造福一方就已是心满意足矣。 中午时,有几个人压着城中士绅程德以及他的几个亲戚来了衙门,郭长年只看那几人的手段作风便知定同样是官府中人,最后果然知道没猜错,那几个人个个都是宫中侍卫。 郭长年不敢怠慢,小心招呼,就见几人将程德交给两帮衙役,拿出太平公主的名刺说道这几个以下犯上,冲撞了公主,公主有令命郭长年将众人关押,先压上三天不给米食,再从重量刑。 郭长年虽然心中奇怪这士绅程德一向最知进退,又为人仁义,在泾阳城中人缘极好,这次不知如何不长眼竟冲撞了皇上最宠爱的太平公主,但郭长年却不敢怠慢,畏畏诺诺,送走了几个侍卫,回头再来问那程德几人,这才知道其中竟是那太平公主仗势欺人,骄横跋扈,程德几人竟全是无辜。 郭长年知晓了原委,虽然同情却也是无可奈何,问明了众人中竟还有一位六品的城门郎,郭长年又不禁无奈摇头,别说自己这个芝麻大的七品县令与这其中的六品城门郎,就算是换了京中的高官显爵,谁要是得罪了太平公主,又有几个人逃的过抄家灭族?好生安慰了几句,最后也只能一摆手将众人压在牢中,叹上几口气仅此而已。 自己即使有心帮这几人,但力有不逮光叹气也是无用,自己的生活还是要过下的,抛开此事,想起日日所练的书法,郭长年铺好纸张,研得了墨,转身从房中架子上一排厚厚书籍中抽出一张小小的便帖,小心放在书桌之上,凝神观看细细着摩,半晌方才提笔写下一个“贵”字,最后一捺下去,提起笔,自己看了看略略摇头,回头再去看那便帖,这次却一直没有再落下一笔,最后终于一声长叹,将笔架好,泄气道:“心气难平,如何便写的好这字!” 第二百零四章 少年郎 第二百零四章 少年郎 正在此时,门外一名衙役跑了进来,急声道:“安王千岁来了,大人快出去衙门迎接。 ” 郭长年一声“啊?”,连忙出的门来,走到一半却驻足向那衙役道:“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转身回了书房,将那便帖小心收回原来那本书中夹好,这才再度出来。 郭长年来到衙门大堂,允宝已然等候多时,这时见他进来,连忙上前道:“我来问你,下午是不是有一群人拿着我妹妹太平公主的名刺来让你关押几个人?” 郭长年一楞,随即应声道:“是啊,此时正关押在大牢之中。 ” “你把他们都带到大堂来,”允宝说罢,郭长年心中惊疑,却答应了转身便要去牢房提人,谁料允宝又道:“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大牢里见他们吧。 ”不由郭长年分说,便向大牢而去,郭长年越发惊疑,连忙随后跟上。 来到牢中,允宝问道:“那几人关押在哪间房中?” 郭长年答道:“都在地字三号房。 ” “恩,”允宝微一点头,迈步向里走去,来到地字三号房门前,果然见那酒楼中被抓的一行人被关押在内,允宝向郭长年道:“把牢门打开。 ” 郭长年闻言连忙转身向牢头道:“快打开牢门。 ” 牢头开了牢门站到一边,允宝迈步入内,见牢中众人瞧见自己到来都是立起站到一旁。 眼中均是又惊又怕,暗自一叹,再转头去看那少年,却未见到什么神色变化,想起在酒楼时他被侍卫带走时也是处变不惊,允宝心中暗暗赞赏,城门郎举足轻重。 此少年年岁虽轻,却有大将之风。 果然胜任有余。 想了想,上前一小步,道:“我是安王陈允宝,今天下午和我一起在酒楼的就是我皇妹太平。 ” 太平地身份在众人被压到县衙,众侍卫出示太平公主名刺时就已经知晓,至于允宝这个王爷,程德这个士绅虽然对他影响不深。 但在酒楼时允宝随着太平闯进来,然后压到牢中之后经过那少年的提醒再联系自己影响中的摸样互相一对证,也早已经清楚明白不过了。 允宝见众人面上似乎又惧怕了一分,却没有再惊讶,心知他们也应该猜到了自己身份,顿了一顿,道:“今天下午我那个妹妹无礼取闹,得罪了诸位。 我在这里给大家陪罪了。 ”说罢就是抱拳弯身行了一礼。 众人连称不敢,却又向后推了两步,不知允宝前倨后恭又有何事,唯有那少年眼中一亮。 允宝行罢礼,又道:“我妹太平。 。 。 ”犹豫半晌,道:“总之此事皆是我陈允宝不对。 诸位这就回去吧。 ”回头向郭长年道:“郭大人,你从我存在衙门里的钱财中取出一些来,给这几位每人一千钱,算是我向诸位陪罪了。 ” 郭长年心中欢喜,连忙道:“好,好,我这就去办。 ”说罢跨入牢中,向恍然若梦,犹自不敢置信的众人道:“诸位快随我来,”却见众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敢动足。 连忙上前一拉程德道:“程员外,还不快走。 这大牢里难道待的好玩吗?” 程德此时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先前冲了出去,急声道:“不错,不错,都走,都走。 ”将出大牢门时,才猛然警觉少年没有跟来,连忙向身后道:“仁贵,仁贵,你出没出来?出没出来?” 那少年高声应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出去。 ”却并未移步,看着面前的允宝,淡淡一笑弯身行礼,说道:“多谢王爷搭救了。 ” 允宝连忙将他搀扶起来,道:“你不必谢我,下午我未出言阻挡皇妹已是对你们过意不去了。 ” 那少年却笑道:“太平公主最得当今万岁专宠,若她一意做了决定,下官说句犯上地话,只怕王爷也确实无能为力。 ” 允宝看着他良久一叹:“你说的不错,可怜我这个当大哥竟连妹妹都管不好,见笑,见笑了。 ” 那少年道:“太平公主虽然受宠,但毕竟是女儿身,王爷是有希望继承大统之人,其贵重之处岂又是公主能比地?”又道:“我在京中常听人将王爷说的如何飞扬跋扈,直到来了这泾阳方知众口铄金。 ” 允宝自家人知自家事,但此时也只能摇头苦笑道:“过誉了。 ”又道:“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与你竟一见投缘,却不知为何。 ” 那少年笑道:“真正是巧,我心中也有这种感觉,从这半年来我升任了城门郎以来,平日里见到王爷兄弟昭德太子并二皇子河南王千岁也有多次,却从无今日这种感觉。 ” 允宝喜道:“那不如我两结为异性兄弟如何?”言罢看着少年,担心他推辞,却不料少年并不娇柔做作,也是喜道:“正有此意。 ”允宝大喜,上前将少年手抓在自己手中,激动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拜香结义。 ” 那少年却稳丝不动,反笑道:“我一不贪图王爷的权利钱财,二也不欲人知我与王爷结拜从而让别人高看自己一眼,用金炉插香与撮土为香又有何不同?王爷若不在意,你我二人就在这大牢之中结拜,如何?” “好,好,正该如此!”两人撮土为香,允宝道:“我姓陈名允宝,想比兄弟知晓,今年二十有一,不知兄弟姓名?”少年道:“我姓薛名仁贵,今岁十七,乃绛州龙门人氏。 ”于是两人向天祝告:“今日我陈允宝(薛仁贵)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当即拜了三拜,再站起身来时便是以兄弟相称。 允宝喜道:“兄弟,随大哥回府,咱们今晚把酒言欢。 夜里抵足而眠,明日大哥再修书一封去吏部将兄弟要到我安王府。 今后你我兄弟日日相守。 ”又道:“安王府中单有王绩王师傅为司马,兄弟若来,任何职位随兄弟挑选。 ” 那少年,此刻便要称薛仁贵,笑道:“说了我与大哥结拜不是为图大哥乃是王爵,若入了大哥府中岂不是自食其言?”接着道:“何况你我牢中结义,与常人更是不同。 明日小弟就要回京,虽然分离,但大哥若有事,只须一封书信到,小弟辞了这官便来助大哥一臂之力。 ” 见刚刚结义就要分离,允宝不由有些暗然,想一想有真名士自风流,那自己与薛仁贵真兄弟何必寝食不离?当即也就笑道:“兄弟说的有理。 那大哥就晚为你摆酒送行。 ” 薛仁贵又笑道:“大哥又错了,刚说了你我兄弟相交不欲别人知晓,今晚你若一摆酒为我送行岂不告诉了全天下地人了?大哥若真有心,今晚亥时你我各提一坛酒就在这衙门前的长街上痛饮一番如何?” 允宝听罢只觉得非议所思,当一想与长街之上与薛仁贵把酒狂歌而行,又觉心血澎湃。 上前抱薛仁贵双肩,大声道:“好!今夜你我兄弟定要痛饮一番!” 允宝出了大牢,回转王府,大半个时辰之后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命人掌灯准备晚宴,果然其时王绩依旧是一句酒鬼无德不知礼仪不敢登大雅之堂顶了回来,王绩既然没来,太平手下有官职在身的侍卫头领之流便也依旧不敢入席,也就依旧还是只有自己与太平二人坐于其间。 席间太平突然面色一整,道:“我听说那酒楼上几个和我做对地人全都被你去县衙大牢亲自放了?” 允宝筷子正待夹菜。 闻言一楞。 收手回来,顿了顿道:“不错。 他们本就无辜,何必非要为难人家。 ” “他们无辜?难道以下犯上不是罪吗!”太平筷子一砸,恶声道:“陈允宝,我看你现在变了很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允宝身体一颤,压住心中火气以及还有那么一点的惧怕,将筷子轻轻放好,张口欲言,又见四下不少太监宫女,深吸一口气道:“莫要叫下人们看了笑话,吃完了之后去你房中说话如何?” 听闻说“去你房中说话”,太平立即转怒为喜,连声道:“好啊,到时候看你怎么交代。 ”想要去找筷子却哪里找的着?旁边有太监递上一双新地,太平喜滋滋地接了又轻快地吃起菜来。 允宝见太平闻言之后喜不自胜,知道她理解错了自己话中含义,但这时也不好再解释,又想自自己与她接触以来,她一喜一怒变换太快,前时还喜,下刻便怒,喜怒不定,被这样的女人惦记上实在是让人害怕,当即暗中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与她彻底说个明白,之后是死是活只凭天命也好过如今这般提心吊胆。 这顿饭自然又是吃地草草结束。 “进来吧。 ”刚离了席,太平便拉着允宝来到自己房前,一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驱散了下人,拉着允宝进了房中,将门关好便急不可耐地扑了上来,高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你舍不得我地。 ” 允宝皱着眉头将她退开,道:“等等,等等。 ”在太平诧异之中略略缓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心神,说道:“妹妹,你是我亲妹妹,我们是不可能的,这种错误的关系不要再维持下去了。 ” 太平闻言顿时满面寒霜,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允宝道:“我说我们是亲兄妹,是不可能的,这种错误的关系不能再维持下去了!” “哼哼,”太平两声冷哼,猛然上前一手一推允宝,另一手便向他脸上掴来,允宝急忙避开,太平怒声道:“以前我们没有这种关系地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现在厌烦了就嫌弃我了?”见允宝张口欲辩,又道:“又或者还是怕父皇知道砍你地脑袋?恩?” 允宝道:“妹妹。 大哥这话是为了我们两个都好,不然一直这样下去地话迟早有一天是纸包不住火的。 ” “少跟我费这话!”太平怒道:“是不是那个小贱人?就是那个叫惠儿的小贱人?我告诉你,陈允宝,今天晚上你要是出了这个门,明天我就回京把这事告诉父皇,我就说你奸污了我!” “你。 。 。 ”允宝急道:“你这样说有什么好处呢?我不妨告诉你,我现在连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 我的好妹妹啊,实在是这种。 这种。 。 。 **的事天理难容啊!” “我。 。 。 ”太平拉长了音,猛然一个“不听!”结束,上前一把抓住允宝衣襟,怒声道:“你说,你到底想死想活,要想死那我明天就回京,父皇那里咱们两个说个清楚。 想活。 。 。 ”用力一摔允宝衣襟没,道:“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 ” 忍不住双拳紧握,只要杀了眼前这个女人,再巧妙安排一下,报给父皇一个路上遇大股匪徒以至于死与途中,虽然难免会受一点责罚,可这未免也就不是一个好办法。 心中即有了此念,脑中便陡然炙热起来。 望着太平地双眼止不住就想上前一了百了。 太平望见允宝双目赤红,饶是她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却也不由混身一哆嗦,强自喝道:“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杀了我?我告诉你,我带来地人里高手不计其数,你杀的了我。 可灭不掉那些侍卫地口你也是枉费!” 允宝心头一阵冷水浇过,说不上是真怕什么难以灭尽这些侍卫,毕竟今日刚结义地兄弟薛仁贵如果能出马的话,一气杀掉这些人倒并不是不可能,这一点只看他在酒楼上三拳两脚放倒一片侍卫便可得知。 但既不是怕难以灭口,那又是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自己本就对这个妹妹心中有愧,不愿意再下毒手?又或者是怕临行前一脸慈祥地父皇陈铁听到太平之死伤心?难说,都很难说,允宝知道也许自己心里都不知道自己这样放弃了是为了哪般原因,但放弃就是放弃了。 最少自己的良心终于轻松了起来。 算了。 本就是获罪于天,既然自己铸下了大错。 那苦果自然也要自己来尝,允宝仰天长叹,朗声道:“妹妹,大哥我既然错了一次便不能一错再错,妹妹若是明日想要回京,那大哥我去为你送行。 ” “不必!”太平硬声道:“既然你决定了,那你就出去吧,明天早上也不用你送我了,只要不要怪我无情无义便好了。 ” 允宝无言,只得退出房外,普一出房门,便听“咚!”的一声房门关上,紧接着门里传来一阵乒利咣当,允宝咬牙站在门外听了一回,终于远去。 回到自己房中独自思量,却难断,索性挥去念头,又想起与薛仁贵的约定,好容易坚持到戌时过去,连忙拧上一坛早已准备地美酒,出府而去。 “兄弟,你先来了。 ”刚到县衙门口,便见薛仁贵已然先到了,站在路口之风迎风而立,手中一坛烈酒一杆方天画戟。 薛仁贵瞧见允宝来了,侧头一笑道:“大哥,你来了。 ” “来了,”毕竟尚是冬天,夜寒难耐,允宝紧走几步来到薛仁贵身旁,见他手中画戟,笑道:“兄弟,你用画戟?” 薛仁贵方天画戟横在胸前,道:“大哥不怕小弟要害大哥?” 允宝心中一凛,却笑道:“兄弟若是有心如此,何时不可?” 薛仁贵哈哈一笑,画戟倒背,举手中酒坛道:“大哥,喝酒!” “喝!”允宝也举起手中酒坛,但两下一比,却是小了一半,不由面上未饮先红,道:歉声道:“大哥不善饮酒,无如兄弟英雄。 ” 薛仁贵道:“大哥能饮则饮,不能饮且看兄弟舞上一曲为大哥助兴。 ”当即浮一大白,放下酒坛,跳入街心,方天画戟亮起,先摆一招凤凰…头,再是独龙抢珠还,舞起梨花白胜雪,一点缨红赤如龙。 常有人道腊月里使枪滚等长兵器最好顺风而行,但此时薛仁贵手中一杆方天画戟在这长街上四散使开,真个是风吹不动,水浇不透。 允宝正看的心旷神怡,猛不然薛仁贵一声大喝,手中方天画戟面相自己脱手而出,惊的允宝魂飞魄散,正自束手待毙之际那画戟却稳稳插在刚才薛仁贵放下的酒坛之下,戟尖贴着坛底插入街上石板之中三寸,真个势大力沉却又不差分毫。 薛仁贵走上近前,伸手握在画戟柄上,未见如何用力,整支画戟已然挑着酒坛飞了起来,同时碎石飞溅。 薛仁贵临空抓住酒坛,一口长饮,哈哈而笑,大声道:“大哥,你看小弟我这武艺如何?” 允宝赞道:“真个温侯在世。 ” 薛仁贵又是大笑,举坛道:“大哥,喝!” “喝!”允宝刚才被那支画戟激的一身冷汗,这时被风一吹真个冷彻骨髓,连忙拍开封泥,猛喝了一大口,真是三千六百万根毫毛全舒畅。 第二百零五章 他欲摇旗呐喊 第二百零五章 他欲摇旗呐喊 两人举步前行,边走边聊,或谈或笑,虽有寒风却也有美酒,真个一夜畅快淋漓。 时到三更,两坛酒尽,允宝也已喝的酊淋大醉,薛仁贵将他扶到一家客栈安顿好了之后,自己在房中等到五更天明,终于起身而去。 一点寒月犹挂天边之中,一人一骑自城门里飞驰而出。 而在天色大亮之后,同一城门之中,一行人正自悄声等待,经过了有小半个时辰,那马车中人终于伸出一玲珑女手轻轻一摆,道:“算了,走吧。 ” 于此同时,一人正在梦中呼道:“好酒,好酒!” “媚娘,我们去你房你说会话。 ” “不去,我现在正有事呢,王爷,皇上病刚赶好些,身边随时要人啊。 ” “没事,就一会,来吧,来吧。 ” “不要,王爷,皇上在喊我了。 ” 武媚娘面对允文的纠缠实在无计,正自不知如何脱身时却见远处有人及近,正是出游允宝封地泾阳结果怒气而回的太平公主。 武媚娘眼神一亮,急忙来推允文道:“王爷,王爷,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 ” 允文一惊,连忙跳开几步,武媚娘借机急忙跑开,允文心道她莫不是骗我?回头看去却果然是太平,等她近前,一笑道:“皇妹从皇兄那里回来了?” “回来了。 ”太平瞧见了刚才允文巴在武媚娘身边猴急的丑态,不由出声讥讽道:“二哥喜欢这个宫女?她可是父皇地女人。 你抢不来的。 ” 允文大惊,顾不得她出言无状,连忙问道:“你从哪里听来媚娘是父皇的女人?” 太平笑道:“这还有听人去说?直接用眼睛去看不就行了,难道你没见她在父皇身边的那份骚劲吗?我看以父皇对她的宠爱啊,只怕没几天就要收做了妃子,日后贵妃皇后只怕都不在话下呢!”这番话说完,不说允文面色一变。 就是太平自己心中也是一动,在她想来允宝之所以不愿再与她继续前缘。 无非是怕父皇知道了怪罪,天下人知道唾弃而已,但若她借这个女人除掉了允文,那日后的皇帝之位自然就落到了允宝手中,到时候他是万人至尊的皇帝,那时便不用再怕别人说三道四,更何况就算退一步讲。 他到时候不肯在与自己合好,但只要自己手中有他地把柄,那自己岂不就如同太上皇一般?她心中越想越高兴,回头一想却又有一个难题,如何利用武媚娘来除掉允文?只凭着现在两人的暗通曲款?这等小事就算被父皇抓住,顶了天去也不过将允文责罚一番而已,想要除去他却是千难万难了。 允文自不知太平心中这刹那间竟要至自己于死地,只是脑中充满了媚娘成了父皇地女人。 日后的贵妃、皇后的恐惧,不自觉摇头喃语道:“不行,我不准她这样,她是我的,她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再毁了她。 我不会让你再毁了她。 ” 太平一楞:允文竟是这样的喜欢这个媚娘?至于允文最后为何会说一个的“再”字?却又迷茫无解了。 允文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慢慢走,太平轻蔑地冷哼了一声,抬步便要入陈铁的寝宫,但刚刚举足却又一楞,刚才来时自己是要一意于允宝鱼死网破,现在却是想帮他登上皇位,自己再进去时见到父皇又该说些什么呢? 太平正思索间,却见武媚娘从寝宫中出来,来到她身边欠身道:“公主。 皇上让您进去。 ” “父皇让我进去?”太平微微诧异。 随即明白必定是武媚娘将自己来这的事禀报了父皇,不由有些气恼。 哼了一声,抬步要走,却脑中灵光一闪:他允文勾引一个宫女不是大罪,那勾引父皇的贵妃皇后总是不赦的大罪了吧?只要自己想方设法让这个武媚娘在允文采取手段之前尽快先让父皇给她定了名份,那这之后的一切还不就尽在自己掌握之中?想通这点,太平不禁欣喜万分,竟生出想将眼前这个武媚娘抱起来狠狠亲上一口的念头,但转瞬便又想到这个贱人武媚娘以前对自己不敬的种种,忍不住心中哼声道:“先便宜你这个小贱人了!等日后再好好地让你尝尝厉害,叫你从头跌到底跌个碎尸万断!” “父皇。 ”太平进了陈铁房中,见陈铁还是半躺在床上,只是这时已然披上了外衣不再缩在被中。 太平上前撒娇道:“父皇,我出去地这十来天你脸上的气色可好多了。 ” “哈哈,”陈铁笑道:“还是媚娘照顾的好啊。 ”转眼看向武媚娘,眼中尽是柔情,又道:“朕现在是一刻也离不开她啊。 ” jian货!太平心中骂了一句,脸上却笑的越发灿烂,道:“那我可也要多感谢感谢媚娘了。 ” 武媚娘对前些日子太平的凶狠还在心有余忌,刚才之所以喊太平进宫也是无奈之举,实在是陈铁问她为何出去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她自不敢说是允文纠缠,只得推说看见太平过来了,被抓住多问了几句话,故此陈铁知道了太平前来,方才命武媚娘她出去喊太平进来。 。 。 武媚娘不知太平这话是好是好,只道:“我没有什么功劳,全是皇上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 终究这一日要太平给她太多的意外,武媚娘回答完了偷眼看向太平正自忐忑之际,却听太平竟道:“父皇既然一刻也离不开媚娘,那父皇何不给媚娘一个名份?总不至于让她一直当这么一个小小地宫女吧?” 武媚娘大惊,连道不可。 陈铁一楞之后却是暗暗点头,半晌道:“太平,你这次说的倒真是深合朕意。 。 。 ”后面话未说出,武媚娘急忙打断:“皇上,不可,不可啊。 ”陈铁诧异道:“媚娘,有何不可?难道你嫌朕老了?” “不是。 不是,”武媚娘连连道。 “哎。 既然不是,那媚娘又为何不可?”太平道:“莫非媚娘竟有心上人?” 这句话却是救了武媚娘一命了,她闻言连忙省起自己初进宫时便曾说过曾许配了人家,这时连忙道:“皇上,你不记得了吗?我许配过了人家了啊!” 陈铁闻言一窒,太平也是一楞,半晌眼珠一转。 笑道:“不知媚娘许地是哪户人家?” 武媚娘迟疑道:“是。 。 。 是。 。 。 ” 见她吞吞吐吐,陈铁心头之念又起,难道这武媚娘以前这许了人家之言竟是骗了自己?连忙道:“是许的那户人家?” “是。 。 。 是。 。 。 ”武媚娘有心咬牙说出是允文,但此时心头却又似乎并不愿意再嫁给这位王爷千岁,只觉得自她入宫离开他一段时间之后反将他看的透彻了,原来允文竟似乎不如自己原先心中想的那般完美,他也有暴虐的一面,也有不仁不义的一面。 。 。 这时要她说出允文却是犹豫万分。 陈铁催道:“快说啊。 媚娘,你若再不说,朕就认准你以前是在骗君哦?到时候你要么做朕的贵妃,要么可就是抄家没族地欺君大罪哦?” 听闻“贵妃”二字,太平心中又忍不住骂了一句,便宜死你个小贱人了。 口中却为了杜绝她拼死说出允文地可能,说道:“你若随便说了一人,若是父皇查到你们实际并无婚约,那么你与你说出地人都是犯了欺君大罪,全部要诛九族!” 陈铁点头连声道:“不错,正是如此,若你随便捏造一人,那也是罪犯欺君,罪在不赦!” 武媚娘脑中一昏,这时便是想说允文也不可能了。 无奈只得道:“没有。 ” “没有?你说的是没有?”陈铁大喜。 上前一把抱住武媚娘,高兴道:“朕现在宣布。 从今天起你便是朕地贵妃!” “。 。 。 。 。 。 ”武媚娘顿时惊得呆了,被陈铁抱的一动也不敢动。 反是太平提醒道:“媚娘,阿不,是武贵妃,你还不快谢主龙恩?” 武媚娘此时脑中一片空白,闻言连忙退开两步,盈盈下拜:“媚娘谢主龙恩。 ”随着陈铁一声“爱妃平身”,武媚娘再起身看向陈铁时心中竟有了一丝甜蜜。 允文恍惚奔住了宫门,那些侍卫太监不明所以连忙跟上,一路上他彷徨无地,半途中猛然变色,愤然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宫去求父皇将媚娘赐给我!”转身又向宫中而来。 来到陈铁寝宫之外,刚要迈步进门,便听房中一声:“朕现在宣布,从今天起你便是朕的贵妃!”紧接着“媚娘谢主龙恩”,允文顿时头晕地旋,一个踉跄昏倒在地。 “王爷,王爷?” 耳边有人轻声呼唤,允文睁眼却见是杜如晦,顿时心头火起,大怒道:“杜工,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杜如晦此时已经听到风声,知道陈铁册封了武媚娘为贵妃,他心中固然乐极,这与他本身计划相同,若不是这次有人建议陈铁迅速办了此事,只怕自己也要等不及向陈铁进言纳武媚娘为妃了。 他摆手散了房中下人并几名太医,略略停顿道:“此事也没有什么不好。 ” 允文怒极,心道这时你还要拿什么鬼话来哄我?当即怒声道:“杜公,当时媚娘进宫可是你担保说媚娘没事的,难道时到今**就忘的一干二净吗?” 杜如晦道:“自然没有忘,但那时我就算不说担保地话,王爷能阻止的了武媚娘进宫吗?” 允文怒道:“如何不能?大不了我直接上奏父皇,先订下这门亲事就是,难道父皇还会阻挠不成?” 杜如晦道:“皇上自然会来阻挠,否则今日皇上为何要收了武媚娘?又为何刚刚收了便封为贵妃?这便是因为武媚娘长的太象一个人。 皇上就算不是势在必得也绝不允许另一人娶她!” “你胡说八道!”允文怒道:“皇上为何不许别人娶媚娘?就算媚娘长地同我母后一。 。 。 ”话到此处终于顿住,张口结舌再也无话可说。 杜如晦冷笑道:“王爷也知道武媚娘长的与文皇后一摸一样,那你说若是别人娶了她,皇上如何能容忍另一个‘文皇后‘在别人身下婉转娇啼?” 允文顿时泄气,口不能答。 杜如晦见他颓废,又好言劝道:“自武媚娘进宫的那一天起,我便看出了这个结局。 但所谓不破不立,大丈夫若不经过磨练。 如何能成大器?”又道:“宝剑锋从磨砺出,今时今日的这一番锤打,你可曾明白了一些了吗?” 允文沉默无言,杜如晦拍拍他肩头道:“你仔细想想。 ”转身出了房门,只留下允文在房中一时懊悔,一时愤怒,一时颓废。 一时又突然狰狞。 。 。 ※ 新罗国王真智王自与前隋联合侵吞了高句丽便受封渤海郡王,因为前隋当时真正做主的便已然是陈铁,所以陈铁登基改国号为唐之后,新罗真智王依旧沿袭渤海郡王。 (当时新罗国王姓金,姓名不可考,真智王是他地谥号,本不该在此时便用,不过对于我天朝上国而言。 似这等人物多个不多,少个不少,所以笔者也懒的去给他编什么名字,直接以谥号相代替而已。 前文也有提过,不过就不再多加说明了。 ) 这时真智王却面对身前地这人,暗赞一声:“果然中原人物。 ” 真智王身前之人是谁?却正是代替东突厥四处寻找结盟出兵讨伐大唐的“历史上地唐朝之主”李世民! 真智王道:“李世民。 你可知本王被唐朝皇帝封为渤海郡王?与大唐互为唇齿,你来劝本王出兵岂不是痴人说梦吗?” 李世民却笑道:“在我大隋的京城皇宫之中,三尺地孩童就有被封为亲王的,大王对这个郡王的称号就这样珍惜吗?” “不得无礼!”一旁有官员喝道。 “无妨,”真智王转脸向李世民笑道:“爵位虽是郡王,却掌握万人生死,比前隋的那些所谓的亲王郡王可要实在地多了。 ” 李世民笑道:“我大隋靠山王杨林,掌管天下兵马,不所麾下之众,单所死在他手下的英雄好汉也不止万人之数。 ”又道:“至于大王所说与唐国互为唇齿。 我也不敢苟同。 大王灭了高句丽,打残了百济国。 正是边疆无外敌,国中也强盛。 相比之下,唐国边境东西突厥相扰,国中百姓起义不短,正是大厦将倾之势。 大王的新罗又何必和这样的国家互为唇齿呢 真智王闻言却笑,他自不会将李世民这一番九分假、一分真的话当回事,但对李世民来地这次目地却着实感兴趣,新罗自他手上统一半岛以来,修养生息了也有十五六年,这次若真的是东西突厥同时进攻大唐,那他也未必不能分一杯羹。 真智王故意叹了口气道:“李世民,其实你说地一些情况本王也知道,但是毕竟大唐国力太强,百万大军冲击之下,新罗全无还手之力啊。 ” 李世民笑道:“说是百万大军,但急切时能凑出七十万已是不少。 再说唐国虽大,新罗却也不小啊,不说独力抗争这七十万大军不成问题,但只凭现在时机,东、西突厥、新罗三路并进,七十万人分散开来每家也不过二十万而已,其中大头又在我东西突厥处,到大王这边的不过十万人左右,难道大王面对这十万也没有信心吗?” 真智王又是一笑,略做思考,依旧一脸为难道:“只是我新罗统一全岛时大唐帮助甚大,这时却我与你们一起对付大唐,实在是。 。 。 ”又道:“我实在是不愿意去做背信弃义的小人,不过若是有可能的话,那我等你们两方交战时在一旁虚张伸势吧,箭在弦上凝而不发最是可怕,这样一来最少也能分掉大唐的十几二十万兵力,比直接出兵作用要大的多了。 ” 虽然心下早有准备,此时李世民心中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胡说八道!什么狗屁地道理,不出兵反比出兵要好?也只有你们这些棒子才能说的出口。 ”当即笑道:“大王圣明,事情若成,我方一定拿辽东、玄菟两郡来感谢大王。 ” 李世民说罢行礼退了出去,回到驿馆却命人暗中招来新罗重臣金一行。 之后两人商谈良久,当夜,金一行夜至王宫,拜见真智王道:“恕臣冒昧的问一句:大王是想要大唐的土地呢?还是真的顾及两国的情义?又或者还是想不劳而获呢?” 真智王道:“我当然是想要大唐的土地了,如果真的能够不发一兵一卒就能劳得两个郡,这当然是好事了。 至于两国的情义,那不过是推脱之词罢了。 ” 金一行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建议大王还是直接出兵的好,非但如此,还要多派些精兵良将才好。 ” 真智王奇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不用我们出力就能得到土地不好吗?在旁边喊上几声摇几下旗子就能获得土地不好吗?” 金一行道:“那我想问王爷,假如现在百济国敲着鼓抗着帅旗来向大王要求割让平壤城,不知道大王会给他们吗?” 真智王有些气道:“你胡说什么?他们想要新罗地一寸土地都需要踏着我地尸体过去!” 金一行笑道:“既然大王这样爱惜土地,那么突厥人便不在乎土地了吗?既然大王愿意为新罗的每一寸土地付出自己地生命,那为什么要相信别人会因为我们在他们激战的时候站在旁边摇着旗子呐喊就能获得两个郡的土地呢?我想这个道理大王现在应该是非常清楚了吧?” 真智王顿时恍然,连忙整理了衣服行了一礼,道:“多谢爱卿及时的提醒,那爱卿你说我们真的要派兵吗?” “是的,我刚才便说了,不但要派兵,还要多派精兵良将。 ”金一行道:“东西两个突厥长年与大唐交战,单独一个自然打不过大唐,但若联合在一起便不输于大唐了。 而现在他们之所以希望大王参与到这件时里面来,不过是希望大王能够分散一些唐朝的兵力罢了,至于大王到底是按兵不动还是出兵交战,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没有两样的。 ” 新罗王道:“你说的不错。 ” 金一行继续道:“但是假如大王希望得到土地而只在一旁摇旗呐喊安兵不动的话,那么他们两方交战,如果东西突厥胜了,那么自然挥兵而下,从此大唐就变成了他们的国土,那时候没有其他的威胁,他们又怎么肯将已经‘变成他们的土地’白白分给大王呢?而至于大唐打赢了的话,大王在一旁摇旗呐喊的做法也一定会触怒大唐。 所以说,如果大王真的想要土地的话,还是得出兵帮助东西突厥战胜大唐的好,到时候我们不管占领了几个郡,那么那几个郡都会是我们新罗的了。 ” 新罗王闻言呆住,半晌道:“可是大唐实在是非常强大,我怕一旦失败,那我们新罗就要万劫不覆啊。 ” 金一行笑道:“国与国之间本就没有绝对的盟友,既然此次大唐有难,那么我们再在旁边添上一把火也是很正常的,到时候他们要问罪的话大不了再度送去质子称臣就是了。 ” 新罗王思量良久,终于重重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明天你去告诉那个李世民的使臣,就说到时候我愿意发兵二十万帮助他们!” 金一行恭声道:“是!”行了礼回去时,却见李世民早已经在自家门口,不由相视哈哈大笑。 第二百零六章 问君哪得安 第二百零六章 问君哪得安 转眼杨春三月,允文强忍着受了两个多月的煎熬,这一日再也不忍不下去,偷偷入宫。 此时武媚娘已住在兰淑院,陈铁专宠之下,单她一人手下仆役何止千人? 允文在院外悄悄等待,一连三日,终于等到陈铁早朝离去,只留下武媚娘独自一人在房中。 允文进了院中,来到如今已是贵妃的武媚娘前,看看左右太监宫女甚众,强忍怒火施了一礼,起身道:“武贵妃是否可秉退左右?允文有一要事相商。 ”他是早已出了宫得势的王爷,武媚娘虽然得宠却是刚进宫的贵妃,称一声武贵妃虽然不大恭敬,但也无人来喝问。 武媚娘闪烁躲避允文射来目光,怯声道:“现在不能谈吗?” “此乃机密之事,不可轻传六耳。 ”允文道:“武贵妃只需让左右在房外候命即可,无需走的太远。 ” “哦,”武媚娘听闻如此终于送了一口气,向左右道:“你们到房外等候,我与王爷有要事相商。 ” “是,”众宫女太监皆退。 允文见左右皆退,两月愤气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媚娘,莫道我求你应我你不应,原来是记挂着这贵妃娘娘,不知国丈近来可好?” 武媚娘一惊,急道:“王爷,绝不是你想的那眼。 。 。 ”欲要辩白,但想到自身已然是贵妃,再说什么辩白的话也是苍白无力,不由顿口无言。 “哼。 ”允文一声冷哼,却也不再出言讽刺,将此行目地说了出来:“媚娘,我此来只有一事让你要,你办了这件事从此我们天各一边,我便再不会来烦你。 ” 武媚娘道:“王爷有事请讲,若本。 。 。 媚娘能出的上力的一定帮王爷办了。 ” “好。 ”允文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我要你在父皇身边。 。 。 如此。 如此。 ” “啊!”武媚娘大惊:“真有此事?” 允文道:“你放心,确有此事,绝不是我胡编乱造。 这件事我之所以让你来说,只不过是因为我已出了宫开了府,再去相父皇说这事,难免便有诬陷之嫌。 ”顿了顿道:“你却不同,现在这宫里皆是嫔妃之流。 以你的地位最高,所以你自然而然便是这后宫之主,你在父皇面前说这事自是理所当然。 ” 武媚娘沉吟半晌,轻咬齿贝,怯声道:“你可敢对天起誓此事乃是千真万确?否则若是是假的岂不是我一手害了他们性命。 ” 允文冷笑一声道:“你倒有菩萨心肠,那好,你听着,”举手起誓道:“老天可鉴。 我刚才所说之事乃是我亲眼所见,若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放下手向武媚娘道:“这下你满意了?” 武媚娘轻轻点头,道:“那好,我就尽力在皇上面前说出此事,只不过你刚才所说的。 。 。 所说的承诺也要兑现。 ” “承诺?你是说我刚才说地你办了这事我们便从此天各一边?”允文一楞,随即恍然。 冷笑道:“原来你现在对我已是如此无情无义,那我就答应你,只要事情结果满意,我便绝不来扰你。 ” “好,”武媚娘道:“你可不能食言。 ” 允宝道:“你若不信,可以与我击掌为誓。 ”说罢伸手向前。 武媚娘看着那熟悉万分的大手,欲伸手与他击掌,却又不愿再与他有什么瓜葛,缩回手咬牙道:“好,也不用击掌起誓。 我相信你。 ” 两人沉默半晌。 武媚娘终于轻声道:“你要说地已经说了,是不是可以。 。 。 可以走了?” “好。 ”允文口中答了一个好字。 身体半转,眼睛却依旧停留在武媚娘身上,看的她目光闪烁,看着她躲避身躯,半晌终于扭头而去,心中却是一片波淘汹涌。 算算早朝退了,便有太监来向武媚娘道:“皇上请武贵妃去御书房陪王伴驾,请武贵妃速速前行。 ” 这样相同的圣旨已经听过多次,陈铁初封武媚娘为贵妃时,考虑武媚娘已是贵妃,若再让其在御书房陪伴终究有些不妥,于是强忍着几次不要她伺候,但谁料竟是百般不爽,几次之后终于又招了武媚娘相随。 “好,我这就去。 ”武媚娘此时身份与以前自是天差地别,一路行来人众,真个浩浩荡荡,来到御书房前,吩咐余人在外面等候,自己独自入了房中,先福一礼,道:“臣妾拜见皇上。 ” 陈铁望见她来,喜道:“媚娘你来啦?快来快来,帮朕捏捏肩膀,今个也不知如何,一早起来就酸痛无比。 ” “是,”武媚娘答应一声,转到陈铁身后,伸玉手搭在陈铁肩头,玉指轻动。 “哎哟哟。 。 。 ”陈铁被捏的骨酥筋脆,赞道:“朕也叫别人捏过,可哪有这般舒爽?朕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媚娘啊。 ” “是皇上爱护臣妾,便是捏的不好也说的好了。 ” “哪有,哪有?是真的好嘛。 ” “。 。 。 。 。 。 ”两人一番调笑,陈铁终于静下心来批改奏折,武媚娘也在一旁默默看着,再不做声,直等将到正午,百余本奏折这才批阅干净,陈铁回身一探,将武媚娘拉在怀中,轻轻抚摩笑道:“媚娘,下午你说我们做什么啊?是去御花园游玩还是要朕在兰淑院里陪你?” 武媚娘道:“常言都道‘三月杨柳最好时’,皇上,不如我们下午去看柳?” 陈铁笑道:“好啊,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此时正该去看柳。 ”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武媚娘轻轻吟了一遍,喜道:“皇上真是好文才。 ” 陈铁一楞,想起韩愈还需一百多年才出生,此时也只能微笑不答。 陈铁不说话,武媚娘却只道陈铁认了。 又是连连吟了几遍,赞道:“真个好诗。 ” 之后两人用了午膳。 小坐片刻便到御花园中地那采莲池塘堤岸边看柳,依偎相拥,好不郎情妾意。 用了晚膳,两人就寝,一番**战后,武媚娘方始道:“皇上,有一事臣妾不知该讲还是不该讲。 ” 陈铁正闭目朦胧间。 闻言喃语道:“说。 ” 武媚娘道:“这事以前臣妾便见了,可以前是宫女,不敢说也不能说,现在身为贵妃,有些话便不得不说。 ” 陈铁道:“媚娘你有事便直说,不用吞吞吐吐。 ”又道:“若是事情不大,你自己就办了吧,现在朕地后宫之中你爵位最尊。 自然你便是这后宫之主,这后宫里面有什么藏的掖的见不得人的事你看见了,自然有权利去管。 ” “此事关系重大,只能由皇上定夺。 ” “哦?”陈铁被勾起了兴趣,正视她道:“你说。 ” “是,”武媚娘道:“那还是在臣妾刚进宫当宫女伺候皇上的时候。 那时听皇上说臣妾与故去的文皇后长的想象,便有心去兰秀宫旁边去看看,谁料从翠凝宫经过时倒看到一件骇人之事。 ”话语一顿,陈铁已然迫不及待道:“什么骇人之事,讲。 ” 武媚娘接着道:“臣妾看见那大门突然打开,大皇子安王殿下与太平公主同步而出,那时臣妾才进宫不久,尚有些怕见人,当即找了个树后躲了起来,这才发现两人状态亲密。 非同一般。 。 。 ” 陈铁心下一松。 打断笑道:“他二人乃是兄妹,自然如此。 ” 武媚娘故做急道:“可那种亲密不象一般地兄妹之间。 。 。 ”接着声音陡然压低道:“倒象是男女之间的。 。 。 地那种。 ” 陈铁眉头一皱。 脸色顿变,急道:“你如何看出来他们不似兄妹之情?” 武媚娘道:“我看的真切,安王爷从后面搂住公主,手都伸到。 。 。 伸到那里去了。 ”早已酝酿良久,这一句话说完,两朵红云适时飞上脸庞,不由的陈铁不信。 “畜生!”陈铁一声喝骂,但此事事关重大,信她武媚娘与信她此时口中所说的骇然之事却是两回事,随即又郑重道:“若他们真有。 。 。 有这苟且之事,那行事时旁边竟无人把守吗?竟由地你偷窥得见?” 武媚娘早有应对,道:“有好多人的,不过那时他们刚刚出来,那些太监宫女什么的都围上去了,所以我才能看见地。 ” “畜生!。 。 。 。 。 。 ”陈铁又是一声怒骂,沉吟半晌,终于翻身起床,咬牙切齿道:“你先睡,朕要出去。 ” “皇上,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武媚娘道。 “此事不弄清楚,朕寝食难安。 ”陈铁起身穿衣,武媚娘连忙上前帮忙,待他穿戴整齐,武媚娘道:“皇上,那臣妾等你回来。 ”陈铁却不回话,铁青着脸出了房去,只留下武媚娘在房中心跳如鼓。 陈铁来到御书房,将余人放到外面,只招了一名六品太监入内,喝道:“你说,允宝与太平之间,你都知道些什么?” 太监见陈铁深夜招自己独自入内便知今夜事非同小可,见问是允宝与太平之事更是当即一头冷汗,连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 陈铁喝道:“起来,朕问你话呢!” 太监连忙仓皇爬起,急声道:“安王爷和太平公主的事奴才手下也曾报上来过几次,可是都无真凭实据,奴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不敢拿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来惊扰皇上,谁料吾皇圣明卓著,明见万里,天下事尽受眼地,查巨细辨。 。 。 ” “好了!”陈铁喝断,围着房中急步走了几圈。 回身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说于朕听!” 太监连忙道:“是,奴才第一次接到下面关于安王与太平公主地线报是在去年三月,当时有人来禀报说安王与太平神态亲密,举止轻佻,似有奸。 。 。 似有。 。 那个男女之情,但奴才看他也没有什么凭据,所说的也大都是他的揣测之言便没有禀报皇上。 ”太监抬眼看了眼陈铁。 见依旧是铁青着脸,似全神贯注又似神游天外。 接着道:“之后这样地事也陆续有过几次,不过都未亲眼见到两人苟合,直到今日皇上震怒,奴才方知罪该万死。 。 。 ”说罢又抬眼去看陈铁。 陈铁却没看他,道:“那这次太平去泾阳,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太监继续道:“这次公主去泾阳,第一日夜里公主在安王房中过地夜。 ”“恩?”陈铁一怒。 太监连忙道:“不过安王一夜未归。 ”“哦?”陈铁一奇,太监又道:“确实如此,安王当夜是在城中客栈中过了一夜。 ” 陈铁又道:“那之后呢?” 太监道:“第二夜,两人先在公主房中待了一会,似有争吵,后来安王夺门而去,在泾阳城县衙门口的街上与一个少年喝了一夜地酒。 ”想了想又道:“那少年乃是城门郎薛仁贵,一身地好武艺。 ” “薛仁贵?可是是仁义的仁。 贵胄地贵?”陈铁一惊。 太监道:“正是,他乃绛州龙门人氏,祖上是南北朝时地名将薛安邦。 ” “必是此人了。 ”陈铁自言自语,又道:“那之后呢?” “之后两人大醉,薛仁贵将安王安排到一家客栈,他清晨便出城回京了。 ”太监道。 “朕是问太平与允宝二人。 ”陈铁道。 太监连忙道:“同样也是那日早晨。 公主离了泾阳回宫。 ” 陈铁略略思索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两天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了?”“应该没有发生,肯定没有发生,”太监道。 陈铁又道:“那你说他们既有此奸情,照理离了京城去了封地便更肆无忌惮才是,如何会竟反不如在京中时的亲密呢?” 太监不敢胡乱应答,但陈铁有问他又不敢不答,只得将以前在陈铁面前说过的允宝自到泾阳真心悔过一事说了,又将他如何救了薛仁贵一事说了,这才略略总结道:“。 。 。 此种种看来,想来安王殿下已然是真心悔过了。 ” 陈铁喃声道:“看来他在离开时说的话倒真的有心了。 ”又问:“那关于太平。 你们又有什么事瞒着朕了?” 太监惶恐道:“决再没有了。 ”想了想又忍不住加了一句:“都是一些平常琐事,以前也报给过皇上听。 但皇上后来下了旨说那些小事就不用禀报了。 ” 陈铁叹道:“朕以前当这些是小事,谁知竟真不是小事啊。 ”想起前番太平街心仗势欺人,以至于最后打人至死之事,若不是魏征进谏,自己便连此事也不知了。 摇了摇头,道:“那你就把以前地那些小事一件一件的说出来吧。 ”其实在以前兰陵死后,陈铁恍恍惚惚,即便听了对这个自己与兰陵的爱女有能如何呢?便是若无有两人兄妹苟且之事,陈铁听了平日里太平的那些飞扬跋扈又会如何呢?还不是四个字,不了了之? “是,容奴才先回忆回忆。 ”太监略略一顿,便即记起,随即往日里太平地恶事一件件一桩桩陆续而出,总计其数,伤者不算,便是由此致命者官民不等加在一起竟有百余人,只听地陈铁怒发上冲冠。 “畜生!”陈铁一声大喝:“畜生啊,畜生,如此凶残,她到底有没有人性?”气的在房中来来回回,左冲右撞。 半晌站定,陈铁压住怒气道:“现在他们二人身边有多少秘卫?” 太监道:“三十余人。 ” “今天你把和朕说过地话全都烂在心里,朕饶了你这条小命,”陈铁说罢,太监大喜,急忙跪下谢恩,陈铁又道:“但是那三十余人,朕不想以后他们对别人再说起此事!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太监连忙道:“奴才知道,死人不会。 。 。 ” “那就是你地事了。 ”陈铁打断道:“仔细给朕办地稳稳当当的,若让朕日后听到一点风声。 。 。 便是将你挫骨扬灰也解不了朕心头之狠!”大袖一摆,夺门而出。 回到兰淑院,武媚娘连忙从床起来为陈铁宽衣,小心问道:“皇上,那安王与太平的事。 。 。 ” “此事不可再提!”陈铁道:“若是朕在外面听人乱说,便是你朕也绝不轻饶!”说的武媚娘连忙缄口。 陈铁倒在床上,心中却依旧是那两个逆子逆女:“兰陵啊。 兰陵,你叫朕如何是好啊!” ※ 七日后,太监来报说那三十余名秘卫竟都同在一件危险任务中被人杀害,幸好都留得了全尸。 陈铁微微点头,示意知晓,再想时却又是那个七日里在脑中想了千百遍的问题:“到底该拿这一子一女如何是好?” 此祸事绝不能留待日后!但两人俱杀,何其伤也?杀允宝留太平。 难保日后太平不别寻他人,更何况她为恶不断?杀太平留允宝?。 。 。 这一念头却在陈铁脑中徘徊了整整这十日,允宝虽坏却能浪子回头,太平虽亲却穷凶极恶,但。 。 。 允祥先去,若自己再杀了太平,兰陵若有知不知将何其伤心无地。 又是三日,陈铁终于下定决心。 托言踏青出巡,召集了一众子女并与文武之臣,向华山而去,走到中途望了一处高山,一壁千仞,陈铁与众人登上山顶。 稍稍休息,便单独招过太平来至崖边。 “太平,朕这些子女中平日最爱地是谁,你可知道?” 陈铁虽然严肃,太平却不受其影响,嬉笑道:“我知道,父皇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我了。 ”言罢又扒在了陈铁身上左右摇晃。 陈铁任她粘在自己身上,点头道:“不错,朕这些儿女中最爱地就是你了,若不是你是女儿身。 太子之位早便是你的了。 ” “我猜对了吧。 ”太平依旧嬉笑。 沉默半晌。 陈铁道:“太平,你可有什么真心话未对朕说过地?” “恩。 。 。 “太平略略侧头。 想了想笑道:“没有了,平时要有什么真心话,我都是第一个告诉父皇,不过以前母后在时我都是第一先告诉母后,第二才跟父皇说呢,父皇,你不会怪我吧?” 听太平无意间提起兰陵,陈铁心中越加酸痛,言语顿时有些颤颤:“是啊,”又道:“朕太想你母后了,你呢?” 太平安然道:“当然想了,哪有女儿不想母亲的?可是母后毕竟已经不在了,越是思念就越是心里难受呢。 ” “是啊,心里难受啊。 ”陈铁一声长叹,良久方道:“太平,你与。 。 。 ”想说你与允宝的事还要瞒自己多久,但望着女儿的眼神却又不忍心将事情挑明后看到她的跪地求饶、甚或是气极败坏,总之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陈铁知道这里面却有很大的一部分自己地责任。 “来,女儿,让爸爸抱抱你。 ”陈铁伸手将太平揽在怀里,抚摸她地头发,低声道:“爸爸舍不得你,爸爸舍不得你啊。 ” 太平不知陈铁口中“爸爸”是何意,但却能感觉到其中的那一股亲情,轻轻叫了一声:“爹!”伏在他怀中。 抱了良久,陈铁送开手推开两步,太平想要跟上来,陈铁摇头惨笑道:“不用了,你就站那。 ”走了四五步,回头看了看百步外地众人,深吸一口气,全身内功直向前方逼去,将太平撞的倒飞出去,飞出山崖。 眼望着飞出的太平眼中的惊恐,陈铁赶上前去,伏在崖上看着太平垂直落下,放声痛呼:“女儿!” “皇上!”百步外众人这时方才反应过来,急步飞奔而来,掉下山崖的太平已然消失不见,众人扶起陈铁,急声道:“皇上保重,皇上保重。 ” 陈铁老泪纵横,这一身内功在允祥出世之初治不了他从娘胎里带来弱骨病身、以至于早早而亡,现在又是这一身内功,竟是自己亲手除掉女儿的性命地凶器。 人人都道武功高强可以天下无敌,可是谁知道无敌的天下至尊竟是如此难做难当? “太平啊,太平。 ”陈铁放声大哭。 众人皆是恻隐,世人皆知陈铁最爱兰陵,兰陵与他只有一双儿女,谁料先是太子早逝,今日太平又去。 其中悲苦谁人能够明了?又想也不知太平触怒了哪个天神,怎么好好的站在崖边竟被山风挂了下去。 真是造孽哦。 有人道:“快去,快去山崖下去寻找公主。 ”虽无人提尸体二字,但众人皆是心下暗叹,这样高的山崖掉下去,哪里有不死的? 陈铁恨下心除掉了太平,原本就有些迁怒允宝的心思自太平飞出山崖那一刻起便将罪责全头压在了他地头上,心中恨道:“陈允宝。 你这个畜生!” 此时地允宝正在家中待罪,自从太平归去后,允宝深知自己这个妹妹说的出做地到,于是四散家财,赶走了一众仆役,虽然个别有几个没有走但十来天后便也消失,等到这时,整个王府除了如今已经祖孙相称的王绩惠儿之外已是别无他人。 再说这日正午。 惠儿在厨下烧了几个小菜,来厅中喊允宝吃饭,见允宝还是如这旬日以来正襟危坐在厅中,不由眉头深皱,来到一旁早已开喝的王绩身旁,轻轻拍了拍他道:“王爷天天这样。 怎么办啊?” “啊?你问我啊?” 王绩醉眼熏熏,一声饱咯笑道:“惠儿你是问爷爷啊?” “哼,就知道!”惠儿嗔怒道:“早知道不该看你一个孤老头子可怜认你做什么爷爷。 ” 王绩哈哈大笑,道:“惠儿啊,你这话可说的没有良心哦。 ”见她又要作色,连忙道:“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正经道:“再等上几天吧,要是再过五天朝廷还没有人来的话,那么就没事了。 ” “还有五天啊?”惠儿不悦道。 叹了口气道:“好了。 菜都烧好了,爷爷你准备吃饭了。 ”来到陈铁身旁。 轻声道:“王爷,饭菜都烧好了,我们吃饭吧?” “。 。 。 ”眼见又是度过了一个难熬的上午,允宝站起身来松了松筋骨,道:“好。 ”转身要走,却听门外一声叫道:“王爷,王爷!”一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看服色却是驿卒,只听他急声连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 眼见终于还是熬不过去,允宝心头一黑,但亏了这十多日的煎熬,这时竟硬熬出了一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地本事,在旁人看来也不见允宝有如何慌张,只听他道:“发生了什么事!” 驿卒连忙道:“皇上出巡途中,太平公主被山风刮下山崖,已然薨了!” “什么!”若说允宝刚才是以为等到了意料之中地结局而尚有一丝解脱的话,那此时真个是除了惊骇便是惊骇,楞住半晌方道:“有皇榜诏告天下了吗?” “还没有,但有消息已经传过来了。 ”驿卒道。 允宝奇道:“那我怎么没有接到消息?”按理此等事在朝廷里都有专人先转告一些封在外地地皇族,然后才能在当地张贴皇榜,此时他尚未接到消息可这个小小驿卒却已然知晓,岂不怪哉? “倒也不奇怪,”王绩道:“王爷,你没听他说是公主是薨在出巡途中吗?这等大事自然要等回京之后方才昭告天下了,至于驿卒能提前得到消息,呵呵,驿卒往来各个驿站之间,能提前得到消息那便不足为奇了。 ” 允宝虽未将自己与太平,以及太平愤而离去说要致他于死地之事告诉王绩,但这些日子下来,王绩又如何看不出来自太平离去后允宝便他如等死一般?虽然不知究里,但总结起来根源必在太平身上,这时听闻太平死讯,允宝能逃脱升天,不由也是高兴非常。 但他老而奸似鬼,趁驿卒觉察自己口气之前,连忙变声叹息道:“可惜,可惜,自太子驾轰,现在公主又薨,皇上至爱子女已去二人,王爷至亲骨肉也去二人,叹息,叹息。 ” 允宝也回过意来,刚才一心只想太平既然死了那自己就不用死了,现在却才省起这死的可毕竟是自己一直都对不起地妹妹啊。 一念即斯。 顿时泪如涌泉。 一旁惠儿连忙上前搀扶,她不知其中底细,虽然太平与她有仇,但这时看允宝哭如此伤心,也只能安慰道:“王爷,现在皇榜毕竟还没有下来呢,说不定是驿站搞错了呢。 公主若只是受伤了岂不是不幸中的大幸?” 驿卒急道:“我们怎么可能搞错?太平公主确确实实是掉到山崖了,连尸首都。 。 。 ”见惠儿抬眼瞪了过来。 猛然想起自己这样说岂不是不顾别人痛苦自己徒惩口舌之快?虽然不愿改口,却也闭上嘴不在辩驳。 允宝听惠儿说“可能驿站搞错了”心中不由一惊,后来又听驿卒急切间脱口而出的话语这才放心,面上却哭地越发厉害。 几日后,果然有皇榜传了下来,证实了太平公主意外身亡,虽然身后事也是办的极是隆重。 但死了就是死了,允宝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饱暖思yin欲,人心难足。 既然无了性命之忧,允宝剩下来的念头便转在了如何让知晓这一切的全部不能开口一事上。 仔细算算,寻常两人之事落在旁人眼中地可能性不大,就算是有一个两个看到,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再算太平身边有七八个知晓,自己身边也有五六人。 如何叫这些人全部闭嘴却又是一桩难事。 死人自然是最安全的。 可是自己身在泾阳,鞭长莫及;若是托别人办了,那岂不又落在别人手中一个把柄?思念量久也只能决定先借着自己这边缺少人手地事将那自己京城王府里的那几人调过来,然后暗中下手除了,至于太平身边的几个暂时却是半点办法皆无,只能等到哪一日回京时再行下手了。 又想不但原来太平身边的这几个人暂时不能动。 连自己身边的那几个也不能一次全都动了,否则打草惊蛇,再加上太平死了消息一传出去,少不得被他们猜出来自己要斩草除根,还是得缓缓图之。 想到做到,允宝当下叫来王绩惠儿,对两人将府中缺少人手,自己准备从京城王府里调来一些人的事说了,两人也都很是赞同。 随即允宝一封书信送到驿站,发往京城! “安王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陈铁恨声道。 下面站的依旧是那日夜晚奏事地那名六品太监。 “前些日子遣散了府中所有仆役。 每日里都在大厅里正襟危坐,新派去的人说除了那个王绩还有个丫头惠儿之外所有人都走*了。 ”太监说到这里一顿。 陈铁却冷笑道:“他这是在等死!”又道:“你说他正襟危坐?他当的这四个字吗?”太监笑道:“开始几天倒是害怕地紧,时时烦躁,有时候还起身摔些东西,但五六日过后,反是越来越平淡了,到了后来听到公主薨了地消息后,从安王那时的表情来看只怕已接近喜怒不形于色了。 ” 陈铁有些兴趣道:“哦?这么说他被这么一逼反倒是逼出了本事来了?”接着道:“你继续说。 ” “是,”太监道:“后来安王又借着仆役都走*了地理由,从京城安王府里又调去了二十几个人,不过这二十几个人中有可能知道知道他与公主之间的事情地四个后来不长时间便都死了,之后又调了十来个过去,这里面有两三人似乎也知道那事,过去几天就都死掉了,这之后便没有再调人过去了。 ” “心狠手辣,做事滴水不漏,又能够忍的下心来,不急着除掉太平身边的那些个知情人,真是没有想到,朕今天才知道那个以前的混帐儿子居然有这种本事。 ”陈铁顿了顿,一连又叹了几句“有意思,有意思,”这才又问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王绩教他这么做的?” “似乎不大可能,那王绩似乎并不知道安王与公主之间有这种事,”太监道:“依奴才看也定是如此,否则以王绩那个臭脾气要是真知道此事,那还不直接指着安王鼻子骂方才痛快?”半晌又加了一句:“王绩虽然有些不守礼法,但对lun理还是非常看重的。 ” “恩,”陈铁点了点头,对于王绩他还是能够放心地,此人虽然爱酒,但在历史上重重留下了一笔的却绝不仅仅是因为他爱酒而已,更让人称道的还是他的文才以及真性情。 摆手让太监下去,陈铁想起刚才所想,:“难道这混小子真有帝王之才?不过,太平让他害死了又该如何呢?”摇头低吟。 第二百零七章 原来亲如斯 第二百零七章 原来亲如斯 杜如晦踏入河南王府允文房中时,见到允文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喝的不易乐呼。 抬步进去,扫眼桌上地上,三两个空酒瓶正丢的四散零落,杜如晦心中不知是恨是怒:一个月下来竟全都是练了这酒量了!上前劈手夺过允文手中酒瓶,气道:“王爷,别再喝了。 ” “你拿来!”允文身体向前一探,伸手来抓酒瓶,却被杜如晦侧身让过,抬眼见却是杜如晦,不敢朝他发火,只得怒声道:“来人!再给本王上酒!” “你们谁都别去拿酒!”杜如晦一声喝道,将手中这酒瓶也砸在了地上,怒道:“王爷,你日日都喝的如此烂醉如泥,如此作践自己身体,对的起皇上对的起你自己吗!” “多谢杜公关心!”允文大声道:“没有媚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糊涂!”杜如晦一声怒喝,转头向一旁下人道:“你们先下去!都滚的远远的,没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回头一把抓起允文肩头,拧起他轻声咬牙切齿道:“女人,一个女人就值得你这样死去活来吗!你这样还当什么太子!当什么皇帝!” “谁要当太子!哪个要当皇帝!”允文两手推开杜如晦,一声怒道:“就因为他是皇帝就了不起吗?就因为他是皇帝就可以抢了媚娘吗?他占有了母后一辈子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媚娘!” “你。 。 。 你怎么能这么说!真是无父无君!”杜如晦伸手指着允文连连颤抖。 允文却依旧叫嚣道:“我这么说怎么了?我就是要这么说,还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地人!民不畏死。 奈何以死惧之,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哈哈哈,什么都不怕了。 ” “你!你!你!”杜如晦指着允文混身颤抖。 “啪!” 一时空气凝固,半晌允宝暴喝道:“你敢打我!” “我就是要打醒你!”杜如晦气道。 “我是皇子!是王爷!是千岁!你敢打我!”允文怒极就要暴起伤人。 “我是你舅舅!” 又是一阵空气凝固。 允文一手撑着桌子一脚尚踩在凳子正在准备发力跳过桌子,另一手也已然握紧成拳。 “你。 。 。 你,杜公你说什么?” 杜如晦言语哏咽:“我是你舅舅!”伸手就要来摸允文脸庞。 却刚刚触及就被他混身一抖,急忙闪开。 “我是你舅舅啊。 ”再说这句时。 却已是情不自禁泪纵横。 允文这时已然痴了,楞楞道:“你。 。 。 我怎么从没听父皇母后提起过?” 杜如晦道:“文皇后不是你的亲身母亲,难道你不知道吗?” 允文道:“知道,可是我自幼便被母。 。 。 文皇后抚养长大,从没见过我的亲生母亲,只知道她的名字叫雨荷。 ” “其实她原名不叫雨荷,而应该叫杜容。 雨荷那是在他在前朝宫中时候的名字。 ”杜如晦道:“还记得十九年前,皇上与文皇后大婚的那天晚上,那时候虽然明里还是杨氏天下,但皇上做为陈王已经是如同摄政王一般的存在,那天夜里京城所有有名望地官员士绅全都聚集一堂来给皇上道喜,可是我们所有人不知道,在后院一间房中,你母亲竟然在生你时难产。 那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竟然刚刚生下你便一命呜呼。 ” “啊!”虽早已经是过去事,但听到自己母亲出事,允文还是急道:“那杜公。 。 。 舅舅你当时也不在吗?你怎么也不去帮我母亲?” 杜如晦摇头道:“我那时还不知道她便是我失散了二十一年的妹妹。 ”允文一奇正待再问,却听杜如晦已然接着说道:“第二日天明,虽然是皇上新婚。 但因为有一件有关反叛地大事,所以我们几个都早早的来陈王府等候。 。 。 对了,那时已经基本不上朝了,除了每月偶而的几次朝会做做样子之外,其余时间都是我们有什么大事就去陈王府商议。 ” 允文连忙点了点头,杜如晦又道:“等商议完那事之后,当时陈王府的管家李连来报说昨夜大婚时陈铁的一位侍妾雨荷生下了一名男婴,也就是你,之后难产死了,而直到那时我依旧还是不知这个雨荷便是我那苦命的妹妹。 ”一声叹息。 良久方才继续道:“后来我和老房。 。 。 就是梁国公他们也都各自离去。 到了晚上,也是我杜家祖宗保佑。 我突然有些心绪不灵,于是便准备去李将军那里找他算上一卦,看看是凶是吉,谁料走到半途,突然有一行人抬了一口棺材擦身而过,而也是这时,一件亮闪闪的小东西从抬棺材地其中一名男子的身上掉了下来,我仔细一看,却是自小失散的妹妹自襁褓之中便带着的那块玉石!” 说到这里杜如晦从怀里内衣之中掏出两块玉石,说是玉石其实似玉非玉,两块石头都不大,各呈半月形,各有一点与别处颜色不同,别处都没什么特别,但合在一起却又如同一对戏水双鱼,更难得的是浑然天成,没有半点雕琢的痕迹。 允宝此时已猜出那棺材中必定是自己的生母杜容,却又疑惑道:“可是既然是其中一人掉的,那舅舅如何分辨出那便是我母亲地呢?” 杜如晦道:“不错,当时我自然连这些都没有想到,只想知道问那人这块玉石是从哪里来的。 那人在我随后表明了身份之后拿言语恐吓了一翻之后他只得老实交代是从棺中死人处偷来的,我让他们打开棺材他们却又不敢。 说道是陈王府里地刚死的侍妾,我这时已然猜到了便是那昨夜屈死的雨荷,但事关重大不敢有一天马虎,强行令他们打开了棺材,果然就是刚刚生了你难产而死地雨荷,也就是我那失散二十一年的妹妹杜容!呜,呜。 ”最后几句一气说完,杜如晦再也忍不住悲伤。 也是哭出声来。 允文却道:“难道舅舅不怕那人是骗你的吗?” 杜如晦抹去眼边泪痕,傲声道:“哼,我岂是那么容易受骗的吗?我记得我妹妹腰间有一块扁红斑,当时我反正已经豁出去了,好不容易知道了妹妹下落,如何能够放弃?当即就将众人赶开,解开妹妹身上衣服。 撩衣服察看了一番,果然有一块扁红斑,如此方才确信她便是我那苦命妹妹,而你也就是我那未出世便没了亲娘地侄儿!” 一时寻根究底终于水落石出,允文猛然扑到杜如晦身上,见舅如见娘,自出生十九年未见亲娘,这时心中苦水如何能忍的住?顿时嚎嚎大哭。 半晌允文抬头哏咽道:“舅舅以前怎么一直不和侄儿相认?” “不能也不愿。 ”杜如晦道:“一来是舅舅我在朝中地地位太重,如果早认了你这个侄儿,固然你可能会被皇上更加看重,却也有可能被皇上猜忌而不用,此乃帝王之术。 ” 这点允文略略清楚,平衡之术哪朝哪代的皇帝都要耍的。 否则被一方坐大岂不是威胁了皇帝自己的地位? “二来,”杜如晦又道:“我也不愿意你过早地知晓地有我这个舅舅,甚至说若有可能的话,我现在还不会认你,如果你现在还很顺利,以及日后当上太子地话,那我就更不会认你了。 ”不用允文发问,他已然接着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我想让你自己锻炼出来,至于舅舅能看到你有出息就足够了。 至于日后不愿意认你。 那也是舅舅不愿意你认为舅舅贪图富贵,想做什么皇亲国亲。 ” 允文连忙道:“不会的。 我知道舅舅不会的。 ”他心里也知杜如晦也实在没必要自巴结一个皇子,他现在已经位及人臣,本朝又无异姓封王的历史,便是连父皇的几个结义兄弟都不过是公爵而已,杜如晦若是再望上爬那么也只有功大难封,最后不得不兔死狗烹了。 “恩,”杜如晦道:“可是。 。 。 可是舅舅看到你现在的颓废摸样,实在不忍心再这样下去了,王。 。 。 侄儿啊,你应该振作啊,只要你登上了皇位,日后什么女人没有?何必为了一个武媚娘弄的如此要死要活呢?”其实自武媚娘出现的那一天起,杜如晦就已经决定了要用这个女人来打磨自己地这个侄子,允文自小到大及到封河南王治理河南一年,杜如晦看在眼里都很满意,但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杜如晦一直坚信只有过的美人关的才更是英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去争皇位,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日后皇帝位上有所作为。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寄于厚望的这个侄子可就是这一关过不去! “可是媚娘与别地女人不同!”允文分辨道。 “能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女人!”杜如晦见允文这时还是执迷不悟,不由怒道。 可允文一句辩驳说出:“那你为何对我母亲念念不忘?她难道不是女人?”“糊涂,那是你母亲,是我的亲妹妹,骨肉相连,能和别的女人一样吗?”杜如晦怒道:“那媚娘除了长的和文皇后一摸一样之外,哪点值得。 。 。 ”猛然一个念头闪过,不由语音一顿:“难道你也你父皇一样,喜欢的是文皇后?”这句话出口,全身都在打颤。 允文一窒,紧咬嘴唇,终于恨声道:“不错,谁让我从小没有了母亲?母后是我从小最亲的人,我喜欢她又有什么错了?不过舅舅你放心,我都是在心里暗暗喜欢的,没有告诉过别人,便连母后自己也不知晓。 ” “你。 。 。 你。 。 。 冤孽啊!”杜如晦只觉脑中一痛,晃了几晃,好不容易扶桌子站稳了,终于悠悠气道:“你。 。 。 你。 。 。 唉!” “舅舅,舅舅你没事吧?”允文急忙上前扶道。 “没事。 没事。 ”杜如晦摆摆手,摸索了一张凳子坐下,连声道:“你让我歇歇,你让我歇歇。 ”揉了半晌脑袋,终于抬头道:“你跟我交个底,你是不是非要这个武媚娘?” “是!”允文没有一丝犹豫。 “要是得不到呢?” 允文眼中一屡精光:“绝不可能!” “嘶~~~”杜如晦又是一阵头疼,低下头连连摆手道:“我再歇歇。 我再歇歇。 ”过了一会抬起头道:“你这样行不行,你现在还是把你的河南王做好。 现在满朝皆称你为贤王,你不要让我和所有人失望。 ” 允文道:“那媚娘。 。 。 ” “别,别,听我说完。 ”杜如晦道:“我算过了,皇上地身体支撑不了一两年了,只要你熬过了这一两年日后登了基,你将那个什么武媚娘往你宫里一收。 没人能去管你。 ”顿了顿道:“你看这样可行?” “舅舅说的是真地?” 杜如晦无奈道:“是,是。 ”其实这一两年不过是他随口一说,单看陈铁地身体状况,自从二十年前就象是要死了,可到今天也是活的好好地。 急切间无法可想,也只能先拖上一两年再说了。 允文却又叹道:“可这一两年怎么过啊?” “你。 。 。 ”“唉!”杜如晦在心中重重一声叹息,怎么这个侄子哪点都好,就是这个女人看不穿呢?连一两年都等不及。 可他知不知道这一两年意味这什么?意味这他父皇的一条命也只有这一两年了啊!他难道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吗?有或者察觉出来也都不在意了吗?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己今天认了这个侄子到底是好是坏啊! 允文送走了杜如晦,脸色虽然较他来时初见要好地多了,可急不可耐四个大字却是如同写在了脸上,杜如晦不由心中摇头轻叹,真个无可奈何。 翌日一早允文便来到了宫中。 好容易等陈铁上朝去了,连忙钻进了兰淑院。 “媚娘,媚娘。 ”允文昨日心病得除,正自喜不自胜,忍不住叫道。 “王爷,请莫要喧哗,娘娘此时还在睡觉。 ”有宫女上前轻声道。 允文不悦道:“有你个东西什么事?滚!”伸手招来另一宫女道:“你进去,看看武贵妃有没有醒,若是醒了就说我来了。 ” “是,”那女子答应一声去了。 半晌出来道:“王爷可以进去了。 ” “恩。 ”允文迈步进去,却见媚娘正斜着身子背对自己。 笑道:“媚娘。 ” “你上次不是说了不再扰我了吗?怎么这么言而无信?”武媚娘怒道。 允文笑道:“我只说不再烦你,可没说连见面也不能吧?” 武媚娘气道:“你莫要这样油嘴滑舌,你要再纠缠下去,那我就豁出去了禀报皇上,到时候生死由命,也好过受你每日里的骚扰!” 允文面色一变,道:“媚娘何太无情耶?”一句说出,见武媚娘竟要放声呼叫一般,连忙又道:“莫叫,我现在走还不行吗?” 武媚娘一脸寒霜,手指门口道:“那你快走,日后你也不要再来了。 ” “你。 。 。 哼!”允文拂袖哼声道,转身离去,口中喃喃道:“还有两年,两年。 ” “什么!竟有此事!”陈铁惊声道:“你所说地便是他们原话?” “确实是他们原话!”太监躬身道:“秘卫报来时或有几字偏差,但大意便是如此。 ” “好个畜生!”陈铁怒极拍桌站起。 秘卫本就与明时东西厂的探子满天飞不同,只有几个值得怀疑的朝廷大员或者敌人身边,陈铁才会派上秘卫去进行监视,前番太平、允宝身边之所以都有秘卫,实在是这两人在京城时天天在外惹的事实在太多了,陈铁无奈之余也只得多派些秘卫去加强保护,至于监视反沦为其副作用了。 不过,随着这次两人事件的发生,陈铁痛惜之余对于身边亲近之人更是留意。 果然今天又有惊天骇文出现,自己二儿子允文竟然又与武媚娘纠缠在了一起,而且听他们话语中意思竟已然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 。 。 ” 好在武媚娘跟了自己时尚是处子之身,之后又每日不离左右,否则陈铁就真的要怀疑自己身边这两个人是不是也有什么丑事发生了!但饶是如此,陈铁也不准备就此遮掩过去,否则保不齐那日自己回到宫中时。 看到躺在床上地就是两具白肉了。 猛然道:“查!给朕一查到底!将他两人如何认识,之后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全都给朕查个清清楚楚!” 其实欲问武媚娘未进宫时允文与她曾耳鬓斯磨了十来日为何竟没有破身?不说礼教大防,只要你从生情之处想来便是半点不怪,武媚娘在陈铁眼中是兰陵化身,在他允文眼中何常又不是将他一把带大地文皇后? “是!皇上。 ”太监应声转身而出。 陈铁回到兰淑院时尚是意气难平,看着一旁娇媚艳丽的武媚娘,忍不住嘀咕:难道历史上唐朝时唐太宗父子共一女的事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总不至于我夺了李世民的江山便连他的命运都夺了过来,想起女儿太平猛然省起李世民的女儿太平公主不也是yin乱地很吗?忽然恍然。 太平公主是武则天的女儿却不是李世民地女儿,这样来说自己倒也不是完全复制李世民了,又想帝王之家每多荒唐之事,允宝太平之事,子恋父妻之事哪朝哪代都是屡见不鲜,自己不过也是不能脱离这个圈子罢了。 招过武媚娘,犹豫片刻道:“媚娘,朕听说今早朕上朝时允文来找过你?”望见她脸色刹时沙白。 心中一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这摸样必定有事瞒着了,接着道:“他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啊?” 武媚娘畏畏不敢言,抬头看向陈铁,只见眼中隐含鼓励。 一想既然皇上有所察觉,再想隐瞒也是不可能了,只求看在目前为止没有发生过什么事的份上求陈铁从轻发落了,当即咬了咬牙,跪倒在地,垂泪告饶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陈铁心中叹气,口中硬声道:“你把你们如何认识,之后都有些什么瓜葛都一一道来,不得隐瞒!” “是。 臣妾不敢。 ”武媚娘见容她说话。 便知事情尚有转机,毕竟她与允文虽曾有些瓜葛。 却好在身躯尚是清白,当即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两人如何见面,她又如何进宫两人分离,再到今晨,说了个干干净净。 说完之后抬头看向陈铁,道:“。 。 。 就是如此了。 ”说话时企求之意毅然在目。 陈铁想了想道:“那你刚进宫时说已经许了人家时那人家二字说的就是允文?” “是,啊,不是!”武媚娘连忙道:“臣妾与他并无婚约,只是私定。 。 。 了。 ” 私定终身,陈铁心中暗叹,还以为儿子要和小妾通奸,搞到最后竟是当老子的抢了儿子的媳妇,说道:“如此也怪不得你了,只是后来朕最后要收你为贵妃时你为何又不说出来了呢?难道舍不得这个贵妃?” “不是,不是,实在是。 。 。 ”武媚娘急忙辩白道:“实在是那时候接触皇上日深,。 。 。 便觉得河南王总较皇上输了一分文才又少了一些男子气概,后来还感于皇上对文皇后用情至深,所以。 。 。 所以。 。 。 这才选择了皇上。 ” 陈铁道:“哦?真是如此?” 武媚娘急道:“确实如此。 ” 陈铁大笑:“那看来朕还没有老嘛,哈哈哈。 ”这声笑却是得意洋洋,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不愿意女人说自己有魅力的,那怕是从儿子手里抢来地女人。 不过高兴却不等于忘形,无论说地多么好听,这也只是武媚娘的一面之词,其中的是是非非是否真如她说的那般清清白白还需要自己来验证了。 第二百零八章 天下大乱,大结局! 第二百零八章 天下大乱,大结局! “父皇,你叫我?”允文心中忐忑地看着陈铁的背影道。 “恩,你先坐吧。 ”陈铁回过身来,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在允文他来之前,陈铁便从秘卫那里得知了前前后后事情的全部经过,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过是旧情尚在,至于出格的事倒是没有做过,见到他此时与自己越长越象,不由心中暗里也是几分高兴,犹豫了半晌方才叹了声气,道:“允文啊,今天朕叫你来。 。 。 ”顿了一顿道:“有太监跟朕说你昨天去武妃那里去了,你跟朕说说,你都说什么了?” 允文吃了一惊,自以为东窗事发,急忙跪道求饶道:“父皇,儿臣该死!” 陈铁上前将他搀起,叹气道:“这事也不能怪你,朕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当初招媚娘进宫时便没有问明白,后来对她有了感情,纳她为妃也仓促了一些,没有搞清楚原来你们两竟还有一段故事。 ”又道:“好在总算是现在名份已定,日后也算上下有别,允文啊,你以后就不要再。 。 。 你明白了?” “。 。 。 ”允文狠不得将钢牙咬碎,但此时此刻却只能硬声答应道:“儿臣明白。 。 。 ” 不提允文回去后如何摔花瓶砸凳子,打人踢马,只说陈铁见允文答应了下来,之后秘卫跟着允文三个月也无有异常,便自以为此事便算高一段落,一颗心也暂且又搁回了肚子里。 转年三月初三。 泾阳县有报凤凰现世,并产有一小凤,顿时朝野轰动。 陈铁自然不信当世还有什么凤凰麒麟,但见此事说的有鼻子有眼,还是令泾阳县将凤凰卵呈上朝廷,至于身在泾阳地允宝是否于此机会回朝之事,陈铁却是淡淡一语:“他以前怎么说的便让他还是怎么做吧。 ”虽然百官不知此话出处。 但自从宫里太监传出了允宝离京前在陈铁面前说的那番话后,有鉴于他在泾阳所做的一些事迹。 朝廷众人对于这位混帐王爷终于有了第一次的正面评价。 三月初六,泾阳县县令郭长年携小凤进京,在大殿之上三跪九叩之后,揭开身边一个金丝笼,顿时满殿金光,金丝笼中竟果然有一袖珍凤凰,全体金光闪耀。 华贵非凡。 整个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俱都沸腾,其中有机灵的便已经开始恭贺陈铁如尧舜之君,大陈有万世基业了。 陈铁不理这些马屁,只是心中大惊,难道这普天之下竟真有凤凰不成?在自己来地那个时代虽然从无有科学考证过这类神物,但既然几千年民间流传不息,那也就自然很难说出在这历史长河中是不是真有此物。 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急匆匆走下玉阶。 来到金丝笼旁,细细观察。 陈铁见那“凤凰”全身不似颜料着染,抖翅间地上也无金粉撒落,不由问道:“郭爱卿,这凤凰可能飞吗?” “启禀皇上,能飞!”郭长年道:“不过想是此祥瑞还是年幼。 所以飞之不高,不过一二丈而已。 ” 陈铁喜道:“哦?那快打开金笼,待朕看个仔细。 ” “是,”郭长年答应一声,那金笼上有一把小锁,钥匙由他自己亲自保管,这时见陈铁命他打开,连忙从衣内夹层中取出钥匙,打开笼门,却不敢大开。 只开了一半。 道:“皇上请看。 ” “恩。 ”陈铁下意识答应一声,示意郭长年举起金笼。 自己上前仔细观看,看了半晌也不知是何物,又问道:“此物可会叫吗?” 郭长年迟疑道:“据捉住此物的山民说,似乎是不叫地,臣这几日也从未听闻它叫过一声,不过古书中曾有鸾凤合鸣之说,想是应该会叫的吧?” “恩,有道理。 ”陈铁点了点头,又看了半晌,正待要就此认下此物便是凤凰之时,却猛然见它脖子上金色羽毛覆盖之下竟有一道伤口,伤口中隐约可见肉虫。 陈铁心中一惊:“终究还是被骗了!”转目蹬向郭长年,咬牙道:“郭爱卿,此物真是凤凰吗?”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顿时紧跟着寂静无声。 郭长年一楞,刚要说话,这时却见笼中“凤凰”猛的一阵抖动,几片羽毛飘飘而落,一根落在郭长年手臂弯处,他将其拣起道:“此物与古书上所说一般无二啊?皇上你看,这根金羽绝非凡鸟可有啊!” 陈铁恨恨将那金羽抢过手中,迎着太阳功聚二目,却果然依旧是货真架实,心中一楞,再看郭长年神色不似做伪,转头再看那金笼中的“凤凰”却是百般疑虑,心念急转,突然哈哈大笑:“郭爱卿,此物果然便是凤凰!” 郭长年顿时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神情都是一阵松懈,附和笑道:“都是皇上功盖寰宇,彪炳千秋,这才方有祥瑞连连现世。 ” 陈铁知道他所说祥瑞连连现世便包括了自己逼迫隋主禅让之时的麒麟,但他自知那个麒麟固然是子虚乌有,连这凤凰竟也全是弄虚做假,欲治此人之罪,却不知此人是否也是毫不知情,一时犹豫不决。 转头又看了看那“凤凰”,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若不是那金羽毛绝对不能做假,那这不就是一只黄鸡吗?”这句话在心里一闪之后,猛然惊觉,几十年前在那个世界所学的知识突然闪了出来:此物莫不就是一只基因突变了的**? 既然有了这点灵光,再看此物时不免眼光公正了很多,又一次细细分辨之后,终于可以肯定这只“小凤”确实是一只基因突变地山鸡无疑。 摇了摇头,那世时只知动物中有白化病存在。 却不料竟还有这种“黄化病”,以鸡为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欲待不理,可看着泾阳令也是不知根究,世人也大都无知,只能点头做欣喜道:“泾阳令郭长年升从六品通事谒者!”心中却打定了主意。 这个位置虽然品级不够,却因能上达天听。 却是一个权职,不过也正因如此,这个职位也最是容易让皇帝抓到错误,等过了这段时间,随便找个理由也要将他抄家了事,竟然敢拿山鸡当作凤凰,虽然无心却也不能不惩! 郭长年大喜。 虽然只升了两级,可是靠近圣颜,日后不难飞黄腾达,连忙跪下谢恩。 陈铁转身回到御座,正待说话,却见外面又有太监进来,说道:“启禀皇上,池阳县令郝通携白虎进京扣见。 此时已到东城。 ” 陈铁脑子轰地一炸,一个“黄化病”的山鸡刚刚解决,怎么现在又来了一个白化病的老虎?难道真是国之将亡,必出妖孽吗?一有此念,脑海深处猛然如同硬插入一团钢针,顿时头痛欲裂。 强忍着痛楚坐在御座上却是时刻难安。 不过他这么想,满朝的文武却都是喜行于色,凤凰白虎,盛世也难出一二,不料我朝一时之间能同时现世,由此可知,陈铁这个皇帝固然是万世明君,自己这些臣子何尝不也会千古流芳?俱都齐声称颂,都言我大陈盛世,皇上为尧舜之君。 陈铁头痛渐渐难忍。 但此时却定要做足面上工夫。 下召令池阳县令郝通携白虎进殿。 约有大半个时辰后,八人抬着一个红绸盖着的笼子先行。 他们身后跟着一名身着八品官服的六十老者,即为池阳县令郝通是也(池阳为小县,故此县令为正八品)。 郝通三跪九叩,从袖中取出一篇早已做好的骈文,抑扬顿挫地读道:“览日月兮星辰会,观天地兮有分合,我主仁德兮主天下,天下有幸兮逢盛世。 。 。 ” 陈铁自来此世,便少有人一字一句的拿这种酸不拉及地东西来惹自己厌烦,偶尔有一两个不长眼的也是直接被他喝令乱棍打了出去,但此时这郝通既是献瑞而来,他又怎能下手?只得闭着眼睛堵了耳朵听他在那胡扯。 大约一柱香时间,这郝通终于放下了文章,叩头道:“臣在年初便时常听乡民有讲臣治下瑞山之中有白虎现世,臣当时以为既未亲眼得见,便不敢冒然上达天听,之后臣虽然大力搜索却一无所获,然而前几日在泾阳突然传来有凤凰出现之后,乡民竟又有言在微臣治下另一座山中再次出现了白虎,这回臣赶了过去,总算没有扑空,集合了一乡之力,终于捕的此物,请皇上御览!”说罢伸手将笼上红绸揭去,果然一只雪白猛虎卧在笼中! 陈铁脑袋越发疼痛难忍,池阳泾阳离京师大兴都是很近,一两日路程便到,但看这池阳县领郝通不先通报朝廷,而是私自进京,刚才话语之中又时时扣着他最先发现白虎祥瑞,便知此人是想与郭长年争功。 陈铁心中冷哼一声,这功就这么好争的吗?别人看你这是凤凰白虎,我看却是死鸡病虎!你们一个个想要往上爬,那我就全把你们往死里整!朗声道:“池阳县县令壕通与泾阳县县令郭长年同升从六品通事谒者!” 两人俱都磕头谢恩。 这时有官员出来奏道:“泾阳、池阳皆为安王封地,如今这两地都出了祥瑞,那安王也当有功,还请皇上明查。 ” 陈铁转头看去,却是一名不知姓名地侍御史,略略皱眉,笑道:“爱卿所言不错,传旨!安王陈允宝着领雍州牧,总领州事!” 之后陈铁强忍着头痛挨过了早朝,回到了寝宫便倒在了床上,两手按头呼疼不已。 再说下朝之后,允文急急赶回府中派人去请杜如晦过府,在杜如晦还未来的这段时间里,允文如同猫抓心一般烦躁异常,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便砸了三个茶杯,打烂了六个花瓶,鞭笞了两个下人,宰了一匹骏马。 杜如晦入了河南王府,只见人人静若寒蝉。 唉声叹气,心下了然定是允文将脾气发在了他们身上。 叹了口气,直直入到内室去见允文。 “舅。 。 。 ”允文查点脱口而出,转身向身旁仆役道:“你们都下去!”等众人走后,方道:“舅舅,这可如何是好?大哥领了雍州牧,如今整个京畿都全在他控制之下了啊!”又道:“我看这是父皇欲立他为太子地先兆。 舅舅,你说。 要是我大哥当了皇帝,那我还能不能和媚娘在一起?那我该怎么办?” “王爷你先别急,先别急。 ”杜如晦此时其实一筹莫展,安王允宝是众年长皇子皇女中最不受宠地一个,虽然去年晋了王爵,有了封地,可是那封地也是小的可怜。 只有两个小县,可谓寒酸之极。 但就是这两个小县,竟有凤凰白虎同时出现,岂不难免要让人揣测天意?难道真命天子真的便是这不学无术的安王不成?迟疑半晌道:“此时我也无计,还是等等看,看看皇上的下一步棋到底是怎么走。 ” 允文急道:“哪里还有下一步棋?若是有也是立大哥为太子,舅舅,这时你可一定要想办法帮帮侄儿啊!” 杜如晦摇头道:“以我随皇上二十多年的经验。 皇上对这种祥瑞之事从不看重,今日却陡然将安王提到了雍州牧地高位,只怕不会那么简单,毕竟安王以前所作所为实在不可能是一个有道之君,在皇上心中你才是最好地继承人。 ” “舅舅,你说的是真地吗?”允文道。 杜如晦点头道:“我们这位皇上虽然礼贤下士。 但在夫妻儿女之事上却是乾纲独断,独断独行,绝不会被外界影响的,只要你能使皇上相信你才是他最好的继承人,那么这太子之位就逃不出你的手心。 ” 允文彷徨无撮,只能应声点头,半晌冒失道:“可是父皇知道了我和媚娘地事了,这也没有关系吗?” “什么!”杜如晦只觉得自己恨不得拿手指将允文露出的那两个“无辜”眼神的眼睛插成两堆肉泥,又气又急道:“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知道地?” “我。 。 。 ”允文怯声道:“那还是去年的事了。 。 。 ” “你说,我听!”杜如晦怒道。 “哦。 ”允文将自己与杜如晦相认后。 如何到武媚娘那里,又如何有太监禀报了陈铁。 之后陈铁又如何招自己质问等等通通的说了一遍,又急急道:“可是父皇说这不怪我,他还自己承认是他错了呢。 ” “糊涂!天子哪有可能错的?错的只能是你!”杜如晦骂道:“当时皇上或许念及父子之情会有些内疚于心,可是时间一长,皇上担心的就要变成你和那个武媚娘还会不会有私通之情!日后皇上百年之后,你们两人还会不会。 。 。 ”说到这里一顿,接着又怒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再去纠缠那个武媚娘吗?你怎么一点也忍不住啊?你这样还有什么出息啊!” 允文被骂的烦了,不甘道:“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舅舅,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吧!” 杜如晦气极,手碰心脏骂道:“我哪知道该怎么办!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地当你地河南王吧!”说罢转身要走,允文上前一把拉住,道:“那媚娘呢?” “呸!媚娘!”杜如晦喝道:“你现在还想着她干什么啊?就是她害了你地一生啊!”说罢再不犹豫,转身而出。 允文在身后呆呆战立了半晌,迟疑片刻方才恨声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放弃地!” “段大人,皇上有没有事?”武媚娘小心地道,说话间轻轻擦拭一把陈铁额头的汗水。 “这个。 。 。 ”太医令段常山迟疑半晌不敢回话。 这时自陈铁口中传出一个虽轻却斩金截铁的声音道:“说!” “是。 ”段常山连忙答应一声,小心道:“皇上之疾乃是顽疾,自二十年前便有头痛的症状,二十年间有屡因为国家操劳,多次犯病。 。 。 ”陈铁地头疾在宫中都有专人掌管档案,故此这段常山虽是新任太医令,却能对陈铁以前的病史多有了解。 这番话说来也是丝毫无差,只可惜陈铁想听地却不是这些,故此还未说上几句,陈铁虽是头痛,还是打断道:“你直接说,朕不怪你,朕到底还能活多长时间?” “这。 。 。 ”虽然陈铁说不怪罪。 可口中的那番话又如何能够说的出口?段常山依旧畏畏不敢言。 “说。 。 。 ”陈铁无力道:“不说诛你九族。 ” “皇上饶命,以臣的医术。 只能再为皇上延命半年。 ”段常山吓的屁滚尿流,脱口而出,但说完后却又吓的连忙跪地磕头求饶:“臣医术不精。 还请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半年。 。 。 ”陈铁突然强自一笑道:“半年时间也就够了,好了,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 “谢皇上。 谢皇上。 ”段常山只觉得自己地这颗人头从铡刀之下滚了一圈又滚了回来,整个后背湿成一团,急忙狼狈地谢完恩跑了出来。 段常山一走,武媚娘便已哭道:“皇上,这可怎么好啊?这可怎么好啊?” 陈铁轻轻笑道:“你也不要这么伤心,人皆有死,死未必不是生,我在这个世界死了。 说不定在别地世界又活了过来呢?” 这番话其实是陈铁结合自身另有所指,但武媚娘却以为只是安慰自己地话语,哭道:“皇上,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话,你若真有那么一天,可叫臣妾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 “呵呵呵。 ”陈铁笑道:“你若舍不得我,便跟我一起去了吧,你说好不好?” 武媚娘心中一惊,转而连忙哭道:“皇上若真有那么一天,那我将肚子中的龙子生下后一定随皇上而去!呜呜呜。 ” “你有孩子了?”陈铁喜道。 武媚娘点头道:“恩,已经有四个月地身孕了。 ” 陈铁笑道:“十月怀胎,没想到半年之后朕龙御升天之时便是这小子出生之日,若这样看来,这小子的造化可不浅啊。 ” 武媚娘得陈铁夸奖,刚要露出喜色。 却转而又悲伤哭道:“什么好造化。 他刚出生便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我一想便觉得他可怜呢。 呜呜呜。 ” 陈铁喜色一敛。 目光在武媚娘面上一扫,搞不清她是无心之语,还是因为刚才自己说的要她陪葬之语这才故意说出的这话,但不管如何,陈铁却已然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个女人绝不能留!不说她只是作为兰陵地一个替代品,不配在自己死后享有太妃的隆誉;便是这个女人自身的本事也不可小窥,现在自己在时还能压制,若是一旦自己归西,那自己的子孙只怕不一定能斗的过这个千古女帝。 。 。 扫眼她似乎尚无拢起的小腹,暗暗犹豫到底是该乘现在动手,还是自己死后留下遗诏让她自尽,但不管哪一种方法都是不大稳妥。 若是现在动手,那岂不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儿子?若是留下遗诏,但只怕这遗诏能不能起作用还是个问题,历史上的武则天何尝便不是从削发为尼变成了皇后之尊,之后又灭唐改周? 陈铁这里犹豫不决,武媚娘也是突然哑无声息,两人之间突然闪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半晌,陈铁突然笑道:“媚娘,就算你真地想随朕同去西方,朕还不愿意朕的皇儿也随着我们一起去呢,等朕去了,你还要将他养大,教他做人,让他知道他有一个多么了不起的父亲!” 武媚娘心下一松,再次梨花带雨道:“可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活着又有什么乐趣。 呜呜呜。 ”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啊。 ”陈铁轻抚她背安慰,半晌又道:“好了,你先去端一碗参汤来给朕喝,去吧。 ” “恩,”武媚娘轻轻点头,转身出去。 来到房外,却见允文早已端了一碗参汤侍立,不由惊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允文的目光在她身上恨狠看了一眼,似乎要将她看个精光,突然又一笑道:“儿臣本来是进宫来向父皇请安,谁料来了方知父皇头疾发作,这才亲自来奉参汤。 以进儿臣之责。 ” “你。 。 。 你不是。 。 。 那个的吧?”武媚娘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皇上就在里面,你若乱来,只怕皇上也不饶你!”但一想陈铁不过半年性命,日后少不得还要依靠这位位高权重,极有可能随后登基地河南王允文,这时便不愿意拒绝地无回转余地。 又改口道:“皇上此时头痛,你莫要胡闹。 ” 允文笑道:“不过几月不见。 武妃竟如此痛恨允文吗?”说罢朗声道:“父皇,儿臣求见。 ” “是允文吗?进来吧。 ”房内传出陈铁声音。 “是。 ”允文端碗入内,来到陈铁床边,将参汤放在一旁,先行礼道:“儿臣入宫方知父皇笼龙体欠安,未能及时膝前进孝,万望父皇恕罪。 ” “不怪你。 是朕命令他们不准说出去的。 ”陈铁道:“你说你入宫才知道朕身体不好,那你来之前是不是准备埋怨朕升了你大哥为雍州牧啊?” “儿臣不敢。 ”允文连忙跪下道:“大哥封地不过两县,但这两县竟都出有祥瑞,若说不是天意,实在令人难以相信,所以父皇莫说升大哥为雍州牧,便是直接立为太子,别说儿臣绝无二意。 就是满朝文武也是绝对拥护的。 ” 陈铁笑道:“你也别尽捡好听的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点不平衡的,这样吧,除了河南,我再将河内也一并给了你吧。 这样行了吧?” 允文面上大喜,拜道:“叩谢父皇。 ”心中却着实不甘。 河南河内两郡相加也不过雍州之半,虽然这两个郡都是自己的封地,可是雍州拱卫京畿,实为重中之重,两相权衡,竟又是允宝占了大便宜了。 陈铁见允文面上欢喜,心中却想,此子以前看来还好,怎么现在如此不堪?这点蝇头小利都要斤斤计较,那日后若真地让他当了皇帝又该如何?认不住暗暗摇头。 端起参汤轻抿了一口。 感觉味道甚和自己口味,又连续喝了几口。 这才放下。 “对了,”陈铁看了允文甚是不入自己法眼,想起在泾阳的允宝以前尚且不如允文,日后能否斗得过武媚娘也实在难说,想起刚才杀武地心思,终于觉得此女还是必须得死,否则陈氏天下难安。 只是她肚中的孩儿,心中犹豫片刻,陈铁面露笑容,手指武媚娘道:“允文,你可知你又将多一个弟弟了吗?” 允文顺着陈铁手指看去,只觉得天崩地裂,咬碎钢牙,半晌方才苦苦笑道:“父皇龙精虎猛。 。 。 ”后面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武媚娘瞧见允文色变,也是一阵头晕目旋,自己刚准备在这剩下地半年之中好好与允文联络一下旧日感情,谁料这时陈铁竟不给自己留下回旋地余地,不由也是苦声道:“日后只恐还要王爷多加照顾。 ” 陈铁微微一楞,不知两人为何都这般摸样,转而恍然,随即大怒,允文色变尚可说是念及旧情,犹有可恕;那武媚娘色变却是为何?还不是就是担心无法与允文重续前缘?否则有孕无孕有何区别?陈铁心中大怒,立意定要亲眼看见武媚娘身死,若是自己等不到那一天,那即便将儿子搭进去也是再所不惜!心中越怒,面上越是平淡,只是伸手去握那参汤碗时手劲渐重,喝了一口到嘴中之后,那汤碗终于再也受不住陈铁手中暗劲,崩裂当场! “嘶~~~~~”陈铁手背被那参汤烧的白烟直冒,地上参汤所落处也都是一片白沫! “汤中有毒!”武媚娘一声惊呼! 陈铁勃然色变,任凭右手被那毒腐蚀地深可见骨,伸手一把将武媚娘抓在手中,怒喝道:“小贱人!你敢下毒害我!我杀了你!” 武媚娘全身颤抖,只一个劲呼道:“我没有啊,我没有下毒啊。 ” 允文在汤碗落地便急退三步,这时见武媚娘转眼便要陈铁所杀,却上前一步喝道:“父皇,不关媚娘的事,是儿臣地下的毒!” “什么?是你!”陈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没想到自己打雁一世,今日终究被雁啄瞎了眼。 几十年里死在自己手上的亲近之人不计其数,没想到今日自己要死在自己最亲近地儿子手中!张口无言,半晌方道:“你。 。 。 你可是朕的亲生儿子,怎么竟是你下毒害朕?” 允文见陈铁面色狰狞,心中惧怕,向后退一步,颤声道:“古人云杀父之仇。 夺妻之恨。 两者既然并列,那么父皇能夺我妻。 我为何不能杀父?” “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陈铁回头看向武媚娘,心中简直不敢置信,武则天,难道你真的又一次在历史面前赢了吗?转头向允文连声道:“好,好,好,做的好。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道理我以为我很早就懂了,没想到我直到现在才真正的懂了。 。 。 小子,你有种,你有种!”心肺之间只觉得一阵枪砸斧凿,半个肠肺都如同挖空了一般,再忍不住剧痛,躺倒在床。 一口鲜血脱口而出,染红了大半地床被! “我这也是跟着父皇你学的,五妹地事,父皇不是做的很干净吗?可是比五妹罪孽更重地大哥父皇你怎么不管呢!”允文看着陈铁在床上捂着肚子汗如雨下,流淌不尽的鲜血挂在嘴边,心中虽突然有些不忍。 但更多地却是胆气愈壮,喝道:“父皇你要怪就怪你袒护大哥,有罪不罚,无功却赏,他小时便是一个混帐,长大了更是混帐!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混帐,你还要立他为太子!你说!”允文越说越气,抓起身边圆凳,向着陈铁砸了过去,将陈铁砸的在床中一阵翻滚。 紧接着喝道:“你说!你这样对的起我吗!对的起我做的那么多地努力吗!” “哈哈哈。 哈哈哈哈,”陈铁哈哈大笑。 口中鲜血喷涌而出:“说到底还不就是一个皇位罢了?哈哈哈,我让给你,我让给你,你去拿纸笔过来,我写给传位遗诏给你。 ” 允文一喜,道:“好,我去拿。 ”刚要转身去找纸笔,却听久未出声的武媚娘道:“不要去,他是想趁你拿纸笔过去的时候杀了你!”允文心中一惊,转头看向陈铁道:“父皇,你。 。 。 你真的要杀了我?” 陈铁大怒:“小贱人!你竟敢挑拨我们父子关系!皇儿,你别听她的,你拿纸笔过来,父皇一定写给你,只要你拿了传位诏书,那你从这里出去你就皇帝了,想一想,是皇帝啊!” “你。 。 。 你没有骗我?”允文迟疑道。 武媚娘几步跑到允文身边,抓紧他道:“你别信他,要写叫他自己拿纸笔去写,否则就算他现在不写传位诏书,他一死还不是你即位?干嘛要多事一举?” 允文还在惊疑不定,武媚娘喝道:“你个傻瓜,别忘记了你现在干地是什么事?是你下地毒要杀他的,他还会那么好传位给你吗!你醒醒啊,不要犯傻啊,允文!” 事情急转而下,似乎约定好了一般,屋外百步之内没有一个人地踪迹,而屋内的三人却也突然变的寂静无声,陈铁捂着肚子口中鲜血直流,面上却一脸慈祥看着允文,允文夹在陈铁与武媚娘之间左右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武媚娘双手拽紧允文,不敢有半点不松手! 然而别人的时间都有的是,但陈铁却终于再也挺不下去,一口鲜血狂冲喉颈,面上慈祥渐渐化做狰狞,手指二贼,怒喉一声:“畜生!”一口鲜血冲出,仰天而倒。 。 。 在最后一眼留恋的看着这世界时,没有所有地往事涌上了心头,也没有往日的仇敌好友汇聚一堂,只有一片无垠的白色,一团无尽的空虚,一缕渐渐泛滥的黑。 。 。 杜如晦在家中左思右想,终究不愿就此放弃这个侄儿,想起安王允宝以前的劣记斑斑,允文此时未必就全无机会,只是此时却要探探陈铁口风,顿足一叹:“日后少不得要被这小畜生害死!”出府直向皇宫而来。 到了皇宫,在陈铁寝宫之旁,却见一众侍卫太监遥遥地站在百步之外,杜如晦不由大奇,上前问道:“你们怎么站在这里?皇上呢?” 一名侍卫头领道:“皇上有旨,要与河南王商议大事,要我等在此等候!” 杜如晦一楞,道:“哦,那我进去有事启奏皇上。 ”说着便要拨开人群过去,谁料众侍卫将他挡住,道:“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杜如晦神情一窒,只得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吧。 ” 正在此时,却见寝宫中走出允文,杜如晦急待上前,却只听一句:“父皇驾崩了。 。 。 ”顿时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一个声音道:“竟是这畜生下的毒手。 。 。 ” 大唐至德十八年三月初八,唐皇陈铁驾崩,时年五十一岁,谥号。 。 。 唐高祖! ※※※※※※※※※※※※※※※※※※※※※※※※ 九日,陈允文自立为帝,废三公,以杜如晦为丞相,李靖为大将军,李靖坚辞不就! 十二日,宫中有传陈铁为被人下毒害死,另有人言亲眼见其为新帝陈允文所下毒手! 十三日,一骑飞出京师,马上人为城门郎薛仁贵! 十七日,安王陈允宝反!以薛仁贵为大将军,围困京师,传檄天下,讨伐新帝陈允文! 十八日,陈允文勒令天下勤王!响应者寥寥! 二十日,边关传烽火,东,西突厥共发大军五十万,侵我边界! 二十一日,前隋余孽杨弘反!并州一日之间落入敌手一半! 二十五日,新罗反! 三十日,京师之围不解,朝廷所有重臣,以李靖,房玄龄为首做保,以安王陈允宝,废帝号依旧为河南王的陈允文为两军大将,陈允宝攻东突厥,陈允文攻西突厥,先破者~~~~~王!!! 于此同时,乡有小儿做歌:“两突厥,伐我唐;新罗鬼,乱我华;帝废号,王欲皇;天有二日,国中无王!” 天下大乱~~~~~~~~~~~~~~`! --(完)-- r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